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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萤火虫全文阅读

作者:文清     冬天里的萤火虫txt下载     冬天里的萤火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六、矜持

    王宝宝悠然地开着车,心情好到了极致的她,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哼着儿时的快乐歌曲。

    电话突然响了,她将电话接过去:“喂!”

    “王姐,是我。”赵文柏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你好,有什么事吗?”她坐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然而矜持。

    “我那天好像把笔忘在您的后座上了,想过来取,不知道方不方便?”

    她停下车,打开后座坐垫,发现确实多了一支笔,镀金的笔嘴在夕阳的余辉下闪闪发光。她愣了一下,将笔捡起来。这是一支派克笔,他怎么会把笔遗漏在车上,是想故意制造跟她见面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她冷笑了一下,平静而自然地对他说:“好啊,你过来拿吧,我在上次那家酒店附近等你。”

    于是,半个小时过去后,王宝宝和赵文柏再度在那家酒店相遇了。“还给你。”她从包里取出笔,放在桌子上,口气很冷淡,好像很不高兴这种突如其来的约会。

    赵文柏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对面前的女人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表现得这么不高兴。

    “对不起,王姐,我真的没有想要麻烦你!”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回去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王宝宝口气温柔了一点,起身拿起包要走。

    “好的,我送你。”

    两人走出酒店时,外面已经华灯高照。王宝宝走到车边,看到赵文柏在离她几米的地方站着打车,她将车子开到他身边,打开窗户冷冷地望着前方,既没有说让他上车,也没有疾驰而去。

    赵文柏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拉开车门,坐到她身后的座位上。

    “小赵,我家是名门。”车开到一个黑暗的拐角处,王宝宝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我知道。”

    “这样跟你说吧,我是有身份的人,不能随便跟你见面。如果我想见你,我会打电话给你,你不要随便打电话给我,明白吗?”

    “明白。”赵文柏低着头说。

    “我希望你自重一点。”

    “好的。”

    “那好,这样我们就能交朋友了。”外表桀骜不驯的赵文柏此时温顺得像只绵羊,令王宝宝满意地呼了一口气。她将车子停在旁边的停车场,对赵文柏说,“附近有一家画室,老板是我的朋友。他那里有不少名画,我带你去观赏一下。”

十七、文物

    两人经过了几条羊肠小道,又穿过一片颓墙,来到一片幽静处,在一间处于一楼的画室门前停住了。

    画室的墙壁修建得颇具特色,染过色的大理石墙面看上去古朴神秘,就像电脑三维图中描绘出来的宇宙本体,令人无限遐想。墙面上的雅典娜女神像由于胸部的过份雕凿,在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色情的味道。

    画室的门开了,一些西方印象派画家的代表作被临摹后放在大厅最显著的位置,其中有一副最大的油画挂在壁室的门口,应该是画室主人的亲笔之作。画很大,有近六米的宽度。整幅画的颜色看上去有些怪异,但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尤其是日落时分天边那种泛着青光的殷红色,仿佛绝症病人的血液一样,带着不健康的色调。

    画室的主人出来了,这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名叫冯全。

    冯全肥胖的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对襟衫,肥大的袖口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脚下是一双黑色的方口布鞋,和布鞋极为相衬的黑色绵绸裤脚此时正随着身体的晃动鼓满空气。乱蓬蓬的头发像杂草一样堆在有些秃了的头顶上,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根根银丝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什么风把宝宝给吹来了!”冯全操着一口北方话,眯缝的眼睛笑起来仿佛两道被锋利的刀片勉强划开的猪肉。

    “冯大画家,我这么晚过来没有打搅到你吧?这位是我一位朋友的学生,学建筑的,对艺术也有几分心得,我特意带他过来参观一下你的画室。”

    “哪里,我这陋室上周刚刚装修过了,现在学生也不多,正想闲暇之余去登门拜访。”

    冯全正说着,一个莫约二十五岁上下的女子端着几杯茶水出来了。丰满白皙的双臂和纤细的腰身,以及举手投足的动作,让人联想起她是一个不太专业的人体模特,应该是冯全UU小说的专属品。

    “请喝茶。”女子放下茶水后出去了。

    王宝宝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两只宋代花瓶,你弄得怎么样了?”

    冯全给赵文柏斟了一杯茶,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赵,你到里间去看画吧,我们要聊几句。”王宝宝吩咐道。

    “好的。”赵文柏识趣地随着那女人进屋去了。

    “有什么问题吗?”见赵文柏进屋去了,王宝宝放下茶杯问。

    “上次弄到的那两件去验过了,说是赝品。这次我亲自出马,去杭州一个收藏商那里看了,我对文物方面没有你懂的多,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是不是真货。”

    “哦,带我去看看。”王宝宝说完起身朝另一间壁室走去。

    冯全关好门,将壁室的灯全部打开了。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两只古色古香的中国古代瓷瓶立即映入眼帘。瓷器表面有些发黄了,但由于保存得当,看上去色泽饱满细腻,瓶身瓶口完好无损。

    王宝宝拿起瓷瓶,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看完欣喜地说:“好,就是这两只!”

    “你说是就一定是了。”

    王宝宝指尖贪婪地轻触着瓶面,声音由于激动有些发抖:“他开价多少?”

    “开这个数。”冯全说完举起三根手指。

    “一只还是两只?”

    “一只。”

    “两只要六百万?”

    “一分不少,对方这几天就来取,我是用我的全部家当担保才将它们拿过来给你查验的。如果能付款,对方就不带走了。”

    “对方什么来头?”王宝宝问。

    “一个做了二十多年走私的收藏家,他手上有不少好东西。”

    “好,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等你的消息。”

    王宝宝说完,小心翼翼地放下瓷瓶,推开门出来了。

十八、人体模特

    赵文柏正在和方才的女子喝茶,闲聊之中,他得知她来自江西,是冯全的弟子,也是这里的人体模特。

    她给他看了几幅她画的山水画,虽然谈不上巧夺天工,但江南水乡的田园风光经她的思维描述出来,倒也有几分气韵神动,看上去清雅怡人。想不到尽画西画的冯全教出来的弟子会画这种抽象的国画,不知是她天赋如此,还是冯全学贯中西。

    这女子着装简朴随意,也许是当久了人体模特,自然而然养成了穿衣随意的习惯。那种刻意熏养出来的从容淡薄的气质,在南方茶楼和古董店里的女子身上有迹可循。

    看完她作的画,赵文柏有些犯困,准备打个盹。倒不是因为面前的女子不够吸引人,而是他对她实在没什么兴趣,对这里的画也没有什么鉴赏的雅兴,研读建筑学和当设计师对他而言跟绘画实在扯不上什么关系。

    女子看他犯困,便起身进屋去了。

    不一会传来一阵声,赵文柏睁开眼睛,顿时被面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晕厥。

    她手中拿着一副油画,深绿色的画面上是一副女子的**。全身的肌肤白皙细腻,衬着深绿色的背景,显得高贵典雅。淡扫蛾眉、明目若水,小巧的鼻子和樱桃般的嘴,充满了东方女性的神韵。一头瀑布般的青丝,衬着粉白嫣红的脸,美得无以复加。

    “这是你?”赵文柏问。

    “嗯。”女子点点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它体现了东方女性的神韵。”

    “你喜欢国画还是西画?”

    “我两者都喜欢。”她说。

    赵文柏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整体看起来谈不上美,但如果分开来看的话,则每个地方都十分匀称。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西凤。”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将画放好。

    “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他笑了起来。

    她浅笑道:“不是,是西边的西。”

    两人正对着话,王宝宝进来了,后面跟着冯全。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告辞。”王宝宝说。

    赵文柏转身对西凤挥了挥手,西凤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头低下了,眼角眉梢透着春情无限。

    赵文柏跟在王宝宝身后,西凤和冯全两人住在这深宅大院里,孤男寡女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着西风在油画里天仙般的模样,未免觉得有些可惜了。

    车子开到马路上,王宝宝瞥了他一眼,问:“怎么,和冯大画家的徒弟聊得投缘了?”

    “哪里,一个粗俗的野丫头罢了,怎么能和王姐比?”

    “你又肆无忌惮了。”王宝宝说完冷漠地望着前方,神情非常不悦。

    “对不起,我又忘了您的身份。”赵文柏说。他实在琢磨不透王宝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于她时刻提醒自己身份这事,他开始在心里有些看不起她了。

    “油嘴滑舌!”王宝宝哼了一声,她对赵文柏在画室的粗俗表现很不以为然。

十九、棋子

    放学了,学生们从多动能教室陆续走出来。

    汪老师将书本夹在腋下,摇着纸扇走到教室门口。看到王小童,他停了下来。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的真实身份,只是隐约听其他老师说,她是一个背景很强大的学生。这所学校里有背景的学生不在少数,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王小童似乎有点怕他。每次见到他,她都会刻意地避开。不知道她对其他老师是不是也这样。

    还有,她的历史课实在烂透了,他想找个机会跟她聊一聊,但她似乎对她的历史成绩一点都不在意。

    也难怪,这种有背景的学生多数都会出国,国外的学生有谁会在乎中国历史呢?

    他看到王小童想躲,马上走过去,赶在她逃走之前将她截住了:“请等一等!”

    王小童把头扭过来,一脸沉静地看着他:“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我想你已经看过成绩单上的分数了,你的考试这次依然很不理想。”他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她,想从她脸上观察到一点什么。

    可是很快的,王小童就令他失望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变化,依然那样沉静地看着他,眼神中甚至带着不屑一顾的嚣张。

    “我知道了,老师,我下次会努力的。”

    听她这样说,多少令他挽回了一些面子。至少她没有说出“那又怎样?我需要你教训吗?我马上就出国了,去国外念最好的学校,英语才是最重要的,谁在乎中国历史呢?”

    “那好,就这样吧,再见。”“周六到我办公室来”这句话溜到嘴边,他马上吞了回去,就这样和王小童道别。

    “好的,老师再见。”王小童礼貌地挥了挥手,跑到美术室门口呼了一口气,往耳朵里插上耳机,打开手机给秦老太打电话。

    “奶奶,你现在不用过来接我了,我今天要和同学一起做家课,我有几个难题要向他请教。”

    秦老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我的乖孙女,你一个人回来奶奶不放心,我让司机晚点去接你吧!”

    “不用了奶奶,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会走路,一会儿就到家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

    “会的。对了,我妈呢?”

    王小童刚问完,就看见陈天智走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林夕瑶和江惠欣。她们俩一左一右跟着他,一边走一边笑个不停,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秦老太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什么,王小童一句也没有听见,匆匆挂掉电话就朝陈天智走过去。

    “天智。”

    “小童,你今天不回家吗?”陈天智微笑着走过来。

    “我跟我奶奶请假了,你们准备去哪?”王小童问。

    江惠欣说:“我们发现了一个好去处,那里不仅好吃,也很好玩,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若去了,有些人恐怕就不高兴了。她喜欢当电灯泡,一定以为别人也喜欢。”王小童说完,挑衅地看了林夕瑶一眼。

    林夕瑶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若无其事的动作,身体却向陈天智靠近了几公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惠欣问:“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王小童挑了挑眉毛,说:“没错,有人想惹我生气。不过门都没有,我是不会生气的。”

    “哦,是谁呢?”

    “她!”王小童抬起手,指向林夕瑶,“你别装了,你整天恨不得贴在天智身上,你是不是喜欢他?”

    三个人都愣住了,林夕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没想到王小童会如此直接了当地指责她,令她尴尬得无地自容。

    江惠欣马上打圆场:“小童,我和夕瑶还有天智都是很好的朋友,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陈天智说:“小童,你在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我不希望你这样说夕瑶。”

    王小童气呼呼的说:“哼,我知道我不应该干涉你交朋友,可你不应该跟她……跟她那样!”

    林夕瑶上前两步,直视王小童:“小童,如果你不喜欢我和天智讲话,那我以后就离他远一点,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王小童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好吧,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留在这里只会令你不开心,还不如我走好了。”

    林夕瑶说完一个人朝篮球场方向走。

    篮球场上有几个学生在和一位体育老师在打篮球,几个人将球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一个高个子男生手中。他跳起来,将篮球投进篮筐,投完朝这边看了一眼。

    江惠欣上前几步跟上林夕瑶:“夕瑶等等我,要走我们一起走。”

    陈天智冲上去拦住她俩:“你们俩都别走,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天竺宫玩的吗?”

    林夕瑶说:“你今天先陪小童吧,改天我们再一起去,好吗?”

    林夕瑶说完,挽着江惠欣的胳膊继续向前面走去。

二十一、赴约

    秋日的余晖给这座欧洲古堡式的餐厅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屋里静悄悄的,从幽暗的角落里偶尔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墙上的壁画中,那位十八世纪的欧洲少妇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的轮廓非常美,双眼如碧蓝的湖面,平静而深邃。

    她正透过洁白的窗帘,凝视着窗外那片金色的树林。

    或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曾经和初恋的情人在这样一条林荫道中散步。金色的树叶在秋风中飘落,落到他们的衣领上、发梢上,是那么的浪漫和惬意!

    方筱榆最近换了办公环境,不再是薛菲的下属,而是企划部的助理,不用再整天看薛菲的脸色做事,工作压力相对来说也小了很多。

    今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徐子轩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约她晚上在这家餐厅见面。

    在出门之前,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挣扎,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他帮了她,也帮了张梦,让她俩在公司立足。

    可是,他结婚了,有老婆有孩子,又是公司董事长。如果他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她该怎么办?

    “去就去!都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一次约会?”打定主意后,她决定去赴他的约。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色笼罩着大地,霓虹灯将这座城市装点得五光十色。

    徐子轩出现在酒店门口,见方筱榆倚在窗前等他,他笑了笑,整理了一下领结,自信地朝她走过来。

    方筱榆局促地站起身:“您来了!”

    “对不起,临时有点事,让你久等了。”他说完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有张梦在场,气氛显得十分别扭,让她很紧张。那天的口才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他问。

    “还好,每天忙忙碌碌的。”方筱榆微垂着头,低声说道,“您帮我换了部门,我还没有感谢您。”

    “不用谢我,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有正义感,有勇气。像你这样的人不多,女孩子中更是少见。”他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轻咳了一下,接着说,“筱榆,我知道我今天突然这样约你在这种地方见面有点唐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担心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我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听到这里,方筱榆松一口气,惊讶地看着他。他正眉头紧皱地看着面前的餐具,似乎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麻烦。

    “如果您说的事我能办到,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方筱榆说。

    “唉,也许是我们出身太像了,你让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并且,你真的……很像我的妹妹!”

二十二、旧照

    像妹妹?方筱榆愣住片刻,差点被一口茶水呛到。她转过身,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好意思,我可能吓到你了。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看看她的照片。那天你帮我说话,让我很突然。说实话,在那之前我并没有留意到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离我很近,让我看清了你的样子,你是真的跟我妹妹很像。”徐子轩说着,从皮包里翻出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后来被塑封过,

    方筱榆接过去看了看,照片中的女孩子顶多15岁。扎着两个辫子,前面有一排齐齐的刘海。两道又浓又弯的眉毛,一双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说实话,她说不出来这个女孩到底跟她有多像,但是眉毛和神态是真的很像她,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她们是姐妹。

    “您的妹妹……她现在在哪里呢?”她问。

    徐子轩低垂着头,将眼镜摘下来用纸巾擦了擦,轻轻地说了句:“她死了!”

    “啊!”方筱榆如遭五雷轰顶,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死了有20年了,我从来没有忘记她,她的一颦一笑经常在我脑海中出现。唉,如果那天不是因为要送伞给我,她就不会被涨上来的潮水吞没。是我害死了她,整整20年过去了,我的心没有一天不内疚。”徐子轩说到最后有些哽咽起来。

    方筱榆伸出手想去安慰他,但意识不合适,又将手收了回来,说:“您不要太难过了,她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您一直这么难过。”

    “唉!”徐子轩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她非常善良,也很有个性,就像你一样。如果不死的话,现在早已结婚生孩子了,人生总是充满无奈。”

    “是的,所以您也不要太过于悲痛了。”方筱榆说。

    “你跟我妹妹一样单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要生存下去太难了。看到你被薛菲欺负成那样,我就想帮助你做点什么。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徐董!”方筱榆忍不住抓起徐子轩的手伤心地痛哭起来,“您就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有您今天一番话,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别……别哭,先看看想吃点什么,喜欢吃什么点什么,然后我们再详谈。”徐子轩连忙起身去安慰方筱榆,吩咐侍者拿菜单过来。

    “对……对不起,我太失态了,都怪我不好!”方筱榆抽抽嗒嗒地抬起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好像瞬间要将所有的委屈倒出来似的,差点抽得噎过去。

    “一定是薛菲让你受委屈了,不用理她,反正她以后也欺负不到你了!”徐子轩话刚说完,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王宝宝打过来的。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徐子轩走到窗边去接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很久,他看起来好像很兴奋,一扫刚才的愁容满面。

    “到底是什么事呢?董事长今天约我出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满腹狐疑的方筱榆坐在椅子上,不安地转来转去。她到现在不明白徐子轩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难道只是想告诉她她和他死去的妹妹长得很像吗?

    侍者将菜送上来了,徐子轩挂掉电话走过来,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是我家人打来的电话,有个新的项目马上可以动工了。”

    “那太好了。”方筱榆说,“可是徐董,您到现在还没有说您需要我做什么。我说了,无论您需要我帮您做什么,我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说了这么多,言归正传。”徐子轩欠身帮方筱榆夹菜,又给自己舀了一勺汤,“我老家没有什么亲人了,就剩下一个年过七旬的老母亲。我一直想说动她搬到我附近,好方便照顾,可她说什么都不愿离开。你跟我妹妹长得很像,我母亲看到你,说不定就同意搬过来了。”

    方筱榆一听,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说:“我非常愿意前往您的家乡去接令堂,大概什么时候动身呢?”

    徐子轩说:“你等我通知,我这段时间把手上的事安排好了,就派你过去。但是我希望你能保密,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不能说,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到我家人那里。”

    方筱榆拍了拍胸口,说:“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徐子轩微笑着说:“我就知道找你准行,那我先谢谢你了。”

    用完餐,他们走了一段路。晚风吹动着湖面上的涟漪,将她的长发吹得飞舞起来。

    他讲诉着从前在家乡的一些趣闻,她讲诉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二十三、晚宴

    王宝宝准备今天在家里举行晚宴,王家的工人昨天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为了灯光的事,她和徐子轩一大早干了一仗。

    她认为应该用橙色和白色相间的灯光,徐子轩认为应该用粉红和蓝色的灯光。争到最后,徐子轩妥协了。

    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每次和她的分歧,都是以徐子轩的妥协告终。他的态度让他在她的家人和朋友圈子里获得了一个好好丈夫的名声,这也正是王部长当年同意把王宝宝嫁给他的唯一理由。他帮她布置会场时常常一丝不苟,比布置自己的办公室还用心,还时不时在她的朋友面前透露点他对文化和艺术的看法,以显得他这个丈夫配她完全够格。

    王家的客厅大得就像奥斯卡颁奖仪式中的会场,装饰得富丽堂皇自不必说。

    洁白的丝质窗帘,擦得亮白的玻璃窗,窗外是一片绿茵地,绿茵地边上整齐的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进口花卉。

    客厅中央摆了十张桌子,地板是褐色的大理石,桌子的油漆是黑色,看上去光可鉴人。白色餐布上蕾丝花边做工非常讲究,餐桌上修剪得很精致的鲜花插在同样精致的花瓶里,在灯光下散发着淡雅的香。

    客厅顶的中央挂了几盏巨大的纯水晶吊灯,灯的颜色看起来晶莹剔透,和玻璃吊灯的光泽决然不同。灯光的颜色采用王宝宝喜欢的橙色加白色,让人感觉很温馨,有点家庭聚餐的气氛。

    布置好灯光后,王宝宝满意地拍了一下手,又将酒柜检查了一番。

    发现厨师们最近没有偷喝那几瓶价值十多万的absolut后,她开心地检查清洁工们的工作去了。

    客厅来了一批客人,有几位先生们正精神饱满器宇轩昂地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品着香味四溢的茗茶,谈着些股票和房产的时髦话题。微隆的腹部,体面的衣着,吃得油光水滑的面容,怎么看都像钱途仕途双双通达的显贵人士。

    王家两条名贵的小狗在沙发边跑来跑去,客人起身逗弄它们,小狗不以为然地呲着牙望了望客人,扭着漂亮的屁股转身哒哒有声地走了。

    一位胖先生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可怜的真皮沙发在他的屁股下揉成一张夸张的苦瓜脸。他每晃动一下,沙发就痛苦地呻吟几声。胖子对这刺耳的呻吟声毫不理会,很过瘾地继续晃动着他的屁股,呻吟声配合着他的动作,变成了一首有节奏但怪里怪气的音乐。

    他是某电视台的主持人,该电视台以前收视率只有三五百名观众,自开设了征婚节目后,如今已成为全国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台。他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红极一时的行业精英。

    该电视台马上要换台长了,此人不仅年轻有为,还是标准的海归派。更重要的是,那个每天有着无数美女供富豪挑选的相亲节目就是他一手炮制的。他父亲当年是王部长的亲信,下一任台长他是比较有希望的人选。如果能说动王宝宝去通融一下,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

    另外一些人分成几个堆,各自聊着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徐子轩无聊地转了一圈,电话突然响了,他连忙打开手机,是公司的王秘书打过来的:“徐董,您能不能过来一下?”

    “什么事吗?”他问。

    “进公司没多久的一个硕士生刚刚割腕了。”

    徐子轩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变大了,面如死灰地拿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王宝宝出来了,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走过来:“子轩,你怎么了?小童刚打来电话,说让你去接她,她今天要带一个同学来我们家。”

    “公司出了一点事,我现在过去处理一下。”

    “哦,那你去吧,我让司机去接她好了。”

    “王姐,我去接吧,我熟小童的学校。”电视台的胖子突然凑过来。

    “哦,好啊!”王宝宝对他亲切地笑了笑。

    胖子看到这笑容,高兴地打了个响指,兴匆匆地朝停车场走去。

二十四、众生相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一切准备就绪,人也来的差不多了。

    门口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冯全带着西风走出来,捧着纸箱的司机跟在后面。冯全刚刚染过头发,那天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银丝不见了,看上去一丝不苟。

    西风今天穿了一件血豆腐色的对襟上装,边缘是粉蓝色的刺绣,底下是黑色的棉布长裤和一双深蓝色的布鞋,头发扎成麻花辫,小家碧玉的风情十足。

    王宝宝迎出来,和冯全寒暄了几句,又将司机捧着的纸箱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杨教授到了,后面还跟着赵文柏。

    王宝宝露出亲切又不失威仪的笑容迎上去:“杨老师,您终于来了,等您好久了!”

    “我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很久呢,早想上你家看看了,看这台阶,装饰得多气派。”

    杨教授说完,一边的赵文柏走过来,点了点头。

    王宝宝突然看到赵文柏,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连忙带着杨教授看花瓶去了。

    门口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有一些是在娱乐圈混得稍有名堂的人士,还有一些文化界的名流。

    几名打扮入时的女星凑在一起聊得火热,涂染得鲜红的指甲和红唇与王家淡雅高贵的格调显得格格不入。

    坐在墙角的是一位女作家,最近出版了一本畅销书,眼下正走红。和女作家闲聊的是一位刚刚在国际乒乓球比赛中拿了冠军的女球星。

    “微博每天有人骂我,真想把它关了算了。”一名看起来明显睡眠不足的女星说,浮肿的眼袋和涣散的眼神使她看起来像刚打完一场马拉松官司。

    另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女星听到这里,喋喋不休地大声嚷嚷起来:“你总算熬出头了,我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出头之日了。捧我的人煤矿塌了,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网上天天在骂我,我一打开电脑就觉得胆颤心惊。人言可畏的滋味我算是真正体验到了,好像不把人逼死不罢休似的。”

    “我跟我太太最近闹了点矛盾,我的粉丝居然在我的微博集体要我跟她离婚,还有两个扬言要用自杀逼我离开我太太。”一个打扮入时的男歌手说。他上身穿一件银色的紧身衬衫,下身是一件低腰的紧身黑裤,酷得像街头不良少年。加上他面貌清秀,看起来不像结过婚,他的粉丝群应该是以未成年的少男少女为主,有一些疯狂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坐在墙角的女作家听了,像猫儿闻到鱼腥味一样,饶有兴致地凑过来。跟她一起闲聊的女球星也凑过来,听到这些名人们的牢骚,有感而发地说:“对啊,我刚刚拿了冠军,观众就在我微博冷嘲热讽,说我是靠运气。还有更过份的,说是裁判看上我的美色,故意加分给我。我十几岁就开始练习,每个寒冬酷暑都在苦练,能拿冠军也是我付出这么多年的回报。这些人居然这样说我,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做了什么。我哪天打球如果输了,他们又不知道怎么骂我了。真受不了这些人,总是自以为是的对别人指手划脚。”

    球星气鼓鼓地说完,发现大伙都看着她,感觉怪怪的。她意识到自己在这群靠脸蛋吃饭的女星面前,长相充其量算过得去而已。说裁判看上自己美色之类的云云,似乎有自夸之嫌。于是吐了吐舌头,不自在地笑了笑。

    畅销书作家微笑着说:“我发现在网络中骂人的绝大多数是男性,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国家的男人比中国男人更喜欢在网上辱骂。”

    “我觉得这个社会是病了,病得不轻,应该加强一下心理教育。”女球星越说越激动了,“媒体总是喜欢断章取义,煽动一部分社会大众,唯恐天下不乱。而这些大众又总是喜欢代表全国人民,弄得你一不小心就成了全民公敌。”

    “我还好,我的书都销到港台区。”女作家说完自信地微微一笑。

    “港台才那么几个人,能卖出几本?”男歌手讥诮地回应了一句。

    “如果港台销量如意的话,我想很多生意人就不会来这里投资了。”一位女股票经纪人说。

    “我要赚够钱就移民加拿大了。”瘦得皮包骨的女星说。

    “到哪里还不是一样。”最开始那个严重睡眠不足的女星说。

    “在一些法制国家,网络暴力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女作家说。

    “韩国有些明星还被网络言论逼死,相对来说,中国还算好一点。”男歌手说。

    “民粹主义好像在亚洲特别盛行。”女作家说,“尤其是韩国、日本、中国大陆。”

    男歌手说:“那是你没有见过欧洲,多出国了解一下。”

    “现在明星越来越难做了,总是被人用言语糟蹋,好像我们明星个个都喜欢搞婚外恋,个个都被包养似的。”瘦得皮包骨的女星说。

    女作家说:“现在的明星绝大多数和艺术不搭边,都是靠一副脸蛋。不管歌唱的如何,演技如何,只要年轻漂亮有人捧就能红,这样的明星本身就不值得尊重。”

    “现在谁不是只要能赚钱就ok?不说演艺界,文学界也只有极少数几个作家在坚持写点有深度的东西,可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多少人看。绝大多数的畅销书作家一个比一个下流,要么文章下流,要么炒作方式下流,要么两样都下流。”男歌手仿佛专门要跟女作家过不去似的,只要她一开口,他就会狠狠地反击。

    说到这里,大伙都觉得没话说了,女明星们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女作家拿起手机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型。

二十五、相似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五点半,晚宴正式开始了。

    这些到会的客人们一番寒暄后,陆续来到各自的座位上。他们谈得很起劲,对王家举办的这种晚宴似乎非常热衷。

    王小童带回来一个女同学。这是她第一次带同学回家。

    这是一个外表纤弱、单纯透明的小女孩,小小的个子,高度只到王小童肩膀,弱的肩膀和四肢,没有发育的胸部,使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岁。她完全手足无措地跟在王小童身边,时不时害羞地抿一抿嘴唇,小小的一张脸因为羞涩,脸颊上两坨红晕在灯光下很耀眼,眼睛躲躲闪闪地四处瞟来瞟去,就是不敢看人。

    王小童拽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客厅的金鱼缸前,给她介绍几种上周从鱼市买回来的金鱼。

    “小优,你喜欢哪一条,我可以送给你。”王小童说。

    “我喜欢那一条,尾巴上有黑色斑点的。”小优听王小童说要送金鱼给她,高兴地用两只手捧住脸踮了踮脚尖,仿佛这样能让她长高一点似的。

    “真的吗?那你等一下哦!”王小童开心地转过身去取网兜。

    王家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葡萄,一名男子正盯住葡萄架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什么。王小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下子撞到那人身上。

    “对……对不起!”

    “没关系。”那人回过头,对她笑了笑。

    “你是来我家做客的吗?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王小童说。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的葡萄架设计很独特,外形很古雅,很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做工也十分考究,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男人说。

    “真高兴你喜欢我家的葡萄架,我叫王小童,你应该是我妈妈刚认识的朋友。”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我姓赵,叫赵文柏。想不到你是王姐的女儿,认识你真高兴。”

    “你是做什么的?”王小童问。

    “我是做设计的,你呢?”

    “我上初三了。你和我妈妈的那些朋友不太一样,他们太俗了,整天拍我妈妈的马屁。”王小童扶着葡萄架,扬着头看了看一串串青色的葡萄,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赵文柏露齿一笑。

    “你会常来我们家吗?”王小童问。

    “这个不一定,我可不想让你觉得我来你们家是想拍你妈妈的马屁。”赵文柏再次露齿一笑。

    “你真好玩!今年的葡萄好大,比去年大很多。去年雨水少一些,今年常常下雨。对了,你喜欢下雨吗?”

    “喜欢,下完雨空气会新鲜很多,但是常常下雨地面会很脏。”赵文柏说完,用手指抚摸了一下顶上的一串葡萄。

    “我最讨厌那些客人见到我家的葡萄就用手去摘,而你不会像他们那样。”

    “哦!”赵文柏愣了一下,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去摘那串葡萄。在这瞬间,他仿佛看到第二个王宝宝站在他面前。这母女俩实在是太相似了,都是那么犀利,那么让人难以捉摸。

    “小童,小童!”小优见王小童半天没有回去,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来,犹如一只受到惊吓急需寻求保护的小雏鸟。

    王小童回过神来,朝小优走过去:“小优你看,我找到网兜了,再找个玻璃罐就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吧!”

    小优开心地拉起王小童的手:“好啊小童,你们家好大,真的好有趣了!”

    “记得不可以对任何讲我们家,知道吗?”

    “嗯嗯!”小优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嗯,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和你交朋友了。”

    赵文柏呆呆地站在原地,王小童最后一句话反复在他耳边回荡,令他想起王宝宝不久前对他说的那句花“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和你交朋友了”,心中犹如五味翻腾,这母女俩实在是……像到了极点!

    “再见,祝你在我家玩的开心。”王小童走了一段路,回头发现赵文柏还站在原地,对他挥了挥手。

    “再见。”赵文柏笑了笑,转身消失在花园的后径之中。

二十六、吃醋

    王小童和小优两个人一个拿着网兜,一个拿着玻璃罐,准备去捞金鱼。

    这时王宝宝过来了。王小童连忙牵着小优的手走过去,说:“妈,这是我的同学,她叫小优,她可是了不起的幻想作家哟,发表的很多幻想作文都得奖了呢!”

    小优低垂着头看了看脚尖,扭捏地对王宝宝鞠了一躬,说:“阿姨好!”

    王宝宝瞥了小优一眼,这是个毫无威胁的小女孩,她看上去弱小、单纯、透明,远比机灵古怪的王小童安分,看不出半点能对王小童产生威胁的地方。她温和地对她笑了笑,说:“你好,你们先自己玩一会儿,待我忙完了再来找你们。”

    杨教授和冯全带过来的古董商还没有达成协议,原因是杨教授起先以为那两只花瓶顶多两百万左右,对方一下子将价格提到六百万,他无法接受这个巨额数字。经过一番调解后,对方将价格降低到了四百八十万,杨教授还是承受不了。古董商看他没有这个经济实力,于是决定在晚宴快结束时,当场进行拍卖。

    现场名流如云,能出得起四百八十万的大有人在。眼看着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两件宝贝快要流落到别人手里了,杨教授简直心急如焚。他将王宝宝拉到一旁嘀咕了半天,让王宝宝先给他垫付两百八十万,并承诺等凯旋门项目的奖金一到账,就马上归还。

    王宝宝心里盘算了一下,那片土地已经如期开发了,用不了几年,她的口袋至少进账九位数。要不是杨教授帮忙打那个电话,一切都没有这么顺利。就算这两百八十万是送给杨教授的,花得也值。

    想到这里,王宝宝微微一笑,拍了拍杨教授的手,安慰他今晚一定会满意而归,杨教授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宴进入到**,王家的古董经工人们一件一件搬了上来,摆放在铺了红色天鹅绒台布的桌面上。几个外地来的古董商举着放大镜在周围转来转去,仔细程度不亚于生物研究室做细菌实验。看完后,几个懂行的商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发出啧啧声。王宝宝对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赵文柏。此时他正和西凤坐在墙角的桌子旁低声商谈着什么。西凤时而捂着嘴偷笑,时而抬起头娇痴地望着他。不知道是喝了红酒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她看上去粉面含春,娇艳如雨中玫瑰。

    王宝宝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在一片古董商的惊羡声中,她觉得有些失落。男人喜欢追求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这正常不过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又望了望这周围的一切。豪华的别墅,高档的晚宴,如潮的名流,令她像女王一样,高贵、富有、奢华。每次在这些客人中穿梭时,看到那些仰望她的眼神,她就感到无比的满足。可是今天这一切对她而言,似乎失去了往昔的魅力。

    冯全和那位卖花瓶的古董商成了今晚的焦点,两只花瓶卖到四百八十万,一时间成了席间的美谈。当他看到王宝宝失落的瞬间,敏感地朝西凤那边看了一眼,又起身在司机耳边嘀咕了几句。

    司机会意后,走到西凤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注意点,王家人脸色都不好看了。”司机说完,瞟了王宝宝一眼。

    “哦!”西凤识趣地点了点头,不满地嘀咕起来,“我只是随便聊两句,又没有干什么。”

    王宝宝看在眼里,强装出笑脸,举着酒杯朝这边走过来。

    “我说你太大惊小怪了吧,人家哪有不高兴?你看,她都过来给我们敬酒了。”西凤话刚说完,王宝宝已经走到她跟前了,举起杯对她和司机两人敬了一下,“两位来我家就是客,请随意点。”说完一饮而尽。

    司机受宠若惊地端起杯子,和西凤一起敬了王宝宝一杯。

    王宝宝敬完酒,绕过赵文柏,直接往别处去了。

    晚宴结束后,宾客陆续散去。王家的工人开始打扫现场,几个工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件一件宝贝,在滑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慢慢移着步。

    杨教授和赵文柏告辞后,开着车,缓缓行驶在刚刚下过一场雨的公路上。

    “对了,这几天有一家国外的机构来找我,凯旋门的项目让他们很感兴趣。这些西方人没有想到他们的东西到了我手上,被设计得如此成功。”杨教授说。

    “哦!”赵文柏漫不经心地回答。

    “到时候我想把你的名字写上去,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些荣誉我也不稀罕。把你推出去,在国际上有了一点知名度,我就是死也瞑目了。”杨教授说完,闭着眼睛将头靠在沙发座上,苍老的声音让人感觉他很疲倦。

    “哦!”赵文柏依然是漫不经心地回答。

二十七、明星与暗星

    客人都走了,小优不再像只容易受惊的小鹿,她变得十分沉静,和王小童拉着手,来到花园的小径中散步。

    花圃中各种颜色的花竞相盛开,在薄稀的暮霭中散发着清雅的芬芳。窝竹将半壁围墙遮住了,王小童站在窝竹旁,将胳膊靠在修长的竹竿上。她的脸迎着屋里照射出来的光线,看上去半明半昧,带着几分神秘的美。

    “小优,你打算以后做什么呢?”王小童问。

    小优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后脑勺,嘟囔道:“上……上大学吧!”

    “唉,我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父母什么都给我准备好了。我都不知道我的人生目的是什么,该干什么,喜欢干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想好了,我要当一名作家,我喜欢写作,写作让我觉得拥有全世界。”

    “真羡慕你,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而我,只能这样了。”王小童说完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郁郁寡欢的样子令人怜惜。

    “小童,等我将来真当上了作家,我就把你写进我的作品里,让你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让你去摘星星摘月亮,让你坐在月亮上像摇篮一样摇啊摇!”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小童!”

    “哈哈,我好开心啊!”

    王小童高兴地大笑起来,兴奋的声音惊动了坐在窗边准备弹钢琴的王宝宝。她放下琴盖朝这边望过来,当发现两个少女在一起因有着共同的话题而高兴得手舞足蹈时,她笑了笑。她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女儿很开心。小童从小到大没有多少朋友,这个小女孩虽然有些傻里吧唧的,但心眼不坏,小童跟她在一起不会吃亏。

    徐子轩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现在一点关心他的心情都没有。她就像怀春的女人一样,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有满腹的心事却无处倾诉。

    墙角里的茉莉花开了,洁白的花瓣,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雪般晶莹的光泽。浓绿的叶子在夜色下更浓了,看上去犹如墨汁般的浓黑,衬着洁白的花,有些凄美。

    王宝宝打开琴盖,仿佛万缕情丝无着地般的,将满腹心事全部倾斜在理查德.克莱德曼那首著名的《秋日私语》中。时而低沉忧郁,时而高昂得如泣如诉的曲子,配合着她的心情,将那份淡淡的愁绪挥洒到了极致。

    “你妈妈在弹钢琴!”小优小声地说。

    “我妈经常弹钢琴,她弹得很不错,不是吗?”王小童说。

    “不错是不错,可我觉得她的琴声听起来有不开心的味道。”

    王小童惊讶地问:“是吗?”

    “嗯,我妈妈是钢琴老师,我可是很懂钢琴的哦,改天我弹给你听吧!”

    “好啊,可我妈为什么会不开心呢?”王小童双手捧住脸,朝王宝宝那边看了一眼,她实在搞不懂母亲为什么会不开心。

    “对了小童,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学校见。”

    “那好,我送你,要不要去跟我妈打声招呼?”

    “现在去打扰她,好像不太合适吧!”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把金鱼拿过来,然后送你出去。”王小童说完朝厨房跑去。

    不到一会儿,王小童拎着装金鱼的玻璃缸跑过来,领着小优走出窝竹林。

    走到通往外围的石径上,几个工人正在打扫草坪,看到王小童过来,朝她点了点头。王小童没有理睬工人,突然轻声问小优:“对了小优,你了解陈天智吗?”

    小优愣了愣,说:“不太了解,不过听其他同学说,他以前很喜欢打篮球,学习成绩一般。现在很久不打篮球了,学习成绩上升的很厉害。”

    “你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王小童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啦!”小优吐了吐舌头,“我比较少关注其他同学,我好像……每天都生活在幻想中,对现实不太关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王小童好奇地问。

    小优突然停下来,靠在一棵小小的苹果树上,双手紧紧地抱住瘦弱的肩膀:“因为……现实很丑陋,而我却无法改变一切,所以……我只能不停幻想,靠幻想重塑我理想中的世界!”

    “哦!”王小童很震惊,想不到外表瘦弱、毫不起眼的小优,内心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喜欢林夕瑶和江惠欣她们吗?”王小童又问。

    小优摇了摇头:“不喜欢,她们太俗了,是我最最讨厌的人。”

    “那你……喜欢我吗?我是不是那种霸道任性很让人讨厌的人?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不,小童!”小优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坚定,仿佛具有一种穿透的力量,“你只是表面很霸道很任性,其实你内心纯洁如雪、温暖如春,就像冬天里的萤火虫。”

    王小童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什么?冬天里的萤火虫?”

    “是的,因为你能温暖照亮别人冰冷黑暗的世界。”

    “小优!”王小童惊恐得全身剧烈颤抖起来,一把将小优紧紧搂在怀里,“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我好害怕!”

    “不会的,相信我,我是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我永远都不会泄露半个字,你放心好了。”

    “我的天啦!”王小童捂住脸哭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优微笑着,淡淡地回应道:“因为我有洞悉一切的力量,我能走入任何人的内心。”

    “好……好可怕,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你很特别,你跟我一样,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是孤独的明星,而你是孤独的暗星。但愿,我们能彼此珍惜对方。”

    “好的,小童,今天能被你邀请,我非常开心,愿我们彼此珍重,再见!”

    小优拍了拍王小童的胳膊,拎着玻璃缸轻快地走到大门处,对看门人点了点头,朝外面走去。

    王小童望着小优消失的背影,呆呆地往来路走去。

二十八、割腕

    红灯一个接着一个,好不容易把车开到公司楼下,徐子轩接到一个电话,是叫刘权的家伙打过来的,估计是想约他去喝酒。对这种酒肉朋友徐子轩一向是敷衍应对,能不去尽量不去。可这刘权有点特别,他的权力虽然不大,却掌握着公司的命脉。所以只要他打电话邀请,徐子轩一般都会去参加。

    “嗝~老徐,这里有好几个酒量很好的东北妹子,嗝~你赶紧过来。”刘权在电话里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打着嗝,看来已经喝了不少了。

    “我今天有点重要的事,改天去找你,不多说,挂了。”刘权还要在电话里唠叨,徐子轩顾不上跟他废话,赶紧把电话挂了。

    公司里闹哄哄的,几个员工挤着看热闹,看到徐子轩过来,作鸟兽散了。

    “怎么回事?”徐子轩叫住一个员工问。

    “徐董好,我也不知道,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员工唯唯诺诺地回答。

    这时王秘书走了出来,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地说:“一个刚来的新员工,是个硕士生,被薛主管骂了一顿后想不开,割腕了。”

    徐子轩一听,顿时气得青筋毕露,焦急地走到自己办公室,围着沙发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又是薛菲,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干的好事,人呢?”

    王秘书赶紧跟了进来:“您是说……”

    徐子轩大吼一声:“还有谁?割腕自杀的人呢?”

    “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正在医院抢救。”王秘书说。

    “割的严重不严重?”

    “不算太严重,不过流了很多血。”

    “那就好,只要人还在就行,是男的女的?”

    “是男的,26岁,学财政金融的。”

    徐子轩松了一口气,嘟囔道:“现在的男人都这么脆弱,被个女人骂了一顿就自杀了,还是割腕的,把自己当电影里面失恋的女主角呢!”

    王秘书抿了抿嘴,没敢笑出来。

    “薛菲呢?”徐子轩突然想到,“还有其他部门的负责人都到哪去了?”

    “哦,徐董,今天是周六呢,只有少数几个人值班。有几个负责人出差还没回来,有几个去外地开会了。薛主管刚刚在她的办公室哭,我已经去安慰过她了。”

    “她还需要安慰?这混蛋,我忍她很久了,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好的,您稍等。”

    王秘书说完转身往薛菲办公室走去,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说:“薛主管她刚刚从侧门出去了,她说要杀要剁随便您。”

    徐子轩一听,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好,马上把她的档案调出来,让她滚蛋。然后从财务拿笔现金给那男孩送去,你亲自去办,买些鲜花和营养品,问他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他。记住,不要搞得满城风雨,不要惊动劳动局,不要惊动司法机关,把这事给摆平了。”

    “好的,薛主管的工作一时找不到人来接替,我会让人事部先通知她,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再给她办理离职手续。”

    “不用了,她的工作就由一个叫方筱榆的员工接替,以后方筱榆就是我们公司的行政主管。”徐子轩一口气说完,被自己吓了一跳。

    “方筱榆?好的,我马上去执行。”王秘书说完出去了。

    徐子轩到处转了转,来到卫生间,发现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砖上有一滴鲜红的血迹,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唉,真可怜!”他叹息一声,用纸巾轻轻地将血迹擦掉了。

二十九、画面回放

    这位风华正茂的财政金融硕士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屈辱,导致他想不开自杀呢?让我们来还原一下现场画面

    几天前,薛菲的男友告诉薛菲,他的一个在酒吧音乐队表演爵士鼓的朋友过生日,订在本周六这天中午庆祝。

    昨天,也就是周五下午,薛菲外出血拼回来,被人事部的经理叫到办公室,告诉她电脑系统已更新完毕,让她赶紧给新来的员工登记资料。

    财务室最近新招来一个财政金融学院毕业的硕士生,他的名字中间有个生辟字。薛菲左打打不出来,右打打不出来,可又怕别人发现她初中没有毕业,拉不下面子去问别人,于是这项工作就没能完成。

    薛菲本来是可以晚点下班的,可五点半的钟声一响,她的男朋友就准时来到公司楼下接她了。为了不浪费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浪漫周末,薛菲急匆匆赶去赴约了,还把手机也关了机。

    其他员工不知道薛菲的密码,薛菲也从来不把账号给她们操作,可公司必须要在这周给新员工办理社保公积金,于是薛菲就必须明天上午来公司加班,把这项工作完成。

    周六这天早晨,可怜的硕士生一大早来到公司,顾不上喝完手中的豆浆,就一头扎进财务室埋头苦干起来。看到薛菲突然闯进来,他忙不迭地站起身,苍白修长的手指不自在地绞来绞去,有些惶恐地看着她。

    薛菲还没有把那个生僻字打出来,一想到一大早来公司加班,正窝着一肚子气呢。看到这个外表斯文的年轻人,她有种一泄千里的**。她最讨厌他身上那股文气,应该说,所有身上带有文气的人她都从骨子里讨厌,好像跟他们有世仇似的,她常常在蹂躏他们的时候有种无比兴奋的快感。

    她绕着他走了一圈,用像猎狗一样的鼻子凑到他跟前,闻了闻他身上的文气,继而猛地转身盯住他:“财务室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是这样的,今天是周六,其他同事都放假了。本来陈姐要和我一起加班,但她昨天请了假,因为她妹妹生小孩了。”硕士生拘谨地回答,他不能适应薛菲如此无礼的贴近他讲话,他的脸此时已憋的通红。

    “什么?请假为什么没有得到我的批准?”薛菲继续咆哮着,脸几乎快挨着他的眼镜了。

    “昨天下午您应该不在,她跟人士部李总请的假。”可怜的硕士生一边回答,一边不停地往后退,都快要退到厕所里面去了。

    “她妹妹生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一个男的,向女同事打听这种事,你不觉得羞耻吗?还有,以后在公司不要再叫陈姐李姐的,公司不是你家,那些女同事也不是你七大姑八大姨。整天拉关系,你读了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

    财务室的门扉紧闭着,薛菲将硕士生暴得用纤弱的手指捂住脸快哭了才肯罢休。打不出生僻字周六要加班的恶气出得一干二净了,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于是,她推开门走出来,用电脑加手机捣鼓了半天,总算把那个生僻字给捣鼓出来了。可就在这时,卫生间走廊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某个女员工的声音传了过来:“快……快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她赶紧停下手中的工作跑过去,看到两个男员工抬着硕士生从厕所门口走出来。他的手腕被用厚厚的纸巾包住了。

    薛菲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员工也太脆弱了,她曾经把其他员工骂的比这惨一百倍,人家也没有这样。

    就在她完全茫然不知所措、就等着被徐子轩臭骂一顿的时候,救护车来了,硕士生被抬了上去。

    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徐子轩脸色铁青地来到公司,她从卫生间的反光镜里看到他的表情,吓得全身都哆嗦起来。于是,趁王秘书去向徐子轩汇报情况的刹那,她从公司的侧门溜了出去……

三十、心有灵犀

    王宝宝弹完钢琴后叹息一声,正准备起身,碰到了迎面走来的王小童。她立即摆出满脸的笑容,一把将王小童搂在怀里,连亲了好几下,说:“我的童童长大了,妈妈看到你很会招待朋友,妈妈很开心。”

    王小童不高兴地嘟了嘟嘴,说:“这有什么难的?我马上都十六岁了,请你们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

    “好吧,可是在妈妈眼里,你依然是只会撒娇的小宝贝呢!”王宝宝笑着说。

    “对了妈,你刚刚是不是不开心?”

    “不开心?”王宝宝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女儿,“你说妈不开心,为什么?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同学刚刚说,你弹的钢琴里有不开心的味道。”

    “哦!”王宝宝愣住片刻,“一个小孩子,她懂什么?”

    “小优她不是一般的人,她非常非常特别。”

    “我知道了,快去洗澡吧!对了,你上次跟我提过一个男孩,叫什么……陈天智是吧?今天为什么没有邀请他来我们家呢?”

    王小童低下头沉默了,脚趾不断在鞋子里拱来拱去。片刻,她抬起头,低声说:“你吩咐过我,不要随便邀请别人来我们家。”

    “哦,可你今天为什么要邀请小优呢?”王宝宝追问道。

    “我说了,小优她非常非常特别。好了,我去洗澡了,拜拜!”王小童说完走到楼梯处,又转身看着王宝宝,说,“妈,请你以后不要再提陈天智这个名字了,好吗?”

    王宝宝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哦,你跟他……吵架了?”

    王小童低着头说:“是的,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他……伤害过你?”王宝宝又问。

    “没有,这点你放心好了,没有人可以伤害我。对了妈,为什么我跟你姓王而不跟爸爸姓徐?”

    “这还用问,你爸爸当年等于是倒插户。你懂不懂什么叫倒插户?就是上门做王家的女婿。”

    “哦,爸爸为什么要这样?”王小童似懂非懂地问。

    “因为你外公啊,我们王家是名门,你爸爸家在农村,家里很穷,我不可能嫁到他家去。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出,所以就当是倒插户嫁到咱们家了。”

    “哦,爸爸真可怜。”王小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跟谁姓无所谓,我都是你们最爱的女儿,你们都是我最爱的爸妈!”王小童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王宝宝愣在原地站了很久,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王小童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女儿今晚奇奇怪怪的,令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她第一次感觉到女儿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那个整天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孩了。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她还不习惯去面对一个突然有了很多想法的女儿。

    “也许子轩会有一些办法,毕竟他是她的父亲。”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徐子轩还没有回来。她拿起手机给他打过去,却一直都在占线中。

    “搞什么?”她生气地扔掉电话,随手打开电视。

    杨教授说等凯旋门项目的奖金拿到了就把钱归还给她,她当时说不用还了,可杨教授坚持要还,还说到时候一定亲自上门谢她。杨教授亲自上门还钱,赵文柏一定也会来。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有股酸胀的感觉,令她非常难受。

    她想打个电话给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在她家里跟西凤那样的女人毫无顾忌地**。但拿起电话后,她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就把电话放了下去。毕竟她既不是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太太,她有什么权利说这些呢?

    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仿佛心有灵犀般,赵文柏给她发过来一条信息。

    看到这个令她郁闷了一下午的名字时,她就像突然被电击了一下,一时抱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了。

三十一、激将法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赵文柏打过来的。

    王宝宝没想到赵文柏居然会打电话给她,她继续维持着自己的矜持和威严,镇静地将手机放到耳边:“喂,哪位?”

    “王姐!”赵文柏的声音传过来,听上去有些紧张,看来他对她的身份依然心怀畏惧。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故作威严地,但声音明显温柔了一些。

    “没什么,我今天去你家,发现你看到我的时候很不开心。我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

    “有吗?我们之间好像还谈不上这些吧,你来我家做客,我是很欢迎的。”她松了一口气说。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对她说:“我想见你。”

    王宝宝愣住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在说什么?”

    “我想见你,你肯出来一下吗?”他说。

    刚松了一口气,他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该如何回复他呢?

    “如果你不想出来就算了,当我没有说,再见。”他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我去,你在哪?”说完这句话后,她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中天酒店201号房,我会一直等你,不见不散。”他说完把电话挂了。

    王宝宝一手抓住手机,一手拎着包,二话不说“咚咚咚”几个箭步走到门口。

    就在准备下楼梯的时候,她又开始不安起来。“我该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去见他?我这样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吗?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不去好像不行,他会以为我怕他,以后想让他对我恭恭敬敬,就不大可能了。”

    就这样犹豫了很久,她的潜意识推着她,不知不觉走到了门外。

    工人们还在收拾着晚宴留下的残局,看到王宝宝要出去,过来跟她打招呼,帮她拉开了门。

    一个工人问:“小姐要出去了?您想开哪部车?”

    她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随便吧!”

    工人去车库取车了,她想了想,又将他叫住了:“不用了,很近,我打车过去算了。”

    “哦!”工人愣了一下,转身走了。

    王宝宝来到大街上,街上行人如织,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停下来关注她想干什么。她急急忙忙地走着,用包挡着半边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经过一座天桥时,一阵凉风吹来,令她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开始感到后悔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如果让子轩知道了怎么办?这样可能会毁掉家庭和一切!”

    就在这犹豫不决的关键时刻,赵文柏又给她来了个电话:“我知道你到底是不敢来,还是算了吧!”

    “谁说我不敢去?我倒要看看你敢把我怎么样!”王宝宝瞬间被激怒了,仿佛一头愤怒的母狮,怒吼了一声,一把挂掉电话,戴上墨镜,“蹬蹬蹬”几步走到天桥的另一边,招了一辆的士,往他所说的中天酒店开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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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028/ 第一时间欣赏冬天里的萤火虫最新章节! 作者:文清所写的《冬天里的萤火虫》为转载作品,冬天里的萤火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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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萤火虫介绍:
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却在生日当天撞见父母双双外遇。前后几人死于非命,方追踪多日却一无所获。到底谁才是隐藏在暗中操控一切的神秘人?当真相揭开后,一切让人毛骨悚然……冬天里的萤火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冬天里的萤火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冬天里的萤火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