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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乌鸦校长     始于权游的西幻之旅txt下载     始于权游的西幻之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8 刺杀

    那边君临内正因御前首相“重病”一事而有所骚乱,这边密密麻麻,仿佛占满整片大海的庞大舰队同样气氛慌乱。

    昨日起航时天气一片明媚,到了晚上就逐渐阴沉了起来,而今过了一晚,周围海面甚至掀起了阵阵狂风。

    头顶乌云密布,厚重阴云不断翻涌,其中偶尔乍现阵阵电闪雷鸣,每次出现,都能让下方仰头注视着的无数人心头慌乱。

    这明显是风暴即将来临的征兆。

    奇特的是,竟然还没下雨?

    但就算如此也足够让大多数人心有胆怯了,许多资深水手与船长纷纷提议返航,那些第一次坐船的游牧民族更是一个个吓得跪地呼喊,认为他们离开草原定然惹来了神灵发怒。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没见识,多斯拉克人的祭祀们此时就正在各个船只上忙碌奔走安抚民众,一些穿插于舰队各处的红袍身影更是仰天呼喊,口中神神叨叨话语不绝,更有甚者则抓来一些随船奴隶,不顾奴隶尖叫地展开了残忍的火祭。

    事实上昨天气候初步变化时,就有红袍僧这么干了,他们的行为并非糊弄人,而是真有效果,否则风暴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彻底降临。

    然而虽说有效,却也并非那么强,风暴酝酿的势头因此被减缓,但始终没有完全消散,而是缓缓增强着。

    诸多船只当中,一位穿着红袍的高瘦身影正手持权杖立于船首甲板处,仰头注视着那天空当中的恐怖现象面色凝重。

    这并不是正常风暴,他能感觉到周围吹荡衣袍的风中隐藏有某种特殊意志,而风暴正是这意志招来的。

    对此他并不陌生。

    早年还没成为红神教会的至高牧师时,他曾经游历过维斯特洛大陆,从七国风暴地外一片海域当中就曾见识过这种现象。

    这也是不久之前他们制定进军计划时,他明确反对在风暴地登陆的原因之一,那片地方不仅多山多林,不利于骑兵行动,所处海域更是有让舰队沦陷的风险。

    然而眼下所出现的情况却让他着实有些意外——此地距离风暴地可不近,甚至距离维斯特洛大陆都还远着呢,为什么也会有这种独特意志降临?

    心中的困惑让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眼见天空气象愈发严重,他更是咬了咬牙,毅然下定了决心,随即豁然转回身去,面对甲板上诸多身影朗声开口。

    “长夜的黑暗笼罩在这片大海,也在抗拒着光之王的伟力!”

    瘦高的至高牧师本内罗面颊与下颚布满了火焰刺青,无唇的嘴巴一开一阖间不用特意,自然而然就发出一阵高亢声音。

    “但这奈何不了真神的虔诚信徒!但这奈何不了真神虔诚的信徒!!”

    充满颤音的话语听起来尤其神圣,笃定的重语似乎也胜券在握,让甲板上诸多存在面露期待,身处其中的银发青年韦赛里斯更是因此心情振奋。

    随后韦赛里斯就见到周围的红袍牧师们在本内罗命令下纷纷开动,有的去搬运柴火,有的则从船舱中拉扯出一个又一个哭嚎着的奴隶来,更有红袍僧抬出一座又一座神像。

    维斯特洛的七神、里斯的哭泣女士、拉札林人的羊神、纳斯岛的和谐之神……

    并未见到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中的主流神祇,但一些生僻神灵雕像仍旧让韦赛里斯看的眼花缭乱,于是他忍不住朝身旁一位十多岁的银发女孩小声道:“坦格利安家族的箴言是血与火,正合光之王拉赫洛的作风,叫我说,当年征服者应该信奉光之王才是,信什么七神?”

    小女孩闻言眨了眨眼,对于身旁哥哥随便议论老祖宗的话题没敢接茬,韦赛里斯王子见此不以为意,注视着那忙碌的红袍僧们,张嘴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脚下却一个踉跄,船板的动荡让他好悬没摔倒在地!

    这让王子殿下有些恼怒,下意识就认为操船的水手们将船操控的撞在了什么暗礁上面,继而让他这位维斯特洛之王丢了面子,但紧接着他就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慌乱叫嚷,忍不住回头看去,不由目瞪口呆。

    视线当中,正有几条庞大的黑棕色蟒蛇紧紧缠绕于脚下船只的船尾处,蠕动收缩,不住地用力晃动着这艘船!

    不,那并非是蟒蛇,而是触手!同为一体的触手!

    “海、海怪!?”

    下意识喃喃着,韦赛里斯突然感觉到身后有暴躁的风声来袭,脑袋忍不住发懵,紧接着就被身旁护卫撞倒在了甲板上,眼睛愣愣地看着一条粗重触手裹挟阴影从脑袋上空扫过,一片海水滴落于脸颊,带.asxs.点冰凉,让他直打哆嗦。

    “王子殿下,快走!”

    护卫的呼喊在耳边响起,随后他就被用力拽起并朝着不远处船首方向奔去,脚步不由自主一阵趔趄,脑袋忍不住回头一看,那条粗重触手此时已经紧紧勾住了船只桅杆,随后就听嘎吱一声响,那本该坚固的桅杆霎时折断,朝着船侧轰然砸去!

    这一切发生的飞快,似乎才眨了几下眼睛,周围就乱成了一团。

    恐怖怪物来袭,有人慌张躲避,有人则朝着那触手大声呵斥,一片紧张的氛围下,银发的王子殿下被护卫们紧紧护在了船只另一侧没有触手出现的尾端,身前是那一袭红袍的至高牧师本内罗,背对着韦赛里斯,不见有丝毫惧怕模样,反而拄着权杖踏步走上前去。

    伴随着他的前进,那正拖拽摩擦船只的几条海怪触手倏然颤抖了起来,似乎有痛苦降临!

    这红袍僧有办法对付这怪物!

    韦赛里斯见此心下稍安,耳中则听到一阵护卫的低声话语。

    “听说大海盗雷格那尔拥有一头海怪护航,难道是这头?”

    海盗?

    这个词让本该充满惊惧的银发王子心中忍不住浮现恼怒。

    如果是单纯的非人怪物那还没什么,而今听说这怪物是受区区低贱海盗驱使,就不得不让他本能地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于是他张嘴就要说话,结果身后突然出现一阵轻微的噗通声响,这让韦赛里斯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转头看去,就发现那背对着自己小心防备大海一面的护卫而今竟然已经趴倒在了船只护栏上,后颈脖子处有沾染血渍的金属箭头破开肌肤隐隐显露!

    “有——!”

    瞳孔蓦地一缩,韦赛里斯张嘴就想呼喊,船外此刻却蓦地探出一只手来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随后一股巨大拉扯力道猛地来袭!

    慌张尖叫之下,银发的王子殿下扑通一声掉进了船下大海当中!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那攻击者一击得手后并未直接离去,而是用另一只手用力一撑跃上船来,随后毫不犹豫地蹬着护栏俯冲狠狠一撞,将一个听闻响动转回身来的护卫撞倒在地,继而顺势就地一滚,躲开另一侧袭来的长剑之余灵巧站起身来前走几步,手中在翻滚时已然搭上箭矢的长弓被拉成满月,果断抬起,瞄都不瞄一下就倏然松开手!

    箭矢飞射,眨眼间就狠狠穿透了前方那背对着此地的瘦高红袍身影,令其不由自主惨叫了一声,身体无力朝甲板瘫去,随后就见射击者侧身躲开身后一位骑士打扮的护卫愤怒一斩,手中长弓的弓弦不知何时已然从尾端断开,被其当作鞭子猛地甩向了不远处那被吓呆了的银发小女孩。

    惯性的力道让弓弦瞬间回绕将其脖子紧紧纠缠了住,女孩随之小脸涨红地被踉跄拉扯靠近,但她最终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因为护卫们没超出两秒就将她从“鞭”下解救了出来,但这么一耽搁,等他们抽出手时,那刺客已然跨上船板护栏跃向了大海。

    噗通声响伴随着女孩泛着哭腔的咳嗽声,让四名护卫一个个怒火中烧,却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整个过程大概只有三四秒钟,刺客从出现到消失非常短暂,那后心被偷袭了一箭的红袍身影不过刚刚瘫倒在地,还没彻底断气,周围大多人也都没反应过来,注视着这一切愣愣不已。

    甲板上变得寂静一片,海怪的几条触手趁机收缩了回去,造成的动静比较大,因此尖叫声音骤然响起,比刚刚遇到海怪袭击更大的混乱轰然发生。

    “至高牧师遇刺!”

    “快去救韦赛里斯王子——!”

269 小伊耿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拍打在雕花玻璃窗上,泛起阵阵清脆声响,趴在窗口,注视着窗外那模糊朦胧的城市景色,雷妮丝小脸一片忧郁。

    最近几天外面一直在下雨,往常她对此还挺喜欢,因为下雨的时候总能让她感觉到一股宁静氛围,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但仔细思考,却想不出到底会是什么事。

    “是战争?可军队才起航没几天啊……”

    喃喃着,女孩心中没有丝毫头绪。

    九大自由贸易城邦是以坦格利安之名发动的战争,她所在的布拉佛斯作为参战主要势力之一,负责的是攻占北境卡林湾,以及北境与河间地交接的那一块地方,为多斯拉克人登陆而准备。

    这在女孩看来并不是很难,维斯特洛的北方人虽说性情彪悍,但普遍很穷,有些领主甚至连板甲都穿不起,更别说寻常士兵装备了,又怎能抵得过布拉佛斯的无敌舰队?

    “难道是丹妮生病了?”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虽说辈分相差很大,但雷妮丝却与那个一出生就死了母亲的可怜小女孩成为了好朋友,可能因为转世后她心态也跟着年轻了下来,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生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她的朋友不多,丹妮莉丝是一个,因为她俩年纪“差不多”,所以算是她的闺中密友。只是因为要与多斯拉克人联姻,一直住在布拉佛斯的丹妮前阵子被送去了潘托斯,让雷妮丝时长想念不已。

    实际上她是不赞成这种联姻的,她认为那些多斯拉克人与野蛮人无异,根本配不上坦格利安血脉,只是名义上她并不是坦格利安家族中人,想管也不好多管。

    想到这里,女孩忍不住蹙眉,复又想到了多恩。

    被篡夺了铁王座后,坦格利安家族只有丹妮莉丝与她兄长韦赛里斯存活,而韦赛里斯的联姻对象正是多恩。

    正常来说,多恩不可能不支持坦格利安的战争,因为只要战争胜利,那么多恩的亚莲恩公主就能够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

    可多恩此时偏偏就拒绝出兵,开始观望了起来。

    雷妮丝无法理解那帮多恩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初时气愤过后,她仔细思索也没想出个头绪来,最终只能将之归于多恩的道朗亲王太过胆小的缘故。

    “和你们那帮子祖宗可差远了。”

    暗暗嘀咕着,趴在窗前的女孩看着窗外雨景,小脸逐渐恍惚。

    上辈子的经历足够多姿多彩了,所以来到这个时代后她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算发现巨龙莫名其妙地灭绝了,就算前世死前有诸多不解之处,她也没想要研究。

    最初她是准备混吃等死来着,后来听说坦格利安被推翻了,她才找到了奋斗的目标,决定帮坦格利安重新打回维斯特洛——

    怎么说坦格利安王朝也是她一手创建,自然不可能任其被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推翻,当然那个拜拉席恩倒也不算阿猫阿狗,仔细翻翻族谱,她甚至能确定拜拉席恩同样是自己血系。

    不过雷妮丝其实并不在乎血统,隔了三百多年,她认为就算是坦格利安嫡系也和自己距离太远,她在乎的是名号。

    铁王座的主人只能是坦格利安,是往昔瓦雷利亚文明尚未被毁灭前就存在着的古老家族,不是随便什么杂种就能代替的了的。

    于是她开始为此而努力。

    因为身体限制,最初她没办法明显做什么,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布拉佛斯这座城市她很熟,特别是这里存在着的各种神殿,随便扯起某个神灵大旗,慢慢引导,一来二去,一个神童名号就这么来了,再不断为身为海王的父亲出谋划策,家庭地位也就渐渐上去了。

    随后在“旧日之门”事件后,她更是发现了难得的机会,于是一番努力后,反攻坦格利安的联盟军队就这么组建了起来。

    过程不是很费事,大概也就是因势利导,宗教势力想要将信仰散播过去,商人想要奇货可居,政客自然也不缺乏野心扩建地盘,再有“神谕”这事一串联,大家发现合起伙来貌似很强悍,而一块大陆的利益又实在很馋人,那还能犹豫什么?

    唯一不顺的是在维斯特洛暗地里搞事情结果没成功这点了,接二连三的差错完全打乱了他们最初的计划,也让战争不得不提前,不然联盟军是准备过两年再开打的,而不是现在。

    “会顺利的吧……”

    喃喃着,趴在窗口的女孩发现自己心中烦躁愈发严重,于是蹙眉回身趴在床上想要睡觉,却根本睡不着,想了想后,她干脆穿好衣服,白嫩精巧的小脚丫踩着柔软拖鞋,走出房间决定在宫殿内散散步。

    结果就连散步也不怎么消停。

    “如何证明我没死?这位大人,你在开玩笑?”

    一道冷硬声音从大厅中响起,吸引到了女孩的注意力。

    “我指的是琼恩.克林顿,不是你。”另一个声音如此回应,听起来很熟悉,是父亲的一位幕僚。

    “我就是琼恩.克林顿!”冷硬声音回答。

    女孩一听这话有所好奇,于是凑过去趴在门口一看,发现此时明亮殿堂内除了那些熟悉身影之外,还有三个陌生人站在厅堂中央。

    一男两女,说话之人是一位面容坚毅的红发男子,他身旁则有一位银发少年与一位棕发白袍妇人。

    “你如何能证明你是琼恩.克林顿?”

    “我可以回答任何关于我身份的问题,这位大人可以尽情提问!”

    “我与琼恩.克林顿又不熟,怎么提问?”

    “你——”

    ……

    “里面是什么情况?”瞧了几眼后,女孩看向身旁守门的一位护卫。

    “那男人声称他是琼恩.克林顿,同时还说他身旁的少年是伊耿.坦格利安?”护卫回答。

    “伊耿?”

    女孩闻言蹙眉,“这怎么可能?”

    “诸位大人也认为不可能。”护卫说道:“那伊耿十多年前就被摔死了嘛,大家都知道,丹妮莉丝小姐还说过这事呢。”

    说的是那个雷加的儿子伊耿啊。

    雷妮丝闻言恍然,随后却又颇感有趣。

    琼恩.克林顿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是七国风暴地曾经的一位领主,坦格利安疯王任命的御前首相之一,当初在那拜拉席恩掀起叛乱时,曾经率军撵的叛军首领劳勃.拜拉席恩钻到妓女裙子下面东躲西藏,结果没找见劳勃,间接导致拜拉席恩叛乱成功,坦格利安王朝因此灭亡。

    后来这个琼恩.克林顿就跑来自由贸易城邦当中,加入了一个叫黄金团的佣兵团,最后听说是偷东西被流放,然后买醉死掉了。

    眼下他竟然又“活”了过来,还声称带来一位坦格利安王子……

    “潘托斯的伊利里欧总督可以为我们作证,当初伊耿王子能够逃脱那兰尼斯特毒手,正是因为伊利里欧总督与维斯特洛的情报总管瓦里斯暗地里运作得当——他们当初摔死的那婴儿不过是一个农夫之子罢了!”

    “如何运作?据我所知,当时整个君临可都被兰尼斯特所占领,就凭一个太监和一个——”

    “君临的红堡有密道,这消息你们应该听说过……”

    雷妮丝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转身走掉了。

    她对此其实很感兴趣,但心底的烦躁却让她忍不住想要找个地方静静,可惜走来走去,她也没找见一个真正的清静之地——

    并非没有安静的地方,而是她的心静不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回到房间内后,女孩躺在羽毛大床上拉扯蓝天鹅绒被褥蒙在头顶,身体卷缩于枕头附近,小脸皱成一团,苦思深想希望找出内心烦躁的真正原因。

    起先一片茫然无措,渐渐她倒是有了些眉目。

    因为战争。

    但并非是因为担忧己方会失败。

    而是……

    担心敌人?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让她吐了吐舌头,感觉有些好笑,但紧接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用被子蒙住脑袋之余,她脑子里面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句话来——

    “把它裹在脑袋上,你看起来就和多恩女人差不多了。”

270 神奇的椅子

    乌云缓缓消散,显露出被遮挡许久的阳光,逐渐挥洒扩散于视线当中的海洋表面,泛起阵阵深蓝色的波光涟漪。

    周围海风不再剧烈,变得舒缓时断时续,海浪平稳,拍打在屁股下礁石上时显得格外温吞。

    静静观察着这一切,蓝礼暗暗感觉可惜。

    这场风暴并没有真正的刮起来,反而在酝酿许久后,骤然消散一空了,乃至于那连绵不绝的庞大舰队因此避过一劫。

    显然这并非是正常消散的,而是超自然力量干涉的结果,大概也就是那些红袍僧,甚至可能是那个被自己一箭穿心的领头红袍僧出手的结果——

    没错,蓝礼并不认为那个红袍僧彻底死了。

    虽说亲眼见到那人被自己射杀,但记忆中,红袍僧是有复活人的本事的,具体情况不大了解,却让他早就有了失败的准备,此时看来,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不过射杀红袍僧领头者的行径可能是失败了,但却不影响蓝礼的另外一个收获。

    想着,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瘫倒在石头上的邋遢青年,仿佛乞丐一样,杂草般的银长发黏住脸颊,身上本该华贵的衣物此时皱巴巴一片,脸色惨白双眸紧闭,而今正陷入昏迷当中。

    蓝礼眯了眯眼。

    本来跑到这边来只是想要观察一下敌人的准备情况以获取情报,同时也抱着触发风暴降临的奢望,但在那海盗船下碰见了“海怪”,以及与那熟人海盗“沟通”了解一番详细情况之后,却让蓝礼看到了机会。

    于是在海盗将一柄长弓与一筒箭扔进大海中后,蓝礼就那么的去展开了行动。效果很明显——

    身后这人叫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坦格利安家族仅剩的男丁。

    换句话说,这位是敌方起兵的最核心之人,是国王人选,在敌人当中的地位堪比维斯特洛的劳勃。

    而现在,敌人的“国王”却被自己所俘获……

    “因此撤兵似乎希望不大,但起码能让他们乱上一阵子。”琢磨着自己此番行径会带来的结果,蓝礼感觉很乐观,“坦格利安似乎就只剩下那个龙妈了,但是她是女人,现在又没有龙,可能会被安上女王的名号吗?”

    蓝礼不确定这点,但他认为敌人必然会讲究一个“出师有名”,不然没了坦格利安的旗号,他们就完全属于入侵者行列了,而入侵者是无法获得本地领主们的认同的,这与坦格利安卷土重来的名义可完全不同。

    不过现在想这个倒是没什么用,思考一番后,他就不再琢磨于此了,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俘虏本身之上。

    这人质握在手中很有用,但想要带着他回到维斯特洛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倒也并非补给问题,事实上蓝礼在海盗船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补给,淡水与食物由海盗们提供,非常充足。

    问题是赶路。

    海怪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标志,当蓝礼准备动用海怪去突袭船只时,那些海盗就只能事先跑路,不然继续留在原地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大海上又不比陆地,这么一分别,此时他根本就找不到海盗的影子。

    所以回程还要靠自己,以及……

    礁石上的昏迷青年突然发出一阵微弱呻吟,似乎要苏醒的模样,事实上他之前已经苏醒过,该问的东西蓝礼也都问过了,发现这人明显是个头脑简单的大草包,所知的事情也没多少价值可言。

    所以此时蓝礼没有任何与这个韦赛里斯交流的想法,察觉响动后站起身抬脚一踹,乞丐般的俘虏就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随后蓝礼看向前方海面,那幽暗海水之下,隐隐可见一道庞大的黑影于海底蛰伏,触须无意识的晃荡,无声无息,却显得异常恐怖。

    那是异化了的海怪章鱼,一头恐怖的庞然大物。

    蓝礼并没有用“章鱼儿子”去继续袭击敌人的想法,因为上次袭击让它身受重伤,外表看不出来,但其传递而来的情绪却充斥着痛苦。

    不过放任它自由离开了一阵子后,再次回来这怪物的痛苦似乎就减轻了许多,别的不说,带着两个人赶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是这个速度并不快,而且还很颠……

    ……

    “……奇怪……太久了……”

    “排毒治疗……可恨……”

    “要加量……”

    ……

    周围隐隐有谈话声音传入耳中,凝神想要听清楚,却一直模模糊糊,无法做到。

    思绪仿佛被挂上了一道沉重之物,不论想些什么,都显得迟缓而又费力,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般,虚弱且无处不痛,让躺在床上的老人倍感艰难,不自觉咧嘴呻吟了几声。

    随后他就感觉周围的谈话声音倏然停止了下来,没一会,相对清晰的女性话语就从耳边传来,“琼恩,你醒了?”

    “琼恩?你醒了吗?”

    这声音很耳熟,老人费力思考着,过了一会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妻子莱莎。

    她在照顾自己?

    自己怎么生病了?

    和她说话的那人是谁?

    心中缓缓升腾出许多问题,但似乎都不怎么重要,稍微清醒一点的神智让老人本能地感觉自己情况很糟糕,于是他提起全身力气,嘴唇颤抖翕动,道出一句听起来很莫名其妙的话来,“扶我,扶我去椅子!”

    老人床边此刻只有一男一女两人,闻言后他们面面相觑,

    “怎么办?”

    红发女人低声忙问,“他,他好像清醒了?”

    “临死前的挣扎罢了。”消瘦男人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太老了,就算学士排毒治疗有效,也别想让他重新康复。”

    “可他现在——”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

    说着,消瘦中年自信满满地上前搀扶躺在床上瘦成皮包骨的秃头老人起身靠在床头,同时提高嗓音地道:“莱莎夫人,快去请柯蒙学士过来,首相大人好像清醒了!”

    这大嗓门的话让女人吓了一跳,随后嗔怪地瞪了情人一眼,转头朝着门外疾步走去。

    不一会,穿着灰袍子的年轻学士就一路小跑了过来,继而快速的为瘫靠在床头的老人检身体查。只是他的检查受到了阻碍,因为在这期间老人一直坚持地说着要坐到椅子上去。

    他的声音微弱如同蚊蝇,但往日的首相威严却让学士不得不对此慎重对待,起先就当没听见,最终却咬牙下定决心,搀扶着老人下了床然后走向不远处的书桌。

    房间内的男女因此对视了一眼,认为这种行径可能会带来“病情”恶化,于是也就没阻止。但随后跑过来的大学士派席尔却对此一脸恼怒,看了眼瘫靠在椅子上的虚弱老人后,他瞪着眼睛开口训斥。

    “首相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养,你这是要干什么?”

    “首相大人命令我这么做的。”年轻学士回答,他是老公爵从谷地带来的学士,自然要听从老人的命令。

    “你岂不知这会让首相大人的身体变得更糟?”

    “我认为适当的活动会更有利于大人的康复。”

    “你——你这个年轻人,学问竟然如此浅薄,不懂就不要瞎说话!让开,我得赶紧把大人扶回去!”

    “可是——”

    年轻学士可是什么并没有说下去就突然住了嘴,遭遇抬杠而颇感恼怒的大学士派席尔脸上表情也一下子愣住了,除了他们之外,房间内剩下的那对男女此时更是被吓了一跳。

    就见那本来瘫靠在椅子上的老人此刻颤抖地拿起一张书信艰难看了几眼后,竟然精神了许多,佝偻的腰身稍显挺起,无力歪着的脖子也能勉强撑回去了,耷拉眼皮睁开,蓝灰色双眼当中本该充斥着的浑浊也一下子变得清澈了许多。

    随后在屋内人们愣愣地注视下,老人喘着粗气,开始翻阅起了文件,起先缓慢而又颤颤巍巍,渐渐的却愈发灵活,最后甚至如同大病初愈了一般,连喘气都平稳了许多,更是拿起羽毛笔来开始批阅!

    “我在做梦?”

    笔尖触碰羊皮纸的沙沙声响不绝于耳,白胡子大学士不自觉撸了撸自己雪白的胡子,表情若有所思,内心充满茫然。

    他身旁的年轻学士对此也颇感惊诧,但更多的却是惊喜。房间内唯有剩下那两人表情怪异,一脸怔怔地瞧着椅子上那精神愈发饱满的秃顶老人,张口结舌,明显已经看傻了。

271 塔斯岛

    塔斯岛位于风暴地东部海洋当中,与拜拉席恩家族的大本营风息堡只隔了一道海峡。

    统治塔斯岛的领主家族就姓塔斯,也不清楚是这座岛因领主而得名,还是领主因这座岛而起的姓氏。总之该家族效忠于风暴地的拜拉席恩,是史坦尼斯的封臣,但对于到访的蓝礼却同样客气。

    “塔斯家族欢迎您的莅临,蓝礼大人。”

    一位总管打扮的银发老人在见到蓝礼时如此说道。

    此时刚过中午,头顶阳光浓烈,将脚下这片沙滩照耀的一片明媚。

    在大海上漂泊了好几天,又幸运地碰到一艘塔斯岛出海渔船的蓝礼转来转去,最终转悠到了这座岛上。

    这路线倒也不算是偏移太多,因为塔斯岛距离龙石岛或者君临也并不是特别的远。

    “冒昧来访,不知道塞尔温·塔斯大人此时在何处?”

    蓝礼询问,口中问的名字是当代塔斯岛伯爵,也就是此地的领主。

    “史坦尼斯公爵已经将塞尔温大人征召到君临备战去了。”总管回答,并且忍不住瞥了眼被蓝礼“拎”在手中的邋遢俘虏。

    在维斯特洛贵族阶级当中大名鼎鼎的韦赛里斯王子此时可没有丁点王子的模样,浑身衣物脏乱皱巴,头发如海草般凌乱,脸上神色惊恐,似乎对周围一切都非常害怕,也显然受到过一番惊吓。

    相比之下,蓝礼此时的形象也不怎么样,在海中游荡了太久,衣物已经不成样子,不过表情神色倒是很淡定,加上眼前这位老人曾经在某次去君临时见过他,所以不需要特意证明身份。

    “那现在是谁掌管这里?”

    蓝礼边问边将手中俘虏扔到总管身后的一位护卫脚边,惹来俘虏一番杀猪般的惨叫,也吓了周围人一大跳。

    “是塞尔温大人的继承人,布蕾妮.斯塔小姐。”总管回答。

    蓝礼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仔细回想一番,发现好像是前世那部剧当中一个外号叫美人的女骑士,时间过的太久了,印象不太多,貌似活到了最后,记得是个正派人物,好像还是效忠“蓝礼”的。

    不过蓝礼与“蓝礼”不同,并不是风暴地领主,所以放到现在,那位塔斯岛的女继承人显然是不可能再效忠他了,不然就乱了规矩。

    蓝礼对此也没怎么在意,此番来塔斯岛不过是中转一下,他对于原著人物虽说有一定的兴趣,却也不多,更不会有那种见到剧情人物的激动心理什么的——

    不久之前他还差点把原著中的龙之母丹妮莉丝给一“鞭子”勒死呢。

    “希望她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暗暗嘀咕着,蓝礼跟着这位总管朝着塔斯家族的城堡走去,本以为不会很久,结果却整整走了一下午,总管自称在附近监管收税来着,不然也不可能跑到岛的西边碰到蓝礼。

    塔斯岛很大,高山流水、湖泊瀑布、幽谷平原……

    策马缓慢前行,仿佛进入了一块小陆地之上,顺着一条小溪不断朝东走,路边两侧时长能够遇到村庄风车、以及忙碌的农民们。

    此地空气清新,景色非常优美,甚至是蓝礼所见最美的一座岛屿。

    相对而言,塔斯家族的家堡暮临厅就显得比较普通了,一座立于幽谷丘陵上,四四方方的城堡,模样规规矩矩,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塔斯家族目前的主事人布蕾妮.塔斯就显得更为寻常,或者说有点丑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骨架大、肩膀宽又很高,却是个平胸,一头黄色头发乱糟糟仿佛稻草,厚嘴唇暴突牙,大脸又圆又糙,长满雀斑。

    布蕾妮接待客人时也显得很是紧张,说话时明显带有许多颤音,整个人似乎特别自卑。

    前世记忆当中的布蕾妮长什么样蓝礼早就忘了,但肯定比眼前这位要漂亮的多,早年蓝礼有些以貌取人,要是碰到这位肯定会忍不住露出异样神色来,不过自从获得心灵方面的特性之后,他现在看人基本会忽略外表,照面之际更关注于目标的内心。

    然后他就发现,这位少女的内心与她的丑陋外表完全相反,干净、纯粹、没有丝毫心机可言,如同她全身上下最美的那双眼睛一般,又大又蓝,充满纯真。

    “布蕾妮小姐美好的如同婴儿。”

    欢迎宴会当中,蓝礼忍不住夸赞了一句,让当事人闹了个大脸红,周围其他人对此莫名其妙,瞧着那因红脸而更显丑陋的少女,以为这位贵客在说反话。

    不过这个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蓝礼对此人只是欣赏,宴会的客人们则仿佛同样“自卑”般,也不愿意多提自家领主的女继承人哪怕一句,相对而言,他们更好奇于蓝礼带过来的那邋遢俘虏。

    蓝礼并未交代俘虏的真正身份,但那银发与紫眸的特征却非常明显,一番问东问西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对此蓝礼并未多说,只是声称自己幸运的在海上碰到了这人搭乘的船只,怀疑其身份就抓了过来,不确定具体是谁。

    他倒也不是有意隐瞒,而是没必要多说,对此旁人也没敢多问,但心中各自却有所猜测。

    一番宴会尚算和谐,当晚蓝礼通过塔斯家族的学士写了一封信送往君临,详细交代了此时自己手中握着的俘虏,以及提出让御前会议对此做出相应安排与战略谋划。

    随后在塔斯家族总管的安排下,他暂住于城堡一间质朴却又干爽的房间当中。原本打算是第二天就再次启程,却不想当天晚上,他突然遇见了一个特殊情况。

    或者说,并不是他遇见了特殊情况,而是这座岛。

    ……

    暴雨拍打在塔楼房间窄小窗户外,噼里啪啦,伴随着狂风吹荡树木上发出的哗哗声响显得一片混乱,站在窗口凝视外面一切,蓝礼颇感奇怪。

    这风暴来的突然,并不是什么正常情况,让他本能地想到了自己身体内所残留着的诅咒。

    但此时距离那诅咒上次的发作时间还不久,按照以往经验来说,应该还处于“冷却期”当中的啊?

    除此之外,蓝礼曾经在副本中试验过,这种诅咒唯有自己身处于海水当中时才有发作的可能,而现在自己明明站在陆地上……

    “也许不是因为我?这只是正常的风暴?”

    口中喃喃猜测,心中的直觉却让蓝礼认为这猜测是错误的。

    不过这事似乎也没什么要紧可言,观察了一番后,蓝礼就不多在意,回身休息去了。

    结果第二天醒来后,他发现外面的风暴并未停止,同时在那窗外雨幕深处,好像不断有声音传来,仔细倾听听不清楚具体,仿佛只是风雨响动,却让蓝礼有些心头不宁。

272 招蜂引蝶

    站在窗前凝望外界,大雨滂沱的环境下,一队穿着斗篷的人影正冒雨出了城堡大门,于是布蕾妮忍不住看向身旁银发总管询问。

    “他会不会有危险?”

    “不只有危险,还很没必要。”老总管如此回答。

    “蓝礼大人肯定有他的理由。”

    “我不认为有什么理由能让那位大人冒雨跑出城外去冒险,布蕾妮小姐。”

    “但他就是出城了。”布蕾妮说道:“总归是有原因的吧,可能他不方便说?”

    “希望吧。”老总管叹气。

    五天了,这外面的大雨就一直没停过,这两天还好,只剩下了下雨,最开始那两甚至还伴随着猛烈的大风。

    然而就算是雨也让他们很难受了,暮临厅这座城堡在雨水不断渗透之下四处漏水,此刻仆人们正忙着东奔西跑紧急补救,城堡不远的高山牧场也暂时无法放牧了,畜生们憋在圈拦当中又潮又饿,羊倌跑来报信,据说已经有十多头羊因此而生病。

    不止于此的是,岛上各地庄园也严重受涝,冒雨跑过来的农民们急得团团转,收成肯定会受到影响。而如果外面大雨一直不停,这种影响还会更加严重。

    这种情况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了,结果不久之前那位身份特殊的贵客竟然还声称要出城一趟,问原因也不说,碍于对方身份却不好拒绝,简直让人无奈。

    “天上诸神保佑,可别让那位出现什么变故,不然更麻烦。”

    老总管默默念叨着,眼角余光发现身旁小姐一脸担忧,于是更加头疼了。

    “小姐难道喜欢上了那位大人?”

    “这,没有啊。”布蕾妮闻言忙否认,长满雀斑的脸上却有些不自然,“我只是在想,他那天夸我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是正常的礼仪问候,小姐,不要多心了。”

    “可是我感觉他当时特别诚恳。”

    布蕾妮说着,神色恍惚,似乎在回忆,“不像是客气的样子啊?”

    “这当然不只是客气,布蕾妮小姐。”

    总管由衷夸赞道:“您的确像婴儿一样纯净,我很赞同这句话。不过您要知道,那位大人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礼仪。”

    这话让布蕾妮有些无法理解,老人因此暗叹。

    他想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礼仪,对方恐怕根本不会开口夸赞,甚至可能多看您一眼都不会,然而这么说实在残酷,老人不想让眼前这位伤心。

    只是如果不这么说,似乎后果更严重?

    他有些迟疑。

    这几天他就发现眼前的小姐一直心不在焉,吃饭甚至都没有往常那么专心了,对此老人一直很担忧,眼下更是能确定真相——这位八成因为人家夸一句就春心萌动了。

    老总管对此很无奈,但也能够理解,从小到大,除了自家领主老爷外,又有谁夸过小姐哪怕一句?

    或者说就算有人夸过也根本言不由衷,不像那位君临贵客那般诚恳的令人信服。

    然而老总管并不认为那位客人口中的话语是真心所言——

    布蕾妮小姐的确单纯的像是个孩子,但也许漂亮的人有这种性格会令人欣赏,丑陋的……恐怕会被认为是个蠢货吧?

    现实就是如此,老总管清楚了解这点,但看着眼前这位神色纳闷的丑女孩,他却很难将真相说出口去,只能暗暗期盼外面的大雨早点停歇,然后那位君临的客人赶快离开,别再留在这里“勾引”人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完全受不得诱惑的啊。

    那位客人外表着实出众,让布蕾妮小姐变成了这样,城堡内的女仆们这几天也都一个个被吸引了注意力,路过时总能听到她们对此的议论声,甚至还有胆子大的打算跑去主动勾引,老人对此很警惕,万一这要是有人一个没忍住闹出几个私生子来,那可就乱套了……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小姐的声音打断了老人忧愁的思绪,回过神来一听,耳中确没了下雨时的哗哗声音,抬眼仔细一看,窗外已然风平浪静。

    这让老人颇感惊诧,“难道我刚刚的祈祷被诸神听见了?”

    没空多想,雨停之后有一大堆工作要忙,不过在忙碌之余,老总管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停了雨,那么之前跑出去的那位想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了。回来后他应该也呆不了多久了吧?

    ……

    正当那边塔斯家的老总管如此想的时候,位于城堡一里格外,五名之前跟随蓝礼出城堡的护卫正站在一片广阔湖泊前急得团团转。

    “怎么还没出来?”

    “不会真淹死了吧?”

    “那我们可要惨了,他是国王的弟弟。”

    “我们又没推他下去,是他自己下去的!”

    “到时候还会有人听你这话吗?”

    “诸神保佑……”

    坐落于丘陵间的湖泊水源清澈透明,周围起伏不定的大地绿草茵茵。

    大雨停歇后,此地环境显得尤其安宁,然而这些出身于塔斯岛本地的护卫们可没心思理会美景,而今正一个个忧心于自己是否会受到牵连。

    跑出城外后,他们就来到了这座湖前,然后那位叫蓝礼的大人就直接跳了进去,距离现在已经快有半个小时了,却仍旧没有浮出水面来。

    水下发生了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然而那位如果真要死在这里,不只是他们这些人,就连领主恐怕也要受到牵连,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人无端跳进湖里然后淹死这种一听就不怎么靠谱的理由呢?

    “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下去看看!”

    走来走去了一会后,其中一位中年护卫咬牙下定决心,却被同伴拉住了,“别下去,当初小少爷就是淹死在这里的,那位蓝礼大人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八成也淹死了。”

    “没错,这湖有古怪!”

    “那咱们怎么办?”

    “也许国王不会——”

    话音未落,破开水面的哗啦声响就突然出现,五名护卫忙转头看去,继而纷纷脸色一喜。

    因为被他们认为已经淹死了的那位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

    “您没事吧,大人!?”见湖中人游向岸边,那个之前要跳进去查看情况的护卫忙跑上去接应,最终将之一把拉了上来。

    “没事,我能憋气很久的。”浑身湿漉漉的蓝礼如此回答,随后仰头看向天空,不由一愣。

    “这雨什么时候停的?”

    “就在刚刚不久。”

    一位护卫忙回答,目光则好奇地看了眼蓝礼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一柄剑。

    之前这位跳进湖中时,可没有拿任何东西。

    “不久啊……”

    蓝礼闻言若有所思,没继续说什么,握着手中剑的手却不自觉紧了紧。

273 诅咒的线索

    这是一柄看起来很寻常的手半剑,护手半弯,黑色握柄粗糙坚硬,剑身一米多长,其上锈迹斑斑,还有许多缺口裂痕。

    上午时大雨停歇,此刻窗外阳光明媚,但照耀在桌上长剑表面时却并没有令其反射任何光线,并非因为铁锈作祟,而是这柄剑本身就很特殊。

    不过相比之下,蓝礼更好奇于从那湖中捞出来的另外一个物件——

    一颗颜色灰白的鸟头骨。

    回到城堡内后,浑身湿漉漉的衣物早已经被替换成了干爽睡袍,端坐于桌前椅子上,摆弄着手中半掌大小的鸟骨头,蓝礼沉吟不已。

    他能从这头骨当中感受到到一种特殊的力量蕴含其中,握在手中隐隐勾动着他体内的某种特质,让他总有种被这鸟头骨吸引到的感觉。

    事实上,正是这鸟骨头将他引到了那湖泊当中去的!

    这种吸引很奇妙,仿佛他身体当中有一块铁,而手中鸟头骨是一块磁石,体内的铁正不断被磁石所引动,并不强烈,却随时随地都在生效着。

    蓝礼对这种情况很陌生,但对于手中鸟头骨内所蕴含着的力量,他却有种熟悉感,沉思一番后,他将目光看向了自己左手腕上的娜伽印记。

    那鸟头骨内的力量,与娜伽印记当中包含着的火种气息很相似!

    “也是神性?这鸟骨头是神的遗骸?和铁群岛的娜伽肋骨一样?”

    蓝礼暗暗猜测。

    观望了五天,眼见暴雨实在不停,他才顺着这种吸引力走出城堡,最后跳进了那座湖中。

    之后发生的事情很简单,顺着那“声音”,他从湖中捡到了这枚吸引自己的鸟头骨,以及鸟头骨旁边插在淤泥当中的这柄剑。

    然后等他窜出湖水中时,外面的大雨就停止了。

    显而易见,那风暴明显与手中这枚鸟骨头有关系。

    由此蓝礼更是联想颇多。

    这鸟骨头为了引自己过去而引动的暴雨,与他身上所携带着的诅咒明显性质差不多,甚至是一模一样的,那么是不是说,这鸟骨头内所蕴含的力量就是他体内诅咒的根源?

    换句话说,身体当中的诅咒力量与鸟骨头内的力量属于同源?

    因为同源,所以才互相有感应?

    证据并不只限于此,还有一些古老的传说。

    在风暴地的传说当中,拜拉席恩家族所传承的风息堡是由古代第一位风暴王杜伦所建造,杜伦偷偷娶了海神与风神的女儿依妮,因此惹怒了两位神灵,被风暴杀了全家。

    为了对抗这两个神,杜伦开始建造风息堡,结果却不断被神招来的风暴所毁灭。

    然而他并不气馁,毁灭一座他就重建一座,一来二去,直到最后第七座城堡,也就是目前这座建成,他成功遏制住了海上风暴的来袭,将神灵的愤怒挡在了城堡之外。

    然后杜伦就和神女依妮幸福地生活在风息堡中千年之久。

    在许多人看来,这个故事只是个故事,但考虑身上莫名浮现的诅咒,蓝礼对此倒是半信半疑——也许拜拉席恩的血脉当中的确有惹来神怒的物质,而这种物质在自己身体当中觉醒了?

    故事中的神是风之女神与海神,没有名号,也没听说有信徒存在,但他们的力量明显与风暴相关。

    而蓝礼同样又了解过另外一个神灵,那就是风暴之神。

    风暴之神是铁群岛文化当中唯二的神灵之一,是一直与淹神做对的邪恶大反派。

    传说故事当中,对于风暴神的描述不多,让蓝礼尤其注意的是两句话——居住在云中的厅堂中,乌鸦是祂的仆人。

    蓝礼认为风暴神在古代时的本体其实就是一头乌鸦,而不是什么仆人。

    因为当初在铁群岛观看娜伽的记忆闪回时,他有见到娜伽的火种,或者说淹神的神性其实就是被一头乌鸦给熄灭了的。

    而眼下,他手中这鸟头骨,似乎就是乌鸦的头骨……

    “我身上的诅咒与风暴相关,传说中古代的第一任风暴王惹怒了海上的神灵招来风暴,铁群岛传说中的风暴神与乌鸦有关,这鸟骨头又能引来风暴,似乎与诅咒同源……风暴地传说中的两位神灵其实就是铁群岛中的风暴神?他们其实是一个而不是两个?风暴神是一头已经死去多时的乌鸦?它的脑袋现在正在我手上?”

    凝神打量着手中这灰白鸟骨,蓝礼感觉这猜测似乎挺靠谱,只是对此却仍旧有所疑惑。

    单纯的鸟骨头不可能有力量,有力量的只能是神灵的神性。

    然而这骨头当中虽说有神性气息,却似乎并不完整。

    被打散了?

    自己体内的诅咒是它一缕神性化成的?所以才能引动风暴?

    没人能够对此做出解答,单凭猜测,蓝礼也不认为能猜出确切真相来,所以想了想后,他干脆暂时不理会这个,转而看向了桌上的长剑。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鸟骨头是风暴神的遗骸,那么杀死这鸟的剑又会是什么?

    线索不多,但考虑身处的这座岛,却并非没有眉目。

    蓝礼记得小时候在风息堡时,克礼森学士与自己讲过一个关于塔斯岛的故事来着,而那故事当中好像就有一柄剑。

    于是他出门稍作打听,成功从一个女仆口中得知了这个故事的详细情况。

    “我们塔斯岛的人都是加勒敦爵士的后代呢,您知道加勒敦爵士是谁吗?大人,他是一位英勇的战士,连天上的处女神都为之倾心。于是女神送给他一把魔剑,作为爱的信物。传说中那柄剑叫正义之淑女,很锋利,没有任何武器与盾牌能够对抗它。因为这柄剑太厉害了,所以骄傲的加勒敦爵士一生只用了它三次,而且没有一次用在凡人身上,因为这会让战斗变得不公平……加勒敦爵士真是一个完美的骑士啊,大人,听说您也是一位骑士?我感觉您一定是个很厉害的骑士。”

    “您需要保养武器吗?也许我可以帮您……”

    ……

    正当蓝礼在塔斯岛上费心思探究两样东西的来历之际,远在君临的一些人则因为他之前写下的那封信而陷入惊诧当中。

    “俘虏了韦赛里斯.坦格利安?”

    愣愣地看着手中信,御前会议桌上的胖财政大臣梅斯.提利尔眼睛瞪的老大,“这怎么可能?”

274 信与不信

    君临城外的海域当中此刻战事正浓,敌人派来“攻城”的舰队正不断骚扰着防守于龙石岛周围的王室舰队,前线相关消息连绵不断传回城中。

    但此刻,御前会议上的人们却因为一个小地方送来的信件而齐齐聚首。

    空旷的御前会议大厅当中此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几位大臣互相传阅过一封从风暴地塔斯岛传来的信件之后,一个个表情各异,但大都充满狐疑或者惊诧。

    “这不会是谁伪造的吧?”

    有过相关经历的财务大臣梅斯.提利尔瞪眼看了半天,最终瘪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韦赛里斯身为坦格利安余孽的头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抓到?况且那些攻来的军队可没有丝毫撤军的意思,不像是被抓了首领的样子。”

    “这的确是蓝礼公爵的笔迹,梅斯大人。”另外一个曾经的当事人派席尔大学士撸着胡子一脸沉吟。

    “我看不像是伪造,这个……也许是蓝礼大人弄错人了?”

    “这怎么可能弄错?谁是韦赛里斯还弄不清楚?”

    “有什么不可能?坦格利安出逃了十多年,就连你我都没见过那韦赛里斯现在长什么模样,我不认为蓝礼公爵就能认得他。”

    “我相信蓝礼不会在没有确定身份之前这么冒失,所以相比弄错,我更认为是有人伪造。”

    “可这不像是伪造的信件……”

    诸人对此议论纷纷,除了拿着信一脸沉思的情报总管瓦里斯之外,其他人全都开了口,然而对于信上的内容,他们基本上并不相信,就连身为兄长的劳勃都对此满心狐疑。

    这也正常,用屁股想都知道,作为一位“国王”,那韦赛里斯必然会在敌人层层保护之下生活,怎么可能被蓝礼俘虏出来?

    因为有史坦尼斯来回在龙石岛与君临奔波,所以大家都了解回领地处理事务的蓝礼此时的确已经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不论他做什么,也不可能将敌人首脑抢到手吧?

    因为他就没带多少人离开!

    于是,尽管因此而聚首,御前会议桌上的人们却并没有做出什么相应举措,他们认为这事不可能是真的,有小人从中作梗伪造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事情传到老首相那里后,倒是有了转机。

    “我倾向于相信。”

    面对跑来传讯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仍旧坐在首相塔卧室椅子上的老人沉吟地道:“字迹的确是蓝礼的模样,印章也属于塔斯家族。岂不说伪造此信需要一位熟悉的内奸帮助,单说伪造而言,伪造这么一封信件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影响?”

    “这的确不会影响到军事部署,但也许是有人让我们出一些丑?”御林铁卫队长说道:“信中声称要我们做出相应举措。”

    巴利斯坦原本是倾向于相信的,但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到相信的理由。那位法务大臣虽说有种种奇异之地,但再怎么奇异,也不可能从敌人大本营中掠取“首脑”吧?

    真有这个能力,那这仗还打个屁啊……

    “如果事情是真的,当然要做出一番相应措施。”老首相说道:“而我相信蓝礼能够创造奇迹。”

    “哦?”巴利斯坦闻言一怔,“首相大人的意思是?”

    “你认为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这话让巴利斯坦瞬间想到了什么,忙问,“您是说,您现在这样是因为蓝礼?”

    “我猜是这样。”

    “可是您康复时蓝礼并不在这里。”

    “为什么要在呢?”老人摇头反问:“如此奇妙之事,我们不能拿常理看待。”

    巴利斯坦没说话,而是仔细观察了一番眼前老人,心有迟疑。

    这位首相大人前阵子还病倒在床一副随时都能死去的模样,结果此时看起来除了消瘦一些外,似乎已经完全康复了。

    如此奇特的现象自然无法被人忽视,一些不明情况的仆人们认为这是大学士派席尔手段高超,治好了患病的首相。

    但了解详情的人们却并不认为这是正常医术能够做到的。

    同时他们还知道,御前首相“康复”之后,一直就没离开他屋子内这张椅子,吃喝拉撒都在那上面,显得怪异非常。

    更怪异的是,自打苏醒之后,老人就从没睡过觉,而是连绵忙碌在工作当中,不休息,别人怎么劝也没用。

    这情况明显是不正常的。所有人都对此很惊诧,不过此时正值战争期间,了解详情的人们也没空闲多理会如此奇特的事情。

    然而不理会不代表不重视。

    明明濒死却瞬间“康复”,不睡觉又能一直保持正常精力……如此情况怎能不令人好奇?

    巴利斯坦对此就很好奇,他认为这可能是天上诸神保佑,结果眼下这位老首相却声称是那位蓝礼大人的缘故?

    对于蓝礼他自然不陌生,从对方小时候就有过接触,前阵子那位更是做出了一番令人惊叹的事迹来。但惊叹归惊叹,那些事情还算不上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然而如果眼前这位老人的情况也是因为他……

    “我并不敢确定具体是谁,或者是什么让我有了如此变化。”看了眼沉吟着的御林铁卫,御前首相自顾自地说道:“但想想看,除了那位之外,我们当中还有谁拥有一些奇特本事,又有谁不希望我现在死掉?”

    巴利斯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仔细一琢磨,似乎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只能尽管有些信服,他却也并未全信,而是抱着疑虑转身离开了。

    结果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对此信服更甚——

    正当龙石岛的王室舰队与敌军互相周旋之际,一伙规模庞大的海盗队伍突然从后方袭击了敌军的骚扰舰队。

    指挥王室舰队的史坦尼斯抓住战机,一举从被动防守转变为主动出击,一场战役之下,就将敌人打的损伤惨重,基本确定了胜局!

    然而问题来了,君临方既没有出钱雇佣,也没有谁认得海盗,为何会有一伙海盗军团突然跑出来帮忙?

    这个疑惑在详细战报送回君临后得到了解答——

    海盗们打着为神子而战的旗号!

    而从海盗们的描述来看,他们口中的神子,似乎正是“消失”许久,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的法务大臣蓝礼!

275 返回君临后的信

    身处于塔斯岛的蓝礼自然不清楚君临发生的一切,因为湖中剑与鸟头骨一事,他在此地多耽搁了一天,好方便查阅塔斯岛内的相关书籍资料。

    可惜的是,除了那些传说逸闻之外,他没有再了解到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不论那鸟头骨是不是风暴神,它活跃的年代显然也是需要按照千年计数,这么多年头,留下书面记载的可能性本就很低,或者就算有,估计也早就已经烂成碎末了。

    于是抱着遗憾的心情,蓝礼带着两样战利品以及俘虏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塔斯家族一行,朝着隔一片海湾的风暴地赶去。

    事实上塔斯岛距离风暴地海岸之间并不远,顺风赶路的情况下,蓝礼甚至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抵达了临海的风息堡中,并且见到了阔别许多年的克礼森学士。

    他因此心头有些沉重。

    穿着一袭灰羊毛长袍的老学士快要八十岁了,虽说精神还不错,但走路已经晃晃悠悠不怎么稳当,手背上的皮肤充满了老年斑,拉着蓝礼的手不断唠叨的模样也与曾经的精明智慧完全不同。

    “我活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还能见到你们兄弟三个几面,过阵子我打算去君临,你们都在那边,我就想去看看。”

    ……

    “叫劳勃回来?那可不成,他现在是国王,哪有国王跑回来看一个老头的。我坐马车去,又不用多久。”

    ……

    “你这孩子可别瞎说,哪个国王会很闲,劳勃得坐在王座上盯着他的王国,可不能随意走动,你得知道,咱们这个王位得来的不是很正统……”

    ……

    克礼森学士老的不成样子了,吃饭时的手都在颤抖,而且还有些糊涂,精力也大不如从前。

    蓝礼并没有在风息堡内呆多久就继续上路了,并非他有急事返回君临,或者说君临目前的局势的确很重要,但还不至于让蓝礼如此急切。

    他急着离开的原因很简单——

    去取力量种子,然后再回来。

    尚处于襁褓当中时,这个世界的父母就在风息堡外那片海域当中遇船难死掉了,而从小到大照顾他的正是这位已经有些糊涂了的老人,讲故事、做玩具、教导学问以及做人道理……

    长久接触之下,就算是一个穿越者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事实上这个世界的人蓝礼在乎的不多,克礼森学士是其中之一。

    只是可能太过熟悉的缘故,他忙起来时总是会将这位老人忽略掉,这些年虽然时长保持通信,但真正考虑老人的时候却不多,就像是习惯性忽视家人的存在那样。

    然而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年,那些事情真的比家人更重要吗?

    蓝礼没多想这个,因为想这些没用,他是准备回到君临后送种子去风息堡的。如果君临局面实在不能让他随便离开,那么就让托布送来。

    ……

    君临情况依旧,入城之后能见到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面孔。策马前行于道路当中,蓝礼左瞧右看,发现城内氛围还算不错,平民们此时正议论着龙石岛方面。

    他们当然不是议论龙石岛本身,而是议论着那里刚刚打了场胜仗这件事情。

    “单是俘虏就有好几千人啊,你能想象好几千人能干什么吗?”

    “不可能那么多吧,要说死了好几千人还差不多。”

    “怎么不可能,铁锤与铁砧,听说过吧?就像这场仗一样,咱们是有外援的!”

    “我听说那是一帮海盗?”

    “好像是铁群岛的人,不算海盗吧?”

    ……

    信息并不多,但还是能猜出发生了什么的。

    蓝礼对此很惊讶,他当初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正身份,同样也没要求海盗们为君临而战,却不想那些海盗如此的“识趣”?

    难道是猜到他身份了?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在“注定胜利”的一方?

    他对此有些好奇,不过接下来他就没空理会海盗方面的事情了。

    因为事先没通知,所以直到蓝礼抵达红堡外时,红堡内的人们才了解到法务大臣返回,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亲自跑出来带队迎接,进入其中后,蓝礼更是没有丝毫停顿的被劳勃召唤到了王座厅内。

    他们如此急切的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因为蓝礼手中的俘虏,以及那些海盗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在乎海盗们说什么,他们重利益,而今站在我们这边,那么我们就给他们利益。”

    蓝礼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自己与海盗之间的关联,名义上信奉七神的他也并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淹神之子。随后他不等有人询问,就将手中用绳子牵着的惊恐俘虏一拖甩在了身前地面上。

    “很荣幸为大家介绍,这位是韦赛里斯.坦格利安,据我了解,他还是所谓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三世,敌人亲封的维斯特洛之王。”

    于是话题就这么被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俘虏之上。

    被俘的韦赛里斯王子此刻形象不怎么样,蓬头污面,一脸惊恐而不见丝毫淡定,衣衫虽然裸露,但银发紫眸的特征并不会因此改变,且外表轮廓也让许多见过前朝王室的廷臣们非常熟悉,于是王座厅内人们表情各异。

    虽说在那些海盗出现之后,他们就隐隐相信了蓝礼那封信,但真当这人被带到眼前时,却仍旧感到震撼,以及敬畏。

    不声不响,眼前这位看起来十七八岁年纪的年轻人就将敌人的“国王”给抓了过来,如此轻描淡写,又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

    或者说,就连国王都能抓来,又有谁是他抓不到的?

    “庆幸蓝礼公爵是我们这边的。”王座厅内人们议论俘虏之余,有人与身旁人小声说道:“不然我连睡觉都不会安稳。”

    ……

    人们很好奇蓝礼是如何抓到的韦赛里斯,却又并不相信蓝礼口中的运气解释,只是对此蓝礼并没有多说的想法,在俘虏交接完毕后,他就声称旅途劳累,下去歇息去了。

    将俘虏带回来后,他不认为还需要自己做什么,或者说,这个俘虏能用来做什么已经不用他多理会了,自然有人处置。

    蓝礼此刻仍旧惦记着风息堡内的克礼森学士,于是告退之后,他直接返回了自己位于红堡当中的住所,并且招来心腹托布。

    结果没等他说什么,托布就主动道出了一些让蓝礼皱眉不已的消息。

    “首相被人下毒?”

    “是的。”

    年轻骑士回答:“是首相夫人做的,她还有一个叫培提尔.贝里席的同伙。不过在事发之前就逃掉了。”

    蓝礼眯了眯眼。

    培提尔.贝里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仔细一想他就记起来这位是外号小指头那个,事实上他曾经还想过这人来着,后来了解到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税务官,而不是像记忆中那样身居高位,所以就没多理会。

    却不想而今造成如此乱子……

    单纯的首相被下毒自然不算是乱子,或者说如果他被毒死了才算是乱子,因为首相死掉后,谷地政务必然会被那位恶毒的首相夫人把持,这样显然会让局面更糟。但蓝礼了解那位琼恩.艾林并没有被毒死,此时反而清醒的很,甚至亲自调查出了“患病”的真相。

    这也是托布主动与蓝礼说这事的原因——

    托布是知道老首相与国王被蓝礼种下力量种子这件事的,因为蓝礼需要他盯着这两人身体方面的变化。

    而老首相如此突然的康复旁人不了解,对力量种子多少有认知的托布自然不会不晓得是为什么。

    只是托布关注的只有首相身体变化以及种子效果,但蓝礼却更在意其他方面。

    首相夫人下毒给首相,不论成不成,这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成了谷地会出现动荡,不成?

    首相夫人叫莱莎.徒利,河间地徒利公爵的二女儿,而河间地目前正是战争的至关重要点!

    蓝礼沉思着这件事是否会带来变数,但眼前的托布明显还没交代完事情,将御前首相身上的变化说完之后,他又递过来一封信。

    “这封信是派席尔大学士交给我的,大人。”

    他道:“大学士说这信来自布拉佛斯。”

    “布拉佛斯?”蓝礼闻言一怔,“写信的是谁?”

    “我不清楚。”

    托布摇头,“大学士也没和我说。”

    蓝礼皱了皱眉,拆开手中信件凝神看去,不由错愕。

    信上既无署名也无重要事情,有的只有一行话,一行由精美通用语写下的话——

    “把它裹在脑袋上,你看起来就和多恩女人差不多了。”

276 托布与漏洞

    房间内此刻一片寂静,坐在椅子上盯着手头信件,蓝礼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表情怪异。

    这让托布很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虽说保管了这封信一阵子,但他显然不可能贸然拆开信件去看里面内容,而在他看来,自家主子性情稳重且随性,除非大事,不然不会让他脸上表情发生什么变化。

    难道是魔法相关的事情?

    他暗暗猜测。

    除了主子之外,他从没碰到过其他会魔法的人,或者说主人似乎也不会魔法,但他的能力却比魔法更奇妙——

    母亲温妲的变化托布无法具体了解,但他自己身上的改变却非常清晰。

    不仅学习骑士相关的知识与技艺时速度很快,身体当中甚至不知不觉多出了一股非常神奇的“气”,让他平日里体力充沛,隐隐猜测自己似乎能用这股气做出一些超出常人的事情。

    这只是一个猜测,还没变成现实,因为托布尝试了几次,还没办法让身体当中的“气”出现在体外,仿佛这东西是幻觉一样,然而他并不认为是假的,因为虽说无法主动用出,但他却能够被动使用。

    在红堡内这段时间,除了“监视”国王与首相的变化外,托布可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与一个外号猎狗的骑士不断比斗对练来着,从对方口中,他得知自己每次攻击都能让对方感觉身体发麻,而这也是他与那个猎狗相识的原因。

    托布不知道这个发麻到底是怎么个麻法,他好几次用手和武器拍打自己脑门但都没有效果,不过他猜测,能出现这种发麻感觉,肯定是因为自身体内那股“气”的缘故。

    所以他才不断尝试想要将“气”主动用出来。

    因为他感觉只要自己用出它来,可能就会变得很厉害。

    至于很厉害之后能做什么,他还没想好。

    主人大多时候都呆在红堡内,出行也不带着他,托布其实有些苦恼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被养在红堡当中的跑腿小弟,好像隐隐与主人那个胖子侍从一个待遇了——混吃等死。

    于是他决定抽个时间主动与主人提议让自己做点事情,不论什么事情都行,只要别闲着就好,怎么说他也是个骑士来着。

    骑士应该是为主人冲锋陷阵的,而不是被养在后方。

    只是想法很好,但每次见到主人时,托布却总是不敢开口多说什么,这次也一样,说完正事后明明有很多机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但面对坐在那里沉思着的身影,他却张口结舌,几番欲言又止却又始终没说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提出这种想法不好,因为这可能会给主人带来一些麻烦,比如没了他跑腿盯梢,主人还要费力去找别人什么的,往深了想,他不想让主人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而且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并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只是不好意思而已,至于为什么不好意思,他就想不出来了,每次张嘴想说话,就突然感觉心跳加快感觉很紧张,仿佛他要说的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这好像也不是太重要。

    然而他就是怯场。

    于是托布就这么站在书桌前,老老实实等候了起来,心头着实为自己感到羞愧,但转念一想,这事似乎也不用着急,这次说不出来那就下次说好了。

    于是他暗暗松了口气,把事情安排在下次去做后,他就感觉浑身轻松了。

    ……

    蓝礼显然不会想到自家跟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或者说此时他已经下意识忽略了屋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眯眼看着手中这封信,以及信上那句话,蓝礼感觉很荒诞。

    他对这话印象不深,但总归是有印象的,同时这封信的来历也能让他记起了更多的东西,于是他很确定,写下这句话的主人是谁——

    雷妮丝。

    然而这又怎么可能?

    沉默半晌后,他抬眼示意托布暂且离去,随后蓝礼放下手中信件,伸手触碰自己的左手腕。

    一阵思维模糊之后,他听到了一句话。

    “很高兴与你对话,蓝礼。”

    悦耳的声音当中显露出一股子温顺,那是双方长期接触后自然而然浮现的亲近感,然而蓝礼此刻可没感觉有什么友好之情。

    “你们为什么又出现了差错?”他直奔主题地质问:“雷妮丝恢复了记忆!”

    显然神灵,或者说神灵代言者是不会有忘性这回事的,她似乎也不认为蓝礼会随口撒谎或者忽悠她,闻言后沉默片刻,就直接说道:“抱歉,蓝礼,这是我们的失误。”

    “为什么会这样?”蓝礼皱眉追问:“这事和上次旧神不同,应该很简单才对的吧?”

    “神灵无法确定具体真相如何,除非你能接触到她。”

    悦耳声音回答道:“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做法有误,当初神灵封印了她记忆中关于你的一切事情,但没有动其他记忆,这样或许会有很多漏洞,而记忆的漏洞会让她察觉到异常。人类的灵魂很奇妙,我们无法做到完全的去干扰或者删减,如果她本身感觉到了异常,那么她就有可能将封印冲击开……当初我们应当连她的其他记忆也都封印住的,而不是单单封印了你,只是——对此我很抱歉,蓝礼。”

    只是什么,对方没说,但蓝礼能想到,那时候他提出的要求是让雷妮丝忘了他,而不是忘掉其他事情。手腕上这位显然也就没想那么多。

    或者说,长时间接触让蓝礼了解到,对方本来就是一个“呆逼”。

    “需要神灵重新封印吗?”见蓝礼没说话,悦耳声音小心翼翼地提议。

    “你们封印是不是也要让我亲自跑过去一趟?”

    “是的。”对方回答:“我们只能借你的手来施展力量。”

    “那算了。”蓝礼边说边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这封信,眼神复杂:“她用这句话来试探我,明显没记起多少,可能就只记得这么一句,暂时不用理她。”

    “但她早晚都会恢复正常。”悦耳声音好心提醒道:“既然记忆封锁已经出现裂痕,那么就总有一天会被完全冲散。”

    “到时候再说吧。”蓝礼头疼地回答。

    他好久都没想过那位了,本来以为将这事给解决掉了,却不想眼下又闹出这种幺蛾子来,这可真是……

    “我很好奇,蓝礼,你为什么要选择让她忘记你呢?”

    悦耳声音突然问道:“是因为你不喜欢她吗?”

    这话让蓝礼愣了愣,倒也不是因为对方的话,而是这位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让他感觉很奇怪。

    这位不是一个传声筒来着吗,眼下怎么还有自己的“私生活”了?

    往常可没这种事情发生,于是蓝礼尽管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但却也没拒绝回答。

    “你怎么看我能够穿梭进入历史这点?”他问了个看似并不相关的问题。

277 想法、计划、意外

    房间内寂静无声,黑发年轻人一直静静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在捂着手腕闭眼沉思,实则正与“人”交流。

    “你怎么看我能够穿梭进入历史当中这点?”他问。

    “我认为这是因为你窃取了北方旧神的力量。”悦耳声音回答:“北方的旧神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神灵信仰,它们即能看到一点未来,也能将目光回望过去。你的能力与它们很相似。”

    “那你怎么看历史与现在?”蓝礼转而问。

    “历史已经被书写,现在需要人类自己去创造。”

    “我是说,历史的世界与现在的世界。”

    “这涉及到了世界根源,时间运转,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悦耳声音道:“它超出了神灵赋予我的知识储备。”

    “好吧,那我直说好了。”蓝礼道:“你能确定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是正常的时间,而不是一场历史?你怎么能确定现在的很多事情是人类需要去创造的,而不是早就已经被确定了的呢?”

    “这是不可能的,过去与现在密不可分,却又完全不同,它——”

    “对我来说这是可能的。”

    蓝礼打断对方的话,“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是注定了的,而这与我们所说的历史又何其相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蓝礼。”对方奇怪地道:“你是说预言的力量吗?可那并不能说明什么,预言知只是涉及到一点时间的深度。”

    蓝礼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他能怎么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一部电视剧?或者说是一部小说?

    按照前世记忆来说,这自然是正确的,但身处于其中,蓝礼却并不认为这个世界是假的,环境、动物、人类、钻入鼻孔当中略显沉闷的空气,屁股下坚硬的木椅子,身上刚刚洗漱用过的香皂气味,以及绸缎衣袍的丝滑之感……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蓝礼很确定于此,但它又是虚假的。

    很多方面,这里与已经被定型了的历史副本其实很相似。

    与此同时,投胎成蓝礼后他改变了很多事情,却有一种现象始终没有变化,那就是原著人物的诞生。

    这些年他很关注于此。

    北方史塔克家族的罗柏、珊莎、艾丽娅、布兰,红堡内的乔佛里、弥赛菈、托曼、拜拉席恩家族的希琳、塔利家族的山姆威尔、塔斯家族的布蕾妮……

    这些人都是他有所印象,但是在他来到这里后还没诞生,年纪比他小的。

    于是问题来了。

    正常来说,就算是相同时间相同地点的受孕,诞生出同一个孩子的可能性应该也是亿万分之一的吧。

    蓝礼对此没什么研究,但他认为,就算是他什么都没做,完全不干涉原著剧情,许多面孔似乎也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然而他们却偏偏都出现了。

    并不只限于名字相符合,性别、性格也大致相同。

    一个两个可能是偶然,全都是这样,可能是正常情况吗?

    而再考虑自己的出身,那么谁又能保证眼前的一切不是另一场许多事情已经注定了的“历史副本”呢?

    也许这个副本很特殊,也许真相与自己的猜测完全不同,也许……

    可能性有很多,蓝礼认为想要获悉真相,似乎只有去北方一趟,去那据说掌控旧日世界的旧神那里才能如愿。

    但不管真相如何,一个疑问却始终留在他心底。

    自己会一直留在这里吗?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会不会哪天也像是在副本中那样,突然脱离于此?

    自己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否是个过客?

    ……

    一切都是未知的,无法确定,所以蓝礼并不喜欢多交朋友,也不想让自己在这里留下什么羁绊。

    所以他不在意世俗的权力斗争,也不想过多的干涉于此。

    所以他只想在这个世界四处转转,去看看一些独特景观,接触一些有趣文明与习俗,而不是浪费时间的“融入这个世界”,因为他的融入可能是会白费功夫。

    也许某一天等他一觉醒来之后,会突然发现自己重新成为了一个地球人,抑或是出现在了其他世界。

    所以他才不想让雷妮丝记得自己。

    因为她太执着了。

    彼时她在副本中找了自己几十年,蓝礼很难想象那种人生是什么样的滋味,他也弄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如何想的,非要过那种听起来就很累的生活。

    但蓝礼很难不去思考,如果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真的只是一个过客,那么相同的事情会不会再次重演?

    与雷妮丝继续接触下去,真的好吗?

    没人告诉他这个答案,蓝礼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确定,更别说确定别人的未来。所以蓝礼不想冒险,所以他主动要求让雷妮丝忘记自己。

    这个想法可能很想当然,可能很自私,但蓝礼不认为这是错误。

    他错就错在相信了七神,结果这件事七神没给办明白,让“风险”复又降临了。

    ……

    触碰左手腕的手早已松了开,发现自己无法解释什么的蓝礼索性也就不解释了,注视着桌面上那封信,他忍不住又想到当年那位“死亡”前说的那些话。

    “希望她真的恨我吧。”

    喃喃着,蓝礼摇了摇头,随后站起身来,将这封信拿起用蜡烛将之点燃,同时眯眼沉思。

    本以为能给对方一个无忧无虑的新生,结果局面反倒弄的一团糟,只能说世事无常,没什么是能一帆风顺的。

    但他并不认为这事很难解决,岂不说对方此时还没恢复记忆,就算恢复了,她也不可能再眼下这种局面当中跑来维斯特洛,而等战争结束,蓝礼又不打算老老实实呆在君临。

    他的计划是一切纷乱结束后,跑去北境一趟,去找那个三眼乌鸦,再然后,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准备直接来个“一死了之”。

    “死掉”之后,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他可以专心去做自己的私事,而不是一直留在君临浪费时间。

    反正他对于目前的身份丁点留恋都没有,也不认为脱离了拜拉席恩这个名字后会遇到窘境。

    便宜兄长的绿帽子问题蓝礼也不打算理会了,他认为大家你好我好就都很好,反正绿的是劳勃又不是他,有劳勃头发变色再先,再因为发色问题而被别人发现这事也不可能了,这个世界又没有基因检测,除了外表谁还能确定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至于多恩?

    在蓝礼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事,他是答应过多恩,但他答应了也不代表一定要做啊。

    同时就算多恩知晓真相,就算他们会四处讲这事蓝礼也不认为有人会相信,事实上最近几年君临内一直有传扬国王的儿女们不是国王的儿女,而是兰尼斯特的种。

    这当然不是有谁未卜先知,而是因为早年蓝礼散播出去的那个乱伦谣言仍旧在君临盛行,大家都在猜测国王外出嫖妓时留手红堡的黄金双胞胎会不会在国王的床上滚来滚去。

    那这样一来多一个多恩也不多。

    总之蓝礼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后路,于是感觉浑身轻松。

    然而有些事情简直难以预料,正当他在红堡的住所内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床后准备将目光看向目前战争局势之际,就有人突然递来消息,声称一个叫雷妮丝的小女孩希望拜见他。

278 试探

    望着前方那高耸矗立着的红砖城墙,以及城墙上那密密麻麻拿着弓箭巡逻的士兵,一位消瘦中年忍不住捏紧腰上细剑剑柄,同时看向身侧一位穿着独特的小女孩。

    “雷妮丝小姐,我们现在转头回去还来得及。”

    女孩穿着一袭花色短袍长裤,短袍外罩着一件棕黄色的双排扣条纹坎肩,身姿娇俏,一头黑长发梳理成许多小辫模样,显得整齐又秀丽。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从自由贸易城邦来的寻常商人之女,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与商人根本搭不上边。

    “不要怕,西利欧,见过我的人本来就少,更别说在这君临里了,我有染发和化妆,没人会认出我的。”

    女孩声音悦耳又稍显稚嫩,但不急不缓的语速却证明着声音主人心智似乎很成熟。

    “可您报上了真名。”

    叫做西利欧的消瘦中年提醒她道。

    闻言后女孩抿嘴一笑,“贸易城邦里面叫雷妮丝的人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安心啦。”

    正确的说是自由贸易城邦中的里斯人喜欢取雷妮丝这个名字,因为里斯人很多都有瓦雷利亚血统。只是消瘦中年西利欧对此可没法放心。

    眼前这地方不比别处,可是维斯特洛的政治中心,而他显然没忘记,他们布拉佛斯正与此地残酷开战。

    而眼前这位却又是布拉佛斯统治者的女儿……

    “那个蓝礼手段很不正常,雷妮丝小姐,我们先前打听到的那些事情早已证明过了,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骗的。”

    “正因为不正常,所以我才要跑到这来亲自观察。”雷妮丝回答,说完将目光看向前方红堡。

    她口中的不寻常与身旁人想的可不是一回事。

    身上异常很多,听到蓝礼这个名字时她又总感觉很不一样,于是女孩猜测这蓝礼可能会知道些什么,或者干脆与自己身上的异常有关系。

    所以她在布拉佛斯烦躁地度过了几天后,就毅然乘船偷偷跑来了这边,目的自然是试探与接触。

    当然这之前她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不仅外表有所伪装,就连身份也早就准备好了,她不认为自己会暴露,同样也相信,只要自己能见到那个蓝礼,只要那蓝礼真的与自己有关系,那么她就一定能发现线索!

    没别的原因,重生者就是这么自信。

    “可是,雷妮丝小姐——”身旁西利欧还想说什么,却被女孩摆手堵了回去。

    “别可是了,有人来了!”

    消瘦中年闻言忙抬眼看向身前,发现那城堡大门处的确有仆人打扮的人走向他们,这让他有些无奈,却只能放弃劝说。

    “你不能进去。”仆人走近后朝西利欧说道。

    这是正常规矩,也是护卫西利欧认为冒险的原因之一,然而刚刚没劝住女孩,现在有旁人存在,他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我在外面等你,小姐,请保持礼貌。”他意有所指地叮嘱道。

    女孩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仆人走入红堡之内。

    红堡是维斯特洛的权力中心,同时又是坦格利安历经几代人才修建完成的一栋庞大堡垒,跟在仆人屁股后的女孩实际对此很好奇,因为在她那个年代,这座城堡其实还没修建完毕。

    只是左瞧右看了一番后,她也没发现这城堡有什么独特之处,规规矩矩,没什么亮点可言,也不怎么漂亮。

    于是她略显失望地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赶起了路。

    这座城堡很大,要找的人所处位置距离城门也不近,不断前行间,他们路过恢弘的王座厅与高耸的首相塔,最终在各个堡垒建筑之间的道路上七拐八拐,终于进入了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塔楼之内。

    相对外面明媚的环境,塔楼内部颇为凉爽,而等到女孩见到塔楼的主人之后,这种凉爽就更严重了。

    那双冰蓝色的冷淡眼眸仿佛深海之下的寒冷冰晶,注视而来时让女孩有种从头到脚被浇了盆冷水的感觉,其中泛着淡淡威严与压迫,端坐于书桌之后,对方整个人显得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势。

    雷妮丝见过许多身居高位者,甚至她曾经就是一个,但还从没见过这种仿佛拥有真正威严气场之人,这让她感到有些别扭,原本淡定而又自信的眸子此时也忍不住闪烁了起来,站在书桌前,脑袋微微压低。

    “我叫雷妮丝,大人,感谢您能同意见我。”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小孩子自己跑来拜访我的,你家大人呢?”

    充满磁性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和善的,倒是与这人身上的气场不怎么吻合,让有些紧张的女孩情绪稍缓,事实上经过许多风浪的她并没有那么脆弱,只是身前人身上那股气势实在独特,仿佛真的有一股力量从其身体当中散发而出,而不是那种虚无飘渺的错觉。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大人。”

    说话时雷妮丝低垂的眼帘已然抬起,长长的黑睫毛抖动间显露出一双恢复自信的淡蓝色漂亮眼睛,“我父亲是一艘布拉佛斯商船的船长,因为战争缘故被扣押在了君临内,正是正常流程,我们没有怨言。但港务员瓦伦丁却通过各种卑鄙手段来想要用很低的价钱购买我们船上的香料,我父亲因为不愿意出售,被一群人绑架打成了重伤,现在正躺在旅馆里面起不来床。”

    这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借口,或者说也并不是借口,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很多外来商船被扣押,的确有君临的人想要压价购买那些原本昂贵的货物。

    只不过挨揍的船长并不是她父亲,揍人的也不是所谓港务员,而是她暗地里指使的。

    “为什么不上报巡逻队,或者去王座厅面见国王?”

    坐在书桌对面的年轻人随口询问,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兴趣,不过对此女孩并不在意,她想要的只是见到这个人罢了。

    “这里的都城守备队都只照顾君临自己人,没人愿意管外来者的事,更何况我们布拉佛斯还与你们在打仗。尊敬的劳勃陛下同样有半个月时间没开启审判了,我们不认为他现在有空闲,同时……”

    她说着,微微低头,眼角余光却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变化,“我们之前替您送过一封信,大人,我想这封信多少能让您能照顾一些我们这些外来者。”

    这自然是试探之语,不过那封信的确是由他们商船送过来的。然而让雷妮丝感觉有些失望的是,她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从对方脸上发现什么异常。

    “那么那封信是谁写的呢?”询问的声音稍显不耐,似乎显得兴趣缺缺。

    难道我猜错了?

    女孩暗暗纳闷,表面上则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不清楚,是一个脸上有轮胎印记的人让我们捎给您的,他还说您会知道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是吗?”对方呵呵一笑,“恐怕要让他失望了,我对那种故作高明实则不知所谓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

    他说完摆在桌上的手抬起示意,“我会替你父亲做主的,前提是真相的确如你所言的那般。”

    这位的意思显然是送客,让原本对此次见面充满期待的女孩非常郁闷,但她也不好多留。

    “谢谢蓝礼大人,那我先告退,还请大人多费心。”

    施了一礼后,女孩老老实实地走出门外。之前带她走进来的仆人一直在外面等候,见到她出来后没说什么,前头带路,最终将其送出了城堡。

    外面静静等候的中年护卫见此松了口气,随后忙走上去接应。

    “雷妮丝小姐,事情顺利吗?”

    “不顺利。”女孩闷闷不乐地回答:“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这种事情让属下们去做就好了,您没必要亲自涉险。”

    “你们不懂的。”

    女孩不置可否地说,回想了一番刚刚的经历后,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线索,也实在有些打击她的积极性,一时间她颇感意兴阑珊。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放弃,往暂住旅馆方向走了一会后,她语气不甘地道:“叫人多收集这蓝礼的情报。”

    “我们已经收集了他的所有情报。”消瘦中年提醒她道。

    “还要再往深里挖。”

    女孩边走边说,浑然没发现不远处正有一头麻雀落在路边观景树上静静盯着她。

279 诸神的力量

    麻雀或飞翔或落在路边两侧建筑屋顶,悄然跟随间,任谁也不可能发现的了异常,身处于红堡内部的蓝礼因此清楚了解到女孩目前的居住地在哪。

    直到麻雀被挡在一间旅馆外无法继续跟随后,他这才“收回”视线,并且略显无语。

    不想那位竟然如此大胆,双方开战期间也敢跑到这边来,还跑到他眼前转来转去……

    伪装的倒是挺出色,如果不是蓝礼拥有心灵天赋,他还真不敢确定之前跑到眼前的那位是雷妮丝还是同名的一个寻常商人子女。

    摇了摇头,蓝礼抬手触碰向了自己的左手腕,没等对方询问,就直接开口道:“如果施展二次记忆封印,你能保证封印不会再有漏洞吗?”

    “如果将她的记忆全部封印住,几率还是比较大的。”代言者回答。

    “比较大?”

    “是的,神灵不敢保证完美做到。”对方回答:“因为她已经并非新生婴儿,就算全部失忆,也会有人不断提醒她被封印住的记忆,这样一来,她还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蓝礼闻言无奈。

    岂不说没有百分百保证,就算有,他也不愿意那么去做。十多岁的女孩突然失去了全部记忆,那与白痴有什么区别了?

    当初投胎的时候就应该让她重新开始的,蓝礼有些牙疼地想,留哪门子记忆啊。

    当时他的想法是前世记忆好歹也算是一个优势,或者说金手指,留着对雷妮丝很有好处,也算是自己的一个补偿……

    可惜当初他并不清楚七神是如此的不靠谱,那动辄让人转世投胎的语气,还以为手段有多么高超。

    “就没别的办法了?”

    “办法还是有的。”

    代言者回答:“如果你不喜欢她,那么我建议从物理层面上将她抹去,然后我们可以重新让她投胎做人。”

    “……”

    ……

    蓝礼暂时没理会代言者提出的建议,而是思索了一番后,将这个问题暂时抛之脑后。对他来说,这个问题实际上也并不是太过重要的事情。

    当前最要紧的还是盯着战局,同时老首相琼恩.艾林方面也需要他去探望一番。

    两者并不冲突,于是他不久之后就了解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利。

    “敌人打下了三姐妹群岛,并且以群岛作为暂时指挥地,目前正不断往河间地与北境登陆。”首相塔内,坐在椅子上的秃顶老人详细给蓝礼解释着目前战况。

    “河间地聚拢的军队与谷地军队合并防守东海岸线,但被打溃了,目前只能收缩战线被动防御。西境泰温公爵驻军赫伦堡,暂时按兵不动。”

    说着,老人叹气道:“我方的配合调度工作很差,如果能达成默契,根本不会让敌人登陆上岸,同时没了佛雷家族的掌控,那边……”

    他摇了摇头,没说下去,蓝礼却明白他的意思。

    孪河城的佛雷家族在前世记忆当中是个大反派,对当代贵族们来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收过路费发财的土鳖罢了。

    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希望这支家族还存在。

    无他,那敌人登陆之地正处于佛雷家族的领地当中,然而因为佛雷家族的消失,此时那边的原著民们却无人领导。

    领主家族对于麾下领地的掌控力不是其他人可比的,几百年时间的管理,当地农民们基本只认孪河城佛雷家族为主,其他人想完全接手,一时半会可做不到。

    “北方情况怎么样?”蓝礼转而问。

    “几股多斯拉克骑兵被送往北境后方展开骚扰。”

    老人回答道:“恐怖堡卢斯.波顿伯爵正率军清扫,据说情况还不错,多斯拉克人并不习惯北方寒冷气候。临冬城方面同样在防备多斯拉克人从白港一带蔓延。因为咱们事先知晓敌人目标,所以卡林湾方面守军充足,一时间不可能被攻下。”

    蓝礼闻言点了点头。

    北境很大,同时也不像临海的谷地或者风暴地那样多山多林,那边临海地区道路平坦,同时战线又很长,如果敌人想要登陆到北境后方去,根本防不胜防。

    同时多斯拉克人又是一个非常具有骚扰性的民族,要说攻打城堡他们并不擅长,但四处掠夺却非常精通,对于那些人,泛是领主都不可能不重视,毕竟对于领主而言最重要的是领地而不是城堡。然而如果放任多斯拉克人走那么一遭,那么自家领地受到的打击简直会是毁灭性的。

    这种情况下,北境必然会束手束脚。

    显然老首相对此就头疼,不过这种事情无法避免,主要原因还是己方海上力量不强,战争开始后就始终处于被动局面。

    蓝礼对此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他搞事情还算在行,但对于这种军事方面却并不擅长,与寻常的阴谋诡计不同,军队作战动辄数以万计人员参加,他可不敢贸然瞎指挥什么,毕竟纸上谈兵与实际作战是两码子事情。

    也许他能想出个很完美的办法去破敌,但实际上这个办法拿去实施指不定会歪到什么程度。

    不过他虽然无法贸然掺合进去军事相关,却能够在其他方面提供助力,比方说检查一下老首相的身体方面,然后看看能否让他“离开椅子”。

    一直坐在椅子上其实并不算是好事,尽管老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却会因此而受到摧残,同时蓝礼发现老首相体内的力量种子演化出的特征并不能完美祛除他身上的“毒素”,而是压制下去罢了。

    老人不敢离开椅子的原因也是这点,因为只要他一离开,身体当中所累积的疲惫与病症就会卷土重来。

    用通灵之刻打入意念,蓝礼对此能够感同身受,但思考了一番后,他发现单凭自己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所幸手腕上有着七神印记的存在,同时利用于此,他似乎还能做一些别的事情……

    于是蓝礼下定决心,手掌触碰老人心口,在对方逐渐惊骇的目光下,掌心处散发出一片璀璨金光,开始迅速围绕老人的身体上下蔓延扩散。

    外表看来,这种情况非常绚丽,而内在所发生的变化却更为惊人。

    此时琼恩.艾林能够感受到,一股热浪正不断随着金光蔓延而在身体当中愈演愈烈,体内原本充斥着的疼痛与疲惫感就像是冰冷的体温遇到了暖热火炉一样被飞快驱逐,最终完全消散一空!

    整个过程也就是一分多钟,胸口手掌收回的同时金光内敛消失,而脱离椅子站起身来的老人则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却并非是虚弱缘故,而是激动。

    别说身体当中的疲惫与毒素了,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新旧毛病此刻似乎也已经全都消失不见,走来走去,腰不酸腿也不痛,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多岁。

    活力重新在身体当中复苏,尽管之前已经猜到蓝礼手段不凡,但老人仍旧无法忍耐自己的激动情绪。

    因为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并非是自己能继续活多少年的希望,而是他的家族,他的继承人!

    “我有一独子名叫劳勃,从小体弱多病,蓝礼大人。”老人忍不住走到蓝礼面前,激动地想要拉起他的手,却又似乎有所顾虑而显得束手束脚,只是话语并未因此受到影响。

    “还请帮帮他!”

    蓝礼闻言眯了眯眼,看起来有些迟疑。

    “我很希望能帮到你,首相大人,可是……”

    “可是什么?”对方忙问。

    “可是这并不是我能随意动用的,”蓝礼说道:“这是诸神的力量。”

    诸神?

    老人闻言一愣,随即满脸敬畏,只是他并没有放弃希望。

    “这……诸神能否帮帮我儿子?”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琼恩大人。”蓝礼说道:“但我愿意替你请示。”

280 高级间谍

    “就拜托蓝礼大人了!”

    老人殷切地话语从身后响起,转头看去,御前首相琼恩.艾林而今正站在首相塔门口满脸期盼与感激,事实上如果不是蓝礼拦着,这位甚至想要将他送到法务大臣的专属塔楼中去。

    显而易见,御前首相目前心情很不平静。

    想想这也正常,七十岁的年纪,不久之前又差点被毒死,唯一的继承人此时也不足五岁,还整日病怏怏的模样,看起来就很难活过成年——

    作为一个封建大领主,谷地艾林家族而今凋零至此,作为家主的琼恩.艾林怎么可能不在意。

    只是往常老首相对此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办法,毕竟那不是单纯权力或者钱财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今出现了新希望,他自然很难保持稳重。

    这种情况下,蓝礼估计自己就算是提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甚至用这位的命来换继承人的新生,估计这老人在考虑过后都有可能会同意。

    当然,蓝礼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谷地艾林家族与拜拉席恩是盟友关系,而维系这盟友关系最牢固的一点就是琼恩公爵与劳勃之间的父子感情,这点从老人给唯一的儿子同样起了个劳勃的名号就能看得出来。

    只是蓝礼却也不可能什么要求都不提。或者说,他提出什么要求,就要看七神需要什么交易条件了。

    “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也算是很有用了。”

    回到自己的书房内后,蓝礼深思了片刻。

    如此暴露出力量自然是有考虑的,一来他曾经就已经被王后瑟曦见过这种“特殊之处”了,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二来他主要想着的是给自己特殊之处找一个靠得住的理由,毕竟以往做出了许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就算是己方中人估计心中难免也会升起忌惮情绪。

    未知与神秘本就会引起人的恐惧,而恐惧时间久了,难免会滋生“逆反”情绪来。

    同时老首相身上的异常也不可能没人发现,必然会有人如老首相那样猜到他的身上,那么未免有别人在过后以为蓝礼手段高超无所不能然后跑来求助,他自然需要释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不是随便什么人他都能出手相帮的,或者说,他出不出手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

    同时,就算能出手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为天上诸神如此要求。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提升影响力。

    蓝礼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能将御前首相的继承人体弱问题解决,那么以后自己说什么,对方不可能不多思量思量——

    虽说是国王弟弟,但就连国王在很多时候都放不开手脚,所以这点很有必要。

    ……

    答应老首相去“问问”,而蓝礼的确也问了。

    治疗一个孩子的先天疾病似乎对于七神而言并不算太难,而祂提出的要求也很简单——在君临内修一座收容所,并且保持正常运转。

    蓝礼认为这事不难,特别是对于一个首相来说,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就将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就显得他沟通的太容易了一些。

    老人也没催促,尽管他看起来很着急,但身体康复后作为首相他的工作很多,也没办法总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

    北方的战争如荼如火的进行着,不只限于首相忙碌,国王劳勃、海政大臣史坦尼斯、财务大臣梅斯.提利尔、以及情报总管瓦里斯……御前会议的所有议员们都在为此而忙前忙后,每次见面基本都是风风火火的模样,话题除了打仗还是打仗。

    而作为在君临百姓们心中声名鹊起的“好官”,蓝礼的任务是维持君临治安稳定,或者说保持王室基本的法庭运转,同时管理监牢与囚犯,等于说是正常的工作就好,其他用不着他多理会。

    蓝礼也没想多管什么,河湾地的领主们被他那么一闹,现在不见丝毫二心,积极主动地听从铁王座调令,多恩被他一顿嘴炮也说的保持了中立,而今正“坐山观虎斗”。

    谷地虽说目前没有太多成效,但起码来说被他“照顾”过一番后,也没有乱子发生,不像是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河间地,那边已经有两家领主投靠坦格利安了,还有一些保持中立。

    总的来说,蓝礼的作为让维斯特洛大陆基本保持团结一心的站在拜拉席恩一方,而没有被卷土重来的坦格利安家族所分裂,这其实很不容易,因为相对才创立十多年的拜拉席恩王朝,坦格利安可是统治了维斯特洛近三百年的时间,哪边更有影响力其实是很明显的事情。

    该做的他已经做过,剩下的就看哪边硬实力更强,同时他也要更加提防在明面之下的暗流,提防各种阴谋诡计滋生。

    琼恩.艾林一事让蓝礼提高了警惕心,也很庆幸自己之前曾经把力量种子暗地里种入其体内,不然琼恩.艾林一死,谷地现在是什么态度就很难说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积极主动就是。

    显而易见,单纯的情绪感知并不能让蓝礼察觉到隐藏在红堡内外的人们到底是好是坏,或者说他只能感知到针对自己的情绪。

    然而如果别人对他没有敌意或者不怀好意,那么他就发现不到什么鬼祟存在。

    打入意念到旁人体内这点倒是可以做到读心,但他又不可能一个个的去排查,别的不说,单纯红堡内的工作人员就数以百计,他想查也查不过来——读心并不是万能,还需要他主动引导才行。

    当然,人数太多无法查过来,但少量人员他还是能够做到暗地里监控着的,比方说御前会议上的重臣们。

    作为王国最重要的权力中心,御前会议很重要,参与御前会议的七个人更重要。

    御前首相,财政大臣、法务大臣、海政大臣、情报总管、大学士、御林铁卫队长,这就是御前会议当中的七大成员。

    蓝礼在高庭长大,但自打他当上法务大臣后,他与财政大臣梅斯.提利尔的关系就一直不怎么样,主要是财政大臣是王国各个官员们的头头,而官员们普遍对蓝礼印象很差——因为蓝礼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利益,总拿他们开刀,甚至一些小案件牵连出官僚时也不见丝毫宽容,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有人来说情也不顶用,反而会丢面子。

    所以蓝礼并没有忘记暗中调查提利尔,无声无息,却直指要害。

    除此之外,大学士与御林铁卫队长也需要仔细监管,因为两者都是从前朝坦格利安时代就已经身居高位的存在,同样属于前朝重臣的,还有情报总管瓦里斯。

    这些人挨个接触之后,或多说少都有一些隐秘,但都不是什么大事,然后蓝礼发现,最后的情报总管瓦里斯却很不简单……

281 好与坏

    “敌人并没有因此动摇的原因是他们声称找到了雷加的儿子伊耿,而伊耿的继承权又在韦赛里斯之上。”

    穿着一袭粉袍的光头太监此时正站在御前会议大厅门前的石质阶梯出,等待国王莅临开会之余与蓝礼说起了新情报,满脸感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手中的韦赛里斯就没有丝毫作用了。”

    “是吗。”蓝礼闻言不置可否,“如果那伊耿死了呢?”

    瓦里斯闻言一愣,随后笑呵呵地道:“旁人这么说我会以为开玩笑,不过蓝礼大人是个例外——您有把握刺杀了那伊耿?”

    “没有。”蓝礼耸了耸肩:“我就这么一说。”

    “那可真遗憾。”瓦里斯叹气,“如果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伊耿死了,咱们的工作就好做多喽。”

    “谁说不是呢……”

    ……

    两人站在大厅门前和和气气地交谈着,心中怎么想唯有各自知晓。

    他们正在谈论的是蓝礼前段时间俘虏回来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

    正常来说,将敌方“国王”俘虏在手后,敌人就算不立即撤军,也会出现动荡。

    然而事与愿违,敌军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仍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御前会议原本对此无法理解,但现在倒是知道了真相——

    因为有更合适的替代者出现了。

    雷加是坦格利安王朝的继承人,而雷加的儿子伊耿自然比叔叔韦赛里斯的继承顺位更高,乃至于此时他们手中的俘虏情况很尴尬,既不能用来威胁敌人,也无法做到有所制约。

    不过蓝礼却知道,那所谓的雷加之子伊耿其实并不是真的,而是一个冒牌货。得知此事的源头也很简单,正是站在眼前这位,看起来一脸无害的情报总管瓦里斯——当然也不是他开口说的,而是蓝礼“读心”出来的结果。

    蓝礼对于瓦里斯的感官原本并不差,在前世不多的印象当中,情报总管瓦里斯似乎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来着,最后还因为原著主角龙母大发神经的放火屠杀民众而反叛。

    当上法务大臣后,蓝礼也没怎么对这位起疑心,因为每次见到这个光头,他都是一脸乐呵地跑过来亲切交谈,偶尔提供一些别人小秘密什么的表示亲近,同时在蓝礼前段时间大肆展开审判时,他更是能感觉得到瓦里斯心中对自己滋生而出的善意与好感。

    然而结果却与印象相反,尽管蓝礼并没有从瓦里斯这里发现他对自己的敌意,但这并不表示瓦里斯没有问题,或者说他的问题很大——这人是个高级间谍。

    瓦里斯真正服务的人就是他之前提到过的那位雷加之子伊耿,或者说所谓的伊耿本就是他亲手炮制出来的一个人,目的很简单,自然是要浑水摸鱼,然后推之上位。

    显而易见,瓦里斯是个敌人。

    蓝礼对此表示很遗憾,但这并不能阻碍他展开行动。

    于是当天御前会议结束后,一群士兵突然在半路拦住了正往住所走去的情报总管,并且不顾其辩解地直接将其押解到了地牢当中。

    这事惹来红堡内好一番慌乱,财政大臣梅斯.提利尔甚至严重抗议,认为没有证据就如此对待王国重臣并不合法。

    然而行动之前蓝礼已经征得过御前首相与兄长劳勃的同意,前者刚刚获得蓝礼的口信,正乐呵呵地准备去建造收容所。

    后者对间谍说辞半信半疑,不过源自前阵子蓝礼的工作情况,劳勃倒也是没有阻止,只是声称必须要拿出确凿证据来。

    情报总管好歹也是御前会议上的重臣,自然不可能随便处置,不过蓝礼并不认为有谁能在自己的“读心”面前保持狡辩与欺瞒,事实也正如此。

    ……

    “当我听说你如何审讯那些犯人的时候,我就想过,也许不久之后我也会落得那般下场。”

    早晨时还与蓝礼谈笑风生的粉袍太监而今正靠在木质牢房内的墙壁处,面对牢房外走来的蓝礼,他无奈叹气,“这可真是个笑话啊,就连天上诸神而今都跑来干涉凡俗事物了?”

    瓦里斯娘娘腔般的声音此时已然消失不见,话语反倒充满沙哑与粗糙,似乎这才是他正常的讲话方式。

    “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牢房外坐在椅子上的蓝礼询问。

    “说与不说又能有什么区别?”

    瓦里斯闻言呵呵一笑:“总归是要被砍头的。”说着,他话语一顿,“或者被绞死?大人,随你怎么处置,只是看在往日同僚一场的份上,别把我关进笼子里面喂乌鸦就好。”

    蓝礼闻言没说话,而是看了对方几眼后,手中羽毛笔刷刷不断地在羊皮纸上书写了起来。

    地牢内因此颇为寂静,除了纸笔摩擦声音之外就只有火把燃烧时的噼啪响动。牢房内的瓦里斯起先还能保持淡定,但见蓝礼手下的羊皮纸上一行行黑色字体越来越多,写的又基本符合事实,他不由咽了口唾沫,紧接着却又升起一股愤怒。

    “所以这就是天上诸神的安排?”

    “什么?”蓝礼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对方。

    “你们口中的疯王的确残害了许多领主贵族,但除了最后那疯狂之举,又有谁听说过他陷害过寻常百姓。”瓦里斯质问地道:

    “你兄长劳勃推翻了疯王所谓的暴政,结果呢,不过区区十多年时间,原本填满金币的国库现在却空荡荡的只能用来养老鼠,这还不算铁王座在外面欠下的债务。我很难想象尊敬的劳勃陛下是如何将那么多财富挥霍的一干二净的。我也时长去想,七国如果发生像几十年前春季大瘟疫那样的灾难,铁王座又能有什么样的作为?疯王与劳勃,又是谁真的昏庸无能?”

    蓝礼静静听着,没说话。对方却似乎又突然失去了兴致一般,瘫靠回墙壁上,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天生的王,就连那备受世人赞誉的雷加王子都因为一个女人不顾了大局,一个已经与人有过婚约的女人罢了,呵呵,那是爱情?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而死?”

    说罢,他摇了摇头,闭目不再多言,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蓝礼也没打扰他,但感受着其内心当中此时的情绪,他却也有些没有丝毫发现内奸的喜悦,沉默片刻后,蓝礼干脆站起身来踏步离去。

    此时外面天色有些阴沉,阳光被乌云遮蔽,看起来似乎是下雨的前兆,仰头看了看后,蓝礼叹气。

    对方即指责坦格利安又鄙夷拜拉席恩,然而说来说去,不过是失望罢了。

    对这个政权的失望,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这让蓝礼忍不住想到前世记忆当中那位龙之母,以及她口中的暴君之轮。

    “这个世界的确腐朽僵化的够呛啊……”

    没继续想下去,因为蓝礼突然心思一动,莫名感觉身体方面有什么变化发生,这让他果断上楼回到自己的书房当中。

    照镜一看,他发现自己的属性栏中,那个许久不曾动弹的升华,从之前的31%突然窜到了57%!

    “发生了什么?”

    蓝礼皱眉思索着,却没想到自己之前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紧接着他就突然有所明悟,因为跟班托布急匆匆地跑了上来,并且一脸喜色。

    “大人,我,我放出气了!”

    “什么意思?”蓝礼挑眉询问。

    托布张嘴想要解释,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挠了挠头后,他突然伸出手来示意,蓝礼凝神看去,就看到其五指与手心处蓦地释放出一阵白雾般的气体来回旋缭绕。

282 气

    书房内,面目清秀的棕发少年此刻表情激动,却又泛着些许忐忑,朝蓝礼伸来的手上有白色雾气升腾,乍看之下就像是将手放在了沸腾的水锅上方不断受上浮水蒸气蒸煮一样。

    只是这个蒸汽颜色白的着实很纯粹,就像是天空中洁白的云朵,也并没有自然飞散消失,而是一直收束着荡漾缭绕于少年五指与手心之间。

    站在他对面的蓝礼紧紧盯着这东西,表情惊讶。

    眼前的托布之前就与他说过身体当中有所谓的气流存在,蓝礼还猜这可能是类似于内功或者斗气之类的东西,用不出来的原因没准是需要打通经脉或者积攒力量什么的。

    只是眼下来看,这东西竟然还真的是“气”,而且距离托布声称有气到此时释放而出,时间根本就没多久……

    “我正与桑铎对练,然后这个就,就突然冒出来了。”见自家主子没说话,棕发少年忙多解释了一句。

    桑铎就是外号猎狗的那位,属于兰尼斯特家族的封臣,在上次遇袭过后,被派来贴身保护乔佛里王子。

    “有什么感觉?”蓝礼询问。

    “感觉……呃,感觉很凉?”

    托布吞吞吐吐地说道:“但有时候好像也会很热。”

    蓝礼闻言挑了挑眉,随即探手触碰托布手中这团气,棕发少年见此忙缩手躲避,“大人,这东西不能碰!”

    “有什么不能碰的?”蓝礼奇怪地问。

    “我刚刚与桑铎对练的时候,第一次窜出这个就把他整个人都麻翻了。”托布回答,却发现蓝礼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话,而是已经伸手探入“蒸汽”的气流中心,这让他不由一愣,随后见自家主子没有丝毫难受表情,也没发生什么意外后,他又不好意思了起来。

    托布感觉自己很蠢,身体当中的力量本来就是主子赐予的不说,自家这位主人又一向神秘且强大,自己怎么可能随便就能伤到他?

    也许主人体内也有这个?

    见蓝礼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棕发少年暗暗猜测。

    显然他猜错了,蓝礼身体当中可没有什么气的存在,甚至说他连力量种子都没有给自己种下,因为他压根就用不了那东西。

    可能是手腕上的混乱印记缘故,不论是古道之种还是由古道之种演化出来的力量种子蓝礼都用不了,这让他有时候会感觉很遗憾,但又有所释然,因为他虽然用不了这种东西,但同样也不会被这类东西以及其衍生出来的事物而受伤。

    那些被异化了的怪物是这样,对他就始终没有敌意。眼前这团特殊的“气”同样没有让蓝礼感觉丝毫异常,手指探入其中后,蓝礼甚至只觉得这东西就像是吹在手指上的冷风一般泛着清凉,或者如同将手放在夏天空调吹风口时那般,很有趣,却也只限于此。

    蓝礼并没有感受太久就收回了手,因为他发现托布明显没办法长时间显露这东西,此时已经面露疲态,不过这并不会阻碍他探究其详细情况。

    “具体什么感觉?”示意托布收回气的同时,蓝礼开口询问。

    “就是放的多了会很累,也有些掌控不了这东西的收发。”托布挠头回答:“就像是在放屁一样,有时候就放不出来,有时候又忍不住。”

    这个比喻还真是……蓝礼闻言瞬间就明白这玩意是什么感觉了。

    “除了能麻痹敌人外,你有没有发现这东西的其他作用?”

    “就是会让人很麻……”

    “其他的呢?”

    “其他的,好像没什么了。”

    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蓝礼满意,于是他复又催促棕发少年仔细感受,结果对方憋了半天,又声称这个东西的量似乎在身体当中固定了的,之前释放的消耗此时正缓慢恢复,然而与此同时托布却也发现自己有点饿了……

    蓝礼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打发这位自己去寻东西吃,他则坐在房间内书桌后的椅子上沉思了起来。

    看起来这似乎是单纯的力量衍化,与之前相比,托布的力量种子更上一层了。

    然而单纯如此的话,又如何能刺激到属性栏中那个莫名其妙的升华?

    这些年的探索,蓝礼已经发现这所谓的升华提升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与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关系,它的提升好像很没规律,有时候睡一觉醒来之后就突然增加了,有时候吃饭或者发呆也会增多,而不论蓝礼怎么做,也没找出过主动增加这东西百分百的方法。

    蓝礼猜测这升华可能与自己给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变化有关系,但始终没有确定,而今突然提升了一大截,托布又有那种变化,他对此的猜测更加笃定了,只是却又感觉很迷惑。

    “因为已经成了体系,所以才提高的?”如此思索着,却又感觉不像。

    种子赋予目标后会跟随目标自身的行为演化出相应的力量以及提升办法,在蓝礼看来,这似乎与他的“职业”能力差不多。

    比如托布的力量提升就需要做一些骑士行为,不论训练还是比斗,同时托布的力量属性也明显是战斗相关。

    而他母亲温妲的却需要以打探情报来提高,衍生而出的能力也是五感类的。这种情况在蓝礼看来已经基本算是个力量体系了,因为顺着路子走总能提升。而今托布有如此变化,不过是复又被增强,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想到这,蓝礼心思一动,猜测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

    托布的变化只是恰逢其会,真相,或者说升华的变化与托布根本没关系?

    于是蓝礼起身走向门外。

    力量种子这些年积攒了很多,但蓝礼认为这东西也算是宝贝,所以并没有随意赐予别人,不过多少还是分散出去了一些。

    比如他兄长劳勃与御前首相体内的,还有史坦尼斯与风息堡内的克礼森学士。托布与其母白鹿温妲属于最早的“元老”,新晋为君临“黑道大佬”的洋葱骑士戴佛斯蓝礼也随手赐予了一枚,还有在河湾地时收的小胖侍从,除此之外就只有在高庭的一些童年玩伴与公爵母女了——

    蓝礼虽说与梅斯.提利尔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但与他妻子儿女的关系却很好,至今仍然保持着通信。

    他不认为托布身上的变化是引起升华提高的原因,所以准备出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只是在红堡内转悠了一圈后,蓝礼并没有发现劳勃与老首相身上有什么改变,倒是从胖侍从山姆威尔那里发现了一点特别的情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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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权游的西幻之旅介绍:
冰与火之歌,指环王,哈利波特,上古卷轴……简单地说,这是一个穿越者携带特殊金手指,投胎成维斯特洛大陆著名公爵,蓝礼.拜拉席恩之后的故事。始于权游的西幻之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始于权游的西幻之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始于权游的西幻之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