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暗夜见闻
“嗯,墨叔我记住了。您觉得这件事中间有什么玄机吗?”
白未染乖巧的应道,随即又忍不住向墨深提问。
“哎!我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头绪,但是无非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不就是榕城内部的问题,要不就是青莽二位在说谎。”
墨深面色凝重,这两种情况无论那种都不是小事,如果真的是榕城内部出了问题,那这个问题更不可小觑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直接安排青莽与清风直接明天先行回去白崖堡向白谨言汇报情况,青莽有没有说谎到时候白领主一审便知,而如果真要是榕城内部出了问题,白崖堡也好早做应对。
“是...因为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睡不着就...”
“嘘...”
不待白未染把话说完,突然被墨深打断,墨深一面给他比着禁声的手势一面赶紧将他拉到一块巨石后面藏好。
白未染起初还不明就里,可静下来之后只听得丛林深处不是传来的草被被压倒之声,声音不大却逐渐的由远及近。并且听这动静,这东西个头还不小,说是庞然大物也不为过。
“青...”
“不要说出来。”
白未染到底还是年轻,看见眼见那熟悉的人首蛇身之物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墨深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赶紧通过脑部意识与白未染建立连接,在意识中与其交流起来。
“青...莽!”
尽管是意识层面的对话,白未染依然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模样还有几分滑稽。
“嗯,藏好。”
墨深嗯了一下表明已经知晓,那青莽的方向正是湖对岸。按说柏妖洞内都有饮用水,这青莽没理由跑到外面来喝这湖里的水。
而更加让二人觉得他可疑的一点是,那青莽似乎也注意到了白未染刚开始的那未完全出口的惊呼,只见他立马立住身子,抬起头来谨慎的四处张望。偷偷摸摸的样子就跟做贼一般,这让远处的二人更加觉得他可疑,看到他这样的行为似乎印证了白未染二人的预测。
幸好墨深的修为也不低,很好的将二人所在的位置给隐藏了起来,那青莽并不能探知到。
“噗...”
那青莽四处张望了片刻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开始直接滑进了湖中向着湖中心方向游去。随即噗的一声潜入了湖底,湖面上只留下一圈圈不断向四周推开的波纹,直到最后再次归如平静。
“墨叔,这青莽到哪去了?”
白未染率先忍不住通过意识向墨深问道。
“应该是潜到水下了。”
墨深也不是非常确定。
“水下?这个湖面看上去并不是很深啊!能容得下它这么大的体积?”
白未染看着眼前这看上去并不是很深的一汪水域,心想以青莽那体格,要是完全潜入水下水面上不可能没有丝毫涟漪的。
“说不定这湖水的深度不止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浅,说不定这湖内有玄机。”
墨深语气深沉地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也下去看看。”
白未染赶紧说道,那样子倒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不急,我们先看看周围的环境再说。”
到底还是墨深做事更为谨慎一些。
二人于是赶紧沿着湖的四周察看了起来。
这时一缕白色的微光泛着丝丝雾意从丛林深处蹦蹦的朝着湖面跳了过来,看那样子应该也是个什么动物。
突然察觉到湖的旁边有人,那小东西起初还是蛮不在乎的向前,待离得近了有随即警觉起来,朝着湖面的另一边兜起了圈。
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兔子,全身毛发洁白,皮毛间更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圣洁的白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透明的冒着雾气的冰雕。
“墨叔,你看,一个兔子。”
白未染赶紧好奇的向墨深叫道。
而远处的那只兔子也早已看见了这边的两位,因为并不知这二位是否对其有恶意,所以十分谨慎的朝着湖面挪步,并且尽力绕到离白未染二人最远的地方。
“不要过去,这是个化形期的兔子,实力不容小觑。”
白未染出于好奇就想离得近点看看这兔子究竟为何居然还能发光,并且看上去比一般的兔子显得更加的清秀俊美。
注意到了白未染的行动,墨深赶紧适时提醒道。
“化形?就是马上要成妖了?”
白未染之前也在堡内的一些古籍上看到过关于妖族的一些记载,但亲眼所见今天还是头一遭。那青莽与柏妖就足够让他惊奇了,现在居然又出现了一个马上快化形的妖类。
“嗯,可以这么说。我们还是离远点吧,它应该是渴了,想喝水。”
墨深随即说道。
“哦...好的”
白未染傻傻的应道,眼睛却一刻不停的盯着对面的小白兔,这风极丛林里的生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小兔子,你来喝吧!我们不是坏人。”
白未染向对面喊道,这一喊吓得四周的动物都停止了嘶鸣,丛林中传来了动物们的躲藏声。
“你呀,声音小点,不要忘了水中的那位。”
白未染盯着他没好气的埋怨道。
元央界与凡尘不同,无论是神族还是生活在其中的各种生灵都有点漫长的寿元,尽管如此像白未染这样涉世未深的在墨深眼里还不过是个孩子。
“哦哦,对,墨叔提醒的是。”
白未染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忙不迭朝后躲去,用行动向对面的小白兔他们并没有恶意。
那小白兔倒也十分机灵,不愧是快化形的妖类,明显是明白了白未染的意思。赶忙又蹦蹦跳跳,愉快的朝湖边跑去,随即大口大口的饱饮起来。
那模样说不出灵性、生动。
“墨叔,我们怎么办?要不要也潜到水下,看看下...”
“嘘...别说话。”
白未染话刚讲到一半就被墨深再一次的打断,墨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再看那湖对面的兔子也十分警觉得抬起脑袋,张眼向四周看去,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噗...”
巨大的出水声,吓得岸边喝水的白兔赶紧向旁边跑开。
只见那水面之上突然冒出一只巨大的蟒蛇,腰身足有水桶粗细,倒三角的脑袋更是大的出奇,如同簸箕一般,更为可怕的是血盘大口上还叼着一个人,一个体格健壮的成年人。
第一百零五章 蛇口救兔
而那口中之人一动不动,看来是死了。光看那巨蟒的上半身并不能认出,而随着出水的部位越来越多,这畜生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青莽?”
白未染忍不住在意识中向墨深问道。
“是...就是他。”
换来的是墨深十分肯定的回答。
“怎么办?他口中还有个人呢?要不要救?”
白未染蠢蠢欲动,他实在没想到这青莽再上来之时口中居然叼着一个人。而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水底下怎么还有人类。
“不用,那人已经死了,这湖应该是通往凡界的一个通道。”
墨深十分肯定的说道,从那口中之人四肢耷拉的状态来看确实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这...这老妖精怎么还吃人啊?”
白未染语气中已经满含了怒气。
“这应该是他的一种修炼秘法。”
“啊?那这么吃下去还不把下界的凡人给吃光了,我们就这样看着?”
白未染气的直跺脚,还好跺脚声音并不是太大。
“那能怎么办?虽然榕城明令规定上界之物不能私下凡尘,更不得伤及无辜性命。可是此处本就是三不管地带,榕城也是鞭长莫及。”
墨深淡淡说道。
“哼,我今天倒要管管。”
白未染却看不下去,起身就欲冲出去。
“嗯?”
突然一阵的声音传来,随即一点清白色的亮光朝着远处快速跳跃而去。那青莽立马被这声音吸引,抬起脑袋四处张望,口中细长分叉的舌头伸出不断上下探寻,嘴中还发出一阵阵轻叹。
随即扔下口中叼着的那具尸体,认准一个方向快速的追击而去。
“墨叔,我们追。”
不待墨深回答,白未染率先跟着冲了出去,不远不近的跟随在青莽身后。
这青莽是直接再次滑进了湖中,从水中游向对岸,而白未染是轻浮于空中御风而行,几无任何动静。
见此情形,墨深不得不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在空中的白未染看的更清,那青莽追的正是之前所见的那只喝水的兔子,看来这老妖精是要将那只化形期的兔子吞噬掉以增加自身修为。
而除了那只兔子快速跳跃奔跑引起的草丛微动,其身后的大片草丛居然也以一条蜿蜒曲折的路径朝两边快速的的分开,方向与兔子逃跑的方向完全一致,加上随后追击而上的青莽。从空中看下去下方的草丛中一共形成了三条粗细不一的蜿蜒路径,杂草快速的朝两边倒下分开。
“那应该是一只暗影豹,速度快且能够隐身。”
这时脑袋里传来墨深那熟悉的声音。
“哦,怪不得小白兔躲得好好的突然冲出来了。”
白未染随后说道。
“不好...”
墨深突然一声惊呼,前方遇到了一段下坡路,因为兔子的身体构造问题,它的前腿比后腿长,这种身材上坡很有优势,一旦遇到下坡就很难掌握方向,特别是在这种林深树密的地方。
“砰...”
前方的小白兔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身前的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直接撞得它一个踉跄滚倒在地。
“吼...”
一只透明的身体快速的跃起冲击而去,身体虽然无形,可它那高速跃起的身体在空气中还是形成一道虚影,那是一头身形矫健、肌肉发达的四肢动物,嘴巴张开。眼看这一下就要一口将白兔咬住。
“轰...”
白未染正欲出手,只见那青莽快速的弹射身体,尾部虽离白兔还有一定距离,可是头部却是快速弹射过去。张开他那巨大的蛇形大嘴,直冲空中的那道虚影而去,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空中的那道虚影尽管已经发现背后有异扭头看去,顿时惊恐的表情写满了全脸,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
“嘭...”
青莽的巨嘴狠狠咬上了那只虚影的脖颈部位,随即将其死命的撞上前方的那棵一人合围的大树。嘭的一声树叶纷纷掉落,那虚影被这一下砸的七荤八素,脖子处的疼痛更是不断传来。
“呼...”
树上各种不知名的发着奇异光芒的生物被这一巨大的震动惊的嗖嗖飞起,振翅快速逃离这是非之地,这空中构成一副梦境一般的景象。就像是海底一帮水母“慢悠悠”的快速逃离。
这团虚影渐渐显形,是一只矫健威猛的黑色猎豹,只是此时在青莽的口中显得如此小只,如此弱小。
“嘭...”
眼见白兔要逃跑,青莽又是用力的抽回自己的尾部一个巨力横扫只听得嘭的一声,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直接被扫断轰隆倒地,正好压在小白兔的脖子上,好在脖子下方正好是一块低凹,要不然它要直接被砸成肉泥了。
“咔嚓...”
“嗷呜...”
青莽毫不留情,直接一口咬断了暗影豹的脖子,那只黑豹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嗷呜声随即气绝,瘫作一团软哒哒的从青莽嘴中滑落。
青莽逐渐回转过蜿蜒的身体,将尖长的头部送到地面之上不断挣扎的小白兔。看着青莽那细长阴辣的眼神小白兔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身子不断的打着寒战。
“嘿嘿...马上就要化形了,比那凡界的人类臭虫滋补多了,早就吃厌了今天正好换换口味。”
一声阴邪的声音传来,白兔看着眼前这只巨大的蟒蛇居然能够口吐人言更是一阵惊慌,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只蟒蛇的修为比她高了不知多少,自己在其面前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随即青莽立即张开他那能够吞下一头大象的嘴巴以十分夸张的姿势就朝着白兔咬去,那只兔子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无奈的接受这不甘的命运。
“住口。”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随即空中一道笔直的清冷刀意直直朝着青莽射去。
那青莽猛然抬起头,看清来人后迅速脸色大变,细长脑袋赶紧向右方一摆堪堪躲过了那柄疾飞而来的刀。
“轰...”
正当青莽狼狈不堪的滚向一边之时一声巨响在其耳边炸起,那柄长刀刀意一转直接撞向压着白兔的树干,那压着小白兔的粗大树干随即化成木屑。
“还不快走!”
白未染二人此时已经立在不远处的粗大树枝上看向这边,那只白兔扑棱棱的摆落满身上下的尘土、碎木,正闪动着仿佛装满月华的眸子呆呆的看着白未染。
“谢...谢谢。”
第一百零六章 吃人妖兽
不成想那只兔子竟知道感恩,用蹩脚的人声怯怯的说道,那声音听起来是个有点俏皮的女孩子的声音,看来这兔子这几天内就要完成化形成为真正妖类了。
那只兔子随即快速的向左前方跑去,直接顺着面前的一截悬崖峭壁跳了下去,那抹清白色的淡淡光芒随即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之中。
“不知少领主这是何意?”
平静下来的青莽此时已经上半身化为人形,立在地面之上用一股阴邪又十分克制愤怒的语气向着高处树上的二人问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白未染气愤的反问道,这倒好,反倒先对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我做了何事要让少领主如此动怒?”
那青莽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那只兔子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对人家痛下杀手?”
青莽的问话倒让白未染一时有点语塞。
“这里是风极丛林可不比你们南陆那般滋润,这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今天我不吃它,这只暗影豹也会把它吃了。如今我把这只暗影豹也咬死了怎么就不见少领主表现出丝毫的怜悯之心?”
那青莽指着地上僵卧着的暗影豹的尸体咄咄逼人。
“这...这...不可当一回事,那只暗影豹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跟你一样欺负弱小,这是要告诉你多行不易必自毙。”
白未染被他问的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局对峙中他明显处于下风,旁边的墨深有意要看他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一直没有说话默默的听着二人的对白。
“弱小?少领主你恐怕是看错了吧,那只兔子可是马上就要化形,我这只暗影豹却是刚刚才入归元境,孰强孰弱我想少领主不需我在多做言语吧。这只暗影豹之所以会选择铤而走险也是迫不得已,妖族的修行可不比你们神族,连我这个老头子虽已完成化形却还是因为机缘不够只化得个半人半兽模样,人不人兽不兽。今天只要我吞噬了那只白兔就能彻底化形,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五百年,而你却出于你那可耻的圣母心葬送了我这几百年一遇的机缘,如今还这般高高在上的对我兴师问罪,敢问我老头子何罪之有?”
那青莽说到最后直接声嘶力竭、出离愤怒的怒吼道,看来他对于自己一直以来的种种命运、种种遭遇积怨已久,只是把自己这样肆无忌惮的虐杀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还是让白未染见所未见。
“那你就可以私自下界枉顾榕城律法、枉顾他人性命?”
一旁的墨深冷冷的说道。白未染长出一口气,自己正不知如何应对,还好墨深及时出来解围,到底是前辈,能够一语中的。
“你...你们看到了?”
那青莽一下愣在了当场,如同一下子被雷劈中了一般,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消失,立马蔫了一般。
“我们早已来到此地,你的所作所为我们看的一清二楚。”
墨深此话一出青莽不寒而栗,浑身如同过电一般一个激灵,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被榕城知道是要遭到天谴的。
“墨城主、墨城主,老奴实在是逼不得已呀,老奴入得化形境已逾五百年,可因为其中天命变数变成如此这般半人半兽模样,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听说妖族中有一个老巫医知道一些秘法于是就去了,这个方法就是他告诉我的。求求您不太告诉榕城,如果榕城知晓了我这几千年的修为就付之东流了。只要您不告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青莽匍匐在地不断的给墨深磕头鞠躬、痛哭流涕,那模样让石头人都不免动容。白未染看得他此种模样不由得又有点触动,这老妖怪也是个可怜之人。可是律法就是律法,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够枉顾生命、蔑视律法。
“说,这么多年你到底祸害多少个下界凡人?”
墨深却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那模样说不出的威严,宛如高高在上的判官。
“这...这...一共300人。”
青莽低着头,支支吾吾。
只是这个数字说出来之后白未染不由得大惊,一个村庄都不一定有这么多人吧,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家人却并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因此支离破碎,为了自身的机缘却强行断了别人的机缘,这样就算修成了神又能如何呢。
“说老实话,到底地少人?”
那青莽面容萋萋的十分顺从的匍匐在地面之上,可是墨深却明显不吃这一套。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墨深就注意到他的后脑勺脖颈以上的位置一颗火红色的肉球仿佛快要炸开一般,这就是妖族马上就要突破化形期最后一步的象征,由此恐怕性命丧于他口的下界人类远远不止他所说的300个。
知此内情的墨深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语气十分严厉当然说道,眼中仿佛都在冒着火,右手更是死死按在腰间的一截有黑色短棍之上。
“什么,还有?”
白未染听到墨深的话语不由得大吃一惊,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这是怎样一头妖兽,虽说上界之人因为立足的高点不同,对于生命的理解同样不同,可是几百个鲜活的下界生命对于任何一个神族,在他的内心当中还是会形成几下悸动。
就如同你踩死一只蚂蚁,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你一下踩死几千上万只蚂蚁相信你的内心很难平静,因为这是生命。
“说,到底多少个?不说实话我即刻通知父亲,让他直接削了你的修为,不对!直接灭了你的妖魂。”
白未染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愤怒还是憎恶,这种东西自己简直一刻都不想见到。
“少领主、少领主,老奴知罪了,真的知罪了,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不要让领主灭了我的妖魂,这些年我一共吃了815人。”
啪...
“啊...嗷...”
青莽甫一说完摸墨深就立刻怒不可遏抽出腰间的那跟黑漆木棍一甩,一条细长的皮鞭就从中射出快速的射向伏在地上的青莽,精准的命中了他后脑勺上那颗火红色的肉球。顿时那块皮肤皮开肉绽,黑红色的鲜血溅了满地。
“你...你...好狠啊!”
第一百零七章 阴阳相济
那青莽猛然抬起头来,全然不顾满脸腥臭的血水,目光狰狞的看着这边同样面容狠厉的二位,一场战争似乎蓄势待发。
“看来你还不知罪?嗯?”
那墨深冷峻的说道,整个人的面色都在颤抖,凡界毕竟是受到元央界守护的种族,凡人们也是早期的众神根据自身形象创造出来的,如今受到妖族的随意践踏自然让他无法忍受。而此时的白未染显然更加愤怒,已经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冲动。
“铮...”
只见他猛然一抖右手,手中的那柄唐刀顿时爆射而出,直直冲向青莽的胸腹部,那也是蛇类的三寸。
“嘭”
青莽也不示弱立马一个摆尾,粗大如钢管一般的尾巴顿时砸上了白未染的那柄唐刀,猛烈的发出兵器相交的砰砰声。
“哼,好啊,还敢反抗!反了你了。万剑诀...”
看到青莽此般作为白未染更加坚定了要好好教训他一番的想法,自己可不再是那个战力低微的孩童了。
“嗖嗖嗖...”
顿时空中凭空凝练出几百把锋利尖锐的刀雨蓄势待发,也就是他现在的修为还不够,要是等他真正修炼到万剑的程度,这一片丛林都要被夷为平地。
“呀...”
看着天边逐渐凝练的刀意眼看着就要朝自己这边疾射而来,青莽赶紧一声狂喝,想要将自己全身上下鳞片炸裂开来形成一道屏障抵住这万道刀雨。
不料他如何运力平常能够轻易打开的护甲此时如何也没有丝毫反应,急得他顿时冷汗直冒,这躲无可躲,自己难道连这几千年的修为都无法保住了吗?
“嘭...”
空中又是一声巨响炸开,如同一声巨响的闷雷,白未染的那百道刀雨顿时被横扫的纷纷扎向右手边的那片丛林,噗噗的没入其中,随后消失不见。
“墨叔,你...你为何救他。”
白未染不明就里,就在百道刀意堪堪快要将青莽砸中的瞬间,墨深出手。一根漆黑的长鞭横扫,片片刀雨顿时如同冬日的雪花在狂风中乱舞。
“青莽,是不是感觉有何异样?”
墨深却并没有理会一旁茫然不解的白未染转而对着地面之上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青莽说道。
“你...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阴邪乖张的嗓音中满含着惊恐不安,白未染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
“可听过我墨家的追魂帖?”
“你...你对我用了追魂帖?”
墨深冷冷的话语却让那青莽浑身一震,追魂帖可是墨家的独有绝学,无异于强行的与人建立灵魂契约。
“今日权且饶你一条性命,他日若再敢做出为非作歹之事,追魂帖定要让你求死不能。”
墨深冷冷说道,那青莽听此言语眼神满含绝望,这追魂帖就如跗骨之蛆会让人的修为哪怕精进一层比以往都要困难万分。看来自己此生都无法真正的突破化形境了,更为可怕的是从此自身的命运就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哪怕墨深一个简单的意念催动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是...墨城主,老奴知罪。滥杀生灵性命本是大罪,今日又再次忤逆少城主更是大逆不道,老奴自愿伤此一眼以谢此罪。”
只见那青莽恶狠狠的说道,那模样似乎要吞了两人一般,可是下一秒发生的事转瞬就大大出乎二人意料,只见他猛然拾起地面上一块尖锐的石头直接砸向了自己的左眼。
顿时血流如注,鲜血再次糊了满脸。这青莽也确实是个阴狠角色,对自己都下的如此狠手。
“你知罪就好,赶快退下。”
墨深背着双手冷冷说道。
“别忘了把那个凡人的尸体给埋了。”
白未染赶紧说道,此时的他脚脖子都有点发抖,平生还是头次所见如此阴狠之物。
“是...少领主。”
青莽默默低头行礼,随即蹒跚着离去,那模样陡然间苍老了几分。
“墨叔,就这么放过他了?”
青莽走后白未染忍不住问道。
“追魂帖足够让他生不如死了。”
墨深面色平淡的说道。
“可是那八百多个死了的凡人就这样算了?”
听到墨深如此的语气,白未染不由得有点难以接受,甚至觉得他有点漠视生命。
“你也说他们已经死了。”
墨深跳下了树枝,头也没回的朝前走去。
“可是...至少我们能够去避免今后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啊?”
白未染不依不饶。
“有了追魂帖他已经无法再去祸害人间了,小白你要记住采取青莽这样的邪术修炼的妖族绝对不止他一个,我们能做的也仅仅是碰到了让他们今后再也做不了恶,但是我们永远无法阻止恶的发生,没有了恶,善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墨深停了下来,回转身子,手拂在白未染的右肩上意味深长的说道。是,站在元央界诸神的角度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太多深究的意义,有阴即有阳、有光就有影,你今天阻止了青莽的恶,明天还会出现另外一个的恶。
“哪我们解决了恶的同时就不应该对受了恶的人进行一些补救吗?”
对于墨深的观点白未染并非不懂,只是其中还有很多个人的理解,内心深处始终会有一个无法跨过去的槛。
“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机缘,万物发展是在有序中的无序。”
墨深接着淡淡的说道,不管白未染是否能够理解,兀自向前走去。
只剩下白未染愣在原地,一幅似懂非懂模样,可是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每个人心中所秉持的正义、大道还有何意义?
“那墨叔你那招追魂帖能教我吗?”
白未染赶紧追上墨深,尽管对于墨深所说的观点他依然不能苟同。
“不可以,这是我们墨家的独门绝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何破解。”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密林洒落而下,几人早已收拾完毕准备继续出发。
青莽找了一个布条胡乱将自己受伤的左眼遮了起来,跟着清风立于柏妖洞前,面容平静。其余几人尽管有些意外却也没好多问,随后墨深与二位嘱咐了几句,就与白未染几人继续上路朝雪漠城而去。青莽二位正好相反,向着反方向先回白崖堡报告此间情况。
第一百零八章 密林遇袭
几人继续在丛林中御风而行,白昼的风极丛林与夜晚形成了完全两个极端,丛林中万籁俱寂,平静到仿似没有任何生命一般。
白未染昨晚之后一夜未睡,脑中不断的回想夜间发生的种种,对于墨深的所言依然无法想通。
一路无话,一切平静的如同一潭密林深处的池水毫无波澜。可是白未染的内心却突然有一股不可名状的焦虑紧张感,冥冥中只觉似乎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这时只见前方远处突然出现一片广袤的火红森林,尽管离得很远,但那股红色如同几乎喷薄而出的烈火一般。
“父亲,前面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
墨从流也发现了前方的异样,赶紧对前面的墨深说道,墨深此时也已经察觉到事态有异,风极丛林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并不记得前方还有这么一处的存在。
“朗月,你速速前去看看。”
墨深赶紧叫过墨从流身边的一个侍从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是!”
被唤作朗月的那位侍从答应了一声随即快速向前。
“我们暂时速度放慢一点,不要急于贸然前进。”
随即墨深对白未染四人说道。
于是四人开始放慢脚程,一边密切关注着前方的动静。那前方的火红在此处的白未染看来就像是狂暴的太阳,一大团火红之中似乎还有几条细长的火舌不断的伸长探出,贪婪的舔舐着周边所能碰到的一切。
“你们看,那是什么?”
突然墨从流大声叫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团黑压压细小的黑点,就像是秋日天空之中密密麻麻迁徙的候鸟,阵型不断变化,而整体的方向却没有任何变化,都是在疾速的朝这边飞来。
“快快...快回去。”
远远的传来若有若无的大喊,那声音听上去该是由朗月发出的。
“快退,快。”
墨深当机立断,立马向几人命令道。余下三人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跟在墨深身后向来路快速后退,速度瞬间提到了来时的一倍。可是因为身处密林,密集的树木形成了极大的阻碍。
白未染忍不住回头向后看去,这时看的更加真切,那密密麻麻的黑点越来越大,竟是密林中的各种飞禽。只是这飞禽却有所不同,竟都是一片片如同飞刃一般薄薄的一层,两侧的翅膀直如片片利刃。而后方的那股火红已经来的更近了,可不就是一团巨大的烈火嘛!火焰升腾的高度直接赶上了天空中悬浮不动的朵朵白云。
“墨城主,救我。”
后方的朗月突然惊恐的大喊,此时的他正在拼命的朝前快速御风而行,后方那黑压压的飞禽已经离得极近,如同那句诗句中形容的一般“黑云压城城欲摧”。而随后墨深的动作正好应了下句“甲光向日金鳞开”,只见他一抖手中黑漆的木棍,一根细长的皮鞭迅速的朝后方飞去。
“噗噗噗...”
皮鞭未及,空气中率先飚出几缕飞红,那黑压压的飞禽为首的几只率先穿破了他的身体,片片血红色的薄薄雾气腾起,那些飞禽毫无阻力的突破一个神族的身体让这边的几人不寒而栗。
“朗月。”
墨从流急切的大喊,就欲飞身过去救他,墨深见状赶紧制止,与此同时他手中长鞭也正好捆上了朗月的身体。墨深急速的回拉,朗月终于与那黑压压的飞禽群拉开了一点距离。
而他们四人更加不敢怠慢,不断的加快脚程,以期与后面的飞禽群多拉开一点距离。
“朗月,你还好吗?”
这朗月是墨从流的贴身侍从,从小一起长大,二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主仆之情。
“还...”
“嘭...”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骨头爆裂开来的冷酷声音。鲜血混着脑浆喷射了墨从流满脸,一片黑色的如飞刃一般的扁平血蝠从中穿出。
“锃...”
一声锐利的刀剑出鞘之音,尖锐的银白光芒闪过,黑色血蝠一分为二,又是一缕黑血狂飙。这是一种薄的只有刀片一般厚度的蝙蝠,全身密布的血管中血色暗黑。
“走!”
白未染大喊一声,就拽上墨从流跟着墨深赶快一刻不停努力远离这是非之地。
墨从流直接傻在了当场,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从小到大的玩伴就这样突然陨灭在自己眼前,还是以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
“是黑血蝠,快,落向地面,不要在空中。”
墨深看清来物后赶紧大喝一声,与白未染一起拽着自己的儿子赶紧向地面之上飞去。
“呼...”
四人甫一落下,头顶上方黑压压的一片随即呼啦啦的掠夺而过,要不是躲得及时,四人也不免交代于此。
“快,躲到树后面。”
墨深随即又是一声大喊,自己赶紧一把推向白未染,随即拽着自己的儿子就势滚落到左边的一棵大树之后。
“砰砰砰...”
白未染刚刚躲到一棵大树之后一阵密集的如同一排排飞镖扎在树木之上清脆利落的声音传来,随即就是地面之上滚落下许多黑色血蝠,这些血蝠直接撞得皮开肉绽,而更可怕的是这棵两人合围的大树几乎都扎透,要不是因为树形粗大同时周围丛林太密,这大树早就轰然倒下。
与此同时密林中不断传来接连不断的砰砰声,不时可见一些细小一点、枝叶稀疏的树木棵棵倒下。地面之上几乎被浓黑的污血浸染!
“啊!”
白未染左躲右闪此时只听得墨从流一声大喊,一股压抑的怒吼震得整个密林都为之震动,狂暴的音波荡涤得空中不断跟进乱窜的黑血蝠群都出现了不断推及而开的波纹。
空中更有很多无法忍受这强大音波的蝙蝠被震晕掉落在地,而那场地中央的墨从流如同一个一点即着的油桶。
“轰...”
最终他全身上下陡然升腾起一团巨大狂暴的火焰,这团火焰与那远处正在不断逼近的火红色火焰又有所不同。那片火焰给人一种奇怪的冰冷感,而墨从流所爆发出的却是那种霸道的炙热感,是其对于从小的玩伴被无情虐杀的愤怒。
火焰越来越大,荡涤的周遭的黑血蝠全部化为飞灰洒落满地,旁边的翠绿的林木都不断冒出水泡,绿色的树叶快要被榨干水分灼烧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妖莲冷火
“从流,快住手,受不了啦。”
一股股热浪不断袭来,周边的丛林已经开始着火,那些黑压压的血蝠群也几乎被完全烧尽,白未染实在无法忍受在不断而来的热浪,感觉整个人的皮肤都快绽开。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灼烧出大片大片的破洞,几乎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
这墨从流的攻击确实霸道,可却是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不过此情此景白未染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他早已失去了理智。
“啪...”
一声清脆的破空声响过,墨从流僵直着倒地。周身上下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原来是墨深及时出手将墨从流击晕。
见到墨从流已经昏迷不醒,墨深赶紧脱下自己外袍给其披上。
墨深扶着墨从流与白未染向前寻了一处崖石边坐了下来,暂时歇息一会。好在经过墨从流刚刚的暴走天空上那些黑压压的血蝠几乎消失,四人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片刻。
“墨叔,那到底是什么呀?”
白未染还在微微喘着粗气问道。
“那是黑血蝠,一般很少白天活动的。”
墨深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儿子淡淡说道。
“会不会跟之前那股邪火有关?”
白未染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扭过头一看,还好。
“有可能,应该是那股邪火把这大群大群的黑血蝠给逼了出来。”
墨深也陷入了沉思。
“可是那股火焰怎么会凭空出现呢?”
关于这一点白未染始终想不通,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可是除了自己几人以外始终没有见到有别人出现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现在也不好揣测到底怎样,总之我们这趟雪漠城之行肯定不简单,元央界内部肯定存在着另外一股邪恶力量。我们休息一会就走,不要在这多做停留。”
墨深给白未染递来一个水壶,后者随即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少领主,你把这件衣服穿上吧?”
说话的是一直跟在白未染身旁的一个老者,也是此次陪同白未染一同前往雪漠城的侍从。跟在白家多年,一直负责照顾白未染的起居,一向老成持重。
白未染这时才尴尬的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完全烂了,目前的自己跟个野人差不多,都是这墨从流干的好事。
“哦,好,谢谢你,车叔。”
白未染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老者递来的灰袍披上,这件袍子也只是稍微比他的外套好了一点,上面也有了好多个破洞。
老者名叫车前子,年纪比白未染的父亲还要大上很多,白未染从小一直对其以叔叔相称。
“这里离柏妖岭驿站不远,我们休息一会就走,那里应该有些能够更换的衣服。”
看着白未染上下打量衣服的眼神,墨深及时说道。车前子也就地坐了下来,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袖囊,从中掏出了一些干粮率先递给了白未染与墨深,随后自己也取了水壶喝了起来。
“墨城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车前子抱了抱身子随即问道,显然他想问的应该是去到了柏妖岭后几人是休整一下继续前往雪漠城还是原路返回白崖堡。
“看情况吧,没搞清楚今天这件事情的原委之前不能贸然前进,朗月死的实在太过蹊跷,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有意为之。”
墨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说道,说话的同时他也不经意的抱住了双肩。
“嗯,我赞同墨叔的想法,我们一定要查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能让朗月白白牺牲了。”
“阿嚏...”
白未染突然打了个冷颤,不由得抱紧身子,怎么突然间觉得有点冷呢。这个季节不至于啊,夏末未凉时节,神族的身体普通的寒冷也不至于倾透他们的身体。
“墨叔,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啊?”
白未染忍不住问道,此时他才注意到他们二位也在紧抱着双肩,连那躺在地上昏迷着的墨从流也在蜷缩着身体。
“不对,有点不对劲。”
墨深突然一个激灵,经过白未染这么一问后他突觉事情不简单,按照几人的修为就算是隆冬时节也不至于会觉得有丝毫冷意。
白未染顺着他的话语也赶紧向后看去,这时却只见后方的丛林突然间红霞满天、树影绰绰。妖艳的火红色在丛林上空构成了一股阴邪的背景,天空中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飞禽扑腾腾向远空飞去,远处的空中不时还有一些飞禽突然从空中直直掉落下来。
而目光所及之处那些会打洞的动物则拼了命的向下挖洞,不会挖的则疯狂的撕咬抢夺别的动物挖的洞。更为奇异的是后方开始不断的出现一些修为比较老的树木竟以根做脚跑了起来,而他们那粗大的树干此时却成为了他们极大的障碍,一时间丛林中竟堵起树来。更有甚者竟然直接自断树枝,只留有光秃秃的树干朝前跑了起来。
“快,别看了,快走。”
墨深赶紧一把拽起还在不断朝后张望的白未染,抱起地上的墨从流就跑。此时几人才猛然发现,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冷冻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流动,居然无法进行御风,天空中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的飞禽突兀的掉落下来。“啪...”落地的飞禽竟如冰块一般直接碎开,成了渣渣。
“啪啪啪...”
不断地有飞禽从空中掉下,随即碎开。三人此时也只有在地面上狂奔起来,只是奔跑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
“墨叔,怎么回事?我们不会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白未染赶紧回过头去跟身后的墨深说道,此时抱着墨从流的墨深已经被白未染拉开了一个大大的身位,而这一眼更是让白未染看到了更加惊骇的一幕。
那股妖火来的极快,后方的千米之处居然能看见不时有几缕火舌冒出,如同一头贪婪的蟒蛇吐着血红色的信子,而墨深的衣袂之上已经染上了片片风霜。此时的几人已经觉得越来越冷了,这是什么一种妖火,居然让人感觉如此寒意。
“墨叔,快点,我帮你。”
白未染赶紧跑了过去,想要搀起墨深的胳膊帮他分担一点重量。
“滚...不用管我,区区妖莲冷火还奈何不了我。老车,一定要把少领主安全带出风极丛林。”
不料看见白未染过来的墨深抬起就是一脚踹向他的屁股,只踹的他一个踉跄扑到车前子的怀中。
“老奴尽力。”
车前子微一点头冷冷答道。
“墨叔...”
看见后方逐渐无法挪动冻成冰块浑身上下散发出火红色妖艳火舌的墨深,白未染声嘶力竭的喊道,但是又无能为力。
第一百一十章 落崖奇缘
往事种种不断的从脑海中浮过,从小父亲对自己极为严厉,自己几乎从未从他身上得到过丁点的父爱、丝毫的温暖。相反倒是在每次被父亲责罚过后总是墨叔适时的拿出从下界带回来的糖果哄他开心,自己人生第一套的刀法修行也是墨叔手把手教的。只为了得到父亲的欢心,尽管那次花了半年修炼的刀法依然没能得到父亲的正眼一瞧。
一想到这些不禁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
“少领主,一定要活着出去。”
突然间白未染只觉一股强大的拽扯力,一只苍老的大手一把抓在了他的手上将他奋力的向前扔去。
“老车...”
被贯向空中的白未染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车前子不禁又是一阵感触,这位从小照顾自己起居的老者,一直卑微的活着,甚至从没想过他居然也有此等修为。
可是此刻眼界之中的只剩下一尊被逐渐冰冻散发妖艳红色光芒的雕像。
“嘭...”
白未染狠狠的摔在地面之上,浑身骨头几乎散架,可是此刻的他却并不会在乎这些,任由自己顺着林间的山坡滚落。眼前所见的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知名、不知名的动物疯狂逃窜,有的迅疾被冰冻、有的使出全身气力向下打洞,只有一些飞得高飞的快的猛禽能够勉强逃出那妖莲冷火的包围圈。
“不行!不能辜负了墨叔他们拼了命为自己博出的一线生的可能,我要活。我一定要逃出去,我要斗到底。”
白未染想到此前种种,突然觉得如此这样消沉那就太对不起墨叔、车前子他们,不就是个什么破妖莲冷火嘛,我今天就要与之斗到底,看是自己的命硬还是它的火猛。
白未染瞬间斗志昂扬,一个弹步就几乎跳起站稳身形。
“诶诶诶诶...我去。”
“啊...救命呀!”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刚刚甫一站起,却不料身后突然窜出一只野猪猛的将自己撞了个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向前摔去。更为可怕的是前面竟是一座万丈悬崖,看来真是天命难违啊。
“啊...”
耳边除了自己大叫声就是呼呼啦啦的风声,噫!不对,有风了。
他脑中灵机一动,赶紧运起心法就要御风而行。
“我去,怎么飞不了?”
这下尴尬了,之前是因为空气几乎凝结无风,现在有了风居然还是不行,难道此间是有什么特殊的所在。
“噫,下面怎么有个茅草屋顶。”
这时远远的只见下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茅草屋顶,屋顶上方还不断有一些稀薄的清白雾气上溢,飘飘渺渺蜿蜒向上。
“这哪家正在做饭?自己不会掉到下界去了吧?”
白未染此刻的脑皮层异常活跃,不断的闪现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象。
“啊...噗...嘭。”
“呀!”
不消片刻他竟直直的穿破别人家的屋顶直直掉落下去,似乎掉下去后率先砸到了一个什么柔软的东西。嗯?好像还有一声尖叫。
这一下摔得他七荤八素几近昏厥,脑子更是乱糟糟一片,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方,只觉得两眼无力无法完全睁开。
突然,身下似乎有一股滑腻腻的东西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白未染吓了一个激灵,昏厥感顿时消失,赶紧翻身闪到一边坐了起来。
定睛一看,下一秒差一点鼻血横流,只见刚刚自己所在的地方身下竟躺着一位姑娘,一位全身不着一缕的姑娘。身材丰满、皮肤白皙,面容俏皮可爱,一头披肩的银白长发,看上去颇有异族风情。
而此时女孩身下还有一摊白色的黏液,难道这女孩刚刚在洗澡,而自己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她的身上。不对呀,洗澡水咋是白色的,洗牛奶浴?可为什么又只有这么一点点水呢。
只是令人称奇的是这女孩居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也没有任何的遮挡,只是闪着一双大大的如月亮一般含水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白未染,这一下看的白未染更加尴尬了,两人一时之间竟就这样僵持对立着。
白未染既不敢去看却又忍不住去看,脸上一副痴呆莫测的表情。
“给...给...”
白未染突然意识到什么,脱下自己的外套就要递给眼前这个女孩,可是手举起来的一刹那才尴尬的发现自己的外套现在已经破烂的几乎跟短裤一般大小了。更为尴尬的是自己全身上下也几乎没有剩下什么衣服了,这二人几乎就是坦诚相见了。女孩接下白未染递过来的破烂的衣服,拿在手里茫然的不知所措。
这该不会是个有点痴呆的女孩吧?怪不得一直这样了。
白未染一时也犯起了嘀咕,随后站起身来,轻轻的朝女孩走了过去,拿起女孩手上的衣服给她披了上去,靠近了才发现女孩身上一股隐隐约约淡淡的清香不时传来自己的鼻孔之中,让人心旷神怡。
“你...咳...你叫什名字?”
白未染又退到一边,席地而坐,这房子里去了地面之上铺的一些茅草确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
他顺势扯了扯身上那破烂不堪的片缕尽量遮挡住尴尬的部位,清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谢...谢。”
女孩答非所问,用着并不流利的话语说道。虽然话语并不流利,却是给人一股口吐香兰之感,并且这个声音着实让白未染印象深刻。
“你是那只兔子?”
白未染赶紧问道。
“嗯...”
女孩乖巧的应道,说话间还向白未染身旁挪了挪,搞得他一下子更加的心猿意马起来。
“恭...恭喜。”
连说起话来都磕磕巴巴了。
看来就是昨夜救下的那只兔子了,此刻正好化形成功,却被自己好巧不巧的撞上。这下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刚刚女孩身下一摊白色黏液却不见盛水用的木桶。
“咕咕咕...”
片刻沉默后,白未染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给你找吃的去...”
这女孩果真聪明伶俐,语言天赋很高,此刻居然能够完整的说出人类的句子了。
“诶诶!穿上衣...服呀!”
女孩说完话后立马就冲了出去,身上刚刚被白未染披上的破洞衣服也一下飘落下来。
哎!算了,此间恐怕除了自己二人也不会再有别人了。哎,自己怎么回事,居然对一只兔子...不对!是一只化为人形的兔子。
第一百一十章 落崖奇缘
往事种种不断的从脑海中浮过,从小父亲对自己极为严厉,自己几乎从未从他身上得到过丁点的父爱、丝毫的温暖。相反倒是在每次被父亲责罚过后总是墨叔适时的拿出从下界带回来的糖果哄他开心,自己人生第一套的刀法修行也是墨叔手把手教的。只为了得到父亲的欢心,尽管那次花了半年修炼的刀法依然没能得到父亲的正眼一瞧。
一想到这些不禁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
“少领主,一定要活着出去。”
突然间白未染只觉一股强大的拽扯力,一只苍老的大手一把抓在了他的手上将他奋力的向前扔去。
“老车...”
被掼向空中的白未染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车前子不禁又是一阵感触,这位从小照顾自己起居的老者,一直卑微的活着,甚至从没想过他居然也有此等修为。
可是此刻眼界之中只剩下一尊被逐渐冰冻散发妖艳红色光芒的雕像。
“嘭...”
白未染狠狠的摔在地面之上,浑身骨头几乎散架,可是此刻的他却并不会在乎这些,任由自己顺着林间的山坡滚落。眼前所见的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知名、不知名的动物疯狂逃窜,有的迅疾被冰冻、有的使出全身气力向下打洞,只有一些飞得高飞的快的猛禽能够勉强逃出那妖莲冷火的包围圈。
“不行!不能辜负了墨叔他们拼了命为自己博出的一线生的可能,我要活。我一定要逃出去,我要斗到底。”
白未染想到此前种种,突然觉得如此这样消沉那就太对不起墨叔、车前子他们,不就是个什么破妖莲冷火嘛,我今天就要与之斗到底,看是自己的命硬还是它的火猛。
白未染瞬间斗志昂扬,一个弹步就几乎跳起站稳身形。
“诶诶诶诶...我去。”
“啊...救命呀!”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刚刚甫一站起,却不料身后突然窜出一只野猪猛的将自己撞了个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向前摔去。更为可怕的是前面竟是一座万丈悬崖,看来真是天命难违啊。
“啊...”
耳边除了自己大叫声就是呼呼啦啦的风声,噫!不对,有风了。
他脑中灵机一动,赶紧运起心法就要御风而行。
“我去,怎么飞不了?”
这下尴尬了,之前是因为空气几乎凝结无风,现在有了风居然还是不行,难道此间是有什么特殊的所在。
“噫,下面怎么有个茅草屋?”
这时远远的只见下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茅草屋顶,屋顶上方还不断有一些稀薄的清白雾气上溢,飘飘渺渺蜿蜒向上。
“这哪家正在做饭?自己不会掉到下界去了吧?”
白未染此刻的脑皮层异常活跃,不断的闪现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象。
“啊...噗...嘭。”
“呀!”
不消片刻他竟直直的穿破别人家的屋顶直直掉落下去,似乎掉下去后率先砸到了一个什么柔软的东西。嗯?好像还有一声尖叫。
这一下摔得他七荤八素几近昏厥,脑子更是乱糟糟一片,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方,只觉得两眼无力,无法完全睁开。
突然,身下似乎有一股滑腻腻的东西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白未染吓了一个激灵,昏厥感顿时消失,赶紧翻身闪到一边坐了起来。
定睛一看,下一秒差一点鼻血横流,只见刚刚自己所在的地方身下竟躺着一位姑娘,一位全身不着一缕的姑娘。身材丰满、皮肤白皙,面容俏皮可爱,一头披肩的银白长发,看上去颇有异族风情。
而此时女孩身下还有一摊白色的液体,难道这女孩刚刚在洗澡,而自己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她的身上。不对呀,洗澡水咋是白色的,洗牛奶浴?可为什么又只有这么一点点水呢。
只是令人称奇的是这女孩居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也没有任何的遮挡,只是闪着一双大大的如月亮一般含水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白未染,这一下看的白未染更加尴尬了,两人一时之间竟就这样僵持对立着。
白未染既不敢去看却又忍不住去看,脸上一副痴呆莫测的表情。
“给...给...”
白未染突然意识到什么,脱下自己的外套就要递给眼前这个女孩,可是手举起来的一刹那才尴尬的发现自己的外套现在已经破烂的几乎跟短裤一般大小了。更为尴尬的是自己全身上下也几乎没有剩下什么衣服了,这二人几乎就是坦诚相见了。女孩接下白未染递过来的破烂的衣服,拿在手里茫然的不知所措。
这该不会是个有点痴呆的女孩吧?怪不得一直这样了。
白未染一时也犯起了嘀咕,随后站起身来,轻轻的朝女孩走了过去,拿起女孩手上的衣服给她披了上去,靠近了才发现女孩身上一股隐隐约约淡淡的清香不时传来自己的鼻孔之中,让人心旷神怡。
“你...咳...你叫什名字?”
白未染又退到一边,席地而坐,这房子里去了地面之上铺的一些茅草确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
他顺势扯了扯身上那破烂不堪的片缕尽量遮挡住尴尬的部位,清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谢...谢。”
女孩答非所问,用着并不流利的话语说道。虽然话语并不流利,却是给人一股口吐香兰之感,并且这个声音着实让白未染印象深刻。
“你是那只兔子?”
白未染赶紧问道。
“嗯...”
女孩乖巧的应道,说话间还向白未染身旁挪了挪,搞得他一下子更加的心猿意马起来。
“恭...恭喜。”
连说起话来都磕磕巴巴了。
看来就是昨夜救下的那只兔子了,此刻正好化形成功,却被自己好巧不巧的撞上。这下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刚刚女孩身下一摊白色黏液却不见盛水用的木桶。
“咕咕咕...”
片刻沉默后,白未染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给你找吃的去...”
这女孩果真聪明伶俐,语言天赋很高,此刻居然能够完整的说出人类的句子了。
“诶诶!穿上衣...服呀!”
女孩说完话后立马就冲了出去,身上刚刚被白未染披上的破洞衣服也一下飘落下来。
哎!算了,此间恐怕除了自己二人也不会再有别人了。哎,自己怎么回事,居然对一只兔子...不对!是一只化为人形的兔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色似酒
“给!”
不多久女孩蹦蹦跳跳的回来了,身上依然未着片缕,看着她正面跑进来的模样,白未染差一点又是鼻血狂喷。
女孩手上拿着两根胡萝卜递到白未染的跟前,上面还不断有水珠滑落,看来这个女孩还十分体贴的把胡萝卜上面的泥土给清洗干净了。
只是...这...算了,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白未染也不讲究,赶紧接了过来。
“谢谢。”
说完白未染就直接咯嘣咯嘣的咬了起来,别说这生吃胡萝卜味道也还不错,有一股山间特有的清香。
女孩坐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白未染,不时的眨巴眨巴眼睛,让人心乱如麻。
“你还是穿上吧!”
白未染再一次把自己那个破烂的外套递给她示意她披上,女孩十分乖巧的接了过来,学着他之前的模样把衣服披在了身上。
很快,夜幕降临,茅草屋内的角落处亮起了一盏蓝荧荧的灯光,魔幻的如同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一般,硕大如洗的月亮透过墙洞洒落进来。坐在一旁的白未染局促不安,自己还是平身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子独处一室,还是个...哎!此刻的痛苦真是一言难尽。
“你这平时在哪睡呀?”
为了缓解尴尬开始没话找话,这么样一个徒有四壁的房间还能睡哪。
“来,你到我这边睡,我这边软和。”
不料女孩单纯的说道,此言一出让人更加无所适从,是去好呢还是不去呢。
女孩说着还特意理了理身边的茅草将其铺的更厚一点,然后拍了拍上面示意白未染过去。
“嗯...那个...你睡吧,我晚上睡这边挺好。”
白未染尴尬的说道。
“没事,来吧。”
女孩却突然过来一把搂着白未染的胳膊将他向那边拉去。
再一次接触到女孩柔软的身体,白未染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那股淡淡的幽香还狠命往他的鼻孔中窜,浑身如过电一般。
“好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白未染吓得忙不迭的脱开女孩的手,自己主动亦步亦趋的朝女孩示意的床铺上挪去。
“你...你叫什么名字?”
到了床铺上的白未染依然不敢躺下,斜靠着背后的墙壁对坐在旁边的女孩说道。
“名字?那是什么?”
女孩呆呆的应道。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称谓,比如我叫白未染,你也可以叫我阿染。”
“阿染。”
女孩乖乖的重复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想人族的称谓怎么如此有趣。
“那你叫我阿香吧!”
女孩随即开心的说道,笑容如同冬日里翻飞的雪花。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阿香。要不我再给你取个名字吧?你看叫香归怎么样?”
“好。”
女孩抿着嘴唇,有点娇羞一般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一夜为了拽回自己内心那头放荡不羁的野马,白未染不断有的没的找着各种话题跟女孩聊着,从各自的家庭构成到所处环境再到整个天地的构成全部都海天胡地的说了一通。
女孩则十分好奇的眼神一刻不停的盯着眼前这个自己化为人形后第一次接触的男人,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从他第一次救下自己,自己似乎就有点对他念念不忘。
女孩学的极快,白未染教她的一些人族社会的礼仪方式、生活习惯她都领悟的极快。
“啊...”
终于女孩打起了哈欠,听到这一声的哈欠白未染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自己此刻也十分困顿,可是...却又不敢睡。
“啊...”
这次是白未染,香归挪了过来直接依偎着白未染的臂弯躺了下去。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缩手,下一刻看着香归单纯的脸庞却又怎么也不舍把她推开。
只得心猿意马的轻抚着她也慢慢的躺了下去,香归真是个没有什么心思的女孩,刚刚还在哈欠下一刻就直接进入了梦乡,不过人家刚刚化形为人,想让她有点什么心思也难。
只是这白未染却是完全两个极端,如此的一个佳人在怀,想让他没有一点心思更难。
“砰砰砰...”
自从躺下之后心脏就没有一刻不在猛烈的跳动着,如同两军对垒前士兵们在阵前敲着鼓催动着冲锋。
终于在白未染经受了长久的内心煎熬后香归翻了个身,总算撒开了白未染的胳膊。白未染长吁了一口气,内心的忐忑总算平静了一点。
然而香归那洁白如玉的美背,优美的曲线线条同样十分撩人。不行...不行...非礼勿视!
白未染不断的在内心深处告诫着自己,最后索性也扭过背去,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这一下看不见了自己的内心又更加的瘙痒难耐。
几乎整个上半夜都在这种左右反复的心理驱使下徘徊悱恻,好不容易渐渐的有点困意,可是这种心思驱使着却又不能深睡,就一直这样半睡半醒之间。
夜渐渐转深,月华如洗,山间的夜晚寒意更重,到了后半夜地面之上开始不断的漫上丝丝轻薄的雾气。
做着旖旎梦境的白未染不由得蜷起了身子,翻了个身想要找寻梦中那温暖的被窝。在其找寻不得正欲在翻身去找的时候突然只觉一阵温暖的柔软紧贴了上来,女孩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柔软的长发不时拂着肌肤。直让人以为还是置身梦境之中,半梦半醒之间不由得加大手上气力,热烈的回应着怀中的女孩将她抱得更紧。
“啵...”
稀里糊涂间应着梦境中所想忍不住深深的封住了女孩的唇。
“呜...”
被堵住嘴的香归发出了一阵梦呓,随后似乎觉得还不错,居然更加热烈的回应起来。
终于,白未染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那匹野马狂奔起来怎么也无法拉回。半睡半醒间两人禁不住的开始一步步的探寻,夜的凉意在紧贴的肌肤温暖间土崩瓦解,继而变成了熊熊烈火将两人彻底点燃。尽管二人都是未经人事,可此刻屈服于原始的野性让他们不禁探寻的更加深沉。
“啊...”
女孩的轻叹与月色一起沉入了湛蓝的湖水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山中夜色
“给!”
不多久女孩蹦蹦跳跳的回来了,身上依然未着片缕,看着她正面跑进来的模样,白未染差一点又是鼻血狂喷。
女孩手上拿着两根胡萝卜递到白未染的跟前,上面还不断有水珠滑落,看来这个女孩还十分体贴的把胡萝卜上面的泥土给清洗干净了。
只是...这...算了,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白未染也不讲究,赶紧接了过来。
“谢谢。”
说完白未染就直接咯嘣咯嘣的咬了起来,别说这生吃胡萝卜味道也还不错,有一股山间特有的清香。
女孩坐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白未染,不时的眨巴眨巴眼睛,让人心乱如麻。
“你还是穿上吧!”
白未染再一次把自己那个破烂的外套递给她示意她披上,女孩十分乖巧的接了过来,学着他之前的模样把衣服披在了身上。
很快,夜幕降临,茅草屋内的角落处亮起了一盏蓝荧荧的灯光,魔幻的如同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一般,硕大如洗的月亮透过墙洞洒落进来。坐在一旁的白未染局促不安,自己还是平身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子独处一室,还是个...哎!此刻的痛苦真是一言难尽。
“你这平时在哪睡呀?”
为了缓解尴尬开始没话找话,这么样一个徒有四壁的房间还能睡哪。
“来,你到这边睡,这边软和。”
女孩轻轻拍着床铺单纯的说道,此言一出让人更加无所适从,是去好呢还是不去呢。
女孩说着还特意理了理身边的茅草将其铺的更厚一点,然后拍了拍上面示意白未染过去。
“嗯...那个...你睡吧,我晚上睡这边挺好。”
白未染尴尬的说道。
“没事,来吧。”
女孩却突然过来一把搂着白未染的胳膊将他向那边拉去。
再一次接触到女孩柔软的身体,白未染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那股淡淡的幽香还狠命往他的鼻孔中窜,浑身如过电一般。
“好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白未染吓得忙不迭的脱开女孩的手,自己主动亦步亦趋的朝女孩示意的床铺上挪去。
“你...你叫什么名字?”
到了床铺上的白未染依然不敢躺下,斜靠着背后的墙壁对坐在旁边的女孩说道。
“名字?那是什么?”
女孩呆呆的应道。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称谓,比如我叫白未染,你也可以叫我阿染。”
“阿染。”
女孩乖乖的重复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想人族的称谓怎么如此有趣。
“那你叫我阿香吧!”
女孩随即开心的说道,笑容如同冬日里翻飞的雪花。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阿香。要不我再给你取个名字吧,你看叫香归怎么样?”
“好。”
女孩抿着嘴唇,有点娇羞一般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一夜为了拽回自己内心那头放荡不羁的野马,白未染不断有的没的找着各种话题跟女孩聊着,从各自的家庭构成到所处环境再到整个天地的构成全部都海天胡地的说了一通。
女孩则十分好奇的眼神一刻不停的盯着眼前这个自己化为人形后第一次接触的男人,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从他第一次救下自己,自己似乎就有点对他念念不忘。
女孩学的极快,白未染教她的一些人族社会的礼仪方式、生活习惯她都领悟的极快。
“啊...”
终于女孩打起了哈欠,听到这一声的哈欠白未染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自己此刻也十分困顿,可是...却又不敢睡。
“啊...”
这次是白未染,香归挪了过来直接依偎着白未染的臂弯躺了下去。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缩手,下一刻看着香归单纯的脸庞却又怎么也不舍把她推开。
只得心猿意马的轻抚着她也慢慢的躺了下去,香归真是个没有什么心思的女孩,刚刚还在哈欠下一刻就直接进入了梦乡,不过人家刚刚化形为人,想让她有点什么心思也难。
只是这白未染却是完全两个极端,如此的一个佳人在怀,想让他没有一点心思更难。
“砰砰砰...”
自从躺下之后心脏就没有一刻不在猛烈的跳动着,如同两军对垒前士兵们在阵前敲着鼓催动着冲锋。
终于在白未染经受了长久的内心煎熬后香归翻了个身,总算撒开了白未染的胳膊。白未染长吁了一口气,内心的忐忑总算平静了一点。
白未染不断的在内心深处告诫着自己,最后索性也扭过背去,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这一下看不见了自己的内心又更加的瘙痒难耐。
几乎整个上半夜都在这种左右反复的心理驱使下徘徊悱恻,好不容易渐渐的有点困意,可是这种心思驱使着却又不能深睡,就一直这样半睡半醒之间。
夜渐渐转深,月华如洗,山间的夜晚寒意更重,到了后半夜地面之上开始不断的漫上丝丝轻薄的雾气。
做着旖旎梦境的白未染不由得蜷起了身子,翻了个身想要找寻梦中那温暖的被窝。在其找寻不得正欲在翻身去找的时候突然只觉一阵温暖的柔软紧贴了上来,女孩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柔软的长发不时拂着肌肤。直让人以为还是置身梦境之中,半梦半醒之间不由得加大手上气力,热烈的回应着怀中的女孩将她抱得更紧。
“啵...”
稀里糊涂间应着梦境中所想忍不住深深的封住了女孩的唇。
“呜...”
被堵住嘴的香归发出了一阵梦呓,随后似乎觉得还不错,居然更加热烈的回应起来。
终于,白未染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那匹野马狂奔起来怎么也无法拉回。半睡半醒间两人禁不住的开始一步步的探寻,夜的凉意在紧贴的肌肤温暖间土崩瓦解,继而变成了熊熊烈火将两人彻底点燃,此刻屈服于原始的野性让他们不禁探寻的更加深沉。
“啊...”
女孩的轻叹与月色一起沉入了湛蓝的湖水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携手而还
林间的阳光很懒,一直等到晌午才日上三竿。经过一夜的求索之后二人终于沉沉睡去,一直到骄阳高悬。香归缓缓的从白未染怀中苏醒过来,甜腻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其实自从第一次的救命恩情之后她便对他心有所属。
“早上好。”
白未染也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怀中乖巧的人儿不禁又是猛的亲上一口。
香归娇羞的一躲,将头埋得更深了,一阵难耐的瘙痒感再次传来。
“我还要...”
香归凑到白未染的耳边小声说道。
二人就这样在密林中待了三天,这三天是他们双方此生最快乐的时光,爱情中的所有的还未完全兑现的朦胧的美好在心中缓缓流淌,两人的心与他们睡觉时的姿势一样贴的很紧。
“阿香,你知道树林中有什么东西能够做衣服吗?”
第四天清晨的一早,白未染早早的起床,轻声唤起睡梦中的爱人,经过了几天的相处香归对于人族社会的生活习惯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听到白未染这么一说之后她赶紧起床快速的朝角落处跑去,看着她颈部以下跳动的两个大团,白未染不禁又再次心潮澎湃。
“你看,这个是不是衣服?”
经过一阵翻找后香归捧出几件素色的袍子,这样式也不是神族所有,看上去应该是妖族人的穿着。
“对!你怎么会有?你刚化形应该还不懂得这些吧?”
白未染看着眼前这些被香归叠放整齐,洗的干干净净的袍子不禁惊讶的说道。
“是我在林间捡到了,打算捡回来取暖用,我还特意洗了下呢!”
香归扬起俏脸俏皮的看着白未染,故意将“洗了下”说的更加大声,仿佛要得到情郎的夸奖。
“穿上,今天我们回家。”
白未染十分宠溺的取出一件袍子给她披上,然后再次一把把她揽进怀中。
“回家?这不是我们的家吗?”
香归抬起头呆萌的问道。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没问过我身世呢?你就不想知道吗?”
白未染温柔的回应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自己都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从一个大男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看来女人真的是男人成长的终极秘宝。
“不想,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香归撒娇的将头使劲的在白未染胸前蹭来蹭去,蹭的他内心又是一阵荡漾。
“我是白崖堡的人,我的父亲是白崖堡的领主。本来此行是受了榕城的委派前方你们...雪漠城了解今年的供奉为何迟迟没有上缴的事情。”
看着怀中一脸呆呆的人儿,白未染本欲说你们妖族,想想又怕香归听了不适还是换个说法吧。
“不成想却遇到这种事情,连墨叔他们都...”
一想到这白未染又是一阵凄楚,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最亲的人如今却...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香归乖巧的攀上他的肩膀,用自己的嘴唇拂着他的脸庞。
“嗯...我们永不分离,我只爱你,此生不易。”
恋爱中的人说起情话来总是信手拈来,竟管很多话是大部分男生平时很难以启齿的。
“嗯,我也是。”
香归腻腻的说道,哈出的热气在白未染的耳边不断的抚弄。
“你又想要了?”
女孩娇羞的问道。
“嗯。”
白未染手上开始不老实起来。
“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活动终于完结之后,香归乖巧的打着包袱,带上了一些刚刚出去寻来的野果作为口粮,又接了一点泉水装上。
白未染抱着香归御风而行,奇怪的发现此时居然又可以再次的御风了,看来跟那妖莲冷火有关。那股妖异的火焰到底是怎么就突然出现的,这一直是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个谜,墨叔所说没错,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可是又是谁呢?妖族?还是...
等上得悬崖见到的一幕更加让白未染惊惧万分,曾经郁郁葱葱的密林,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只有一些海拔低一点地方以及更高一些的位置还有绿色存在,冷火过境的地面上呈现出一副冬日般的肃杀,广袤无草的土地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如同千疮百孔的老人脸庞。
香归紧紧缩在白未染的怀中,不敢去看眼前的这一切,这是她生活的地方,此刻却是完全的一副陌生可怖的模样。
“阿染,前面是阿染吗?”
突然一声熟悉的呼喊传来,白未染顺着声音去看,只见右前方贴近风极丛林上空正有几人兴奋异常的朝这边赶来。为首正是自己的堂哥白展言,看着他们一副风尘仆仆模样,想来应该是出门多日了。
“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看见来人为白展言一行后,白未染喜出望外,经历了这次事件后再次能够看见这些熟悉的人那种感觉恍如隔世一般。
“叔父担心你的安危,特意让我带着几个家臣前来寻你。”
从他此刻稍显轻松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他之前的焦虑万分。
“真的是我父亲让你来的?”
白未染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叔父他也很担心你。这位是?”
白展言被白未染身边的女孩惊艳到了,尽管此刻香归穿着一套男性的宽大袍袖,可却也丝毫遮掩不住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银白色的齐腰长发配上娇俏的清纯脸庞,简直就是世间无有。
“这是香归,我的恋人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能够逢凶化吉多亏了她的相助。”
白未染赶紧松开牵着香归的手,毫不犹豫的介绍到。
“阿香,这是我的堂哥白展言,他是元央界的一名镇关使。”
随即白未染转向香归温柔的说道。
“兄长好!”
香归乖巧的说道,娇俏的模样惹得旁人都一副艳羡。
“弟妹真是天姿国色啊,你小子真是艳遇不浅,出去一趟就拐了个老婆回来,早知道我就去了。”
白展言不无羡慕的调侃道。
“兄长说笑了,我们边走边说。”
白未染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绯红。香归却还是一副呆萌模样,对于他们之间的一些调侃还不是太懂。
“兄长来这边找我多长时日了,可曾看见墨叔父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榕城宫变
白未染赶紧问道,对于墨深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也能从这场突来的劫难中幸免下来。
“哎,我们在林中寻了多时,并没有找到墨城主,只在一处高大陡峭的山石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墨从流。此刻他已被家丁接回静养,听说晌午时分已经醒来。”
白展言此话一出又惹得白未染一阵凄切,好在得知墨从流活了下来总算心里有了一丝慰藉。
“你也不用担心,既然墨少城主能够平安归来,相信墨城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此刻正在何处潜修也不一定。回去后我陪你去墨岩城走一趟,也许少城主知道一些。”
白展言见状宽慰道。
“哎!你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从流大哥后来一直在昏迷当中,要不然墨叔也不至于逃脱不及。”
白未染一副愁云满面。
“你也别太担心了,墨城主的修为在北陆也是排的上号的,我相信他不会就此陨落的。”
白展言想了一会说道,这次事件确实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事情发生的具体原因。
“那...老车呢?有找到他吗?”
白未染随即默默的说道,从他的语气中也已明了对于车前子能否幸存下来他自身也是抱着否定的态度,白展言的轻轻的摇了摇头也完全证实了他的想法。
此后几人都沉默了良久,默默的向着白崖堡方向进发。
“对了,兄长,你不是在羊潼关镇守吗?怎么有空来寻我?”
片刻后白未染突然想到什么跟白展言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辰和亲王的调令让我前往白崖堡配合叔父进行兵员操练。在明月回来之后你父亲就感到了事情不对劲,不久即传来了你们在风极丛林遇袭的消息。叔父本欲亲自前往找寻,可此时榕城方面传来熙和陛下的口谕让他即可启程赶往榕城,有要事相商。叔父这才让我赶紧前来寻找接应你,好在你总算平安归来。”
白展言把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部给白未染说了一遍,对于自己父亲的想法不由得又动摇了几分。
这羊潼关是神族与魔族领地之间一道重要的关卡,这如今神权如日中天,魔族式微的情况下倒也没有什么太多战事,魔族都是远远的远离关隘。
“父亲不在堡内?”
白未染略显失望的说道,此刻他的心情倒是挺有意思,禁止就是五味杂陈。心中既希望父亲在,同时又害怕,特别是自己此时还带着香归一起。也不知道那个老顽固看到香归这个化成人形的妖族会是何种反应,也许他不在还好点。
白展言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久一行来到了白崖堡内,几日未见于白未染而言仿似已经离家多年一般。而对于香归这个初来乍到的女孩来说则是一股新鲜好奇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恐惧紧张之感,以至于她不禁紧紧的搂住了白未染的胳膊,紧紧的依偎在在他怀中,看的旁人一阵艳羡。
“不怕不怕,白崖堡是我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很善良、很好相处的。”
白未染柔声安慰着。
“嗯...”
怀中的香归乖巧的点着头,于神族而言刚化完形的她不过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罢了。
白崖堡高耸的城墙是她见所未见的,雄伟壮阔的如同风极丛林的最高峰:摩天崖。让人既心生向往,同时又止不住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恐不安,这种陌生感让人如同波涛壮阔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不知何时就会倾覆。
好在她还有他,她相信身边这个善良的男人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她,跨越了种族、不计较她是个妖类。白未染就是她的一切,自从第一次的相见就已确定。
白未染回到白崖堡不久就发生了那件震惊整个神界的宫变,独掌神界兵权的辰和亲王纠结了一帮多年培养扶植起来的信徒打着“神权至上,极乐永存”的口号公然挑战其兄太伏熙和所一直倡导的与世间万物和平共生的理念。整个宫变由内而外、蓄谋已久。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羊潼关既传来魔族大举入侵的讯号,白展言赶紧匆匆赶赴关隘镇守,魔族入侵的远远不止羊潼关,所有与魔族领地接壤的一线关隘全线告急。而无一例外的这几处前线的镇关使全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几天前都调离关隘,一时间城门洞开。
更为可怕的是白崖堡这边也收到了风极丛林内侧妖族蠢蠢欲动的信号,要知道妖族与神族一向交好,要是这种关键时刻倒戈一击,那么整个元央界定将不存。好在最终雪漠城方面力压,将妖族内部的分化势力给打压下去,没有酿成妖神大战的局面。
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可以想见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辰和亲王蓄谋已久的杰作,好在榕城方面消息得到及时。太伏熙和及时的安排人手、兵力抵御住了太伏辰和的一**攻击,边关这边镇关使们也都及时归位,同时更是得到了雪漠城方面的全力驰援,最终整个战局得到了有力的控制。
历经了三个月奋战,最终战事得以平息,辰和亲王兵败被杀,神魂囚于归墟无尘根中永生永世无法超度轮回。而于元央界而言最大的损失当属太伏熙和的长子太伏长青在此役中神魂就此陨落,这对于太伏熙和的打击是致命的,也是他最终痛下杀手将自己的亲弟弟神魂永世囚于无尘根中的最主要原因。
而自从白未染回到白崖堡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其父白谨言,那个让他既惧又念的人,自幼就不知母亲为何人的他一直与这个不苟言笑、刻板固执的父亲共同生活。不曾从其身上得到丝毫的父爱,可是内心深处却又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心内最大的一座山,一座可以依靠、可以遮蔽风雨的大山。
不过白未染在战事打响后的一个月因为前线告急也硬是被其父亲保举去了前线支援,刚刚历经生死的他又再一次的需要面对生死的考验,白谨言真是“生命不息、坑娃不止”。
与其同行的还有早已恢复过来的墨从流以及他的堂兄白展言。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他妻子
只是可怜了那香归刚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又要离她远去,自己却无法跟随左右。身处乱世之秋,即便身为神族的白未染也无法永葆逍遥。
摄于白未染少领主的身份香归在白崖堡中的生活倒也过得去,因为神族与妖族一贯交好,再加上此次宫变事件中妖族坚决站在了元央这一边,堡内的人对于香归倒是都并没有什么恶意。尽管白未染并未跟人说明香归是兔子化形而成,但有一定修为之人一眼也就能看出她乃妖族。香归本就是个天真烂漫不设防的姑娘,领主府内的的婆子多嘴几句就轻易的知晓她乃兔妖化身而成,这一下她是妖族的身份一下子就弄得满城皆知,城中之人皆议论纷纷:未来的领主夫人怎是个妖?原本对其关怀体贴之人此后不禁面上和善背后却嗤之以鼻。
尽管也有所察觉众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可香归并未过于放在心上,全世界的人她只要自己的情郎一人即可。堡内的繁华热闹一度让其流连忘返,然而随着白未染离开的时间愈久内心的那股的思念愈浓,以至于后来她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高高的城门之上看着远方那人离去的方向。
远方还是一样,荒草漫了天,孤鸟不知返。
“阿染...香归是个妖类吧?”
远处一行人正在赶着路,向着白崖堡的方向。
白展言骑在一匹白色的飞马之上,突然向旁边的骑在一头棕色肩生双翼的独角圣兽上的白未染说道。
“啊?”
正在独自想着心事的白未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嗯嗯,对...”
随即赶紧轻轻的应道,乖巧的仿似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般,对于自己的堂哥他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跟叔父说过了吗?”
白展言再一次试探性的问道。
只是此话一出白未染浑身一凛,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自己多时,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要怎样与自己的父亲去说这个事。他也完全预想不到那个老顽固在听到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希望会有个好的结果吧。
沉默良久后白未染默默的摇了摇头,满面忧色。
坐在城楼之上的香归突然见到前方视野所及之处地面上一片尘土飞扬,天空中出现了几个小小的黑点正不断的靠近,顿时让其兴奋异常。
“阿染,肯定是阿染。”
城楼之上的香归欢呼雀跃,早就听闻近几日白未染几人就会回堡,她天天翘首以盼,终于回来了。
香归兴奋的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向着尘土飞扬的前方狂奔而去,此刻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的情郎,那个唯一亲近的人。
渐渐地越来越近,地面上飞扬的尘土越来越浓,前方能够清晰可见骑着高头异兽、队列整齐的军队威武雄壮的朝这边快步奔来。队伍中清一色的都是神族子弟,看样子应该是白崖堡内的守关兵伍。
“让他们慢点。”
天空之上一名为首的将官骑在一头狮首鹰身的大鸟之上对旁边的人说道。
一旁的人赶紧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看着下方那位狂奔而来银发飘飘的女子心想可能是谁家的小媳妇吧!
队伍们听令立马将速度降了下来,而天空之上的几位也都缓缓落了下来,兵士们立马牵过来坐骑。那些肩生双翼的空中坐骑随即飞向远空。
“妖类?”
为首的那名将官看着眼前这位绝色女子心中嘀咕,自己印象中堡内没有妖类呀。
香归兴冲冲的在队伍当中翘首寻找,可是找寻了许久却始终未见心中的人儿,一时间不由得着急起来,到最后心情开始沮丧。队伍中的那些兵士何曾看过如此美艳的女子,看到香归站在路边伸着脑袋不断的张望不由得心神荡漾,多希望这个女子找的是自己,更有甚者吹起了流氓哨。当然这一切香归都无暇理会!
“去...管束一下队伍,跟没见个女人似反的。”
为首的将官叫过身边的副将冷冷的说道,这种事情在他的队伍是绝不允许出现的。
“是!”
副将听言利立马催动坐骑就走。
“诶诶,把那个女子一并带过来。”
将官想想赶紧说道。
“是!”
副将立马停住应道,见到将官并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后才又再次催动坐骑向后面队伍走去。
“你们...你们...还有这边的检点些,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我们是军队,不是土匪。”
副将恶狠狠的冲着后面吼道,一时间后方队伍立马哑口无言,赶紧按照以前的队列重新排好。
“你...过来,我们将军有话问你。”
随后副将冲着道路一旁的香归冷冷的呼道。在香归猛然抬头的一瞬间不禁心头一动,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
“我?”
香归见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她赶紧指了指自己跟副将确认。
“嗯!来吧。”
副将点了点头。
“谁?你们将军是谁?”
香归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呆萌的问道。
“我们将军就是白崖堡的领主白...”
“领主...哦哦,我知道...我知道。”
“诶诶...”
香归一听是白崖堡的领主立马再一次兴奋起来,白崖堡领主可不就是白未染的父亲嘛!对,他肯定知道阿染在不在队伍中或者何时归来。
于是她立马又兴奋的朝前跑去,完全不顾后面的副将。
“你是领主?”
香归扬起红扑扑的脸蛋,捋捋脸颊上散乱的头发忙不迭的问道。
“是。”
白谨言默默应着,看着眼前这么冒失的女孩不禁有点微微皱眉。副将此时才刚刚赶回。
“阿染呢?阿染在哪?”
香归完全不顾白谨言冷冷的语气赶紧连珠炮似的再一次发问,听她那急切的语气大致也能猜到口中之人与其关系匪浅。
“阿染?哪个阿染?你又是哪位?”
白谨言不禁有点愠色,堡内敢直呼其子为“阿染”却也没有几人。
“就是你儿子白未染呀!我...我是他...是他妻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深夜潜遁
“什么?”
看着眼前这毫无礼仪,言行举止毫无大家闺秀风范的妖类女子突然口出狂言白谨言不禁大惊失色,差一点一个趔趄。
“谁允许的?什么时候的事?”
这下轮到白谨言连珠炮了。
眼前这个跟白未染有几分相像面容刻板、语气严肃中年男子瞪着铜铃大的牛眼森森的说道,香归不禁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身形都有点不稳了。四周的兵士们也是停下脚步,大气不出、鸦雀无声。
“我...我们自己允许的,就...就...不久前。”
香归紧张的搓着衣角怯怯的回道,音调都变了形,吞吞吐吐起来。
“混账!”
白谨言突然一声大吼,手中的皮鞭都被其气愤的掷到远处,瞪着一双牛眼恶狠狠怒视着眼前的姑娘。
香归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当下被吓得不轻,全身都在止不住的哆嗦。一时间花容失色、无言以对。
“将军,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到时候让这位姑娘好好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您说说清楚再做定夺。”
旁边的副将赶紧凑到跟前打圆场。
“哼!”
白谨言大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就向城内走去。
“姑娘,走吧!”
副将和蔼的说道,多少让香归惴惴不安的心安定了一些。
可是对于白谨言的坚决态度是香归始料未及的,对于人类而言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兔子天性又十分胆小。
进入堡内之后副将直接将她引到了白谨言的办公室,里面的白谨言虎着脸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那模样让人不寒而栗。对于白谨言的问话香归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如何回答,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而那白谨言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想法,说话的语气咄咄逼人,整个谈话完全是以一种压迫式的审讯的问法进行,香归被吓得脸色通红。
“好啦,你走吧!”
终于白谨言冷冷甩出一句话。
“哦哦...好。”
香归大出一口气,脸上的汗珠啪嗒啪嗒流了一地。
“以后都不要来白崖堡了,这里不欢迎你。”
香归转身的一刹那白谨言头也未回的冷漠说道。
“啊?那...那...阿染怎么办?”
香归没有能够完全理解白谨言的意思,有点傻傻愣愣的问道。
“你跟阿染不可能,我不会允许我的儿媳是一个妖类的。”
白谨言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情面。
“可...可阿染说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
香归直愣愣的傻傻说道,此刻她的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就因为她的出身眼前这个男人就这样对其极尽风凉之能事。
“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你再有姿色也不过是个妖,男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但是过不久就会忘记的。要不然他会离开堡内这么久都不跟我这个父亲提前打声招呼嘛!”
白谨言的话语说的人不由得开始动摇,难道阿染真的只是跟自己玩玩而已嘛。
“好,我走。”
女孩愤然转身而去,转身的一瞬空气中洒落了滴滴眼泪。可是此时她又能去哪呢?
几天之后,白崖堡内爆发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也是白未染成年以后第一次忤逆他的父亲。
最终以强势的父亲获胜收场,为了防止白未染出去找寻那个小妖精,白谨言更是直接将其打入了堡内的一处结界让其面壁思过。
思过?我何过之有?可是修为有限任其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每天除了在结界内握着香归临别时赠予的丝缎聊以度日外也别无他法。
不出几月,白未染整个人完全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的仿似五十多岁的老者,浓密的胡须及胸,眼窝深陷,脸颊之上瘦骨嶙峋。香归赠予的那方丝缎早已泛白,香味已随伊人远去。
看到儿子这一副邋遢模样白谨言就气不打一处来,越看他这样越不愿放他出来。白谨言的脾性身边的人都十分了解,尽管对于少领主的遭遇都有点感怀,可是谁也不敢跟白谨言游说。
终于有一天一个伴随白未染从小长大的侍从偷偷拿了能够打开结界的法器将白未染放了出来,此时已过了六个月之久。看着眼前的一切白未染不禁一阵感慨,这几个月过下来如同几个世纪一般。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一切不太真实,以父亲的个性怎么会把打开结界的法器随意乱放。
不过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知道香归怎么样了,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儿此刻又到底身在何方,有没有恨自己这么长时间都不去找她。
“少领主,把仪容收拾一下吧!”
侍从捧过来一副整理仪容的器具,对着眼前这位活像个野人一般的白未染说道。
“不用,给我找身干净衣服就行,我要赶紧去找香归。”
白未染摆摆手,赶紧吩咐道。
随即侍从拿出了他平时穿的一套衣服还贴心的给他收拾了一副行囊。
“谢了,阿宁。”
白未染随意的披上递过来的衣服,接过手中行囊,立即行色匆匆的朝城门方向跑去。
“少领主!”
侍从一声呼唤。
“嗯?”
白未染略微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记得回来。”
“好。”
白未染摆摆手,消失在夜色中。
“嗖...”
刚出得城门腾翔在空中的白未染突然只听得耳畔传来嗖的一声紧厉的风声嗡鸣。
随即一缕蓝火擦着他的脸颊直直朝前冲去。
“嗖...”
又是一声,这一下是直直的冲着他的后脑门。
白未染赶紧向右一个腾挪堪堪躲开。赶紧朝后看去,只见城门之上,一缕灯火之处立着一个伟岸的男人,长袍如洗,无风自摆。正是自己的父亲白谨言。
“你可想好了,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城门之上白谨言的声音大如洪钟,冷冷的传了过来,语气中不留丝毫情面。
“我想好了。”
白未染的话语同样坚决。
“好,那你我父子之情从此断绝。”
白谨言的话语让白未染浑身一颤,整个人的身形如同寒风中的一片焦黄的秋叶。
可是随即他头也不回继续向前,朝着风极丛林的方向奔去。
“哼!”
夜色中只留下一声苍老的怒叹。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此生不易
第一百一十六章此生不易
如此,又过了两年。
某日的清晨,西边如血的朝霞刚刚映红天空,秋日的台阶之上微风卷起几缕泛黄的落叶。
小厮推开府门,准备洒扫庭院,一会领主就要晨起修炼了。
“哇...哇...”
突然一声孩童的啼哭吓得他一个激灵,怎么会?白崖堡内已经好多年没听到小孩的哭声了。
“哇...哇...”
孩童的哭声又起,这声音像是受了惊吓、着了秋凉。
“谁家的孩子?”
小厮嘀咕着赶紧找寻哭声的方向,终于只见不远处的一颗巨大的榕树脚下正放着一张有点破旧的竹编的篮子,篮子中包着棉被。一个约摸两三岁的小家伙正坐了起来探出脑袋不断的啼哭,想要爬出这深深的竹篮。
“领主...领主。”
“慌什么!”
小厮提着篮子刚冲进府门就与来人撞了个满怀,听这声音正是白谨言。
不待小厮回答,白谨言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竹篮,将篮中的孩子抱起。甫一看见这孩子他既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随后更是在孩子的衣服内衬里发现一张字条:父亲,恕我不孝。此子是您的孙子--白不易,今后需多加留心提防极乐域。
字条之上只有寥寥几字,看上去写的极为匆忙,尤其是最后一个字的落笔已经变形。但白谨言还是一眼就能断定这字条出自白未染之手,他的目光接下来不由得落到了小孩被褥之上的点点血红。
“哼!不易!不变?不后悔咯?不后悔还要把你儿子送给我养干嘛,当我白崖堡是托儿所呀!”
白谨言气愤的大吼,将怀中的婴儿一把扔向小厮,孩童精准的落到了小厮怀中。那孩子被这么一抛逗得咯咯直笑,倒是把那小厮吓个半死。
“嘿嘿...还要...还要。”
小婴却以为眼前这位老爷爷是在跟自己玩,在小厮怀中高兴的拍着手,闹着还要二人给他抛高高。
白谨言却不理他,风一样的冲出府门,向着议事堂冲去。
“天凉,给他添点衣物,再给他弄点吃的。”
只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白谨言带着一行人赶往风极丛林,可是几人在丛林之中找寻多时却不见白未染丝毫踪迹。这是他两年以来第一次踏入风极丛林,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来找一找那个名义已经断绝关系的儿子。
这是他久经杀伐的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惊惧,不是对于自己而是白未染。这里可能是他与白未染离得最近又离得最远的地方,隐隐中直觉得白未染凶多吉少,从他把孩子送到白崖堡、从孩子的被褥之上的那几滴血红就能断定一二。
一行最终只在一处悬崖下面发现一座破败的茅草屋,茅草屋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大力砸坏,旁边的山崖石壁之上还留有激烈打斗之后残存的印记,沟壑纵横。看上去发生的时间应该并不久。
“在这旁边再好好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谨言的双眼已经有点泛红,厉声向两旁的人吼道。
“是。”
最终的结果是没有结果,一行几人在丛林中找寻多日,并未发现少领主白未染丝毫踪迹。甚至在白谨言开启意识探寻尝试与白未染的意识进行连接也遥遥不可得,所有现场能找到的蛛丝马迹仿佛犹如掉入大海深处的一根针根本无法探究。
一行人只好悻悻而归,白谨言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只要没有找到白未染的神魂他就不愿意去相信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他的身上。虽然神界之人早已将生死看淡,可是那毕竟是自己存于这个宇宙中唯一的骨肉至亲。至于白不易…在他心中只是个妖族所生的混种,并非他白氏的正统血脉。
白未染留下的那张纸条成为了整件事情的关键,“极乐域”这个词汇他在榕城之中并没有少听,太伏辰和宫变之后极乐域就成为了被明令禁止的邪恶组织。这是一个信仰词条与元央界正统信仰完全相悖的组织,宫变结束以后榕城又花费了数月的时间将极乐域残存的势力彻底剿灭。现在看来这帮家伙又开始死灰复燃了,肯定还有很多地下不可知的力量投靠了极乐域,信奉他们的教义信条。
往后的数年白谨言几乎全部的精力都在探查有关极乐域的事情,甚至数次前往归墟之中探寻其子白未染的神魂是否被收入在内,却依然是茫茫不可知,连鬼族的无边炼狱之中都没有白未染的丝毫踪迹,更别提神族的净土圣坛。
白不易就一直在这种没爹疼没娘爱的环境中一天天长大,渐渐的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其父母的事,再加上爷爷的不待见,于是在他很小的内心里就慢慢的意识到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寻到双亲。
在听左右侍从偶尔交流谈起其父母之前是生活在那座风极丛林中之时,就有了想法要自己去那边一探究竟。
在一个天还未亮的清晨,白不易乘着所有人都还在夜色中未醒,一个人带上了简单的行囊,背上修炼之时白谨言扔给他的那柄黑金唐刀。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风极丛林寻根的路,这个年纪与白未染第一次踏入风极丛林的年纪何其相仿,可是此时此地早已是物是人非。
柏妖岭依然在,却不见那颗千年柏妖,那棵柏妖树早在之前的那次战火中躲到了高高的山脊之上。山脊之上高大树木众多,各种资源丰富,他自然不愿再下来。
白不易完全进入丛林之中已是上午时分,直觉得这片丛林并没有堡内的那些侍从们说的那么可怕,树木也并不高深。严格来说这些树木给人感觉都不过是几年的光景一般,一棵棵低矮不说,还显得十分的瘦弱,嗯!与自己的身材倒十分相似,看来都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蛋。
地面之上也并没有过多附着其上的植被,丛林之中万籁俱寂,可就是这样却让他不由得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自己很早就来过这片丛林,他甚至还清晰的记得前方似乎有一条小路通往一座悬崖,悬崖下面还有一座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