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混沌之赞歌TXT下载混沌之赞歌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混沌之赞歌全文阅读

作者:饥饿艺术家     混沌之赞歌txt下载     混沌之赞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九章 格萨尔:对他来说有坏处吗

    牛角杯哒哒哒的敲打着木桌,维林的脸重新被塑造得阴狠毒辣起来。

    这个红海之王非常具有戏剧化的特征,创造他的命运之神对他极其上心,在书写他的那页纸上,在仅有的维林这个名字后面,画满了除去的线条,性格和心神不是一以贯之,也不是在环境中逐渐改变,是命运之神一个偶发的念想之中,就会让他的拥有一个性格。

    维林时不时的殷勤,时不时的深沉,时不时的阴狠都在命运之神瞬息万变的神念之中,不断的改变着。

    红海之王,受到神灵的注视,却是神灵的草稿,当神灵想要知道一个凡人拥有某种性格,会做出哪种行为,说出什么语言之后,都是把灵魂放在维林身上,观察维林的举动。

    因为受到神灵的加持,他能在大海和大地之间如鱼得水,但是也同样因为是这样,作为神灵练笔之作的维林,似乎永远不能进入到正史之中。

    这次可能是他的高光时刻,他在正史中有了一个剪影,一个端坐王座,手中总是握着战斧的王,在王座上被格萨尔王恐吓的四下无声。

    “当我还年少时,妈妈就告诉我,我的子女哦,永漂泊。”

    “维林,停止你那狗屁的歌。”格萨尔王在命令中还拍了拍一旁杰洛的脑袋,他对食物过于狼吞虎咽,且没有防备的心,两个腮帮鼓得和头一样大,如果不依靠捶胸根本吞不下去。

    “格萨尔王,遗憾的是,如果你还想继续听,我也没有歌声了,红海上悲凉的歌只有这三句。”

    “我刚刚告诉你的事情,你听见了?”

    “格萨尔王,要是你攻击我的战船,我的战士们就无法保护大陆的商船了,我们也根本就无法打败你,你为什么要攻打我们的船?”

    “哈哈哈哈哈。”杰洛从食物中抬头,满意的听着这个话题,“红指头根本不在我的收集范围。”

    格萨尔王默认杰洛对红海之王维林的揶揄,这样的交谈之中,他需要一个部下来彰显无礼的强势。

    “我又进一步思考了一会,就在刚才。”维林点了点脑袋,“我在想,如果你打败了我,与你有什么好处?以你的能力可以踏上任何一块大地,那你打败我有什么好处?所以我猜到了,你是海上的战狼,你的饥饿不是物资不够,是你在故意享受饥饿,你要用饥饿来培养你的兽性,你的兽性,能够驱使你走得更远,”维林把手掌缓慢的伸像前方,眼睛也放空的注视着遥远的远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吟游诗人唱到了诗歌的末尾。

    牛角杯也被维林打翻在地,它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动,残留的麦芽酒在地上画着圆。

    “我说的对吗?格萨尔王?”没有等格萨尔开口,维林继续点着额头,“同时我在思考,格萨尔王打败了我,对他来说有坏处吗?我的答案是有,他失去了和大陆联系的纽带,我从大陆赚来的金银,本来是要供奉给孤岛之王,也因为这次打击不得不放弃用金银买来格萨尔王庇佑的想法,所以我认为,我不该被攻击,格萨尔王应该给我一个,把奉格萨尔王为天神的机会。”

    维林隔空点了点格萨尔王,似乎是想通过指尖的触碰,感受到神灵的恩赐,随后他后立马收回了手,在战斧上不断的摩挲。

    “我知道吟游诗人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时,是不会存在对于外界的感知,那个时候他活在另一个世界,我认为你刚才就是进入了那个状态,我重新说一次,维林,你接受大陆的金银,你保护大陆的商船,你为大陆听过畅通无阻的海路,我都不在意,我要你不能阻碍我。”

    “格萨尔王,”维林的声音突然变得苍凉,是一种刚从火焰中新生的燥热感,“我拒绝。”

    “拒绝,你要阻碍我?”

    “拒绝你,拒绝你提出的要求,任何要求。

    “我可以给你送上黄金,送上牛羊,送上我的战船,送上大陆的动向,我也可以不妨碍你,退避到远处,观看你和大陆精彩的战斗,就算你们在我的领土上战斗,摧毁了我的农田,我也不阻碍,只要这一切行为是依靠我的意志来推动,而不是你要求我。

    “就算你提出要送我伊利亚的战船,或者要把伊利亚放在此地居住,我也会拒绝,因为这不是我提出的,红海之王,花脸的维林,可以做出圆滑的举动,可以做出你们认为违背了战士尊严的事情,但不会被外界的意志转移。

    “格萨尔王,你把你的要求在我耳边叫嚷一万次,我的回答就是一万次拒绝。”

    “我理解成,你要在我战斗时,阻碍我。”

    “你应该这么理解,我本会以我的判断,来决定阻不阻碍你,而现在,我一定会阻碍你。”

    就在同一时间,格萨尔和杰洛,以及维林的战士们全部持斧站立。

    两人掀翻了木桌,闯到了大厅的中央,背对背的站立着,都手持着双斧,轻蔑而亢奋的环视着包围他们的每一个战士。

    “维林,”格萨尔手持着双斧在说,“躲在战士后面不是王该有的做法。”

    “不是孤岛之王的做法。”维林在人林之中只留下一点点的画面。

    “你不断端酒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这么做。”杰洛打了个肉嗝,“我还等待了好久,现在终于来了,我等这场饭后运动等了好久。”

    “你知道你的头值多少钱了吗?格萨尔王,要不要我为你提供一点大陆的消息?”

    “我的命在和天神交战之前,都不会死,更不会死在讨食的狗上。”

    “格萨尔王,跟着我去大陆,活着的你更值钱,一颗头震慑不了大海,一个被驯熟的王才能。”

    “我会带着你的头,把你扔向大陆,在你的耳朵里面种上覆罂草的种子,让你在大陆生根发芽。”

    “格萨尔王,我是尊重你的,正是你的威慑,才让大陆人听闻海盗就闻风丧胆,我也才能利用他们的恐惧做这门生意,放弃吧,我保证你的体面,不要抵抗,你们人数没有优势。”

    “沙特阿卡人战斗——”格萨尔王和杰洛同时说,“从不考虑人数。”

第一百五十章 格萨尔:装吃草来示弱

    早在来到维林的红海之前,格萨尔就对这次的人员部署有着另外的安排。

    十船之中,他只带上了在大海上最活跃的杰洛,这个战士的名声漂洋过海,已经有人认为这个男人的武技和格萨尔王并肩,他和格萨尔王的唯一区别,就是他的脑子中没有理智,只有兽性和嗜血。

    对于杰洛的船员,格萨尔王也没有全部要求上船,对于维林这个渐渐行商化的王,根本用不着让十船培养的战士们全部出动,一部分大海的战士,加上接受了孤岛的训练,成为了合格的战力的大陆人全部跟随了这次航行。

    这个时候,大海和大地根本看不出还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沙特阿卡人都几乎分辨不出这一船战士之中,谁是土著,谁是外来者。

    孤岛上的食物,麦芽酒,奥多的精神,还有严格的战斗训练——以及曾经漫长的驯熟,都把大陆人的面容狠狠的按进了沙特阿卡人的模具,仅剩的区别,只是语言上的不通,这个对于沙特阿卡人而来是过于微小的事情,他们的交流很少用语言,用战斗,用喝酒,用发疯的战吼。

    勒庞在船上看见了红海时,就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蝙蝠人的领地。”

    格萨尔询问勒庞,“你认识?”

    “听说过。”勒庞回答。

    “他在大陆是什么样的名声?”

    “古斯塔夫就是从他身上看到吸纳海——”勒庞面色犹豫。

    “海盗。”格萨尔王接纳任何一个评价,不同的视角永远会有不同的结论。

    “古斯塔夫知道有一个海盗,是红海之王维林,这个蝙蝠人在几次不太用力的反抗之后,很快就为大陆效力,和我们——”

    “和你们经历了一样的事情?”格萨尔王笑着问——王者的头脑总是不谋而合,格萨尔王心念着,古斯塔夫从维林身上看见了驯服大海的可能性,我通过和札维克的战斗看到了征服大地的希望。

    “不,我们是自我的选择,并不是向蝙蝠人维林那样,被刻意的引导。”

    格萨尔王望着海:最高级的引导,就是不让你们意识到,“他为什么叫做蝙蝠人?”格萨尔王接着问。

    “蝙蝠嘛,在吃草动物中装吃肉,来恐吓弱小,在吃肉动物里面装吃草来示弱。等会,当你们会面的时候,我估计他会对你献上百般的殷勤,一句都不要信,看他做了什么,不要听他说了什么。”

    “哼。”格萨尔王站在船头,迎接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喷出了热气——我居然会有个来自大陆的谋士。

    从红海之王维林岛上居民的举止中,教士库姆布莱也发现了他们精神面貌上的改变,奥多的怒容已经从他们的神采中退去,埃拉的福祉还没有真正的降临,库姆布莱看到的是一个个因为泛信而无信的行尸走肉。

    “这里很奇怪啊,一群人耕耘着被海水泡软的土,但海盐上反而真的种出了粮。”

    库姆布莱看见维林的半岛上还有一座教堂,它居然能保持着大陆原汁原味的神性,能在建筑上看见胎光一样红晕的神光,“格萨尔王,我想去里面看看。”库姆布莱请愿着。

    “别砸毁了你们的埃拉。”王在叮嘱之后许可了库姆布莱的要求。

    一大群孤岛的战士被热情的迎接,勒庞反而把众人都给拦住了,他双臂伸展的后方是正在不满的战士,前面是格萨尔王和杰洛疑惑的眼神。

    格萨尔王读懂了勒庞的眼神,他仅仅用不满的眼神,就把维林的战士呵退,“去告诉维林,善良的格萨尔王不请自来。每个人都去说一次,我的耳朵很灵敏,少说一次,我就夺走你们的耳朵,既然你们听不见我的话,拿着耳朵也没有什么用处。”

    “这是一个看见蝙蝠真实面目的好机会,格萨尔王,”如果不是身后的队伍中有孤岛的战士,勒庞真想一鞭子劈向这阵叫喧的人群,“如果他是真的倾向于你,这个地方可以成为你战备物资的中转站,也能成为阻碍大陆攻击的铁荆棘。”

    “不要让他怕我。”格萨尔笑着说,“这有点难办,大海上没有不怕我。”

    “有办法。”勒庞又一个用力,把身后的人向后挤,“只要见他的人不多,让他感觉到占有人数的优势,他就会放肆起来,袒露真面目。”

    格萨尔王看了一眼杰洛,“敢吗?”

    “屠夫不在意猪圈中的猪多。”杰洛摸着颈脖上的两个断指项链笑着说。

    “沙特阿卡的战士仅仅站着,就足够让他们胆寒。”格萨尔王认可了勒庞的建议后有点想让他们撤退到船上,就和杰洛两人去见红海之王。

    “不能撤到船上,太远了,如果有意外,我们来不起支援。”勒庞直接的否定了格萨尔王心中的计划,“那是一只伺机而动的蝙蝠,你可以高估他的治理,但不要低估他的诡计。”

    “那你们准备躲在那里?”

    “格萨尔王,这半岛上是一群奇形怪状的大陆人,以我的了解,他们遇到危险会把眼睛填满沙,按照这个行为模式,只要我们藏得无影,他们就不会觉得危险,这样你就能真实的判断维林的立场。”

    “你也跟着进来。”知道了勒庞有着打算,格萨尔王拉着幕僚就走。

    “不行,格萨尔王,我的经历你不是没有看到,幕僚参战的后果和书生以笔当剑没有区别!”

    这不止是拒绝,还是请愿,勒庞一定要靠一次出谋划策争取到格萨尔王心中的位置,他要成为孤岛上的幕僚,不是大陆的客人,不是训练合格的战士。

    “哼。”格萨尔王偏了偏头,和杰洛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维林的宴客大厅。

    维林用一直紧握且拨弄的无弦之琴唱着哀凄的歌,他们共同的母亲叙述着他们红海上的灾难,船毁,土荒,人流亡。从小就被灌输的视野,会决定成长的方向,在沙特阿卡的战士为了实现古老的歌谣,为了战船,田地,子女的“多更多”,在挣扎中战斗时,他们偏居一偶,躲啊躲,大海上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神,诞生了两位截然不同的王。

    一首歌毕,哀凄成为了战吼。

    沙特阿卡上的两人,和维林半岛上的一群,看不出谁占了优势。

第一百五十一章 格萨尔:正好冲了过来

    被十面围困的两人,毫无惧色的举着战斧,细腻的变化着走位。

    格萨尔王最终停在了面对红海之王维林的位置,而杰洛则死死的盯住门的方向,对于十船而言,这是对王最粗鲁的保护,在维林身前林立的战士们不可能轻易的发起攻击,因为他们的肉盾之间,一旦露出了转瞬之间的缝隙,任何一把飞斧就可以夺走维林的性命。

    所以面对维林的方向,是红海的战士们最不可能主动进攻的位置,为了他们的王,他们必须组成最忠诚的盾。

    杰洛的战斗直觉没有出错,只要格萨尔王的背始终依靠着他,攻击只会向他涌来。

    果然,维林的战士发动了进攻,怒吼壮胆,奔跑助力之后,他们举着战斧就向杰洛砍来,杰洛左右晃动,躲过了最初的两击,又在密集的攻击中,格挡掉了接下来的竖劈和斜砍。

    红海半岛上的战士过久了行商的生活,起初在过招时,杰洛还对他们的战斗有些评价,但在这几个熟识的招式使用之后,维林的战士们看见还活着的对手立马就手足无措。

    须臾间的慌乱中,杰洛玩心大起,抽出了他们腰间的佩剑,刺向了战士的肋骨,剑尖上刺,捅破了战士的心脏。

    格萨尔王瞪视着的那一方更加平静,他的舌尖不断的点触咬紧的牙门,发出毒蛇的嘶鸣,他向前踏一步,维林的战士们就向后挪一下,同时,盾牌还如同倔强的自尊一样向前伸出。

    杰洛已经干掉了五个人,他大言不惭的在说,“你们五十个人也无法近身。”

    而格萨尔王明白,杰洛在杀五个人之后,这头被困住的猛兽就会乏力,他在战斗中面对再弱小的对手都不留余力,睡死在战场,累死在战船的事情时常发生,杰洛这个疯子,只要进入了战斗,根本就不会去想战斗之外的事情。

    不行,这群人只要在我一转身之后就会看到两个人没有保护的后背,谁都抵抗不了后背的暗袭。

    而杰洛——格萨尔王听见了他沉重的喘息声,还有背后滚烫的热气。

    格萨尔王一个人的威压,可以震住维林身前的一排护卫,他在用短促的“呜!”不断的观测着他们的反应,是亢奋得准备参战,还是被吓得内心惊骇。

    直到了第四声,在冷笑中摩擦出的“呜!”之后,格萨尔王不再去对峙维林的护卫,他的每一声呜都是在配合杰洛的杀戮,当他听到一个人亡命前的不甘,就用这个狠毒的声音来点数。

    这也是杰洛体力的倒计时。

    格萨尔王背着杰洛,用双手架住了他的手肘,他立即转身,把杰洛放在了面对红海之王维林的方向,而这次,即将消耗杰洛最后那一层杀戮力量的战士正好冲了过来。

    格萨尔王借助杰洛的背起跳,一脚踹蹬击牛践一般踏在了战士的腰腹之间,他立马滚在在地上,能呼出气,吐出血,但是就是不能吐气,这样子,是肋骨至少断了一根,而且准确的插进了肺,格萨尔王看见他在艰难的起身之后立马跌倒,看样子断的肋骨不止一根。

    “杰洛,恢复了多少体力了?”

    “杀猪哪需要什么体力。”

    听到平稳的气息中有着亢奋的杀意,格萨尔王知道了杰洛剩下的力气,足够一直狂奔到海岸的力气。

    “准备好了,最后的杀戮。”格萨尔王暗示着杰洛还有战斗,让他不要在林立的护卫中捣乱。

    红海战士扑向了格萨尔王,格萨尔王一把刚猛的战斧直接劈开了他的头盔,在背后的杰洛听到这个碰撞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张狂着张开了血口,满口唾沫星的面对着护卫“啊呀呀呀——”仿佛在享有这盆新鲜的脑浆。

    杰洛看见这个脑袋开花的战士从天飞过,撞倒了包围着维林的护卫。

    “杰洛!”格萨尔王太了解这个和野兽的唯一区别就是会说人话的战士——毋宁说杰洛是会说人话的的野兽,他如果说“跟着我撤退”,杰洛肯定会反抗,还会再也不承认这个王,于是格萨尔王在万分紧急的场合中,睿智的大吼,“杰洛!来跟我杀出一条血路。”

    在粗狂的战吼之中,王和他的十船,一路尸与血与肉的冲出了大厅。

    不会有战士看见了对手远去的后背后,会选择放弃,尤其是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

    红海之王维林的宴客厅,变成了被强力挤压的猪膀胱,那一柱水从捅破的窟窿中,汹涌,急速而短暂的离开了容器。

    要往雪地的更深处跑,格萨尔在这种假装的逃亡之中,找到了正面战斗都不能带来的乐趣,再往深处跑一点,这样就能看到勒庞的计谋,勒庞,你要成为我的幕僚,就让我看看你的计谋。

    杰洛跟着格萨尔王跑出了一大段路途之后,才发现沿路上没有什么战士来和他战斗,而来自背面的战吼却愈来愈烈。

    他转身,看着两个人造成的凌乱脚印,他放矮了身子,那是准备冲刺的动作。

    “格萨尔王,我来垫后!”一说完,杰洛就立马逆着逃跑的方向冲进了维林的战士之中。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疯子!

    格萨尔王在雪地上大骂,他看见远处雪地的样子,就知道了勒庞采用了什么埋伏的方法——勒庞和伊瓦尔是有过战斗的!

    这群大陆人,居然这么有血性,可以把身子埋在雪中埋伏这么久。

    格萨尔王本想亲眼看见战士从雪中突进,雪狐般灵性的跃起,杀死进入另一个包围圈中的红海战士,他觉得这一定赏心悦目。

    可是,这该死的野兽,呸,该死,该死的疯子杰洛,直接摧毁了我的计划。

    格萨尔没有在往埋伏圈继续跑,他在用脚刹住了奔跑的惯性之后,用了对勒庞而来绝对是梦魇的咒语——

    “人来!”

    雪花如果还能有弹射的声音,一定就是格萨尔王身后的响动——该死,连跃出的哪一刻都没有看见。

    杰洛冲进的敌阵,格萨尔王跟随其后,后面一群乌泱泱从雪中闪现的战士。

    在格萨尔王的余光中,他看见库姆布莱也从教堂怒气冲冲跑来——他也要加入战斗?

    沙特阿卡的战士和红海半岛的战士开始了交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格萨尔:时时恰到好处的抗衡

    在大雪中埋伏的战士,如果是在计划顺利,当红海半岛的战士突进包围圈之后,再发动突然袭击,他们僵硬的身子足够给敌人发动致命的攻击。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是那么乐观。

    当格萨尔王大喊了“人来”时,维林的战士们除了惊讶于雪地中魔法般的召唤外,奇异的场景并没有夺走他们的生命。

    现在的局势,只拥有抗衡的力量,可是没有战胜的能力,谁都知道的一点,一群在温暖的大厅中,吃饱喝足的战士,他们一定会比在雪地中埋伏了好久,最后却只能改变计划,强迫僵硬的身体去杀敌的战士强上许多倍。

    杰洛深陷在敌阵的泥沼之中,他强大的力量几乎都用在了无用的攻击之中,就算维林的战士看到一只猛兽来袭后,立即立盾防御,杰洛也没有回到身后的阵型中,他举起战斧在盾牌上不断的,猛烈的劈砍着,虎口开裂,鲜血染上了斧柄,他当然浑然不知。

    “盾墙!”格萨尔王在向战士大喊。

    “呜——”整齐划一的震呼声中,还能听见盾牌从背上取下后,彼此碰撞的声音,这样的默契程度足够说明杰洛在清醒之时的训练标准异常严苛而有效。

    盾阵们的在勒庞熟练的指挥下,在靠近了格萨尔王后,开了一道盾口,将格萨尔王纳入了阵型,王没有带木盾,站在了盾后,作为攻击的第一战线。

    在“呜呜呜”的助力声中,格萨尔王的战士用渐渐灵活的躯体,开始了和维林战士的战斗。

    “勒庞!”格萨尔王见识过勒庞出神入化的长鞭技巧,皮鞭在他的手中跟长了眼睛似的,能够准确的飞向各个地方。

    勒庞听命之后退到了盾阵的中心,“盾塔!”他吼着。

    随着顶立在战士头上的木盾升起,勒庞不用爬阶,就站在了战场的至高点,他看见了还在敌阵中乐此不疲厮杀的杰洛,血流得越多,他的双眸中就越疯狂,不管这些血是来自他,还是敌人,杰洛的每一个转身,因为杀戮而泛起红光的眼睛,就有一条光影一般的流光。

    这——勒庞看见杰洛不禁在想——这到底是人,是神,还是魔鬼啊。

    “勒庞!”格萨尔王的声音撕心裂肺。

    没有时间去思考杰洛的归类问题了,就算是古斯塔夫的万骑长,他的麾下也有不少奇怪的异类,有些人的思维方式更难以理解,而这边,却很简单,就只是一层【谷欠】望的放大,被广阔的大海无拘无束的放大,达到了非神又非魔的境界。

    从高处观看战局,勒庞的这种习惯是从万骑长札维克身上学会的,他发现,就算格萨尔王的战士刚从僵硬中解冻,但是和维林这方的抗衡,并没有处于下风,有点让勒庞费解的是,这种时时恰到好处的抗衡,好像是来自于格萨尔王这方故意压制战斗能力的迁就?

    这是怎么回事?

    幕僚的头脑必然习惯于多想一层,但是这个不妨碍他执行格萨尔王的命令——疯子杰洛的行为方式没有章法,可是很好预测,下一个靠近他的对手,一定会吃到他的战斧。

    于是,勒庞并没有去背下杰洛的行动方式,而是注意着下一个即将成为亡魂的羊羔。

    有了!勒庞夜猫一样的眼睛,精明的看到维林的战士汹涌而来,他的皮鞭立马蛇甩到了羊羔的头顶之上——时间控制得非常好,杰洛的短柄战斧在劈到战士的脑袋之前,他就看见自己断掉的小指变成了柔软的黑骨,一圈圈的缠绕,直接漫到了手臂。

    手指还能和牙齿一样再生?那么我的头能不能?

    思考没有进行多久,强大的力量把杰洛拖拽,拉回了格萨尔王的阵型。

    “沙特阿卡!”格萨尔王大吼。

    “呜!”

    格萨尔王对于战斗有着大开大合的豪迈,也能在战中处理着最细微的平衡。

    当杰洛深陷在敌阵之后,他不敢冒然的猛攻,这是个能力出众的十船,不能视他的生死不顾,只能压抑着自己这方战士的杀意,给敌阵照成一定的困扰,不让他们还能对疯狂的杰洛进行全面的关注。在杰洛没有离开敌阵之前,格萨尔王也不敢发动真正的战斗,两个阵营一旦开始了猛烈的冲击,杰洛一定是在不知道生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该死的,如果他能感觉到痛,我可以少许多麻烦。

    战士们都归位之后,格萨尔王的大吼振奋了每一个战士。

    排山倒海的攻击把维林的战士逼退,节节败退的战士们居然可笑的重新回到了大厅之中,紧紧的把门闩住,格萨尔王踢了踢门,听到闷响而柔软的回弹——是还有一个或者几个人以背靠加固。

    格萨尔王大笑了起来,“维林!你的战士为你卖命,我可没有在战斗中看到你啊!哈哈哈哈!”

    “我现在要透过窗子来看你在大厅中的样子,如果你——”格萨尔王把战斧劈在了木门上,却听见窗户被撞破的声音,“如果我看见你还是坐在你的王座上爱着你的斧头,如果我看见你的战士在为你抵住门,而不是你!

    “我就把这个大厅烧掉,用浓烟把你逼出来,我要亲眼看见你和你的战斧生小孩,否则就用你的斧头劈你的脑袋!

    “我现在,就过来看,沙特阿卡的战士们,去敲开每一个住户的门,向他们要火把。”

    “格萨尔王!”大厅中想起了颤抖的声音,是维林,“格萨尔王,不要烧毁我的大厅,我现在就出来。”

    如果一个人的面容可以伪装,那声音也能,为了防止他的战士们在鱼贯而出时自己这方没有提防,格萨尔王背着手,用手指向上勾了勾。

    勒庞看见了这个微动作,用气声在提醒着战士们,“盾......墙......”

    “出来,如果你还有战士的尊严,我允许你拿着武器,可是你的战士不能,如果你的战士之心在今天强烈起来,我还会接受你的决斗,但是,只要我看见出来的人,除你之外佩戴了任何一把多余的武器,我就屠光你的岛。”

    双门大开,战士们丢盔卸甲的从两旁走出,最后从中间走来的,就是维林。

    教士库姆布莱站在他身后,用一把短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库姆布莱:对熄灭火焰毫无作用

    教士库姆布莱在踏上了维林的半岛之后,被他第一个瞩目的对象,就是半岛上的教堂。

    这个行为和战士在武器库中会顺手就试试里面的装备一样自然,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并不需要信仰的力量来推动。

    他只想去证实一下,曾经在临海大教堂看到神灵后的那份缺失感,在大海子民的教堂里能不能找到缺失的是什么,或者说,直接开悟,慧明的看到神性的完整。

    库姆布莱自从走进了教堂后,就一直低垂着眉目,不仅如此他连头颅都整个垂了下来,看着两只脚不断踟蹰。

    现在的教堂之中,给了他更加沉重的神威,这使库姆布莱不敢抬头,他曾经看到过一个凡人游离天城的记录,那位陪伴凡人游离的导师,明明已经到达了人间的至圣的地步,可以他依然在天城的台阶下停步,他告诉这位凡人,凭自己的开明,在看到天城宏光的第一眼的时候,就会被圣洁的白光刺瞎,得来永世的黑暗,在循环之后成为一个偏僻之地的先知,因此那位导师就此止步。

    库姆布莱熟读典籍,他明白他的能力就算经历了七世的哀风之后,也不能体悟到天城中的一点东西,因此就算在教堂,就算他感受到了部分神性的完整以及更加沉重的压力,他也不敢抬头,担心就算是善意并且圣洁的光芒,也会因为能量的强大给他造成伤害。

    他低垂的头上刻着一对虔诚的眼,恭敬的在神像前点燃了蜡烛。

    而仅仅就在光影的灼灼中,库姆布莱的眼前就看到了火焰中的大陆主神,埃拉。

    在教士们第一次踏上孤岛,成为了战俘之时,格萨尔王曾经把埃拉的铁塑扔进了火中,让教士们去证明埃拉的存在,可是,那个时候,库姆布莱只是在旁边戏谑的看着挂着书袋表示虔诚的急功近利者的丑态,没有参与到证明,也没有制止孤岛之王和身边的教士,只是在笑,不断的,轻蔑的在笑。

    可是,当库姆布莱面对着蜡烛时,他比亲眼见证还要真实的看到了当初埃拉被丢进了火焰中的场景。

    火蛇飞串,像风扯的旗,神像烛台上微微的热浪把库姆布莱推到了当时的场景中。

    埃拉的僵硬了万年的万手全部伸向了库姆布莱,以凡人的智慧看不透是在呼救,在给予教士救赎,还是恶劣的想要把教士一起拉入到火海之中。

    库姆布莱的眼睛被焚化,成为了一滴滴的白液,滴上了通红的木炭还有通红的埃拉。

    白液没有成为火焰的助燃物,也没有平息火焰的沸腾,教士的一个个眼睛在火海中睁开,看见了对熄灭火焰毫无作用的大雨倾盆。

    库姆布莱知道了,这是埃拉对他的惩罚,当他在孤岛上看透了格萨尔王想要摧毁大陆教士的信念时,当他看到不太虔诚的信徒强行证明着神灵时,当有教士用唯一能够做到的方法,用埃拉的神像企图退散大海上的恶魔时——有一个看穿了一切的教士,只选择了无动于衷,在一旁轻蔑的笑。

    无数双眼睛,看着无数的雨滴,雨滴落到了红炭和红铁之后,又成为了红眼,感受着似乎要焚烧到永恒的烈焰。

    这就是神灵的惩罚,神灵无处不在,有时候注视不语,有时候语而无形,有时候隐遁成山间的野鹿,有时候只是一个无形的概念。

    神罚突如其来的开始与结束,一个神之手抓住了库姆布莱的头发,暖光一晃,教士看见双手中烛台上脆弱的火。

    “你入迷了,孩子。”那人的样子,大概是这个教堂的主教。

    “不,我差点迷失了。”

    “归来的孩子不会迷失。”

    库姆布莱低垂着眉目,“我刚在火焰上看见了神灵。”

    “我最近也时常看到,一万个神灵在烛火的焰尖跳舞。”

    库姆布莱一直保持着余光的控制,不要让它随处去瞟,然而他还是抵抗不了主教温柔的控制,他站立了身体——在沙特阿卡的折磨,或者说是锻炼让他成为教堂中最挺拔的战士——库姆布莱顺着主教手势的指引,看见了空空的神翕,上没有神像,没有埃拉,没有奥多,只有一个圆台与蜡烛。

    “大陆准备在这里放置一个金身的埃拉,这需要一个漫长的制作周期,他们的奥多成为了被遗弃的伪神,神台和王座一样,不能没有实物,否则高位者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下面的人就乱成了一团,哪怕只是一个代表。”

    “所以你选择了蜡烛?”

    “我选择了无形而有形的象征,我在这团烛火上看见一万个跳舞的神灵,你来这看看,你看到了什么?”

    主教把库姆布莱送到了正对着神台的位置。

    那个端正的头颅上,眼球死死的盯着足下,看不看?我会看见什么?我所感受到的神性完成,是不是就来自于无形的烛火,它无形,却拥有万形,我看见的会是自己的理解,还是神性的真貌,如果是真貌,我看见时又会有什么遭遇?

    主教温柔的按着教士的背,“去凝视天神,就算是迷失的小孩,也不要担心责骂,责骂意味着宠爱和接纳,而不是放逐。”

    库姆布莱抬眼。

    火光而已。

    蜡烛上的,仅仅是毫不起眼的火光,能发热,能发光,能晃动,能够——吹息。

    吹息。

    库姆布莱真的这样做了,在感觉到双肺的瘪平之后,他震惊着自己会做出为恶而恶的行为。

    这不是他做的。

    是补全后的那一个神性,控制了库姆布莱。

    火焰中,出现了第一个神,很熟悉,不是面容熟悉,是熟悉的感觉,那是埃拉,祂摊开双手,像抱着无形的婴,也像在上抬着一扇垂直的门。

    而另一个控制了库姆布莱的神灵——太明显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在孤岛上更加强烈,是来自奥多,祂站在埃拉的背后,一万双手全部伸向天空,像在接纳某一个高于祂的降临。

    祂需要库姆布莱的强风掉转烛台,把自己放在主位。

    库姆布莱照做了,也做到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库姆布莱:我建议你开门

    烈火中的奥多手持着双斧,祂的眼睛中燃烧着真实的愤怒的火焰,它直接燃烧到了奥多的眉毛,让两条展翅震飞的火翼永远在奥多永远震怒的面孔上扶摇直上。

    火焰中的奥多仅仅是用祂的神威,就把库姆布莱教士温润的那一面燃烧殆尽,他胸膛中之中响起了激烈的战鼓,激发着他最热烈的战斗意志。

    他盯着奥多,奥多也把世间正在发生的战斗都罗列在了他的眼前。

    每一处战士的攻击都爆发着浓烈的火焰,就算是身躯开裂,里面都喷涌着最炙热的熔浆,他们全部都以最壮烈与壮美的姿态飞向了奥多。

    信仰着奥多的战士们,他们的身体都有着熔浆,在临终的瞬间,成为最不可一世的战士站在奥多的铁踝宫殿之上,在每一次战前和战后,都用双手举顶,迎接不知道来自哪里的伟宏。

    奥多为他展现的所有的战争,跨越了空间的限制,库姆布莱能够感觉到强大的吸引力,他能够像开门一样进入到各种各样的场合中那样,自如的加入到任何一场奥多为他提供的战争场所。

    库姆布莱在战争的画面之中,听到了格萨尔王呐喊,还有杰洛在享受着鲜血洗涤时的欢愉,时不时的,还有勒庞的皮鞭作响——格萨尔王,正在战斗!

    库姆布莱从奥多的战斧中找到了结束这场战斗的方法,他不仅看到了在大厅之外还在缠斗的两方将士,还看见了维林的战士们在不久之后就会退到大厅中紧闭大门的幻影,库姆布莱享受了神灵的视觉,他还看见了在大厅之中抱着战斧瑟瑟发抖的红海之王,花脸的维林。

    红海之王口中的祈祷全部都被库姆布莱听见了,维林在向埃拉祈祷,这个根基不深信仰根本不可能让埃拉听见,却被库姆布莱劫持。

    这个教士亲生经历了一次升华,他一个凡人之躯,就把奥多重新放到了众神中的主位。

    战斗,战斗,战斗,库姆布莱心中的战鼓越加激烈的敲响,耳膜中激荡着的战斗的豪迈之情让库姆布莱也如同神灵的转台一般转向,从教士库姆布莱,变成了战士库姆布莱,他从兜袍中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拿出了短刀,无数渴望杀敌与被杀的疯狂让他直接冲出了教堂,开始了战斗。

    最直接而恐怖的战斗,不是壮魄的百万雄兵的直接对垒,是只用最小的代价,就能让这支君队崩溃,库姆布莱就是这个代价,库姆布莱也抓住了现在转瞬即逝的机会。

    花脸的维林在战士全部进入了大厅,红海之王发挥着他卓越的防御才能。

    他除了把大门紧锁,还把被格萨尔王和杰洛两个人在大厅中杀死的战士通通毫无尊敬的堆积到了门前——他相信埃拉并没有多久时间,对于大陆典籍还没有多少理解,相比与信仰,他更在意大陆分量十足的金银,可是,花脸的维林确实做到了把奥多的要求遗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死去的战士,在死亡后握紧了武器,战士之间的铁律就这样轻易的打破,死亡后没有握住武器的战士,没有进入铁踝宫殿的入场券。

    “堵住门,堵住门!”维林在向战士们命令,“不能让他进来,给我死守,你们都看见了,门外的那群人不是能够谈判的对象,他们就是一群退了毛的野兽!”

    “信使,信使,信使!”维林鼓起了青筋,却不敢大声说出来,他担心门外的格萨尔王听见现在的计划,“趁他们现在全部都在门口,你偷偷从后窗溜出去,给大陆的大人送信,告诉他们,我遭受到了攻击——不,不,你要告诉他们,格萨尔王在我的酒宴上畅饮,让他们快来!”

    维林知道与格萨尔王早晚有一战,所以求救信一直都随身携带,信使脚步如飞,都爬上了后窗,“回来,回来,回来!”,信使服从的跳下。

    维林的餐厅上没有封蜡,手指头的印章毫无用处,“没有印章,他们根本不会信。”

    一拳,信使鼻青脸肿,维林用信使脸上的血,在信件上盖上了纹章。

    “快跑。”

    外面的格萨尔王在叫嚷着开门,要让他的战士全部丢盔卸甲的出来,唯独允许维林拿着战斧找回丢掉的战士尊严。

    “都不许动!”维林命令着,“所有人都不许出去,一阵快马的功夫,大陆的骑士就会来帮助我们,我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我们会和骑士们前后夹击,摧毁格萨尔王!”

    “哎!”战士的呼应。

    “我建议你开门,花脸的狗。”

    库姆布莱的出现如同他的匕首,根本不知道他原本是藏在哪里。

    战士的铁臂勾住维林,把他挤出了一半的王座,库姆布莱自己坐上了另一半,匕首的利刃阴冷的切喉,而战士的声音也依然和春风一样暖暖融融,“我真的比较建议你开门,你没看见吗?这个半岛被屠城之后的荒凉。你没有能力看见,你也该有能力听到啊,门外的格萨尔王说了什么?”

    库姆布莱的匕首割破了维林的喉咙上的表皮,还有继续深入的倾向,“你没有听见吗?当格萨尔开始烧你的大厅,你那个积累得和沙丘一样的脆弱防御,是困住你,还是困住格萨尔王?”

    “你们也很听话嘛,”库姆布莱看着王座下的战士,感觉到成为一个挟王的战士会拥有的快意,“看见王被绑架?我这算不算绑架?总之你们都没有轻举妄动。很听话的战士。”

    “现在啊,”库姆布莱哼着沙特阿卡的歌谣,在无数个“多更多”的结尾的歌曲中,他用这段曲调,说着他的要求,“要继续享受大陆的生意,就必须拥有维林这个伟大的连接者,可是啊,你们的王,能不能活下来,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对于我而言——”库姆布莱加重了力度,这次的分割,不仅让维林掉了一块肉,还让红海之王的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了。

    战士们一惊,伸出手做出制止的手势,可是也不敢往前一步,他们必须抵住门,因为外面有孤岛的猛兽。

    “也可以让他活,我情感上希望他活,我的格萨尔王,也没有直接说要让他死,对吧?只要你们——”

    战士们懂他的意思,纷纷丢盔卸甲。

第一百五十五章 格萨尔:需要我念吗

    格萨尔王被眼前的这幕场景给震惊,在战场上驰骋了这么多年,他做过不少直接擒王的事情,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满足杀戮的阈值就会提高,当直捣黄龙成功之后,他也常常是和身边的战士互握手肘,轻描淡写的说一声“吾血之血”。

    在维林被库姆布莱的短刀架住了脖子,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大厅时,格萨尔王比他完成了这件事还要开怀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维林,你猜现在挟持你的,原来是什么职业?”

    “我知道,我知道,”维林热切的面容,似乎是在表达对权威者的熟悉,“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格萨尔王。”

    这样的回答连库姆布莱都吃惊了,他侧过头看着维林,偏了偏眼睛在问,“你知道?”库姆布莱认为不可能,他在临海大教堂时只是衣着黑袍子中的一个。

    “我当然知道!”维林回答了库姆布莱之后,立即把头转向了格萨尔王,“我当然知道,格萨尔王,这位一定是在你的孤岛上,最优秀的刺客。他能在这么准确的时间中,就破窗而入把我制伏就可以说明。”

    “哈哈哈哈哈——”格萨尔王仰天长啸,“他曾经就是大陆的教士。”

    “什么?”维林又滑稽的侧过头——他放弃了对奥多的信仰之后,立马就得到了格萨尔王的惩罚,这个他能够理解,因为在大海之上,所有海民都有个共识,格萨尔王是他们之中最接近奥多的王,可是,为什么大陆来的教士,要和我为敌,我们明明都是信仰着同一个神灵。

    “教士的话,现在也是。”库姆布莱同时对两个人笑着,也同时否认了两个王对他归属问题的定义——教士就是教士,不分大海和大地。

    直视奥多之后带给库姆布莱的余怒未消,他一脚猛踢了维林,把维林撞进了格萨尔王的怀中。

    怒火消耗完毕,他自然的也控制了奥多给他的概念,男人要盛大的战斗,要壮魄的战死,库姆布莱正想收好匕首,但在环视之间,匕首已在空中划出寒光,一声呜咽的闷响之后,维林一个战士的咽喉被匕首捅穿。

    “他们都投降了。”格萨尔王被维林——其实是被库姆布莱撞得胸痛后,提醒了教士,战士一旦放弃了战斗的意志,就没有必要杀害,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是半个幽魂。

    “我看没有。”库姆布莱对大厅中飞檐走壁的爬手印象深刻,“赌一艘船,格萨尔王,他身上一定有一封求助大陆的信件。”

    “所以你不仅信仰了他们的神,学了他们的语言,连文字都学会了?”格萨尔王反束着维林,口吻中恨不得把背信者直接生吞活剥。

    库姆布莱已经晃晃悠悠的拔出了捅穿咽喉的匕首,在信使的衣服上擦干的血渍,对于战斧,他使用得太吃力,而匕首则非常趁手,教士不愿意它因为鲜血而锈烂。

    他记得,这封信是藏在左锁骨下,那里应该有个内兜,果然,教士的指尖触到了熟悉的感觉,太久违了,和格萨尔王相处之后,库姆布莱万万没有想到他还能够和纸张重逢。

    库姆布莱拿着信件走到格萨尔王身旁,“需要我念吗?”

    “不用,我会给你船。”格萨尔王一把抢过了信件,塞到了怀中,不敢去阅读的同时又觉得它灼灼发烫,要是知道了维林的求援对象,我又要多一个敌人,现在的我,还无法同时进行这么多的事情。

    “食物,金银,战船,武器。”格萨尔王说出了维林的救赎条件。

    “好,我答应。”如今维林半岛的财产的获取来得太轻松,这种送来的财富让维林感觉不到心痛,只要命还在,大陆为了和大海的联系,仍然会送钱来。

    “还有你的儿子。”

    “什——”维林迟钝的反抗立马被格萨尔王修理,“不行!等等——”

    花脸的维林的面无表情时,有种震慑力十足的气场,被大陆驯化成以嚎叫作为恐吓方式的家犬之后,面上的纹身反而叛逆的夸大了维林脸上的谄媚。

    “把我的儿子送到你的孤岛?格萨尔王,是收为养子吗?”大海上对于养子文兰的成长都有目共睹,不少人都认为他一定是下一个手持权柄的男人,是后格萨尔王时期的继承者,以至于接近不了格萨尔王的人,有一部分会想尽办法接近文兰,为未来做些虚弱的准备。

    “如果是养子的话,我有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是作为人质,我照着战士的标准抚养,你作乱,我杀你儿子。你要给我四个?多更多当然更好。”

    “不不不不不——我的儿子们,我的儿子,嗯,怎么说,有些是我和奴隶生的,不值钱,你带走——”

    “我带走最小的。”格萨尔王在不容抗辩中,大感命运的不公,这么一个懦弱的蠢货,居然都能有四个小孩!

    没有给维林继续发抖的机会,格萨尔王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你是打算把赎金送过来,还是让我的战士们放开手脚去拿?”

    “你们放开手脚去拿,我会看到我的岛被你们直接搬到沙特阿卡,格萨尔王,我来。”

    “让你的长子把幼子带来,然后让你的长子筹办赎金,黄昏,倦鸡与炊烟之时,只要没有筹备完毕,我就让——”格萨尔王看了一圈,“我就让杰洛帮你操办。”

    “不不不不不不——”维林大喊并大骂着长子,“你快去准备为我们提供保护的格萨尔王的酬劳啊,蠢货!”

    维林的长子可能有几分武技,是在大厅中,直面了杰洛的战斧并且活下来的少数几个。

    父亲和弟弟都困在了格萨尔王的阵营,半岛上的长子不敢怠慢,也不敢再出花招——当他看到,他用只有信使才看得懂的手势命令他偷跑通知大陆,这样静悄悄的行为都能被及时发现,并被野蛮的制止后,他现在除了筹集着赎金,还同时担心着眼神和姿势的不虔诚,同样会导致另一把匕首飞向自己。

    倦鸡与炊烟之时。

    维林的红海半岛上。

    活鸡困笼后又被困入了木船,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有炊烟。

    一个小孩子懵懵懂懂,盯着格萨尔王异色的双眸,好奇的笑。

    格萨尔王把这孩子揽在手臂上,“沙特阿卡!扬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斧与盾:好好感受一次奥多

    天神奥多在红海半岛被遗弃,因而被大陆的主神埃拉压制。

    当奥多屈身在信仰的皱褶中,祂在接受信仰的教堂里,看见了一个别样的灵魂,祂看见这个人胸膛中有各种各样的信仰,这个凡人的超凡之处就在于,不同的信仰在他的体内可以全部找到和睦的相处方式,就算是埃拉,奥多都通过这个超凡之人的心都看到了和解的方法。

    不会有这么快的和解,尤其在拆毁了本属于祂的神堂之后。

    奥多通过一个泛神教士的帮助重新成为了半岛上的主位神灵,在格萨尔王拿到了赎回维林的赎金,大喊着“回航”时,祂用碰撞的双斧为格萨尔王召唤雷鸣,为他的回航庆祝。

    一船又一船的男人和财富,激发了这群人要征服天下的心,当众人刚踏上了船支,天空风云骤变,黑云压顶,电蟒穿行。

    “砰!”

    雷电炸海。

    大海上翻滚起来的浪花成为了回航的战士迎接的第一波盐雨,随后才是黑幕之上,电蟒穿破众神的泉底,暴雨如银河入海,连接天和地。

    “奥多!”战士们没有担心船支的颠簸,风浪的猛烈,毋庸置疑的,他们全部都感受到了奥多对战士们的祝福,他们最大程度的开发目前的身体,去迎接更多的暴雨,狂信之徒高高的举着双斧,想感受奥多的雷击——同样毋庸置疑,这人就是杰洛。

    “我可以感受!”杰洛举着双斧之后,双眼充满的童稚,像小孩第一次看见了小马驹,“格萨尔王,我可以感受!”

    杰洛感受不到痛,在战士这一领域,也许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杰洛并不是永远进入战士的状态,他同样是个人,可是他做为人的一面太过麻木。

    他想知道海水滑过肌肤的感觉,想知道麦酒入喉的感觉,同样也想知道用手指触向女人的锁骨窝是什么感觉。

    他想知道,他不能感知。

    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都是通过别人的表情来猜测别人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在他还没有接纳自己因为无痛而导致的麻木时,他学会了摸到了滚铁要龇牙咧嘴,咬到舌头要龇牙咧嘴,被踢到【夸】部时,必须要躺在地上来龇牙咧嘴。

    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他在未和自己和解时,这些行为都是单纯的模仿。

    杰洛战斗起来是疯子,他是想在战斗中找到自出生时被奥多放弃的身体机能。

    在第一次带走了一个生命之后,杰洛看见了,对方绝望的眼神,还有对世界无限的留恋,那个时候,杰洛再也不能模仿出这个表情,他彻彻底底的感觉到了疼痛,来自心脏。

    真正的疼痛,在皮囊之内。

    每当看到对手在眼前死去,杰洛都会选择和他们直视。

    每当这个时候,一个死去的生命就会在他心脏上紧紧的一握,杰洛能感受到五指在体内壁虎样的攀爬,那种紧握他的感觉,会把肋骨当成了阶梯,探索他的内部构造。

    有时候他们的五指会调皮一会儿,会在肺上和肝上跑,用指甲划,用指拇压,终点都是一个竭尽全力的手掌,捏住杰洛的心脏,让杰洛心痛中伴随着持续的耳鸣。

    痛,这个就是痛。在杰洛眼中,他和大多数人唯一能够感同身受的东西,就是痛。

    你临死前的疼痛,我也要感受,我为了要感受,我需要你死亡。

    雷鸣之后,杰洛感觉到汗毛在身上根根立起,雷电炸海,他感受到了一波热雨的浇淋,随后,当电莽粉碎了天幕,巨大的雨滴打得杰洛生疼,他被骤雨蒙住口鼻,喘不上气,就算这样,杰洛仍然兴奋不止,“你们快看,我感受到了!”

    格萨尔王立马夺下了杰洛的双斧,他担心疯子会再剁一根或者几根手指,进一步感受杰洛一直在追求的疼痛。

    “杰洛,坐下来,用心好好感受一次奥多。”

    天空的神迹还在持续的展现,奥多把乌云筑城了盾与战斧。

    在格萨尔王头上,那柄战斧状的乌云中电蟒穿行——这就是传说中,奥多的战斧能够释放雷电的原因。

    强风撞上了战士的背,吹鼓船上的帆,格萨尔王的船支疾驰,他头顶上由蛇电附魔的战斧也以同等的速度跟随着格萨尔王前进。

    巨大的,能破开天地的战斧向着遮蒙了半边天的盾云撞了过去。

    “奥多!”战士们又高举双手,大呼了起来,看到了,沙特阿卡人首次看到了天人合一的神迹。

    船头上的格萨尔王一脚踏上了船,那就是世间的半神,他被海民共同的天父认可,奥多祂的战斧如影随形。

    格萨尔王异色的双眸中,除了大地的深黄,大海的湛蓝,还有了不断爆炸的青光,那是半神赐予的激雷。

    “格萨尔王。”库姆布莱把手腕滑到了额头,点了点头顶上乌云样貌的战斧,“那就是你。”

    库姆布莱接着又在胸腔画圆,手指从指间开始,慢慢的化蛇攀爬,高出了头顶,变成了角,教士的眼睛很怪异了,同时兼具着宿醉和清醒,糊涂和明白。教士指着远方的半天有漫天的乌云说,“那就是——”

    星月城。

    两个人都没有说,两个人都懂了。

    天神奥多除了在唱响战歌之外,还具象了格萨尔王心中的大愿。

    天上的战斧撞击到了半天的盾,盾与斧的碰撞处,电蟒从中倾泻直下,格萨尔王所在的海域,因这只奥多的电蟒,下着雨一般的雷暴。

    它是巨大的能量,是一根顶天定海的立柱,它的外观是青光闪耀的雷电,它让与之亲密的海洋,漩起了涡。

    它安然静谧,伟大又不可测,绝非凡物,神性深沉。

    这是什么预示?格萨尔王翘着眉毛问了问库姆布莱,教士摇头,他也不懂含义。

    战士们高举着双手一阵又一阵的拜服,手变成了风吹过的麦浪,他们认为这个电蟒之躯就是天神降临的另一个通道——还有一个就是孤岛上的生命之树。

    天神即将来临!杰洛想到要看到天神,用手指抓破了额头,他要把自己活祭品,来献给天神。

    库姆布莱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唯一能够使自己信服的猜测就是——野蛮落后的沙特阿卡人,在精神世界上的建造超过了任何一个时期的文明,他们甚至能够造神。

    教士也不知道眼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他只看见格萨尔王双手做着要往上开门的动作,进入电蟒之躯。

    无孕而娩的孤岛之王,在今天就被他们的主神奥多认可,即将升灵?库姆布莱不敢相信。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库姆布莱:大海的鼻息

    这个神圣的光柱是神灵们升临与降临的阶梯?

    库姆布莱不由得这样发问,从它的围度来看,确实和生命之树相近,根据沙特阿卡人的传说,奥多也的确通过某种方式来到过孤岛。

    那现在格萨尔王下意识的走进,是什么原因?这位海上的半神要通过光柱的洗练和赋能成为下一个奥多?还是——格萨尔王本来就是奥多的分灵?

    库姆布莱想不透,也无法掉进格萨尔王的思绪里。

    格萨尔王的双手很少用这么缺少力度的方式举着,仿佛上面是他比云朵还要轻盈的灵魂,他感受到了光柱的吸引,感觉到光柱并不是不可触碰神品,甚至还有邀请他的味道,只要,找到该有的门,一扇垂直开启的立门。

    分不清了,现在的情况彻底分不清是格萨尔王的船驶向了光柱,还是光柱在不易察觉的扩大,靠近了格萨尔王。

    光芒下的格萨尔王变了模样,复归到人类原初之时,刚刚完成了受灵,还没有进入生宫中受肉的模样,可以说,这就是格萨尔王灵魂的模样。

    光中有王,王中有光。

    格萨尔王又靠近了强光,如同强火中鼓风一般,格萨尔王变成了顶力天地的光,光柱也不是单一的模样,它的形状仿佛就是天神中巨神的投影。

    就在王和神光合二为一之后,这个圆柱体的光芒被无形之力舒展开来,分割了海面。

    因为这种情景太过盛大,教士在心中的记录是:这场神迹直接割开了大海,改变了大地的格局和地貌。

    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神理永远不会被人理揣摩。

    这个光壁中虽然没有人形的头脑,却能拥有万千人性的思考模型,只要发现一次现象与预存的系统匹配,就会改变成其他更加难以捉摸的形象。

    在一船船的人中,唯有泛信而平和的教士库姆布莱的思想没有被光壁捕捉,在很多人都被光壁同化之后,也只有他看见了接下来的经过。

    光壁在肉眼可见的移动中,把格萨尔王的身体再一次塑形,好似一个技艺高超的泥塑师在用一个透明的模具,把世间的物质吸纳之后,就能立即生成一个形状。

    格萨尔王重新站在了船头,还是那个伟大而强力的孤岛之王,眼中的电蛇般漫延的青光不在,回归了异色的双眸。

    光壁把天地之景象重新改变,刚才是的乌云密布,只在一线的之隔的距离之后,就成为了静谧的黄昏,落日在海岸线上垂着半头。

    天空最后一道乌云被光壁刮干净,满眼都是镀上了红金色暖意的天空。

    库姆布莱不敢多说一点话,他所看见的是,这里的所有人,在暂停的时间中,唯一经历了和神光同化,并且被神光重塑的,只有格萨尔王,虽然不知道刚才看到的景象是不是原封不动的归还,库姆布莱也不相信通过了神光的洗礼之后,王会没有一点改变——比如自己,在被童年狗咬过,直到成年,就算现在在沙加特阿卡练就了还算出色的战斗技巧,他看到恶犬的森牙,还是会退步惊心。

    战士们都在放空,忘记了划桨,忘记了发疯,忘记了调整风帆的位置,船支们也休息了,都在海面上平静的荡漾,享受着大海的鼻息带来的海风。

    好像不比战斗差,库姆布莱观察着战士的神情,他能理解战士们现在的享受,除了麦酒之外,还有景色可以贪恋。

    微微的波澜像是游鱼用尾巴进行的游戏,夕阳的半貌中有着晚风与飞鸟一起叹出的咸味的“哎”。

    “格萨尔王。”库姆布莱靠着船,一只手搭在船外玩水,他观察着孤岛之王,库姆布莱了解神性,当一个凡人接近了神性时,他的眼睛会变成无怒无喜的低垂,“你还好吗?”

    “把赎金全部倒进海中,一个不留的献给奥多!”格萨尔王完全不去理会库姆布莱谨慎的试探,他唯独关心的事情只有既然奥多慷慨的给予了神示,那他就要竭尽全力的去回报守护着大海的神灵。

    “沙特阿卡的战士们,我们都听到了奥多用战斧击雷为我们祝福,我们身上烧焦的皮,就是祂给我们的圣痕,回赠奥多,感谢奥多,在奥多的恩赐下,我们将会坐上世界之船,喝上铁踝宫殿中金色的麦酒!”

    “哎!”

    战士们一点都没有惋惜,把赎金都扔向了大海,海面上的水波,比斧盾交击时从天城飞下了雨还要密集。

    献给奥多的礼物很快就完成,战士们又回归了放空的状态,坐在船中安静凝神的状态,使库姆布莱想在此为他们布道,为什么呢?这种集体的缄默格萨尔王不来打破,还加入到了缄默之中。

    王和教士又对视起来,格萨尔王锢住教士的脖子,“回到刚才的话题,我也想问你,库姆布莱,你还好吗?”

    “刚才大概是此生独有的经历了。”

    “你用匕首架住维林的脖子时,脑子里在思考些什么?不!”格萨尔王改口问着,“你是想到了什么,才加入到我们的战斗的。”

    “格萨尔王,你在看到我制伏了维林走出了大厅时,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享受过奥多之火的战士,这是每个战士都拥有,但是不一定会醒来的能力,当战火在眼前烧灼,战士看不见复杂的战况,他只能看见战争的关键点,战争的胜利会近在眼前,当战士只要跨进火焰中最中心的虚无处,就能达到战场,你当时选择了我在的战场,是不是?”

    “是。”

    “遗憾,如果奥多之火在我的胸中沸腾,我会直接选择天城的宫殿,你错过了一次用肉眼见证天神的机会。”

    果然,没有看过文本典籍的人对于直视天神完全就没有忧虑。

    “为什么你们不前进了?”库姆布莱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沙特阿卡人出现了一反常态的静默。

    “你应该听过我们的歌谣了。”

    “听过。”

    “最后一句唱给我听。”

    “我会躺进小船,流入宁静的河。”

    格萨尔王悠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你看现在还有半个落日的海面,会不会就是歌谣中的场景?

    “库姆布莱,你能有什么办法证明我们没有流入宁静的河?”

    我们死了?教士惊讶的想。

第一百五十八 格萨尔:我们都没有战斗【求订阅】

    在无波的海面,人船具静。

    除了进入睡梦,格萨尔王很少看到沙特阿卡的战士会有如此安静的状态,他曾经是战士时,对于战争的执念与渴望会让他执著的把睡觉时的打鼾,都模拟成战时的怒吼。

    格萨尔王太了解战士的心态,他们和自己的心海连接到了一起,都在用不太灵活的大脑在思考:

    我现在的状态,是死是活?

    大陆来的战士本就沉默,可能他们更能分辨生时的沉默和死后的沉默有什么区别,格萨尔王太想从库姆布莱的认知中获得答案。

    “你们典籍之中,人类往生之后,会到什么地方?”

    我们的典籍?作为泛神论的库姆布莱认为格萨尔王仅仅是想了解大陆的典籍,他告诉格萨尔王,“没有什么记录,哭泣着来,沉默着结束,两手空空,两手空空,像没有来过,又留下了微不足道的痕迹。”

    “其他的典籍呢?”格萨尔王听到这个无用的典籍时,旁敲侧击。

    库姆布莱在心中发笑,“文兰告诉你不少。”

    “告诉我。”

    “格萨尔王,你要在奥多的大海上,遵循其他神灵的规则?”

    “如果能够使用,那就是被奥多认可的规则。”

    王需要一以贯之的神灵,这个是教士为格萨尔王的忧虑,他没有作答,低垂着眉目,装成在思索的样子,当他在典籍中神游时,库姆布莱总是有非常真实的体验,久而久之,他早都放弃了生死上的思考,所有的真实都在梦境之中,相互证伪。

    “格萨尔王,”幕僚勒庞灵巧如猫的跳上了他的船,“抱歉听到了谈话,我们没有死。”

    “为什么?”王问。

    “这一段时间,我也了解了大海上的文化,如果我们在那道倾泻的电雨之中都在大海上亡命,我们不应该在同一艘小船上,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战士,而你是大海上的王者,你的去处是奥多的宫殿。”

    “就是看到我们都在这里,我才认为我们都死了。勒庞,我们没有战斗,在战斗中勇猛的死亡的战士才有资格去往奥多的铁踝宫殿,而不是以这个人在大海上曾经的身份。

    “如果是豺狼跑进了家门,一个小孩与豺狼搏斗丧命,他能见到奥多,而一个成年的十船,如果一个因为贪杯而胀死,他也只有来到这里。

    “别忘了我们经历的事情,一阵雷暴在我们的头上垂直而下,那是奥多的斧刃,我们都没有战斗,连一个徒手接刃的动作都没有。”

    战士们没有战斗,面对从天而降的战斧也没有抵抗,这是库姆布莱看到了的,同时他也是唯一一个注意到战士们在那时高举双手开始了对神灵奥多的赞美,还有格萨尔王与众不同异常的手势,这一些,都和火焰中看到的神灵形态暗和。

    好像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暗示,终于在生活中通过各式各样的现象,使得教士必须去注意和思索,去找到终极的答案。

    库姆布莱装着在思考的垂头,如今垂得更低了,他开始了真正的思考。

    “格萨尔王,我当然记得经历的事情,”勒庞接着在说,“我们在离开维林的红海时,我感受到奥多的强风和骤雨,这个骤雨强烈到像铁匠的铁锤砸在了身上,就连杰洛都感觉到了痛。

    “我完全相信这不是人间的雨,我还听见了祂用雷鸣为我们的壮行,那些轰隆隆的声音把我哪点仅有的对大陆的眷恋都排成了汗水,天神奥多一路在帮助我们,我都感受到了祂的大笑,怎么又会在转念之间把我们全部葬送。”

    说完这句话,勒庞跳回原本所在的船支,“格萨尔王,我们需要前进,很奇怪,大海和大地都痛恨着哪一位诡计多端的神灵,如果我们在渡过了那张画上了落日的画布之后,真的来到了奥犹朵拉的冥河,就用战斧把祂的白骨房子改造成沙特阿卡,把祂的黑蛇沃尔西做成阶梯,重新爬到人间。

    “但是,如果我们在这阳光的照耀之下,回到了沙特阿卡,就足够说明我们被祂宠爱着,到那个时候请给我们海蛇之环,天神奥多的喜悦,一定有一部分是看到大陆的弱者,变成了真正的沙特阿卡的战士。”

    “!”格萨尔王大喊。

    “哎!”沙特阿卡的战士在杰洛抢夺旗枪的战斗中失败之后,就认同了这群人,战士们共同的呼声鼓满了风帆,战船又一次在平静的海面上快速的前进着。

    这不是在该我说的话吗?格萨尔王歪着嘴角,蹲在船头拍打着船身,节奏和他心中哼唱的歌谣暗和,“当我还年少时......”

    夕阳一点点的落入到了海平面以下休息,在黑暗降临以前,战士们看见了孤岛,没有一点战利品的凯旋同样激发了一阵阵“哦呦呦呦呦——”的怪叫。

    捷足的卡特在巡逻中看见了船队,靠近后看见了格萨尔王,在双船交错之时,他和卡特相互握紧了手肘,“吾血之血。”

    格萨尔王很欣慰,卡特能从一个一心只满足自己兴趣的战士,变成有了责任感的十船。

    “训练得如何了?”王问着。

    “就差对手来了。”卡特对训练的成果非常得意。

    踏上孤岛,格萨尔王看见一个正在离开的背影,瘦弱而孤独,是伊利亚。

    这位筑船者在毫不在意中,总有担心不完的事情,对付维林这样的王有什么担心的,他的花脸比他这个人还可笑。

    在广场,一把短剑的剑柄插在了土中,上满插满了海蛇之环,另一桶麦芽酒沉在剑旁,酒桶上放着一个大圆坛。

    “今天我看见了你们的战斗,”格萨尔王手靠在膝盖上坐了下来,“你们敢把身体埋进大雪,你们的盾阵坚不可破,你们冻僵的血也不妨碍充沛的战意,奥多认可了你们,我更加认可你们,认可你们是战士,但是你们的归属,由你们决定,任何一个认为自己是属于大海的战士,都可以过来,拿上海蛇之环,戴上手腕,和我用同一坛喝酒。”

    格萨尔王拍了拍酒桶,上翘的嘴角,表示着全部收纳的自信。

    ps,我万万没有想到在特殊时期之后,工作这么难找,今天咬着牙齿,充了话费,我有二百个读者,读者之中,如果你生活恰有富余,拜托在不影响你生活的情况下,求订阅,求打赏,如果你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糟,必须接下来难熬的日子中,把每一分钱精打细算,如果愿意,请给点推荐篇或者推荐一下,世道艰难,越加感觉无力抵抗,哎。

第一百五十九章 海蛇之环:是另一个胃袋【求订阅】

    他们的主神埃拉,还在这群大陆人之中存在着记忆吗?

    当然存在着,这个强大的大陆主神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从自小养成信念里消失。

    勒庞在船上的豪言壮语反而是消失了,他没有做出和语言相匹配的好爽行为,当海蛇之环就在眼前时,他灰溜溜的躲在了战士们的身影之中。

    埃拉在孤岛上的大陆人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呢,就以交谈中的信息来说,祂目前成为了被捶打,被质问的对象。

    首先是奴隶,他们在大陆时就从未祈祷过埃拉,或者说,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们埃拉的回应,因而轻易的走进了沙特阿卡人的信仰之门中。

    如果说你对所有的信徒之爱,都是平等的,大陆的奴隶常常这么质问,那么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为什么要让我生而为奴,要让我承受羞辱,鞭打,还有饥饿?

    唯一给予了我重生的,是大海上的神灵奥多。

    “格萨尔王。”曾经是奴隶群体的人大声的吼着。

    广场上小范围中的密集火把,在黑夜中照亮了一圆白天,这个战士的声音,让火焰的外侧,暂时的扩大了光晕。

    “格萨尔王,是奥多给了我自由,给了我可以抵抗命运的机会,从现在起,我要成为你撕破黑夜的战斧,成为你抵御强敌的盾。”

    教士库姆布莱在一边浅浅的笑了起来,同样是在这个地方,他最初在嘲笑着那些不断的证明着埃拉强大且存在的教士,教士现在没有置疑这个战士的忠诚,他只是好奇,这个奴隶怎么会知道塞外长城上戍卫战士的誓言。

    曾是奴隶的战士,他第一个拿起了剑上的铁环,戴上了手腕,格萨尔王用坛子舀酒,没有盛满,酒中没有按照沙特阿卡战士之间的规定要互吐唾沫,格萨尔王只是喝下七分,留给了战士三分。

    如此一来,第一个受环者,成为了被天神奥多,被格萨尔王接受的战士。

    跟随着,陆陆续续的靠近了格萨尔王。

    夜猫样的勒庞在夜晚睁大了明亮的眼睛,他知道,这群战俘之间在大陆上养成的阶级意识早就被打破——其中有着他在地牢中的推波助澜的帮助。

    他看着周围过去受环的人,已然不在是奴隶一批,贵族一批,自由民一批,而是及不同又同样的人陆陆续续前脚后脚的跟随。

    他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犹豫着受环,幕僚的职业习惯不会让他在还没有透彻观察之后就立马行动——那是双斧的奥西里斯,是断指的杰洛才会做的莽撞之事。

    可以接受这个臂环,在经过利弊的权衡,透彻的观察过之后,勒庞也走在了受环的队列中,毕竟札维克带来这群老乒,还是多多少少会参考勒庞的举动,目前在受环的人群中,唯独没有战士们的身影。

    勒庞叫来了三个战士跟着他一起走进格萨尔王。

    “你来啦?我的幕僚?”格萨尔王双颊微微泛红,神情中有些迷离,取酒的动作也不是那么节制的不去舀满,而是埋进桶中,大幅度的摆臂之后送到嘴前。

    剩下的三分酒还在坛中摇晃,勒庞询问格萨尔王,“我们四个战士,一起受环。”

    “一个一个来。”格萨尔王挥手,倒掉了麦芽酒,用这个坛子驱赶着队伍。

    “剩下的战士还有很多。”勒庞发自内心的有些担忧,“和大醉的格萨尔王有办法受环吗?”

    “沙特阿卡人的胃和你们不一样,装麦芽酒的,是另一个胃袋。”

    勒庞把脸上的五官无奈的拉长了一下,他目测了还没有受环的战士人数,看来整个仪式下来,这个孤岛上的王者,除非他的胃的另一端是连接着大海,否者真的会吃不消。

    幕僚习惯用右手持鞭,他把海蛇之环戴上做左手,他看见手腕上平平无奇,做工粗糙的海蛇之环没有多大的感觉,在幼年时,他经历了洗礼,神父没有选择湖泊,而是木桶,神父把勒庞按进了窒息的状态,又时不时让他喘上一口气,在整个难忘且绝望的过程结束之后,他同样没有感觉新生,是和现在一样的感觉——没有什么感觉。

    在心智成熟了之后,易信和坚信并没有多大冲突。

    “这一桶酒喝完了。”勒庞在受环之后,拍了拍明显还有富余的酒桶说,“要不要我去给你换一桶?”

    “不要。”格萨尔王的迷糊反而让思维更加敏捷,“沙特阿卡的土壤,沙特阿卡的种子,沙特阿卡的耕种,沙特阿卡的汗水,只有最纯正的沙特阿卡的麦芽酒才会成为战士们的血液,才能得来没有杂质的忠诚,掺了水的不能,加了蜂蜜的也不能。”

    勒庞点着头走开,向还没有接受臂环的战士晃了晃手臂,果然啊,勒庞在想,哪有什么不可融合的心壁,一定程度上,大海和大地的思维是相同的,格萨尔王很快就能知道我想对酒做些什么。

    “你们快去,这位王值得跟随。”勒庞催促着战士们,“记住了,不要像一只蠢驴一样贪恋一杯酒。”

    格萨尔王根本没有醉,他只是在行为举止上放大了醉态,通过一张迷糊的面具,更能够用清醒的眼睛去观察众人的状态——毫无问题,他们统统都是我的战士了。

    剑身上的海蛇之环没有经过准确的计数,在安排十船出航,以格萨尔王的名义去掠夺时,他就让铁匠打造了好多。

    剑上还有好多铁环,然而,真正还没有接受铁环的只有一个,教士库姆布莱。

    他在空荡的广场上横着手,捏着衣服,虽然是眉目低垂,但是仍然温和的直视着格萨尔王。

    而格萨尔王也在这个时候取下了面具,精明的看着这个教士。

    一个不强大的战斗力,一具不强壮的身躯,一个琢磨不透的头脑,这三点混合在一起,成为了格萨尔王不得不在意的库姆布莱。

    他走向了格萨尔王,格萨尔王微笑着迎接他。

    “我想你不用受环。”格萨尔王裂开了嘴说。

    “我需要,不仅需要海蛇之环,我还需要麦芽酒,多更多的麦芽酒”

    “在头顶已经有了一把奥多的战斧之后?你还要铁环?”

    “就算是双臂都被奥多拉扯,双足站上在奥多的斧刃,就算全身都有了奥多的印记,我都要这个海蛇之环,这是我补全这个神格的最后一步。”

    “自己拿。”

    库姆布莱弯腰去取,只看见一个凹坑,利剑在格萨尔王手中晃晃作响,剑尖对准了教士的咽喉,“只要是教士,就总是把我扰的烦乱。”

第一百六十章 自己来拿【求订阅】

    格萨尔

    “教士不可能有能力让你心烦意乱。”库姆布莱低垂着眉目沉静的在说,“无论他们和神灵多么接近。”

    教士的内心还是有着惊讶,在接受了孤岛的战斗训练之后,库姆布莱开发了他从未留意过的运动神经,他一度都以为在教士的生涯中,长久的久站和久坐,唯一得到锻炼的只有大脑,它被锻炼得思维超前,而身体可能都退化成了老年人的状态。

    巧合的是,在孤岛儿童不断打闹下,身体上关节中累积的铁锈居然一块块的被打落,被吸收,在体表镀上了强硬的皮。

    库姆布莱在行动上的灵活堪比他大脑中思维的运转,很快就把小剥皮的战斗自尊给撕毁。

    目前为止,他都还是在诧异着,醉醺醺的格萨尔王,是如何做到这么迅捷的就拔出了剑,别说反应过来,是根本就没有看见整个拿剑,突刺的动作,就看见剑尖比在了喉咙,看见海蛇之环全部都积聚在了剑的护手上。

    “教士不可能对你有影响,是他们的思想让你心烦意乱,格萨尔王。”

    库姆布莱缓慢的走动,在广场的沙地上踏圆,想要避过锋芒,教士是磁铁,长剑是磁针,跟着教士缓慢的移动,与他喉咙的间隙都没变化分毫。

    “你是真的强大。”库姆布莱由衷赞美。

    “思想影响不了我,让多种思想在脑**同生活是王的基本能力。”

    “并不是所有的王都有这么能力。”

    “也并不是用这个能力的王能主宰世界,这是大海告诉我的方法,它能包容游鱼,能承载海燕,能拥抱生物的死,又能为新生筑巢,这只是这个环境下的王,被潜默移化的影响后才有的能力。”

    库姆布莱唯独能够猜到的事情,就是格萨尔王把曾经对某个教士的愤怒迁怒到了自己身上,他不知道怎么去卸除这段没有来由的怒火,库姆布莱更专注与眼前即将完成的事情——得到剑上的蛇环。

    他用手指去弹了下海蛇之环,叮当一声,蛇环们从松散到紧密的全部滑到了剑柄。

    格萨尔王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进一步的动武的行为。

    “你真的想要?”

    “我需要它。”

    “只要你不害怕,自己来拿。”格萨尔王把剑刺了刺,点破了教士的皮肤。

    库姆布莱戴上了手环,他双手垂下,空空荡荡的甩手,格萨尔王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觉得这个战士现在双手拿着经卷太显野蛮,拿着战斧又太显细腻。

    “有什么感觉?”格萨尔王终于允许了醉意与尿意的来到,在篝火被一束长水熄灭之后,孤岛上的王者,睡在了孤岛。

    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个落魄之像,经由格萨尔王一躺,孤岛真的就成为了王的睡床。

    “我问你有什么感觉,教士,你带上了海蛇之环后有什么感觉?”

    格萨尔王的体内有了太多的麦芽酒,它们随着格萨尔王的躺下,沉积到了王的背部,借用血与肉重新变成了种子,用根须扎破了王的背,紧紧的抓住王土——这是教士的猜想,因为他看见格萨尔王除了眼睛的活跃,身体中每一处接触到了地面的地方,都如同扎根一般一动不动。

    “没有什么感觉。”库姆布莱抱着膝盖在王的身旁坐了下来,戴上了兜帽,稍微抵抗一些夜风,“就像酒水不是一口就醉,让你醉的也不是最后那一口。

    “格萨尔王,我们还没有喝麦芽酒。”

    “我不和你喝。”

    格萨尔王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一颗星非常奇怪,它非常的明亮,一年四季都不曾隐藏,格萨尔王在幼年时期就发现了它,因此询问过母亲,母亲摩挲着他的头发没有多说,后来,当他在孤岛上渐渐得到了认可之后,他父亲的战友告诉了格萨尔王真相:

    “这颗星星还没有名字,它的生命也不长久,和格萨尔一样。”

    “和我一样?”那时候的格萨尔,眼睛中还能看见星星的光芒。

    “在你出生之后,那个星星才出现的。”

    母亲都有着爱护的本能,在母亲的心思中,她并不愿意格萨尔去拥抱宏大的命运,但是作为盾女,她也必须帮助格萨尔完成他的伟业。这两件事唯一的调和点,就是希瑞一直没有将天降的大运和格萨尔之间的关联告诉他——尽可能晚的告诉他。

    孤岛上的格萨尔王,猛的拔出了手臂,闭上了一直眼睛,用湛蓝的眸去看被捏在手指之中的星辰,这是和妈妈一起看过的星星。

    库姆布莱掂了掂酒桶,所剩无几的酒他完全能够抬动,木桶颠覆,麦芽酒全部滚向了坛子,湿润了土壤的比进入坛子中的多了很多。

    麦酒入肚,也没有立马就驱赶走寒意,“格萨尔王,你为什么不和我喝酒。”

    “奥多对你的意义并不大,也许祂是你思维的版图中不可或缺的拼图,但是你专注的是每一块拼图。你不是我的战士,你一定会离开;你一定会记住奥多,然而祂只是你众神中的一个。你是泛神论中绝信徒,我不会和你这样的人达成战士的契约。”

    “可是臂环。”

    “臂环是你自己拿的。”

    “给我讲讲你们神灵的故事。”麦芽酒带来的热意袭来,库姆布莱扯下了兜帽,这是什么酒啊,居然感觉到了额头发起的蒙蒙汗水。

    “这段时间你还了解得不够多?”

    “够多了,都是从那群孩子的嘴中听说,只有他们喜欢的那部分故事,每一个都不完整,每一个都有矛盾,每一个,都想是为了激励他们吃饭,战斗,睡觉,而额外杜撰的故事。

    “但是我又总是感觉,这些明显是在当下语境中编造的故事中,那些人和神的思考和行为方式,不是按照父母的想法进行的,他们是在这些父母安排的场景下,基于祂们的神性,是真的可以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那个时候就决定了,我要在这里留更久的时间,找到你们如此接近神灵的原因。

    “你能告诉我吗?格萨尔王?”

    “不能。”格萨尔王抬起了手,挽起了衣袖,“但是我能告诉你如何感受到神灵。”

    “怎么做?”

    格萨尔王从地面蹦起,按住了库姆布莱的背。

    ps:在特殊时期之后,工作难找,我有二百个读者,读者之中,如果你生活恰有富余,拜托在不影响你生活的情况下,求订阅,求打赏,如果你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糟,必须接下来难熬的日子中,把每一分钱精打细算,如果愿意,请给点推荐篇或者推荐一下,月票对于我而言没有作用,投给你们真正喜欢的作品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用盾砸烂他的脸【求订阅】

    安蒂缇娜

    远行的疲惫没有冲淡安蒂缇娜的外貌,她把长发放在了锁骨前,左耳没有了头发的遮挡,能看见耳垂上精巧的耳饰:

    一把小小的战斧。

    它在经过了一系列柔化的线条,还有饱满膨胀的构造之中,变得没有了一点肃杀之意,衬托在安蒂缇娜的脸上,还有一种俏皮和可爱。

    盾女们站在安蒂缇娜的左右两排,在罗德城生活过的影子,没有让她们在踏入了【木又】利的中心时,内心涌起廉价的亢奋以及期许。

    在孤岛上,她们得到了想要的。

    并且她们知道,只要跟随着那位王,就算是用大脑狂想都想不到的,也能在今后的日子中争取到,唯一的阻碍,只是寿命。

    盾女们的想法更趋近于了男性,她们在圣都奥纽斯之后,身着统一的皮甲,手持同样的盾,和安蒂缇娜表现出来的友善和温和相反,她们在安蒂缇娜周围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孤岛。

    在合欢树大道上,安蒂缇娜的队伍得到了最高礼遇的接待,白马开道,棕马在道路两旁并行,队伍后,还有乐队的收尾。

    安蒂缇娜拒绝了大陆的马,她看见了,古斯塔夫的安排真是精妙,背后的乐队,他们穿着的是士乒的鞋子,两旁的棕马,不是社交马,看肌肉的线条还有它们的性格就知道,这是在战场上看见过生死的马——只要嘴角在乱嚼之后,有堪比肉瘤还要顽固的贴在马嘴上的唾沫,那就是战马。

    唯独有两匹马,可以在社交场合中发挥作用,就是队伍前,两匹鬃毛比女人的头发还要柔顺的白马。

    安蒂缇娜拒绝了大陆的白马用来骑行之后,它跟随在另一匹白马之后,踏着舞步在行走。

    诺兰来到孤岛时,孤岛可是给了足够的礼遇,十船出海,把他接到了正确的航道,先知走出了木屋,站在城墙下不收酬劳的观看的秘银骑士的因果,更不用说之后格萨尔王允许了大陆的史官参加孤岛上关于丰收的仪式。

    现在古斯塔夫是什么安排,用两只骏马表示着礼仪的同时,骑乒和步乒都时时注意着盾女。

    “你没见过女人?”安蒂缇娜受不了一个弓骑乒不断的驱马靠近她的盾女,“你们的骑士精神呢?”

    “他们不是骑士,大海的女王。”骑着白马的人在说,“他们是弓骑乒,要说见没见过女人,我想他们一定没有见过如你这样天神般的美貌。”

    “他在靠近你,用盾砸烂他的脸。”安蒂缇娜对盾女大声说了要求,保证每个骑手和每个盾女都听见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她问着走在队列最前方的骑手,“你是骑士吗?”

    “我吗——嗯?理论上是,但是我更多的时候还是喜欢称自己为商人。”

    商人没有回头,安蒂缇娜从他背部的动作能够看出他内心非常轻松,没有因为紧张而高耸的肩膀。

    “我要直接见古斯塔夫。”

    “他正在我家里做客,大海上的女王。”

    “那就带我去你那里。”

    “这正是我的意思。”

    行商阿努纳奇一直没有上过战场,也对骑士规范的那些条条框框嗤之以鼻: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献上剑?我为什么要为了她和谁谁谁决斗?该死的,没有哪个地方的烟巷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诸如此类的话,他常常把垃圾话故意喷给秘银的诺兰听,阿努纳奇喜欢诺兰,也喜欢看诺兰生气后的反应。

    在相互的影响之下,诺兰学会了“该死的”,“蠢驴”,“捅你锁骨窝”,三句骂人话,他认为和阿努纳奇说话,这是必须学会的语言,明理不是每个人的特质,通常情况下,还是需要这三句话来解决争端——往往是扩大。

    而双眼几乎不会正视,无头苍蝇一样在白仁中乱撞的阿努纳奇,他在诺兰的影响下,也多多少少学会了他能够接受的骑士之道。

    在商人的思维中,如果连赠送的东西都不要,那就是蠢驴,但在诺兰的教导下,骑士不能在空手者面前展示手上的琥珀,如果这种事情来不及避免,最好藏住。

    阿努纳奇想起了这个骑士的建议后,才立马从白马上跳下,他骑的是万般美好的骏马,而安蒂缇娜的马,显然是在上岸之后从驿站挑选的马,也许耐力颇佳,但一定没有血统。

    他取下头盔,拍了拍马脖子,在白马耳朵旁轻语了几句。

    白马极通人性的蹭了蹭阿努纳奇的脸后,两只马嬉戏的跑开。

    “不用担心,它们找的到家。”阿努纳奇和善的笑着走向了安蒂缇娜。

    “盾——墙——”女王的战士长一声令下,盾女进入了沙特阿卡时的状态。

    “不得不说,我没有担心你的马。”安蒂缇娜微笑着说,“我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有马不骑?”

    “我能——”

    阿努纳奇看见了盾女们战斗的形态就心里发慌,弓骑兵们受到过要礼遇客人的命令,不敢在盾女们面前拉弓,背后垫后的步乒,也只敢把手藏在斗篷下去握紧剑柄。

    “我能——”阿努纳奇眼睛乱转,他看见一个心思活路的战士微不足见的点了三下马鞍,向阿努纳奇传递信号,这意味着不能开战,“我能请你不要做出这么攻击性的动作吗?”

    “当然。”安蒂缇娜明媚的笑着,阳光在战斧耳饰上折射出了一个强光,让阿努纳奇闭上了一只太灵活的眼睛。“只要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阿努纳奇退了一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方巾,不断的擦拭起被强光照射后,吹泪不止的眼睛。

    盾女们看见商人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统一的收回了盾。

    剑拔弩张的场面平息了,阿努纳奇接着擦泪又看了看骑手,他点了两下马鞍,这意味着安全,转瞬之间,他就用安闲的口吻开始解释起安蒂缇娜的疑问,“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他告诉过我,不要在女士面前展示你拥有的东西。有条件的话赠送她,如果不能,就别让自己也拥有。”

    女人特别之处太多,最令男人羡慕的是,她们可以跳过逻辑与推理,直接在答案上落地,仿佛是男人天生愚蠢,没有灵性,于是天神才给与了他们一个叫做“逻辑”的工具。

    安蒂缇娜都没有思考,她直接就问,“这位朋友,就是秘银的诺兰。”

    “就是他。看来他的光芒照向了大海。”

    “这位骑士现在在奥纽斯吗?”

    “没有,贤王把他安排在了星月城。”

    安蒂缇娜听到这,真想立马变成一只渡鸦,把这个消息告诉格萨尔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弓都还没有拉开【求订阅】

    安蒂缇娜

    秘银的诺兰,安蒂缇娜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位强大的骑士,这位格萨尔王一直想收入麾下的骑士,现在去往了星月城?

    这可是格萨尔王一直想要攻打的城市,格萨尔王曾经在安蒂缇娜的耳朵边说过,星月城只有出现一个情况他会攻打不下来,那就是秘银的诺兰在那里驻防。

    眼前的商人,他短短的一句话包括了很大的信息量,他不仅告诉了安蒂缇娜关于秘银的诺兰的去向,还透露了奥纽斯的一些转变,那位从不称王的古斯塔夫,称王了,他称自己为贤王。

    “贤王把他安排在了星月城。”这是安蒂缇娜亲耳听到的说辞。

    而且格兰特大陆的贤王,不在宫殿之中,在这个商人的住处?

    圣都奥纽斯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为不可见,又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看,大海上的女王。”商人把手指指向了一圈红墙,“那个就是古斯塔夫的宫殿。”

    “废墟。”安蒂缇娜一看,还没有走进过宫殿之内就感觉到了废墟之中令人压抑的氛围,那里有一种奇怪的反差感,明明是断壁残垣,却能够看见伟大,明明处处破败,却在目光所及之处,处处能够看到这个地方昔日的荣光和典雅。

    “的确是废墟,大海上的女王。”商人又把手指向了红门,“很奇特的地方是,当你走进那扇红门,建筑物的记忆就会跑进你的脑海之中,它完整的样貌会自动的补全眼前的残疾,像看见一个昔日的爱人,她被岁月折磨得面无全非,可是在看到她时,你不仅不会忘记她曾经的样貌,还会加倍的爱上现在这张饱受折磨的脸。”

    这人的形容真像个诗人,还有,他对自己表现出来的熟络,这种公式化的熟络存在于每个商人的行为中,人人都是熟人,在没有生意之后,人人都不相识。

    “你叫什么名字,商人?”

    “我吗?不是什么大人物,无足挂齿。”

    “贤王能居住在你家,你的地位绝对不是无足挂齿。”

    “可别这么说。”商人哈哈大笑起来,“不是每个人都有你们这般媲美大海的广阔心胸,包括被我赎回来的人们,他们都在恨我,把他们当成了赚钱的商品。要我说啊,没有赎金,他们连商品都不是呢。”

    商人,赎金,贤王古斯塔夫的密友,被大陆人骂有铜臭的骑士,安蒂缇娜把这些条件联系到了一起之后,猜到了商人的身份,他是行商万骑长,阿努纳奇。安蒂缇娜隐约听闻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格萨尔王贩卖出去的战俘,都被这个人远渡重洋的逐一赎回并带回了奥纽斯。

    他也只可能是商人,就拿护送安蒂缇娜这一点来说都可以判断,哪有将士会用弓骑乒在近距离的保护——防备客人,要是安蒂缇娜真的要让盾女们发动攻击,他们的弓都还没有拉开,就被盾女们撞翻了马。

    也有另一个可能,如果这个猜测正是阿努纳奇的真实所想,那么他的行事风格绝对不是骑士的强硬,而更多的是圆滑。

    对于善于战争的沙特阿卡人而言,只要一看到这样隆重的布乒方式,就立刻会明白阿努纳奇在护送中在不断的表示着“我不怕战斗”,并且有随时准备制止【抱】乱的勇气,同时这种没有章法的战士护卫,也足够说明他的善意——大海上的女王,千万不要和我战斗。

    与此同时,就算是大陆另外阵营的骑士看到了阿努纳奇的这番举动,也不会刻意的责难,阿努纳奇太会使用身上的这层标签,几乎看到这个举动的所有人都会说:

    “一个商人还能做出什么和战斗相关的正确布置,他能记住你欠了他多少钱,但是如果你要问他箭囊里面能装多少支弓箭,他只会告诉你箭矢的制作成本。”

    阿努纳奇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他那张委屈的脸上用抱歉的口吻向安蒂缇娜提出了诉求,“大海的女王——”

    “叫我安蒂缇娜。”女王首先打断了他的话,才允许阿努纳奇继续往下说。

    “安蒂缇娜,我相信您的父亲,强盾的艾塞斯坦一定带你来过圣都,现在的圣都有了更大的改变,也有了更多的游玩之处,可是古斯塔夫听闻着你来到了奥纽斯,要求我在不失礼数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让你们相见,所以,我现在不能带你进行游玩。”

    “我此行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游玩,也不是为了怀旧,我——”安蒂缇娜在语言习惯上受到了格萨尔王极大的影响,她差点说,“我如果要游玩也不是现在,当格萨尔王的世界之船飞到了奥纽斯的上空,哪里还存在游玩的事情,还会有子民不会捧着鲜花,来欢迎他们的新王。”

    这个思维太有格萨尔王的方式,好在大陆的教养和礼仪仍在脑海中占有一席之地,让安蒂缇娜没有说出口——有点可怕,认识自己之后,安蒂缇娜认为在佐王上的野心,可以媲美格萨尔王。

    阿鲁纳奇用四处乱窜的飘忽双眼,看了一圈安蒂缇娜的盾女们,没有通过她们的反应猜到女王想说的说,他直接殷勤的问,“你想说什么呢?安蒂缇娜?如果你有什么东西想采购,我可以为你置办。”

    “我也想尽快的见到古斯塔夫。”

    “那好,我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阿鲁纳奇小心翼翼护住一扇门上昂贵的门环,不让它在门扇上发生撞击,打开了这扇双开门,示意着安蒂缇娜进去。

    安蒂缇娜一路都有留意阿鲁纳奇的行走路线,除了规避了人群之外,弓骑乒穿戴着过分华丽的戎装,可以从两排把他们遮掩,前后两排的步乒,以及两匹白马,最多会让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看到了这个队伍后认为这是大陆的战士在演练一个庆祝舞步,根本不会注意到,里面还有一整队的盾女。

    阿努纳奇的战士组成了一个方形的网,空缺的那头由墙来代替,把安蒂缇娜的盾女包围在了其中,她的战士长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以一声“盾墙”做好战斗的准备,被女王及时的制止了。

    “一路上你都在小心翼翼的护送,现在要让我们直接进入集市?你要我在你的市场上顺带——消费?”

    阿努纳奇诧异的眼睛越睁越大,导致针点样的眼珠更难以观察,他不得不解释,“女王,我的解释可能会冒犯到你,所以请你允许我靠近你的耳边说。”

    战斧的耳饰上,吹来了让女王也诧异的风:

    “这不是集市,这就是我的住所。”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非常大的影响【求订阅】

    安蒂缇娜

    府邸这么豪华?安蒂缇娜想着沙特阿卡的战士不得不以战养战的生存方式思索着,能有这样的财富,是我也宁愿当商人也不上战场。

    “你跟我一起进去。”大海上的女王要求着。

    “当然,当然。”阿努纳奇古怪的礼仪是安蒂缇娜见所未见的,他常常在需要表达殷勤和热情的时候,不断的弯下半腰,看起来谦卑,其实膝盖都没有磕碰到地面一点。

    她没有细问这个礼节的形式是来自于那个地方,问了也是白问,商人之口都是在波涛汹涌的地方九死一生,然后带回来了差点亏本的货物,从这个群体之中萃取出实话太费脑力。

    “安蒂缇娜,你的盾女,都是来自罗德城吗?”

    “是这样。”

    “那正好,你们会喜欢这些大陆的菜肴,你的战士们一路劳顿,就让他们在前殿休息,我会准备足够的食物,也会安排最好的厨师,你留在奥纽斯的这段时间,大海的勇士们就在这里歇脚,别去酒馆和旅店,他们看见你们,立马会被你们的武勇吓得失魂,这样就没有人来服侍你们了。”

    在阿努纳奇的张罗下,安蒂缇娜带来的战士都在前殿吃吃喝喝了起来,除了战士长只拿了一块白面包和一壶酒,简单的进食之后,仍然跟随着安蒂缇娜,“小心是软禁。”她悄悄的提醒着

    安蒂缇娜会意的点头,“让信使随时准备好渡鸦。”说完后继续跟着阿努纳奇走向前殿之后的花园。

    战士长再次来到大陆时,肚子中已经有了新的生命,她固执的要陪同安蒂缇娜,要当她的盾。身孕没有迟钝战士长的行动和精神,她听到了要准备渡鸦的命令之后就立刻在花园中折回,告知了在休整中的盾女们该注意的事项。

    前殿后院,是一座美丽的花园,中央的玲珑塔吐露着花海,在曲径的溪流之中,花瓣覆盖着小溪和鱼虾。

    “在一些节日。”阿努纳奇发现了安蒂缇娜的出神,“我会让技师做上好多好多个这种形状像花瓣,但不是花瓣的承器,它们既能载动酒杯,也能在水中漂浮,随波逐流。

    “当酒神节一到,我就会把这里的水利系统更换成酒,参加的人在花瓣上取杯,在溪中取酒,酣畅的时候,鱼虾也被醉死,那时候的鱼和虾,尤其是虾,简直是美味。”

    很美,安蒂缇娜承认,但是这个不是现阶段的孤岛可以享受的东西,这对他们也不是享受,如果把沙特阿卡的男人放在这个花园中参加酒神节,他们会直接跳进溪流中喝酒,为了不喝彼此的洗脚水,还会为谁去最上游打得不可开交。

    这种细腻的饮酒方法,和吃鱼虾的绵长方式都是在大陆长大,整个童年都是养尊处优的安蒂缇娜从未见过的事情,她也找不到这类吃喝方式的起源在贵族之中的谁,继而,安蒂缇娜通过熟悉了阿努纳奇这种处处周道,又处处小心的性格后,她不禁怀疑了起来,“你不是奥纽斯人?”

    “不是。”

    “我猜你在格兰特大陆上都没有什么血脉上的联系。”

    “错了,我父母就是。”

    “可是你的这些习惯,还有思维方式,还有这些美妙的东西......”

    “我在古都也当了一段时间行商,在那里的生活对我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古都?安蒂缇娜皱起了眉头,就算是在父亲口中,强盾艾塞斯坦也只是说过那是一个遥远又伟大,即存在于传闻之中,同样也在在虚构中成形的帝囯。

    原来还真的存在着一个梦幻般的囯。安蒂缇娜感觉到了视野的开放。

    在阿努纳奇的介绍中,他的住宅分为前中后三个殿,前殿直通后殿,中殿只迎接最高贵的客人。

    每个殿都有名称,但是是古都的语言,没有办法用大陆的通用语翻译,因为古都语只是一个字就会有百种意思,所以如果要用大陆语来念它们的名字,可能要到白头之后才能开始享受居住在里面的权利。

    如果说前殿的门是以昂贵的门锁来拒绝开启,中殿就给了人一个谜题。

    花园尽头,是一幅小桥流水的壁画,在阿努纳奇的住宅中,只要看到风格不是大海和大地的物品和艺术,安蒂缇娜就立马会猜是古都的风格。就算没有见过多少,这样明显的风格特征也让她感觉今后只要看到这类,一定可以知道来历。

    离开花园,就是中殿,大陆的贤王,就在宫殿之中。阿努纳奇这么告诉安蒂缇娜。

    但是花园尽头只有一面壁墙,上面有清淡的画,怎么离开花园?安蒂缇娜不敢去问。

    阿努纳奇盯着壁画,看着画中的天气,又看了画中面对着他们的桥头——它蜿蜒的延伸到了远处,到了画之外的地方。

    “昨天这个地方在下雨。”阿努纳奇自顾自的说。

    安蒂缇娜知道商人在说谎,这片花园如果经历了下雨,现在的花香会更加充沛,还有泥土的气味也会更加舒服。

    “现在看来,桥上的水已经干了,我的贵客走在上面,大概率不会有滑到的风险。”

    “你在说什么?”壁画的确有一种宁静后的美好,但是和壁画沟通是不是太荒诞了一点?

    “让我仔细看看这个画,尤其看看桥,桥下,嗯,很牢固,顽皮又可恶的小孩还有去砍。嗯,让我在继续看看桥,有一条牛尾巴在桥中央,它之前应该是淌了趟水,桥上还有牛脚印。你看,安蒂缇娜,哈哈哈哈,这条尾巴后面,就在桥上的那个位置,还有一个坨牛粪,去闻的话一定还有新鲜的草味道。”

    阿努纳奇说完立马捂嘴,他向安蒂缇娜不断的弯腰,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一心投入了画中,说了无礼的话,大海上的女王。”

    “停。”安蒂缇娜很不耐烦,“一踏上大陆我就看见了满街的粪便,不要抓住这个事情说个不停。我要见古斯塔夫,离开你母亲的花园。”

    “我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安蒂缇娜,今天壁画的通道是桥,可是我必须确保今天的桥是安全的,你看这头牛,它进去后就没有出来过。”

    “安全吗?”

    “安全。”

    “开门。”

    “开门?”阿努纳奇听到了天神的难题一般摊开了手。

    “暗门。暗门都有机关,机关藏在画中,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阿努纳奇埋下了头,“对不起了,大海的女王,这个壁画没有门,我们从画中进入中殿。”

    ps,谢谢飞花,我记得你是第一个评论我的读者,我都以为你不看我这里了,谢谢你昨天的订阅。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100/ 第一时间欣赏混沌之赞歌最新章节! 作者:饥饿艺术家所写的《混沌之赞歌》为转载作品,混沌之赞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混沌之赞歌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混沌之赞歌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混沌之赞歌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混沌之赞歌介绍:
在贫瘠的孤岛,生存下去的方式只有一个,掠夺。你可以说我残忍,说我嗜血,但我不这样,对于我的岛民,我才是暴君。我不属于孤岛,我体内流着王族的血,在我的童年,你们就在我心中埋下复仇的种子,但对你,我做不到,我会为你筑船,多更多。我被称为大海和大地的王,我被传颂万世,愚蠢的人们啊,真正的王,你们还没见过。混沌之赞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混沌之赞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混沌之赞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