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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火机     史上第一绝境txt下载     史上第一绝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小贼遇到贼祖宗

    梁俊正寻思着,渔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这帮人。

    见梁俊的打扮倒像是一个文质彬彬,面善的公子哥。

    李渊笑语盈盈也不像是个恶人。

    只是他俩身后的那三个汉子,身材高大,蒙着脸面,看不到表情。

    三人身后背着一根烧火棍,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他刚刚说的痛快了,这个时候有些后怕,心里寻思:“天贯道的贼人这几日给他们教主庆祝生辰,不少人到湖中岛里,这帮人若是他们请来的贵客,我刚刚那般说天贯道,将我捉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渔夫越想越害怕,再看梁俊时,只觉得这个笑脸盈盈的公子哥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善。

    不等梁俊再说话,渔夫蹭的一声转身跳进了湖水之中,翻了水花,消失不见了。

    “哎...”

    梁俊听到落水声,一愣之下,抬头观瞧。

    面前只剩下一只破船,刚刚和自己对话的渔夫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李渊也十分的纳闷,万没有想到渔夫说跳水就跳水,没有任何征兆。

    扎得反应过来,上前道:“老大,我下去把这老头捉上来。”

    说着就要摘枪脱衣服下水。

    他们这帮人是在大海里讨生活的主,水性自然不差。

    这老头虽然从小生活在南阳湖里以打鱼为生,可以和扎得等人比起水中功夫还是差上一些。

    扎得想要捉他,不敢说易如反掌,却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梁俊赶紧伸手将他拉住道:“许是将咱们误会成了天贯道的人,意识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这会反应过来,慌忙逃走。既然走了,咱们也别强求。”

    殷信也赶紧上前拦住扎得,道:“咱们不熟悉这片水域,若是强行追赶,只怕会吃大亏。”

    这边劝住了扎得,那边李渊刚想问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见湖面之上又过来几条大一些的船。

    船还没到,声音就传来了。

    “那老儿就往这边跑的,我瞧的真真的。”

    “那条破船不就是老儿的么,兄弟们,这老头子胆敢擅闯圣地,一会捉住了胆敢反抗直接杀了。”

    扎得等人见来船气势汹汹,马上进入了警戒状态。

    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船头上的人,只等着梁俊发话。

    船到近前,船上的人也发现了梁俊,站在船头上高声问道:“岸上是什么人?”

    语气十分的嚣张,敌意甚强,丝毫没有把梁俊和他身后三根冲锋枪放在眼里。

    梁俊抬手示意扎得三人不要紧张,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自顾自的扇着。

    李渊见船上的人穿着与众不同,与昨日里在彭城街上见到的给碧生老祖庆祝诞辰的人一样,知道这帮人多半就是刚刚渔夫口中提到的天贯道的人。

    “大首领,这帮人应该就是天贯道的那帮人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还得小心应对。”

    李渊见船上这群人凶神恶煞,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大刀,约有十五六人。

    自己这边只有五个人,手里也没有家伙事,靠着扎得三人的烧火棍,要是发生了冲突只怕是要吃亏。

    一边说一边往身后靠了靠,只等着要是情况不对,就赶紧翻身上马。

    他说话的这会功夫,船已经靠了岸,就见到有人拉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李渊心里连连叫苦:“坏了,这下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再看梁俊,却发现这个大首领依旧是风轻云淡,好像丝毫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

    他虽然看不到扎得等人脸上的表情,却也能够感觉到,手持烧火棍的三人身上杀意甚足,好像只等着梁俊一声令下,就把这帮人全都杀光。

    他娘的,谁给的这帮傻大个的勇气?

    就靠着他们手上的烧火棍?

    他们就是身手再厉害,动作再快,还能够快的过弓箭?

    人家一轮齐射,自己就得变成刺猬。

    李渊这样想,对面的人也是同样的心思。

    见到梁俊不回答自己,又见到他身后的三个大汉保持着战斗姿态,连连冷笑。

    这彭城地面上还有见到他们天贯道敢放肆的人,当真是不知好歹。

    “哎,那个公子哥,可见到这船上的老头没?”

    对面的首领丝毫没把梁俊放在眼里,高声问道。

    梁俊笑道:“这老人家是官府的逃犯么?”

    那首领一愣,有些疑惑:“官府的逃犯?”

    随即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

    “可是江洋大盗么?”

    那首领又一愣,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道:“江洋大盗?有咱们老祖在,这南阳湖里哪个江洋大盗敢来?”

    梁俊将折扇一合起,道:“既然不是官府的逃犯,也不是江洋大盗,你们为何要找他一个老人家的麻烦?”

    “嘿,我说你这公子哥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老子们想干什么还得给你交代不成?”

    那首领说着提着刀就要往梁俊奔来,还没动脚,就被一旁的人拉住。

    身边的喽看了看梁俊等人,悄声道:“大堂主,这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又在圣地之处,莫不是老祖请来的客人?”

    这大堂主一听这话,心一提,气势就弱了下来。

    看着梁俊思量,身边的喽又道:“大堂主,老祖前日说最近有他老人家请的贵客前来,让咱们不要怠慢,这帮人若真是老祖请来的贵客,咱们若是得罪了,只怕老祖面前不好交代。”

    大堂主连连点头,喽又道:“就算不是老祖请来的贵客,这几日前来给庆贺老祖诞辰的客人也有不少,他们要是前来庆贺的,咱们若是怠慢了,只怕传到老祖的耳里...”

    “嗯,说的没错,这几日里咱们教中人多眼杂,还得是小心才是。”

    再三思量之后,这大堂主也不去管渔夫的去向,也放下了敌意,伸手让手下人放下了武器。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前来为咱们老祖贺寿的?”

    大堂主拱手施礼,看着梁俊问道。

    只是他这礼节行的十分生硬,显然之前并不是在绿林道上混过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俊见他们前倨后恭,也猜到了这头领的心路历程,示意扎得三人也放下武器。

    “自然是前来给老祖贺寿来。”

    梁俊既然打算要会一会这个碧生老祖,刚刚还在想怎么才能上湖心岛上。

    如今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而且还主动送上话来,他岂能放过这种机会。

    听到梁俊承认,这大堂主心里一阵侥幸,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喽。

    若不是自己的心腹提醒,险些坏了大事。

    他原本乃是这南阳湖上的渔夫,只因为入教入的早,因此便被老祖提拔为四大堂主之首。

    教内人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私底下一些对老祖提拨他的决定还是有些微词的。

    他身后这些人里,不少其他堂主的眼线。

    刚刚一不小心放那个老头进了圣地,已经是犯了大错。

    今日若是得罪了前来给老祖贺寿的宾客,让人拿住把柄,少不得在这上面做文章。

    到时候就算老祖再信任自己,为了平复教中怨言,也得把自己这个堂主撸下来。

    一想到这,大堂主的面皮马上松了下来,堆满笑容看着梁俊道:“原来是贵客到了,在下刚刚莽撞,得罪了贵客,万望公子恕罪。”

    “好说,好说。”

    梁俊见这人给自己台阶下,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大堂主赶紧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殷信上前高声道:“我家公子姓殷,乃是莱州人士。”

    他和梁俊默契无比,见梁俊没有一上来就下令突突死这帮人,知道他想接着这群人的手到湖中岛上去。

    至于说梁俊为什么要上岛,他虽然不知道,却也没必要知道。

    “原来是莱州的殷公子,久仰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

    天贯道里的人之所以对他当大堂主不服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大堂主大字不识,乃是一个文盲。

    此时他想说几句恭维梁俊的话,果然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如雷贯耳四个字还是他最近方才学来的。

    大堂主果然是出不来,只能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一张脸憋的通红。

    喽赶紧道:“大堂主,咱们请客人上船吧。”

    “对,对,上船,上船。”

    大堂主听到喽的话,如负释重,赶紧招呼梁俊上船。

    殷信又道:“我家公子何等人物,你们天贯道就用这种船来招待我家公子,莫不是瞧不起咱们不成?”

    他跟着梁俊前世里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付这帮喽那是手到擒来。

    话一说出口,果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马上焉了下来。

    气势一弱,再看梁俊的时候,眼里就充满了畏惧之心。

    大堂主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本能的向着身边的喽看去。

    那喽眼珠一转,上前躬身施礼赔罪,道:“殷公子,咱们来的匆忙,招待不周,万望恕罪,大船就在湖中,只是这岸边水浅,靠不得岸,烦请公子爷委屈委屈。”

    “对,对,对,烦请殷公子委屈委屈,大船就在湖中不远处,靠不得岸,靠不得岸。”

    大堂主见喽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赶紧跟着赔礼说道。

    梁俊看了看那喽,又看了看大堂主,心里生起了警惕之心。

    只不过人家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太为难。

    先上了湖心岛再说。

    当下带着李渊四人上了船。

    他们五人并着那大堂主一艘船,大堂主亲自撑船。

    一行人奔着湖心岛而去,船行了一会,果就见一艘大船在前面。

    大堂主见了,冲着梁俊笑道:“殷公子,你看,大船来了。”

    梁俊抬头看去,只见那船头之上站着一人,穿着打扮和大堂主一般模样,看样子也是个头领人物。

    就见到船队之中一艘小船冲着大船飞奔而去,正是刚刚大堂主的喽。

    那喽一马当先,上了大船,冲着梁俊等人指指点点给站在船头的人说着什么。

    态度十分的恭敬。

    梁俊冲着殷信是个眼神,殷信点头回应,顺手掏出了绑在大腿处的手枪来藏在袖子之中。

    大堂主撑着船,靠近了大船,船上有人接应,将梁俊五人接到了大船之上。

    这边梁俊等人一站稳,大堂主冲着船头那人道:“姓李的,你怎么来了?”

    那姓李的首领也不回话,忽而抽出手中的刀,直接冲着他砍去。

    大堂主猝不及防,被一刀看在命脉,喷血而死。

    大船上的人一见也都跟着把刀拉弓,将大堂主带着的这十几个人全都杀死。

    李渊眼见得这等阵势,吓的说不出话来。

    那李姓首领收回刀,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冲着大堂主的尸首呸了一口。

    转头看向梁俊笑道:“这位公子,远道而来,不曾相迎,莫要怪罪。”

    李渊见他一言不合杀了十几人,如今又一脸冷笑的看着自己等人,心里有些怕了。

    若是在陆地之上,李渊有些武功,就算打不过跑还是能跑的。

    如今在湖中,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就是想跑,自己不谙水性,那也是跑不了。

    也不管梁俊什么态度,赶紧赔笑道:“这位好汉,没有怪罪,没有怪罪,咱们是来给老祖贺寿的。”

    “咱知道你们是给老祖贺寿的,老祖知道你们远道而来,特来让我前来接迎,如今正是晌午,想必诸位还没有用饭吧。”

    这人一脸笑意,全然不像是刚刚杀了人。

    李渊见他这般说,有些心安,道:“未曾吃,未曾吃。”

    那人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边在船上吃一些吧。”

    李渊听到他要请吃饭,虽然奇怪,却彻底的安下心。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但这个时候还有自己的选择么。

    赶紧道:“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那人还要说话,却听梁俊冷冷一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看着这人道:“怎么,你是想请我们吃板刀面?还是要吃馄饨?”

第十八章 我可以让你当教主,你不信

    “你!”

    那人一听梁俊这话,气势马上就弱了下来。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更何况梁俊抢了他的台词。

    同行!这人绝对是同行!

    就算不是同行,也绝对是在绿林道上生活的。

    这人一脸戒备的看着梁俊,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梁俊一副公子哥打扮,让这人放松了警惕,他身后的三个仆从虽然看起来都是习武之人。

    可此时在湖面上,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这三个仆从就算浑身都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因此他并没有将梁俊放在心上。

    甚至对梁俊这种公子哥十分的鄙视和不屑。

    毕竟,仇富的穷人在哪个时代都是有的。

    眼见得这杀人凶手一听梁俊说完,脸色大变,李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明白梁俊说的让他起了顾及。

    “我到底是谁?嘿嘿,我还想问一问你到底是谁呢?”

    梁俊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看着他道:“我受邀来参加碧生老祖的寿宴,难道这就是你们天贯道的待客之礼么?”

    他这么一吓唬,这人也有些心虚了,不像是刚刚那般气定若闲,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刚刚报信的喽。

    那喽也有些意外,张口结舌道:“孙堂主,这,这,他根本就是来参加老祖寿宴的,刚刚我是这样唬他们,他们就借坡下驴才跟着来的。”

    一捋清楚思路,喽的精神头瞬间高涨,点头道:“没错,堂主就是这样,他们是怕姓柳的杀了他们,方才谎称是参加老祖寿宴的。”

    李渊在一旁点了点头,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大堂主:“哦,原来你是姓柳。”

    喽这样说,若是一般人,必然是得露怯。

    可梁俊和李渊岂是常人,一见这俩人如此模样,明白过来。

    哦,合着你们还是怕那鸟老祖的,老子以为你们上来就把大堂主杀了,是要造那鸟老祖的反呢。

    姓赵的堂主为什么要杀姓柳的堂主,梁俊和李渊不知道原因。

    可动机他们也看出来,无非就是争权夺利,栽赃陷害。

    尤其是李渊,对于这种同门斗争简直就不要太熟悉。

    结合着发生的一切,基本就能猜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姓堂主带着人要打要杀的追击那个渔夫,说是渔夫闯入了什么圣地。

    别管这圣地是干什么的,反正放渔夫进来,肯定是柳姓堂主失职了。

    再看那堂主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说话做事全都靠着身边的喽安排。

    而这个喽又是刚刚那批人里唯一活着的。

    对这个孙堂主又十分的恭敬。

    按理来说,那么短的时间内,孙堂主不应该知道梁俊等人的身份。

    刚刚喽先众人一步上了船,显然是把梁俊等人的底全都交代了。

    这个喽必然是孙堂主派到柳姓堂主身边的奸细。

    弄清楚前因后果,李渊也是有恃无恐起来,见喽叫嚷的厉害,心里却丝毫不以为意。

    梁俊早就看清楚他们这帮人的来路,笑道:“孙堂主,我们是来做客的,无意碰到你们天贯道清理门户,有句话我原本不该说。”

    孙堂主一听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回道:“什么话,你说来听听。”

    喽罗一见自家堂主如此轻易就被人转移了话题,着急起来。

    孙堂主心里却是稳如泰山。

    如今这帮人在自己的船上,周围全都是自己的心腹。

    外面是南阳湖,这帮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那还不是自己想杀就杀?

    抬手示意喽不要说话,看着梁俊想听一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梁俊笑道:“素问碧生老祖神机妙算,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你这招栽赃陷害,只怕瞒不过他老人家。”

    他一说完,孙堂主哈哈大笑,道:“此时就不劳烦你挂念了,老祖那里我自然是有话可说。”

    梁俊暗自点头,心道:“这狗屁碧生老祖若是真如传闻之中所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这姓孙的又岂敢干出这种事,看来都是吹牛。”

    又道:“哦,孙堂主自有分寸,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不知孙堂主是和老祖说,柳堂主见财起意,杀了我们被你发现了,还是说你见到柳堂主想要杀人越货,正巧被你撞见?”

    孙堂主一愣,没成想梁俊竟然把他心里所想的计划说了出来。

    不由得有些吃惊,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梁俊这伙人不像是普通的公子哥,心里犯起嘀咕来。

    “依着你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梁俊哈哈一笑,摇着扇子道:“区别可是大了。”

    旁边的喽赶紧道:“堂主,别听这人胡说八道,他这是拖延时间...”

    说着向梁俊看去,正巧和梁俊的眼神对视上。

    梁俊久居上位,威严甚重,这普通的江湖喽岂能承受住他的威压?

    只是这一眼,喽就觉得像是坠入了冰窟窿里,浑身发冷,背脊上冷汗,嘴里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若是给老祖说,柳堂主杀了我们之后被你发现的,就算老祖相信,教中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孙堂主一愣,道:“哼,他们为何不信,我这里都是人证,他们全都看到是姓柳的杀了你们。”

    周围人全都道:“没错,我们瞧见了,乃是姓柳的杀了你们,和咱们堂主没有关系。”

    梁俊哂笑道:“我们和柳堂主死了,这叫死无对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你孙堂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教中人都知道你和柳堂主有私仇,你觉得死无对证,可架不住老祖胡思乱想。万一再有和孙堂主有恩怨的人在老祖面前说几句,就怕孙堂主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姓柳的...”

    孙堂主一听这话,马上就急了。

    李渊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娘的,见面就给人家来一刀,这不是有仇是什么?

    当别人是傻子么?

    梁俊又道:“再者来说,就算老祖不听其他人的谗言,难道孙堂主就不怕别人有样学样,哪天也像这样把你杀了?”

    孙堂主冷冷一笑,道:“他们怎么能知道我的计策?”

    梁俊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喽,笑道:“孙堂主能在柳堂主身边安插眼线,难不成其他人就不会在孙堂主身边安插眼线么?”

    他说着环看一周,道:“只怕这船舱之内,还有老祖的眼线在。”

    梁俊这么一说,孙堂主马上就上套了,警觉的看了看周围的人。

    他做贼心虚,本身又是多疑的人,一听到梁俊说这话,这会看谁都像是探子。

    周围这些喽也都不像是刚刚那么嚣张,唯恐被孙堂主误会,全都低头不语,不敢和他对视。

    其实这就是没文化没见识的人的劣势了。

    孙堂主这帮人全都是有些小聪明的平头百姓。

    要是一上来,二话不说,连带着梁俊等人一起宰了,回去之后按照自己编好的说辞禀报,也不会有什么乱子。

    可他们谁成想,小贼遇到贼祖宗。

    梁俊前世里就是海盗头子,又是卧底。

    来到炎朝之后,又是炎朝第一大帮洪门的老大。

    对于这些邪教和帮会里的尔虞我诈那是门清。

    一番吓唬之后,孙堂主也是开始后怕,咽了咽口水道:“若是依着你第二个法子,又该如何?”

    梁俊笑道:“若是依着我第二个法子,孙堂主自然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谁也不敢说任何的闲言碎语。”

    见梁俊如此胸有成竹,孙堂主莫名的心安下来,道:“哦,此话怎么讲?”

    “我们乃是外人,前来给老祖贺寿,柳堂主见财起意,想要杀了我们,正被孙堂主撞见。”

    “姓柳的见行迹泄露,想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被你杀了。”

    孙堂主皱了皱眉,问道:“这和刚刚的法子不是一样么?”

    “怎么可能一样?”

    梁俊心里一阵冷笑,就这种智商还要栽赃陷害,天贯道的堂主若都是如此,看来这碧生老祖也没有多大的本事。

    “老祖那里有我们给你作证,谁敢怀疑?”

    孙堂主暗自点头,心里认可了梁俊的这个法子。

    只不过他还没有蠢到家,脑子想了一想,察觉出这个办法中的漏洞。

    皱眉看向梁俊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到了老祖面前会说些什么?若是将实情禀报,我岂不是要受千刀万剐之刑?”

    李渊坐在旁边都快气疯了,世上怎么还有那么笨的人。

    忍不住插嘴道:“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我们是客,我们和这个姓柳的素不相识,更何况他已经死了,若是我们帮孙堂主作证,日后岂不是在天贯道里多了一个朋友?”

    孙堂主听了,也觉得有理,左思右想一番,问道:“敢问尊下乃是何人?”

    李渊赶紧道:“孙堂主,我乃是莱州赵家的人,这位殷公子乃是我家少爷的朋友。赵家在彭城有生意,您是知道的。我们今日来为老祖贺寿,就是想要前来拜山门,希望贵教能够帮衬一番我赵家的生意。你我若是成了朋友,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家的人?”

    听到李渊说这话,孙堂主心里更有底了。

    赵家在彭城有生意这话是没错的,而且还是大生意。

    前些日子彭城的赵家商铺还派人给他们送来寿礼,这事孙堂主是知道的。

    送礼的人还是他亲自接待。

    当下孙堂主问了问李渊关于赵家的事。

    李渊对答如流,连赵家在彭城有多少人,每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全都说的清清楚楚。

    孙堂主心里算是彻底的踏实下来,认可了李渊的身份。

    想了又想,孙堂主拱手道:“原来是赵管家到了,有失远迎,恕罪。”

    一听他说这话,梁俊和李渊对视一眼,知道这个孙堂主是信了俩人的话。

    打算按照第二个方案来。

    李渊赶紧回礼,又说了等过几日备上礼物送到孙堂主府上。

    俩人客气一番,正要商议到了湖心岛该怎么说,梁俊道:“只是有一点,若是出了乱子,就前功尽弃了。”

    孙堂主一愣,忙问道:“还请殷公子明示。”

    梁俊看着旁边的喽笑道:“此人之前可是柳堂主的人?”

    孙堂主看了看那喽,喽脸色大变,本能的后退一步。

    “没错,此前他确实是姓柳的手下。”

    “既然如此,他能背叛柳堂主,谁知道他能不能背叛孙堂主呢?”

    梁俊微微一笑,说出了让喽脸色煞白,六神无主的话:“就怕他到时候为了上位,胡说八道,把咱们今日里说的话全都给老祖说了。我们乃是外人,老祖就算怪罪,也罪不至死,可堂主就危险了。”

    说到这,孙堂主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这个喽并非他特意拉拢的,乃是他主动找到自己说要里应外合弄死姓柳的。

    孙堂主原本就对他有戒心,如今听到梁俊这么说,杀机不由地升了起来。

    有了杀心,手可就按在了刀柄上。

    梁俊冷眼看着二人不再说话。

    “堂主,堂主休要听这人胡言乱语,我,我对堂主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胡说八道。”

    那喽赶紧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般。

    李渊补刀道:“孙堂主,此人在柳堂主身边可是心腹之人?”

    孙堂主这时候已经把李渊当成了自己人,毕竟只要和赵家打好关系,那可就代表了财源滚滚。

    赵家想要在彭城做买卖,少不得要给自己孝敬。

    “赵先生说的是,此人之前乃是姓柳的心腹,要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李渊皱了皱眉,故作疑惑道:“既然如此,他背叛了柳堂主,投到孙堂主麾下,可能成为孙堂主的心腹么?”

    孙堂主冷冷一笑,既然已经对这个喽有了杀心,也就不再遮掩道:“自然不能。”

    “如此说来,他卖主求荣,反倒地位不如以前,你说他图个什么呢?”

    李渊虽然是问句,可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差把喽要造你的反这话怼在他脸上了。

    “说的是啊,你说他图什么呢?”

    孙堂主连连冷笑,握住了刀柄:“刘老三,你说你这是图什么...”

    呢字还没有说完,只见孙堂主嘴角流血,那叫做刘老三的喽拔出藏在怀里的匕首,直接插进了孙堂主的胸口。

    献血喷了他一脸,刘老三抹了抹脸上的血,满面狰狞,缓缓的站起身来,道:“老子自然图的是堂主之位了!”

    梁俊对刘老三的犯杀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气定若闲的坐在一旁摇着扇子。

    刘老三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人道:“姓孙的已经死了,你们要是想给他报仇尽管来。”

    此言一出,周围这帮孙堂主的心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手。

    一人高声道:“三哥,我们早就说了跟着你干,姓孙的死了也就死了!”

    “对,说的没错,三哥杀的好!”

    显然这帮人里有不少刘老三的人。

    刘老三见周围人全都愿意跟着自己,不由地有些得意。

    看着李渊道:“李先生,以后你们赵家的生意,咱们一起做如何?”

    李渊笑道:“我只知道和天贯道要打好关系,至于说是和谁一起,那就无所谓了。”

    刘老三满意的笑了笑,又看向梁俊道:“殷公子,不知你愿不愿意给我作证,就说姓孙的杀了我们堂主,我是为了堂主报仇方才杀了他的。”

    梁俊合上扇子,站起身来看着他笑道:“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不知你愿不愿意干。”

    “公子请说。”

    刘老三对他十分敬畏,十分恭敬的说道。

    梁俊道:“我若是能帮你坐上天贯道教主的位置,岂不是更利于你与赵家的买卖?”

第十八章 丞相,你可千万别被崩了

    时值仲夏,南阳湖内水波粼粼,荷花团团。

    湖心有一小岛,岛上有一园林。

    园林之中庭院错落有致,树林葱葱,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明日便是碧生老祖的诞辰,对于天贯道来说,这可是头等的大事。

    美酒佳肴早就已经准备好,管事的唯恐出了差错,亲自带人查验。

    庭院入口的门房前也有专人站着,迎接前来给老祖贺寿的客人。

    梁俊站在大船上,冷眼看着岛上热闹的景象、

    李渊从船舱后面走过来,悄声道:“大首领,咱们当真要掺合这趟浑水?”

    “不然呢?”

    梁俊转头看向他,笑道:“唐国公前世里连造反都敢,怎么,现在面对这小小的邪教,反而丧了胆?”

    李渊也不尴尬,道:“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掺合,再者来说,咱们就五个人,加上那刘老三手下,也不过三十多人,如何能够在天贯道的大本营里杀了他们的教主。”

    梁俊一脸的奇怪:“谁说要杀了他们的教主?”

    李渊愣住了,上下打量了梁俊,伸手指了指船舱:“不是你给刘老三说,要帮他当上教主么?”

    “是啊,可谁说让他当教主就得杀人了?”

    梁俊哑然失笑,李渊有时候倒是傻的可爱。

    大船靠近了湖中小岛,早就有人前来接应。

    刘老三一马当先,用辣水擦了擦眼睛,双目通红的上了岸。

    旁边马上有人上前搭话,刘老三也不搭理,径直奔着庭院之中而去。

    周围的宾客也都注意到了大船,纷纷停下来议论,向着刘老三和船上的梁俊看去。

    “赵总管!”

    前来参加碧生老祖寿宴的都是彭城里的达官贵人,或者有势力的地头蛇。

    赵家在彭城的生意做的很大,三教九流都有交往。

    而李渊作为李建成这位赵家家主身边的亲信,经常往来莱州与彭城之间。

    加上他又当过皇帝,处理起与这帮人的关系,那是小菜一碟。

    因此他一露面,不少与赵家有生意往来的人马上就认出来了。

    岸边的人这么一招呼,李渊也不好在船上待着,只得一边遥相施礼,一边上岸。

    梁俊等人紧随其后,只是岸边的人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渊身上,并没有在意他们四人。

    李渊一上岸,就有人赶紧上前道:“赵总管,没想到你也来了。”

    李渊连忙答礼,说道:“老祖今日寿辰,我岂能不来?”

    那人一边笑一边转头看向身后道:“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老祖的威名也传到了莱州了。”

    李渊只是赔笑,心中却道:“这碧生老祖的威名却不是传到了莱州,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他贺寿的。”

    上一次来彭城乃是三个月前,那时候彭城虽然有天贯道在传教,但名声不显。

    李渊也没有想到三个月的时间,这个碧生老祖居然能够闯出那么大的名气来。

    那人又道:“赵管家一路辛苦了,哎,这几位是?”

    说着看向李渊身后的梁俊四人。

    李渊忙道:“这是我家公子的至交好友殷公子,代表我家公子前来给老祖贺寿。”

    那人哦了一声,见梁俊气质不凡,衣着华丽,丝毫不怀疑,赶忙见礼道:“殷公子有礼了。”

    “有礼,有礼。”

    应付这样的江湖莽汉,梁俊是毫无压力。

    李渊赶紧给他介绍道:“殷公子,这位是沙河帮的周帮主,咱们彭城的乡亲们能不能吃上盐,全都是看周帮主的脸色。”

    梁俊明白过来,知道眼前这人是个私盐贩子。

    周帮主哈哈大笑,嘴上道:“赵管家说笑了,小本买卖,不值一提,和赵家比起来,不值一提。”

    脸上却十分的得意。

    花花轿子众人抬,李渊这么一夸他,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夸赞。

    只夸的这周帮主一张老脸乐开了花,招呼李渊道:“赵总管一路上辛苦了,咱们到别院里喝点茶用点点心。”

    正说着,又有一艘大船开来。

    那船行的极其快,眼瞅着快到了岛上,也没有丝毫想要减速的意思。

    众人赶紧躲避,船来势汹汹,船头一转,停在了岸边。

    梁俊暗自点头,这个开船的人是个高手。

    紧接着船上下来一帮人,各个身穿黑衣,英武非凡。

    周围这些人显然认识他们,全都赶紧让开路,连刚刚得意非凡的周帮主也露出怯色。

    等这帮人进了庭院,李渊方才小声问道:“周帮主这些人是谁,怎么如此的嚣张跋扈。”

    周帮主示意他不要说大声说话,低声道:“赵总管,你这几个月不在彭城,所有不知,这是军机二处的番子。”

    旁边的梁俊一听这话,愣了愣。

    军机二处的人?

    军机二处在彭城有据点,这事他是知道的。

    向炎朝各大州郡里建立情报据点,是梁俊下令让上官瑞鹤做的。

    只是当时长安一团乱遭,整个东宫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经营各地据点。

    上官瑞鹤下令让他们潜伏下来,不要声张,更不能暴露身份。

    怎么这帮人那么高调?

    李渊也是一脸的纳闷,军机二处他自然是知道的,可却没有想到军机二处的势力居然把手伸到了彭城。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从周帮主这帮人脸上的畏惧,也可以看出,他们对军机二处十分的害怕。

    周帮主这些人的本事,李渊多少知道。

    这军机二处能压住这群地头蛇,看来果然如传闻之中不容小觑。

    想到这,他不由为前去长安的李建成担心起来。

    正说着,又有两船紧随其后,向着小岛开来。

    这两艘船一前一后,紧紧相随,显然是在争抢第一个上岛。

    船到岸边停了下来。

    一看到船上的旗帜和下船之人的打扮,李渊愣了,忙问周帮主:“这两船之上又是何人?”

    周帮主赶紧把他拉到一旁道:“赵总管,咱们还是赶紧躲一躲,这两帮人虽然比刚刚过去的军机二处差点,可也都不是好惹的主。”

    “哦?”

    李渊更是纳闷,怎么自己离开彭城这三个月,城里竟冒出如此多的势力。

    梁俊冷笑道:“这两帮人里,一帮是洪门的人,一帮是军机三处的人。”

    周帮主连连点头,忙道:“殷公子说的是,这两帮人都不是好惹的。”

    洪门和军机三处的人上了岸,对视冷哼,快步进了庭院之中。

    这三帮人一进庭院,庭院外众人原本都在说着话,三五一群互相商业吹捧着。

    整个岛上十分的嘈杂,突然之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庭院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也没有注意到这三帮人进了院子。

    发现没人说话了,自己嘴里的话也全都咽了下去。

    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人,茫然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有人将军机二处等人到来的消息说了,众人乍舌,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来。

    庭院里和庭院外的人安静了下来,可大厅内却是十分的嘈杂。

    李渊忙问道:“他们来这里是要干什么的?也是前来给老祖贺寿的不成?”

    周帮主赶忙道:“贺寿不假,只不过还有其他的事。”

    说到这有些差异的看了看李渊道:“怎么?赵总管不知道?”

    李渊心说我来彭城都差点是被绑过来的,来着岛上也是跟着旁边这主来的,怎么可能知道还有其他的事?

    眼见得李渊一脸疑惑,周帮主点头道:“是了,赵总管这几个月不在彭城,今日才到,不知道彭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应该。”

    梁俊见军机二处和洪门的人前来给这个碧生老祖贺寿,心里原本就十分的不快。

    又见这个周帮主说话吞吞吐吐,更是不爽。

    “周帮主,难道有什么话还不能给我们说么?”

    周帮主见梁俊误会,赶紧解释道:“殷公子说笑了,我姓周的与赵总管那是什么关系,岂能瞒着你们,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说罢看着李渊道:“今日里名义上是给老祖贺寿,实际上是商议如何才能除掉天眼会的人。”

    “天眼会?”

    天眼会又是个什么鬼?

    见梁俊和李渊两脸蒙蔽,周帮主知道他俩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天眼会,解释道:“这个天眼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乃是一帮乌鼠,本事大的很,专门替人赚死人钱。”

    他这么一说,梁俊马上明白过来。

    知道周帮主情急之下说了黑话切口。

    自打他创建了洪门,第一件事就是统一黑话和切口。

    洪门如今乃是天下第一大帮,连带着绿林道上的也都跟着他们学,按照洪门切口标准来。

    这乌鼠说的是杀手,替人赚死人钱,自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意思。

    只可惜李渊听不明白,愣了愣:“什么乌龟?”

    梁俊气笑了,道:“是乌鼠。”

    “哦,哦,乌鼠,乌鼠。”

    李渊反应过来,又赶紧问道:“这乌鼠是什么东西?”

    梁俊道:“乃是杀手的意思。”

    “哦,杀手。”

    李渊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忽而看了梁俊一眼。

    你们这帮人不就是乌鼠么?

    可当着周帮主的面也不能说这话,只能连连点头。

    周帮主见梁俊知道绿林道上的切口,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李渊接着问:“今日给老祖贺寿,关这帮杀手什么事?”

    周帮主叹道:“你是不知道,自打三个月前,这三帮人到了彭城,隔三差五的就要打一场。”

    梁俊一听军机二处和洪门还有军机三处互相打,疑惑道:“他们就那么嚣张,城内就没人管一管?”

    “管?他们都是官面上的人,在长安又都有腰杆,谁敢管他们?”

    周帮主摇头叹道:“他们这帮人心狠手辣,手上的家伙事又硬,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没人敢招惹。打了一个月,听说三家商议的停战。可不打归不打,隔三差五的却还死人,不是今个军机二处的大官死了,就是洪门的头目死了,不到一个多月,三边的头头都换了个遍了。”

    “还有此事?难道是天眼会干的?”

    李渊马上就明白其中的关键。

    周帮主点头道:“没错,最开始的时候是军机三处先请了天眼会的人,杀了军机二处的大官。军机二处没有证据,也不能发难,却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天眼会的事,也请他们杀了军机二处的头目。”

    “就这样,你今日请天眼会的人杀他,他明日请天眼会的人杀你,你杀我来,我杀他。最后也不知怎么着,天眼会的人放出话来,说要在这个月把他们全都连锅端了。”

    周帮主说到这,神秘兮兮的道:“我猜啊,估计是钱没谈拢,闹崩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围了上来,有人忍不住插嘴道:“我还听说,这军机三处最开始找到天眼会,就是受了老祖的点拨。”

    还有人不屑道:“这天眼会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军机二处和军机三处还有洪门里都是极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被杀?”

    有人道:“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天眼会的人本事可大的很,听说杀人从来不露面。”

    “不露面怎么杀人?”

    “自然是用仙法了,老祖能够找到他们,他们自然是和老祖一样,都不是凡人。”

    “没错,没错,我听说这天眼会的人杀人,站在远处一施展仙法,砰的一声,屋子里的人就死了,脑袋上还有一个手指大的窟窿。”

    “乖乖,这是五雷咒啊。”

    “屁的五雷咒,这明明是正宗的茅山飞刀法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

    一说起这些鬼神之事,周围人全都兴奋起来。

    李渊站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斜着眼看了看旁边脸色阴沉的梁俊。

    合着这天眼会就是你们啊。

    我说你怎么非要来给这个狗屁老祖贺寿,原来早就和别人结下了梁子。

    梁俊却是知道,这个天眼会就是用的枪杀人。

    可绝对不是扎得等人,而是之前离开的老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之举来到这湖心岛,居然会遇到这些事。

    想到这梁俊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彭城之内,又是军机二处,又是军机三处,又是洪门,还夹杂着天贯道的碧生老祖。

    如今天眼会也出现了,那么诸葛亮在这里面是个什么角色?

    诸葛丞相现在又在哪里呢?

    要是老狼一不小心把丞相给崩了,那他娘的可就捅了天大的篓子。

第二十章 小样,戴上面具我就不认识你了?

    “咱们也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看看吧。”

    记挂着刘老三的事,梁俊也懒得和外面这群只知道谣言,不明真相的人瞎聊。

    他这么一开口,周帮主则道:“殷公子,进不得啊?”

    李渊则拦住他道:“周帮主,咱们既然是来贺寿的,岂有到了门口不进的道理。”

    眼见得他还要劝,知道这周帮主是好意,也不想冷了他的心,道:“周帮主,我们去去就回来,若是有什么变故,也挨不上。”

    话已至此,周帮主也不能再劝。

    他见梁俊和李渊二人面不改色,心里嘀咕起来:“如今天贯道横行,城里又来了长安的人,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赵家在彭城有自己的船队和车队,若是能与赵家一起,也是一条活路。”

    他本就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主,胆子能小了?

    心里有了主意,笑了起来,道:“赵总管我与你一同前去。”

    这会的功夫,小岛之上又来了不少人,全都是前来给碧生老祖贺寿的。

    周帮主在前开路,不停的有人给他见礼。

    梁俊也看出来了,整个彭城的大大小小地头蛇全都来了。

    大厅门口还站着几个穿着差役身份的人,周帮主见了赶忙上前递烟见礼。

    那几个差役也是和颜悦色的和他寒暄。

    见到这番情形,梁俊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帮主干的乃是贩卖私盐的买卖,别说是按照大炎律法,历朝历代,贩卖私盐都是死罪。

    大炎的律法对民间贩卖私盐和铁等战略物资更是有严格的规定。

    虽然这阻止不了民间贩卖私盐的行为,但总体来说,这些私盐贩子还是很低调的。

    如今周帮主如此高调的和官府的人寒暄,而官府的人显然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仅无动于衷,却像是至交好友一般。

    管中窥豹,由此就可见彭城的吏治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更不要说一个邪教的头目过寿,当地官员前来恭贺。

    这让梁俊想起了雍州之前的状态。

    哎,梁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雍州改制,自己可以杀光这些贪官污吏和欺压百姓的乡绅豪强。

    难道想要在炎朝全境推广,还需要把所有贪官污吏们全部杀死不成?

    正愣神着,忽而庭院里响起一阵鼓乐声。

    紧接着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人群分开,让出一条路。

    从院门外走进一批人来,打头的穿着和之前见到的孙柳两堂主的衣裳无二。

    显然这帮人乃是天贯道的信徒,而且地位不低。

    这帮人神情肃穆,怀里抱着一个坛子,一边走一边往两边撒水。

    庭院里的人全都想:“这又是来的何方神圣,居然还要净街,定然是天贯道里的大人物。”

    有脑子转的快的,比如说站在梁俊身旁的周帮主,睁大了眼睛道:“啊,这是天贯道的圣姑来了。”

    “圣姑?”

    梁俊一愣,随即释然,果然是邪教的那老一套。

    教主、圣姑或者圣女,再加上个少主,邪教标配。

    一想到少主,梁俊不由想到了张麒麟和安阳公主。

    也不知道安阳在长安现在过的如何。

    自己的昏迷不醒,小姑娘应该很伤心吧。

    “圣姑到了,圣姑到了!”

    周围人一阵喧哗,梁俊抬头看去,果然一个白衣女子在众星捧月之中走进了庭院。

    只不过这个圣姑也和其他邪教的圣女一样,脸上戴着面纱。

    面纱很薄,基本上和没带差不多。

    梁俊打眼观瞧,这一眼看过去可就又愣了。

    “果然是圣姑啊,这天贯道还真是诚实。”

    来的这女子身材婀娜,即便用后世的眼光来看,那也是绝对的顶级超模身材。

    只是年纪有点大,约莫有三十多岁,头发雪白。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虽然年纪有些大,但却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周围有信奉天贯道的,一见到女子进来,不敢直视,恭敬的跪倒在地。

    呼啦啦庭院里跟着跪下一片,连周帮主这种前来贺礼的宾客也跟着跪下。

    整个庭院里只有梁俊五人笔直的站着,十分的扎眼。

    周帮主赶紧拉了拉李渊,李渊假装不知,往后站了站。

    那圣姑看了梁俊一眼,见他气质非凡,身后又有三个铁塔一般的人蒙面而立,美目之中闪过一丝惊讶。

    等到圣姑进了大厅,众人方才起身。

    周帮主面色急道:“赵总管,这下只怕你是得罪人了。”

    梁俊呵呵一笑,道:“怎么,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给这圣姑下跪不成?”

    周帮主点了点头,道:“正是,圣姑她老人家在彭城甚得民心,彭城上下谁人没受过她的恩惠?”

    当下就把这圣姑来到彭城之后做的一系列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梁俊一听,得,又是苏柔那一套。

    无外乎放粮救济百姓,靠着一身医术,免费义诊不说,还治好了彭城不少乡绅豪族们的顽疾。

    梁俊算是明白了,这炎朝的邪教,从上到下全都不是好东西,唯独这圣姑和圣女是大大的圣母白莲花。

    听完周帮主说的这些事,梁俊心里更是一阵凄凉。

    这个圣姑做的事原本都是官府该做的。

    救济百姓,保障民生,现如今这些事全都是无官无职的人来做。

    百姓们只能仰仗着各种邪教的恩惠苟延残喘,这他娘的什么世道。

    正想着,只见从大厅之中走出一人来,看着庭院里的人,神情甚是孤傲。

    “莱州的殷公子和赵管家是谁?”

    言语之中的不屑,比长安城里得势的太监还要欠揍。

    梁俊站在人群里抬了抬手,也懒得搭理这种人。

    那人冲着梁俊道:“老祖有请!”

    虽然说是有请,可并没有任何友善。

    周帮主面带急色,道:“赵总管,该不是圣姑怪罪了吧。”

    李渊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圣姑若是怪罪,岂能用有请二字?”

    周帮主点头道:“说的也是。”

    李渊示意周帮主稍安勿躁,跟着梁俊进了大厅之内。

    一进大厅,就觉得光线有些暗。

    大厅上首坐着两人,一个乃是刚刚进来的圣姑,一人身着华服,脸上戴着一张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想来这个戴面具的就是天贯道的头目碧生老祖了。

    此时圣姑已经摘掉了面纱,露出本来面目。

    纵然梁俊见惯了各种美女,可对于此女的面貌依旧有些惊叹。

    就算与李秀宁和徐妙锦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而且比之二人还多了一种沧桑感。

    没错,梁俊看到她本来面目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词语就是沧桑。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这圣姑一身白衫,眉宇之间挂着淡淡的哀愁,更是惹人怜爱。

    虽然年纪有些大,却也无人在意了。

    至于说之前进来的军机二处等人,则全都坐在大厅的两旁。

    大厅中间跪着的便是刘老三。

    刘老三低头不语,梁俊等人进来之后也不敢转头观瞧,像是一个石头人。

    梁俊站立住,冲着上首的碧生老祖和圣姑拱手施礼道:“见过老祖和圣姑。”

    说罢也不等人回话,径直坐到了旁边空闲的椅子上。

    扎得三人丝毫没把厅内的人放在眼里,紧跟着梁俊,站在他后面。

    李渊有样学样,也是一脸的坦然跟着坐在梁俊下首。

    这一番举动却是吸引住了大厅内众人的注意力。

    连带着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姑也多看了梁俊几眼。

    “放肆!老祖没有发话,岂有你入座的道理?”

    刚刚叫梁俊进来的那人尖着嗓子冲着梁俊面目狰狞,厉声道。

    他这么一嚷嚷,倒是让梁俊注意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李渊也看出点眉目来,这人怎么像是一个太监?

    “怎么,今日我等前来给老祖贺寿,难不成连个座位都没有?这就是天贯道的待客之礼么?”

    梁俊冷眼看了看他,比这大的阵势他见的多了,岂能将他们放在眼里。

    再者来说,有扎得三人在,惹急了自己,把他们全都突突了。

    久居上位者的气质,那是装不出来的。

    梁俊前世本就是一方霸主,来到炎朝之后又成为了太子。

    整日和那帮历史书上的常客们打交道,时间一长,潜移默化的就有了一种王者风范,或者说王霸之气。

    旁人还没有感觉出来什么,可那个呵斥他们的人却一愣神。

    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恐惧,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如捣蒜,连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了两句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洛阳的皇宫,自己面对的也不是皇帝。

    赶紧又站了起来。

    可再也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两股颤颤,低头不敢看梁俊。

    大厅内的人见他如此作态,全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碧生老祖也有些诧异,挥手道:“常总管,殷公子和赵管家乃是我天贯道的客人,岂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

    常总管连连点头,口称道:“是,是,老祖说的是。”

    一听这人姓常,梁俊马上明白过来。

    这就是一个太监,而且是常欣的干孙子之类的。

    至于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估计是洛阳城破之后逃出来的,流落至此。

    这碧生老祖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私自用太监服侍。

    按照大炎律法,此乃大不敬之罪,简直和公开造反没有什么两样了。

    可一想到彭城现在的局势,梁俊又无奈苦笑。

    姓常的太监站在一旁,冷汗连连,小心翼翼的看着梁俊,心里琢磨着梁俊的身份,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碧生老祖看向梁俊道:“殷公子,听闻你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我教中两位堂主,可有此事?”

    他一说完,一直没有动静的刘老三微微转头,向他看来,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进来之后,他可是全都按照梁俊在船上教给他的话说了。

    若是梁俊这个时候临阵反戈,自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他提心吊胆的时候,梁俊点头笑道:“确有此事。”

    “哦,烦请殷公子说一说,我这两位堂主是因何而死?”

    梁俊和碧生老祖这么一对话,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老祖怎么给人一种傻不拉叽,呆呆愣愣的感觉。

    李渊也有些奇怪,总觉得这老祖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可在哪里听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梁俊觉得不对劲,有心试探一下这个碧生老祖的底,道:“回老祖的话,若非这位刘三兄弟,只怕今日我等无缘面见老祖了。”

    虽然看不清碧生老祖的脸色,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梁俊确定了,这个老祖有点愣头青属性。

    “本座问的你是我家两位堂主因何而死,不是问刘老三怎么救的你。”

    周围的人一听,全都侧目看了看碧生老祖。

    连带着圣姑也连连皱眉。

    这个殷公子为什么答非所问,还不是因为给天贯道留着面子。

    今日彭城上下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在,柳孙俩人争斗而死,乃是教中丑闻。

    虽然刚刚刘老三已经说了一遍,可他是教中人,发生这种事,老祖面前不敢不说。

    人家殷公子乃是外人,岂能不照顾天贯道的面子?

    见碧生老祖不领情,梁俊也懒得再试探,当下就把和刘老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姓柳的是如何见财起意,把自己等人诓骗到船上,来到湖中最深的地方准备杀了他们抢夺贺礼。

    孙堂主又是如何及时赶到,杀了姓柳的,请自己等人上了大船。

    上船之后又问是吃馄饨还是吃板面。

    就在这个时候,刘老三出声怒斥孙堂主,说他这样做是陷老祖于不义,坏了天贯道的名声。

    然后刘老三和对老祖忠贞不二的信徒又杀了孙堂主,带着他们来到了岛上。

    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碧生老祖听完连连点头,也不在意周围人脸上看笑话的表情。

    反而站起身来看着梁俊道:“既然能让孙柳两人见财起意,想必公子给本座的贺礼自然是十分丰厚的。”

    梁俊煞有其事的点头道:“确实如此。”

    当下就把自己在东宫里见到的那些玩意全都说了一遍,反正什么值钱说什么。

    李渊还在一旁帮衬补充,痛心疾首的说,这些都是赵家公子为了孝敬老祖精心准备的。

    听到最后,那老祖摘下了面具,一脸兴奋的看着梁俊道:“那,那贺礼呢?在哪呢?”

    “沉了,打斗的过程之中,全都沉入了湖里。”

    碧生老祖直接呆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相信。

    大厅之中和他一样表情的还有一人,那就是看到碧生老祖的面貌的李渊。

    李渊像是见到鬼一般,差点没站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碧生老祖居然就是诸葛亮身边,姓洪的书童!

    洪老祖见李渊认出来自己,加上万贯的贺礼化作煮熟的鸭子飞了,心情十分的郁闷。

    “哎,赵总管,你说你也是,既然要送礼,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再说了,你们赵家之前不是送过一次礼么,怎么又送,这让今日来给我贺寿,只送了一次礼的宾客们怎么想?”

    说着,没好气的看了看军机二处等人,气鼓鼓的道:“而且还有人连贺礼都没带,就想吃白食,当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档口,李渊冲着梁俊张口没出声的告诉了他碧生老祖的身份。

    梁俊听完也是十分的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碧生老祖居然是诸葛亮的书童。

    那诸葛亮他老人家去哪里了?

    随即也马上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碧生老祖给他一种二百五的感觉。

    原来是一个两辈子都窝在穷乡僻壤,没有什么见识的书童。

    再想到三国演义里记载,这个书童直怼刘备刘皇叔,嫌弃他名头太长记不住。

    梁俊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果然,也只有这样直性子的人,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说他们教中的丑事。

    也只有这种二百五,才能当着那么多人直接问他贺礼在哪。

第二十一章 我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要求

    贺礼没了,洪老祖的兴致也没了。

    挥了挥手,冲着刘老三道:“刘老三,你堪平了教中骚乱,救了殷公子与赵管家等人,乃是有功。”

    想了想又道:“那你便做一个大堂主吧。”

    刘老三一听,千恩万谢,磕头谢赏。

    洪老祖又道:“但是你丢失了万贯贺礼,此乃大过,大堂主就免了吧。”

    刘老三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上到了最高端,然后又从最高端跌了下来。

    “这...这...”

    刘老三不知所措,看了看一旁的梁俊,又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碧生老祖。

    碧生老祖一瞪眼道:“怎么?本老祖做事从来都是赏罚分明,你可是不服气么?”

    刘老三赶紧磕头谢恩,唯唯诺诺,只得接着磕头。

    碧生老祖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

    刘老三站起身,恭敬的后退着出了大厅。

    临走之前还向着梁俊看了一眼。

    梁俊不以为然的摇着手里的折扇。

    等到刘老三出了大厅,碧生老祖又道:“这位殷公子和赵总管,此处没有你们的事了,两位也请出去吧。”

    他么的。

    梁俊的扇子直接就停住了。

    只知道这老祖是个二百五,没成想居然二百五到这种地步。

    好歹李渊也算是赵家的代表,人之前还给你送过礼。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要撵人,实在是不给赵家面子。

    可既然下了逐客令,梁俊也不好在大厅里待着。

    本来他是想借着刘老三的事发挥发挥,没想到军机二处等人横插一杠子。

    为了保险起见,梁俊一进门就放弃了最初的计划。

    李渊看了看梁俊,用眼神询问是走还是留。

    梁俊站起身,习惯性的冲着洪老祖拱了拱手,转身就要往大厅外走。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个碧生老祖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

    晚上摸进他的房里,好好问一问诸葛亮到底去哪了。

    谁知梁俊刚想往外走,就听大厅上有人问道:“且慢。”

    梁俊站住了,没有转身。

    那声音又道:“殷公子留步。”

    梁俊转过身来,循着声音看去,见说话的人坐在左边的上首。

    正是军机三处的人。

    那人见梁俊神情倨傲,也不在意,反而满脸微笑道:“殷公子,咱们是不是见过面?”

    从梁俊一进来,这人就觉得有些眼熟。

    不光是他,连带着军机二处和洪门的人也有这种感觉。

    可思来想去,脑子里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梁俊自然知道此人之前应该实在长安城里公干。

    能被梁羽派到彭城来当头目,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多半才长安的时候见过自己。

    只是他现在乃是原本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自己乃是当朝太子。

    只要自己不公开身份,就算刘文静来了,也只能瞪眼。

    因此并没有把这人的怀疑放在心上,反而坦荡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道:“在下乃是军机三处驻彭城处处长梁定英。”

    “梁定英?你是皇家的人?”

    梁俊一愣,没想到居然这人居然姓梁,与自己还是一个辈分。

    看他年纪,应该是梁定昌的族弟。

    只不过俩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只怕是稀疏的不能再稀了。

    不然的也,堂堂皇室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方当什么彭城处处长。

    梁定英一见自己报了个姓名,梁俊就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心里更加疑惑。

    点了点头道:“没错,家父乃是淮阳郡王。”

    “原来是小王爷,失礼了。”

    梁俊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大炎朝的王爷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级的自然是梁羽这种一字亲王。

    而淮阳郡王这种级别的则是炎朝王爷里等级最低的。

    若是从血缘关系上来算,已经算是出了五服的。

    能有个郡王封号,纯粹就是宗室为了充数赏赐的。

    也难怪这梁定英明明是皇家人,却来这当一个小头目。

    再看周围人听到梁俊这样称呼他,全都一脸的不屑。

    尤其是洪门的头目,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什么小王爷,只不过是摄政王身边的一条狗。”

    梁定英也不在意,蔑视的看了他一眼,道:“就算是摄政王的一条狗,那也比丧家之犬强的多。”

    “你说谁丧家之犬呢?”

    那壮汉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梁定英。

    军机二处的头领看了壮汉一眼,冷声道:“此处乃是老祖的地方,莫要给东宫丢人。”

    碧生老祖则道:“没事,没事,就当是自己家。反正你们三家在城里打的不可开交,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壮汉冷冷一哼,坐了下来,一脸的愤慨。

    梁俊见军机二处和洪门闹的如此不愉快,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开心。

    看来东宫的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要严峻的多。

    若非如此,军机二处和洪门同属一家,本不该像现在一样,势同水火。

    在外人面前都不顾及自己这个太子的脸面。

    他心情不好,言语自然冷冷淡淡,看着梁定英道:“不知小王爷叫住殷某,有什么贵干?”

    “贵干谈不上,只是想问一问殷公子,这三位壮士可是殷公子的仆从?”

    梁定英微微一笑,看着扎得等人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们三人乃是我的兄弟。”

    梁俊刚进大厅,不少人的视线就一直在扎得三人身上打量。

    这也算是正常,毕竟扎得三人身材原本就很魁梧,站在哪都算得上是鹤立鸡群。

    再加上蒙着面,更加惹人注意。

    “兄弟?”梁定英呵呵一笑,道:“为何殷公子的兄弟,在下好像在哪里见过?”

    洪门的壮汉一听这话,怒声道:“梁定英,你见谁都说这话,难不成今日是来认祖宗的么?”

    军机二处的人听完,脸色唰的一声就变了。

    “放肆,陶稳,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陶稳瞪着眼道:“老子们今日前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不成就是来听他废话的?”

    “怎么着,姓钟的,你还要往长安奏老子一本不成?”

    姓钟的军机二处头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陶稳,你是一个粗人,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这话若是传到长安,在李司长面前,希望你也这般理直气壮。”

    “我!”

    陶稳一听他说这话,气势弱了三分。

    也明白过来刚刚自己失言了。

    毕竟梁定英再怎么着,那也是皇族的人。

    从根上来说,还是太子爷的族弟。

    自己说他是来认祖宗的,岂不是说他给太子认了个祖宗?

    知道自己理亏,陶稳哼了一声,坐下来不说话。

    梁定英看着扎得三人笑道:“钟处长,难道你不觉得这三位眼熟么?”

    钟处长叫做钟红英,乃是上官瑞鹤手下的得力干将。

    彭城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虽然东宫现在无力东征,但准备还是要做的。

    最开始的时候,上官瑞鹤只是派了一个普通的军机二处成员前来。

    谁成想没几天就被杀了。

    又派了一个,结果又死了。

    无可奈何之下,就把心腹爱将钟红英派来彭城,经营军机二处在彭城的分处。

    钟红英也早就察觉到梁俊身后站着的三人不对劲,可现在毕竟是在天贯道的地盘。

    梁俊和李渊又是人家的客人,贸然盘查总是有些不妥。

    既然梁定英要当这个出头鸟,他自然也愿意跟着凑热闹。

    “小王爷说的没错,下官觉得也有些眼熟。”

    说罢,别有深意的看了碧生老祖一眼,道:“难道老祖没有这种感觉么?”

    碧生老祖装傻充愣道:“感觉?什么感觉?本座怎么会认得他们?”

    陶稳这会也察觉出不对劲,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怎么也觉得这三个人和天眼会的人有些相似?”

    陶稳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原本乃是雍州的绿林强盗。

    被梁俊收编之后,虽然性情收敛和很多。

    可一出了雍州,被派到彭城来组建洪门,没人管没人问不说,活动资金还给的充足。

    马上就露出了原来嚣张跋扈,老天第一,太子第二,李当家的第三,他陶稳就第四的气势。

    大步走到了扎得三人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扎得也是个刺头,平日里只服梁俊,旁人这般轻蔑的看他,他如何受得了?

    只是吃了没有掌握一门外语的亏,没办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愤怒。

    殷信伸出手来拦住扎得,用眼神示意莫要冲动。

    “把你的面罩揭下来,让老子瞧一瞧。”

    陶稳站在扎得面前,高声喝道:“莫非是天眼会派来的探子不成?哼哼,来的倒是巧,老子正愁没地方找你呢。”

    说着伸手就要去摘扎得的面罩。

    梁俊伸出折扇拦住了他,冷声道:“你是洪门的人?”

    陶稳早就做好了这帮人和自己动手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出手的居然是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公子哥。

    而且竟靠着一把折扇就挡住了他的手腕。

    “这公子哥好大的力气!”

    陶稳心中惊讶,对于梁俊的问话也没有过脑子,直接道:“没错,老子就是洪门的,怎么着?你们赵家是想和我们洪门练练不成?”

    梁俊冷声一笑,猛然用力,手腕反转,直接将陶稳的手臂扭住。

    陶稳没想到这公子哥力气大的吓人不说,速度也是快的离谱。

    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斗的准备,依旧躲闪不及。

    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从手腕处传来。

    好在这人骨气和脾气一样横,虽然疼的要命,却咬紧牙关,脑门上豆大的冷汗。

    “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洪门的龙头是谁么?”

    他被自己制住,一声不吭,梁俊心里还有些宽慰。

    不管怎么说,这孙子好歹是自己的手下,虽然嚣张了些,可骨气还是有的。

    可他这一开口,梁俊就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妈的,不喊疼是不含疼了,一张嘴就拿后台威胁自己。

    这和那些欺软怕硬的流氓混混有什么不同?

    “哦,我倒是想听一听,你们洪门的龙头是何方神圣,居然连你这种垃圾也收到门下。”

    梁俊手上又用了一番力气,只听磕巴一声,陶稳的手臂断了。

    眼见得梁俊说话间就废了陶稳的手臂,周围这帮人全都愣住了。

    狠人啊。

    “好,好,掰的好!”

    陶稳满脸狰狞,看着梁俊道:“你小子有种。”

    又看了看李渊道:“你们赵家和我们洪门的梁子,这是结下来了!你们赵家若是有种,把老子这条胳膊也废了...”

    咔吧一声,李渊上前,双手一错,把陶稳另外一只手臂也给弄断了。

    “嘶...”

    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洪门的人更是震惊的没有反应过来,连上前营救都忘了。

    李渊拍了拍手,看着众人道:“你们可都看到了,这是他自己要求我弄断的,不是我主动的。”

    说罢看向梁俊道:“我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提这种要求。”

    又看着陶稳道:“怎么,脚筋还要不要我帮你挑了?只要你提,保证让你满意。”

    梁俊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好脾气的李渊,前世里也是一个起兵造反的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柔弱的性子。

    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怎么可能生出李世民这种虎狼之主。

    又怎么可能养出来一个名流千古的女英豪?

    就在这个时候,洪门的人方才反应过来,抽出家伙就要上前营救自家老大。

    梁俊冷眼看着众人道:“别动。”

    此时梁俊气势全开,言语之中含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洪门的人全都呆愣住。

    梁俊道:“你们在上前一步,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得死。”

    他知道,只要洪门的人敢靠近自己,扎得绝对会掏出怀里的家伙送他们归西。

    枪声一响,外面那么多人,今日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遮掩不住的。

    梁俊并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底牌,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世上已经出现了超时代的武器。

    他这么一说,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也不敢怀疑他说的话。

    钟红英更是下意识的动了动喉结,道:“陶稳,还不赶紧叫你的人退下!”

    陶稳虽然是个硬骨头,但却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怕死。

    因此在听到梁俊说要把所有人全都杀了的时候,早就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收起家伙来,都收起来!”

    陶稳急忙下令。

    梁俊见洪门的人按照陶稳的话做了,双手一用力,又把手腕给他接了回去。

    随后将陶稳扔在地上,看着众人道:“说一说吧,我这三位兄弟到底怎么和诸位结下来的梁子?”

第二十二章 你的好友孙十万从合肥前来讨饭

    夜,洛阳,皇宫内。

    夏日的夜晚,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和燥热,整个皇宫内一片安静与清凉。

    微风袭来,夹杂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梁羽坐在院子之中与房玄龄对弈。

    这些日子以来,梁羽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自从来到炎朝之后第一次的轻松。

    洛阳之战后,太子往床上一躺,大皇子马上就远遁庐州,连招呼也没打。

    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老哥已经快庐州了。

    大皇子一走,其他人也难成气候。

    老二老三跟着铁了心要跟着东宫,老四虽然还在蹦哒,但独木难支,被天策府压的抬不起头来。

    放眼整个长安和洛阳,能够威胁他地位的人只有一个。

    只可惜这一个人还在东宫里躺着。

    梁羽十分的感慨,自己穿越以来事事不顺,梁俊就像上天专门为他安排的克星。

    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得被梁俊压一头。

    梁羽甚至一度对自己十分的不自信,这在前世里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

    创建大唐盛世,贞观之治的天可汗,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好在痛苦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梁俊一躺下,梁羽反倒有些寂寞了。

    这偌大的炎朝,居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东宫那边,自己略施小计,就让他们乱了起来。

    不仅乱的不可开交,趁着这个机会,还和李秀宁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这让梁羽从头到下无比的舒爽。

    而且根据太医所说,太子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

    按照王易的说法,太子这是植物人了。

    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不需要多,太子在再床上躺上一年,就算醒过来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威胁了。

    梁羽甚至幻想着,到那个时候,太子会不会露出一副看不惯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想来那一定十分的有趣。

    噗嗤一声,梁羽笑出声来。

    房玄龄一愣,笑道:“殿下,因何发笑?”

    在房玄龄面前,梁羽没有任何的遮掩,站起身来,走到金鱼池前道:“我一想到太子醒来之后,看到那时大炎的表情,就有些情不自禁,得意忘形了。”

    房玄龄乃是一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可一听梁羽说这话,也跟着会心一笑。

    殿下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是被太子压制的憋屈的很啊。

    房玄龄作为近臣,自然能够感受到自家殿下的心情变化。

    别说是梁羽了,就连房玄龄有时候面对有梁俊做靠山的刘文静智囊团,都觉得有力使不出来。

    浑身上下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的捆绑住一般。

    “是啊,到那时候太子的表情一定十分的惊讶。”

    房玄龄说完,梁羽连连摆手道:“太子不光会惊讶,估计还会很伤心。”

    他说着,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东宫和雍州乃是太子一手经营起来的,尤其是雍州。如今雍州改制虽然苟延残喘,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名存实亡。那些都是太子的心血啊。”

    房玄龄道:“殿下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嗯。”梁羽应了一声,背手而立,沉声道:“并非是我李世民趁虚而入,若我不接手,太子的心血落在其他人手中,只怕不知道糟践成什么样子。”

    “现在雍州上下,已经知道了太子混迷的消息。虽然大公主稳定住了雍州的局面,但雍州人心惶惶,只怕大公主也维持不了多久。”

    房玄龄试探的说道。

    如果说梁羽有什么软肋,那么非李秀宁莫属。

    旁人不知道,房玄龄却是清楚的很。

    自家殿下在这位平阳昭公主面前,那时犹如老鼠见到猫一般,真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喘。

    房玄龄也能够理解。

    毕竟梁羽前世里打小就被李秀宁看大,感情深厚自然不用说。

    在客观上,李秀宁还是为数不多,在各方面能够吊打自家这位殿下的人。

    毕竟自家殿下的本事,不能说全都是平阳昭公主教的,也差不多了。

    一听到房玄龄说到李秀宁,原本十分开心的梁羽脸色沉了下来。

    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进了池塘中。

    “哎,姐姐也是有些执迷不悟,梁俊就算还醒着,雍州改制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法挽救。”

    梁羽言语之中有些埋怨,却又有些委屈。

    “姐姐若是能够站在咱们这边,这天下还不是我李家的天下?”

    “若有姐姐相助,我有信心将这炎朝打造成比之前世大唐更加繁荣的盛世。”

    梁羽像是一个小孩一般说着气话,房玄龄站在一旁听着。

    等他发泄完心中的不满,房玄龄轻声道:“殿下,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梁羽乐了,看着他道:“我若是太子,必然会说不当说。说吧,玄龄,你我君臣之间,还有什么话不成直说?”

    房玄龄看了看梁羽,轻声道:“若是太子有朝一日醒来,要纳大公主为太子妃,咱们该当如何?”

    梁羽一愣,停住了往池塘里扔石子,将石子拿在手里把玩。

    “殿下应该知道大公主与太子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东宫的人也都把大公主当做太子妃对待。若真有那一天...”

    “若真有那一天,玄龄是怕本王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么?”

    房玄龄一听梁羽开始自称本王,语气也冷淡下来,赶紧低头不敢应话。

    许久,梁羽将手中把玩的石子扔进了池塘之中,道:“玄龄放心,我虽然与太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他的性子还是了解的。他若真有醒来的那一天,一定不会娶大公主。”

    说罢梁羽转头看向房玄龄,露出笑容:“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太子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梁羽无比坚定的说道,眼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凶光。

    话已至此,房玄龄也没有必要接着往下说,只能站在旁边陪着。

    忽而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梁羽寻声望去,见杜如晦急匆匆的走来。

    人还没有到跟前,声音却到了:“殿下,有贵客到。”

    梁羽一愣,看向了房玄龄,心中纳闷,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来找自己。

    而且能够让杜如晦成为贵客的,显然不会是洛阳城内的人。

    房玄龄也是一脸的纳闷,天策府的情报系统乃是掌握在杜如晦手中。

    没听杜如晦说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人前来啊。

    杜如晦走到近前,满脸的兴奋,梁羽赶紧给他到了杯茶水,道:“克明莫要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来。”

    房玄龄也走到近前,问道:“是何人来访,以至于让克明如此激动。”

    杜如晦来不及喝茶,站住了看着二人笑道:“来的这人,殿下和玄龄一定猜不到。”

    “那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杜如晦神秘的道:“孙权。”

    ...

    洛阳皇宫内灯火通明,一群人坐在偏殿之中。

    这帮人进了皇宫之后,二话不说就要吃要喝,旁边伺候的太监经历了长安之乱,又经历了洛阳之战。

    算得上是见多识广,见过世面的人。

    可面对这帮人吃饭的架势,还是有些心惊胆颤。

    这简直就是一群饿死鬼托生。

    御膳房里的厨子全都被叫了起来,火力全开,盘子流水一般往偏殿里送。

    就这样都不够他们吃的。

    他们哪里是吃,简直就是往肚子里倒。

    伺候的太监站在旁边劝着这伙人领头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还不识好人心,嫌自己括噪,把他赶了出来,让他站在殿门口催菜。

    太监没好气的嘟囔了两句,也不敢怠慢。

    刚出殿门,迎头就碰到了梁羽。

    施了礼简单的介绍了屋内的详情之后,梁羽挥手让所有人都推下去。

    自己接过送来的食盒,带着房玄龄和杜如晦走进了大殿之中。

    年轻人察觉有人靠近自己,以为还是那个多嘴的太监,刚想发作,抬起头来一看梁羽的打扮愣住了。

    抹了抹嘴上的油道:“你就是摄政王么?”

    梁羽看着他,将食盒放在桌上,亲自打开来,将里面的盘子端出来递给他。

    “你便是孙权了?”

    梁羽一进来,旁边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一听这人直呼自己主公的名讳,当即有人站起身来怒声道:“放肆,我家主公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房玄龄这边还没来得及为自家殿下出头,孙权抬起手有些不耐烦道:“行了,幼平,咱们都落到这种地步了,就别讲那么多礼数了。”

    梁羽一听孙权叫那人幼平,又见他虎背熊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由的起了爱才之心。

    “敢问这位将军,可是有江表之虎臣之称的周泰周将军?”

    “正是,只是这江表之虎臣,却是受之有愧了。”

    周泰见梁羽彬彬有礼,仪表非凡,心中也是不由升起敬畏之心。

    梁羽见周泰一副粗人模样,言语之间却十分的谦逊,更加的喜欢。

    连叫了几声好,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孙权身上。

    “敢问吴王,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说着视线在孙权身上上下打量。

    从一进门来他就看到孙权这帮人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破的破旧的旧。

    孙权的大腿更是露着。

    一听这茬,孙权脸色升起怒火,看着梁羽道:“深夜叨扰摄政王,原属不该,只是孤...权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只能到洛阳来,投奔摄政王了。”

    孙权说完,他身边的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有的人羞愧难当,有的人咬牙切齿,周泰则是怒声一叹,将鸡腿塞进了嘴里。

    梁羽君臣三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纳闷。

    “孙将军,您这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如此大胆,竟将将军逼迫至此?”

    孙权恨声道:“乃是大皇子梁羽,老子来到此朝,好不容易召集旧部,刚刚打下合肥,大军还没进城,大皇子的军队就到了。”

    当下把梁锦是怎么把他们一窝端了。

    又是怎么给他们说清楚了炎朝现在的局势。

    又是怎么详细的介绍了长安和洛阳的情况。

    最后告诉孙权,想要活命就去洛阳投奔摄政王。

    若是不去,他就死盯着孙权,下次捉到就砍一只手,再捉到就砍一只脚。

    “欺人太甚!”

    说完之后,孙权满脸的愤怒,看着梁羽道:“秦始皇就了不起么?还不是因为这辈子托生的好!”

    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原本因为孙权来投有些疑惑的梁羽心里冒出一个不详的预感。

    刚想说话,只见殿外响起一阵马蹄声。

    梁羽看了看杜如晦,杜如晦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没一会,杜如晦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俩人,一人乃是梁羽派往彭城的梁定英。

    一人则面生,进了殿内就哭哭啼啼。

    正是碧生老祖。

    梁定英进了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混迷过去。

    碧生老祖也是累的不行,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殿内众人哭泣道:“谁是摄政王,谁是摄政王,还有没有人管了?”

第二十三章 就是你大哥,绿建成啊

    房玄龄赶紧叫人将梁定英扶出去。

    梁羽则看着坐在地上的碧生老祖,一脑门的问号,问道:“敢问阁下是?”

    碧生老祖原本就是个二愣子性格,再加上自视自己乃是天选之人,心中孤傲无比。

    虽然梁俊在彭城已经告诉了他真相,但碧生老祖清高惯了,一时没有转变过来心态。

    见梁羽搭茬,抬头问道:“你可是摄政王梁羽?”

    梁羽见他有些愣,再加上和梁定英一同前来,摸不清他的来路,只能点头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碧生老祖也不理会这些,看了看旁边的孙权,道:“本老祖有要事和你说,乃是天下间的绝密,你先把这帮叫花子赶出去。”

    孙权等人一听这话,怒火蹭蹭蹭的涌上了脑袋。

    老子在合肥受大皇子气的也就罢了,人家毕竟是始皇帝,兵强马壮。

    如今到了洛阳城里,梁羽对自己都客客气气的,你这孙子是谁的裤裆没绑紧冒出来的,还想给老子气受?

    再者来说,我们是叫花子,你也没好得了哪去。

    梁羽见这人说话有点不着调,又不愿意得罪孙权。

    毕竟人家主动来投,不管以后如何,刚见到自己,礼数是不能少的。

    刚想给孙权哥面子,说这些位乃是本王的至交好友,阁下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话还没说,只听碧生老祖看着孙权咦了一声,爬起来仔细观瞧。

    “你,你怎么好生面熟?”

    说着,碧生老祖走到近前,没把周泰等人要吃了他的眼神放在心上。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么?”

    碧生老祖仔细的打量着孙权,就差伸手上前摸一摸。

    孙权憋了一肚子气,抬起腿来,直接给碧声老祖来了一脚。

    紧接着说了一句方言脏话。

    这脏话一出口,碧生老祖坐在地上瞪着大眼,像是看到鬼怪一般,失声道:“你,你是孙权!”

    他一嗓子叫出,整个大殿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就连送梁定英回来,正在关殿门的房玄龄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看来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碧生老祖自顾自的喃喃低语,谁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权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碧声老祖道:“你,你怎么知道...”

    他想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可话到嘴边却震惊的说不出来。

    梁羽站在一旁都糊涂了。

    果然,太子常说不能乱立flag,这话一点也不假。

    自己刚刚还念叨说,刚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谁成想这还没有一会,就出现那么多乱遭的事。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事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可梁羽却有一种预感,孙权和这个不着调的人到来,只怕自己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尤其是孙权的到来,乃是被那个腹黑毒舌老**迫的。

    大皇子什么性子,他可是十分的清楚。

    梁俊虽然难对付,好歹人家梁俊还讲一些道理,有些底线。

    但那位腹黑老哥则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更没有什么底线,只要是他想针对谁,那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之前梁羽还纳闷,自己这个大哥能如此好心不给自己添乱。

    太子已经混迷了。

    他不趁乱夺下长安和洛阳,在京师当个搅屎棍。

    直接就把洛阳送到自己手里,他却跑到千里之外当土皇帝,图什么呢?

    果然,麻烦来了吧。

    哎,梁羽长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得,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弄清楚再说吧。

    他在旁边愁着,碧生老祖和孙权也没有闲着。

    孙权一发问,碧生老祖来了兴致,也忘了刚刚孙权踹了他一脚,站起身来道:“你忘了?上一次我们家三公子让我去柴桑给大公子送家书,你正好在大公子府中。”

    “柴桑?家书?”

    孙权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皱了皱眉。

    难不成当真有这事?

    碧生老祖见他皱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兴奋道:“对啊,就是上一次,我家三公子成亲,让我前去柴桑给大公子送家书。”

    “你家大公子是?”

    孙权见他越说越像是那么一回事,也怕是故人,言语之中的敌意不由淡了许多。

    碧生老祖赶紧道:“我家大公子,诸葛,诸葛瑾啊。”

    “子瑜?你是子瑜的家仆?”

    孙权一听碧生老祖说到诸葛瑾,马上精神起来,站起来上前握住他的手问道:“子瑜现在在哪?子瑜是不是也来到了此朝?你,你是那个送信的,叫做洪,洪什么?孤当初还将随身所带的玉佩交给你,给你家三公子当做贺礼!”

    碧生老祖见孙权认出来自己,虽然没有说全名字,可对于碧生老祖来说也是心满意足了。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委屈了一路的碧生老祖哭的更带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孙权道:“吴王啊,我叫洪碧生,我们家大公子没有来到此朝,只有我和二公子一起。”

    一听诸葛瑾没来,孙权白高兴一场。

    见他拉着自己的衣袖不松开,还把鼻涕往自己身上抹,赶紧把洪碧生推开。

    旁边的房玄龄等人旁观者清,早就捋清楚了俩人的关系。

    听到洪碧生说大公子没来,二公子来了。

    他是诸葛家的奴仆,这大公子乃是诸葛瑾,那二公子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梁羽乃是诸葛亮的铁杆粉丝,前世里,就经常拿诸葛亮当榜样教育手下的臣子。

    时常自己感慨,没有生在和诸葛亮一个时代。

    如今他就一听自家偶像来了,激动的难以自己。

    旁边的房玄龄心里则有些膈应。

    和梁羽对诸葛亮的态度有些相反,房玄龄对这位千古完人并不怎么感冒。

    也可能是因为李世民太过喜欢诸葛亮的原因,以至于让房玄龄起了逆反心理。

    相对于诸葛,他更偏向于粉司马。

    要不然当年编纂晋书的时候,也不会给司马懿安排那么多的戏份。

    如今见梁羽如此激动,有失帝王之风范,心里有些不高兴。

    可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坏了梁羽的兴致,只得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梁羽问道:“你家二公子,现在何处?”

    洪碧生一听梁羽问自己诸葛亮的去处,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梁羽心里一咯噔,乖乖,诸葛亮不会是死了吧。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孙权也有些忐忑,一面希望诸葛亮死了,又一面期望诸葛亮活的好好的。

    在殿众人期盼下,洪碧生说话了。

    “我们家先生,我们家先生...”

    说到关键时刻,洪碧生哭的差点昏厥过去。

    “你家先生怎么了?”

    梁羽恨不得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焦急问道。

    “我家先生离家出走了!”

    终于,万众瞩目中,洪碧生说出了后半截。

    一听诸葛亮没事,梁羽长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先生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只要诸葛亮还活着,梁羽相信以自己的实力早晚能找到他。

    洪碧生说完诸葛亮的事,也不哭了,抹了抹鼻子,看着孙权道:“吴王,你比以前瘦了,也年轻也很多。”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孙权身后的人,感慨道:“吴王不愧是吴王,这辈子就算是当了乞丐,那也是乞丐里的头头。”

    他娘的,孙权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刚开始他还因为洪碧生关心自己,对他还有一些好感。

    可听到后面的话,之前的好感荡然无存,瞪着眼道:“老子没有当叫花子!”

    “没有当叫花子,怎么是这般打扮?”

    洪碧生看着孙权好奇问道。

    孙权也没好气的看着他道:“你这幅打扮,这辈子也是当了乞丐不成?”

    一提起自己,洪碧生的泪水又忍不住了。

    “好了,你也别哭了,刚刚你不是说有天大的事要告诉本王么?究竟是什么事?”

    梁羽也害怕他和孙权聊着聊着就把诸葛亮的去向聊出来了。

    诸葛亮的去向,除了自己之外,那是谁也不能知道的。

    因此直接转移话题问道。

    洪碧生道:“你爹和你姐夫叫人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你哥去长安了,让你这个当弟弟的小心点。”

    他一边抽泣一边说话,语速又快,嘴里还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梁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什么玩意,什么我爹,我姐夫,还有我哥的。

    孙权等人也是听的一头雾水,摄政王一家怎么那么乱啊。

    “你,你再说一遍。”

    梁羽没有搞清楚,皱着眉问道。

    “谁叫让让你带话的?”

    “你爹和你姐夫。”

    洪碧生有问必答。

    “我爹和我姐夫?”

    梁羽口中喃喃自语,我爹?

    难道说我爹也过来了?

    那我姐夫是,难不成是柴绍?

    不对啊,我姐姐和我不同,不是上一世死了之后才过来的。

    而是在没和柴绍成亲之前就来到了炎朝。

    严格来说,在这个世界,我还没有姐夫呢。

    “难道说?”

    一想起自己那个有点不靠谱的老爹,梁羽马上明白过来。

    多半是自己老爹看上了谁家的才俊,知道自己姐姐也在此朝,因此就单方面的将姐姐许配给了别人。

    嗯,这种事很像自己老爹做事的风格。

    基本上是没跑了。

    弄清楚前半觉,梁羽又接着问道:“我哥是?”

    洪碧生看了看周围的人,回想着梁俊给他说的话,觉得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

    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冲着梁羽道:“玄武门之变你咔咔咔弄死的那个,完事还睡了人家媳妇,你大嫂的那个大哥。叫,叫绿建成。”

    说完还自己嘀咕道:“你明明姓李,你大哥怎么会姓绿?”

    梁羽一张脸瞬间都气绿了,一拍桌子道:“胡说八道,本王,本王,何时做过这等为天下人所不耻的事。”

    “是谁,是不是太子给你说的!”

    气极之下,梁羽暂时失去了理智,直接破口大骂。

    这天下里要说谁最喜欢拿自己上辈子的事祸祸自己的名声,除了梁俊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因此一听到这种别有用心地编排,梁羽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梁俊。

    说完之后方才想起来,绝对不会是梁俊,那孙子还在东宫里躺着呢。

    “你来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四章 二十多岁的卧龙,新鲜的很啊

    帝王发怒,那阵势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尤其是梁羽现在还是摄政王,气势之强,连孙权都有些诧异。

    洪碧生更不用说了,差点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见得梁羽对自己怒目而视,洪碧生虽然是个二愣子,可不是傻子啊。

    这会的功夫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当下擦干净眼泪道:“我本来,我本来在隆中待的好好的,结果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出现在了炎朝,当时我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变年轻了不说,我家先生还说,若是刘备再来,就说他不在家...”

    梁羽虽然在盛怒之下暂时失去了理智,可发泄完毕之后,马上又冷静下来。

    一听洪碧生提到了诸葛亮,怒火又上来了,冷哼道:“没问你这些,问的是究竟是谁人让你给本王说这些话,彭城发生了什么事。没问你怎么来到炎朝的,你怎么不从开天辟地开始说?”

    盛怒之下,梁羽直接学起了梁俊的口吻。

    洪碧生终究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书童。

    旁人对他好声好气的说,他还能不知天高地厚,耍一耍性子。

    可一旦遇到硬茬,马上就怂了。

    见摄政王脸色阴沉,好像要择人而噬,赶紧道:“是,是,话说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

    洪碧生好歹跟着诸葛亮读了那么多年书,不敢说学富五车,但比之一般人还是强很多的。

    至少在书童这个行业里算得上是资历深厚。

    梁羽一说开天辟地,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背了出来。

    气的梁羽又拍了拍桌子道:“你若是再如此,信不信本王让人这就把你一只手砍下来?”

    “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碧洪生赶紧摆手,看了看手掌又赶紧把手藏进怀里,直摇头。

    梁羽见他态度还算端正,哼了一声,道:“再敢胡言乱语,就把你一只脚砍下来。”

    他这句话本是无心,可旁边的孙权听了,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娘的,大皇子要砍老子的手脚,逼着老子来洛阳找你。

    到了洛阳,你还要砍手砍脚,你们是不是一姓梁,就喜欢和别人的手脚过不去?

    可孙权不是二百五,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冷眼白了梁羽,将怨气埋在了心中。

    洪碧生接着道:“先生离家出走之后,我就在彭城里待着,好在彭城的百姓民风淳朴,把我当成老祖供奉。前几天正是到了我的寿辰,我手下的人说要大办一场。我从来没过过寿辰,寻思既然人家愿意给我过,那就过吧。”

    说起自己的经历和前几日里受的委屈,洪碧生又有些忍不住,刚想哭,又想到梁羽的威胁,强自忍住。

    “就在寿辰的前一天,来了好几帮人,有军机二处的姓钟的,叫钟什么红。”

    梁羽耐着性子听他说,没好气的道:“钟红英!”

    钟红英乃是上官瑞鹤的心腹,更是军机二处的精英。

    军机二处作为东宫的情报机构,梁羽对他的高层人员十分的清楚。

    “对,对,对,叫做钟红英,军机三处的人也来了,就是和我一同前来的那个梁定英。”

    洪碧生说着,抬头看向房玄龄道:“梁定英没事吧。”

    房玄龄见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也不知道这个诸葛亮的书童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道:“梁统领只是体力不支,混迷过去,休息一番便好,并无大碍。”

    洪碧生听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说罢接着道:“还有那个洪门的陶稳,哎,陶稳可就惨了,他的两条胳膊算是废了。”

    一想到陶稳的遭遇,洪碧生一阵后怕,有些感概的道:“不过也好,胳膊断了总比被人砍了好。”

    眼见得梁羽脸色又沉了下来,洪碧生赶紧道:“还有一伙子人,乃是莱州赵家的人。让我带话的就是他们!”

    果不其然,一说到正题,梁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洪碧生见摄政王对这帮人有兴趣,着重介绍道:“这伙人领头的是个姓殷的公子,还有一个是莱州赵家的赵管家,莱州赵家可是当地的富户,听人说赵家富可敌国,生意遍布大炎。”

    一说到赵家,洪碧生的兴致高了起来,滔滔不绝的说道:“赵家的人做事很是让人满意,听说我要过寿辰,早早的就派人送来一份厚礼。等到寿辰的前一天,这赵管家又带着万贯贺礼前来。”

    洪碧生一想起那些沉入湖底的贺礼,不由的心疼起来,道:“只可惜孙堂主和柳堂主这两个叛徒,将我那些贺礼全都沉入了湖底。”

    梁羽对他已经有些绝望了,他也算看出来这个洪碧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付这种人,一味的恐吓是没有效果的。

    只能让他自己说,好在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有的是时间听他掰扯。

    孙权等人更是有兴趣了,自己一路风尘仆仆从合作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赶到了洛阳。

    到了洛阳之后,好不容易吃饱喝足,还有瓜能吃,也算得上不幸中唯一让孙权有些舒心的了。

    洪碧生道:“那个刘老三也不是个好东西,带着姓殷的和姓李的来见我,没有安好心。”

    “军机二处的这帮人来找我,是为了从我口中得知天眼会的下落。我问完刘老三发生了什么事,就打算让姓殷的和姓赵的出去,毕竟接下来要和军机二处说一些机密的事,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听到这,殿中众人有些迷糊了,孙权问道:“这天眼会又是个什么东西?”

    “天眼会就是一帮杀手,这帮杀手可是了不得。”

    洪碧生见孙权插嘴,顺利的直接开始歪楼偏题道:“这事还得从最开始说...”

    说到这,他又赶紧看向了梁羽,摆手道:“摄政王放心,我的意思不是从开天辟地开始说,而是从最开始来说。”

    梁羽彻底的明白过来,指望着这张棉裤嘴守住诸葛亮去向的消息,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了。

    当下也不再纠结这些事,听天由命吧,反正孙权现在在自己手里,就算知道了诸葛亮的下落也对自己招揽诸葛亮没有任何的威胁。

    洪碧生见梁羽没有阻止,以为自己说的话题正是他想听的。

    当下更加来劲,撸了撸袖子,道:“我和我家先生刚来到炎朝的时候,我家先生还迷糊着,以为刘备还得三顾茅庐呢。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家先生虽然和我一起来到了炎朝,但他并不记得上辈子的事。”

    说到这,洪碧生停住了,皱了皱眉摇头道:“不对,不对,不是不记得上辈子的事,而是不记得被刘皇叔请出山之后的事,就是史书上所说三顾茅庐之后的事,对,没错。”

    见洪碧生说出这样十分有价值得消息,梁羽的眼神一亮。

    诸葛亮居然和自己的姐姐一样!

    这个时代的诸葛亮还是卧龙,并不是蜀汉的丞相!

    一想到此,梁羽更加的兴奋。

    二十多岁的卧龙啊,相对而言,可是比经历了三国鼎力后的卧龙更容易被自己掌控的。

    刚刚梁羽还在想,五丈原之后的诸葛亮,面对沧海桑田,千年巨变,会不会产生这一世一直隐居的思想?

    毕竟在他心里,与刘备君臣多年,已经视刘备为主,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再侍奉其他人。

    如果刘备没有来到炎朝,诸葛丞相基本上不会出世。

    可现在好了,从洪碧生嘴里得知穿越到此朝的诸葛亮还是那个高卧隆中,等待三顾茅庐,一展拳脚的卧龙。

    这简直就是梁羽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孙权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活泛起来。

    公瑾没有跟着自己一起穿越过来,若是能够有诸葛亮相助,自己一统天下,只怕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殿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洪碧生接着道:“于是我和先生就在彭城的南阳湖里住了下来,先生经常出门,我则在家中待着。过了有半年多,突然有一天有人前来拜访。”

    洪碧生想着当时的场景,一边会议一边道:“当时他给先生说,天下将要大乱,请先生出山相助。”

    一听有人要撬自己的墙角,梁羽马上就不乐意。

    “这人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洪碧生道:“这人说是什么穿越者同盟会的人,要拉先生入伙。”

    “穿越者同盟会?”

    梁羽听到这个词,感觉十分的意外。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梁俊,毕竟这个名字和梁俊之前一直极力想要组建的穿越者联盟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不成又有太子的同乡穿越过来了?

    洪碧生听到梁羽念叨这个词,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我当时听的真真的,就是穿越者同盟会的人。”

    “哦,那诸葛先生怎么说?”

    “先生说,如今太子大势已成,天下早晚是太子的。”

    梁羽听了,有些吃醋,哼了一声道:“先生当真是这样说的?”

    洪碧生坚定的点头道:“没错,先生就是这样说的。”

    梁羽当着孙权的面也不好多说,只得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先生说完这句话,那人就哈哈大笑起来,气焰十分的嚣张。”

    一想到当时那人的表情,洪碧生就气不打一处来,学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随后严肃的道:“就是这样笑的,而且还要让我出去,说有要事给先生说。”

    “哦,那你出去了么?”

    孙权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

    洪碧生道:“我自然出去了,可他不让听,我偏偏要听。因此就蹲在窗户外面,把他给先生说的秘密听的清清楚楚。”

    梁羽见洪碧生说的十分神秘,忍不住问道:“这人给先生说了什么?”

    洪碧生道:“他给先生说,如果太子死了,天下大乱,先生是否就愿意出山辅助他们。”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第二十五章 我本想拒绝的,只是他说的很有道理

    洪碧生的话让梁羽陷入了沉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难道太子被人射杀,并不是意外,当真是有人蓄意为之?

    这个可能,天策府的谋士并不是没有分析过。

    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房玄龄等人并不认为太子躺在东宫成为所谓的植物人乃是故意为之。

    但梁羽并不这样想。

    确切的说,他并不是说坚定的认为梁俊中箭乃是被刺杀。

    而脑海之中一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直觉,让他觉得事情并不像现实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事实真如洪碧生所说,有人想要让太子死,而且已经成功混迷不醒躺在床上的太子和死了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那么自己这个摄政王是不是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呢?

    梁羽想了很多,但从面上来看,谁也猜不到这位年轻的摄政王脑子里在琢磨什么。

    孙权看着洪碧生问道:“诸葛亮是怎么回答的?”

    洪碧生没有丝毫犹豫,道:“我家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而不语。”

    “笑而不语?”

    孙权皱了皱眉,这不像是他认识的诸葛亮啊。

    诸葛村夫乃是一个强势的人,而且攻击性极强,从来不喜欢被动。

    怎么可能对这种提议无动于衷呢?

    洪碧生接着道:“那人见我家先生没有说话,就说让我家先生好生考虑,静观其变,他们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哦,每个月都会去,果真如此么?”

    孙权又问道。

    洪碧生挠了挠头道:“他们确实是每个月都来,只是后来的几个月他们有没有来,我就不知道了。”

    梁羽问道:“诸葛先生就是在这件事之后离开彭城的么?”

    洪碧生连连点头,道:“没错,那帮人一离开,先生连夜就收拾东西走了,告诉我好生看家,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又是怎么和天贯道扯上关系的?”

    梁羽一问这个问题,洪碧生脸上有些尴尬,嘿嘿的笑了笑,道:“这事也怪我,先生走了之后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就出去喝酒,谁知道他们正在聚会。也不知怎么着,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长安的事,我就把太子会死的事说了。”

    “然后,然后他们就把我关了起来,等到太子遇害的消息传到彭城的时候,他们又把我请了出来,然后我就稀里糊涂的当了他们的头头。”

    一想到自己现在光杆司令一个,洪碧生不由得有些伤怀。

    “就是因为你猜到了太子遇害的事,他们就让你做了教主?”

    对于洪碧生的这个说法,梁羽和孙权都不怎么相信。

    这孙子一定还隐瞒了什么。

    见梁羽和孙权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洪碧生有些不服气的道:“当然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我还救了他们的性命呢。”

    说罢,滔滔不绝的把天贯道那帮人最开始是如何打算造反,自己又是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告诫他们,造反就是死路一条。

    最开始的时候,梁羽还不以为意。

    天贯道这帮人能够尊洪碧生这样的人当教主,眼光之浅薄、智商之低下,可想而知。

    但随着洪碧生将它劝说天贯道的人不要造反的理由说完,梁羽眉头紧皱。

    不光是梁羽,殿中其他人也都甚是意外。

    没想到洪碧生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二百五的人,居然还能说出这种大道理来。

    而且还可以把天下大势看得如此清晰。

    房玄龄更是惊讶的看着洪碧生心道:“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小小的书童,居然能够把天下大势看的如此透彻。莫非是我之前小看了他不成?”

    洪碧生也发现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变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当然,这些都是我家先生平日里说的,我在一旁听着,虽然不明白什么道理,但我家先生说,不能造反,那自然是有道理的。”

    听到洪碧生解释,众人方才明白。

    我就说么,这种大局观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书童能够有的。

    听完洪碧生的话,梁羽更是坚定了一定要找到诸葛亮,请他辅佐自己的决心。

    天下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

    现在的天策府,往大了不敢说。

    经过他这些日子的经营,麾下也算是人才济济。

    又有房玄龄和杜如晦作为左膀右臂,尽心辅佐。

    但梁羽却知道,聪明人好找,明白人难寻。

    像诸葛亮这种既聪明又明白的人更是可遇不可求。

    天下大势这四个字,写起来容易,可能说清楚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自己身为当朝的摄政王,掌握了很多人都无法掌握的信息,尚且还有对时局迷茫的时候。

    而诸葛亮在千里之外,今生又是一介布衣。

    没有了前世的人际关系,却依旧能够一针见血的断定雍州新政必败,梁植这个皇帝一定做不长久。

    东宫会成为洛阳之战笑到最后的人。

    能够看到这三点,就已经是极其了不得的人了。

    洪碧生见摄政王和孙权没有继续问自己,自顾自的把他如何按照先生之前说的话把天贯道的人整治的服服帖帖,又是如何想要发展壮大,以等天下彻底乱了之后如何才能取得利益最大化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又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若非是那个姓殷的搅和,我岂能如此狼狈的来洛阳?”

    梁羽心里想着事,听他哭的心烦意乱,又想起刚刚洪碧生说让自己小心,更是有些不耐烦。

    “好了,不要哭了,你说一说,这姓殷的到底为什么要让你来洛阳找本王,而李建成...”

    一想到自己这个大哥,梁羽的言语之中不由自主的夹杂着些许杀机。

    “这个李建成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权前世里也是深谙各种阴谋诡计的主,一见梁羽提到李建成充满了杀机,心道:“李建成是何人?竟让摄政王如此失态?”

    当下小心翼翼的坐好,暗中观察着梁羽的表情变化。

    想要从梁羽的表情里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梁锦虽然嘴上说的厉害,自己不来洛阳就要把砍胳膊剁脚的。

    孙权其实并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来炎朝的时间也不短了,又一直关注着长安的动向。

    对于梁羽现在的处境也算是有些了解。

    最开始被梁锦从合肥赶出来的时候,孙权并不打算按照他的意志到洛阳来。

    毕竟当惯了头了,谁也不愿意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让他给摄政王当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不愿意归不愿意,自己手里只有兵没有将,也没有地盘,光靠着雄心壮志也不能当饭吃啊。

    思来想去,孙权决定按照梁锦的意思来洛阳。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示摄政王以弱,然后趁势取而代之。

    他故意穿的破破烂烂,一副败军之将的打扮,为的就是让梁羽掉以轻心。

    至于说一进皇宫就胡吃海塞,这倒不是装的实在是饿的不行的了。

    因此,一见到洪碧生说到李建成,梁羽就如此反应,不由地让孙权格外的注意。

    洪碧生抹了抹眼泪,又把天贯道和天眼会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

    军机二处和军机三处还有洪门是怎么通过自己认识的天眼会,又是怎么和天眼会反目为仇。

    趁着自己的寿辰要找自己问天眼会的下落,打算三家合作一起端了天眼会。

    就在梁羽忍耐到了极限的时候,洪碧生才道:“洪门的陶稳把这姓殷的手下当成了天眼会的人,姓殷的得理不饶人,说要和洪门他们好好说道说道。我寻思他既然要把这事扛过去,那就让他对付洪门和军机二处的人。”

    “于是就把天眼会和军机二处还有洪门、军机三处的事详细的给他说了一遍。”

    说到这,洪碧生的脸色有些古怪,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姓殷的一听自己说到洪门的人和军机二处的人打斗的过程之中,误杀了百姓,直接就恼羞成怒。

    “然后呢?”

    梁羽耐着性子问道。

    “然后,然后那姓殷就把房门关上了。”

    洪碧生想起当日的场景,还是有些后怕。

    这一次他不等梁羽发问,道:“再然后,那姓殷的就把洪门的陶稳杀了,杀了陶稳之后又把洪门的人全都杀了。”

    “杀了?”

    梁羽一愣,刚刚不是说卸胳膊断腿么?

    怎么这会又把人杀了?

    要是军机二处的人死了,梁羽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军机二处和自己手下的情报部门乃是死对头,被人杀了也就杀了。

    可李秀宁乃是洪门的副龙头,如今梁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自己的姐姐这个副龙头,其实也就相当于是洪门的老大。

    如今她的人被杀了,梁羽知道了不能不管。

    “没错,这姓殷的直接就把陶稳杀了,杀了陶稳还不说,还把钟红英的腿打断了,让钟红英回长安带话给什么上官什么,说让他管好军机二处,如若不然,下一个遭殃的就是那个上官什么。”

    洪碧生想到梁俊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接着道:“杀了洪门人,又把军机二处的人赶走之后,那个姓殷的就把我拉进了书房之中。”

    梁羽疑惑问道:“他把你拉进书房之中,就是让你给本王带话的?”

    洪碧生连连摇头,道:“最开始并没有说让我带话给你,我和他说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告诉我,让我跟着梁定英来洛阳,叫我给你带句话说李建成要找你索命,让你小心点。”

    “关于李建成的事,就说这些?”

    “就说了这些。”

    洪碧生想了想,又道:“还说李建成已经到洛阳了,随时可能会要你的命。”

    对于李建成想要杀自己,梁羽没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对洪碧生的话有些兴趣。

    “他和你说了小半个时辰,都说什么了?”

    “就是,就是他问我答,我就把刚刚给你们说的话全都说了。”

    梁羽急道:“全都说了?诸葛先生的事也都说了?”

    洪碧生点了点头道:“嗯,全都说了。”

    又唯恐梁羽误会自己没骨气,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些,只是他说的话很有道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全都给他说了好。”

    “哦,他给你说了什么?”

    洪碧生道:“他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说实话,活不到过年。”

第二十六章 我是貂蝉

    “不说实话,活不到过年。这就是不说实话,欺压百姓的下场!”

    彭城城内的闹市中,搭建了一处高台,高台之上,刘老三振臂高呼。

    高台两旁立着数十根柱子,柱子上绑着人,全都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帮人里有彭城的富户,也有乡绅,更多的则是往日里在街上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公子哥们个个垂头丧气,脸上脏兮兮,比街上的乞丐还要狼狈。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些胆子大的,指指点点,胆子小的则躲在后面,时不时的探出头来,在绑着的人群里寻找,看一看有没有自己眼熟的人。

    整个广场热闹非凡。

    刘老三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兴奋过,他手里握着厚厚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他一边数着这帮人的罪过,一边抖动着手上的纸张。

    至于说这张纸上写的什么,周围这些百姓们并不知道。

    因为他们不认识字。

    刘老三也不知道这些纸张上写的是什么东西,毕竟他也不认识字。

    可不认识字没有关系,刘老三知道,只要自己按照那位殷公子仆从的话去做,这些百姓都会听从自己的调遣。

    这才是人生啊。

    远处的茶楼上,看着意气风发的刘老三,殷信不由的暗自点头。

    坐在一旁喝茶的梁俊则摇头苦笑。

    送走了洪碧生,洪门、军机二处还有军机三处的人杀的杀,放的放,整个彭城内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只有天贯道了。

    洪碧生被赶去长安,乃是梁俊故意为之。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借洪碧生的嘴,告诉梁羽,诸葛亮也来到了炎朝。

    梁羽对诸葛亮的喜爱和崇拜确切的说应该是钦佩,在长安的时候,梁俊就深有感触。

    只要梁羽知道了诸葛亮的消息,依着梁俊对他的理解,梁羽绝对会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寻找诸葛亮上。

    这样东宫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虽然梁俊也知道,这样做对于东宫目前的形势来看,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作用。

    但梁俊总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自己并不是担心梁羽的生命安危,方才让洪碧生去洛阳的。

    临走之前,梁俊给洪碧生全都安排清楚了,见了梁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最开始的时候,被擒住的洪碧生不以为然,一副我就不配合的姿态。

    无奈之下,梁俊只能拿出特意准备的糖丸,当做三尸脑神丹给洪碧生吃了。

    效果也很明显,洪碧生一听自己一年之后不吃解药就会变成疯子,十分配合的表示愿意听从梁俊的安排。

    并且主动告诉梁俊,诸葛亮去了丘山书院。

    得知诸葛亮下落的梁俊十分的意外,没想到诸葛亮居然会去刘文静的老家。

    当然,这个消息,洪碧生按照梁俊的吩咐,没有告诉梁羽。

    而在梁俊单独把洪碧生拉进小黑屋里交代事情的时候,天贯道准教主刘老三则借机和殷信等人套近乎。

    询问殷信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将天贯道发扬光大。

    殷信则很光棍的告诉他,要想出人头地,只有造反一条路。

    而想要造反,则需要有百姓的拥戴。

    殷信虽然熟读华夏历史,可终究不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在刘老三追问如何才能让百姓拥戴,殷信想了又想,说可以试一试打土豪的法子。

    将城内的乡绅地主全都抓起来,把他们的钱和土地分给百姓,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帮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权贵们游街示众。

    他们俩本来是闲聊,可谁想俩人越说越投机。

    最后,一个敢说,一个偏偏还敢信。

    等梁俊交代完洪碧生,把他和梁定英赶出彭城之后,刘老三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按照殷信说的法子搞事情。

    不得不说,刘老三能够从天贯道底层爬上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边一上任当了天贯道的教主,刘老三连夜将彭城所有的乡绅权贵们都抓了起来。

    洪门和军机二处还有军机三处斗了这几个月,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把彭城的官府给架空了。

    如今梁俊把三个组织一锅端了,天贯道成了彭城最大的势力。

    抓了城内的权贵们,刘老三第一个就通知梁俊前来观看,想要听一听梁俊的意见。

    梁俊也懒得搭理他,直接就喂给了刘老三一个糖豆,把三尸脑神丹的事说了一遍。

    刘老三不怒反喜,吃完梁俊的糖豆,兴冲冲的问自己现在算不算梁俊的人。

    梁俊对他的脑回路也是有点捉摸不透,只能点头称是。

    刘老三更加高兴,屁颠屁颠的上了高台,批斗捉来的那帮乡绅地主。

    李渊则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梁俊,心里琢磨梁俊这个杀手头子收编天贯道想要做什么。

    这一路走来,随着和梁俊相处的时间越久,李渊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总感觉这个自称殷俊的年轻人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尤其是他做的事,让李渊十分的不能理解。

    找诸葛亮,这件事好解释。

    毕竟诸葛亮的威名在那摆着,但凡是华夏人,尤其是三国之后穿越过来的,基本上都会对诸葛亮有好感。

    可杀洪门的人,敲打军机二处和军机三处,就让人很不解了。

    他一个杀手头子,招惹长安和洛阳的势力干什么。

    最让李渊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叫做殷俊的人好像对长安和洛阳的事了如指掌。

    如今又收编天贯道,难不成他想找到诸葛亮之后造反不成?

    李渊也不敢问,只能默默的观察。

    喝完了一壶茶,天贯道的人已经将车马准备好了,等着梁俊等人下去。

    这边梁俊刚想起身,只听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在楼下警戒的扎得走了上来,见了梁俊,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

    殷信的目光从窗户外收回,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扎得。

    扎得指了指楼下,看着梁俊道:“殷老大,外面有人要见你。”

    “有人要见我,谁啊?”

    扎得道:“天贯道的圣姑。”

    “天贯道的圣姑?”

    梁俊一愣,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绝美的面容。

    天贯道的圣姑找自己干什么?

    梁俊有些奇怪,又重新坐下来,让扎得去请圣姑上来。

    没多久,圣姑款动莲步,缓缓的上了二楼。

    梁俊冲着扎得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去楼下警戒,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

    圣姑见了梁俊,微微施了一礼,笑道:“见过殷公子。”

    梁俊对这个圣姑的印象很深,那天在湖心岛中庭院大厅内大开杀戒的时候,这位天贯道的圣姑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看着满屋子的尸首,面无表情,好像并没有被这种场景吓到。

    完全不像是一个女流之辈该有的表现。

    此时再见到她,圣姑已经是一副风轻云淡,好似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一副看淡了生死的表情。

    “不知圣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梁俊请她上座,面带微笑的问道。

    圣姑则浅浅一笑,一双眼睛落在梁俊身上,好像是要将梁俊看穿一般。

    “殷公子客气了。”

    殷信站在一旁,给圣姑到了一杯茶,梁俊伸手示意。

    “不知圣姑今日来此,有何见教?”

    圣姑依旧面带微笑,看了看梁俊四人,忽而道:“殷公子可是打算前往丘山书院?”

    此言一出,梁俊有些意外,看着圣姑没有说话。

    心里却起了疑:“洪碧生说诸葛先生前往丘山书院只有他一人知道,这圣姑为何也知道?”

    此时有些后悔之前一直只顾着安排洪碧生去洛阳的事,忘了问他这圣姑是什么来历。

    既然人家开门见山,直接把话抛在了脸上,梁俊也不好回避,端起桌上茶杯,笑道:“圣姑如何知道在下要去丘山书院?”

    说着,梁俊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圣姑的表情。

    圣姑道:“因为去丘山书院,乃是妾身给诸葛先生的建议。”

    “哦?”

    一听圣姑这样说,梁俊和李渊对视一眼,心中均猜测这圣姑的身份。

    眼前这女子能够知道诸葛亮的身份,显然她也绝非普通人。

    “敢问圣姑,可否告知在下名讳?”

    圣姑也把绕圈子,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妾身与诸葛先生还有洪教主一般,也都是起死回生之人,前世里妾身唤作任红昌。”

    “任红昌?”

    李渊一愣,脑子里把历史上能够想到的女豪杰的名字过了一遍,也没有想到这任红昌是何许人也。

    梁俊则是呆愣在当场,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绝代佳人。

    “你是貂蝉?”

    梁俊这么一说,李渊又是一愣。

    貂蝉?

    眼前的这个天贯道圣姑居然是貂蝉?

    貂蝉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忧郁,道:“民间传说之中的貂蝉,应该便是妾身了。”

    梁俊又端起茶杯来,将一杯茶全都喝干净,缓了缓心神。

    貂蝉,有点懵,有点懵。

    梁俊用力的眨了眨眼,重新看了看眼前的丽人。

    嗯,眼前这个自称貂蝉的人,除了年纪有些大,除此之外确实有问鼎四大美女的资本。

    梁俊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貂蝉也不着急,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梁俊,只是这笑容之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楚,让人我见犹怜。

    缓了半天,梁俊方才稳定了心神,有些尴尬的笑道:“在下没想到圣姑的真实身份,有些失态,让圣姑见笑了。”

    貂蝉则微微摇头,道:“公子不必如此,想来,公子和这位赵先生,都是与妾身一般,也非是此朝之人吧。”

    梁俊点了点头,道:“圣姑...任姑娘说的没错...”

    又想到了刚刚貂蝉所说,诸葛亮去丘山书院乃是她的建议,梁俊又道:“任姑娘刚刚说,诸葛先生孤身去丘山,乃是你的建议?”

    貂蝉点了点道:“没错,只不过诸葛先生去丘山,并非是他自己。”

    梁俊应声道:“没错,彭城至丘山,千里之遥,如今天下匪患遍地,诸葛先生一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但不知诸葛先生与谁一同前往?”

    貂蝉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看了看窗外,秀眉微皱,像是想起了极其难过的事。

    梁俊也没有催问,耐心地等待着。

    半响,貂蝉方才道:“陪着先生前去丘山的人,乃是奉先。”

    “啊,奉先啊,吕布陪着诸葛亮去丘山。你,你容我缓一缓。”

第二十七章 卧龙与温侯的丘山之旅

    历朝历代,对于读书人都是有特殊的待遇的。

    当朝的皇帝不管是贤明还是昏庸,基本上都知道,想要国家富强,读书人那是越多越好。

    当然,前提是那种读圣贤书,心中只有忠君报国的读书人。

    炎朝开国以来,开科取士,各州县的私塾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等到了德贤皇后当政,更是大力支持炎朝的教育改制。

    德贤皇后甚至还在长安创建了一所女子书院。

    她亲自担任女子书院的院长,长安城内不少达官贵人家里的千金小姐都以能在这所女子书院之中读书为荣。

    这所女子书院不仅招收贵族千金,每年的招生名额之中还有三分之一是对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开放的。

    当然,打从这所书院开创以来,就受到了朝野和仕林之中的排斥。

    只是碍于德贤皇后势力太大,胆敢在明面上反对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因此这所女子书院越办越红火。

    德贤皇后甚至还想让书院里的学子参加科考。

    在含元殿里撞死了几个白胡子老头之后,方才让德贤皇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时朝廷里的大臣和仕林中德高望重的人,不敢明面上反抗德贤皇后,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法子。

    你不是要推行女子书院么?

    我们斗不过你,难道在盖书院上还比不过你么?

    因为为了和女子书院争夺教育资金,整个炎朝各州县疯了一般兴建大型私塾和书院。

    闻名天下的四大书院就是在那个时候创建的。

    时光荏苒,随着德贤皇后的驾崩,当初她创建的所有女子书院全都被后来执政者关闭。

    再加上国库空虚,没有那么多钱财维持各州县的私塾和书院。

    在那场大浪潮之中建立起来的书院,大部分也都关闭了。

    就连四大书院也是一减再减,到了现在,虽然四大书院的名气已经响彻整个炎朝。

    但现在的四大书院完全不能和当年德贤皇后当政的时候相比。

    无论是从师资力量,还是从占地规模,再到学子的数量和对朝堂的影响力,连当年的四大书院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而与四大书院同时期创办,一直默默无闻的丘山书院,反倒是发展的越来越好。

    虽然比不上当年的四大书院,但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书院的趋势。

    只是因为丘山书院一贯低调,加之又在南楚的深山老林之中。

    中原的学子们纵然想去瞻仰一番丘山书院的威名,碍于路途遥远,如今世道又不太平。

    因此很多读书人只是听说过丘山书院很厉害,可这书院到底哪里厉害,他们却不清楚了。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读书人里聪明的多,书呆子也多。

    就有那些不怕死头铁的主,非得来丘山书院里瞧一瞧看一看。

    这帮人中能顺利走到南楚的,十人之中不到一半。

    不是走着走着迷路了,就是在路途之中被绿林劫匪给抢了。

    性子倔的,高声斥责强盗们,被绿林劫匪给杀了。

    性子软弱的,只能任由强盗抢走了盘缠,自己变成乞丐,沿途讨饭回家。

    这中间幸运点的,被当地的富户看中,当了上门女婿。

    不幸的就真成了乞丐,还没回到家,就因饥饿或者疾病,又或者天生没有讨饭的命,死在异乡。

    毕竟乞丐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若是活不下去,当了乞丐就能有条生路。

    炎朝这些年来各种灾荒轮番上阵,那么多的灾民也不至于死伤惨重。

    因此,有了这些头铁不怕死的读书人来丘山的各种经历,让原本就十分神秘的丘山书院更是蒙上了一层高不可攀的面纱。

    那些侥幸回到家中的读书人,为了面子,更是把去往丘山求学的经历说的比唐僧西天取经还要艰难。

    因此丘山书院就这样慢慢的成为了炎朝一处十分诡异的存在。

    天下闻名,却又很少人知晓。

    而现实情况则和传闻之中并不一样。

    丘山学院的学子很多,每年里前往丘山求学的人络绎不绝。

    只是学院有规定,院里只保持五百人的名额。

    每三个月有一个考试,考试不合格的直接劝退。

    空出来的名额,则让后来者补上。

    因此每隔三个月,丘山书院的山脚下镇子中就会迎来一波求学的学子。

    虽然丘山学院的院规是有教无类,只要是想读书的,不管是哪里人,都可以来书院求学。

    之前还有过山蛮人不远万里前来求学的例子。

    只是政策是好的,但丘山地处南楚境内,镇南公府每年给丘山书院捐赠大量的钱财。

    又把丘山周围的农田全都划到了丘山书院的名下。

    历代镇南公都有私心,不想让非南楚的学子前来求学。

    巴不得丘山书院内全都是她南楚的子弟。

    只是碍于丘山书院院长的面上,历届镇南公也不好做的太过。

    能做的基本上就是在去往丘山学院的必经之路上多设一些关卡。

    查一查来往的行人,只要一听口音不是南楚的读书人,就会各种为难。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一些读书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了南楚的境内,结果却被当兵的拦住,说什么也不放行。

    无奈之下,只能调头回去。

    一些二十四k纯铁做的读书人则越挫越勇,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丘山书院门口。

    倒是让不少人闯了进来。

    对于这种情况,历代的镇南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

    但凡能够熬过来关卡的读书人,镇南公府也就不再为难了。

    可到了楚秋九当了镇南公之后,情况就变了。

    在楚秋九的眼中,能够经历这些挫折,还要来丘山书院求学的读书人,这种人才是有着大毅力的主。

    一旦让这种人学成下山,早晚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因此她一上位,不仅加强了各处关卡的盘查力度,还暗中派人假扮山贼强盗,在南楚的边境上劫杀专门前来求学的读书人。

    双管齐下,效果超群。

    原本每年能有一二百个外地读书人来到丘山,最近几年数量急剧下降。

    最近一年里,能够进入丘山学院的读书人不到五十不说,还都是被楚秋九的人筛选过的。

    不是呆头呆脑,一看就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就是资质鲁钝,就算学一辈子也学不出什么成就来的笨人。

    如今南楚军去了趟长安,伤到了太子,被朝廷定为叛军。

    楚秋九更有理由封锁边境,隐瞒身份躲在边境劫杀读书人的亲卫们全都撕去伪装,直接封锁住了进入南楚的入口。

    只要是前来求学的读书人,不管聪明还是蠢笨,全都以细作论处,捉住之后就地格杀。

    以至于这三个月来,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读书人进入丘山。

    那些跋山涉水赶来的书生,眼瞅着就要到南楚了,却不能再前进。

    退回去吧,心有不甘。

    毕竟一方面身上的盘缠不多了,另一方面,敢走那么远的路前来求学的书生性子多半都很倔。

    你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偏非得干。

    以至于所有的学子全都聚集在了靠近南楚的一个小镇里,整日里琢磨该如何突破防线进入丘山。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最开始要来丘山求学的心思。

    取而代之的则是老子非要进丘山不可的心情。

    随着书生越来越多,小镇里的商贩们可是乐开了花。

    能够支撑千里之行的书生,基本上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最不济的家里也有俩钱。

    身上的盘缠虽然不多了,但小镇的消费水平也低。

    降低一下生活水准,住他个一年半载还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时间一长,小镇里的书生越来越多。

    读书人多了,连带着各种诗会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甚至不少人发现,这种同行之间的交往,反倒是十分有意思。

    最起码比自己在家里埋头苦读强的多。

    这些读书人慢慢的熟悉起来,就有好事的主动提议。

    既然大家伙铁了心要去丘山,在这里和南楚干耗。

    不如咱们就商议出来一套规矩来。

    反正以后到了丘山,大家伙都是同窗,咱们不如先按照学院的规矩来预习。

    此言一出,得到了广大书生的拥护。

    因此一帮人兴致勃勃的组成了同窗会,推选出了几个德高望重的书生来当做同窗会的会长。

    会长又制定了各种章程。

    比如说早晨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读书。

    什么时候大家互相交流心得,开一开诗会。

    甚至连每日里谁去接引新来的人,都安排的十分详细。

    这群书生年纪都不大,再加上都读过书,又行了千里路,个个都心高气傲不服人。

    讨论讨论着诗词,慢慢的就变成了讨论国家大事。

    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

    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太子新政如何如何不行,摄政王最近发布的政策又如何的垃圾。

    朝廷之内的奸党们又是如何败坏朝纲。

    镇南公伤了太子就是意图谋反,我若是朝廷应该怎么这么发兵征讨。

    这边说征讨南楚,那边就有抬杠说,我若是镇南公该如何抵御,绝不会让朝廷讨到好处。

    从此早晨也不读书了,每日里起来之后,就是聚在一起说这些。

    可边陲小镇,消息闭塞,也没有报纸。

    他们讨论来讨论去,也就说些陈年旧闻。

    说的多了,也十分无趣。

    好在每日里还有新人前来,现在的炎朝读书人都以看报为荣。

    不管去哪,都会带着一份最新的报纸。

    因此这些新人带来的报纸就成了他们的谈资。

    每天早上一醒来,就有人专门到镇门口等候。

    这一日,专门在镇口等候的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新人来,只能扭头回到茶楼里,和茶楼里的同行们讨论国家大事。

    正说到东宫什么时候发兵征讨南楚的时候,茶馆外走进两个人来。

    这俩人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一副出尘之气。

    另外一个年纪则不大,十**上下,与同伴身高无差,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一双虎目宛如藏雷隐电,视线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正是诸葛亮和吕布到了。

第二十八章 先生叫啥?

    这二人一进茶馆,茶馆内的书生全都安静下来。

    年长的看起来文质彬彬,俨然是个读书人。

    诸葛亮见众人向他二人看来,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叨扰诸位了。”

    书生同窗会的会长则赶紧起身还礼,请诸葛亮坐下。

    吕布看了看茶馆里众人,径直向着靠窗的桌子走去。

    那桌子旁原本坐着俩人,一见吕布走过来,几乎是本能的起身让开。

    吕布也不客气,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放在了桌上,看着诸葛亮道:“先生,就在这里坐吧。”

    诸葛亮微微点头,冲着那会长歉意一笑,坐到了吕布面前。

    这边一坐下,茶馆里的掌柜赶紧从柜台处走过来。

    镇子虽然不大,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来。

    若非是这帮书生架势,这茶馆就算开到死,也不会有如此人声鼎沸,客满为患的景象。

    茶馆掌柜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也是个傻子。

    一打眼就看出这俩人绝对不会普通人,丝毫不敢怠慢。

    吕布根本就没把这一屋子的书生放在眼里,他只想着早日把诸葛亮送到丘山,好回去找貂蝉。

    再加上怀揣着烦心事,因此这一路上脸色并不怎么好。

    “上酒上菜,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都上来。”

    吕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币来,拍在了桌上,问道:“你们这里可收这雍州纸币么?”

    掌柜的打眼一瞧,见那是一张五百文的纸币,满脸堆笑的道:“客官说笑了,这雍州纸币乃是官家发的,如何不收?”

    经过这大半年的推广,整个炎朝虽然谈不上普及了纸币,但普通百姓们却对纸币并不陌生。

    加上纸币乃是丝绸之路上的行商唯一的法定货币,雍州交行的信誉又十分的坚挺。

    因此百姓们对纸币并不怎么排斥。

    炎朝所有的州县里都有交行的分行,而且是十二个时辰营业。

    只要来换,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少钱,都能换出来足额的铜钱。

    更是坚定了百姓们对纸币的信心。

    掌柜的收了吕布的钱,赶紧下去准备饭菜。

    不多时,酒菜堆满了整个桌子。

    吕布和诸葛亮走了大半天,昨日里又赶了一夜的路,早已经饥肠辘辘。

    酒菜一上来,吕布就抄起筷子,在桌子上飞舞。

    诸葛亮则不急不慢的细嚼慢咽,吃口菜喝点酒,一会还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来观瞧。

    周围的书生们全都默不作声的看着二人。

    有的人注意力放在了吕布身上,见吕布撕下一块鸡腿,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

    引得那帮人跟着不住的流着哈喇子。

    好面子的书生则紧闭双唇,忍住口水,可喉头却上下蠕动,显然是被吕布的吃相引出了馋虫。

    他们虽然手里还有钱,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南楚。

    因此不得不精打细算,生活水准飞速下降。

    好多人已经许久没有开过荤腥了。

    另外一帮人的注意力则全都放在了诸葛亮手中的报纸上。

    这群人大多都是各地的富贵子弟,出来时带了足够多的钱。

    来到这要打持久战,也不愿意委屈自己,一面派人回去取钱,一面依旧大吃大喝。

    因此在口腹之欲上并没有太多的追求,反倒是觉得吕布的吃相简直是犹如斯文。

    在心里对比了下自己和吕布的体格,要不是觉得打不过吕布,早就出言让他滚出茶馆。

    相对于食物,他们更注重精神上的粮食。

    这些日子以来,这群公子哥们算是找到了组织。

    有那么多比自己穷的书生对自己马首是瞻不说。

    往常在州郡里的一些诗会上,都是那些才子们高谈阔论,自己只能当个吃瓜鼓掌叫好的围观群众。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也能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

    随便评论报纸上的新闻,就可以得到周围舔狗书生们的喝彩。

    这种感觉是让人无比上瘾的。

    因此他们对诸葛亮手里的报纸十分的看重。

    只要有了这份报纸,自己就能继续针砭时弊。

    这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诸葛亮和吕布,谁也不说话,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觉得到。

    吕布见不少人盯着自己的筷子,自己一转头,他们又赶紧低头不敢和自己对视。

    这群书生的心思,吕布岂能不知?

    脸上微微冷笑,吕布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币来,重重的拍在了桌上,高声道:“掌柜的!”

    掌柜的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诸葛亮和吕布,这边一叫他,他赶紧应声,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客观,您有什么吩咐?”

    吕布也不看他,一边继续吃着喝着,一边问道:“刚刚给你的钱可够用的?”

    掌柜的道:“客观说笑了,这一桌饭菜哪里值得那么多钱,小人正寻思给您出去换呢。”

    吕布一扬手道:“不用换了,剩下的钱还有这一贯,你都拿去。”

    说着放下了筷子,看着屋内那帮面有菜色的书生道:“能置办多少桌便置办多少桌。”

    掌柜的有些不解,伸出手来,不知道该不该拿钱。

    “客官,您,您这是何意?”

    掌柜的心里虽然约莫能狗猜到吕布想干什么,可人家没吩咐,自己也不敢问。

    周围的书生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吕布是想请他们吃饭。

    不少人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廉者不食嗟来之食,这莽汉竟敢这般侮辱我等!

    正想发作,可人家还没说要给自己吃,而且看这小子吃饭的架势,自己若是贸然开口,他动手打人怎么办。

    又在心里对比了下自己和吕布的体格,顺带着把周围人的体格也对比了下。

    估计就算是全都一起上了,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不由地一阵沮丧,也不想什么廉者不食嗟来之食了,改想若是这人让我们吃,我们不吃的话,他会不会打我们。

    正为难着,一旁的诸葛亮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示意吕布稍安勿躁。

    吕布见诸葛亮出面,也懒得去管这帮书生,又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诸葛亮看着一旁的会长,笑道:“这位公子,不置可否屈尊移步。”

    他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那会长听了,也不知怎么着,心里一哆嗦,出于本能的畏惧,赶紧迈着小碎步走了上来。

    唯恐自己走的慢了,旁边那吃饭如倒饭的年轻人把自己当饭吃了。

    “公子客气,实不敢当。”

    会长走到近前,露出恭顺的笑容。

    “请坐。”

    诸葛亮示意他不用紧张,招呼他坐下。

    “哎,哎。”

    会长又赶忙坐下,却又不敢坐实了,只是半个屁股坐着,半个屁股悬着。

    这一坐下,冷汗可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无他,只是觉得自己夹在这二人身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尤其是吕布还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看的他是毛骨悚然。

    每次吕布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他就觉得像是老虎拿舌头舔自己。

    诸葛亮将桌上的报纸推到了会长的面前,笑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小生高富,乃是易州易县人士,家中兄弟三人,小生行二,家父乃是易州主簿...”

    诸葛亮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吕布则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沉声道:“先生只是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你说那么多作甚?”

    高富赶紧点头道:“是,是,是。”

    诸葛亮则笑道:“高公子莫要见怪,我这位朋友性情洒脱,最是不喜欢繁文缛节。”

    高富道:“不喜欢繁文缛节好,不喜欢繁文缛节好,我们这一屋子人都不喜欢繁文缛节。”

    说着还转头看向众人道:“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唯恐高富挨揍,赶紧应声道:“是,是,高会长说的没错,咱们虽然是读书人,可与一般书呆子不同,最是不喜欢繁文缛节。”

    他们说的这番话倒也是实话。

    毕竟敢从千里之外跑到南楚来求学,也不是一般的书生能干出来的。

    “这份报纸,公子若是不嫌弃,还请拿去。你我皆是读书人,想来高公子也有看报的习惯。”

    诸葛亮主动把报纸给他,倒是出乎高富的意料。

    再加上见诸葛亮言语谈吐,俨然是学富五车,聪明绝顶之人。

    又感受到了诸葛亮的善意,高富也不像是一开始那么害怕,赶紧接过报纸道:“先生客气了,多谢先生。”

    打眼一瞧,见那报纸上的日期乃是最新的,心里更加的开心。

    赶忙放下报纸冲着诸葛亮施礼道:“学生唐突,还不知先生高姓,当真是无礼之极。”

    诸葛亮示意他不必如此,道:“在下复姓诸葛。”

    “哦,诸葛先生,先生有礼了。”

    诸葛亮比他大个七八岁,按照炎朝读书人之间的规矩,二人萍水相逢,他只告诉高富姓,不告诉名,也是合情合理。

    有了诸葛亮的赠报纸之情,高富对他好感倍增,直接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看着掌柜的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饭菜。”

    掌柜的看了看吕布,吕布挥手示意他按照高富说的去做就行。

    这边掌柜的下去准备饭菜,那边高富看着诸葛亮道:“敢问诸葛先生,您这是要去往何处?”

    诸葛亮道:“正欲往丘山而去。高公子和诸位也是要去往丘山么?”

    刚刚高富一自报家门,说是易州人士,诸葛亮就猜到了事情不对劲。

    易州在哪?那是紧靠着幽州,在炎朝的最北面。

    而此处乃是阆州新井,虽不是炎朝最南边,却和易州距离十万八千里。

    这高富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断然不会是来游山玩水的。

    再看周围人的打扮,都是读书人的样子,显而易见,他们全都是准备到丘山书院求学的学子。

    只是这群人不去丘山,在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窝着干什么?

    难不成去往丘山书院的路堵住了?

    又想了想之前对于丘山书院的传闻和南楚军现在的处境,诸葛亮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看来成都不是那么好进的啊。

第二十九章 还没见面,就惹怒了卧龙和温侯的女人

    诸葛亮一说完自己要去丘山,高富的脸色马上大变,连忙摆手劝阻道:“诸葛先生,丘山现在可是去不得啊。”

    还不等高富解释,一旁的吕布眉毛马上就皱了起来。

    什么玩意,丘山去不得?

    自己答应了貂蝉,要把诸葛亮送到丘山,若是送不到,他吕布如何能够离开?

    “丘山是龙潭虎穴不成,怎么去不得?”

    吕布吃饱喝足,精神头更盛,一声呵斥,差点没把高富吓的尿裤子。

    “这,这位壮士,丘山虽然不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可,可前面有南楚军把守着,谁也不让过。”

    诸葛亮赶紧示意吕布不要说话,吃饱喝足了就一旁待着,剩下的事交给他处理就行了。

    高富见吕布面色恢复如常,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道:“若想去丘山,只得这一条路方才行,只是前面便是南楚境内,这些日子以来,镇南公有令,派了大军守关,任何人不得进去,但有胆敢闯关者格杀勿论。”

    说到这,高富对吕布也没有了畏惧之意,心里全都被对楚秋九的恨意填满。

    吕布一听这话,眉头不由地皱的更紧,心道:“若是这样,那可就是麻烦了。”

    高富又道:“最开始我们原本以为,关隘内的兵丁说不让人过是为了防止朝廷的细作,咱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与咱们无关。因此葛兄和廖兄想要进关,结果还没等靠近关口,关上就射出箭来,险些让他二人死在关下!”

    一提起这个话题,身后的这帮书生们全都义愤填膺起来,纷纷咒骂着守关的士兵。

    更有胆子大的,直呼楚秋九的名讳,把她骂的体无完肤。

    一个书生,胆子可能不大,但是一群书生聚在一起,他们的胆子就会呈几何倍增长。

    有人起来咒骂楚秋九的头,其他人也不甘示弱,跟着骂起来。

    有人道:“洛阳之战,楚秋九身为朝廷镇南公,却带兵前往洛阳,奉伪帝为尊,贼子之心昭然若揭,更是大逆不道伤了太子,罪该当诛!”

    此乃声讨楚秋九对朝廷不忠。

    又有人道:“楚秋九身为镇南公,朝廷此等危难之际,洛阳之战前,太子殿下多次命她北上勤王,她却按兵不动。东宫又曾下令让她北上阻挡山蛮,她又推脱不前,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征讨楚秋九没有民族大义,乃是不义之人。

    这群人整日里说的就是这些,此时一呛呛起来,全都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还有人道:“朝廷封楚家为镇南公,为的是永镇山南,历代镇南公皆恪守祖训,没有诏命不敢踏出南楚一步。先国公临死之前更是留有遗命,让楚秋九不得带兵出南楚,这才几年,她就带着大军去了洛阳,哼哼!”

    这是说楚秋九乃是一个不孝之人。

    那边又有人道:“咱们只不过是到丘山求学的学子,她楚秋九做了国公之后,让手下官兵扮作绿林强人,在去往丘山的路上劫杀我等,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连关都不让咱们过。还说咱们是细作,这等小人之心,如何能够让山南百姓信服?”

    此话乃是说楚秋九是个不仁之主。

    诸葛亮听他们吵吵闹闹,直接就把楚秋九说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只觉得十分好笑。

    书生误国,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等他们说完,高富见诸葛亮依旧一副风轻云淡,好像没有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里。

    高富心急如焚:“这诸葛先生看起来乃是一个聪明人,按理不应该不晓得其中的厉害。”

    转念又一想,恍然大悟:“看来这位诸葛先生多半是没有出过远门,只是在家中攻读,不知道世间之险恶。”

    当下坚定了决心:“我无论如何也得将他劝住,不然的话如何对得起他的赠报之情?”

    打定了主意,刚想说话,却听茶馆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正逢掌柜的带着小二端着酒菜上来,听到哭声越来越近,像是直奔自己茶馆而来,赶紧放下酒菜出去观瞧。

    高富也赶紧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这边刚一出去,那边高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廖兄,你这是怎么了?”

    茶馆里的人一听事情不对,也都要往外面走。

    那几个饿的不行的书生趁着人乱,也顾不得别人笑话,伸出手抓了一把菜就往嘴里送。

    一边送一边疯狂的咀嚼,眼泪都流了出来。

    脚下也不歇着,跟着就要往外面走。

    谁知还没等动身,高富和掌柜的还有刚刚出去的几个人又走了进来。

    只不过高富等人是抬着一人进来的,这人满身是血,胸口上插着一支羽箭,面色惨败,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活不成了。

    高富一边将这人放在桌上,一边高声哭喊道:“廖兄,你这是何苦啊,昨日里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气话,你何必当真!”

    说着说着,高富趴在那人身上,放声痛哭。

    那帮吃菜的书生顺势也都跟着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嘴里的菜往下咽下。

    诸葛亮和吕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屋内这帮书生们却全都知道。

    昨日里他们照旧在茶馆之中高谈阔论,高富喝了点酒,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去丘山的事。

    也不知怎么着就说到了这位中箭的廖兄身上。

    高富不胜酒力,加上被众人吹捧惯了,嘴上没有个把门的,直接就说,若是自己当时在关下,绝对敢直接闯关,他们还真敢往自己身上招呼不成?

    话里话外都在挤兑说这位廖兄没有胆量。

    读书人嘛,话赶话说到份上了,谁也不想让人小瞧了。

    廖兄也直接怼高富,说他们这帮人就是嘴上厉害,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眼瞅着就要进南楚了,只是听说胆敢闯关者,格杀勿论,就吓的连关都不敢闯。

    自己好歹还去了关口下,比他们这帮连关都不敢去的人强的多。

    高富被人接了老底,说话更是不经过大脑。

    直接就将廖兄的军,说他既然比他们有胆量,那就闯一个关试一试。

    廖兄没有当场接这个话茬,毕竟高富喝酒了,他没有喝。

    这份理智还是有的。

    周围人也都赶紧的劝,好说歹说才把俩人分开。

    廖兄回到住处,越想越来气,等到了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早就看高富不顺眼了,只是架不住高富钱多,又大方,在这帮书生里威望甚高。

    廖兄出身贫寒,却也有一颗想要被人追捧的心。

    因此想了半夜,决定做一票大的给高富和这群书生看一看,谁才是他们这些人里胆子最大的。

    于是就叫着那位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同乡葛兄,一起闯关。

    结果这位葛兄也是个不怕死的主,二话不说,直接跟着廖兄直奔关口而去。

    二人寻思先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和关上打招呼,说明来意。

    他们去的路上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凭借着俩人这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最近和书生同行们每日里争辩打下的基础。

    关口上的士兵听完之后,还不得痛哭流涕,以礼来请二人入关?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葛兄和廖兄想的十分美好,只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们对于弓箭射程的认知有些偏差。

    以至于刚一开口叫关,关上一支羽箭如流星赶月一般射中了廖兄的胸口。

    葛兄也不傻,当机立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扛起廖兄转身就跑。

    好在有廖兄当肉盾,射向自己的羽箭全都被廖兄挡住。

    二人去之前,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身前身后放了块木板。

    有这块木板在,廖兄虽然中箭了,但也没有马上死掉。

    跑出弓箭射程范围的葛兄惊慌失措,想要救廖兄,却又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直接把廖兄身上的羽箭给拔了下来。

    而廖兄胸前中的箭最深,葛兄拔了几次没有拔下,只能作罢,扛着廖兄就往回跑。

    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完,葛兄连哭带跑,差点直接昏厥过去。

    周围的书生见葛兄这副样子,未免有些唇亡齿寒的感伤,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一面是哭葛兄,一面也是哭自己。

    整个茶馆里被哭声充盈。

    吕布听了心烦意乱,他原本就因为不能顺利到丘山而烦心,又听着这群人在哭丧,火气直接涌了上来。

    “哭什么哭,你们哭就能将他哭活么?”

    吕布猛然一拍桌子,周围的哭声戛然而止。

    高富也缓过神来,眨着泪眼看了看吕布,忽而想到这人一副习武之人的模样,想来应该知道箭伤该如何处理。

    再想到吕布说的话,难不成他有办法救活廖兄不成?

    一动了这番念头,高富大着胆子看着吕布道:“这位壮士,这位壮士,你,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活廖兄?”

    说罢直接跪倒在地,给吕布砰砰砰磕头,道:“若是救活廖兄,我高富赶紧不尽!”

    吕布见他为了廖兄给自己下跪,心里的火气消了三分,不由的点了点头。

    这高富倒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当下站起身来,走到廖兄身边。

    周围人全都止住了哭声,大气也不敢喘。

    直勾勾的看着吕布,盼望他能有什么法子,可以就活廖兄。

    吕布前世里戎马一生,见惯了各种刀伤箭伤,打从高富抬着廖兄进来的时候,吕布就知道这人活不了了。

    能够撑到现在也算是他命大。

    伸出手来攥住了插在廖兄胸口上的羽箭,随手一拔,扔在了一旁。

    只见鲜血浸透了廖兄的衣衫。

    高富虽然没学过医术,却也知道廖兄被拔出箭来一歪脖子,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可见吕布一脸的淡定,又觉得他是有办法救治。

    心中十分忐忑的道:“怎么,怎么样?”

    吕布道:“什么怎么样?就算神仙来,这人也救不活了,与其让他活受罪,不如让他走的痛快些。”

    高富一愣,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捶胸顿足的高呼廖兄的名字。

    吕布怒声道:“别哭了!”

    高富的哭声戛然而止,张着嘴不出声,脸色极其的悲愤。

    吕布道:“我虽然救不活他,却能为他报仇。”

    诸葛亮坐在一旁,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着死去的廖兄皱了皱眉。

    楚秋九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第三十章 我的技术退步了?

    “前面就是巴州了,过了巴州就是阆州,过了阆州啊,继续往西南走,最多五天,就能到成都了。”

    烈日炎炎,尘土漫天的官道上,车把式坐在马车前,一边喝着葫芦里的酒,一边和梁俊念叨着。

    自打那日得知天贯道的圣姑就是貂蝉,梁俊缓了很久,方才缓过来。

    按理来说,自打到了炎朝,他也见了不少穿越者。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因为得知某人是穿越者的身份之后,心境有什么变化。

    哪怕这个人是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

    之所以有些缓不过来,是因为眼前的貂蝉和自己的印象里的有很大的差距。

    现在的貂蝉美么?

    实话实说,美,而且美的惊心动魄。

    梁俊都能感觉到身旁的李渊见到貂蝉之后的那种兴奋的心情。

    三十多岁的貂蝉,经历了两世的风霜,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却让她沉淀下一种难以言说的知性、成熟的美。

    这种气质,对于男人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梁俊都有些心动。

    也仅仅是心动而已。

    可当得知貂蝉的身份后,梁俊就觉得很别扭。

    前世他喜欢玩游戏,尤其是三国游戏。

    在各类三国游戏之中,貂蝉都是以一种年轻貌美,活力慢慢的少女形象出现。

    潜移默化之下,貂蝉的形象就在梁俊的印象里固定住了。

    让他一下子接受眼前这个大姐姐就是貂蝉,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再难接受也得接受,毕竟这位圣姑没有动机和缘由骗自己。

    而且从她的言谈举止之中,梁俊也能察觉出来,这是一个极其有故事,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的女人。

    梁俊勉强接受了三十多岁,将近四十的貂蝉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询问起,为什么她要让吕布送诸葛亮去丘山的原因。

    不光梁俊好奇,李渊也十分纳闷。

    俩人心里还在猜想,这两个,一个是三国时期的武力巅峰,一个智力巅峰,一起结伴出行,这路上得发生多么有意思的事。

    貂蝉既然开诚布公的找到了梁俊,对于梁俊的疑惑也没有隐瞒。

    同时还告诉了梁俊一个让他更震惊的消息。

    这一世的吕布,乃是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

    三十多岁,接近四十的貂蝉,十七八岁的吕布。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梁俊果然如貂蝉所料,又缓了很久方才缓过来。

    随后梁俊也明白过来,为啥貂蝉要让吕布陪着诸葛亮去丘山。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让吕布在自己身边。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啊。

    明白了前因后果,梁俊也就没有接着往下再问。

    只能感慨一句,造化弄人啊。

    至于说貂蝉为什么找到自己,打算跟着自己这帮人去丘山。

    梁俊没有问,晚上的时候李渊猜测说,貂蝉是在躲着吕布。

    她不想和吕布见面,但又不能明说,只能把吕布支走,然后再动身去丘山。

    这样吕布回来之后,就算满世界找他,也绝对猜不到貂蝉就在丘山。

    说到最后,李渊还感慨着说,女人啊,一旦心狠起来,那可是比男人还狠。

    梁俊也懒得和他评论女人怎么样,只是对于貂蝉去丘山有不同的看法。

    认为貂蝉去丘山,不仅不是为了躲避吕布。

    反而是担心吕布的安危。

    色迷了心窍的李渊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斥责梁俊胡说八道。

    梁俊见李渊敢和自己顶嘴了,一边感慨貂蝉的魅力,一边把李渊在自己心里的评价降了三分。

    找到了诸葛亮的下落,梁俊心情很好,也懒得和李渊计较。

    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按照貂蝉和洪碧生提供的信息来看,诸葛亮和吕布乃是三个月前动身去往丘山的。

    从彭城到丘山,紧赶慢赶,一个月也应该走到了。

    到了丘山之后,吕布必然不会耽搁,恨不得插翅回来找貂蝉。

    以吕布的脚程,就算没有赤兔马,星夜兼程的话,最多七八天就可以回到彭城。

    可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吕布依然没有动静。

    哪怕是个傻子,也能想到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事。

    貂蝉虽然因为自己和吕布的年纪不愿意和吕布见面,但俩人的感情还在。

    要说不担心那是肯定不现实的。

    而吕布和诸葛亮这俩人,一个武绝,一个智绝,若是有什么事能够将这二人耽搁住,必然不是小事。

    貂蝉心中担心,想要前去丘山看一看,十分合乎逻辑。

    李渊听完梁俊的猜测,挠了挠头,觉得很有道理。

    可究竟是什么事能够难得住诸葛亮和吕布,李渊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遇到绿林强盗了?

    哪个不长眼的强盗敢惹十七八的吕布?

    这一世的吕布虽然身体是十七八的身体,可灵魂却是上一世征战沙场多年的温侯。

    强盗遇到他,那还不是羊入虎口?

    被楚秋九扣下了?

    也不现实,毕竟有诸葛亮在,楚秋九要扣也得扣诸葛亮。

    毕竟诸葛亮现在是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

    吕布归心似箭,楚秋九就算想扣也扣不住。

    俩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吹灯熄蜡睡觉。

    一切等到了丘山,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梁俊就带着李渊和貂蝉几人踏上了去丘山的路程。

    因为有貂蝉在,梁俊也不好着急赶路,出了彭城之后,在宋州的霍家商行里雇佣了一个经常往来南楚和宋州车夫,权当是向导。

    这车夫姓孙,五十岁上下,身子硬朗,说话和气,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又热心肠的汉子。

    有了老孙的加入,梁俊几人奔着丘山而来。

    一路上有惊无险,也曾遇到过几波山贼强盗。

    老孙经常在外面跑,对付这些强盗那是得心应手。

    最开始的时候梁俊把这种事全都交给老孙处理。

    走到金州的时候,全都是山路。

    隔三差五就冒出来一伙强盗来,最后恨不得只要有个山丘,都有人占山为王,拦路抢劫。

    老孙十分纳闷,一边说半年前从成都回来,还没有那么多贼人,一边向梁俊诉苦,若是这样,只怕是走不到丘山,身上的钱财就得花光了。

    梁俊也不让老孙为难,再有强盗亲自出面。

    如今洪门的名气在绿林道上是如日中天。

    只要是混迹绿林的基本上都按照洪门的规矩办事。

    洪门的切口黑话乃是梁俊亲自制定的,也可以说,梁俊这位太子,为炎朝绿林豪杰们制定好了职业规范。

    切口和黑话对起来,那叫一个顺溜。

    有些强盗甚至因为对着对着切口,对不下去了,场面十分的尴尬。

    羞的满脸通红,一咬牙一跺脚,带着听得蒙圈的手下走了。

    这让梁俊十分的感慨,现在的山贼强盗越来越不上道了。

    完全没有拢右道上那些干一行爱一行的绿林好汉们敬业。

    至于说那些一看就是刚入行,连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摘,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标准的打劫口号都喊不完整的人,梁俊更是懒得和他们对切口。

    直接让扎得上去将他们结果了。

    走走停停,一山接着一山,终于到了阆州境内。

    靠近阆州,李渊就嘀咕起来,说这几日怎么没有遇到强盗。

    老孙头也跟着纳闷,只是不好当着梁俊说这话。

    毕竟他乃是人家花了大钱聘来的向导,这样不吉利的话,主家能说,他这个外人是说不得的。

    没说归没说,可老孙头的心里也是跟着纳闷。

    对啊,前几天像是捅了山贼窝,一天恨不得净和山贼打交道了。

    梁俊对切口对的口干舌燥,连扎得这种一说干架就两眼冒光的人都被折磨的愿意花钱了事。

    怎么这两天反倒是一个山贼也没有见到。

    一帮人心里犯着嘀咕,可这种事也不是讨论的话题。

    各自纳着闷继续前行。

    一进阆州城,梁俊更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城内行人很少,街道上的商铺也是半开半掩,全然没有县城该有的热闹。

    在城内转悠了一番,好不容易才知道了一家营业的酒楼。

    梁俊下了马车,让殷信和阿伦好生照顾貂蝉,自己则带着扎得和李渊进去探路。

    酒楼上下两层,布局规矩,一楼大厅全都是客座,二楼则是雅间,与其他之处的酒楼别无二样。

    此时正值中午用饭时候,可酒楼之中却冷冷清清,只有一桌客人在自饮自酌。

    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打盹,连梁俊几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扎得上前一步,用力的在柜子上拍了一下。

    掌柜的吓的一哆嗦,赶紧站了起来。

    抹了抹嘴上的哈喇子,看着梁俊三人十分的诧异。

    好像自己店里来客人乃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客官,客官,有什么吩咐。”

    梁俊笑道:“来你这,自然是吃饭的。”

    掌柜的赶紧从柜台里走出来,点头哈腰道:“客官说的是,客官说的是,您三位是在楼下,还是去楼上雅间。”

    梁俊伸手示意他不要着急,李渊从怀里掏出一张一贯钱的纸币来,放在了桌上。

    掌柜的一见纸币,一双眼睛直冒精光。

    他已经好久没做过那么大的买卖了。

    下意识的伸手就要上前去拿,却被李渊将纸币按住。

    “掌柜的,吃饭的事不着急,这钱也不是饭钱。”

    梁俊面带微笑,看着掌柜的道。

    他这些日子里与李渊睡一个屋,时间一长,默契也出来了。

    李渊一掏钱,梁俊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十分配合的问道。

    掌柜的赶紧收回手,道:“是,是,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咱们这也有客房。”

    “我们只是吃饭,并不住店。”

    梁俊道:“阆州也算是大城,城内怎么如此萧条?”

    掌柜的还没有说话,那边吃饭的客人却怒了,一拍桌子道:“还不都是镇南公府的世子闹的!”

    一听这话,梁俊有些愣了。

    镇南公府的世子?

    “敢问这位壮士,你所说的镇南公府的世子可是楚秋游?”

    那人转过脸来,怒气冲冲,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梁俊瞪大了眼睛,比之刚刚掌柜的看到他们还要不可思议。

    楚秋游那孙子不是被自己割喉了么,怎么还活着?

第三十一章 蒂花之秀,秀到没朋友

    再三确定,这个喝酒的人嘴里所说的镇南公世子就是楚秋游,梁俊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径直坐到了那客人桌上,招呼掌柜的添酒加菜。

    那客人脸上有些幽怨,看着梁俊道:“我只要了两个菜一壶酒,一会付钱,我只付我的酒菜钱,你加的这些酒菜可不能算到我头上。”

    梁俊见他表情滑稽,有些哭笑不得,道:“你的酒菜也都算在我的头上。”

    那人听了眉开眼笑,冲着掌柜的又要了一壶酒。

    李渊见梁俊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和那酒客聊着,带着扎得出去,将貂蝉几人请了进来。

    一行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貂蝉虽然蒙着面,但一进酒楼就吸引住了掌柜的和酒客的目光。

    梁俊连咳两声,那酒客方才回身,满脸羞涩,看着梁俊不好意思道:“多谢这位公子赏赐。”

    “不碍事,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梁俊亲自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那人赶忙伸手去接,道:“不敢当,小人乃是这阆州城里的捕头,叫周铜。”

    “周侗?”

    梁俊一愣未平一愣又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浓眉大眼的汉子。

    难不成穿越者成灾了么?

    眼前这个阆州城的捕头,难不成就是前世历史上那位传说是林冲、岳飞的师傅,天下第一武术大师,被称作陕西大侠铁臂膀的周侗?

    周铜见梁俊听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反应不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有些纳闷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梁俊问道:“敢问先生,您是哪个侗?”

    周铜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人这样问自己,嘀咕道:“自然是铜铁的铜了,除此之外,还有哪个铜?”

    一听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周侗,梁俊哑然失笑。

    看来是自己神经有些过敏了,拍了拍脑袋道:“周捕头莫要见怪,只是捕头的名字与在下一位故人相同,因此有些差异。”

    “哦,哦。”周铜了然,笑道:“原来如此,天下重名的人多的是,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有和我同名的。”

    说罢又看着梁俊问道:“敢问这位公子高姓?”

    周铜乃是在衙门口当差的人,虽然性格鲁莽,但久在公门之中,说话做事自有分寸。

    梁俊仪表非凡,出手大方,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看起来像是他的仆从。

    因此周铜只管问他姓,不敢问他名。

    梁俊也十分配合的道:“在下姓殷,乃是莱州人士。”

    周铜连忙还礼,梁俊又问道:“刚刚周捕头说,阆州城内如此萧条,乃是镇南公府的世子所为?”

    一提起这话茬,周铜恨的咬牙切齿,道:“殷公子听的没错,就是此人!”

    梁俊皱眉道:“可是我听说他不是被洛阳,被太子亲手杀了么?”

    周铜一脸的可惜道:“是,殷公子也没有说错,这狗世子确实是被太子殿下割了喉咙,只是又被救活了。”

    “救活了?”

    梁俊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自己明明亲手用匕首划破了他的喉咙,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怎么可能救得活呢?

    周铜见梁俊不敢置信,也是感同身受,道:“殷公子不相信,在下最开始时听到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可这楚秋游还活着却是做不的假的。”

    说罢又道:“不过也是应该,听闻当今太子殿下之前乃是一个纨绔子弟,整日里花天酒地,早就被掏空了身子。那楚秋游从小就练武,身强体壮,太子想要杀他,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长吁短叹,看起来对太子的身子十分的不满意。

    梁俊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你这,咱们正说着楚秋游呢,你扯太子干什么。

    老子招你惹你了。

    “周捕头这话,只怕是有些道听途说了吧。”

    梁俊面露不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周捕头见他质疑自己,虽然不敢和他顶撞,却也愿意背个胡说八道的名声。

    “前些日子里那狗世子来城内,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假?”

    梁俊道:“我没说周捕头说楚秋游还活着是假,我说的是太子他,他,身子骨虚,有些言过其实了。”

    周铜反驳道:“天下谁人不知,当朝太子之前荒唐的很,陈少都的月旦评上都写着呢,说太子殿下之前每日里要三个宫女侍寝。”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份皱巴巴的报纸来,翻看了一下,从中间抽出一张来,递给梁俊看。

    梁俊伸着脑袋看去,只见报纸正中央写着三个大子:“月旦评。”

    再看日期,乃是三个月之前的。

    周铜很是兴奋,指着中间的板块道:“你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唯恐梁俊看不明白,还专门解释道:“你看着加黑的粗字,乃是有理有据的事实。这下面的小字,就是未辨真伪的,陈少都收集下来贴在了报纸上的。”

    梁俊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几行小字,看完之后,脸都绿了。

    小字写道:“据东宫某不愿透露身份的宫女说,在整理太子的床铺时,发现被褥中央有一小洞。”

    周铜一边端着报纸,让梁俊看清楚,一边摇头感叹道:“太子殿下能够幡然悔悟,为了我大炎社稷不惜孤身犯险,当真是让人可敬可叹。”

    他娘的,梁俊看了报纸又听周铜感慨,恨的牙根痒痒。

    陈帆创办月旦评这事他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而且还曾经给上官瑞鹤说过,要和陈帆打好关系。

    因为经过军机二处的统计,发现月旦评报纸创建了不到两个月,订阅的数量就超过了雍州发行的大炎周报。

    靠着庞大的订阅量,成为了大炎朝影响力最大的报纸。

    梁俊也能够理解,毕竟报纸这种玩意对于炎朝来说乃是一个新鲜玩意。

    其他人创办的报纸,东宫的报纸也好,天策府的报纸也罢,包括长安城内其他的各大报纸,基本上都是学大炎周报。

    报道的全都是朝廷发生的大事和各部下发的政令。

    唯独陈帆这孙子的月旦评关注的则是闻名天下的大人物的人花边新闻。

    比如说今个户部尚书娶了一房小妾,这小妾曾经是长安哪个楼的花魁。

    或者是皇宫里的陈年旧闻之类的事。

    陈帆还自学成才,结合自己之前说的书,发明了震惊体。

    什么震惊,当今第一美女居然不是她,而是她!

    震惊,当年德贤皇后的一句话,居然让当朝丞相痛哭流涕。

    整个月旦评在陈帆这位排榜小能手的操作下,直接就成了炎朝纸版微博。

    眼见得陈帆在报纸上如此诋毁自己,梁俊气的差点没把报纸撕了。

    周铜赶紧将报纸收好,道:“殷公子这下相信了吧。”

    梁俊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借酒浇愁。

    周铜又道:“若是太子殿下当初能够不贪恋女色,今日也不会有这狗世子猖狂。”

    梁俊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看着周铜道:“楚秋游到底做了什么?”

    周铜见梁俊莫名奇妙的有些不对劲,心里一咯噔寻思:“难不成我说错了什么?”

    唯恐梁俊发难,赶忙道:“镇南公府最近被新井的一伙书生闹的焦头烂额,这帮书生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占据了盐亭,说是要召开天下读书人大会,声讨镇南公府不让天下的读书人到丘山书院求学。”

    梁俊一听到丘山书院,心情马上就变了。

    坐在一旁的李渊等人一直侧耳听着俩人的对话,听到周铜说到丘山书院,全都放下筷子。

    “然后呢?”

    梁俊心思:“天下读书人大会,难不成这里面有诸葛亮什么事?吕布是因为此事方才耽搁回彭城的?”

    周铜赶紧道:“具体的事宜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镇南公府拿这帮书生无计可施,只能和他们和解。听说还要举办科举,只要高中了,就给官做。”

    “给官做?”

    梁俊越听越迷,这哪和哪都不挨着啊。

    一帮书生创办读书人大会,声讨镇南公府,然后镇南公府还和这帮书生妥协,要开科举。

    楚秋九这是要另立朝廷,彻底和炎朝决裂不成?

    应该是了,洛阳一战,南楚军导致自己昏迷不醒,已经被朝廷定为了叛臣。

    摆在镇南公府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满门抄斩,要么起兵造反。

    楚秋九绝对不会选择满门抄斩这条路,那么开科举取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不得不说,梁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最开始有些摸不到头脑,紧接着就明白过来。

    心中赞叹楚秋九不愧是大炎唯一的女国公,连造反都与众不同。

    旁人造反先动武,她却是要先动读书人。

    只要南楚开科取士,天下不得志的读书人必然会蜂拥而至。

    到那时,就算是个读书人里有两个想来南楚考科举,镇南公在天下的风评之中,就有读书人为她摇旗呐喊。

    不得不说,这是一步十分绝妙的棋。

    但转念一想,梁俊又觉得有些不对。

    楚秋九就算要可恩科,另立朝廷,但南楚偏居大炎西南,历经几世镇南公经营,早已经自成体系不说。

    治下的城池之中,官员一个萝卜一个坑,

    她有心要将天下读书人全都聚拢到麾下,但是哪来那么多的官给他们做呢?

    梁俊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周铜一听又恢复了咬牙切齿的表情道:“这狗世子带兵来阆州就是为此。”

    “哦,此话何解?”

    周铜道:“阆州并非南楚治下,狗世子楚秋游带兵前来,把城内的大人们全都拉到城内,说他们这些年来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当天就杀了。而且还把城内所有的读书人带走了,说是让他们前去参加他们的科举,临走之前还告诉百姓,说等科考之后,就有新官上任。”

    梁俊目瞪口呆,被楚秋九的这个骚操作秀到了。

    自己想要造反,手下读书人不够,直接开科举取士。

    自己治下的官位不够,把临近州郡的官员全都捉走。

    完事开科取士之后,让自己科举取的士来当官,替她治理非南楚的州郡。

    楚秋九这一手秀的飞起啊。

    不仅把自己打土豪争取百姓学的炉火纯青,还升级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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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015/ 第一时间欣赏史上第一绝境最新章节! 作者:蓝火机所写的《史上第一绝境》为转载作品,史上第一绝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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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绝境介绍:
自封亚丁湾海盗王的殷诚被上线出卖穿越了穿越到一个马上就要被废掉的太子已经更悲催了正当他刚刚稳固地位绝地反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皇帝爹好像也是穿越来的朝堂上的文官大佬们好像也被历史上的名臣奸臣们魂穿了边疆的武将好像也被历史上的名将魂穿了偶然认识一个美女不是魂穿,却自称奴家貂蝉史上第一绝境,生还是死,这还是一个问题么?水友群:929982752史上第一绝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史上第一绝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史上第一绝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