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性感光环,在线bilin
雄鸡破晓,天光大亮。
大当家的舒展身躯,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忽而一阵香味传来,引得她有些饿了。
“什么味,那么香。”霍掌柜的也跟着叫了起来,罗账房听了,也从账目中挣脱出心神,叹了口气,道:“只怕还得半日,才能算完。”
霍掌柜的一听也跟着叹了口气,但他终究是走南闯北,性子豁达之人,站起身来,笑道:“这事,也由不得咱们,大当家的莫要怪罪。”一边说一边冲着大当家施了一礼。
大当家的听他二人说,心中叫苦,他们还需算半日,自己只怕再来一日也算不完,只得笑道:“霍掌柜说笑了,咱们尽人事,听天命,能再有半日能算清,也是很好的。”
“只是怕耽误大当家的大事。”霍掌柜也跟着苦笑道。
“与霍掌柜无关,也是我要的急。”大当家的说着,随手去端茶杯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正要唤谷子,谷子端着几腕粥走了进来。
“什么味道,那么香。”二当家的一激灵,直接把趴在她身上的安阳滚在了地上。
安阳倒是没有摔疼,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五哥哥,我要小解。”
花霜被这香味勾引的饥肠辘辘,也不去管安阳,快步走到谷子身边,道:“这是什么粥,怎么那么香。”
“这个粥是八宝粥,是殷大哥煮的,在院子里,熬了好几锅呢,大家都在喝,殷大哥让我进来给大当家的还有霍掌柜端两碗。”
霍掌柜的哈哈一笑,也不客气,走上前,端起碗,道:“那某就不客气了。”说着招呼罗账房一起来喝粥。
大当家的也接了过来,碗里的粥很稠,隐约可以看到桂圆莲子等物,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闻着食指大动。
“殷先生煮的。”大当家的喝了一口,味道很好,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喝到这样的粥。
谷子表功似的道:“是啊,昨晚上殷大哥给我们说了两个多时辰的故事,说到了关羽关老爷过五关斩六将,小姐,你知道么,关老爷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可热闹呢。”
罗账房一听,直皱眉,什么玩意就关老爷温酒斩华雄?
“三国志的故事?”罗账房一碗粥喝下去,恢复了些许力气,见小姑娘说的开心,好奇的问道。
谷子不认识字,更没有听说过什么三国志,见罗账房问起来,皱眉道:“倒是有三国这两个字,但是却不是三国志。”
“不是三国志,那是什么?还能说到关老爷?”
谷子笑道:“是三国演义,殷大哥说的是三国演义。”
罗账房一听,哼哼冷笑道:“不学无术,原来是自己编的故事,真是误人子弟,杀华雄的是孙坚,哪里是关老爷,这个殷诚,真是不学无术。”
罗账房又想到昨晚梁俊大言不惭说算账的事,看着还有小半本账目还没有算出,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碗拿起算筹,又准备沉浸在数学的海洋中。
“掌柜的。”门外走进一个壮汉,看样子是霍掌柜的伙计。
霍掌柜寻声看去,见是自己手下的力工头头,也放下碗道:“周三,怎么了。”
周三一愣,冲着大当家的行了一礼道:“少掌柜让人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去洛州。”
霍家粮行是陇右道最大的粮行,各州府县均有他们的买卖,现在世道不太平,纵然是他们也不敢轻易走商,一月基本只走一次,每次光是护卫就有三四百人,一次的量供应三四个州县绝无问题。
因此这一次虽然是来凌云寨做生意,但是顺便也拉了洛州那边需要的粮食,甚至还有不少掩人耳目的私盐和镔铁。
“去什么洛州,这边账目还没有算清。”罗账房乃是霍家粮行四大账房先生之一,性子本就有些烈,昨晚在掌柜的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一晚上搞定账目,结果熬了一夜,不仅没完成,反而还得耽误原本的计划。
周三一愣,道:“账目不是已经算清了么?”
“赶紧出去,说什么胡话,你也听故事听魔怔了么?”罗账房没好气的说道,挥着手让他出去。
周三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来,纳闷道:“刚刚殷先生说,掌柜的已经算清了,只等着天一亮吃了饭就开始卸粮。
“胡说,掌柜的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一派胡言。”罗账房一听是梁俊假传圣旨,直接就火了,就差指着鼻子骂周三。
大掌柜的忽而道:“周兄弟,那些纸拿来我看一下。”
周三一愣,看了看霍掌柜,见霍掌柜点了点头,赶紧跑上前,恭敬的将纸张递了上去。
“确实是殷先生的字。”大当家的打眼一瞧,认出是梁俊的笔迹,细细的看来,只见纸张上简洁的写着货物的名称,多少件,一件合多少钱,一共多少钱,换成各州的粮价应该是多少粮食,换成谷子多少石谷子,换成草料又是多少草料。
一笔一笔,记载的非常清楚。
“这。”大当家的越看越惊,拿起自己算的那张纸一对,前面几项财物价值多少,换成多少石粮食的数目,和自己算的分毫不差不说,甚至比自己算的还精确。
大当家的将那几张纸全都大体的翻看了一下,张张都是如此,清清楚楚,写的明明白白,就算是对算术一窍不通的人一眼看过去,也能看得明白。
“怎么了?”霍掌柜也觉得有些蹊跷,问道。
“谷子,拿给霍掌柜看一下。”大当家的忽而笑道,犹如暖阳袭面,春风抚柳,全然没有刚刚憔悴的神情。
霍掌柜也发现了大当家的变化,心中一惊:“莫非,那个殷诚真的算出来了?不可能,这么繁琐的数目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算的出来?若是说霍家粮行的四大账房一起,倒是有可能,只是一个人,这绝对不可能。”
他心中想着,接着来那叠纸,只是一看,整个人就蒙了。
霍掌柜常年和账目打交道,自己也跟着算了一夜,因此不需要像大当家的那样,对照自己算的数目,就能看出来,这些纸上算的数,和自己算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还不算,自己在粮价账目上罗列各州府的粮价,只是为了让大当家的明白,自己给她的价格绝对公道,但是在这纸上,居然按照不同州府的价格,给出了这批货物对应的多少石的粮食。
“这,这。”罗账房跟着凑头一看,整个人如遭雷劈,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从霍掌柜手中夺过来那叠纸,快速的翻看着,他算的数目最快也最多,每一笔都是记在心里的,八十串珍珠是多少石粮食,十三块玉石坯子是多少石粮食。
这些全都记在罗账房的心里,一看这纸上算的数目,罗账房简直是不敢相信:“这,这。”
不理会这主仆二人的表现,大当家的问道:“昨晚殷先生都在做什么?”
谷子被霍掌柜二人的表现吓了一跳,此时大当家的问起来,赶紧道:“昨晚殷大哥一直给我们讲故事啊,大家伙都一直在听,讲到了下半夜,殷大哥有些乏了,就让大家散去了,接着天还没亮,殷大哥就开始熬粥了。”
谷子说到这,小心翼翼的看了霍掌柜一眼,道:“用的是霍掌柜拉来的粮食。”
这个时候霍掌柜哪里还在乎这点事,张嘴问道:“他什么时候算的这个。”说这举起手上仅剩的一张纸。
谷子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殷大哥写这个,等我睡醒了,就看到殷大哥在熬粥。”
“小人,小人知道。”周三忽而道:“掌柜的,小人知道,殷先生讲完故事,等大家都躺下,自己一个人在咱们挂着马灯的车旁自己一个人在写,一边写还一边念叨,小人唯恐明日卸粮,因此临睡觉前又盘点了一番,所以见到了。”
“那是什么时辰。”罗账房眼睛通红,问道。
“应该是丑时末,寅时初。”周三皱着眉回忆道:“对了,还想殷先生手里还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在那用手拨,见了我,还给我打招呼。”
“丑时末,寅时初。”大当家的喃喃道:“此时应是卯时一刻,也就是说殷先生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将所有账目算清楚?”
“依着小人看,殷先生只是写了不到一个时辰,小人睡不着,一直看着殷先生,殷先生只是写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合衣睡了。”
“什么,一个时辰?中间还睡了?”罗账房彻底疯了,这怎么可能?
“殷先生现在在哪?”大当家的也觉得不可思议,站起身来,问道。
周三挠了挠头,道:“殷先生给了我这些纸,熬完了粥,就说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已经走了。”
霍掌柜有些激动道:“走,带我去找殷先生。”
大当家也有些兴奋,跟着道:“我与霍掌柜一同去。”
第七章 军机大臣
梁俊屁颠屁颠的回到了住所,美滋滋的躺在床上,准备等着大当家前来,接受众人崇拜的目光。
“日光暗迟迟,春日无限好?”梁俊将算盘摆弄好,开始想一会如何能够炫酷醒来,给众人一个惊艳的开场。
诸葛亮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醒来之后,那句贼拉风的话。
梁俊辗转反侧,死活想不起来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醒来之后说的那句诗。
“草堂春日外,春日日迟迟?”梁俊眼皮有点沉,困意袭来:“不对,日太多了,也不押韵,再说也应该是伙房秋日外,秋日日迟迟。也不对,niang的,早知道把沈云那移动诗词百科带着了。”
沈云啊,你可千万不能死。
碎碎念着,梁俊睡着了。
秋雨绵绵,细润无声,点点滴滴洒落在上戈山上,遥相望去,宛如一张薄薄的丝网将整个上戈山罩住。
“蓝脸的窦尔顿,草泥马,红脸的关公,是渣渣,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包菊花啊啊花。”铁牛哼着跟梁俊学的小曲,一边刷着锅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去。
仓库内满满当当的堆放着粮食,让铁牛心里很踏实。
自从两年前自己上山,好像这个仓库就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不要说自己上山,这辈子铁牛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粮食。
往日里一下雨,铁牛就愁的很,防火防盗防偷食。
一下雨,凌云寨的喽们不用操练,大当家又不准喝酒赌博。
这人一没事,就容易闲出屁来。
再加上一天只吃一顿,喽们躺在床上捉虱子,捉着捉着肚子一饿就开始打伙房的主意。
都是饿的啊,铁牛心里也知道,又看了看粮仓,心里很开心。
心有余粮心不慌,咱今天也当个地主。
铁牛搅着锅里的粥,哼着小曲,一会看着粮仓,一会看看门外,今个那帮子饿死鬼怎么还不来。
“卧槽。”梁俊睁开眼,感觉周围不对劲,一个鲤鱼打挺滚到了床下,再一抬头,天黑了,外面还有雨声。
完犊子了,梁俊站起身,也顾不上身上的土,快步出了门,就见对面伙房铁牛扭着腰骚的要命在搅着大锅。
“哎呦,殷大哥。”铁牛听见动静,转身见到梁俊,放下勺子小跑着过来:“你可算醒了。”
铁牛一脸谄笑的拉着梁俊进了伙房。
“殷大哥,你饿不饿。”
“殷大哥,你看,你的野鸡,我给你炖了,一直给你热着。”
“殷大哥,来碗粥。”
铁牛无比的殷勤,又是端菜,又是盛着粥。
一旁的柴房里有人听见声音,窜出个人影。
“殷大哥醒了。”
嗷唠一嗓子,把梁俊吓了个大跳。
随后五六个喽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涌进了伙房。
一个个又是给梁俊捶腿,又是给梁俊捏肩,弄的梁俊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我这睡一觉,咋的,你们都疯了。”梁俊闻到饭香,也饿了,端起粥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道。
二驴是后山喽中出了名的机灵鬼,一听梁俊问,赶紧道:“殷大哥,您现在是咱们寨子的账房先生了,还是伙房的管事。”
其他人也都跟着祝贺,梁俊一听自己升官了,也是跟着乐呵:“大当家的来了?”
“何止是大当家的,连霍掌柜的也来了。”二驴一拍胸脯,笑道:“一大早,来的时候你在睡觉,大当家的怕把你吵醒,都吩咐俺们,不准靠近你,让你睡个安稳觉。”
梁俊一听,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这真是,上哪说理去,自己都弄好剧本了,就等着大当家的来,好好的装上一把,结果,还他niang的睡着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好不容易有个能拿出手扮猪吃老虎的技能,好端端睡啥觉啊这是。
铁牛也跟着道:“殷大哥,你可这是厉害,俺听大当家的说,今年咱们能有那么多粮食,全都是靠着你,要是没有你,只怕今天晚上咱们还得饿肚子。”
梁俊一听,连忙摆手,谦虚道:“这都是大当家的功劳,和我没什么关系。”
二驴嘿嘿笑道:“殷大哥,大当家的都给俺们说清楚了,说你比霍掌柜的账房还厉害,那霍掌柜的账房可是咱们雍州鼎鼎有名的账房,你比他还厉害,那更是有本事的。”
“是么?”梁俊一乐,有些飘飘然:“大当家的真这样说了?”
众人齐齐点头,铁牛道:“嗯嗯,大当家的说的时候,俺们都在跟前,也是当着俺们的面,说以后你就是山寨里的账房,俺说,你还喜欢做饭,大当家的说伙房也归你管。”
梁俊看着他,道:“伙房就你一个人,有什么好管的。”
铁牛道:“那俺也以后是归你管。”
“先不说这个,大当家还说啥了?”
众人一听,齐齐的思索,半晌纷纷摇头,道:“没了。”
“没了?”
“没了!”
“不应该啊。”梁俊下意识的去端碗,铁牛一见,又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粥,梁俊喝了,道:“果真啥也没有了?”
“没有了啊,就说了这些。”铁牛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拍大腿,道:“大当家的还问俺,昨晚上咱们干了啥。”
梁俊一听这也反应过来,道:“我算盘呢?”
说着转身就回自己的屋,一帮人尾随其后,铁牛赶紧端着粥跟了上去。
梁俊在屋子里里里外外找了半天,也没见自己做的那个土算盘。
“见我的算盘没?”梁俊指着桌子道:“就放在这里的。”
众人齐齐摇头,铁牛把粥递到梁俊面前,梁俊一把把他推开,着急火燎的翻箱倒柜的找。
他这个屋就一张床和一个破门,中间放着一个瘸腿的桌子,角落里放了个没有门的柜子,一眼望去,柜子里放的什么玩意一清二楚。
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自己做的算盘。
“别找了。”这边梁俊一坐下,回想是不是自己放哪了,门外花霜的声音传来。
众人让开路,花霜牵着安阳,安阳抱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五哥哥。”一见梁俊,安阳迈着小步,欣喜的跑过来,梁俊一把将她抱起来,举高,用脸蹭了蹭安阳的小脸,胡子扎的安阳咯咯直笑:“扎人,扎人。”
梁俊将她放下,摸着她的小手道:“那么冷的天,你瞎跑什么,看你小手冰凉。”
花霜走进来,拿起安阳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道:“这是大当家的让谷子做的,估摸着你该醒了,让我送来。”
“还算有良心。”梁俊心中一乐,也不急着打开,道:“我算盘呢。”
花霜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你的,山寨的东西都是山寨的,你那个什么算盘,让大当家的送给霍掌柜的了。”
“什么?”梁俊眼睛一瞪:“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们送的。”
“大当家的送的,怎么,你有意见!”花霜也不是善茬,梁俊硬她更硬,梁俊声音大,她声音更大。
她这一吆喝,梁俊反而有些虚了,轻轻的咳嗽一声,道:“送就送白,你那么大声干嘛。”
“不过,他们会用么,再说了,就是平白的送?”梁俊死不吃亏的性子上来了:“没敲那姓霍的竹杠?”
“你这人,怎么比我们还强盗。”花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指了指伙房,道:“没白送,大当家的怎么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十车粮食换的,而且霍掌柜的还说,等从洛州回来专门来拜访你,向你学算术之法,你开价。”
“呵,还行,没怎么吃亏。”梁俊一听大当家的换了十车粮食,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食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炖的一只鸡,一些精致的糕点,外带几碟小菜。
梁俊随手撕下来一个鸡腿,递给安阳,道:“教学的事回来再说,我那个算盘,可是独一无二的,全天下,就这一个。”
“对了,大当家的让我给你说,那什么算盘。”花霜有些不好意思,见众喽伸长了脑袋听自己说话,眼睛一瞪,吓得众人赶紧散开。
梁俊也撕下来一只鸡腿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道:“咋的了?”
“大当家的说,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这算盘不是你做的,是霍掌柜的自己想的。”花霜难得的低声道,说完还赶紧道:“这是大当家的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梁俊一愣,什么玩意?难得我就这一个东西可以拿得出手,咋的,还不给署名权,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花霜吓了一大跳,赶紧退后一步,捂着胸口警惕道:“你要干嘛?”
“败家老娘们,发明权都卖出去了,就换了十车粮食,这笔买卖,亏大了。”梁俊恨铁不成钢的又坐了下来,道:“你们这样做买卖,迟早把山寨都得卖了还债。”
花霜自知理亏,也不和他顶嘴,难得十分安静的听梁俊唠叨:“不是,他要这发明权干嘛,有没有专利。”
花霜也听不懂什么叫专利,但是却明白梁俊的意思,道:“霍掌柜还专门解释,说他那个族兄在长安是什么程军机的幕僚,那什么程军机又是户部尚书,所以打算把算盘送给那个什么尚书。”
程经啊,梁俊点了点头,这就说的通了,原来是要去拍程经的马屁,这倒是对胃口,也好,这个署名权不是自己,也省得程经发现自己在这。
“这程经是户部尚书,什么时候成程军机了。”梁俊也没在意,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道,也没寻思花霜回答自己,她一个女土匪,能知道户部尚书就了不得了,朝中大事她哪里知道。
谁知花霜接口道:“大当家的也问了,那个罗账房还说,他们靠山是程尚书,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进了军机处,成了军机大臣,这军机处是皇帝老子最近才新立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哼,很厉害么?”
花霜说着拿出手帕去给吃的满嘴是油的安阳擦嘴,没有注意到一旁听到自己话,惊的像是定格了一样梁俊。
niang的,皇帝老子,是清朝的皇帝过来的!
可千万别是那个什么狗屁十全老人乾隆啊!
梁俊此时才后知后觉,一想到这,又想到刘胜某次念叨说,皇帝最近喜好诗词,一天天就是写诗,蹲个茅坑都能写首诗来。
浑身一个哆嗦,咋怎么越觉得这老小子就是前世那个史上第一写诗达人乾隆啊。
难不成,真是乾隆转世?
如果皇帝是乾隆,那个程经,年纪轻轻就成了军机大臣,又是户部尚书,可别是和吧。
梁俊越想越害怕,又越想越兴奋。
得亏自己离开了京城,这家伙,又是李世民,又是乾隆,再加上和,靠。
就在梁俊庆幸的时候,花霜又道:“那罗账房讨厌的很,絮絮叨叨在那说他们霍家商行背景多雄厚,还说霍家商行里还有七皇子的股,七皇子最近成了个什么锦衣卫,给了他们商行十个名额,哼,朝廷的鹰爪,每一个好东西。”
“噗嗤。”梁俊没忍住,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老七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一天天就知道修仙,肯定也不是善茬,好嘛,这下子京城可是热闹了。
得亏老子出来的早,这老七估摸着也得是明朝哪个皇帝,他们这帮子人这么高调,这是要扯明了身份对着干嘛
清朝写诗达人乾隆,唐朝名臣收集达人李世民,明朝修仙达人的皇帝,梁俊一想头皮就发麻。
天牢里还关着着和自己一样从现代穿过来的宅男沈云。
眼前头还有个张角。
自己这穿越的背景,就算是史上第一绝境,也不过如此吧。
得亏啊,得亏啊,这家伙,得亏自己出来了,要不然在京城,自己这废柴太子的身份,还想装逼翻盘,整个局势不被这帮子狠人玩成斗地主就算好的了。
让他们斗吧,老子死也不回京城,就窝在这山窝窝里,哪都不去了。
梁俊大呼庆幸,忽而想到一件事,整个人又有些发毛,这大当家的,求求你,你可别是谁魂穿过来的呀,不然自己真的只能回归老本行,下海当强盗去了。
第八章 黄巾攻略
“老天爷,不开眼啊。”凉州城破庙外,聚集着几个乞丐。
这些乞丐原本是周边的庄家户,只因连年大旱,农户无奈低价卖了田地,流离失所,城内不让进,只能待在破庙内苟延残喘。
“该下雨的时候不下,不该下的时候偏偏下。”年老的乞丐饿的两眼发昏,说完这两句就没有了力气,窝在破庙外等死。
滴滴答答,一辆马车缓缓的从远处驶来,还有些力气的乞丐抬起眼看过去。
贵人们么?贵人们如何能来路过这种地方?
如果不是城里的贵人,谁能坐的起马车呢?
有些乞丐心中升起了希望,他们听说琴音娘娘来了,来了凉州。
这是乞丐们唯一坚持活下去的希望,他们翘首企盼,一边等死,一边等着传说中的琴音娘娘。
等到马车近了,乞丐们失望的低下了头,裹紧了单薄的衣服,自欺欺人的希望能包住仅存的热气。
这辆马车很华丽,马车上用金黄色的丝绸包裹着,虽然沾了些泥土,但是依然掩盖不了它的贵气。
那个过路的瞎子说了,琴音娘娘的马车很旧,也没有那么多护卫随行。
也有几个乞丐想要上前乞讨,却被同伴拉住了,上几次拦路向贵人乞讨的同伴的尸体还躺在那里,没有人为他收殓。
左右都是饿死,在这里躺着等死,总比被打断骨头打断腿等死强。
马车停在了破庙前,吸引着几双空洞的眼神。
“圣主,这里有几个难民。”打头的护卫恭敬的冲着马车说道。
马车里传来一声叹息,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可有我教中信徒?”
打头的护卫恭敬的行了一礼,快步走了过来,朗声道:“魔炎不公,草民固穷!”
一众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这个高头大马的护卫说的什么意思。
“魔炎不公,草民固穷!”护卫又高声叫了一遍。
破庙前依旧是一片死寂。
护卫瞪着眼,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魔炎不公,草民固穷!”
冷风吹过,吹起几片枯叶,打着旋从众多乞丐面前飞过。
破庙前的气氛,因为这声高叫后,更加诡异的安静。
护卫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打马回到了马车前,低声道:“圣主,这里并没有我教信徒。”
许久,马车中传来一声惋惜:“世间还有不知太平教之人?”这边说完,车帘打开,只见一个一身道士打扮的男子从车中走来。
这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却长须白髯,下了车来,手持一个青色的九节竹仗,手中牵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男孩。
众护卫见男子下了车,齐齐下马跪拜,道:“恭迎圣主。”
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众人的恭敬。
牵着男孩,手持九节仗慢慢的走到了破庙前一个乞丐身边。
“圣主师父,他们怎么了?”小男孩抬起头,看着男子。
这男子正是太平教教主,转世重生的汉末黄巾军领袖张角。
自从上辈子出师未捷身先死,眼看着大好的事业刚刚起步,自己马上就要推翻暴汉,建立一个新的国家,结果天妒英才。
临闭眼的时候,张角心中无尽的遗憾。
谁知,眼睛一闭一睁,来到了这个世界。
看着变年轻的身体,张角跪倒感谢道祖,让自己重新来过。
心里更加坚定是自己是天选之子,乃是道祖门下在人世间的化身。
对于自己的道,张角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境界升华了的张角,直接抛弃魂穿之人的姓名,公开宣称自己乃是太平教宗的宗主,道祖大太平君老子的弟子张角,如今重返人间,为的就是继续四百年前未完成的大业。
张角见自己教中圣童,也是自己唯一的徒弟问自己,有心教导他。
“他们这是被魔炎迫害,因此才落到这般田地。”张角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只有信奉我们太平道才能摆脱疾苦,永世不受邪魔折磨。”
小男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圣主师父,徒儿看他们像是饿的。”
张角笑道:“没错,魔炎的子民,日日身受饥饿之苦,因此道祖才会派师父下界重生,拯救世间身受魔炎迫害的黎民百姓。”
那乞丐还有口气,见眼前一大一小的贵人在自己面前叨逼叨,净说些自己听不懂的。
他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听清说的啥,这俩人一会说道,一会说魔,看衣着打扮,像是修道之人。
乞丐也是饿昏了头,脑子迷迷糊糊,寻思难不成是仙人来拯救自己了,一想到这,赶紧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求求仙人,救命,求求仙人救命。”
小男孩面露疑惑,又冲着张角道:“圣主师父,他们不知道咱们教谕,又怎么知道你是仙人转世?若是他知道你是仙人转世,又怎么还把我当成仙人?”
张角很满意眼前这乞丐的表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道:“你乃是道祖座下侍奉的仙童,只因来临凡尘,灵婴未开,但是仙家气息还是有的,他虽然肉眼凡胎,却也是能觉察出来的。”
一边说,张角一边从自己的九节仗上的小布袋中掏出一颗金黄的药丸来,递给那乞丐,道:“你并非我教中信徒,原本不该赠丹给你,只因你我今日相遇,也是仙缘,这颗不饿丹就赠给你,解你困苦,助你早脱魔道,从此再也不受世间饥饿之苦。”
那乞丐哪里听得懂张角说什么,见他给自己吃的,也不管是什么玩意,双手接过来,感恩戴德,一张嘴,就把那金黄的丹丸吃了下去。
“为师前几日沐浴焚香,将雍州百姓疾苦全都说与道祖听,这丹乃是道祖梦中教授,只是一颗,凡人吃了,永世不会再有饥饿之感,无需再受五谷制约。”张角这边一说完,那乞丐吃的太快,一时激动,整个吞下,正好卡在脖子中间。
那乞丐久不吃饭,早就是一口气吊着,此时喉咙被卡,想抬手去卡,想把弹丸卡出来,手臂抬到半空没有了力气,枯黄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红色。
“你看,此丹方子乃是道祖所赐,这人食下,自此便摆脱了饥饿之苦,恍若在仙界一般,也是他的造化。”张角微微一笑,对自己信奉的道更加的尊崇。
小男孩若有所思的看着乞丐,忽而道:“圣主师父,这人,好像死了。”
张角一愣,看那乞丐,乞丐果然是僵硬不动,整个人躺在地上,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哎,他福泽浅薄,又不信奉我太平圣教,缘该如此。”张角叹了口气,又拿出一颗丹丸,拄着九节仗走到旁边一个年纪不大,骨瘦如柴的小孩面前。
那孩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张角,张角道:“莫要害怕,我乃太平圣教教主,道祖大太平君门下转世弟子,专门来解救你们的。”
小孩哪里懂这些,只知道这个老头不老头,青年不青年的人一颗药丸搞死了之前抢自己食物的大个子,对他是又爱又怕。
见张角又给自己递过来一个和刚刚大个子吃的一样的丹丸,哇的一声哭了。
张角身后的护卫一见,快步上前,抽刀就要保护张角,张角一挥手,让他们退下。
“孩子莫怕,吃了这颗仙丹,你就不会再受饥饿之苦了。”张角循循善诱,语气轻柔,让人不由自主的愿意去相信他。
那小孩害怕张角身后冲着自己比划刀的护卫,强忍着不哭,眼泪在脸上挂着,见张角面善,道:“那他为啥死了。”
张角笑道:“那是他福泽浅薄,身负罪孽,因此享受不了此物,好孩子,你吃了,便永世不再受苦。”
孩子见他说的真诚,又见张角身后的护卫一个个凶神恶煞拿着明晃晃的刚刀,就算是毒药,哪里敢不去吃?
只能颤颤悠悠的接了过来,闭上眼,大声道:“阿耶阿娘,俺来找你了。”
嚎完之后,一口将丹丸咽下肚子,张角早有准备,将一旁护卫身上的水袋递给小孩,小孩咕嘟咕嘟又喝了两口水,将这丹丸咽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张角见他顺利将丹丸吞下去,喜笑颜开,接过水袋问道。
小孩发现自己没死,也是开心,好几天没吃东西,这丹丸一下去,只觉得口齿留香,说不出的诱人。
“此乃不饿丸,吃了之后,此生不食五谷不饮清水,也决然不会有饥饿之感。”张角笑着说道:“你感觉现在如何?”
小孩舔了舔舌头,被这丹丸的香味勾了早就饿死的馋虫,眼巴巴的看着张角道:“还,还,还有么。”
“只吃一颗就好了。”
“可是,俺更饿了。”
“嗯?”
张角一愣,身边的小男孩停下为自己师尊鼓掌的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小乞丐,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尊。
这是个什么说法呢?
“哎。”张角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搭理小乞丐,拄着九节仗,转身拉着小男孩上了马车。
“圣主。”护卫赶紧上前等候吩咐,半响,张角道:“此处百姓,久陷魔炎之毒,已经无可化解,只怪我等来的太晚,已经无力回天,哎,回凉州吧。”
护卫应了一声,让开身,马车催动,缓缓的从破庙前经过。
惨白的钢刀在护卫手中晃的让人心颤,待到马车走后,护卫手持钢刀冲着破庙的乞丐走来。
“圣主,力士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乞丐。”小男孩从马车内探出脑袋,看着护卫一刀一刀结束那帮乞丐的性命,乞丐们连挣扎躲闪的力气都没有,转过脸来问张角。
“麟儿,这些百姓,久在魔炎治下,身上沾染了魔炎的罪孽,又不信奉我圣教,此时已经是魔种深入,纵然是师父,也无力回天,与其让他们这样等死,不如让他们早日解脱。”张角握着手里的九节仗,痛心疾首,仿佛为自己无法拯救世间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而无比的自责。
被叫做麟儿的小男孩半懂不懂得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却也不敢问,为什么道祖赐给师尊的不饿丹,那小乞丐吃了,却依旧还是会感觉到饿。
饿,又是什么感觉呢?麟儿头一次,对饿,产生了好奇。
第九章 凉州要凉
凉州城外,秋风萧瑟,站在凉州城上,只有一个感觉,很凉。
雍州刺史常玉坐在城楼之上,左右并没有士卒护卫,反而是两个身穿浅黄色道袍的道士陪在左右。
“师弟,师尊说今日到凉州?”常玉看着远处有些昏暗的天,又想起刚刚收到关于高南的消息,整个人有些不安。
自己的恩师梅信已经派人送来的书信,心中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信息,都是一些家常里短,但是,常玉从这封信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从京城中与自己交好的官员中得到的信息,也足已让常玉有些寝食难安。
更让自己有些焦虑的是,自己给六皇子门下其他人发出的信件,至今没有收到任何一个回信。
往日里那些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六皇子的门人,此时此刻悄无声息,自己的书信石沉大海,难道,六皇子要放弃自己么?
还说说难道朝廷已经察觉到了?这一次皇帝老子让废物太子前来查自己,真是要拿自己开刀?
常玉有些坐立不安,旁边的道士拿出一颗丹丸,递给他道:“师兄莫要着急,师尊他老人家说今日到,就一定时今日到的。”
也没有就着水,常玉将那颗安神丹吃了吸取,不多时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四肢百骸处处发烫,那种恍若飞升到仙界的感觉让常玉将心中的焦虑抛到脑后,冷风吹来却让人感到温暖。
“师尊来了。”旁边的道士猛的站了起来,看着城外的官道,声音中充满了欣喜。
十二骑护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常玉也被这一声从虚幻中惊醒,跟着站起来极目望去,果然是圣主师尊的车驾,
“快,快去迎接圣主师尊的圣驾。”常玉满心的欢喜,仿佛见到了张角就是见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不等两个道士反应过来,快步走下城楼,命人打开了城门,恭敬的站在城门口等候张角的到来。
马车走的很慢,等到张角从车中走出的时候,城门口左边站着凉州各大官员和乡绅,右边则站着自己的门下的弟子们。
常玉走上前,恭敬的搀扶着张角,张角一手握着九节仗,一手按住常玉,道:“真阳为民操劳,可是瘦了。”
常玉乃是张角门下大弟子,道号真阳,一听到张角这样说,常玉双眼微红,恭敬的道:“弟子承蒙师尊挂念,实在是惶恐,师尊游历天下,拯救万民,才是辛苦。”
“不说这些,咱们去你府上说话。”张角说完,旁边两个小道士撑着一古朴的道袍,又有一个道童牵着一头壮硕的青牛,请张角坐了上去。
骑着青牛,穿街过巷,整个凉州的百姓一个个跪倒在路两旁,满脸虔诚的冲着张角三拜九叩,更有几个老者激动的落泪,泣不成声。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刺史府。
一进刺史府,张角下了牛,整个人的脸色阴沉起来,坐在了大厅的首座上,有侍女递过来清水,张角净了手,闭目养神。
众人见张角不说话,也都不敢出声,一个个站在两边,等着聆听圣主仙训。
“冯护法是何人所杀?”半响,张角才开口问道。
这边一问完,站在最下首的一个小道赶紧站出来,跪倒在地,道:“回圣教主话,冯护法乃是被天阳县文渊所杀。”
张角没有说话,那小道虽然不曾在自家圣教主跟前侍奉,但是也常听侍奉过圣教主的师兄弟们说过教主的性子,见张角不说话,赶紧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的一遍。
他这边一说完,一个五大三粗,这个天还光着膀子,手臂像是一般人大腿一样粗的莽汉气愤的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那价值不菲的桌子就这样被砸了个粉碎。
“这贼子,该死。”壮汉瓮声瓮气的怒喝道:“师尊,求你让俺去,俺摘了那鸟文渊的头,给冯师兄出气。”
张角没有说话,那汉子有些着急,上前两步还要再言,常玉皱眉道:“虎奔儿,休要在师尊面前无礼。”
太平教最重尊卑,常玉乃是张角座下大弟子,又是雍州刺史,一言既出,纵然是这莽汉也不敢发作,只能气哼哼回到自己的位置。
“师尊,这是高南的弟子传来的口信。”常玉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那封密信拿了出来。
张角没有接过来,发而点头道:“昨夜为师夜观天象,道祖门下大师兄又托梦与我说了,高南之事我已知晓。”
常玉一愣,心中大惊,随后对张角敬畏之心更上一层楼,高南之事自己也是刚刚知道,张角身在归途,竟然已经知晓,当真是有通天之能。
“师父,这文渊又杀了高凤师弟,如今高南群龙无首,该如何是好?”按照正常来说,太守身死,常玉作为上官第一时间该是禀告朝廷,而后捉拿凶手,但是此时张角在前,常玉唯恐擅自做主,坏了自己师尊的大事。
“什么!高凤师兄也被那文渊恶贼杀了?”虎奔儿一听,整个人像是要炸了,高凤对他极好,虎奔儿从小就无父无母,因为体型异于常人,一天要吃十斤肉,二十斤粮食,张角唯恐他这样吃吃坏了身子,严令不准任何人让他吃那么多,唯独虎奔儿去高凤那里,高凤让他敞开肚皮尽情的吃,为此高凤还多次被张角训斥。
此时一听高凤被文渊杀了,悲从胃来,他是个浑人,有啥说啥,想啥干啥,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那种胡吃海塞的日子,虎奔儿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咒骂文渊。
“好了,不要哭了。”张角见虎奔儿这小山一样的汉子没心没肺的哭着,心中有些烦闷,出声喝止道。
虎奔儿扯开了性子哭,哪里止得住,张角一说,他哭的反而更厉害。
“师尊让你不要哭了。”他这一哭,常玉也跟着心烦,厉声呵斥道,虎奔儿也不理他,哭的越来越有节奏,其声呜呜然、
“再哭今晚就没有你的饭。”常玉气的拍桌子道,虎奔儿一听,哭声戛然而止。
众人见他这样一个壮汉,满脸的眼泪,却挤着笑冲着常玉谄笑求求饶,个个憋着笑,但碍着张角在上,个个正襟危坐,不去看他。
“那文渊,你莫要记恨他,他乃是三五火车威灵显化天尊下界,乃是奉了道祖钧旨下界辅佐我的,只是他此时未曾记起前世身份,因此闹了这番事来。”张角这几日得到不少心腹教徒传信,多是讲的文渊的事迹,对这人很是在意,只想着如今举事在即,这等人物若是能手在麾下,岂不是如虎添翼。
因此众人此时提到他,唯恐教中有人伤了文渊的性命,随便想给文渊按了一个名头,只等着日后见面,自己礼贤下士,他还不感激涕零,纳头就拜?
“日后自有机缘相见,那时我作法唤醒他前世记忆,到时他自然会回到正途。”张角说完,常玉恍然大悟,心想,这文渊难怪如此神勇,原来是道祖派来为师尊保驾护航的神将。
众人赶紧跪拜,口呼圣主威德天下。
张角又道:“上官才可曾回来?”上官才原本是一个落魄的秀才,因为识文断字,所以被张角收入教中,只是他来的晚,资历不高,因此在教中虽然身受自己信任,地位水涨船高,却没有实职。
坐在常玉下首的弟子躬身道:“回圣主师尊,上官先生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回任何口信。”
“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张角有些纳闷,这个上官才为人机警,就算没有办成事,也应当派人说一声,凌云寨是陇右道第一大寨,若是他能促成这门亲事,自己顺势将陇右道所有绿林势力纳入教中,则锦波起事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因此张角对这件事最是重视,那弟子见他发问,只得道:“上官先生去了七日,全然没有任何消息,弟子派人去凌云寨打探,也没有发现上官先生的踪迹。”
“莫不是这上官才,卷了聘礼跑了?”一个满脸胡子的道士忽而叫道,这道士性子烈,平日和上官才不对付,听到这个消息,张口就来。
那弟子道:“这雍州境内,若有人带那么多财物,我们岂能不知?”他试探道:“会不会是凌云寨的人将上官先生扣了下来。”
常玉冷声一笑,道:“他凌云寨有那么大的胆子么?”
“大师兄说的事。”常玉毕竟是刺史高官,又是教中大师兄,气势之重,非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那弟子说完,不敢再多言语。
张角示意他稍安勿躁,道:“派些人去凌云寨,问一下到底什么事。”
那弟子应了一声,正要说话,只见门外进来一个道童,跪倒在地,道:“启禀圣主师尊,门外白虎寨寨主曹破山求见。”
第十章 老子不识字((为Mg丶肮灬脏打赏万币加更第四更))
贵为凌云寨账房先生和伙房统领的梁俊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头皮发麻。
凌云寨原来的账房先生是除了大当家的外,整个寨子里最有文化的人,哪怕他认识的字也就二三百个,但也是身受大家的尊重。
那天晚上在大厅中,这位老先生就在大当家的身后,经过梁俊一摸深浅,这位账房先生只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
老先生为人很谦虚,也不倚老卖老,见了梁俊这个后生恭敬的行了一礼,让梁俊很是尴尬。
而且这老先生起了个好名,叫做神通,只是姓有些不和谐,姓吴。
自己的是吴神通老先生的顶头上司了,整个凌云寨账房这块就梁俊和吴神通一个半人。
而伙房这块,铁牛虽然年轻,但是瘦的像是鸡仔,上山前并不会做饭,只是小时候给当地的地主乡绅家里喂过猪羊,和猪食的工夫一流,上了山来,原本对伙房的工作很是担心,怕自己做不好。
但是一上手,铁牛就了然了,这和以前活猪食差不多嘛,于是整个凌云寨的喽们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吃不好也吃不死的悲催生活。
就业务能力来说,铁牛在伙房中顶多也就算是半个人。
梁俊看着两个下属,俩下属也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这样,我先捋一捋,咱们现在流程是这样的。”梁俊拿着一根树枝在俩人面前比划,冲着铁牛道:“伙房没吃的了,你去给吴伯说,对吧。”
铁牛点头道:“是,是这样,但是现在咱们有吃的,不用给吴伯说。”
啪,树枝打在铁牛头上。
“领导训话,小兵蛋子不要插话,我是说流程,不是说没粮食了,我又不瞎。”梁俊现在是一听铁牛抬杠就头疼:“我非得把你们这帮子玩意喜欢插话的毛病给你捋直了不行。”
吴神通道:“殷先生,按照大当家的规定,是这样。”
梁俊点了点头,道:“行,吴伯,你也别插嘴,听我说。”
俩人点了点头,呆着脸看着梁俊,梁俊道:“铁牛给你说了,你记下来,完事你再给大当家的汇报,大当家的让二当家的去买粮,或者自己想办法弄粮,弄到粮食之后交给伙房,然后再给说对吧。”
铁牛点了点头,吴神通道:“不光给伙房,还分给咱们村里的人。”
梁俊当了一上任,就摸清了凌云寨到底是个怎么个机构,才发现这就是一个有自己武装力量的山村。
寨子有青壮喽兵二百八十整,然后寨子里还有一个村,村里都是喽兵的家属,或者是大当家的下山捡来的老弱病残,大大小小差不多八百人左右,这些人的粮食供给也是山寨负责,但是饭却不归山寨伙房管,自家做自家的。
铁牛只负责山寨里那二百八十个喽兵中午的一顿饭,而铁牛又是光棍孤家寡人一个,旁的喽兵晚上回家,还有饭菜,铁牛常年在伙房,天天就吃一顿,导致一直以为别人也只吃一顿,这让梁俊对这小子的智商和为人处事的情商重新有了个新的认识。
“也就是,你之前在这中间就是个记账的,对吧吴伯。”梁俊整明白了这中间的操作流程,也算明白了吴神通刚刚为啥给自己说这个工作很清闲的原因了。
吴神通张开漏风的嘴,笑道:“殷先生说的对,俺老汉就是个记账的。”
“我看看你以前记得账目。”
梁俊说完,吴神通点了点头,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洗的干净的布,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的讲布打开,里面露出一本老旧却保存完整的整账本。
一拿到手上,梁俊还能感觉到这账本上吴神通的体温,再一打开,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吴神通虽然认字不多,却写了一手好字,账本上一笔笔,一条条,哪天哪天谁谁花了多少钱,为啥花,买的啥,记得清清楚楚。
“很好,吴伯很认真,很好,继续保持。”梁俊由衷的夸道,直夸的吴神通一张老脸乐开了花。
“咱们再看看伙房。”梁俊看着一脸傻笑的铁牛,又道:“算了,别看了,还是我自己有空想办法吧。”
凌云寨的伙房,梁俊是最清楚的,要啥没啥,现在好了,起码有一仓库的粮食,但是调味除了粗盐就没有其他调料品了。
辣椒,现在应该在南美洲还是北美洲,这个前世经常看网络小说,时常有不少网文写手弄错的调料梗,梁俊是记忆犹新,因此辣椒是别想了。
葱姜蒜,桂皮,花椒,胡椒这些自己在东宫的厨房里倒是见过。
凌云寨子里也都没有,反正伙房在铁牛的养牲口似的管理下,惨不忍睹。
可是哭了那二百多号人了,一天天操练还吃得那么差。
不行,以前自己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二当家安排的伙房下手,现在自己是大当家的封的伙房头,这新官上任得把这三把火烧起来。
梁俊做事向来是想到就做到,一思定打今天起就得改善众人的伙食,站起身来问铁牛,最近的集市在哪里。
铁牛虽然喂猪法做饭,但对这周边还是很熟悉,说了最近的集市,梁俊让铁牛叫上二驴和三猪去寨门口等自己。
他则带上老吴去大当家的那边支钱。
一路上,梁俊安排了老吴以后的工作,依旧是记账,心中则暗下决心,旁的穿越者种田都是把一个军队养的肥肥胖胖,又是肥皂又是香水,赚的盆满钵满,自己虽然不会造这些玩意,但是把一个山寨烧红火起来,还是件难事?
到了寨子里,一问,大当家的在大厅坐着呢。
梁俊直纳闷,这大当家的怎么像是前世网络游戏里的npc,什么时候找她,她都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就等着自己领任务似的。
见了大当家的,梁俊说明了来意,大当家的正在看书,也不抬头,应了一声,吩咐一个喽跟着谷子去取钱。
梁俊一见取钱还带着大汉,这得多少钱啊,心中暗喜,自己在大当家的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闲着没事,就和大当家的闲扯了两句,大当家的也不搭话,就是低头看书,梁俊说啥她都嗯嗯嗯,嗯的梁俊都想上前一把把书给撕了。
大当家的连嗯十几声之后,谷子带着喽回来了,递给了梁俊一贯钱。
梁俊鼻子都气歪了,合着去了半天,又带着个壮汉,就为了拿一贯钱。
“等着。”梁俊也没矫情,拿起一贯钱行了礼转身走了:“等老子回来就研究怎么造玻璃,到时候别哭着求着老子包养你。”
梁俊带着气下了山,吴神通说什么也要跟着,梁俊也懒得理会他,跟着就跟着吧。
见了铁牛,二话不说一贯钱扔在了他身上,把铁牛乐的抱着钱就亲,又把梁俊气一顿。
直骂一窝抠门又没出息的土匪。
四个人赶着山寨唯一的牛车,梁俊又念叨花霜不要脸,抢了自己的马,只给个牛车对付自己,出了寨子就往大路上走。
梁俊坐在车上,一边数钱一边赌咒发誓,回来就赚个几百万贯让大当家的开开眼。
刚出了寨门没多久,迎面走来了七八个人。
下山的道还算宽,唯独这一段却窄的很,刚刚够一辆牛车经过,铁牛转过脸道:“殷大哥,前面有人。”
“咋的,这山上还有另外一波强盗不成?还要劫咱们?”梁俊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不知道,好像不是一般人。”那群人走近了,铁牛没见过世面,见对面一个个鲜衣怒马,看起来就是什么善茬,语气上就弱了三分。
梁俊一听这还没说话铁牛就怂了,心里更气,站起身一巴掌扇在铁牛脑袋上,大骂:“你个没出息的,怂什么。”
抬头一看,心中暗喜,呵,这一帮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得找个理由敲他们一笔。
又一巴掌扇在了铁牛头上,推了他一把,道:“去,下去给他们说。”
铁牛怕对面那帮人,更怕梁俊,见那帮人也都停了下来,自己又在寨门口,也有了些胆气,下了牛车,站在路中央。
“你就叫,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梁俊丝毫没把这帮子人放在眼里,寻思这八成是找大当家的,其中还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估计就应该是太平教反应过来自己的人丢了,前来找茬的。
自己把他们的人骟了三个,这张角知道了估计得和自己玩命,反正早晚都得对上,不如先下手为强,抢一波再说。
谁知铁牛个怂货,站在路中间,头也不敢抬,小声逼逼:“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后面的话,声音小的连梁俊都听不到。
“完蛋玩意。”梁俊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叉着腰,对着看着自己的一帮人高声道:“此树是我凌云寨栽,此路是我凌云寨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他气势如虹,声若洪钟,直接让对面听懵了。
打头的是个壮汉,打马向前,道:“前面的兄弟,我是白虎寨的,我家寨主前来贵寨,求见大当家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牌,向梁俊举着。
“殷大哥,他们是来拜山门的。”铁牛一听对面也是寨主级别的人物,更加怂,挪到梁俊身边小声道。
梁俊斜着眼看他,道:”去,把那个拿来我看看。”说完指着曹破天手上的木牌道。
铁牛踉里踉跄的小跑过去,将牌子恭敬的接过来,然后又快跑到梁俊面前递给他。
“这位兄弟,这是我家寨主的信物,你拿给贵寨李大当家,她一看便知。”那人又道,言语中颇为傲气。
“原来我媳妇姓李。”刚刚梁俊一气之下,在心里就把大当家的娶了。
再看那木牌牌,一面刻着白虎寨三个字,一面刻着曹破山三个字。
厉害的个你,还草破山,你怎么不曰天。
“老子不识字。”梁俊头一昂,更加傲气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把那牌牌随手扔在了路边。
吓得铁牛赶紧弓着腰捡了起来。
第十一章 老子名叫赵曰天(为Mg丶肮灬脏打赏万币加更第五更)
“殷大哥,这是白虎寨大当家的。”铁牛伸着头要往梁俊耳朵旁靠,被梁俊嫌弃的推到一旁。
“怎么着?白虎寨的大当家比咱们大当家还厉害么?”梁俊没好气的看着对面的一帮人道。
铁牛虽然怂,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却一点都不掉链子,梁俊一这样说,他赶紧挺直了胸脯,低声道:“那倒不是,咱们大当家的乃是天下第一侠盗。”
“这位兄弟,贵寨大当家的虽然是咱们雍州一等一的女豪杰,但是咱们白虎寨大当家的也不差,烦请禀报一声,这是赏钱。”白虎寨的喽口中说着,随手扔在地上几块碎银子,接着道:“李大当家的虽然是咱们绿林中有名的豪杰,但是这凌云寨也是有名的穷寨子,几位兄弟别嫌弃,这点钱全当请哥几个喝酒了。”
“二当家的,你不知,凌云寨里可是严禁喝酒的。”身后一个喽接口道。
白虎寨二当家的哈哈大笑,道:“这都上山当了强盗,怎么比吃兵粮的还那么多规矩。”
那人接着道:“还不准赌钱哩。”
“呵。”白虎寨二当家的一听,颇为稀奇,道:“不能耍钱喝酒,当这个山大王还有什么鸟意思,不如来咱们白虎山,喝酒吃肉玩女人,岂不是快活。”
众人哈哈大笑,梁俊冷眼看着,想必这白虎寨是被太平教收编了,此次上山八成是来当说客的。
铁牛见梁俊不搭话,又听对面的人耻笑山寨,也不怂了,难得怒火上身,瞪着眼攥紧手看着白虎寨一众人。
“呸,谁要你的臭钱。”铁牛见他们越说越过分,虽然没有说大当家的,但是却处处说落凌云寨,铁牛早就将寨子当成自己家,哪里容得别人说三道四。
梁俊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道:“呸什么呸,赶紧把钱捡起来,咋的,你还和钱过不去。”
铁牛的火气被梁俊这一脚踢的魂飞魄散,赶忙点头,上前把那碎银子捡起来,递给了梁俊。
梁俊将碎银子装好,心道,看来凌云寨真是穷,对面不是在嘲讽,是在摆事实。
自己亲自出面,大当家的就给了一吊钱,对面二当家的随手就是二两多,这家伙,天壤之别啊。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钱不拿白不拿,是不是傻。”梁俊训斥道,铁牛一想也是,反正是地上捡的,管他谁扔的,想通了之后,冲着梁俊直傻笑:“殷大哥说的是。”
“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白虎寨二当家的见梁俊说话办事不像是一般人,寻思莫不是凌云寨的三当家?也怕误了张角安排的差事,抱拳问道。
梁俊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别人敬他一尺,他须的回敬一丈,见这二当家的说话客气起来,也抱拳道:“在下江湖人称九天十地霹雳怕怕赛温侯的赵曰天是也。”
梁俊说完,不光对面蒙了,连铁牛也跟着有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梁俊,“殷大哥...”
“闭嘴。”梁俊瞪着眼,吓得铁牛刚到嘴边的话赶紧鸣金收兵。
那二当家的苦着个脸,明显是被梁俊这匪号镇住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忽而一个笑声响起,正是一直在二当家的身后观察梁俊的白虎寨大当家的曹破山,曹破山拍马向前,拱手道:“阁下好大的名号,某在江湖上赖得诸位朋友抬举,人称雷霆手曹破山,虽不如阁下名字长,在雍州各寨子也算有些名号。”
梁俊见他来者不善,也没好话给他,道:“原来是曹寨主当面,不瞒曹寨主说,在下的名号虽然在雍州各地小寨子没有曹大当家的这样响亮,但是在咱们天下第一寨凌云寨也算是一号人物,我说吃干的,全寨上下绝不会吃稀的,我说吃稀的,整个寨子从上到下就得吃稀的。”
他一说完,铁牛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梁俊这番话,曹破山一见,也跟着纳闷,这凌云寨什么时候出来个这等人物,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
曹破山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心里也怕误了张角的大事,唯恐得罪了凌云寨里的实权人物,小心道:“但不知兄台在凌云寨中担任何职。”
梁俊哈哈一笑,十分得意的道:“在下不才,昨日刚被大当家的提拔做寨子伙房统领,主管全寨上下伙食。”说完一挺胸膛,异常的骄傲。
一帮子人听完梁俊这番话,个个脸色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白。
什么玩意,一个破伙头喽还当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曹破山虽然心中有怒火,但终究还是一寨之主,养气的功夫也比一般人强上很多。
抱了抱拳,没好气的道:“原来是赵统领,失敬,失敬,烦请赵统领让开路,某有要事与贵寨大当家的商议。”
梁俊见他身为一个强盗,居然那么能忍,自己几次三番惹他,他都能憋的住,想来也算是个人物。
听刚刚铁牛的语气,这个白虎寨就算比不上凌云寨的名声,估摸着也差不了哪去,他来拜山,如何是拦不了的,只是这太平教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们上山的。
自己住的柴房里还关着一帮子他们的教徒呢。
大当家的一直没说怎么处理,就那么关着,想必也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处理方法,此时放这帮人上山,若是问起来,依着大当家的性子,估计就得交代了。
这个时候与太平教发生冲突反而不好,当下打定主意,冲着曹破山道:“既然是有要事找我们家大当家的,在下也不好阻拦,只是咱们都是江湖上的好汉,子曰,四海强盗皆兄弟,曹当家的可以上山,但是那两位不行。”
梁俊指着太平教的俩道士摇了摇头,曹破山面色一沉,道:“这两位是太平教的道长,乃是与某一同拜见大当家的。”
“不行不行。”梁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道:“我们大当家的刚刚还说,最近犯太岁,见不得什么和尚老道,牛鼻子尼姑,一看见这些玩意就头疼,曹大当家的可以上去,这俩不行。”
曹破山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二当家的有心表现,憋不住了,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两位太平教道爷的驾,若不是看在李大当家的面子上,你一个管伙房的喽,有这么资格和我等说话。”
他说着马鞭一指,呵斥道:“速速去通报你家寨主,就说太平教张教主门下两位护法和白虎寨大当家的一同前来拜会,若是耽搁了大事,让你好看。”
二当家的说完,那俩道士冷冷一笑,全然没有将梁俊放在眼中。
“张角的门下走狗,阿猫阿狗一样的东西,也敢称什么护法,护的什么法?造反法么?”梁俊恨屋及乌,那日太平教教众对二当家和安阳无礼,虽然已经骟了元凶,但是看这俩人也全无好感。
“放肆!”那俩道士一听,勃然大怒:“贱奴,敢直呼圣主名讳,找死!”说着就要来杀梁俊,被二当家的和曹破山连连拉住。
“方护法,切莫动气,何必和这喽一般见识,咱们权且忍耐,等办成了教主安排之事,再杀他也不迟。”二当家的苦苦哀求,那俩护法方才勒住马,怒气冲冲的看着梁俊。
梁俊一见,自己指着鼻子骂张角,这都能忍,看来,要么是张角洗脑功夫不到家,没把这俩人洗成功,要么这帮子人是铁了心今天是非见大当家的不可了。
梁俊寻思来寻思去,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若是如此,自己也不能再胡搅蛮缠,不然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不说,真的得罪死了,大当家的那里容易被动,毕竟没有和太平教撕破脸,梁俊思来想去,只得退而求其次。
“也好,既然你们要进去,那就按江湖规矩来办。”梁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吆喝起来。
曹破山道:“什么江湖规矩。”
梁俊一拍胸脯,指着曹破山道:“曹寨主与咱们乃是自己人,都是绿林上的好汉,这自古也没有强盗抢强盗的说法,但是其他人,就得按照江湖规矩来。”
二当家的被梁俊烦的不行,接嘴道:“什么规矩,赶紧说来。”
今天他们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个伙头喽,见了大当家的把张角安排的事办完。
“过路费啊。”梁俊看傻子一样看二当家的道:“二当家的也是干的劫道的买卖,怎么连咱们这行的规矩都不懂,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么?”
“你敢抢道爷!”这方护法和自己的师兄,自打跟了张角,在雍州境内,到哪里不是被人当上宾供着,哪里遇到过梁俊这样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人,一听梁俊要自己交买路钱,竟被气笑了。
梁俊见二人笑起来,也有点尴尬,莫不是自己头一次当劫道的,经验不足,让人看出来了?
“笑什么笑。”梁俊往牛车上一坐下,一本正经的道:“明白的告诉你,老子抢的就是你们牛鼻子小道。没有五百贯,你们别想上山。”
梁俊说着,前世里海盗的性子涌了上来,仿佛依旧是那个叱诧亚丁湾,海里来浪里去的海盗头子。
“若是不交钱,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梁俊拔出腿上的匕首,插在了牛车上,冷眼看着方护法二人。
那二人被梁俊这么一盯,浑身打了个冷颤,只觉得纵然是面对自家教主,都没有感觉到过此时这样的压力。
冷汗,悄然的落了下来。
手,下意识的向着钱袋摸去。
第十二章 沈云搞事
太子真的失踪了,有可能已经死了!
程经综合了从雍州来的各方消息,终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震惊,诧异,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惋惜。
但是,好像除了自己,压根就没有人在乎这件事。
自己的乾隆爷,现在的大炎朝梁三爷,沉迷在历史字画古玩之中不可自拔,刚开始还有做一番雄图霸业的心思,但是打从君臣二人相认之后,这位爷就放心大胆的将财务大权全都交给了自己。
美其名曰,上辈子对不起自己,这辈子要补偿。
补偿也得分时候啊,太子现在失踪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国本,是,你是有重新生了龙子,将他扶上位的心思,可这不是还没生出来么?
而且就算生出来又能咋的,这现在的朝代是大炎,不是咱们大清啊。
雍正爷登上皇位那竞争是多激励,九龙夺嫡啊。
现在可是比雍正爷那会子更吓人。
太子虽然是个废物,满朝文武谁都没把他当回事,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六皇子明显就是李世民,七皇子显然是明朝借尸还魂的,有个太子在前面挡着,不比他们直接将矛头对准皇帝的好?
但是程经也明白,相对于找太子,现在最要命的就是钱,前世自己是大清朝的大管家,现在是大炎朝的大管家,当惯了管家的程经打穿越过来之后,将大炎朝里里外外捋了个遍。
国库是空的啊,国家没钱了啊。
和前世大清朝相比,财政这一块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百姓手里没有钱,乡绅手里钱也不多,就算是当官的,有了议罪银之后,程经发现,效果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因为地方和朝廷隐隐约约有些分庭抗礼的节奏了。
这也是当初程经和梁三爷俩人商议,实在不行就把六皇子和七皇子强行咔嚓计划被迫搁置的原因。
六皇子和七皇子背后的实力实在是动不得,一动,天下没乱,朝廷先乱了。
好在程经也发现了,六皇子和七皇子虽然有各自的势力,但是他们也面对着和自己一样的问题,没钱。
你就算是造反,也得有钱养兵吧,就算靠着奇兵精兵奇袭皇宫,你也得收买这些守卫将领吧。
皇帝穷,六皇子和七皇子更穷。
地方上的官有钱,但是势力太大,轻易动不得。
于是整个朝堂之上出现了皇帝、皇子和百官对峙的三方格局。
程经实在是头疼的没有办法,将寻找太子的事交给了手下的幕僚,自己则一门心思去找钱。
“银矿找到了,铁矿也不少。”程经一边喝着茶一边在纸上写着,眉头紧皱。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家仆走到书房前,轻声道。
程经原本就有些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什么人?我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么?”
“是新科状元派人来的,说是有要事找老爷。”那奴仆提心吊胆,跪下道。
程经想了想,新科状元是谁来着?沈云,对,就是那个被能写出苏轼和李商隐诗词的人。
怎么把他给忘了。
程经一拍脑袋,那人也是一个借尸还魂之人,现在还关在牢狱里,这些天只顾着六皇子和七皇子,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
“让他进来。”
仆人得了信,半悬着的心沉了下来,应了声,转身把人请了进来。
“小人张德胜,拜见程军机。”那人进了门,见了程经,扑通跪倒在地。
程经依旧担任着户部尚书的职位,军机大臣虽然无品,在品阶上远远不如户部尚书,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军机处是程经提议,近日他又深受梁三爷恩宠,为了表示尊重,朝廷上下都称程经为程军机。
程经看着他,虽然这张德胜身着布衣,也是头一次见面,但程经却是听过他的名字,京城中广为流传的长安十八好汉,排最后的就是他。
“沈状元近日可好?”
“蒙军机的挂念,小的们不敢怠慢。”张德胜恭敬道。
他是天牢的狱卒,他爹是狱卒,他爷爷也是狱卒,他张家算是祖传的天牢狱卒。
这天牢向来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一般人进不来,世间一长,老张家就琢磨出来一套自己的看守心得。
那就是不管对方是死刑犯还是临时关押,不管官大官小,到了天牢,张德胜就先请喝一顿酒,然后平日里有什么吩咐尽量帮犯人完成。
他祖孙三代经营着天牢,见过当朝宰相下狱的,也见过曾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甚至连芝麻绿豆的官也见过不少。
哪怕明日就要押赴刑场,张德胜也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时间长了,倒是为张家积攒下不少人脉,有的关了几日,官复原职,想要提拔他,张德胜死活不去,就认准了天牢。
他张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是在仕林中口碑极好,京城里各家奴仆一提张德胜,都尊称他为张三爷。
程经也曾听过他的名号,笑道:“张三爷客气,请上座。”
张德胜诚惶诚恐,赶紧道:“当不得军机这般说,折煞小人了,在军机面前不敢称爷,那都是平日里同僚们玩笑。”
程经哈哈一笑,道:“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哪天,我还得蒙三爷照顾。”
“军机说笑,军机说笑。”张德胜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也曾与不少比程经更大的官打过交道,因此倒是并不怎么紧张,也没有把话说死,
张德胜见过太多今日还在朝堂上,明日就进了自己的牢房的事。
因此程经这样说,也不是绝无可能,若真是到了那一天,程经还得靠着自己照顾,这话一点说的不错,毕竟,现官不如现管。
“沈状元有什么话,让三爷捎带?”程经请了张德胜上座,又命人上了茶,笑着问道。
程经把张德胜当成个人物待,张德胜可不敢真把自己当爷,赶紧道:“沈状元只是吩咐小的,说可帮程军机解燃眉之急,其他的沈状元没说,小的也不敢多问。”
程经一听,有些好奇,又问:“自打沈状元到了你那,每日都是做什么?”
“回军机的话,沈状元每日就是读书写字,隔三差五问一下小的朝廷内外有什么事,小的倒是也有一些门道,因此不敢隐瞒,全都给沈状元说了。”张德胜说完,递上一张纸,道:“这是沈状元让小人交给军机的,说军机一看便知。”
程经看着那张纸,并不着急拿过来,反而笑道:“沈状元的诗词,向来是无人可比的。”
张德胜赶紧低头道:“军机说的是,只是这纸上的写的什么,小人不敢看。”
“张三爷不愧是张三爷。”程经赞许道:“来人,带张三爷去账房上领十贯钱,全当是酒钱。”
张德胜赶紧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谢程军机赏。”面露欣喜之色,跟着程府的下人退了出去。
程经拿起张德胜放在桌子上的纸,缓缓的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首诗:
五十年来幻梦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时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这正是程经上辈子还是和的时候,人生最后时刻在狱中写的绝命诗。
“沈云啊,沈云,你这是将我的军呢,还是将自己的军呢?”程经将纸张放到一旁烛火上,点燃了。
“来人,备轿。”
第十三章 你好,和中堂
出了府邸,坐上轿子,一路晃晃悠悠就到了天牢。
按理说,天牢是重地,关押的大部分都是和皇帝有些冲突,或者惹皇帝不开心的官员,没有梁三爷的手谕谁也不能进。
但是程经要进天牢,谁敢阻拦,更何况还有张德胜作陪。
张德胜带着程经进了天牢,吩咐人都到门外看守。
程经看着窗明几亮的天牢,笑道:“张三爷治下,果然是仅仅有条,可惜本官不在吏部,不然这能吏的考评可是定要归张三爷莫属。”
张德胜低着身子连说不敢,引着程经到了天牢最里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没见沈云,朗朗的读书声传来。
张德胜上前道:“状元公,今日气色不错啊。”一边说一边将牢门打开。
天牢的门都是不上锁的,毕竟关押的都是钦犯,哪个背后不是有背景的?哪个不是豪门大族?
只说这守卫森严,能不能跑,就算跑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人越狱,满门抄斩这种事炎太祖不是没干过。
“托三爷的福,三爷可曾将沈某的信带到。”沈云躺在床上,看着诗经,也不起身。
程经笑道:“状元公好清闲。”
沈云一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见了程经,脸露狂喜:“和...”见张德胜在旁边,连忙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张德胜冲着二人施了一礼,道:“程军机,小人就在门外侍候,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说着转身离开。
整个天牢中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沈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自己监狱的门,侧身一伸手道:“和中堂,请进。”
程经也不怪罪,面露微笑,缓步走进了牢房内。
牢房内一应之物具有,没有外面的栏杆,说是简陋点的书房也有人信。
沈云倒了一杯茶,看着程经没有说话。
程经道:“状元公,好记性啊。”
沈云摇了摇头,道:“比起中堂大人,沈某只不过是雕虫小技。”
“谁成想,前世之妄言,此世竟成真。”程经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恍惚,直到现在,自己有时还觉得是在梦中,梦回千年,这是怎样莫大的机缘啊。
就自己所知,能够有这种机缘的,无一不是青史留名的人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中的唐宗已经出现,其他三位还远么?
眼前这个眼神中透着聪慧和野心的年轻人,又是哪个朝代站在山巅之人呢?
程经没有问,他知道沈云会告诉自己,毕竟现在他有求于自己。
“此处没有什么和中堂,只有程经。”
沈云一愣,跟着笑道:“此处也只有沈云,没有张强。”
张强?很普通的名字啊。
沈云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样穿过来过的人,最开始心中也是不愿意相信。
自从前些日子自己被关进天牢,除了那个废柴太子来看过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踏进自己的牢房。
沈云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说辞,太子一定心动,毕竟在自己看来,这个太子简直是拿到了地狱级剧本,如果没有自己这个穿越者帮助,没两年就得完犊子了。
谁知那太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拒绝了自己,这让打穿越过来以后,一直顺风顺水的沈云很是失落。
自己宛如前世看的网络小说的主角一样,靠着诗词歌赋小发明,一步步从一个家道中落公认的败家子,走到这一步,哪一步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来的?
哪一次不是自己扮猪吃老虎,啪啪打的对方的脸生疼。
怎么一进了京师,怎么一遇到太子,就瞬间好像拿到了反派的剧本呢?
沈云左思右想,都想不通。
直到有天闲着没事和张德胜打听最近朝堂上有什么新动向,沈云才恍然大悟。
妈耶,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穿越过来,这京师之内,还有好多大佬和自己一样。
只是这帮子人精全部都低调的很,感情自己那天在斗诗会上是光着屁股跳舞呢。
自己那天也是昏了头,一想到这点,沈云赶紧让张德胜将那天梁三爷作的诗,想办法搞来。
张德胜费了好大的功夫将诗交给了沈云,沈云一看,结合军机处和议罪银才确定,原来当今的炎朝皇帝是前世清朝的乾隆爷穿过来的。
又听说了六皇子被封秦王,开府建牙将自己的府邸命为天策府,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个是李世民。
接着张德胜又说七皇子的锦衣卫在军中招募精兵,沈云才明白自己为啥一到了京城就玩蛋了。
并非太子是自己的克星,而是自己掉进了狼窝里。
一得到这些信息,沈云连死的心都有了,沉寂了两日,张德胜见他有心事,一改之前风轻云淡的表情,当天晚上就带着酒菜来找沈云。
张德胜在这种环境下,什么人没见过?
一边大哭大嚎一边狼吞虎咽的人有,进来之后沉默不语不吃不喝的也有,甚至待的疯了,撒尿和泥的人,张德胜都见过。
时间长了,张德胜都成了专业的心理医生。
本着救人一命,日后回报更大的心,张德胜化身知心大哥,陪着沈云聊了半天,还真把沈云的心结解开了。
沈云也回过味来,这些个历史上的大佬和自己同时穿越而来,虽然他们个人能力可能比自己高很多,但是这帮子人全都在自己前头啊。
自己拥有比他们先进几百上千年的科研技术,更有着比他们知道的更多的历史,两边一平衡,谁比谁强还不一定呢。
沈云谢了张德胜,打起精神在牢房里开始了自我拯救。
想过来想过去,沈云就把注意打在了程经的身上。
根据沈云了解的情况,这程经八成就是和穿过来的,不然怎么那么得梁三爷的宠信,还提议组建军机处,设置议罪银。
于是沈云就写了和的绝命诗,让张德胜帮忙传出去。
若是程经看完自己写的诗,亲自来天牢,那么自己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果不其然,程经一见到诗,马上就来见自己,一上来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承认了自己和的身份。
“大清,亡了么?”就在沈云心想程经下一句该说什么话的时候,程经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让沈云有些蒙,自己想了好几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
果然,能够成为世界第一首富,思维真的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沈云想了想,只得道:“距离我的前世,清朝已经灭亡了一百多年了。”心中回过味来,这程经能这么坦然地问自己清朝的灭亡的事,想来他心里也有了结论,不管这结论是直觉还是推测,眼前这个人的心智,自己断然是比不上的。
沈云也不气馁,早就已经调整好心态,如今情况真如自己之前所料,之前那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又回来了。
你是和又如何,老子当年看了那么多小说,苦心背诵唐诗宋词甚至你的绝命诗,一个文科生玩了命的去记玻璃,肥皂,炸药是怎么做的,不就是为了当时看起来虚无缥缈的穿越准备的么?
第十四章 我会捡肥皂,造玻璃(为Mg丶肮灬脏打赏万币加更第六更)
程经悠悠的叹了口气,道:“过眼云烟啊。”
沈云笑道:“程军机,你我能相聚于此,可非是过眼云烟。”
“不知沈状元,又何事教我。”程经摸不准沈云的底,只觉得他能记住自己的绝命诗,显然是对前世的自己有研究。
在程经心中,沈云生在自己后世朝代,能够对前朝大臣深有研究,绝非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官宦之家。
而见他能够对古来大贤的诗词记得这样准确,出身必定是书香门第,依着自己所知,能够转世为人的无一不是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从多方面来看,这沈云,不像是后世帝王,只怕和自己一般,也是曾位极人臣之辈。
沈云哪里知道,对面的和大人已经把自己当成和他同一等级的人对待,见程经终于说出自己想要听的话,心中欢喜,暗道一声yes,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程军机,沈某猜测,最近您一定很头疼,因此不请自来,专门为解军机之忧而来。”沈云又恢复了之前风轻云淡,准备装逼的模样。
程经一见,心道果然,这人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话,必然也是曾登阁拜相之辈。
事实上程经不知道,眼前这个沈云身体里的灵魂的前世,就是一混吃等死,打游戏看小说半夜靠着开车维持生活的死肥宅一个。
别说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了,沈云的前世往上数八辈都是贫农,上辈子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小学专门收作业的小组长。
毕竟,程经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后世有种叫做互联网的东西。
“还请赐教。”程经正色的施了一礼。
沈云得意非凡,心里早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四张纸,放在桌子上,道:“程公所虑,无非钱财二字,沈某也听说,程公为了钱财,设置议罪银,又挖掘了几处银矿,只是远水难救近火,程公作为户部尚书,又是军机大臣,钱财二字,只怕此时对于程公来说,无异于泰山之重。”
沈云说完,程经笑而不语。
“我有四法,可解程公燃眉之急,若是实施得当,可让程公在三月内为朝廷赚的亿万之资。”沈云这番话,饶是程经也不得不动容:“当真?”
沈云笑道:“当真。”
说着将第一张纸推到程经面前,道:“此乃香皂制作方法,此物乃样品。”沈云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块鸡蛋大小的肥皂,芳香扑鼻。
沈云既然打算靠着技能出去,自然不能只靠嘴上说,因此打定了自我拯救的注意之后,就托张德胜买了制造肥皂所需之物。
好在天牢外紧内松,别说是要一些猪油和生石灰,就是要青楼的姑娘来陪,都不是难事。
程经拿过来一看,笑道:“不足为奇,程某也有制造香皂之意。”
“但不知程公的香皂成本几何?”沈云不等他回答,笑道:“敢问程公,此物若是售卖,价格多少合适?”
程经沉吟道:“若是这般,二十文可,三十文可,五十文也可,若是再精致些,参杂些花瓣,草药,上百文也是可以,若是再精致些,用精巧盒子装饰,卖于官宦女子,一贯也可。”
“噗。”沈云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吐出来,不愧是敛财高手啊,只是这一个小香皂,就能玩出那么多花样。
程经接着道:“若是能够成为御用之物,千金也可。”
沈云就差举起拇指,说声牛逼。
“不知成本几何?”程经最关心的是这个。
沈云笑道:“三文足矣。”
程经一愣,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多少?”
沈云想了想,不敢托大,道:“最多五文。”
程经没有说话,拿着香皂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沈云一见,赶紧趁热打铁,推出第二张纸,道:“此乃玻璃制法,程公应该知道玻璃是何物,沈某的玻璃制作之法,比程公所知道的更上十层楼。“
“这,这便是玻璃的制作方法?”程经这次是被惊住了,前世玻璃虽然常见,但都是从西洋买进,每年西洋人靠着这些就从朝廷赚走不少银子,之前程经也一直想弄到玻璃的制作方法,却一直没有如愿,如今沈云居然拿出来了,还能比当年的西洋人强上十倍!
“成本几何?”
“那么大的玻璃,最多十文。”沈云也没做过调查,具体多少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看前世网络小说,那帮子写手都说弄玻璃相当于无本的买卖,此时先把程经唬住再说。
沈云一边比划玻璃的大小,一边有些没底气的说道。
程经此时哪里还在乎沈云说话的语气,见了他比划的大小,只觉得整个人的心碰碰直跳,那可是玻璃啊,这个时代可是没有的存在。
自己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弄香皂和玻璃,但是程经前世管的是天下大事,这种奇淫巧技哪里是他堂堂中堂大人所能接触到的。
此时见沈云拿出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心中虽然疑惑,沈云这样一个人物,为何能够知晓这种事情,但终究还是能明白这背后的价值,也就没有将这小事放在心中。
“这是晒盐之法。”沈云接着推出第三张纸,笑道:“若是运营得当,只此一事,就可让国库充盈,程公无忧。”
程经接过来,饶是他前世位极人臣,见过大风大浪,但是听到沈云这样说,手臂却也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盐啊,税收之重器啊。
沈云见程经的反应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微微一笑,打算趁热打铁,再给他来一个猛的,随手将第四张纸推出去,若无其事的道:“这第四个,就有些无关紧要来了,乃是冶铁炼钢之法,用此法练出来的刚制作的刀具,削铁如泥,制作的盔甲,刀枪不入。”
程经看到第四张纸,整个人的嘴巴都惊讶的合不起来,看着程经的样子,沈云很满意。
却不知为何,心中忽然闪过那个拒绝过自己的太子的脸。
那太子梁俊好像在冲着自己说,若是用这刚做的刀去砍你的刚做的甲,谁完蛋?
沈云浑身一哆嗦,摇了摇头,赶紧将梁俊那张惹人讨厌的脸挥出脑中。
慢慢的端起已经凉的茶水,细细的品着,等着眼前这位程经程军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啊,主角光环好像又回来了啊。
沈云心中感叹道。
第十五章 卧虎藏龙凌云寨(为Mg丶肮灬脏打赏万币加更第七更)
“去登州。”躺在牛车上的梁俊美滋滋的弹了弹手上五百贯的飞钱,冲着铁牛吆喝道。
“看来当强盗还是很有前途的,你看,这钱来的多容易。”梁俊抱着也就抢他们一两贯钱的心,谁知道这帮人出手阔绰,也不知是被自己连唬带吓,还是不想和自己纠缠,那道士随手打发自己的买路财竟有那么多。
曹破山等人上了山,梁俊放心不下,就让二驴和吴神通两人回了寨子,去探一探他们来山寨干什么。
自己则带着铁牛和三猪调转牛头,去往登州。
一来这道士给的是票号的飞钱,不能当做铜钱使,需得到州府的票号上换成铜板才能花出去,二来,有了这些钱,梁俊改变了计划。
最开始没有本钱,梁俊的山寨振兴计划只能迈一小步,现在有了本钱,完全可以跳着走了。
三人坐着牛车,晃晃悠悠晃悠了一天,等到傍晚时分,才到了登州城下。
晚来半步,城门就关了。
梁俊带着二人进了城。铁牛还好,毕竟经常下山的人,城里虽然没来过几次,但也算是见过世面。
三猪不行,打小别说进城了,村子都没出过几次,一进了城,见啥都稀罕。
“呵,殷大哥,你看着这。”
“铁牛哥,你看那。”
“咦,铁牛哥,你看那个小娘子,咋那么白净。”
铁牛跟着梁俊,本事没学多少,架子却学了十足,一巴掌扇在三猪头上,道:“别那么大声,丢了我们的份。”
梁俊对登州也算熟门熟路,找了酒店打算住上一晚。
三人一坐下,铁牛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语气略微紧张道:“殷大哥,咱们来登州干什么。”
梁俊笑道:“怎么,你还怕被人发现,告到官府里,有差役捉你不成?”
铁牛难得露出不屑的表情,拍着胸脯道:“这周边州县,谁人不知咱们凌云寨子的名头,这帮子官差若是知道咱们到了,躲咱们还来不及,怎么敢来捉?”
“是么,那你怕啥。”
铁牛嘿嘿一笑,道:“俺不怕官差,就是怕让太平教的遇上。”
梁俊一听,心中有些失落,这大炎朝地方上竟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铁牛一个小小的强盗,进了州府之中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强盗不怕官差,倒是怕邪教,哎。
“咱们骟了他们的人,又骗了他们那么多钱财,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盘,俺心里就是,有些害怕。”铁牛低声说着。
梁俊摇头道:“怕什么,你干的事他们又不知道,再说,这钱是他们用来买路的,你情我愿,怎么能说是骗?”
铁牛转不过来这个弯,又说不过梁俊,只能挠着头干笑。
这边推了推三猪,三猪哪里顾得上他俩说话,上了两个盘子干果花生,全都让三猪吃的一干二净,见铁牛推他,道:“殷大哥说的对。”
一边说一边舔盘子,把铁牛气的伸手就要打。
巴掌还没抬起来,就听到门外有人嚎啕大哭:“亲娘来,这是俺给俺娘买药的钱啊。”
铁牛收回手掌,探出头去,只见门外的街道上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抱着腿在那边哭,哭的撕心裂肺。
铁牛嘴上说三猪没见过世面,他整日在山寨和猪食,也比他好不上哪里去,见有热闹看,都不等梁俊拉他,蹭的一声就钻了出去。
梁俊也懒得理他,反正今日已经闭集,想买的东西也买不到,只能等明日开市再说。
两个人在这边吃着,基本上小二端上一碗,刚落桌子,三猪风卷残云就吃的一干二净。
梁俊也不饿,刚开始看着三猪这个吃法还有些诧异,但是三五盘下去后,也有心试试三猪这小身板能吃多少。
于是梁俊饶有兴趣的抱着双臂看着三猪吃,来一盘吃一盘,来一盘吃一盘。
等到吃到第十盘的时候,三猪打了个饱嗝,梁俊道:“吃饱了?”
三猪抹了抹嘴,冲着梁俊嘿嘿一笑,道:“没饱。”
“没饱歇什么,接着吃。”梁俊忍俊不禁,被他逗乐了。
“殷大哥,我渴了。”
梁俊一听,赶忙拿起一旁的水壶给他倒水,一边道一边埋怨,道:“可不咋的,一口气吃那么多花生,换谁不渴,来喝点水,接着吃,别光吃些不值钱的,多吃点贵的。”说着抬手叫小二:“伙计,来只肥鸡。”
三猪一听,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梁俊心疼的道:“你看把孩子饿的。”
这边正说着,铁牛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冲着梁俊道:“殷大哥,给我五文钱。”
梁俊随手掏出五文给他了,铁牛接了钱,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肥鸡上来了,三猪撸起袖子,咔咔把两个鸡腿撕下来,正要吃,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一个鸡腿给梁俊道:“殷大哥,你吃。”
梁俊看着他灰不溜秋的手,赶紧推辞,道:“你吃,你吃,我吃饱了。”
“哎。”三猪一听,点头咔嚓咔嚓两个鸡腿就下肚了,鸡骨头都不带吐的,看的梁俊是目瞪口呆。
niang的这凌云寨真是人才辈出,没想到这还隐藏着一个那么能吃的,要是在前世,培养培养,都能去破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只肥鸡被三猪吃个精光,三猪舔了舔油光的手指,意犹未尽。
“再来?”梁俊试探性的问了问,三猪一听,连连点头。
梁俊又要了一只,铁牛回来了,比刚刚还兴奋,冲着梁俊道:“殷大哥,再给我十文。”
铁牛这边一说,梁俊只是一愣,注意力依旧在三猪身上,随手给了铁牛十文钱。
梁俊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铁牛消失的无影无踪。
咔咔咔,鸡又上来,三猪像是头一次见到一样,不等小二放到桌上,随手就撕下一个鸡腿。
照例问梁俊吃不吃,这次都不等梁俊拒绝,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顷刻间,一只鸡又下来肚。
“三猪,你抬起衣服,我看看你的肚子。”梁俊彻底的被吓到了,这他niang是人是猪。
果然应了那句话,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这三猪之所以叫三猪,原来关键在这里呢。
这家伙,可是比三只猪还能吃。
三猪抬起衣服,露出略微有些胀的肚皮,嘴上丝毫没有停歇,嚼骨头的声音,让梁俊听的头皮发麻。
“殷大哥,再给我二十文钱。”铁牛不知道啥时候又回来了,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伸着手看着梁俊。
梁俊反应过来,一巴掌打在铁牛的手上,指着三猪道:“我是发现了,我是捡到鬼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宝才,这个是特长吃鸡,你是擅长吃钱咋的,要钱干嘛。”
铁牛神秘又得意的探过头来,看着梁俊道:“殷大哥,俺发现了一个发财的法子,你再给我二十文,俺保证给你赚五十贯钱来。”
第十六章 三仙归洞
“什么玩意就赚五十贯,你值五十贯么。”梁俊看着铁牛信誓旦旦的样就乐:“我看你们俩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啥都新鲜。”
铁牛一见梁俊不信,急道:“殷大哥,俺没有骗你,俺已经掌握了诀窍了,你再给我二十文,俺保证给你赢五十贯来。”
“真的?”梁俊从兜里掏出二十文,晃了晃,铁牛的视线随着梁俊的手上下抖动:“真的真的。”
“拿去。”梁俊将二十文钱扔给他,铁牛乐呵的接过,转身走出店门,冲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钻了进去。
“花点钱买教训吧,不然一直都是山里的穷小子。”梁俊估摸着那是一个赌摊,寨子中严禁赌钱,铁牛来到这州县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也是正常,权且用这几十文钱买一个教训了。
“瞅我干啥。”梁俊一回过头,见三猪瞪着眼瞅自己。
三猪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道:“殷大哥,没了。”
“没了再来!店家,把你们家的鸡都招呼上来。”梁俊高喊一声,那伙计也是头一次见那么能吃的,爽朗的应道。
鸡上来了,铁牛也回来了。
“殷大哥。”铁牛面带喜色,梁俊也不看他,看着三猪吃饭,自己都替他渴的慌,下意识的端起水,喝了一口,道:“怎么,又要钱?”
“你看。”铁牛直摇头,神秘的一笑,把手从怀里伸出来,掏出两吊钱来。
“噗。”梁俊一口水喷在了三猪脸上,三猪也不嫌弃,一抹脸继续吃。
“不应该啊。”梁俊接过钱来,铁牛又从怀里掏出三十五文钱,放在桌上,道:“殷大哥,你看,这是你的本。”
指了指梁俊手上的两吊钱,道:“这是俺赢的,虽然没有把那五十贯赢来,但是俺想你常说,心急吃不了大胖子,所以俺就先赢了这两吊。”
梁俊看了看钱,又看了看一旁狼吞虎咽的三猪,心道:“可不是,心急哪能吃胖,你看这兄弟,吃那么多还是瘦的像竹竿一样。”
“殷大哥,你等着,俺这就去把那五十贯,不,现在是一百贯了。”铁牛上前又把那三十五文抓在手里,眼睛通红,兴奋的像是打鸡血一样,转身就要走。
梁俊一把将他拉住,道:“回来,给我说说,怎么个赢来的。”
铁牛最笨,此时又着急去赢钱,哪里说得清怎么赢来的,梁俊见了,也是好奇,这街头赌博的十个就九个是骗子,难不成今个让铁牛遇到了实在人?
正寻思呢,外面又嗷唠一嗓子,二人寻声望去,只见又是刚刚那个抱着腿直哭的年轻人。
他走出人群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腿嚎啕大哭起来,只是这一次说法和上一次不同了。
上一次说是给老母亲治病的钱,这一次是给老爹抓药的钱。
“走,去看看。”梁俊见能把人赢成这样,这赌博摊子显然不是实在人开的,为啥能让呆头呆脑的铁牛赢了,其中有古怪。
反正左右没事,就算找了客栈,不是睡觉,就是被铁牛和三猪缠着说书,梁俊来了兴趣。
铁牛一见梁俊也要过去,乐开了花,带着梁俊出了酒馆,还没出门,伙计走了上来,唱了个喏,道:“客官,您着。”说着指了指里面埋头大吃的三猪,三猪周围全都是笼屉碗碟,整个人陷入其中,不仔细看以为是笼屉成精了呢。
“我就出去看看。”梁俊明白过来,这是怕自己吃霸王餐啊,铁牛等不住,先行一步钻进了人群。
梁俊将铁牛赢来的一吊钱递给伙计,指了指三猪道:“你就可劲让他吃,他要吃啥就你给他上啥,就这些钱,你看够不够。”
伙计眉开眼笑,接过钱来,道:“够够。”
“够就成。”说着转身就要走,刚迈开腿,那伙计拉住了梁俊。
梁俊转身停住了脚步,看着伙计,疑惑道:“还有其他事么?”
伙计低声笑道:“客官,小的本不该多嘴,只是看客官面善,有句话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好。”
“那就甭说了。”梁俊有心逗他,笑道。
那小二脸色一愣,有些尴尬,梁俊道:“听人劝,吃饱饭,小二哥,有啥话你尽管说。”
店伙计应了一声,拉着梁俊低声道:“那摊子,小的劝客官还是别去的好。”
梁俊微微点头,心道:“果然有门道。”
“如何去不得。”
店伙计道:“那人叫刘三刀,说是凉州人,前些日子来俺们登州,在这里摆了个摊子,他和旁人不同,旁人赌色子,他不是,小的听店里有认得他的客人说,这刘三刀武艺一般,手上的功夫却是好的很,不知道跟谁学了个戏法,拿两个碗,扣住三个小球,就这么一比划。”
店伙计说着,手跟着比划,梁俊一听两个碗三个小球,都不用看他这么比划,心中就知道了,这是叫三仙归洞的戏法。
那店伙计接着道:“他这样把球扣在碗上,转来转去,然后让人押注,猜球在哪里,小的刚开始也跟着押了两把,都没有猜中,您看那位。”
店伙计指着旁边抱着脚哭的很有节奏的年轻人,道:“那是咱们登州有名的浪荡公子哥王保,原本家财万贯,平日里就是好赌,打他爹死了,万贯家财没用三年,让他全败光了,按说赌桌上十赌九输,这位公子虽说爱败家,赌桌上的本事却是大的很,虽说平日里爱败家,但是他那万贯家财却没有一分是在赌桌上败掉的,这样的一个人,遇到刘三刀,听说前前后后这五六天输了上千贯了。”
“一把也没猜对过?”梁俊寻思,这王保也是个人物啊。
店伙计摇头道:“一把也不曾猜对,这王保却是和刘三刀对上了,说是变卖了祖宅,也要猜对一次,看他那样子,八成,这就得回去卖祖宅了,哎。”
他说着叹了口气,道:“客官,这话小的也就只能说到这,俗话说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刘三刀不偷不抢,也是给衙门里交了摊税的,他凭本事吃饭,小的也是多嘴,您别见怪。”
梁俊点了点头,拿出十文钱,递给店伙计:“多谢小二哥相劝。”
店伙计接了过来,躬身退了回了店里。
梁俊正往人群中走,正碰到铁牛垂头丧气的从人群里退出来。
“怎么了,输了?”梁俊明白过来铁牛刚刚这两吊钱是怎么来的了,只怕刚刚那局,铁牛和王保压的碗不是一个,那刘三刀为了赢王保的钱,就便宜了铁牛。
“行了,记住了,上了赌桌只要你一上头,准输。”梁俊前世身为海盗,公海之上什么样的赌局没见过,铁牛这样输了还知道丧气的算是还有的救,就怕刚刚那种状态,输了钱还兴奋,总觉得自己能翻本,旁人劝说,还觉得是害他。
梁俊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说句宽慰的话,铁牛也不知道内心做了怎样的一番挣扎,垂头丧气的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斗志高昂,伸出手道:“殷大哥,再给俺一吊钱,俺这次一定赢回来。”
梁俊一脚将铁牛踢倒,指着鼻子骂道:“败家玩意,还不知死活,咋的,你是赌圣附身还是赌神魂穿,我瞅瞅你的录音机呢?哎,你的背景音乐呢?”
这边说着,巴掌就冲着铁牛头上扇来:“我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
“俺错了,俺错了。”铁牛抱头道:“殷大哥,你给俺十文钱就够了,十文就够了。”
梁俊更生气,寻思,完犊子了,这小子算是陷进去了,一旦赌瘾上来,谁说都不好使。
在这一点上,梁俊是深有体会,前世自己手下有个小黑,赌急眼了,没钱了,ak47顶在脑袋上,拿脑袋当赌注,当时自己去的慢一慢,小黑孩就变成小死孩了。
“起来。”梁俊只得将他拉起来,道:“走,我让你看看,你刚刚是咋输的。”
说着走上前去,拨开人群。
第十七章 搏一搏,小车变摩托
“走一走,看一看,南来北往的,走过路过莫要错过,不欺不骗,五文钱搏一搏,博完回家娶老婆,十文钱猜一猜,猜完回去盖大宅。”
刘三刀坐在众人中间,面前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用白布盖着。
白布上写着字,左半边写着一球、二球、三球,各自下面写着赔五、赔十,赔百,字外面画着压钱的区域。
右半边和左半边一般模样。
桌上放着两个小碗,一黑一白,旁边三个红色的小球,刘三刀一边吆喝一边喊着。
手上却丝毫不停歇,一根筷子拿在手里,一会指了指白碗,一会指了指黑碗,三个红色的小球在碗里钻来钻去,一会消失一会出现,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诸位,眼神好的看真了,有闲钱的来走一把,你看这球,手里来,碗里去,小小的球啊圆溜溜,发财兴家不用愁,要是眼神看的准,今个晚上,咱们是又吃肉来又喝酒。”刘三刀一边唱着手上慢悠悠的倒腾着球。
从黑碗里拿出一个,放在白碗里,筷子一抖,再揭开白碗,里面却空无一物。
刘三刀如此这般倒腾了几遍,停下了手,筷子再碗上敲了敲,道:“买定离手。”
话音一落,周围人纷纷下注,铁牛眼巴巴的看着梁俊,梁俊不为所动,铁牛无奈,只能干看着,口中道:“殷大哥,这一次俺看的是真真的,这次球都在黑碗里,咱们压上吧。”
梁俊根本没有理会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桌子的赌注上。
等到所有人压好了赌注,刘三刀吆喝一声:“来来来,走走走,看看球儿有没有。”
说着一掀白碗,只见白碗下面空无一物,人群中传来一阵惋惜,铁牛兴奋的道:“殷大哥,你看,我说的吧,若是听我的,咱们这次看就是赚大了。
梁俊见黑碗三个球的区域没有人下注,微微一笑。
这个刘三刀很有意思。
刘三刀将桌子上的赌注全都聚拢在一起,他双腿之间有一个小箱子,手一拢,铜板全都掉进了小箱子里,哗啦啦的声音引得铁牛整个人浑身难受。
只是这一下,刘三刀就赚了两贯多钱。
这一局刚完,刘三刀又要喝起来自己的唱词,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人群中有输完钱的,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但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买定离手!”刘三刀高声吆喝着,铁牛在一旁看着梁俊道:“殷大哥,俺这次可是看清了,这次是白碗下面三个小球,俺上一次就是这样压的,赢了两吊钱。”铁牛信誓旦旦的说着。
显然周围人也都是这样认为,觉得自己看的没错,这次是三个小球都在白碗下面,一个个的都将钱压在了白碗三球的下赌区。
顷刻之间,下赌区域内堆满了铜板,刘三刀一见那么多钱都压在白碗三球上,那可是百倍的赔率,面色一愣,随后唉声叹气直皱眉,众人见了更加高兴,都以为这次刘三刀要大出血了。
有几个犹犹豫豫的见刘三刀这个样子,赶紧把钱也押了下来。
“哎,这下子我可是惨了。”刘三刀苦笑着,用筷子敲了敲白碗。
周围的人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齐声喊:“开,开,开。”
铁牛也被这氛围感染,跟着大声叫起来。
赌桌之上,所有的人都将赌注压在了白碗三球上,其他的区域一个压的都没有。
梁俊心中也跟着下了赌注,就等着刘三刀掀开,验证下自己心中所想到底正不正确。
刘三刀手心中出汗,看着诸位道:“各位衣食父母,兄弟姐妹,小人本就是一个江湖手艺人,没什么本事,就跟着师父学了个巧手,刚刚这转来转去,倒是把自己也给转晕了,昏了头,这球到底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了,要不咱们重新来过,大家伙看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施礼赔不是,说着手就要去抓碗。众人一见,哪里容得他反悔,一个大汉上前一把抓住刘三刀的手,冷笑道:“这赌桌之上没父子,你刚刚赚了老子们那么多,如今玩滑手了想要推倒重来?没门。”
刘三刀被他抓着手,一张脸那叫一个苦,他表情越苦,众人笑的越欢快。
那大汉撒开刘三刀的手,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你这个坐庄的如何连赌桌上的规矩都不懂?”
众人跟着齐声说着,一个个指责刘三刀的不是,那大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白碗三球上,道:“告诉你,老子不仅赌了,还得赌把大的。”
众人见了那银子,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亲娘来,这是趁人病要人命啊,这汉子可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这锭银子是五两的准,这下子,压中了,刘三刀可是得要给人五百两才行。
更不要说还有一堆小山一样的铜板。
大汉一拿出这银子,周围的人像是疯了一样,也都跟着纷纷加注,急的刘三刀哭求:“诸位父老,诸位朋友,这不和规矩啊,赌注离了手,哪里有再加注的理啊。”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只要你没开,咱们啥时候都能加注。”
刘三刀就差给众人跪下,眼泪都急出了。
梁俊也看迷糊了,见刘三刀这个样子,显然不像是装的,难不成这次真的是玩脱了?三个小球都在白碗里?
铁牛兴奋的直捅梁俊的腰:“殷大哥,殷大哥,咱们也压吧,百倍呢,殷大哥,刚刚俺就是这样赢得,殷大哥。”
梁俊心里咋觉得咋不对劲,瞪了铁牛一眼,铁牛被**冲昏了头,根本不把这一眼放在心上,还不厌其烦的哀求着。
“赌了。”这边梁俊不搭理铁牛,只听有人低声叫道,随后举着手将一叠纸放在了桌子上,道:“我也来押。”
众人看去,正是刚刚那个哭爹喊娘的王保。
“王官人,你这押的是什么啊。”有认得王保的打趣道。
王保一撸袖子,得意的道:“这是本大爷的祖宅地契,怎么着,压不得么?”
“哎呦,我的祖宗啊。”刘三刀一听,整个人嘎的一声就要昏过去,周围的人怎么能让他如愿,都不等他昏,大汉一顿猛摇,把他摇醒了。
“诸位,诸位,求求诸位了,饶了小的吧。”刘三刀哭诉道:“小的是真忘了刚刚把三个球放在白碗里还是黑碗里了。”
众人一听,更加确信心中的想法,眼睁睁的看着三个球进的白碗,这刘三刀乃是推辞之说,齐声道:“快开,快开。”
刘三刀万般无奈,看着诸位道:“若是都在白碗里,只求诸位给我一个生路。”
“放心,俺们只求财,不要命。”众人如狼似虎,大声笑着。
“若是都在黑碗里,又怎么办?”刘三刀心如死灰,不死心的问道。
“那算俺们都是瞎子,这些钱,全都给你。”
众人此时都被鬼迷了心窍,哪里还管那么多,直催着刘三刀要开。
刘三刀咬了咬牙,狠心道:“临头都是一刀,早来胜过晚到,开就开。”
说着伸手放在了白碗上,众人屏住了呼吸,全都没有说话,瞪着眼看着刘三刀的手。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而传出一个声音:“慢着,我押着黑碗三球。”
众人看去,正是梁俊。
他说着,不去理会铁牛拼死阻拦,将二十文铜板依次在空旷的下注区排开,笑着看了看刘三刀。
“庄家,可以开了。”
梁俊不急不缓的说道。
刘三刀一愣,没有了刚刚的沮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赌徒该有的狠辣。
他冲着梁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手一抬,朗声道:“开庄!”
白碗拿起,碗下空无一物。
众人一愣,随后气氛瞬间死寂下来。
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桌面。
球呢?
明明亲眼看到三个球都在白碗里面,球呢,球呢?
球球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第十八章 谁给你的勇气?
铁牛和围观的群众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操作?
球呢?明明看着三个球都进了白色的碗里,怎么一掀开,白碗下面空无一物?
刘三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着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掀起来黑碗。
三个红球静静的躺在黑碗下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许久,人群中爆出一声哀嚎。
“亲娘来,这可是俺给俺媳妇买药的钱啊!”
王保这一嗓子,把众人全都惊醒了。
那大汉呆呆的看着桌子,结巴道:“五两,俺的五两。”
其余众人也是个个如丧批考,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不少人冲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转身走了。
这些都是刚刚被刘三刀表情欺骗,后来加注的人。
更多的人则是心有不甘,铁牛转不过来弯,一脸呆滞:“咋就,咋就没在呢?明明,俺明明看清楚的,咋就没有了呢?”
刘三刀冲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多谢诸位。”一边说一边快速将桌上的钱拢到双腿下面的箱子里。
那箱子不大,这钱一进来,瞬间就塞满了。
刘三刀将王保的地契收好,正要放在怀里,却被一只手按住,刘三刀一抬头,见是梁俊,从桌子下的箱子里拿出两吊钱,放在桌上,笑道:“兄台好眼力,在下愿赌服输。”
梁俊没有拿那两吊钱,笑道:“兄台才是好手段,只是刚刚那一局,差不多得有五十贯吧。”
刘三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看着梁俊按着自己摸地契的手,示意他让开。
“杀人不过头点地,刘兄弟若是拿了这地契,只怕就是逼着这位王兄弟去死了。”梁俊说着看了看一旁哭的稀里哗的王保。
刘三刀嘿嘿一笑,道:“赌桌之上无父子,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在下也没有逼着他拿地契来赌,这位兄台,敢问一句,若是诸位赌对了,他们可曾愿意放我一马?”
“自然不可能,若是刚刚三个球都在白碗之内,只怕刘兄弟此时又是另外一番处境。”梁俊摇头道。
刘三刀跟着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谈不上仁义不仁义,这位兄台,您若是想玩,咱们继续,您若是不想玩,别耽误其他人发财。”
众人一听,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应和道:“对,你若是不赌,别耽误我们,这一次是你命好,咱们下一局可得把招子擦干净,非得翻本不可。”
“得。”梁俊收回了手,道:“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既然你们还愿意送钱,那我也不好拦着,铁牛。”
梁俊这边一喊,铁牛缓过神来,应了一声。
“去,去店家拿一个凳子来。”
“哎,哎。”铁牛转身进了店,搬了个凳子走了过来,那店伙计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热闹。
铁牛放下凳子,梁俊坐下,面对面看着刘三刀。
刘三刀一愣,这是要来砸场子么?
周围人见梁俊不像一般人,也不知道他的深浅,自动的站在两边。
“我这个人,平生也最喜欢赌,导致我有几个小弟,也跟着学,结果呢,都是死在了赌桌上。”梁俊手里耍着那两吊钱,翘着二郎腿道:“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伤身不伤身的,我是管不着,但是我最恨的就是那些在赌桌上得了便宜又卖乖的。”
刘三刀面色一凛,知道对面不是善茬,上下打量了梁俊一眼,心中就给梁俊打了标签,这是个江湖中人,而且匪气极重,是个狠人。
但是刘三刀并不在意,自己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自己这本事是十年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出来的,至今没有任何人能看出破绽,还能怕你这个?
“我这位兄弟,本来就是个没本事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痴迷如此,我不想他以后也死在赌桌上。”梁俊拉着铁牛,看了看刘三刀,道:“今日只能得罪阁下,还请阁下恕罪。”
刘三刀见他说的神神叨叨的,只得道:“赌桌之上无大小,兄台不需这样说,若是我输了,那是我技不如人,谈不上得罪不得罪。”
梁俊点了点头:“刘兄这样说,那再好不过。”
说完,将赢来的两吊钱都给了铁牛,铁牛接过来,不知道梁俊什么意思。
“你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么,这两吊钱是你赢得,你继续来。”梁俊看着铁牛,笑道:“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黑路滑,江湖复杂。”
铁牛木讷的点了点头,回过神来,明白梁俊是让他继续下注,哪里还管什么复杂不复杂,满心欢喜道:“真的?”
梁俊也不理会他,看着刘三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手将自己的二十枚铜板收回。
刘三刀拿起筷子,吆喝起来,手上又一顿操作,看着众人高喊道:“买定离手!”
众人犹豫一下,铁牛一马当先,将一吊钱压在了白碗二球上,其他人见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着下注,不是跟着压白碗二球,就是压黑碗二球。
“我刚刚眼睛都没有眨,你信我,两个球都在白碗里。”
“胡说,明明在黑碗里,他刚刚敲了黑碗两下,我是发现了,他每次都敲碗,敲哪个碗就说明,球在哪个碗里,敲几下,就代表有几个球在。”
“押黑碗一球,稳一些。”
“押黑碗一球和押白碗两球,不都是一样么?”
“你懂什么,哪里一样,赔率都不一样好么,白碗两球赔率高,押中的可能性就小,押黑碗一球,赔率低,押中的可能性大一些。”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啊,那就押白碗一球。”
“是黑碗一球,我看着了就是黑碗一个球。”
周围群众叽叽喳喳,梁俊听了无力吐槽,这帮子人啊,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铁牛探过头,冲着梁俊低声道:“殷大哥,你信我,我看的真真的,就在白碗里,俩球。”
梁俊白了他一眼,强盗不可怕,没文化的强盗采可怕。
“你那么眼神那么好,谁给你的,郭敬明么?”梁俊没好气的将他推开,道:“我说你这没文化还贼自信的勇气又是谁给你的?梁静茹么?”
“梁静茹是谁?”铁牛压根就听不懂梁俊在说什么,细细一琢磨,一想到梁俊曾是在京城待过的,恍然大悟,道:“姓梁,难不成是皇亲国戚么?”
“可不,当朝大公主,梁静茹。”梁俊冷声一哼:“你押你的,别来管我。”
“这,又开了。”王保不哭了,探着脑袋进来,看了看赌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桌上,道:“我也来,我就不信了,还猜不对一次。”说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冲着梁俊拱手赔笑:“兄台,劳驾。”
梁俊挪了挪屁股,刘三刀看着他道:“这位爷,您不下注么?”
梁俊看了看桌子上下的注,有人赌,黑碗两球,黑碗一球,也有赌白碗一球,白碗两球的,唯独没人赌白碗三球或者黑碗三球。
看到这,梁俊微微一笑,取出一文钱放在了黑碗三球上。
“这位兄台。”王保道:“您听我一句,我一连在这待那么多天了,别的不说,还从没有一次,连续三球的。”
“就是,殷大哥。”铁牛刚想说话,被梁俊一眼瞪了回去。
刘三刀一愣,道:“这位爷,咱们这五文起。”
梁俊听了,也是一愣,随后哈哈一笑,拿出四文,连带着桌上的一文,放在了白碗三球上。
摆好五文钱之后,梁俊面带微笑的看着刘三刀,道:“刘兄弟,出门在外只为求财,犯不着赌气,你说是吧。”
刘三刀脸上露出一些冷汗,尴尬点了点头。
“开吧。”梁俊冲着他和善的一笑。
第十九章 天眼通(为Mg丶肮灬脏打赏万币加更第八更)
梁俊一说完开吧,众人跟着齐声叫喊。
黑碗打开,空无一物。
叫喊声瞬间消失了,整个人群又陷入一种极其尴尬又诡异的安静中。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的是白碗两个球,怎么成了白碗三个球了。”
梁俊也不去掀黑碗,从赌桌上拿走五百文钱,刘三刀则是很有默契的将剩下的赌注全都拢到自己的小盒子里。
铁牛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梁俊,张着嘴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保也不哭了,歪着头看着梁俊,啧啧称奇。
刘三刀收拾好,看着众人道:“继续么?”
又不少新来的,看着稀奇,见刘三刀问跟着凑热闹,道:“继续,继续。”
刘三刀吆喝一声,道:“好来,南来的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那串吆喝词又说了一遍,筷子在两个碗上来回的敲着,三个小球像是水里的鱼儿,一会出现在手里一会钻进碗中。
看的刚来的人眼花缭乱,拍手叫好。
不多时,刘三刀筷子一收,看着众人道:“诸位,买定离手。”
铁牛攥着手里的一吊钱,看了看梁俊,梁俊乐了:“看我干嘛,你不是眼睛好使着呢,来来,你赶紧给我说说,这次你看清楚没。”
“嗯,这次也看清了。”铁牛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写着,你要信我啊。
梁俊一看,小子,梁静茹是看上你了还是咋的,勇气怎么还那么大呢。
“来,来,跟着你的感觉走,别看我。”梁俊伸着手,示意他去押注。
铁牛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点了点头,将一吊钱分成两份,拿起半吊钱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白碗一球上,放完之后,看着周围人道:“这次我看的真真的,绝对有一个球在白碗里。”
梁俊点了点头,铁牛更加的兴奋,不断的拍着周围的人,坚定白碗一球的心。
“真是傻的可爱。”梁俊伸出手,将他白碗一球的赌注挪到了黑碗两球上。
“哎哎,殷大哥,你这别挪啊。”铁牛一见,也不给别人洗脑了,上前又挪到白碗一球上。
直接把梁俊气乐呵了:“行行行,你自己的赌注你自己作主。”
众人受了铁牛的影响,也觉得刚刚自己看到的是白碗里有一个球,纷纷将赌注放在白碗一球上。
王保大喝一声,道:“我就不信这个邪,老子看到的明明是白碗三球,我就赌白碗三球。”说着又取出一吊钱,放在了白碗三球上。
刚来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见,还好心的去劝。
“这位公子,小人眼神出了名的好,白碗里没有三个球。”
“就是,再说哪有连续三把都放白碗里的。”
王保可不领情,扯着脖子和那人呛呛:“你眼神好,来你说说有几个球,你来,来,你来。”
那人没成想这主是个不识好人心的,唉声叹气不说话,被王保呛呛急了,掏出十文钱来压在了白碗一球上,道:“我也看着是白碗一个球。”
他这一嗓子,直接坚定了其他押白碗一球的人的心,一个个的交头接耳,肯定自己的眼神好,尤其是铁牛,恨不得一个个的给别人说,自己猜的对。
有心智不坚的见大家都这么说,寻思不应该都是托吧,那么多托就为了自己这五文钱铜板?不应该吧。
思来想去,把押的黑碗一球也压在了白碗一球上。
顿时整个赌桌上分成了两派。
一派人民群众的白碗一球,一派站在人民对立面王保同志的白碗三球上。
刘三刀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梁俊,笑道:“这位爷,开了?”
梁俊嘿嘿一笑,将手里的二十文钱,放在里白碗两球上,看着刘三刀道:“三爷,别着急开,好好算算,出门在外都是求财,赌气,可不好。”
刘三刀一听,也跟着点头称是,道:“这位爷说的是,出门在外,谁不是为了求财,犯不着斗气,犯不着。”
梁俊见他这样说,哈哈大笑,道:“三爷客气,要不这样,这一把,我替您开?”
刘三刀筷子一敲碗,道:“成来,您来。”
说着收回手,抱着拳冲着梁俊道:“劳驾。”
梁俊微微一笑,伸手放在白碗上,众人屏住了呼吸,铁牛攥紧了拳头,口中念念有词:“一个球,一个球,一个球。”
众人也跟着念叨,唯独王保道:“三个球,三个球,三个球。”
梁俊用力一抬,只见白碗之下,静静的躺着两个红球。
“这!”众人又是一脸蒙蔽。
“哎呦喂,可要了老命了,那可是我给儿子看病的钱哎。”王保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嚎啕大哭。
“得罪了,三爷。”梁俊划拉了二百文钱收到自己的兜里,刘三刀也抱拳道:“这位爷眼神好,靠的是真本事,说不上得罪。”说着将桌面上的钱全都划拉到自己的小箱子里。
有刚来只玩了一局的,见梁俊和刘三刀这样说话,恼羞成怒,大声道:“你们俩作套!专门讹诈俺们。”
梁俊都懒得理他,其他跟着梁俊玩了两局,尤其是店小二,一脸的不屑。
“呸,输不起。”铁牛自然知道梁俊绝不会是托,看着那人,啐了一嘴。
那人见众人并没有响应自己,脸上也无光,灰溜溜的走了。
这边一走,原来的空位上又探出一个脑袋,一脸好奇的往里面瞅,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呵,这个有意思嗨,这个好玩嘿。”
整洁桌面,刘三刀照例看着众人,道:“诸位?继续?”
众人也不理会他,全都看着梁俊,打定主意了,这次梁俊压什么他们压什么。
王保也不哭了,梨雨带花的看着梁俊,道:“兄弟,我王保纵横登州大大小小的赌局多年,这辈子就没服过谁,打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兄弟,你说押啥,我就跟着押啥。”
梁俊一听,又看了看这局势,铁牛听了王保的话也跟着点头,就连那个刚刚劝自己不要来,这是骗人的店小二也掏出几十文钱,十分信任的看着自己。
呵,耍流氓了是不,梁俊看着架势,心中有些乐了,这帮子人可真是好忽悠啊,果然,古代的文盲群众就是爱随大流,要不然张角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聚拢那么多人当自己信徒不是。
朝廷不是东西是一回事,百姓愚昧无知好忽悠也有不可忽视的原因。
“得。”梁俊自家人知道自己家事,自己根本看不清这球到底在哪个碗里,只是摸清了刘三刀的心理,要是大家都跟着他押,稳稳的肯定都得赔。
思来想去,梁俊抓紧自己的衣衫,用力撕下一块布来。
众人不知道他要干嘛,刘三刀也是面带疑惑。
梁俊将布放在眼上,系好,看着众人道:“赌桌上,全凭各自本事,在下运气好,能猜中两把,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连押中三把,可能性就很低了,若是大家跟着我押,押对了,诸位哈哈一笑,押错了,只怕在下又落埋怨,所以,想赢钱,咱们各凭本事。”
说完,冲着前面一伸手,笑道:“三爷,继续吧。”
刘三刀心中对梁俊不由得高看一眼,笑道:“这位爷,敞亮,好,咱们继续。”
说着筷子在两个碗上敲来敲去,球忽隐忽现。
众人见梁俊这般,也无可奈何,只能全神贯注看着刘三刀。
不一会,刘三刀停止吆喝,看着梁俊道:“这位爷,好了。”
梁俊笑了笑,道:“不着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铁牛一咬牙,将剩下的半吊钱放在了白碗三球上,道:“娘来,俺这次要是再看错,就把眼珠子扣下来。”
其他人见梁俊依旧不摘下布条,也纷纷跟着自己的感觉下注。
不多时,众人下注完毕,梁俊缓缓的摘下布条。
刘三刀笑道:“这位爷,您仗义,不为难小人,这二百文钱算是送您,没拆小人台,下把您再押。”
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二百文钱递给梁俊,梁俊也不客气,哈哈一笑,接过钱来,看了看桌上的赌注,见压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押黑碗三球的。
梁俊飞快的在心中计算着,就在刘三刀的手要放在碗上,准备开的时候,梁俊伸出手将他按住,笑道:“三爷,您给我脸,我不能不要,但是这赌桌上向来不能借钱,这是规矩,您说送我,赌桌之上,全凭本事,这钱,我不该拿,但,不拿又不给面子,所谓钱不下桌,我随便蒙一个,权且当一个乐呵,中了您别生气,不中也不坏规矩。”
说着,看了看刘三刀,露出玩味的笑容:“您看如何?”
刘三刀伸出右手,翘起拇指道:“讲究。”
梁俊哈哈一笑,缩回手,将那二百文钱分成五份,一份放在了黑碗三球上,剩下四份依次放在其他区域。
放完之后,抱拳看着众人道:“这二百文,按理说,不该下桌,既然不下桌,这局来,这局去,刚刚诸位信任在下,那是看得起在下,只可惜在下能力有限,薄了诸位的面子,这些钱权当赔罪,若是中了,这钱中的几位分,若是不中,还请诸位不要怪罪。”
众人见他这样说,一个个眉开眼笑,道:“这位公子说的哪里话,全听公子的。”
梁俊抱拳转了一圈,随后看着刘三刀道:“三爷,我四十文,压黑碗三球,赢了我请您喝酒,输了,权当交个朋友,你好好算算,不着急开。”
刘三刀心中一凛,知道今天是遇到高人了,点头称是,心中也飞快的算着。
“这赌桌上,赌什么都好,最重要的是不能赌气,大家出门在外,只为求财,您说是不是。”
刘三刀连连点头,口称是是是。
“开吧,三爷。”梁俊估摸着刘三刀这会子应该算明白了,若无其事的笑道。
刘三刀筷子一敲黑碗,刚要说开,王保不等刘三刀这个字说出口,上前一把掀开了黑碗。
“嚯。”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黑碗之内盖着三个小球。
再看梁俊,所有人都疯了,这人莫非是有天眼通不成,怎么蒙着眼也能猜对。
第二十章 来把大的
“这,这。”铁牛一脑门子黑人问号,王保也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梁俊。
围观群众的瓜掉了一地,这上哪说理去?
难不成是这位爷能掐会算么?
酒店二楼上一个小丫头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失声道:“夫人,这人,这人蒙着眼,是如何能够猜中的。”
她身旁坐着一个身材丰盈,韵味十足的少妇模样的女子微微一笑,端的是让人我见犹怜:“江湖中人,有诈就有破,不足为奇,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不以为然,让人骗了还不知道。”
那小丫头撅着嘴,不服道:“这和读书有什么关系,依着婢子看,这两人是坐了个局,哄骗百姓钱财,若不然,怎么能局局都是他来赢。”
女子莞尔一笑:“你觉得他二人是不是傻子?”
丫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那个耍球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却不是傻子,那个俊俏的公子,看起来也是聪明人。”说到俊俏,小姑娘脸上露出一丝羞色。
“那么两个聪明人作局,如何能让你这样小丫头识破。”女子假装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红晕接着道。
小丫头又想了想,歪着头道:“那夫人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道:“着急做什么,你慢慢看,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刘三刀要吃大亏了。”
“是么?”小丫头探着头看着楼下,道:“小婢看不出,那公子每次只下几十文,如何能让他吃亏?”
“我也不知道,但看那公子哥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你看刚刚他分钱,说话做事两边都不得罪,还卖两边的面子,这种手段,可是一般公子哥没有的,就是咱们南楚只怕也没有哪个公子能比得上。”
小丫头嘻嘻一笑,道:“咱们南楚的公子哥没有比的上的,但是咱们南楚却又很多女子比得上。”
女子白了她一眼,小丫头吐了吐舌头,主仆二人没有接着说,都探着脑袋看楼下。
“三爷。”梁俊收好赢来的钱,刘三刀喜笑颜开,与铁牛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位爷,您说。”
“眼看着我今日点那么好,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有个主意,就怕三爷不乐意。”一旁围观群众早就把梁俊当做了神仙一样的人物,店小二殷勤的上了茶,只盼着一会说什么也得跟着梁俊押,赢个百十贯。
刘三刀哈哈一笑,道:“这位爷,尽管说,只要小人做的到。”
“你自然能做到。”梁俊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探身道:“三爷,敢不敢来个大的。”
刘三刀眼皮一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道:“怎么个**?”
梁俊从怀里掏出那张飞钱,放在了桌上,道:“这是贵和钱庄的飞钱,五百贯,您贵眼看一看。”
刘三刀拿起来仔细端详,闹不懂梁俊要干什么,确定是真的之后,放在了桌子上,点头道:“这位爷您是体面人,自然不会拿假钱来糊弄小人,您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好!”梁俊将五百贯飞钱在桌子正中央,道:“咱们这玩了几局,只有我一个人赢,我这人有个毛病,自己高兴了,须的旁人也跟着高兴,不然我就不快活,咱们就一把定输赢,还是,您来我猜,我要是赢了,您把今日赢诸位的钱全都还了,包括这位兄台的房契。”
他说着指了指王保,王保感动的热泪盈眶,上前一把拉住梁俊的手道:“兄弟,您从此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那房契你别替我操心了。”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叠纸来,道:“刚刚那是假的,这个。”
将那叠纸递给梁俊,道:“这个,也是假的,我王保就是再败家,也不能将祖宅押在赌桌上不是。”
“咳咳。”梁俊猝不及防,看着一脸真诚的王保,抽手道:“社会,社会。”
王保抹了抹眼泪,将房契塞进梁俊怀里,道:“兄弟,这是咱们登州府衙的房契,和真的一模一样,我见你有缘,就送给你,权当咱们俩结义,作兄弟给你的见面礼。”
梁俊哭笑不得,心道,这种人才怎么还没被逮进去,登州府衙看来是真的没有存在感。
梁俊将王保安抚好,转过脸看着刘三刀道:“那房契就不算了,您收好,我就拿这五百贯,赌你那一箱子钱,三爷,您看如何。”
刘三刀一听还是赌自己的手艺,哈哈一笑,道:“敢问这位爷贵姓。”
“免贵姓殷。”梁俊抱拳道。
不等刘三刀说话,王保拍着胸脯道:“兄弟,我姓王,我姓王。”
“好,好,好。”梁俊将他让在一旁,道:“王兄弟,你坐在一旁看着,一会等着拿钱。”
刘三刀哈哈一笑,道:“殷爷这话说的,只怕有些早了吧。”
众人一听梁俊说这话,全都站在他背后,看着刘三刀道:“你就说敢不敢赌吧。”
刘三刀不敢犯众怒,见梁俊说话做事也挺合自己的胃口,是个江湖上的好汉,他自从学艺大成以来,未曾遇到这般对手,心中也有想试一试梁俊深浅之意,道:“既然殷爷开口了,我刘三刀也是响当当的汉子,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若是赢了殷爷这钱,今日我请诸位喝酒,若是殷爷赢了小人。”
梁俊道:“我也请诸位吃肉喝酒。”
“爽快。”刘三刀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拿起两个碗,将三个球依次排开,看着梁俊道:“殷爷,您可看仔细了。”
这边一说完,刘三刀手如闪电,三个球在两个碗之间像是来回旋转,看的众人眼花缭乱,心中个个想,世间还有这般手速之人,刚刚若是他使出这种功夫,我就是把眼珠子扣出来,放在碗上,只怕也猜不到。
“夫人,夫人。”小丫头站在二楼上看着激动,那女子眼睛不眨,全神贯注的看着楼下的刘三刀,心中不停的念叨:“白碗,黑碗,白碗,白碗。”
啪,刘三刀手上一停,两个碗扣在桌上。
“殷爷。”他微微的喘着气,显然这一次是使出了毕生的能耐:“请吧。”
梁俊哈哈一笑,也跟着站起身来,看着一旁的店小二,道:“小二哥,去告诉你们掌柜的,今晚上有大买卖。”
店伙计一愣,随后点头笑道:“得来,殷爷,您猜着,我这就去告诉我们家掌柜的。”
说着乐呵呵的进了酒楼。
酒楼中的食客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周围不少商贩也不做生意了,围过来看热闹。
有刚来的不知道什么事,旁边的人神色夸张的给介绍。
听的众人连连乍舌。
也有好事的赶紧开了赌局,就赌梁俊能不能猜中,一时之间,参赌的人确实不少。
“落英,你也去押注。”二楼的女子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小丫头一愣神:“奥,奥。”
拿起金锭就要下楼,走到楼梯口转脸问道:“夫人,咱们押谁啊。”
“你说呢?”夫人微微一笑,竟让落英有些痴了,缓过神来之后,落英悄声道:“夫人,您真好看。”
说着转身噔噔噔下了楼。
“三爷,不换了?”梁俊看着刘三刀道。
刘三刀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只手扣着黑碗,一只手扣着白碗,看着梁俊道:“殷爷,您是讲究人,我刘三刀虽然是个落魄户,但是在江湖也是有些名号,明确的给您说,白碗三球,或者黑碗三球,您只管猜。”
“好!”刘三刀一说这话,众人跟着叫好,均道刘三刀是个汉子。
梁俊也有些意外,随后抱拳道:“巧了,在下在江湖中也略有薄名,但不知三爷在江湖上如何称呼?”
刘三刀嘿嘿一笑,道:“不才因为这一手功夫,江湖上的朋友送了个贱号,鬼影手刘三刀。”
梁俊一听,正色道:“久闻三爷大名,在下在江湖上也有一个贱号,人称浪里白条浑江小郎君。”
众人听了,一个个憋着笑,那二楼的女子听了,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殷爷这雅号,当真,当真是取得好。”刘三刀听了这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在哪听过,只得客气道。
梁俊见旁边的赌局押的差不多了,轻轻咳嗽一声,推了推铁牛,铁牛全神贯注的看着刘三刀手上的碗,唯恐他临时变化,见梁俊推他,愣道:“铁牛,你趴着看着的仔细,你说,这一次三个球在哪里?”
铁牛紧皱眉头,咬着牙,半响,指着黑碗道:“在黑碗里。”
“在白碗里。”王保跟着插嘴道。
“在黑碗。”铁牛倔脾气上来,当仁不让。
王保也不是个善茬,站直了身子挺着胸道:“在白碗。”
梁俊将二人推出人群,两个人说着说着拉扯起来,随后滚在地上。
“三爷,得罪了。”梁俊不去管铁牛和王保,冲着刘三刀抱拳,神情严肃的看着黑碗和白碗。
刘三刀也是十分紧张,不敢说话,一口气提在嗓子眼。
众人也都不敢出声,呼吸都停住了,看着梁俊。
整个酒楼门口,只剩下铁牛和王保两人撕扯声。
“白碗!”
“黑碗!”
“白碗!”
“黑碗!”
梁俊左右看了,伸出手来,指着白碗,道:“三爷,我猜,这白碗。”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刘三刀展开笑容,刘三刀一听,心中踏实了,一口气呼了出来,随后仰天大笑,正要揭开白碗。
梁俊一把将放在白碗上的手扣住,接着道:“是空的。”
说完根本不给刘三刀反应的时间,手一抬,白碗掀开,下面空无一物。
人群中空气一滞,随后炸出来一个声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