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中强盗
看到两个壮汉倒下，索菲娅上前试探了下气息，发现他们都活着，身体被扭曲成球形，想到他们活下来也是个终身残废，她抬起手准备补刀。
“人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季良影出言相劝，“给个他们留个机会，说不定会改过向善呢？”
索菲娅看了看这辈子可能离不开病床或者轮椅的两人，忽然发觉季良影的内在可能没她想象中那么善良。
“你确定？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没法下地走路，唯一的希望是机械义肢，但那非常昂贵，还被上层贵族垄断，他们也不可能拿得到。”
“那和我无关，裁判他们生死是法律的事儿，我只进行正当防卫。”季良影耸了耸肩，用脚挪开压着第三个壮汉的门板，第三个人在门板的冲击下晕了过去，但看上去因为体格健壮，没受多大伤。
虚影之王化作一只大手把他钳在墙上，季良影走上前在他脸上打了个几巴掌。
“呜……嗯？你们是谁？”壮汉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自己被黑色的钢铁手臂抓住动弹不得，顿时惊慌起来，“道顿！迪基！”
啪！
季良影一个巴掌让他安静了下来，接着指了指地上两个球状的物体。
“你的兄弟们就在这儿，如果你不想变成那样，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季良影说明了现状，但眼前的壮汉却还有几分骨气。
“小崽子，要杀就杀。”他脸色恢复平静，并且没有出现丝毫惧色，“你就像从大爷我嘴里敲出一句话。”
季良影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覆盖壮汉胯部的钢铁开始变形，壮汉的脸色从平静，到惊讶，再到恐惧，最后开始大叫起来：“停下，快让它停下，要碎了要碎了要碎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在这位壮汉的坦白下，两人了解到了现状。
这座飞艇遭遇了一伙空中强盗，俗称空盗，他们自称翼龙团，这片空域的管辖者，甲板上已经被控制住，三兄弟打算来仓库偷偷捞点外快，才遇上了季良影。
“空盗……”季良影琢磨了下，继续问道，“这么说，你们也有飞艇？”
“飞艇算什么？我们有飞船！”壮汉自信道，“我们的翼龙船日行千里，连一些小国国王的船都比不上我们的船。”
“懂了，”季良影点了点头，“不过不是你们的船，而是我的船，索菲娅，捂住耳朵。”
待索菲娅捂好耳朵，季良影摆了摆手，虚影之王形成的钢铁之手迅速收紧，接着便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整艘船都为止震颤。
哀嚎结束后，虚影之王消散，全身性粉碎骨折的壮汉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但还剩半口气。
“他这样估计活不到飞船降落。”索菲娅看了眼，摇了摇头。
“运气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但他杀的那个老人，他们的家人再也等不到他回家了。”季良影说着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索菲娅，你想要一艘会飞的船吗？”
“诶？想要啊。”索菲娅回答完，忽然猜到了季良影要做什么，“可是听说翼龙团是这一带的霸主，许多次官兵围剿都没能成功。”
“以前或许是他们跑得快，但今天他们无处可逃。”
季良影笑了笑，转身快步向着甲板跑去，虚影之王在他的衣服下形成一层强化装甲，让他健步如飞。
他知道，在刚刚的嚎叫过后，甲板上的空盗说不定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现在更快一点，就有更大的机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当他踏上甲板时，第一眼看到了蔚蓝的天空，第二眼就看到了木褐色甲板的尽头，被捆的严严实实的乘客和飞艇工作人员，他们的两侧站着许多身强体壮的男人，各个都拿着骇人的利器。
甲板上有很多血迹，但没有一具尸体，被捆绑的乘客们身上也看不到明显的伤口，但飞艇边缘扶手上的血迹还是透露了那些反抗者的下场。
“哦？小哥长得挺不错的嘛。”一阵粗狂的女声响起，季良影循声向右望去，看到一条搭在飞艇边缘的钢索网桥，一个俏丽的女子踏着钢索网飞奔而来。
季良影快步上前，斩断钢索桥边缘的钩爪，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钢索桥朝下坠去，俏丽女子及时抓住钢索网，这才挂在自己的飞行船边上，捡回了一条命。
“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都不讲规矩，直接砍桥算什么好汉！”一名最为强壮的空盗拔刀上前，愤愤不平道，“我非要把你剁成八段，让这个世界的道德水平创新高。”
空盗说的很认真，但听到他的话，季良影还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摆出一个叶问的标准姿势，自信的喝道；“请招！”
“请招？什么意思？”
“我是你爹！”
“你找死！”
大汉一声大吼，冲向季良影，手中大刀折射太阳的光线，璀璨夺目，一时间宛若天兵降世，威风八面，不可阻挡！
季良影决定先用手臂挡住他的武器，再重击他的小腹，但在他还没动手前，索菲娅从他身旁掠过，径直冲向了空盗。
“找死！”
空盗见一个年轻女孩冲向自己，挥刀便砍，索菲娅迅速下蹲躲过挥砍，再一个箭步冲入空盗怀中，接着只听砰的一声，空盗脸色凝固，身形僵住，索菲娅抽身后，空盗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兄弟倒下去，其余空盗们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动手，索菲娅则三个连续的后空翻跳回了季良影的身边，和他一同摆出了战斗架势。
“我能解决。”季良影说。
“双倍效率。”索菲娅如此答道。
下一秒，索菲娅眉头一皱，一把推开季良影，自己身体随即朝后仰去，一道寒光从她的眼前擦过。
待她重新站定，袭击者已经落地重整姿态冲向季良影，虚影之王操控着季良影的手向上抬，两指张开钳住刀尖。
袭击者意识到刀尖无法再进半寸，当即起跳，一脚踹在刀柄尾部，但即便如此，刀尖还是被季良影手指牢牢钳住，季良影的身体更是如同在地上扎了根，纹丝不动。
她见势不妙，接着踏刀尾的反冲里大后跳，落在了数米开外，季良影扔掉短刀，发现偷袭者的正是刚刚因为被砍断钢索桥，只能挂在飞行船外侧的女空盗。
第十五章 钢铁武装
空中强盗团“翼龙”仅在飞艇甲板上的就有十几人，除开一个身形敏捷的女子外，皆为膀大腰圆的壮汉，而且他们控制了人质。
另一边，只有季良影和索菲娅两人，甲板上被阳光直射，虚影之王只能在近身战里发挥作用，如果衣服被划破，那么下一次攻击就可能无法抵挡。
更重要的是，比起全副武装的对面，两人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乍看之下，两人处于完完全全的劣势。
“身手不错，给你们个机会，加入翼龙团。”女空盗偷袭没得手，但这并不影响她趾高气扬，“从此我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枰分金银。”
季良影一愣，下意识纳头就要拜，但为了确认，他还是先双手抱拳问了一句：“敢问英雄名号？”
“大当家的名号，说出来下破你的胆！”一名空盗上前，厉声喝道，“她正是那仗义疏财好英雄，云浪驰骋第一人，大空盗‘恶龙’之女，梅瑞狄斯伏魔宋！”
这名号当真是当当响，惊的季良影皱眉思索不得果，他像索菲娅问了一句:“你识得她？”
“自称‘恶龙’之女的，没几千也有上百，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索菲娅摇了摇头，“不过反正也是敌人，先打趴再细细查身份也一样。”
“好主意。”
空盗们见季良影两人不仅其中一个没听过自家老大的名号，听过后还不相信，不仅不相信，还觉得是真是假无所谓。
当即，他们感觉到自己作为空盗荣耀受到了侮辱。
梅瑞狄斯更是气愤的脸上妆的碎成一块块往下剥落，青金色的气流从她身上升腾起来，形成雾气，缠绕上除她以外每一位空盗的身体。
“什么玩意？气吗？”季良影问。
“不是，其中夹杂着气，和一些别的东西……”索菲娅眯着眼仔细观察了几秒，顿时大惊失色，“是真理能力，有一位真理能力者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了他们，他们现在的身体能力肯定已经超过了人类极限！”
第一次听到这些模糊的名词，季良影没法完全理解，他只能当成是某个很厉害的人，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分给了这些空盗，加上这些空盗本身都是练气之人，让他们此时能爆发出强悍的力量。
“你先躲躲。”季良影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心中忐忑起来，“我来想办法。”
索菲娅再次站到他的身边，重新摆出战斗架势。
“不，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一个人打全部有些难，打十个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季良影侧目看向了她，内心的忐忑变成了惊讶，不禁感慨这世界真魔幻，一个体重可能不过百的年轻女孩，说自己能打十个有超能力的壮汉。
“好吧，你来保护我的后背。”他说。
“不，是我们互相保护彼此。”索菲娅纠正道。
两人此时同心一力，准备好在多个方面优于自己的强敌。
见两人没有丝毫惧色，梅瑞狄斯感觉到这一战需要认真起来，她高举双臂，身上的闪光气流直冲云霄。
“老大要用那招！那可是连军队都害怕的**术。”
“哈哈，对面两个小崽子，能见到翼龙团首领最强大的法术，是你们的荣幸！”
“让你们不识好歹，到地狱后，你们一定会后悔没加入我们！”
看着对面气势高涨，季良影和索菲娅警惕起来，接着之间天色大变，乌云遮蔽阳光，空中电闪雷鸣，飞艇和飞艇旁边的飞行船的剧烈摇晃起来。
看着聚变的天色，索菲娅努力在晃荡的甲板上维持好重心，接着，她有些不确定的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可能退到甲板下面会有优势些。”
季良影同样被骤变的天空吸引注意力，他听到索菲娅的提议后点了点头说：“对，你可以去休息了。”
“哈？”季良影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她就发现了季良影与之前的不同。
他已经放松下来，全然没了刚刚背水一战的气势，但他的双脚却如同扎根在甲板上，没有一丝要跌倒的迹象，他抬头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笑出了声。
“这种天气，像他们这种货色，我能打两百个！”
季良影舒展双臂，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甚至自己就此身死，两次濒死体验让他恢复了召唤虚影之王的能力和使用真言的方法，但这种不确定的事没法成为依仗，如果第三次濒死，说不定就真死了。
此刻他心情大好，呼吸着阴天特有的凉爽空气，全身舒畅。
“老大，那小子不会疯了吧？”空盗们见季良影突然撤掉了战斗架势，开始悠闲享受凉风，一时都摸不着头脑。
女空盗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可能，她当即大手一挥，喝道：“他可能也会术法，快拦住他！”
“好！”
“剁了他！”
“尝尝我的大刀！”
空盗们发出怒吼，如浪潮一般涌向两人，索菲娅搞不懂季良影到底在做什么，但抱着相信他的想法，挡在了他的身前，但还没在季良影身前重整架势，就被后者用手往侧边一推。
“呀！”来自背后的袭击让她一时间失去了平衡，朝甲板倒，只是最后没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季良影的臂弯里。
“交给我。”
季良影扶着她站稳后，越过她的身侧，独自走向涌来的空盗浪潮，甲板摇晃不止，他却步伐缓慢，没有一点被干扰到的意思。
“虚影之王刃装。”季良影向着以及快到身前的空盗们抬起手臂，看到他这找死的样子，最近的空盗当即挥着大刀看向他的手臂，但他丝毫不惧，淡然喝到，“钢铁触须！”
漆黑的装甲片从肩膀出现，迅速覆盖整只手臂，三十多条钢铁形成的触须从这只装甲手臂上窜出来，迎风乱舞。
金属交鸣声接连响起，空盗们的武器被一个击落，他们的身体也被触须缠绕举到了天上。
“这什么鬼东西！”
女空盗面对来袭的钢铁触须，左闪右避，再抓住时机一刀挥下，传来的反馈只有让她手臂发麻的震动，她意识到必须杀了季良影才能停下这些触须，迅速下令。
“小的们，拖住这些触须，我去杀了那个崽种！”
第十六章 箱中人
女空盗一声令下，空盗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或是用手拖住钢铁触须，或是将钢铁触须夹在腋下，各个面红耳赤，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有些拖住了一根，有些拽住了三根，一时间，只剩下三四条能挡住女空盗，而女空盗身形灵巧，有了气和真理能力的加持，速度更是快的宛若魅影。
她上蹿下跳左躲右闪，触须纵然灵巧，却根本碰不到她。
“呵呵，雕虫小技。”
女空盗躲过一条触须的横扫，踏着另一条直取季良影的首级，她发现季良影只有变出手臂的地方有装甲，其它部位全是破绽。
在她的预想中，自己就算杀不死他，季良影也会被打乱阵脚，到时习惯了触须攻击规律的空盗们脱身后一拥而上，他变出什么都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她一鼓作气高高跃起，一道雷霆自空中降下，缠上她手中的弯刀，她挥动万钧雷霆之力，从天而降。
“喝！”
一声高喝，紧接便是狂雷炸裂，光芒四射，恰似天与地的光辉都汇于一处。
雷声熄灭后，女空盗的脸颊流下一滴冷汗。
“这就是你的全部？”
季良影单手接住了缠绕雷霆的弯刀，并且在雷光中将它捏碎，他的全身都覆盖上了装甲，红色的发光纹路点缀在黑色的动力装甲上，搭配头盔上血红的双眼，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不祥。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空盗心知自己刚刚的一击都没效果，自己已经不可能在对眼前这个人造成任何伤害，断刃的刀柄因为双手的颤抖掉到地上，她的双腿也正哆嗦个不停。
面对女空盗的提问，季良影的头盔里发出一声轻笑。
“呵呵，我见义勇为的普通人。”
话音落下的同时，女空盗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她抬头仰望着这尊钢铁巨像，宛若看着一尊下凡的天神。
片刻后，空盗们全部被绑了起来，仓库里正好有些平日用来运送宠物的大型铁笼子，加了好几个锁，暂时当做临时的监牢，把他们全部关了进去。
随后，飞艇艇长告诉他，原本飞艇上实名登记的乘客有157人，现在算上季良影和索菲娅两名偷渡客，也只剩下一百人出头。
在飞艇上一名教士的组织下，众人一起哀悼了因为勇敢反抗而牺牲的勇士们。
哀悼会结束后，季良影看向了已经贴着飞艇悬空的飞行船。
“索菲娅，走吧。”他说。
“你真要抢飞艇？”索菲娅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会开吗？”
“说好听点，什么叫抢，”季良影看了看投向他们的怀疑目光，咳嗽了两声，“我们得去看看飞行船上还有没有空盗，他们可能留下一些人看守。”
“可那女头子已经说了，因为飞行船能自动悬空，所以他们的习惯就是全员出动，”索菲娅说，“除了根本不怕被送到罗德城审判外，她的话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空盗的话，信得过吗？你还年轻，不懂。”季良影干脆撂下一句话，掉头就走。
索菲娅没法子，也只得跟上，看着拯救飞艇的两人为了安全去查看敌人的总部，乘客们纷纷在心底祈福他们平安。
跳上翼龙空盗团的飞行船后，季良影直接走进船舱，索菲娅跟上后问道：“你真打算把这艘船抢走？到时候被围剿的就是你了啊。”
“当然不会，我又没学过开船，”季良影反问道，“打败空盗，再抢空盗的船，那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看着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额……常常有些记忆缺失的人，就是……道德标准也会异于常人。”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放心放心。”季良影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有这个打算，但现在我有了新的目标？”
“新的目标？”索菲娅想了想，猜测道，“把他们船上的财宝拿走？”
季良影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索菲娅，脸色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这么一说，对啊，我们也正需要钱，不拿船，拿点钱总……”
“不行！”索菲娅坚决的说道，“把船上的赃物交给罗德城的管理层，他们就能把赃物合法的变成钱，然后作为抚恤金发给那些反抗空盗死掉的人，他们有些失去了儿子，有些失去了父亲，有些失去了丈夫，你忍心用他们的钱吗？”
被索菲娅一番道德拷问，季良影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不拿就是了。”
说着他转身继续朝着船舱深处走去。
迅速走了一圈后，两人发现飞行船里真的没人了，最后他们站在了上锁的仓库大门前。
“哦对了，你刚刚还没说呢，新的目标到底是什么？”索菲娅问。
季良影一边召唤虚影之王拆锁，一边答道：“你不是说他们被围剿了许多次都逃脱了吗？高层掌握着旧时代高科技，而这群空盗除了身体素质超出常人，也没什么特别的，那时候我就在怀疑，让他们安稳到现在的，可能是什么别的力量。”
随着门锁被拆解，两人推开们仓库的门，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其中有不少敞开着，装满了金银财宝的箱子。
“她们的真理能力确实很可疑，但据说真理选择人是不看善恶的，恶人成为了真理持有者的例子不少。”
索菲娅一边游览空盗的货物，一边答道。
季良影则开始翻找各个可能藏着文件的小箱子，他已经找过了每个人的卧室，但什么都没找到。
“索菲娅，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不是真理，不是气，也不是旧时代科技，更不是正义或者邪恶。”
季良影说着站起身，再度环顾四周，这次他注意到了一个放在不起眼位置的大手提柳钉箱。
“那是什么？”
看到季良影走向大柳钉箱，索菲娅也跟了上去。
“是黑与白混合而成的混沌。”
季良影说完这话，挥手拆掉了柳钉箱的锁，将它轻轻平放到地上打开，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后，他和索菲娅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暗红色内衬的大箱子中，一名少女蜷缩着身体，恬静的熟睡着。
第十七章 外壳
惊讶过后，两人都发现少女身上的异处，电路板一样的纹路在少女的手腕皮肤下若隐若现，宛若一条彩色的手链。
柳钉箱的内侧别着一份书信，季良影小心翼翼的取下，拿给索菲娅看。
“这是……这不可能，”索菲娅看着信封上的火漆，双手微微颤抖，“这是真理同盟的印记，还是具有一定地位的头领才能使用的印记。”
季良影接着拆开了信封，抽出信纸，第一行的收信人姓名是弗劳尔乔伊斯。
“这是罗德城主教的名字，”索菲娅幽幽的说道，“这几乎不可能发生，一个贤者和一个永恒之火主教，他们到底在勾结什么？”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刚就说了，最可怕的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两者混合而成的混沌，当然我刚刚指的是官匪勾结，现在更复杂了一点罢了。”
季良影不以为然，顺着信封看了下去。
敬启弗劳尔乔伊斯大人
关于古代魔偶炼金术资料的解读非常顺利，通过将微小的能量回路与核心植入手术，可以创造出足以媲美高等污染兽的强大生物。
只可惜，大多数生物都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术后平均存活时间超不过十分钟，苦恼之际，我想起了您上次通过翼龙空盗团送给我的那批奴隶，实验结果喜人。
127名奴隶的平均存活时间超过了三天，超过三十人术后能保持理智，甚至有一个个体在接受手术后，能量回路呈现出稳定状态，我将这名特殊个体命名为“一号”，她的数据我已经全部采集完成，作为对您友谊的回馈，我将这名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实验体赠送给您。
她在测试中展示出了优秀的机动性和痛苦耐性，全副武装的情况下，能够单独击杀一只高等污染兽，希望您能好好使用她。
最后，请允许我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为了能创造出更加完美的兵器，为了人类的未来不再有污染兽的威胁，希望您能再送一批努力过来，男女不限，年龄壮年最佳，年轻一些也无妨。
您的朋友傀魍魉
看完信封后，季良影和索菲娅都沉默了，这次率先开口的是索菲娅。
“不可能，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奴隶，奴隶制度曾经有过复辟的迹象，但很快就被荣光贤者成功阻止。”她情绪有些激动，“这封信简直一派胡言，光是永痕之火主教和魔偶大师联手就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但这也不一定是真的。”季良影说。
“什么叫不一定，这一定不是真的。”索菲娅极力反驳。
季良影沉默了一会儿，问：“索菲娅，你父母是贵族吗？”
“不是。怎么啦，我全家都是普通老百姓。”索菲娅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抵触，回答的不是很友善。
“也就说，你对永恒之火和真理同盟的了解全部来源于传言和书本，从来没有在他们的身边待过对吧？”季良影接着问。
“那，那又怎么样！”被这么一问，索菲娅有些底气不足了。
“先不问他们会不会这么做，至少他们的确有做到这些事情的能力，”季良影说，“暂时无法确定真假，但至少我们已经有了进入门扉后一窥究竟的钥匙。”
他说完晃了晃手里印着火漆的信封和信纸，嘴角浮现出一抹象征着阴谋的笑意。
片刻后，飞艇派来了一名技术员把飞行船的自动导航系统重新设定，直到罗德城，这艘飞行船都会一直跟随飞艇飞行。
季良影和索菲娅则在这天晚上趁着夜色把柳钉箱偷回了飞艇长准备的宿舍，季良影仔细观察后发现，箱子内部有个孔洞，一直在喷射睡眠气体，这才导致了箱中少女长睡不醒。
“那个什么魔偶之王还算有人性，送了套衣服，”季良影堵死喷射孔洞，双手打算把少女抱出来，但手接触后他迅速抽了回来。
“索菲娅，麻烦你来抱一下她。”他喊道。
“嗯，好的，怎么了？”索菲娅走进后，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自己来。
季良影犹豫了一会儿，边说边比划起来：“刚刚算我看错那个魔偶之王了，她身上不是一套衣服，而是一件，还非常薄，她看上去很年轻，但意外的，你懂得，身材很不错。”
见索菲娅的眼神越来越鄙夷，季良影干脆乖乖闭上嘴，起身离开房间。
“我去厨房找点吃点。”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过了几分钟，季良影端着一碗粥回来，箱中少女已经苏醒，她左顾右盼，眼神里满是好奇。
“她情况怎么样？”季良影问。
“神志不清还清醒，也能正常沟通。”索菲娅说。
季良影点了点头，做到了床边，向着少女轻柔地问道：“想吃点东西吗？”
少女像猫咪一样凑近粥闻了闻，接着拼命点起头来，伴着不停的：“嗯嗯嗯”。
季良影会心一笑，用勺子舀了一勺喂给她，确定她能够自己进食后才把整个碗交给她。
在一阵风卷残云后，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季良影问。
少女听到这个问题，眨着大大的眼睛答道：“一号！”
“额，不是代号，还有吗？”季良影问。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笑着说：“你决定吧！爸爸说过，让我以后听醒来见到的第一个男人的话。”
季良影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了异常。
“诶，你不高兴了吗？”少女敏锐地捕捉到了季良影转瞬即逝的皱眉，有些的询问道。
季良影只得急忙解释：“没有没有，一号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好！”
接着，季良影迅速拉着索菲娅到了门外走廊上。
“她刚醒来就这个样子？”季良影问。
“嗯，心智有些问题，年龄大概在十八岁左右。”索菲娅多少明白了季良影拉自己出来的意思，“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些残酷的折磨，有可能让受害者的心智崩溃，继而会出现一个更加顺从的保护人格，说不定……”
“很有可能，真是作孽，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大概良心早就没了。”季良影愤愤的说，“按照信上说，她本身还有非常优秀的战斗能力，我们先把她留在身边，到了罗德城，再去找主教问话。”
“你觉得主教会听你的吗？”
“这不难，”季良影笑了笑，虚影之王从他背后升起，“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第十八章 污染兽
飞艇在高空飞行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三人吃完午饭倚在栏杆上俯视地面。
广袤的森林被开辟出一条条大路，道路的两侧竖立着顶端闪着蓝色光点的柱子，不仅是地面的商队沿着这条路通行，连飞艇也按着这些蓝灯柱划出的航线飞行。
到达耕田上空后，蓝色的灯柱又像一道封锁线一样划分了森林和耕地，索菲娅告诉两人，这些灯柱是荣光贤者创造出的路标，不仅能在黑夜里指引方向，还能形成封锁线，让一般污染兽不敢跨越。
因为地形缘故，农田大多是梯田，顺着梯田一路往上望去，季良影看到了一座分三阶建立的梯形城市。
“罗德城？”戴茵指着远处的梯形城市，好奇的问道。
索菲娅点了点，戴茵是两人共同想出，再经过“一号”同意的新名字，戴茵对自己的新名字似乎非常满意，同时为了避免外人怀疑，戴茵会对外人宣称是季良影的妹妹。
尽管这完全没用，飞艇上的人都觉得她来路可以，但是碍于季良影救了他们的情面，只当又是一个偷渡客，就结果而言，唯一的变化就是这份虚假的关系让戴茵更粘着季良影了。
望着远处的罗德城，季良影心中却不怎么高兴，他意识到自己又被卷进了某个漩涡当中，拒绝了明炎彬，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倒是另一个没遇上的体验者让他放心，没遇上就代表不会有麻烦。
另一个让他烦心的事儿就是在红杉市对抗异化顾曦时恢复的，关于真言的记忆，真言这个词在道家用语中指咒语，他所用的真言更接近于功德。
行善事后，人们的感激心会化作善业功德，即真言力，真言力会被传送到一个名为太始境的地方，那里暂时在季良影的理解中，有些类似于真言银行。
但整个过程，季良影暂时什么都不会感觉到，他不会注意到谁对他心怀感激，更不会察觉到自己已经积累了多少真言，记忆中似乎有开启显示的方法，但他现在还想不起来。
他人赠予季良影的真言已经消耗光了，而属于季良影自己的真言，他自己还没使用过，如果使用的话，说不定能解决掉虚影之王害怕阳光的弱点。
但同时，未知代表着不确定的风险，他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试一下，一个只有自己和敌人，周边没有同伴，即使发生不可控情况同伴也不会受伤的机会。
与此同时，他也思索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忽然他想起了明炎彬，明炎彬应该是普遍人，但是他已经展现出了超出人类极限的力量，这些力量如果不是他天生自带的，就是继承身份后一同得到的。
想到这儿，季良影叹了口气，自己继承的是千年前人的记忆，那时候世上可没有什么气魔法，科技发达归发达，炼金系教的还是化学知识。
“哥，你有什么心事吗？”戴茵凑到季良影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季良影摇了摇手，接着问道，“戴茵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想和哥哥一起生活。”戴茵不假思索的答道。
季良影笑了笑，若是在现实里有个比自己年轻三四岁的大美女这么说，他估计心里要乐开花。
但一个被进行了人体实验，心智都出现残缺的孩子对他产生的依赖，只能让他感到心疼。
“除此之外呢？你要学会独立思考。”季良影继续问。
“唔……”戴茵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委屈起来，“哥你是不是准备离开了。”
“暂时不会，但那一天终会到来。”
“那我和哥哥你一起走。”
“不行，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季良影说。
说到这儿，索菲娅一把堵住了季良影的嘴，把他拽到了一边。
“你有病吗？和一个刚苏醒没两天的孩子讲这些？”她责怪道，“她洞察力和成年人没差，你说的这么明白，她肯定想到是你要扔下她不管。”
“我没……”
“重要的不是你怎么想，而是她怎么理解，你难道就没交过女朋友吗？”索菲娅直接堵死了季良影的辩解，同时一句反问让季良影哑口无言。
“得，我错了，我认罪，”季良影叹了口气，接着摆出一副掐媚的态度，“那么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索菲大姐姐，能麻烦你去陪陪她吗？”
“别了，我就是个姿色平平的乡下姑娘，受不起火翼学院高才生的夸奖。”
索菲娅甩下一句，一转身就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走向戴茵，和她解释季良影刚才的话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经过半个小时的安抚，戴茵的情绪才重新开朗起来。
不久后，飞艇停靠在了罗德城边，一堆卫兵听了前因后果后，对季良影表示了感谢，接着带走了空盗们，离开时空盗们纷纷松了口气。
“你说他们会得到法律的惩罚吗？”索菲娅问。
“当主教大人发现船舱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时，就会了。”
季良影呵呵一笑，从搭建的楼梯走下了飞艇，当三人重新回到地面上时，季良影还没拉得及舒展下双臂，呼吸地面的空气，大地便剧烈晃动起来。
“怎么回事？”季良影看向索菲娅，索菲娅看向飞艇艇长，飞艇艇长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看向了森林方向。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一个浑身冒着黑烟的庞然大物出现在森林边缘，他身边的百年老树都被高了好几倍，至少三十米左右，他通体毛发，双足直立行走，双臂强壮，宛若一只猩猩。
他靠近森林边缘正准备越过时，蓝色灯柱组成的封锁线放出一道光之幕墙挡住了他，多次突破失败后，他双手抱拳，猛地砸向幕墙。
轰隆一声巨响，幕墙如同玻璃般破碎，他则穿过封锁线，来到了人类的领地。
“那是领主级的污染兽，”飞艇艇长声音中带着恐惧，但他好歹还能站稳身形，周遭的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哀嚎，“据说这种怪物能轻松毁灭一个王国，只有贤者才能对抗他！”
季良影听了这话，意识到这是个尝试真言的机会，于是他昂首挺胸，对周遭人说：“不要怕！”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有我在！”
更加洪亮的声音直接接过了季良影的话，他循声望去，一尊巨大的机器人飞过他们头顶，人们纷纷停止了哀嚎，跪下向着机器人祷告。
“那是什么？”季良影。
“我们有救了！”飞艇艇长兴奋地说道，“那是永恒之火主教的最强兵器：巨灵神！”
第十九章 弗洛尔主教
巨大的人形机器人全身漆成火红色，如一团从天而降的陨石，着陆在领主级污染兽的身前，驾驶舱内的弗劳尔乔伊斯双手在键盘上不断敲击，口中念念有词。
“领主级污染兽，编号：124165，确认是陆行巨兽，命名为：吉格！”弗劳尔念叨完，敲下了回车键，顷刻间驾驶室的灯光黯淡下去，座椅颈枕的位置突出一个插头，弗劳尔后仰，脖子后面接口与插头对上，他身体一阵颤抖，瘫了下去。
画面一转，巨型机器人的双眼放出亮光，头部传出了弗劳尔的声音。
“市民们，不要惊慌，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响彻八方，市民们顿时欢呼起来！
“他原来不是驻守在这个城市？”季良影向飞艇艇长问道。
“当然不是，他只是在这儿安家，永恒之火的信徒遍及全世界，但主教只有六位，能坐上这个位置，怎么可能留守一处。”
看来是为了接收戴茵才回来的，季良影心想。
弗洛尔将自己的意识连通到巨灵神机器人身上后，立即拔出身后长剑砍向污染兽吉格，吉格身形庞大，速度却不慢，他已经从最初见到巨灵神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双手在半空截住了长剑。
“吼！”
一声怒吼，只听邦的一声紧随其后，他将长剑折成数段。
“啧，凡铁铸造的武器果然派不上用场。”
弗洛尔低声抱怨一句，接着打开巨灵神的胸甲，一门加农炮从中伸出，轰隆一声响后，吉格的头被炸掉了小半个，血肉模糊。
“吼！”
虽然失去了小半个脑袋，但吉格依然顽强的冲向巨灵神，似乎是要拼死一搏。
“结束战斗。”
弗洛尔一声轻笑，操控巨灵神的双手对准吉格，巨灵神手臂装甲打开，一支手六门，十二门激光炮台对准吉格一顿狂轰滥炸，不消一秒，吉格就只剩下四分五裂的残骸。
“清扫模式。”
弗洛尔最后将巨灵神的右手对准残骸，一道屏障投射下来，将残骸包裹住，屏障内残骸迅速分解，最后只剩一地血迹。
“把这些土地圈起来，在它们得到净化前，不管多么肥沃，长出的粮食都是有毒的。”
从巨灵神上下来后，弗洛尔来到了城主府告知了后续的处理方法。
“多谢弗洛尔大人，如果没有您的话……”
纵然弗洛尔笑容和蔼，面相和善，老市长在他面前依然卑躬屈膝。
“别在意，任何一个主教都有义务保护人类。”
弗洛尔没有再多说，起身准备离开，市长也不敢问他要去哪儿，只好也站起身送行，两人走到门口时，在门口等候已久的季良影走上前来，轻松推开两个卫兵，站到了弗洛尔面前。
“哇哦，你可真年轻，看着像三十多，但别人告诉我你有一百多岁了。”季良影笑着伸出手，“季良影，明炎彬的朋友。”
弗洛尔没搭理他，他知道明炎彬这名年轻的审判官，就和所有年轻的审判官一样，正直、固执，迂腐，不懂变通，而且一个审判官的朋友，还不值得一名主教留意。
“哦对了，我还是愧魍魉的爹。”季良影见弗洛尔转身要走，又补上一句。
这次弗洛尔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有明显的怒色。
“又一个试图走旁门左道出人头地的记者，卫兵，把他赶走，查出他是哪个新闻社的，吊销他的执照，永远！”
弗洛尔发令，站在一旁的市长当即招手从府内唤来多名全身重甲的守卫，但他们把季良影团团围住。
但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只一击，就把卫兵全部打飞，她站到季良影身前，挥手护住他，厉声喝道：“想动我哥，先过我这关。”
季良影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推开戴茵，自己走上前。
“这会影响你的名誉，我本不想这么做。”他说着从怀里拿出有真理同盟特殊印记的信封，“现在我们能谈谈了吗？”
看到信封，弗洛尔脸色一阵，脸上的怒色大半都转为了震惊。
片刻后，季良影、索菲娅和戴茵三人跟着弗洛尔走进了他的住所，穿过一条挂着许多人画像的走廊时，弗洛尔向他们介绍起来。
“这些都是历代的主教，他们没有一位寿终正寝，全部都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数万乃至数十万人的存活，每一个成为主教的人都有资格得到真理，但比起不朽，他们选择了将有限的生命投身到人类的存续大业中去。”
季良影：“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所传承的精神，一定永世不朽。”
索菲娅：“这些英雄值得尊敬。”
戴茵：“听起来好像非常厉害。”
弗洛尔停下脚步，转向季良影，质问道：“你怀疑主教们的功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季良影耸了耸肩。
“对不起，主教阁下，其实他失去了记忆。”索菲娅帮着解释道，“他甚至连伟大的伊格尼斯都忘了。”
听到索菲娅的解释，弗洛尔的眼神变成了同情，漫长的生活经历早已经让他学会了明辨谎言，他能确定索菲娅说的是真话。
想到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无礼是因为无知，他不禁有些可怜起他来。
“罢了，无知者无罪。”他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前进。
在他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间会客室，几名侍从手脚利落的为三人沏好茶，用手抹了下墙壁，弗洛尔虽然在这儿定居，但不会长住，但这间房间却一尘不染，似乎仆人们早就知道弗洛尔会在今天回来。
房间本身的配置也非常现代化，茶几搭配真皮沙发，让他感觉自己从中世纪又穿越回了现代。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季良影将傀魍魉的信交给了他，看完信后，弗洛尔的目光落到了戴茵的身上，戴茵被盯得有些害怕，凑到季良影身旁抱住了他的胳膊，同时摆出一副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
“原来如此，就是她吧。”弗洛尔移开视线，茗了一口茶，“一般人可做不出那么迅猛的一击。”
他放下茶杯，看向季良影，他已经确定季良影是三人中的头领。
“你想要多少？”他问。
第二十章 地摊故事
“这不是多少的问题，立刻停止做这种事！”
索菲娅一怒之下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钢化的玻璃四分五裂，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做这种事情，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弗洛尔瞄了一眼这个灰狼女孩，茗了一口茶，淡然地说道：“历代主教，没有哪个死的不触目惊心，第三十七代主教为挡住洪水，将自己和洪水一同冰封，最后在热量和氧气逐渐流失的驾驶舱里冻死，第四十八代主教为了争取民众撤离，独自一人挡住三只污染兽，把身体80%的组织献祭给了巨灵神来维持战斗能力，在所有人都安全撤离后引爆核心……不得好死是一种荣耀，小姐。”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良知吗？”见弗洛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索菲娅感到难以置信。
“良知没法让人类存续，小姐。”弗洛尔淡然道，“魔偶之王是个百年难的一见的人才，他研发的自动作战魔偶让人类士兵对抗污染兽时的牺牲大大减少，但一只高等污染兽可以轻松屠杀一座城市，审判官一对一都不一定能稳赢，现在只要牺牲一个人，就能得到对抗高等污染兽的兵器，我和魔偶之王都会名留青史，等他找到了稳定量产的方法，那我们两个的名字，将会以人类守护神的身份流芳百世。”
索菲娅见弗洛尔如此恬不知耻，正要发作，季良影伸手按住了她。
“污染兽究竟是什么？”他问，“源头没办法消灭吗？”
听到这个问题，弗洛尔摇了摇头。
“产生污染兽的原因至今不明，他们就像是这片大地为了惩罚人类而派出的怪物。”
“你身为主角，连旧时代的历史书都没看过几本？”季良影眼神里露出鄙夷，“你把人类看的多高？惩罚？旧时代人类诞生之前，生物灭绝多少次吗？”
“旧时代的历史书籍留存的不多，我确实看过一些，可人类不能和那些畜生混为一谈。”弗洛尔反驳道。
“五次灭绝，每一次都让以亿年为单位生态圈毁于一旦，其中不乏和人类一样统治大地的霸主消失，他们统治的时间可比人类历史长得多，这片大地要惩罚人类，可不会用派出几头怪兽这种人才会用的方法。”
说到这儿，弗洛尔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关于旧时代的历史书籍被永恒之火严格管理，眼前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接触到这部分知识。
“你到底是谁？”弗洛尔问。
“季良影，或者说，你可以叫我艾尔里欧，沃尔特斯学院第二十七期炼金系学生，一个死在礼堂火灾里的人罢了。”
这番言论一出，除了戴茵，满座皆惊，弗洛尔尚且能保持表明上的冷静，索菲娅则已经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不可能，你身上没有真理能力，况且真理能力也不可能让人死而复生。”弗洛尔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作为永恒之火的主教，他对沃尔特斯学院第二十七期炼金系太熟悉了，荣光贤者格洛莉亚便是这个系的学生，为了调查格洛莉亚，他们把这部分历史翻了个底朝天，同时他也知道，历史上确实存在艾尔里欧这个人，他是格洛莉亚的同学，死于大礼堂火灾。
看着周围人诧异的模样，季良影嘿嘿一笑。
“当然，这不可能，”他耸了耸肩，“没人能死了一千多年还复活。”
索菲娅和弗洛尔同时松了口气，季良影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在学院遗址留宿，碰到了一枚菱形的金属块，然后我的脑子里涌进来一堆记忆。”
季良影说着张开手，手上一个菱形立方体出现在手上，立方体的棱线呈现出红色，悬浮在手心缓缓自传，当然，这只是虚影之王的化形。
“旧时代科技？可能不是没有。”弗洛尔伸手要拿菱形体，“我带回去解析一下。”
“不行。”
季良影合上手，收了回去：“他对格洛莉亚的了解，比这世上活着的任何人都多，而现在他的记忆归我所有，我想这是个很好的谈判筹码。”
“现在，我再问一次，污染兽的源头是什么？”他跷二郎腿，问道。
弗洛尔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打了个响指，屋内灯光亮起，门窗同时被降下钢板封锁。
“这些目前只是猜测，”他说，“污染兽诞生的原因还不清楚，很多野兽会突然变异成污染兽，但一些领主级的污染兽，诞生原因却有迹可循。”
接着弗洛尔和众人讲了一个故事，在永恒之火刚刚建立的适合，教宗和真理组织首领的关系非常好。
两人共同开发了许多帮助人类对抗污染兽和在战后极端环境里生存下去的工具，真理组织的首领因为真理能力而永生不朽，教宗依靠着旧时代的科技维持生命，纵然外表至多三十岁，但寿命终究有限。
这原本或许会是一段载入史册的友谊，但在教宗寿命将尽时，真理首领的助手出现了失控现象，那名助手是比首领还要古老的真理持有者，她在失控前说自己的情况是所有接受了真理之人的末路。
教宗要将失控的助手处死，但真理首领要求囚禁起来观察，说不定还要一线希望。
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当时根本没有能囚禁住那名助手的装置，于是两人爆发了争执，最后演变成战斗，战斗到中途时，助手的身体被失控的真理能力扭曲，变成了可怕的怪物，那怪物和所有异化兽一样，全身散发着不祥的黑雾。
那场战斗的最后，教宗获胜，助手被消灭，真理首领从此只能躺在一条巨大的蛇形机械内部的维生舱里，永恒之火与真理同盟自此分道扬镳。
“这个故事地摊杂志上就有，不同的版本我听了几百个了。”索菲娅说，“有些说他们是父女，有些说他们的恋人，有些说荒那蛇身体没有重伤，是她得到真理能力的交换就是头部以下神经，还有些质疑说真理持有者各个都是超人，永恒之火的初代教宗再厉害也只是凡人，不可能做到这些。”
“真与假混合到一起时，才最难分辨，信不信随你们。”弗洛尔说，“但我们一直认定污染兽与真理的力量息息相关，说不定只要抓到一个高阶真理持有者，例如格洛莉亚，再把她折磨得精神奔溃，她就会失去真理的控制能力，变成污染兽。”
第二十一章 三方汇聚
“更容易抓住的呢？”季良影问。
“常年在真理总部，只有她流浪在外。”弗洛尔解释道，“格洛莉亚作为贤者，战斗能力非同寻常，要抓，对方不跑的情况下，也得烈阳骑士团全员或二十七名审判官全副武装。”
“她这么强？”
“贤者不是人，纵然她们有人型，需要动用巨灵神才能对抗的领主级污染兽，她一个人就能解决。”
最后，弗洛尔脸色严肃的总结道：“那是真正的怪物，获得真理能力，必须交换身体上的一部分，她付出了视力，但我觉得不仅如此，她说不定连灵魂都交了出去。”
回想起艾尔里欧记忆中的一幕，季良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不定她交出的还不只这些。”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弗洛尔：“什么？”
“没什么？”季良影恢复了正常的坐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不会公开你和魔偶之王的交易，作为交换，给我情报，关于格洛莉亚的踪迹和最近有什么奇怪的真理能力者在附近出没。”
“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女孩，她的真理能力外在表现是一团可以随意塑形的黑泥。”索菲娅补充道。
弗洛尔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格洛莉亚的话，我也不知道她的行踪，有魔偶之王的存在，她完全可以不用自己的身体，就能行走于世间，但你们说的那个奇怪的真理能力者，市长和我提到过，似乎曾在罗德城东城区出现过。”
“了解。”三人起身，和弗洛尔道了别。
同一时间，东城区酒馆，一群醉汉正在互诉衷肠。
“我说啊，那群人把永恒之火看做什么救世主，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一名挺着啤酒肚的醉汉讲道。
“他们要是把武器给我们，我们能做的更好，只要有了巨灵神，那种污染兽，我一天能杀一万个。”
另一名附和道。
“是啊是啊，都怪他们不把武器给我们，还说给我们自由安慰的生活，下次我再看到那个偷我媳妇儿的老汉，一枪把他给毙了，那才叫自由，哈哈哈哈哈哈！”
“这还不够自由，之前在东城区的那个会召唤黑泥的妞儿，身材可真正啊，就是年龄太小，要是不在乎年龄，我早就……诶诶诶！”
说着这话的醉汉被一个带着斗篷的青年单手提了起来，青年掀开斗篷，露出一头清爽的金色短发，他面貌清秀，但因为愤怒而扭曲，此时宛若一匹饿狼。
“她在哪儿？”青年恶狠狠的问道。
另外两名醉汉立即站起了身，看到有架要大，其它酒桌上的客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小子，这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放下他，然后滚出去。”
身材高大的酒吧保镖，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肩膀，他个头高大，目测二米二以上，身体上隆起的古铜色肌肉宛若一块块坚硬的钢铁。
“好。”
青年放下了醉汉，接着以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转身，一击上勾拳把保镖打的离地三尺高。
“还有谁？”青年喝道。
“你找死！”
“兄弟们上！”
“要打架了？算我一个！”
“看拳！”
酒吧壮汉们一个个冲过来，青年身体敏捷，出手又快又狠，蓝色的气流在他的身体周围流动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变成了浅绿色。
醉汉们一个个靠近，又一个个被打飞，最后所有人干脆一拥而上，青年嘴角一咧，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双臂运气，双掌拍地，斗气卷动大气形成风暴，将所有胆敢接近他的人全部甩飞到墙壁上。
“烈风拳，你是南国的人！”一名醉汉认出了青年的招式。
“气不是蓝色，不可能，世上只有少数人达到了这个标志，你不是金狼、也不是银狼，等等，你的样貌……”另一名醉汉尖叫起来，“你是银狼的弟弟，南国大公的二儿子，洛克！”
“我是谁不重要，”洛克走到刚刚自己提起的醉汉前，厉声问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不然我就把你身上最重要的部位踩碎。”
“别，求你了，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她上次出现是在东城区的集市上。”
“集市？谢了。”洛克道完谢，重新戴上斗篷，走出酒馆。
“洛米娅，你到底要去哪儿？”他自从得到自己妹妹的情报，已经外出三个月了，通过不断的追逐，他发现自己的妹妹似乎在朝着某个地方前进。
另一边，一队穿着统一浅色服装的团体进入了罗德城。
“基思，她曾来过这儿。”首领身旁的人从地上爬起身，“但这里还有很多股异常的气，其中有一股……非常古老。”
“难不成真理同盟的那些……”
“不是，虽然非常古老，但却不是真理能力者，这很奇怪，马洛，我怀疑是我的能力出了差错。”
“你在那场袭击中受了伤，出点差错很正常，该死的荒那蛇，我们的研究是正义的，但她为了自己的权威，毫不留情的杀光了我们所有人。”
“别说了，她可是世上现存的，最强的真理能力者，如果被她感应到我们的恶意，我们必死无疑。”
“不过，只要抓到那个女孩，我们就能逆转局势，”首领握紧了拳头，“在她身上的人造真理实验已经成功，只要进一步研究，人类的新纪元，将由我来开创。”
季良影此时还不知道，尤格为他准备了一个更加宏大的舞台，同时他在另一个空间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十二章 集市遭遇
罗德城周遭的交通不便利，它被森林环绕，建立在山腰上，尽管森林里被开辟了道路，潜伏在森林里的污染兽，依然是商人们的威胁。
甚至于林中道路崎岖不平，作为商路完全不合格，难以吸引到外来商人投资，当季良影走在大街上时，发现这座城市明明建立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商品种类却非常贫瘠。
想到繁华的格林城，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哥，你看那边！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顺着戴茵手指的方向，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水果摊位前，一个比自己壮上一些的金发青年把一个身材瘦弱的棕发青年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的朝着他的脸揍，每一拳落下都会有红色的液体飞溅。
周遭人看到这一幕场景，根本不敢上去劝架，连驻足观看都算是胆子大的，不少人都直接从旁边匆匆走过，离开老远才敢回头瞧上一眼。
“我要不要去拉架？那个小哥快被打死了。”
戴茵拉着季良影的胳膊，长着大大的眼睛等待季良影的回复。
被一个大美女粘着固然好，但季良影一想到戴茵粘着自己是因为“魔偶之王”傀魍魉设计的武器保险，就无法正视这份依赖。
他把手臂从戴茵的手里挣脱出来，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去吧，你和索菲娅先待在这儿。”
“麻烦你了。”他朝索菲娅督了一眼。
索菲娅点了点头，叮嘱道：“看清情况再出手。”
他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两名纠缠在一起的男子，虚影之王能在距离他五米左右的阴影里召唤出来，但五米的距离看漏重要信息的可能，他的身体依然是凡人水准。
不过他依然想出了些小把戏。
下一步踏出后，脚掌与地面还有半厘米左右时，虚影之王变化为踏板从脚底的影子里上浮，与脚掌接合时将其支撑住，让之后的每一步都没有接触到地面。
“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洛克一拳又一拳的砸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你们这些挂着真理名号的怪物耐打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的脸皮厚，还是我的拳头硬！”
他的拳头再一次抬起，带着比之前更大的力道下砸时手腕被抓住，他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用眼神示意他到此为止的男人。
我居然没察觉他的脚步声？是个高手！
洛克提高了警惕，体内的气开始逐渐沸腾。
“你是谁？少管闲事。”他问。
“一个看不下去的路人，”季良影说，“这个城市有法律，也有裁判所，有什么矛盾把人按在大街上打是解决不了的。”
“法律？你以为他们这种怪物会在法官面前开口？”洛克猛地一甩手臂，挣脱了季良影的手，接着站起身，冷冷道，“我受过的教育比十个你都要高，这片大地上所有帝国的律法我倒背如流，我比谁都明白不动用私刑，就不得到我要的东西。”
“哦豁，知法犯法。”季良影也站起身，两人四目相对，洛克如饿狼般的眼神险些震慑住了他，他立马移开视线，看向受害者，“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叫医生。”
一直挨揍的青年看到洛克的攻击停下，战战赫赫的抱住季良影的腿，哭嚎起来：“救救我，我不知道他要什么，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呜呜呜……”
“别担心，由我在，他伤不到你。”季良影安抚道。
“谢谢……呜呜……谢谢你嘞！”
哭嚎的青年突然跳起，身形如蛇一般绕到季良影的身后，一手环住季良影的脖子，另一手从袖口伸出一把短剑，架在季良影的颈动脉上。
“啧，让你多管闲事。”洛克身上浮现出浅蓝色的气，寻找着一击制敌的机会。
“呵呵，你给我往后退，不然我就割断这傻子的脖子，”青年精神的很，好像挨了这么多拳一点用都没有，“就一点，只有那么一点，我真以为自己要完了，但真理连命运都能驾驭，他站在我这一边！”
看到这一幕，少数看戏的人也紧张起来，甚至一些路过的女性看到这一幕，发出了尖叫。
洛克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对方把自己完全置于人质身后，自己又不会什么隔山打牛，引导气从两侧进攻，对方肯定会在那之前拉人质陪葬。
“命运常常垂青愚者，它为你带来了我，”季良影不慌不忙，“只可惜，你选择了抛弃命运。”
“抛弃？呵呵，无论何种命运，最后都会屈服于真理，你就是命运给我献上的贡品！”
青年癫狂的笑了起来，洛克想借机出手，但他身体稍微一动，青年的刀就距离季良影的脖子近了一分。
“你动啊？你敢动，我就敢拉着他陪葬。”青年得意道，“南国大公的儿子又怎么样？你连这个普通人都保不了，拜拜了，等我们找到她，完成实验，一定会把她还给你，运气好的是全尸！”
“你！”洛克篡紧拳头，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对方接下来就要带着人质一步步离开这儿，人质在他安全后，一定难逃一死。
看到洛克恨不得把自己打成渣，但又动不了自己的样子，青年颇为满足，他开始拉着季良影朝后退。
但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动不了，无论先动身体的哪个部分，都动不了，双臂大腿全部都想被浇注在了混凝土里，半寸也移动不了。
“看来你没听懂啊，”季良影叹了口气，“下次还是不讲抽象话了，我刚刚的意思，你完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青年松开了季良影，纵然脸上挂着不情愿的表情，但身体还是如实完成了整套动作。
“混蛋，你做了什么？”青年看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双臂被拉扯平举到身体两侧，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挨揍了那么久都一声不吭，没有哭喊也没有求救，见到我就号啕大哭，我是你爹吗？只是出现就能让坚强的你卸下心防。”
季良影松了松筋骨，笑着说：“演技不错，接下来这个角色颇具挑战，我将见它称为：拳击沙包。”
说罢，他走到一旁，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洛克笑着走上前，双手咯咯直响。
“混账，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等等，你不要过来啊！卫兵！卫兵！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三章 审讯室内
奥尼尔茗了一口茶，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人。
南国大公家的二少爷、不知道哪个野组织的真理能力者，最后还要加上一个弗洛尔主角的特使。
他已经当了二十年审判官，靠着旧时代科技，外表还是二十五岁左右的模样，可眼神中的沧桑，无论什么科技都无法抚平。
但今天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你们……我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了。”奥尼尔叹了口，“南国的二少爷，你先吧。”
洛克看了看旁边两个，眼神有些犹豫。
“能得到主教的信任，那他一定是天底下最会保守秘密的人，另一个嘛……”奥尼尔看了看瞪着他的真理能力者，“反正是要死的，死人不会泄密。”
“你凭什么杀我！”真理能力者喝道。
“真理同盟外的真理探究组织，十个里面八个搞人体实验，还有一个大搞，”奥涅瞄了他一眼，“别这么紧张，你们不各个原意为了理想献身吗？”
“哼，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去，那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听到他这狠话，奥尼尔喝了口茶平复情绪，毕竟笑出来有些不太尊重别人。
“你们这些年轻人，全部都是些好高骛远之辈，对自己的身份定位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他说，“世界在永恒之火的手中，如果要排个老二，也该是帝国联合军，第三才荒那蛇的真理同盟，你们这些路边杂草，排个一千开外，都算抬举你们。”
说罢，他在桌子上敲了敲，听到特定的敲击频率后，房间内的骑士雕像从底座上走了下来，走向三人。
真理能力者刷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这时季良影才注意到他有一只眼睛完全没有神采，洛克打算出手，季良影及时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看戏就好。
“你们别看不起人，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真理能力者一身大喝，双臂高举，皮肤逐渐变色，失去了人类该有的细腻，转而浮现出金属的光泽。
季良影一直对这所谓的“真理能力”抱有好奇，这个能力被冠以逼格很高的名字，前阵子在空盗身上没看出名堂，这次近距离观看，更加失望了。
“切。”他小声嘲讽了一句。
将身体表面金属化后，真理能力者拔腿就跑，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可能跑出去，但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只能搏一搏。
“混开！”
他纵身一跃，双手变形成一把大铁锤砸向两个活雕塑，两个雕塑轻易躲开了他的攻击，这正和他意，他的目的就是要逃出去。
他很清楚裁判所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的教士，自己出了这个审讯室，可以说无人能挡。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停在了半空，扎心的刺痛随后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轻易刺穿，两个骑士雕塑，两把长枪，把他像块叉烧一样架在半空。
“二少爷你也不用纠结于他，您要找的人，一周前就离开了罗德城。”奥尼尔看洛克有些担心，当即打消了他的疑虑，“他们也只是和您一样追踪到了这儿。”
“那她去了哪儿？”洛克听到这话，不再关注被叉在半空的真理能力者，转而看向奥尼尔。
“她离开前，买了一份去静夜国的地图。”奥尼尔说，“那是个十几年前由真理能力者组成的国家，因为必须交出身体的一部分换取真理，所以全国上下都是残废，周围的土壤肥沃，倒也饿不死，加上真理同盟常年援助他们粮食，至少你不会看到人饿死在路边了。”
“听起来你不怎么喜欢那地方。”季良影插上一句。
奥尼尔点了点头:“的确，那些蠢货以为自己少条胳膊少条腿就能站上世界巅峰，然后他们发现我们根本不在意他们，他们就想着组成一个国家和我们对抗，我们给了他们仁慈，我们允许他们加入贸易联合，我们给他们优渥的经商补贴，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挂着‘真理’两个字的蠢货，而是因为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他们迟早饿死。”
“可结果呢？他们觉得我们是凡人，认为我们应该拿出更实际的东西给他们，比如大量的粮食、鱼、肉甚至是一个国家需要的一切，他们傲慢无礼，我们就收回仁慈，我们以为这会让他们认清现实，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季良影：“组织武装部队，劫掠其它城市？”
“你小子真聪明，当时只差一点，教宗冕下就在灭国令上签字，他签字后不消十分钟，他们那愚蠢的国家就会永远消失，现在他们还活着，应该感谢领导真理同盟的那个蠢婆娘，她亲自找到教宗冕下求情，还愿意花费大量金钱从我们这儿购买粮食，去养活他们这群好吃懒做，忘恩负义的豺狼。”
“到现在我都记得一件极其搞笑的事情，”奥尼尔刚刚还愤愤不平，又笑了起来，“因为真理能力的缘故，大部分人无法进行正常的生活劳动，永恒之火就提议免费他们安装义体，缺少什么装很什么，全部免费，那可是一个六万人口的国家，而且完全免费。”
“可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们说只要义体，他们自己会装，教宗考虑了一下，觉得行吧，你们自己装就自己装，结果我们送去的义体，一个星期后就全部出现在了黑市上，你知道那是多大的量吗？他们一次性倾销，差点摧毁了整个义体黑市。”
“然后他们拿着卖掉的钱，继续享乐，永恒之火也不像在搭理他们，仍由他们自生自灭。”
奥尼尔说完了整个故事，长叹了一口气。
“荒那蛇的仁慈早晚也有一天会被消耗殆尽，但这只趴在真理同盟身上吸血的寄生虫活不到那时候了。”奥尼尔说到一半，突然一个教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审判官大人，屏障！”他喊道，“屏障被关闭了！”
第二十四章 通往永恒胜利的第一步
昔日守护城市的护盾灯柱黯淡下去，黑色浪潮一波又一波从森林涌出，教士们在城墙上一字排开，平日捧着书本传授知识的他们，今天将双手放在了鱼叉炮台上。
城墙下，十支小队分别驻守在三个已经封闭的入口附近，每支小队由一名穿着动力铠甲的贵族和八到十五名从平民训练成的士兵组成，他们是第二道防线。
城市里已经乱作一团，集市上已经没有摊主和顾客，有的只是乘乱打劫的强盗，卫兵们全部调去疏散群众和防御入口，但他们还是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冲突。
普通百姓们迅速收拾着家中最容易带走、最值钱的东西，但要让人扔下相伴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家当，是不可能的，卫兵自愿当了恶人的角色，他们蛮横的抢走百姓身上的大包裹，只准他们带不影响行动的小包裹。
基斯站在教堂的塔尖上，俯视陷入混乱的罗德城，眉头紧锁。
一位成员爬上尖塔，单手抓住墙面，向他汇报：“队长，太阳已经西沉，我搜寻过了，没找到霍尔的踪迹，他可能在裁判所内部，我们随时可以突袭裁判所。”
“没必要，他出发时已经说过，西沉前回不来，就当他死了。”基斯声音冷淡，语气决绝，“克兰，传令其他成员，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克兰听到命令后非常不解，他接着问：“可……既然不去救霍尔，我们为什么要破坏护盾，难道我们不是为了方便行动而制造混乱吗？而且被发现是真理能力者干得，静夜之国说不定……”
“任何一个相信永恒之火的城市都应该毁灭，”基斯语气有些不耐烦，“这些愚蠢的教士和贵族一定会留在最后撤离，他们的下场只有死，到时幸存下来的愚民只会觉得是那些机器出了问题，和完美无缺的真理能力不同，机械是会出错的。”
“你说得对，死人不会开口说话。”黑色的利爪搭上了基斯的肩膀，黑色的装甲恶魔伏在他的身手低声细语。
克兰完全愣住，基斯更是动都不敢动，虚影之王出现的悄无声息，尖塔立足点只有一处，他选择站在这里，恰好堵死了自己的退路。
“你是谁？”基斯问。
“艾尔里欧。”回答他的不是身后机械野兽形态的虚影之王，这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基斯朝下望去，季良影在飞行滑板上盘腿而坐，缓缓上升。
他站起身，挥了挥手，虚影之王爪子一握，捏碎了基斯的肩膀，基斯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脖子后受了一击，昏厥过去。
“不好意思，事态紧急，你们的一切我都不想了解，我只想把你带到弗洛尔面前。”季良影从飞行滑板上站起身，挥了挥手，克兰意识到危险，转身就要逃，但虚影之王直接将手臂对准他，像发射炮弹一样发射出去，转眼间他就被捕获，接着受到一阵电击，昏厥过去。
虚影之王扛着昏厥过去的两人，跟着季良影一同飞向站在城墙附近的巨灵神，因为虚影之王黑红配色的外形，季良影带着它掠过上空时，引发了不少人的恐慌。
到了城墙附近时，教士们差点掉转鱼叉炮台方向射击他，好在季良影及时打开飞行滑板上的投影仪，将主教特使的标志投影到半空中。
“弗洛尔在哪儿？”季良影从飞行板跳到城墙上，飞行板变形为一套活性金属斗篷落在了他身上。
“主教刚刚进入巨灵神的驾驶舱，”一名教士走上前，他起初被虚影之王的野兽状态吓到，但发现这个怪物是自己的队友后，再看时已经觉得那漆黑的身躯、血红的双眼充满安全感，“那个……那个强壮的机械战士扛着的是？”
只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称呼，还是让他苦恼了几秒。
“摧毁屏障的罪魁祸首，他们其中一个是队长，残党已经有人去抓捕了。”季良影话音刚落，便看到洛克从一旁的楼梯爬了上来，身上还扛着三个人。
“只找到这三人，其中一个说他们一共八个人，还有两个下落不明。”
“刚刚通过望远镜，已经确定被毁坏的屏障附近有三具尸体，识别面部后确认不是这个城市的市民。”教士的脸上已经有难以掩饰的愤怒，但他的良好教养还是让他耐心的给洛克解答。
季良影看了一圈，发现每个教士都是一副恨不得要吃了他的样子，只不过那视线不是朝向他，而是他身后的罪魁祸首。
“各位放心，”季良影抬手示意他们冷静下来，“我向你们保证，他们一定不得好死。”
“不如把他们丢下去喂污染兽！”站在他面前的教士提议道，“这种人让他们多活一秒，我心里都会有罪恶感。”
“放心，他们会死的更有意义。”
季良影说罢，身上的风衣自动脱落变形为飞行滑板，踏上花瓣后，他朝洛克招了招手，让他跟着自己。
巨灵神距离他们不远，不到三分钟，季良影就把五个昏厥的罪魁祸首，仍在了巨灵神面前的城墙上。
巨灵神胸前的舱门打开，弗洛尔从中走了出来。
“这些就是毁坏了屏障的人，”季良影说，“你曾说过，巨灵神可以把有机物转化为能源，现在大敌当前，多一个替死鬼，就多一份活下来的希望，你也不想在这儿英勇就义吧。”
弗洛尔表情复杂地看了眼被仍在地上的五人，又转头看了看一点点接近城墙的污染兽大军，微微点头致谢。
“你们去北面的隧道撤离，”他说，“留下不一定能帮上忙，甚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季良影和洛克对望一眼，随后同时点了点头，洛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季良影也没热心肠到留下和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同生共死，两人祝福了弗洛尔，随即转身离开。
隧道入口处，索菲娅已经等得有些心焦，反而是戴茵一直安慰她，让她相信季良影一定会平安回到，直到季良影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尽头，她才松了口气。
“良影，你觉得我们能赢吗？”撤退的路上，索菲娅问。
“你怎么突然叫的这么亲切？”季良影稍稍愣了一下，接着看向了隧道深处，“这一次我们必输无疑，但在静夜之国，我们会获得永恒的胜利。”
第二十五章 烈阳
罗德城建立在山腰上，南面正对污染兽大军，压力最大，左右两侧入口高于南大门，低级污染兽没有智能，没有绕袭的可能，只要死守南面三个入口，污染兽就不会有进入城镇的机会。
城墙上，一名教士半跪在巨灵神面前，汇报撤退情况：“第一批难民已经安全撤离，第二批正在撤离中，第三批多是些囚犯和趁火打劫的强盗匪徒，这些人极度不配合，甚至试图攻击教士。”
“让1、2、3号门的驻守小队各分出一支去处理，全部杀了。”巨灵神的头部发出了冷静果断的指令。
“主教，他们其中有些罪不至死。”
看到这名教士脸上的犹豫，弗洛尔叹了口气，他还是太年轻了，永恒之火、贵族和平民士兵留在这儿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了让大部分人平安撤离。
如果这时有人不愿意配合，甚至还有可能对撤退计划造成阻碍，这种不安因素必须迅速排除。
“等到他们罪不容诛，你的命能抵得了现在的愚蠢？”弗洛尔厉声斥责，“我们不是为了正义、公道之类的奢侈玩意留在这儿，我们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大部分人能活下去。”
教士惶恐不已，他几乎是立刻就被说服，点头如捣蒜，快步离开。
随后，弗洛尔透过巨灵神的主摄像头看向了远方，污染兽大军与城墙的距离即将缩短到一千米，一千米是城墙上防御炮台的最佳射程。
显示着距离的数字逐渐减少，一千二百四十二、一千一百五十一、一千零三十五……
“开始射击！”
巨灵神一声令下，指令被传到了每一名受城教士耳中，他们将视线钉在了炮台的瞄准镜上，对着黑央央的污染兽军队按下开火按钮。
一时间，数年都未启动过的杀戮机器齐齐作响，炮口喷出火舌，子弹如暴雨倾斜到污染兽大军的最前排，污染兽一排排的倒下，又一排一排的涌上，最后也没能形成僵持之势。
看着污染兽一点点缩短和城墙的距离，弗洛尔启动了巨灵神的远程轰炸武器，无数导弹从巨灵神的背后发出，飞向污染兽群，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原本的耕田变得坑坑洼洼，可即便如此，还有漏网之鱼从爆炸中冲了出来，如果污染兽冲到城墙下，墙后的士兵就不得不面对与污染兽近战的情况，身穿动力铠甲的贵族一对多有一战之力，但平民士兵多对一也会出现伤亡。
发展到接近战，是弗洛尔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正当他思索着对策时，那名负责传令的教士回来了。
“主教大人，不安因素已经清楚完毕，市民撤退计划非常顺利，预计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全部撤离。”
“通知那些留下的平民士兵，他们可以去北面隧道撤离了。”
“了解。”
教士的话带来了一线希望，弗洛尔粗略估算了一下，十分钟后，就可以让城后的贵族们撤离，之后再过五分钟，把巨灵神的能量全部用来张开护盾，让审判官带着教士们撤离。
教士们安全撤离后，自己会受到审判官的通讯，到时就用巨灵神炸塌隧道入口，自己乘着巨灵神离开。
弗洛尔迫不及待的想要驾驶巨灵神冲出去，但他的理性告诉他不行，污染兽大军暂时看起来无穷无尽，自己的巨灵神是只有在必要时刻才能登场的秘密武器。
驾驶舱内，他抚摸着操控台，历史上每一位主教都死在巨灵神的驾驶舱内，他有时不禁会想，是否这件小小的舱室仓，遗留着每一位主教的灵魂。
永恒之火所信仰的是并非是神，而是火焰，人类正在远古时期用火焰烧熟食物，驱逐野兽，照亮黑暗。
永恒之火相信：不灭的火焰是一种生存的象征，能够指引他们穿越黑暗，走向进步，迎来更好的明天。
弗洛尔相信，燃烧的火焰正是灵魂的姿态，每一位主教之所以死的光荣，是因为他们都燃尽自己的火焰，照亮他人的未来，想到自己也即将得到这份荣耀，他脑海中些许的恐惧顿时消失的无隐无踪。
忽然，探测器上某项数值急速升高，弗洛尔立刻将主视图转化成能量视图，顿时发现数个能量数值高出普通污染兽一大截的特殊个体。
“高阶污染兽出现？”弗洛尔反复确认能量指数后，松了一口气，突然出现远高于周遭的直属，他差点以为自己也要享受被领主级围殴的待遇了，结果能量等级只是高阶污染兽。
但这依然不容小视，高阶污染兽拥有不亚于成年人类的智能，谁也不知道这种怪物为了杀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高阶污染兽出现后，污染兽军队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但高阶污染兽释放的屏障法术，有效的在整个军队前方形成一张弧形护盾，挡住凶猛的炮台火力。
弗洛尔呵呵一笑，对准这些高阶污染兽射出导弹，可导弹在中途便被飞翔在半空的普通污染兽以身体拦截下来，这下弗洛尔笑不出来了。
“巨灵歼灭炮，启动！”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能源消耗，弗洛尔迅速启动巨灵神胸前的激光巨炮，炽热的光束横扫过每一只有高阶污染兽的区域，清扫出一片又一片大空地。
但是一轮激光过后，高阶污染兽反应只减少了2/3，弗洛尔这下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再开一炮，如果不能全歼高阶污染兽，哪怕只剩一只，接下来的污染兽大军就会顶着护盾抵达城墙。
可如果不开炮，结果也是一样的，但节省下的能量将能够多维持一会儿护盾。
“所有贵族和教士立刻撤退。”权衡后，弗洛尔决定不去赌博，看着之前设置了二十分钟计时器还有十分钟，他决定让所有人都去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主教，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恐怕……”
“这是命令。”
弗洛尔不做解释，抬起巨灵神的双手，在整个城墙外升起一道屏障，教士们明白了弗洛尔的意思，纷纷开始跑下城墙，在城墙下，他们看到了正在争论的贵族们。
“永恒之火建立起的秩序下，我们享尽荣华富贵，现在你让我们抛下主教逃？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留在这儿！”
“你个蠢货，主教大人不会下错误的决定。”
见两名贵族争论不休，一个女性教士上前，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
“弗洛尔主教不是让我们逃跑，东门和西门无人驻守，现在出现了懂得用战术的高阶污染兽，你敢说他们没有派出小部队潜入城市？弗洛尔主教是让我们去保护平民！”
“你说的对……主教不会出错，我们快走！”
确定自己身后五十米内没有生体反应后，弗洛尔安下心来，高阶污染兽们已经用法术开始攻击屏障，一分钟后，污染兽大军开始用身体冲击屏障。
看着屏障能量在不断补充的情况下依然无法停止下降，弗洛尔看了看计时器，距离所有人撤离，至少还要五分钟。
这一刻，他在冥冥之中感到了些什么，就好似历代主教的灵魂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也让他知道，作为一名主教，是时候面对自己的命运了。
在幻觉的指引下，弗洛尔看到了需要密码解锁的生体转化按钮，按下后自己的身体就会被逐渐转化为能量，这具经过十几次改造的身躯，蕴含着足够撑过五分钟的能源。
“火焰保护世人，烧开污。火焰保护世人，温暖路途。火焰暴露邪恶，使邪恶烟消云散。”
念完最后的祷告词，他将手放到了按钮上。
轰隆隆！
突然间，地动山摇，污染兽大军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弗洛尔立即把手从按钮上移开，通过巨灵神的主摄像头看向天空。
一艘钢铁筑成的飞行船破空而来，船上的主炮射出橙红色的激光，将污染兽迅速扫荡，同时一则通信发到了巨灵神内部。
“弗洛尔主教阁下，我是烈阳骑士团第三团团长赛拉斯珀西，”通信中说道，“我为追捕名为艾尔里欧的青年而来。”
第二十六章 穿行隧道
隧道内空气沉闷，灯光昏暗，民众不安的情绪顺着气流传播开来，相比刚进隧道，嘈杂声已经小了很多，但仍有止不住哀嚎的孩童、不停抱怨的男人和低声抽泣的女人。
索菲娅或许是被周遭的氛围感染，揪住了季良影的衣袖，季良影和洛克互相交换着情报，两人已经确定了他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人。
南国大公的私生女，洛克的妹妹，在人造真理能力者实验中活下来的少女艾莉丝洛米娅。
戴茵四处乱窜，平日看着心智不高的她，这时候却展现出了可靠的一面，她制服心怀不轨的人，扶起了险些倒地的人，鼓励因为迷茫而失去前进力量的人。
她没有成为领头人的能力，也说不出能一次性鼓舞成千上万人的精彩演说，但她的行动切实的让一些人有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步行了数个小时后，隧道的尽头出现一丝亮光，季良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在亮光出现后轻松了许多。
又过了半个小时，季良影走出了隧道出口，隧道外已是繁星满天，人民都感觉到自己逃过一劫，纷纷在星辰下相拥而泣。
“哥！”
一声呼唤，一个柔软的躯体飞扑进了季良影怀里，差点把他给撞倒。
“辛苦你啦。”季良影把戴茵扶起来，他知道戴茵在隧道里一直没有休息过。
“不辛苦，不辛苦，”戴茵说着揽住季良影一条手臂，把他从索菲娅那边拽过来，嬉笑道，“索菲娅姐姐，轮到我了。”
索菲娅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变回了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洛克看到这一幕稍稍愣了，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走过来拍了拍季良影，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季良影只得用苦笑回应。
看到两人对眼神，戴茵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季良影的手臂，牵到洛克眼前。
季良影：“……”
洛克：“……”
戴茵：“你不要吗？很有安全感的。”
洛克连忙摆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秀了下自己强壮的手臂肌肉，常年习武，他的肌肉健美又匀称、
“来试试我的臂弯，保准比你哥还有安全感。”他打趣道。
然后戴茵就凑了过去，洛克傻掉了，接着戴茵甚至把脸贴在手臂上蹭了起来。
洛克这下慌了，他用另一只手拼命向季良影打手语：“快、把、你、妹、拿、开！”
季良影耸了耸肩，示意他好自为之。
“大哥哥你真的想找回你的妹妹吗？”忽然，贴在手臂上的戴茵抬起头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洛克有些尴尬的答道。
“但你心中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关于她的形象呀。”
这次洛克的瞳孔猛地紧缩，季良影见势不妙，一把将戴茵拉了回来。
“在大哥哥心里，你妹妹的形象是虚无缥缈的，总觉得大哥哥你与其是想找到她，不如说是像找某种没有实体的东西。”
见洛克的脸色越来越差，季良影连忙捂住了戴茵的嘴。
“抱歉，我妹妹一向口无遮拦。”
“没事，她说的对，”洛克叹了口气，望向了星空，“我自幼就和父亲不合，大哥他是举世闻名的银狼，他不用继承家业，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他活的自由且自在，这很不合理对吧？”
季良影：“长子继承制？”
“对。”
“推恩令都发布多少年了，你用长子继承制？你爹弱智？”
季良影这句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他很快就想起这个世界不一定有推恩令，再加上现在处于文明复苏时期，立即准备改口。
“对，他就是弱智，虽然我不知道推恩令是什么，但我同意你的看法。”
洛克意外的没有生气，他接着说道：“他弱智就弱智大哥是私生子，我是嫡出，所以我就成了名义上的长子，我想把妹妹她找回，只要她认祖归宗，她就可以代替我当女大公。”
原来你不是为了什么血脉亲情，而是为了逍遥自在，季良影心想。
不过别人的家事，我就别管这么多了。他转念又想。
“难怪我把头枕在你臂弯时，完全感觉到一丝安全感，”戴茵拉开季良影的手接着说，“和搂着哥哥手臂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我能清楚他的脉搏、毛孔收张甚至是心跳都因我儿改变。”
洛克：“额，我觉得那只是单纯的他定力不够，虽然你之前说的也不错。”
看着这处闹剧，索菲娅叹了口气，她走上前拍了拍季良影的肩膀，在对方转过身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救援船。
“再浪费时间，我们就得步行去最近的城市了。”
季良影看了眼接近爆满的飞行船，又拿出地图粗略估计了自己的大概位置，最后确定了静夜之国的方向。
“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季良影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虚影之王-空中载具。”
黑色的阴影从地面上浮，周围人看到这一景象纷纷避开，阴影逐渐成形，幻化成悬浮在离地半米位置的飞行汽车。
戴茵：“诶！”
索菲娅：“……”
洛克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又摸了摸，兴奋道：“我爹也有一辆差不多的，听说这种旧时代交通工具可耗钱了，刚刚把他藏哪儿了？”
“别管那么多，上车就是。”季良影说着拉开车门，自己做到了驾驶位子上，戴茵想坐副驾驶位，但被季良影挥手指示去后座，副驾驶位让给了洛克。
“洛克，你接着把手伸进这儿，然后释放气。”季良影指了指副驾驶前面的一个圆洞。
“干吗？你不怕把车弄坏？”洛克半信半疑的把手伸了进去，淡蓝色的气顺着手臂流入，接着，汽车仪表盘上的油量表逐渐上升。
洛克：“我感觉自己的气好像在缓慢消失。”
季良影：“内能转机械能，没消失，变成汽车动力了而已。”
洛克：“额，你不会是在把我当电池吧？”
季良影白了他一眼：“不然呢，你难道以为这辆车是靠念动力跑起来的？”
说罢，他不给洛克反应的机会，猛踩油门，一行人在夜色下，朝着静夜之国疾驰而去。
第二十七章 接待人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耀在静夜之国附近的山丘上时，洛克朝着光芒伸出了手，他感觉到自己仿佛在这道光芒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嘿，醒醒，我们到了。”
季良影推了推洛克，见他一副被榨干后精神恍惚的样子，又看向索菲娅，后者从背后向他传输了些气，洛克这才恢复过来。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他喃喃自语道。
“别看了，你妹还等着你呢。”季良影这话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他刷的一下就站起来，揪住了季良影的脖子。
“你丫的居然敢那我当电池！”
“别激动，看看周围。”季良影不慌不忙，指了指周遭，洛克顺势看去，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片荒漠之中。
周围山丘岩石呈现出红褐色，丘陵下虽有土地，但已经干枯开裂，而且被荒废了很久。
顺着土地方向看去，洛克看到了一片绿洲，那是整个片荒山野岭中唯一的绿色，对比之下，那里宛若天堂。
“那里就是静夜之国。”季良影推开他的手，转身指着那片绿洲说道。
“不应该，资料上记载，静夜之国的土地非常肥沃。”洛克有些困惑。
“历史上，永恒之火险些将这里完全毁灭，巨灵神的力量你应该清楚，仅靠一台巨灵神，把这里完全踏平都不是问题，你现在还能看到绿洲，应该是真理组织常年资助的结果。”
“我们走吧。”季良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句话让洛克吓了一跳。
“喂，别想再榨干我，我现在身体里也没多少气。“他迅速躲开了好几米。
季良影耸了耸肩：“我倒也想，但很可惜，变出一辆汽车对我消耗也不小，从这儿到静夜之国，我们只能靠脚走了。”
听到这话，洛克放下心来。
四人一行从丘陵上出发，顺着裂开的田地一路步行，走到中途，田野小路两侧的地面忽然升起，戴茵见状迅速护住季良影，洛克则挡在了索菲娅身前。
随着隆起地面上的土层逐渐剥落，他真正的样子显露出来，是两个长方形状的柜子，柜门打开，两个穿着复古的年轻人走出。
“欢迎来到静夜之国。”两人动作一致的向四人鞠躬。
眼前的两人一个没有右臂，一个没有左臂，联想到整个静夜之国都是由真理能力者组成，洛克意识到自己没来错地方。
“你们怎么会从地里出来？”他问。
缺少左臂的人转向身后的升降电梯，解释道：“此物名为升降梯，可以让我们自由穿行于地上地下。”
“我知道这是电梯，我八岁就会修电梯。”洛克摇了摇手，“我是问，你们为什么住在地下，而不在城墙内？难不成你们是守卫？”
两名接待者摇了摇头，解释道：“城墙内是上民的乐土，我等下民无权踏足，但我等确实负责接待外来者这一职责。”
“上下？”季良影看向索菲娅，“这群好高骛远的残废还搞了套等级制度？按伤残等级分吗？”
索菲娅摇了摇头：“别问我啊，我虽然在外旅行，但静夜之国真没来过。”
等到眼前人讨论完，两名接待者再度恭敬地问：“请问四位来静夜国所谓何事？”
“我们来找……”
洛克刚要说出目的，季良影急忙将他拉到身后，自己走上前。
“我们是来静夜之国旅游的旅行者，能为我们当导游吗？”季良影假意解释道。
两位接待者互相看了一眼，接着问道：“想进入静夜之国，需接受真理的考验，暂时封锁身体一部分机能，诸位是否愿意？”
听到这个要求，季良影沉默了下来。
“身之体肤，受之父母，这点实在不能接受，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若是不愿，方法自然也有，那便是臣服于静夜国主，便可永生永世留驻此极乐天国！”
两名接待者嘴角同时勾起，露出狡黠的笑容，地面黄土震荡起来，泥块脱离地面，聚集在两人的断臂处，形成一条全新的手臂。
两人齐声唱道：“我等随为下民，亦是守门之人，尔等擅闯乐土，罪大恶极，女者将永为寝奴，男者，将永为苦力，而我等将因此功德，得受大赦，入住乐土，永享极”
“乐你大爷！”洛克速度快如疾风，身形一闪便至其中一人身前，一拳砸脸上，锤翻在地。
季良影趁着另一人惊讶之余，快步上前，单手成斧劈断泥石手臂，一把将其推倒在地，再一脚宰在断臂处，不断加大力道。
“唱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接待人，“接着唱啊？刚不是唱的挺欢的吗？”
说着，附着在衣服下的强化外骨骼加大输出，脚下力道不断增加，断臂的肩膀被季良影踩的开始变形，接待人从一开始的咬牙忍耐迅速转为大声求饶。
“贵客饶命，我们兄弟俩绝无意伤害诸位，刚只是一个玩笑，一个玩笑啊，一个我们静夜之国特有的玩笑！”
被洛克锤翻的接待人也大声附和起来。
“对对对，一个玩笑，各位贵客那是龙神马壮、良才美玉、一表人才，我们兄弟俩绝无歹心，刚只是想给各位表演下，呃……行为艺术。”
见两人支支吾吾，洛克和季良影心中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怜悯，季良影抬起，指了指两台天梯，戴茵心领神会，走到电梯旁伫立。
两名接待人正困惑这娇柔女子要做什么时，戴茵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成刀状，手腕上的浮现出发光纹路。
她手一挥，动作迅速且轻柔，宛若在水中拂过，没收到一点阻碍，但电梯确实正在两名接待人眼前被直接削掉一半，那断面比宝刀砍豆腐还要平整光滑。
这下不仅是接待人兄弟俩看愣了，连洛克也看傻了，冥冥之中他似乎读懂了当初季良影的苦笑，心中想到：这名叫戴茵的女性来路不凡。
季良影此时可顾不上洛克的感受，他加大脚上力道，让脚下的接待者在疼痛下回过神来。
“不想你的另一只手变得和电梯一样，你知道该怎么做。”他威胁道，“我耐心不足，只给你三秒判断，三、二……”
第二十七章 入侵
“八点以后，城门的守卫会换班，八点到八点零五分，这是进入城门的安全时间。”
入夜后，静夜之国的灯光照亮了上方的天空，季良影在城墙外把这番话复述了一边，然后看向了几人当中唯二有表的索菲娅和洛克。
“七点五十三分。”两人对了一下时间，齐声答道。
“好，”季良影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们进入城墙后分头行动，戴茵跟着我，索菲娅跟着洛克，用这个联络，”
说完他张开手，拿出四枚单耳耳机，四枚耳机全部都是由虚影之王分化而出，就像曾经分化过的手枪和飞行滑板一样，借由以虚影之王本体为基站，四人能连入同一个通讯频道。
索菲娅拿过耳机带上，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我跟着你，戴茵跟着洛克？”
“呃，戴茵？”季良影看向刚把耳机戴好的戴茵，后者点了点头。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和谁一起行动都无所谓。”戴茵说，“哥哥他不管和谁行动，都一定能保护好那个人。”
“那个，比起讨论谁保护谁，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洛克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他用手指捏着单耳耳机，脸色有些难看：“这个东西的开关在哪儿？”
这个问题问的季良影和索菲娅一愣，戴茵走上前握住洛克的双手，引导他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这样好了，不需要开关。”
戴上耳机后，戴茵站在洛克的面前说话，洛克却感觉有两个她，一个是面前，一个住在他脑子里，让他大为惊奇。
季良影看着这一幕，意识到了些什么，但暂时按下未表。
在时间指针越过八点时，四人翻过高耸的城墙，分成两组开始了行动。
两名接待人被绑在了附近一座丘陵的背面，季良影探查过了，周遭并没有野兽，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醒过来就会想办法通知静夜国内守卫，因此一行人的时间并不充裕。
“喂喂，听得到吗？”
洛克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他显然对超出自己了解的科技产品抱有怀疑。
季良影：“听得到。”
索菲娅：“没问题。”
戴茵：“放心吧，我哥一向很可靠，不会出问题的。”
季良影从戴茵的话里感受到了信任，尽管他知道戴茵对自己的好感最多只能说半真半假，但这份信任依然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季良影：“我们没有城内的地图，而且我们四个人都是健全人，如果被发现，尽量做一点伪装，比如没有视觉啊、嗅觉啊之类，最好不要起冲突，他们毕竟人多。”
“放心，我可是潜行大师。”洛克兴致勃勃。
“可我们遇到你时，你在大街上，在一群人的围观下，在光天化日下，毫不犹豫的对一个旁人难以分辨善人的人进行暴打，这听起来一点都不低调，看起来也是。”戴茵吐槽了一句。
“呃，那是个意外，我冲动了，人总有冲动的时候，实际上大部分时候我都非常冷静。”
洛克说完便不再发言，他知道最好的展现自己的潜行能力就是用行动。
静夜之国说是一个国家，实际上大小也只有这一座城市，季良影和索菲娅贴着墙壁的影子偷偷前进，他们尽量避开了所有人，在墙壁的边缘，季良影偷偷看了一眼街道的景象。
这一看，便让他皱起了眉头，街道上可谓是歌舞升天、锣鼓齐喧，人们大肆庆祝了什么，他们好似碰上了某种节日或者祭典。
街道两侧的建筑干净整洁，道路称得上一尘不染，甚至地面干净的发光，两侧种植的绿色植物在美化环境上起了很好的作用，而人们庆祝的方式也会很环保，他们没有用任何可燃物或者彩带之类，仅仅是用欢呼和歌舞。
如果不是在外面得知的静夜之国现状，他说不定真的会觉得这里可以称得上乐土。
“人这么多，我们等人流过去再做打算。”
“可他们发现我们怎么办？”
面对索菲娅的担忧，季良影直接按着他一起伏到地上，召唤出虚影之王，形成一层漆黑的罩子盖住两人，在阴影中，两人看起来就像隐身了一样。
“喂，你干什么？”
“嘘小点声。”
等到欢呼声逐渐远去，季良影撤掉了防护罩，接着用虚影之王打晕剩下的人，朝着城市中央前进。
另一边，洛克的潜行技术可谓是大师级别。
他在全身散发出气，再将气改变成于周遭相近的颜色，在自己的身体上形成一层保护色。靠着这个方法，他顺利穿过了好几条街道，跟在他身边的戴茵也因此受益。
不过在这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为了让自己的气把戴茵也保护起来，他不得不牵着戴茵的手，但牵手的同时，他感觉到戴茵体内存在这一股磅礴的能量，这股能量不是气，更不是真理能力，而是某种他无法形容的东西。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发现戴茵的体内没有一丝气。
他见过戴茵的身手，轻松用手就斩断了钢铁，他本以为戴茵会是一位用气的大师，年纪轻轻的大师并不稀奇，利用气保持年轻身体的大师更是多的很，但事实上戴茵并不会用气。
她不用气，也不是真理持有者，她到底是什么人，不，她是人吗？虽然具有人形，但或许是某种旧时代科技。
多种猜测在洛克的心中翻滚，最后又被一道最大的声音压回海底：无论她是什么，此时此刻的她是自己应该去相信的搭档。
“喂！你们”
一个狂欢的人走到两人旁边，解开裤子，因为距离实在太过接近，他注意到了洛克两人，洛克二话不说，上前一拳打向小腹，戴茵配合的堵住他的嘴，让他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的情况下昏厥过去。
“完美的配合。”洛克小声夸奖了一句，戴茵听到后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看到戴茵这般认真的模样，洛克打心底的羡慕季良影，同时也好奇起来，季良影对戴茵不怎么防备，但面对索菲娅时，有种下意识回避的感觉，索菲娅性格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样貌也不错，但身上散发出的气让洛克感觉到很怪异。
“洛克，保持伪装，有个看起来很不一样的人来了。”戴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立即重新维持好保护色，在他们藏身的墙壁临光那面，一个穿着瑰丽长袍的男人昂首阔步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