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双管齐下
301、
这就是跟随者对上位者的追随。
织田武平钟情于信鸽传信,那么整个蛛组的人自然而然地有样学样。
但事无绝对,没有任何百分百的安全,也没有任何百分百的隐秘。
就像是现在,在北海商会这个总部外面的一条胡同里面。
王格志就在下面默默监视。
他此刻装扮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身边跟着的两个手下也是乞丐装扮。
三个乞丐在暖洋洋的阳光中,蹲坐在胡同口墙跟下晒着太阳,捉着虱子,在这北平城是很司空见惯的情形。
“咦!”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手下陡然来了精神。
“有发现?”王格志还是微眯着双眼假寐道。
“队长,有点不对劲,我刚才好像看到又有一只鸽子从这里飞出去了,这已经是咱们监视这里以来的第三只鸽子,我怀疑那就是信鸽,是黑岛川雄和外面传递情报的工具。”
“信鸽吗?”
王格志也一直留意着这事,听到手下人的话后,当机立断的说道:“你想的没错,这很有可能就是信鸽!没想到咱们老祖宗发明的通讯工具,竟然会被这群狗日的给利用上。不过这群狗日的也不会想到,咱们竟然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队长,那咱们怎么做?”
“这件事不是说人多就能成功的,信鸽也不是说谁想就能控制住的。不过我恰好认识一个人,他应该能逮住这只信鸽。”王格志想到那人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
“队长,他也是养信鸽的吗?”
“不,他熬鹰。”
……
黄昏时分,警备厅刑侦处。
结束一天监视的王格志已经回来了,当然那里还会有人继续盯着,只不过是以别的身份出现。
毕竟要是说家门口一连几天都有同一张陌生面孔出现的话,想不注意都困难,这可是跟踪和监控的大忌,他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办公室中。
当王格志将今天的监控情况简单汇报后,楚牧峰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王,你的意思是说,黑岛川雄在没有电话的情况下,是利用信鸽来和外面交流?信鸽是他传递情报的方式。”
“没错!”
想到自己一连几天来的发现,王格志就充满自信地说道:“科长,我虽然不敢说黑岛川雄和外界的联系只是靠信鸽,但这绝对是他目前来说最合适的手段。”
“咱们只要沿着信鸽这条线,就能知道他鬼鬼祟祟地到底和什么人联系,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找到蛛组的线索。”
“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楚牧峰站起身来,在办公室中来回走动,精神振奋地说道:“那么现在就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将信鸽抓住,看看里面传递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只是这个难度很高,既要抓住信鸽,又不能伤害信鸽,否则对方一旦发现信鸽出了什么问题,就会打草惊蛇。”
“第二个则是不动信鸽,安排足够的人手,沿着信鸽的踪迹去寻找。这样的话,只要这个信鸽是蛛组的联系方式,那咱们就能找到他的上家或者下家。”
“科长,我觉得咱们可以双管齐下,两个方法一起用。”
“一起?”楚牧峰挑了挑眉头。
“对!”
王格志跟着说道:“科长,想要抓到信鸽有很多种办法,比如说用网子捕捉,比如说开枪射击,但这样的方法都有可能造成意外,容易被对方察觉,但有一种方法却可以轻松达成两个目的。”
“哦,什么办法?”
“用鹰隼来威慑!”王格志朗声说道。
“什么意思?”楚牧峰略带几分疑惑道。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祖上曾经是清朝宫殿里面当差的御前侍卫,他们家都是从东北那边过来的,最擅长的就是熬鹰。”
“他熬出来的鹰真是没得挑,每只都非常优秀。要是说用鹰隼将信鸽逼停的话,您觉得如何?”王格志一口气说道。
“鹰隼不会伤到信鸽吗?”楚牧峰狐疑地问道,这个行当他还真没接触过。
“不会不会!”
王格志连连摆手,肯定地说道:“我曾经亲眼见过他指挥鹰隼逼停过野鸽子,那些鸽子都没被伤着,都乖乖落下来,这是动物的本能。”
“嗯,那样的话!”
楚牧峰稍作沉吟便直接说道:“这样,老王,就照你说的,让你朋友来试试,他要做的就是帮助咱们将信鸽的情报拿到手,要是说有可能的话,最好能查出信鸽飞往哪里。”
“是!”王格志十分兴奋地说道。
“那就这样,你这边继续监控黑岛川雄。”
“是,科长!”
当然,楚牧峰不只让王格志他们来监控,其他几队人马也是盯着相关人等,而太平车行那边也行动起来。
只要是从北海商会出来的人坐黄包车,车夫都会暗中留意他们说的每句话,去的每个地方,见过的每个人,回去后则将这些梳理出来,整理成册,以供查询。
这张或明或暗的大网已经撒下去,就等着蛛组露出马脚。
……
北平城外,岛国驻军的牢房中。
曾经意气风发的铃木阳平现在是面如死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丝毫没有想要站起身的意思,任凭一阵阵寒意侵入身体。
“喂,吃饭了!”
负责送饭的将饭菜丢在地上,可铃木阳平却一脸无动于衷,任凭饭菜孤零零的摆放在地面上,看都没多看一样。
“蠢货!”
送饭的摇摇头,自顾自地离开了,吃不吃反正跟他没关系,况且这种叛徒死了活该。
现在已经有风声传出来,说铃木阳平是个可耻的叛徒,在军队这种地方,要是说被打上这样的标签,还想赢得同情和怜悯,无疑是荒谬至极的事。
“铃木君,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铃木君,等到这次任务结束,我就送你离开蝎组去总部深造!”
“铃木阳平你给我听着,这次行动要是说有危险的话,你一定要活着,要给咱们蝎组的弟兄们报仇!”
脑海中回想着昔日柳生沧泉对自己的谆谆告诫,铃木阳平就心如死灰。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次非但是没有能营救出柳生沧泉,还将自己给搭进去,落得一个奸细叛徒的骂名。
一个个岛国最优秀的间谍就那样被杀死。
身上没有一点伤势的他,心里却早已变得千疮百窟。
“组长,我恐怕等不到见你的那刻!组长,我知道你会相信我的,我绝对不是什么卖国贼奸细。”
“那个出卖大家的奸细肯定是加藤小野,他绝对被楚牧峰收买了!组长,我要是说就这样被杀死的话,您务必要帮我报仇雪恨,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我要楚牧峰死!我要加藤小野死!我还要山本四十八这个白痴也去死!”
心里疯狂咒骂的铃木阳平,脸上充满了不甘之色。
……
至于躺在床上休养的山本四十八,正在做着噩梦。
上司知道他招供的消息后,立即让他剖腹自杀谢罪。
他不想死,所以就疯狂地逃窜,可是四面八方都是追兵,到了最后,他被逼着站在一个万丈悬崖上,已经无路可逃。
上司将一把短刀扔到他面前,让他破腹自杀谢罪!
可这种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只有那种极度愚蠢的白痴才会接受这种极度痛苦的自杀行为!
“不要!不要杀我!”
猛然间从床上惊醒来的山本四十八,满脸是汗,失声喊叫出来。
等到他看清周围,看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时,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幸好没人听到。
我是绝对不能说出招供的事来,楚牧峰那边想要有所收获的话,也肯定是不会主动暴露出我已经招供的情况。
那个混蛋应该正在忙着调查蛛组吧,应该不会再管我了。
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敲响,山本四十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声问道:“谁?”
“山本君,是我,田中次郎。”
“哦,是田中君?进来吧!”
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穿着军服的中年男人,他拥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留着一字胡,在看到正要撑着身子坐起来的山本四十八时,眉宇间露出几分关切之色,急忙上前来搀扶。
“山本君,你躺着休息好了!”
他就是田中次郎,北平城外岛国驻军中负责情报搜集工作的一位少佐。
这次山本四十八能够交换回来,也是田中次郎在负责。
“谢谢,我没事的!”山本四十八示意无妨后,就从床上下来,坐到桌边的椅子上。
“山本君,这次你可是受罪了,既然回来就好好养伤,其他事以后再说。”田中次郎就坐在对面宽慰道。
“嗯,我知道。”
山本四十八点点头,脸上跟着涌现出狰狞愤怒之色:“可我现在就是不想要养伤,你说我养伤有什么用,我在这里养伤就能挽回那些死去队员们的生命吗?他们全被北平警备厅的人给杀了,这笔血海深仇我要报!”
“山本君,你放心,这笔仇很快就能报,他们不会白死的。”
田中次郎抚摸着嘴边的小胡子,同时掏出一根烟递过去:“来,抽一根。”
302、鹰隼降信鸽,顺藤再摸瓜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山本四十八接过烟,刚点燃抽了一口就激烈咳嗽起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田中次郎摇摇头说道:“你的情况已经跟东北那边汇报过了,先在这里养好伤,你随时都能回去复命。”
“只能如此了。”山本四十八不甘心地点点头,将香烟掐灭不敢再抽。
“山本君,我过来是有件事想要找你确认,你觉得铃木阳平真是奸细吗?”田中次郎眯缝着双眼,带着几分质疑之色道。
“田中君,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但咱们做情报的,做任何事都是要讲究证据。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说我不怀疑他怀疑谁?难道怀疑加藤小野吗?你也知道这件事的详细经过,你觉得加藤小野有可能是奸细吗?”
提起这事山本四十八就充满着怒火,他现在已经认定铃木阳平就是,而且他也必须是。
为什么?因为发生这个意外,让行动组蒙受巨大损失,死了这么多队员,总要有人来当替罪羊,他是最佳人选。
证据确凿,毋庸置疑。
至于加藤小野是奸细吗?
其实这事对田中次郎来说,想要判断清楚也很麻烦,毕竟所有线索都留在了北平城中,想要调查都没有头绪。
只是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事有些古怪。
铃木阳平没有受刑难道不会是故意布置出来的迷雾阵吗?为的就是让众人认为他才是奸细,为的就是保护那个真正的叛徒。
山本四十八会是奸细吗?绝对不是,他可是特高课一名优秀的高级间谍。
他要不是,铃木阳平要不是的话,那剩下的怀疑目标就是加藤小野。
但根据掌握的情况来看,加藤小野这边最是清白无辜的,再加上那一身做不得假的伤势,谁会怀疑?
“田中君,你和铃木阳平认识吗?”山本四十八察觉到田中次郎好像对这事有异议后,便挑起眉头慢慢问道。
“不认识。”田中次郎摇摇头。
“既然不认识的话,你怎么就敢说他不是奸细呢?”
山本四十八目光深邃地看过来,意有所指的说道:“华夏有句话说的很好,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就铃木阳平看着是挺无辜,可你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为什么他们上次蝎组行动的时候,最后就他活着,这个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当时特高课那边是只针对加藤小野进行内部审讯,换做是你的话,应该也会对他进行审讯的吧?”
田中次郎的神情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
没错。
要是说进行内部审讯的话,应该两边一起进行。
没有道理说加藤小野是被捕就受到怀疑,他可是在被拉出去枪毙的路上被救出来的,这个难道还不够说明忠诚度吗?
死都要死了,你觉得他要是奸细的话,还会被那样对待?
如此看来,倒是铃木阳平身上值得怀疑的地方更多。
当初他是跟随着柳生沧泉一起执行任务,为什么最后你好端端?其余人都死了,柳生沧泉更是直接被逮捕?这难道不需要好好解释下吗?
“那您怎么准备做?”田中次郎收敛起来自己的所有疑问道。
山本四十八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疼地说道:“我就算怀疑他是奸细,这事的最终定性也得由特高课总部来判定。”
“先在你们这里关押着再说,特高课那边这两天就会安排人过来接手这事,到时候交给他们负责调查吧!”
“只能这样,山本君,您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田中次郎说到这里后就起身告辞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山本四十八眼底滚动着冰冷刺骨的寒光,“田中次郎,你这是想要为铃木阳平说话吗?还是说你已经察觉到点别的线索,你是开始怀疑我有没有背叛帝国?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能说出去。”
这刻的山本四十八为了自己这条命,算是下定决心,今后不管谁问,都会矢口否认曾经向楚牧峰投降过招供过。
……
次日。
楚牧峰亲自出面监控黑岛川雄,他现在可是能不能获悉蛛组的关键人物,断然不容有失。
就在北海商会的对面酒楼的包厢中,这里是临时设立的监控最佳地点。
“黑岛川雄这两天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毕竟先前折腾出那么大的风波,应该要有所收敛。不过科长,我觉得很纳闷,他为什么不离开北平城呢?”
“毕竟山本四十八已经被救出去,而他当时打的招牌,说的北海商会是东北那边的商会,他应该走的,要是第一时间撤退的话,咱们其实还真拿他没辙。”王格志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楚牧峰透过望远镜窥探着不远处的北海商会总部,悠悠说道:“他留在这里,咱们的注意力才会在他的身上,让山本那边能安稳脱身,说白了,他就是在拿自己当做焦点,想要把咱们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
原来是这样。
“那现在应该快要离开了吧?”王格志皱眉问道。
“或许吧!”
楚牧峰站直腰板,将望远镜递过去后,走到椅子上坐下来,喝了口热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或许会离开,也或许会趁着这个机会在北平城立足。”
“因为他要是蛛组的人,这个冒出来的北海商会副会长身份就会是他的最好掩饰。蛛组的任务就是策反和搞破坏,你们说,有这种好的能够正大光明行走的掩饰身份,他又怎么舍得丢掉。”
嗯,的确是这个理儿!
王格志他们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不是说想不到这些,只是没有往这方面去多想。
这也是为什么楚牧峰能一直平步青云升职,而他们只能是在楚牧峰的照顾下升职的原因。
“你们监视着的这两天,难道说黑岛川雄就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吗?”楚牧峰之前对黑岛川雄是一点都不熟悉,所以说只能是靠着这种观察来搜集资料。
“没有!他根本就没出去过。”
说起这个也是王格志最郁闷的地方,这个黑岛川雄就像是养在皇宫大院里面似的,竟然能够好几天不出大门一趟。
这让他们怎么监控?
对象压根就不出来,还监控个逑啊。
“那就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不要只是拘泥于他,北海商会的所有人都要监控住,我记得当时可是冒出很多岛国人来的,他们都是咱们的目标,我不是说过,现在一科所有侦缉队都为揪出蛛组的案子服务,你随时可以从其他几队要人手。”楚牧峰沉声说道。
“是,科长!”王格志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你朋友那边情况怎么样?他有把握能拿下信鸽吗?”
“科长,肯定能!”
“那就好,等到信鸽再飞过来的时候,就立即拿下,控制了信鸽的第一时间就给我将情报记录下来,然后立即将信鸽放飞,这中间绝对不能说延时,否则也会被察觉到不对劲。”楚牧峰谨慎地嘱咐道。
“是,我明白!”
“继续监视。”
“好嘞!”
……
北海商会,临时总部。
黑岛川雄这两天是真是憋得够呛。
他觉得现在的形势没有说必须这样如乌龟般缩着,越是不露面,反而是会引人注目,那样的话对他后面想要开展的工作是不利的。
在如今的形势下,最应该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继续造势,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存在。
反正已经走入公众视野,不如趁此机会扬名立万,默默无名固然是当间谍必须的,但有时候名声显赫也会造成灯下黑的效果。
可蛛组那边却是拒绝这样的提议。
“组长做事就是过于小心谨慎,要是换做我当组长的话,蛛组的工作效率会比现在提升很多!”黑岛川雄无奈地抽着烟,喝着酒,略显烦躁地在办公室中来回走动。
时间就这样不断流逝。
在他的无聊中,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又等来了那只信鸽。
他看到信鸽的瞬间就赶紧去抓过来,因为他今天要将自己的想法禀告上去,争取获得织田武平的认可。
即便是不同意自己的高调,好歹也得让自己出门吧,身为堂堂商会副会长,一直窝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你可以外出,但要谨慎低调!”
这就是织田武平的命令。
看到这则命令的瞬间,黑岛川雄是按捺不住的狂喜,兴奋地攥紧拳头吼叫道:“哈哈,总算是被我等到禁足令解除,看来组长那边也是忍不住了。毕竟好几天没有推动任何工作,他也有些急切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干得更加出色,我要争取尽快获得组织认可,去开拓华国其他城市!”
黑岛川雄很快就将回信写好,装进小管中就放飞。
“扑棱棱!”
信鸽一飞冲天,在北平城的上空飞翔,很快就化为黑点,远离了黑岛川雄的视线。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俯冲下来一只鹰隼,它一出现,就将目光盯紧了那只信鸽,随即像是一道黑色闪电般追了上去,吓的信鸽一下就丧失了方向感,开始在空中着急忙慌的扑棱起来,嘴里发出一阵阵咕咕的叫声。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
鹰隼始终是鹰隼,是这片天空的霸主。
信鸽这种站在食物链低端的动物,又怎么可能说躲过鹰隼的追击,很快就开始被迫下降。
当它被迫乖乖落下来后,蹲守在地上的那位熬鹰人,双手倏地伸出,电光火石间就将信鸽抓住,随即很利索的就将小管解下来。
“老王,给你!”
王格志接过小管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报内容后就递给了旁边的楚牧峰,“科长,是岛国文字,我看不懂。”
“我来!”
楚牧峰看过之后,面带喜色,跟着将小管重新递回去:“干得好,老刘!你现在赶紧将信鸽放飞,然后让你的鹰隼跟着它,最好是能够确定信鸽是落到哪家。”
“楚科长,您放心,没问题!”
小管按照原样绑好后,被放飞的信鸽便再次飞起来。
鹰隼随后也腾空而起,在高空远远跟踪。
楚牧峰他们在后面跟随。
信鸽是能传递情报的。
鹰隼能吗?
鹰隼自然也能,那些将鹰隼熬出来的人,对鹰隼可比对信鸽要重视的多。
一只信鸽即便是再不凡,都没有可能说像是鹰隼那般少见吧?
你信鸽能做到的事情,难道说鹰隼做不到?
所以很快鹰隼就将消息传递回来。
其实这样的传递并不是说鹰隼落下来说话,那就是聊斋了。
而是鹰隼在信鸽刚才降落的四合院上空来回盘旋,等到熬鹰的老刘过来后才直飞下来,这样的话就很容易确定地点了。
“老刘,这次辛苦你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你要千万记着,今日之事对谁都不要说起。”
“嗨,楚科长,您太客气了!甭说我和老王之间的交情,就冲您楚科长的名气,能帮您做事,我是打心眼里乐意!”老刘憨厚一笑道。
“这份人情我记住了,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儿,直接找老王,他要是不给你处理,你来告诉我!那,这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现在还能坚持干这个行当,不容易啊!”楚牧峰拍拍老刘的肩膀,跟着递出一个信封说道。
“楚科长,那我先谢谢您了!”
老刘得到楚牧峰的许诺后满脸欢喜地带着赏金离开。
“科长,没想到这只信鸽竟然会在这里降落,这个地方选的可真是够巧的,竟然就在您家两条街之外的闷葫芦胡同。”王格志一眼就确定这里的位置。
楚牧峰自然更清楚。
“闷葫芦胡同!”
没想到啊没想到,蛛组的联络点竟然会设在这里。难道说他们就不怕被自己发现吗?或者说走的原本就是灯下黑的路线。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找到了这里,剩下的事就相对容易许多。
“这里不能随便动,因为咱们不能确定这里只是一处收发情报的联络点,还是说是蛛组的总部。”
“老王,你立即派人监视这里,要是说发现里面有谁出来,记得给我跟踪监视住,我要知道他去过的每个地方。”楚牧峰肃声说道。
“是!”王格志恭敬领命。
……
这处被监视起来的四合院。
就像是楚牧峰所猜想的那样,这里就是一处负责收发情报的地方,真的要是说让蛛组将总部建在这里,那是实在是太危险。
织田武平是相信信鸽传递情报的安全性,不过再相信都该有个度。
他要对小组的安全,所有成员的安全负责。
何况织田武平有着自己的掩饰身份,那个身份能够让他在人前人后都享尽应有的尊重,又何必要在这里。
信鸽传递回来黑岛川雄的情报很简单:“明日出门,接触目标!”
“这个情报要第一时间传给组长知道,我去做这事,你继续在这里守着。”一个肤色黝黑,个头不高,留着板寸头的男人低声说道。
“去吧!”随即板寸头就走出四合院来,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长衫,在如今的北平城中绝对算是最大众的打扮。
“有人出来了!”
“盯着!”
看到终于有人出来了,王格志情绪顿时高涨起来。难不成说今天能够一下就将蛛组给摸透吗?
要是那样的话,今天的收获就太惊人了。
想到这个他就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便开始调兵遣将。
他是能够亲自跟踪,但和自己手下的那群人相比,自己的目标要明显大些,让手下人做事会更好点。
反正手下都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值得信任。
不得不说这个板寸头做事是够谨慎低调的,他就算是走出闷葫芦胡同这么一个地方,竟然都花掉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为的就是确保没有谁跟踪和监视。
难怪蛛组能够一直隐藏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这都是因为行事十分谨慎。
“不快不慢,不急不乱。”
每个跟踪监视的人都时刻铭记着王格志的教诲。
谁都知道跟踪这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要是太过急躁的话,会很容易暴露,而且即便是中间遇到什么突发问题,也要能做到游刃有余的解决掉。
就这样,差不多二个小时后,盯梢人员才跟着板寸头来到了一座建筑物前。
“纳善画廊?”
竟然是这里?
远远跟来的王格志神情不由有些微愣,他是知道这座画廊的,也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那可是在如今北平城画界享有名气的一位年轻画家。
毕竟他擅长素描,也是能和画画搭上线的,平常对画画这块就是有所关注。可他再怎么敢想,也不会想到板寸头来到的竟然是这里。
这个时间点显然已经不是画廊营业时间了。
“严密监视这里!”
只要能确定板寸头进去后是没有从别的出口离开,那么这里是蛛组情报地点的事情就能落实。
没有等待太久,差不多也就是十来分钟吧,那个板寸头就出来了,他来到外面,在路上左右看了看,然后叫上一个黄包车便离开了。
“继续跟着!”
“是!”
经过一番跟踪盯梢,王格志基本能够确定闷葫芦胡同和纳善画廊之间是有关系的事实。
闷葫芦胡同收到的情报,就是往纳善画廊递送,而纳善画廊发布出来的情报,便从闷葫芦胡同这里传递出去。
纳善画廊的地位更高。
带着这样的发现,王格志赶紧回厅里向楚牧峰汇报,等到他将这个情况说出来后,楚牧峰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振奋之色。
总算找到你了。
要知道当初楚牧峰想要通过忠义社去调查蛛组时,也是踌躇满志,可是被曹云山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不得不暂且搁置,但并不表示他愿意放弃追查这个事儿!
如今事实证明不放弃是对的。
无论做任何事,都不要轻言放弃,因为只有坚持到底,才有希望,只有不懈努力,才能成功。
就像现在,已经从迷雾中看到了光芒。
“呵呵,山本啊山本,还真是多亏有你的招供,否则我也未必能这么快就顺着北海商会这根线,摸到蛛组的底细!”楚牧峰嘴角露出一抹舒心笑容后,双手摩擦着在办公室中走动。
他要好好的琢磨下这事。
“科长,您说这帮家伙是蛛组的人吗?”
就在这时,王格志突然间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来。
“呃,老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猛然间听到这个问话的楚牧峰神情微愣:“难道不是蛛组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从头到尾好像没有什么确凿证据证明那里就是蛛组的据点,一旦咱们采取行动,万一不是,会不会让真正的蛛组察觉到呢?”王格志有些担心道。
不是吗?
王格志的担心倒不是说没有道理。
毕竟这件事只有楚牧峰和曹云山知道内情,因为这是山本四十八的推断,而楚牧峰给王格志他们下达命令的时候就是直接让监控,却也没肯定说黑岛川雄就是蛛组医院,只是说有所怀疑。
王格志现在这样问也是理所当然。
楚牧峰现在回想下,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自己当初询问的时候,山本四十八说黑岛川雄有嫌疑是,但并没有百分百肯定。
难道这事还有其他变数?
不对,其实这事就是王格志想多了。
既然山本四十八说黑岛川雄很有可能就是蛛组的人,那么那个黑岛十有**是脱不开干系。
自己顺着这条线往下挖到现在,挖出来的就必须是蛛组。
退一步说,即便不是蛛组又如何?能这样进行情报传递的,绝对也是很隐秘的间谍小组,既然碰上当然不容错过。
“放心吧,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行事这般鬼鬼祟祟,肯定不是好人。这样,你们现在就行动起来,给我严密布控闷葫芦胡同和纳善画廊。不要着急动手,要在保密的同时,尽量给我确定所有人员身份。”
“纳善画廊既然是他们发号施令的地方,想必那个组长应该就是在那里。你对纳善画廊这个组长,或者说对纳善画廊的情况知道多少?”楚牧峰神色从容地问道。
在他手上先后剿灭了蛇组和蝎组,如今面对这个蛛组时,已经淡定多了。
303、纳善画廊
“科长,纳善画廊的主人叫做柳城,今年四十来岁,是在咱们四九城内绘画界颇有声望的画家。他不仅精通水墨画,而且还喜欢收藏古今名人字画,所以也算是个收藏家。”
“纳善画廊算上柳城在内,总共没有几个人,我只知道他有个漂亮的女助手,还有个是负责画廊管理的经理,好像叫做叶眉。”王格志回忆道。
“你现在去整理下纳善画廊的详细资料,记着,我要知道最详细的,包括纳善画廊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当时经手这事的人是谁。柳城和叶眉是什么来历,画廊其余人的资料都要给我准备详细。”
听完王格志的简单叙述后,楚牧峰觉得这样的叙述还远远不够,只是笼统的知道大概消息,不是他的作风,这会影响判断的准确性。
“是,科长,我这就去,明天早上就会拿给你!”
“好。”
等到王格志走后,楚牧峰一拍巴掌,目光投向窗户,似乎落在城里某处。
……
入夜。
纳善画廊。
织田武平正在欣赏一幅刚刚收来的字画。
柳城是他的化名,也是他的隐藏身份。
他以画家的身份在北平城站稳脚跟,这招可谓是十分巧妙。因为他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落在了画画上面,反而没有谁去关心他的过往。
虽然说他精心编排的过往也是经得起查证的。
副组长大桥麻衣则是王格志说的叶眉,她的身份是画廊经理,负责画廊的日常运作,每一幅画的买卖,都会经过她的手。
一个功力不俗的画家,一个善于经营的经理。
这样的组合让纳善画廊在成立后没多久,就在北平城的艺术界站稳脚跟。
“黑岛川雄估计也是憋坏了,所以想要早点出来做事。其实也正常,换做是我的话,也会像他那样很无聊的。”
大桥麻衣坐在椅子上,手里举着一杯红酒慢慢品尝着,悠然自得地说道。
“再无聊都得给我忍着,不然容易惹出麻烦。”
织田武平扫视过大桥麻衣那叫白嫩嫩的性感脖颈后,眼底闪烁出一抹贪婪的光芒,他很想要像是一只猛兽般扑过去,狠狠蹂躏眼前这个尤物。
但他也十分清楚,只能在脑海里想想而已,绝对不能付诸行动。
大桥麻衣是蛛组的副组长,是他的下属没错,但这样的下属却是有着背景,要是说他敢肆意染指的话,肯定会被其后面的大人物送去当炮灰。
知晓轻重的他绝对不会干出蠢事的!
“组长,那么咱们现在是不是安全了,是不是可以继续做事了?”
大桥麻衣扬起修长的脖颈喝掉杯中红酒,然后嘴角泛起一抹自负笑容道:“我还等着将那个老家伙拿下呢,要是能让他投靠过来的话,对咱们帝**队攻略北平城将会有很大帮助。”
“嗯,你说的没错。”
织田武平眯缝着双眼,手指捏了捏鼻梁,阴恻恻地说道:“那个老家伙的确是很重要,要是能拉拢过来的话,对咱们攻略北平城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现在虽然说也是帮咱们做事,但这样的做事都是建立在交易基础上的,是对他也有好处才会做。而要是说真的能拿下,事情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只是,你确定能成功吗?实在不行的话,这事就交给……”
“不必再说!”
大桥麻衣瞬间就拦住织田武平的话,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的同时站起身来,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灯光照耀中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组长,这事是我负责的,我也最熟悉,所以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你放心,我肯定会成功的!”
“好,祝您成功!”
注视着大桥麻衣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织田武平一把将走进来的助手夏目樱春搂在怀中,在她欲拒还迎的挣扎中,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走进卧室。
很快,里面便传来一阵**蚀骨的声音。
……
清晨。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又是一个艳阳天。
楚牧峰正坐在办公室中,翻阅着面前的资料,王格志则站在旁边,同时宋大宝也过来,毕竟涉及到这种资料之类的情报,宋大宝更擅长。
事实也的确如此。
桌面上的资料非常详细,比昨天王格志说的要详细的多。
这其中就有纳善画廊是三年前开张营业,在这之前,北平城压根就没有柳城这号人物。
纳善画廊成立之后,就引来了各界的广泛关注,可谓是一炮而红,风生水起。
这里就不得不提道了画廊经理叶眉。
叶眉是纳善画廊的经理,也是有资格出入北平城各大达官权贵家族里面的交际花。
只要说起叶眉,那知晓者都是举着大拇指头赞赏。
是最豪爽大气的女人。
也最妖娆迷人的经理。
还是最心狠手辣的毒妇。
别觉得前两条很正常,第三条有点夸大其词,其实第三条才是最威慑人心。
因为就有人曾经亲眼目睹过,叶眉拎着斧头将一个调戏她的男人双腿砍断,当时那种鲜血淋淋的画面,让在场的人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所以叶眉是交际花不错,也是一枝没谁敢轻易采摘的交际花。
“这么说来,这个纳善画廊接触的都是有钱人,有权的大人物。”
楚牧峰将资料看完后,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也对,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被有他们选中的资格,要只是普通人的话,他们根本没必要理会?将目标锁定住这些人,悄悄进行策反,从而为他们所用。”
“科长,咱们要不要提前做做工作,比如说调查那些和纳善画廊走的比较近的人群。他们虽然说有可能是没有被策反的,但也没准早就被策反。毕竟是顶着纳善画廊的名义,他们即便被策反了,也堂而皇之地来往,传递一些情报。”王格志低声说道。
“嗯,必须调查!”对待这种事楚牧峰的态度向来是坚决的。
虽然说逮捕蛛组的人后也能从他们的嘴里挖出来,但要是说事前做足功课,没准就能反其道而行之,从而更好地撬开对方的牙关。
“这件事儿就交给老宋负责,去将所有和纳善画廊有关系的那些人都给我登记造册。记住,我说的是所有!”
“这里面包括每一个买家,每一个达官贵族,甚至包括每一个普通人。不管他们的身份是什么,只要是和纳善画廊有过接触的,都不能错过。”楚牧峰站起身来走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明媚阳光沉声吩咐。
“是,科长!”宋大宝恭声领命。
“老王,咱们今天继续监视,希望能将这个蛛组的情况摸摸透。”
“嗯!”
既然这条大鱼已经进了网,那什么时候宰割烹饪还不是楚牧峰说了算。
如果在这之前,能够借着这条大鱼摸到其余的鱼,不是更好的事吗?这样就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将这群鱼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
北平城,青年赴死社。
赴死,只是听名字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浓烈肃杀气息,能活着谁愿意去死?但他们就是用赴死当做社团的名字。
为什么赴死?为救国。
为什么赴死?为民族。
对他们这群热血青年来说,能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为国家和民族做出点事情,有所牺牲是值得的,即便是抛头颅洒热血都无所畏惧。
但是这说的都是以前。
现在这个社团已经解散了。
不是说想要解散,而是被迫解散的。
没有办法,当你这个社团整天有人被恐吓被威胁甚至被暗杀的时候,谁还敢继续留下来。
他们是无畏死亡,但总得死的有点价值吧?
倘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暗杀掉,死的无人知晓,死的没有一点价值,谁还会想死?
慷慨赴死和被偷袭暗杀而死原本就是两回事。
“所以说这个社团是你亲自下令解散的?”苏天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潦倒的中年男人,将面前的面碗推过去问道。
“谢谢,不用了!”
这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头发蓬松的像是鸡窝,穿着的是一件破棉袄,虽然说五官看着还算不错,但眉角的一道疤痕却破坏了整体美感。
可即便这样,面对着苏天佑推过来的面碗,饥肠辘辘的他都没有说像是一个乞丐般扑上前去就去吃,而是摇摇头道。
“你已经请我吃了一碗面,我很感谢,这碗面你还是自个儿吃吧。放心,我会将知道的情况全都说出来的。不为别的,就为你既然敢调查这事,就有能为我们赴死社说话的可能,哪怕只是一点可能,我都不想放过。”
听到他这样说,苏天佑也就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他清楚自己想要知道那件事的秘密,就只能是从这位的嘴中知道,谁让这位看着潦倒不堪的男人,以前也曾经风光一时过。
谁让他就是赴死社的社长,当年的风云人物林敢当。
敢为天下事当。
敢为国家事当。
“你想要知道的林东昕和黄叶门他们的确都是我们赴死社的人,而且还都是赴死社的骨干,是原本将要当副社长的人。”
“可惜的是,他们两个向后被暗杀,死的那样悄无声息,死的那样惨不忍睹,现在想到他们死去时候的模样,我都感觉揪心不已。”林敢当眼神中迸射出两道恍若实质的恨意。
304、浮出水面的鱼儿
“苏队长,你既然来问我这个事儿,希望你们警备厅能为他们做主,抓住那些残忍的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林敢当充满渴望地说道。
“你知道是谁动的手吗?”苏天佑放下筷子问道。
“当然知道。”
林敢当攥紧拳头,神情激动地说道:“就是那群该死的岛国间谍!”
“当初我为什么会解散赴死社?就是因为那群无恶不作的岛国间谍,他们暗中刺杀我们赴死社的人,林东昕和黄叶门就是被他们杀死的。”
“我们赴死社最多时拥有三四百名成员,他们都是坚定的反对岛国侵占东北的热血青年,都和我一样,有一颗可以为国家和民族赴死的决心,但我最后还是解散了赴死社。”
林敢当充满不甘地说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全都被杀死。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这样落魄,也是被他们害的。这中间的缘由我就不多说了。”
林敢当眉宇间充斥着的是一种浓烈的恨意,他恨不得将那些该死的间谍全都杀死,却是有心无力,已经被挑掉手筋脚筋的他,只能是像乞丐般乞讨着活命。
尽管他还有尊严,可尊严能当饭吃?他也想过一死了之,但依然坚持下来。
他不是不能死,只是不想死。
他想要亲眼看到东北光复的那天,想要亲眼看到岛国人被驱逐出华夏领地的那天。
“林东昕和黄叶门的死的确是岛国间谍所为,不过他们的手法却是非常巧妙,制造成的都是意外事件。他们能做到这点,就要对这两人的情况了如指掌。我现在想要知道的就是你清不清楚,到底有谁能做到这个?有谁对他们的情况知道的非常详细。”
苏天佑对林敢当的精神是佩服的,但他现在却顾不上被这种爱国情怀所熏陶,他想要知道的就是真相。
“林东昕和黄叶门吗?”
林敢当听到这个问题后略作迟疑,然后眼前突然一亮,“有,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要是说谁对他们两个的情况比较清楚的话,只有他了。”
“谁?”苏天佑惊喜的问道。
“他叫陈味铭,是我们赴死社当时分管人事的。对,他对下面人的基本情况都非常了解。”林敢当是准备把这两个人提拔成副社长的,自然会对他们的情况很了解。
他只是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
难道是陈味铭参与甚至动手杀死了这两人吗?
“那您知道陈味铭现在在哪里吗?”苏天佑跟着问道。
“知道!”
林敢当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恨意。
“陈味铭现在过的比谁都好,他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誓言,他早就被这花花世界给腐蚀!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过,一个人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抛弃以前的信仰?变得十分堕落!”
“或许他以前就没有信仰呢。”苏天佑眼神幽幽的说道。
林敢当身体微震,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但到嘴边的话语却硬生生的咽回去。
反驳?拿什么反驳?要是苏天佑说的是真的,这个陈味铭真有可能和当年的意外死亡案有关系,那样的话,他进赴死社就是有目的的,没准就是内奸。
“他现在经营着一家酒馆,就在城北的裕翔胡同口,叫丁香居。”林敢当低声说道。
“丁香居?好,我知道了!”
苏天佑起身就要离开,看着他的动作,林敢当忽然抬头说道:“苏队长,要是说陈味铭真有嫌疑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杀了他,为林东昕和黄叶门报仇雪恨。”
“放心吧,我会的!”
苏天佑身体微停,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东昕,黄叶门,总算有人为你们而来,希望你们保佑他查出来幕后真凶。”
林敢当眼里含着晶莹,喃喃自语道。
……
仅仅是半天的时间,苏天佑就将丁香居老板陈味铭的基本情况摸透,但有意思的是,还真只是基本情况而已,其余更详细地竟然完全查找不到。
“你是说陈味铭过去的信息一点都没有吗?”楚牧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挑起眉角眼神玩味地问道。
“对,科长。”
苏天佑在调查完毕后,就在下班前回到警备厅,找到楚牧峰汇报这个情况。
“还真是一点都查不到,陈味铭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不仅周围的人不知道,关键是连林敢当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陈味铭最初就是一个热血青年,其余的全然不知。”
“热血青年?”
楚牧峰慢慢站起身来,眼神不屑的说道:“真的要是热血青年的话,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
“按照你说的,他现在是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占全,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而拼搏?不过你不觉得他要是这样的话,反而是一种掩饰吗?”
“掩饰?”苏天佑有些不解的皱眉。
“对,就是掩饰。”
楚牧峰来到北平城地图前面,表情平静的说道:“他是吃喝嫖赌抽都喜欢,这样一来的话,他就能够出入各种各样的场所而不被人觉得意外,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那些场所是能够随意传递消息的,一条条消息就会这样传出去。”
“对,肯定是这样的。”
“这个陈味铭就是一个传递情报的,或者说扮演的是联系人的角色。你刚才说赴死社是什么时候成立?陈味铭又是什么时候加进去的?”
“赴死社是三年前成立的,陈味铭也是当时就加进去的。”苏天佑直接回道。
“这就对了!”
楚牧峰一拍巴掌说道:“纳善画廊也是三年前成立的,所以陈味铭要么是当时就被蛛组的人策反,要么他本身就是蛛组的人。”
“这样的话,他就能够将林东昕和黄叶门的情况透露出去,而蛛组掌握这个消息后,就会通知蝎组的人执行剪除行动。”
“所以……”
楚牧峰转身盯视着苏天佑双眸,严肃认真地说道:“你继续监控陈味铭,没准能顺着他这条线挖出来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是!”苏天佑点点头应道。
当苏天佑离开后,楚牧峰嘴角扬起了止不住的笑容,一个纳善画廊就够让他意外的,没想到现在还抓到了第二条鱼,丁香居的陈味铭。
直觉告诉他,这个陈味铭当初参加赴死社,应该就是当内应的,现在还没有撤退,便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也不一般。
“一条条鱼儿都浮出水面了,现在就看看你们谁能蹦的最欢。”
北海商会的黑岛川雄。
纳善画廊的柳城。
丁香居的陈味铭。
再加上一个负责接收信鸽情报的闷葫芦胡同四合院联络点。
光是现在暴露出来的人数就超过五个,要是按照之前蛇组和蝎组的数量来衡量,这五个人数应该会占到蛛组的一半。
哪怕其他人都撤了,现在收网也是大功。
安静等着,看看后面还有谁。
……
有些人钓鱼,喜欢鱼上钩后就直接钓起来,讲究落袋为安,这样做不算错,毕竟落进鱼篓里的才算是自己的。
但有些人钓鱼,就是喜欢放长线钓大鱼。小鱼小虾的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要钓就得钓个大家伙。
后者说的就是楚牧峰。
眼瞅着蛛组就已经进入到视线中,随时都能够收网,至少都能抓到几个潜伏的间谍,可他并没有急着收网。
第一、蛛组的总部到底是不是纳善画廊,组长是不是柳城还没有确定。
第二、蛛组其余成员是谁还没有办法落实。
第三、蛛组到底和其余隐藏着的两个间谍小组有没有联系,比如说已经知晓的蟾组,要是说能借此机会将蟾组也给拉扯出来的话,甚至还能摸到另外一个隐藏的小组,那将是巨大收获。
所以楚牧峰才会等,很有耐心的去等。
反正这些鱼儿都已经在掌控之中,什么时候收网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
正午时分。
三门桥赌场。
砰!
正在赌桌上玩骰子的梁栋才猛得将骰子投过去,砸中旁边赌桌的同时,他挥拳使劲抡砸着眼前的桌面,满脸怒色地吼道。
“他*奶奶的,我说你们三门桥赌场这不是摆明出老千吗?我到这里输掉了那么多钱,怎么一次都赢不了?你们绝对就是出老千,去,把你们管事的给老子喊出来!”
“怎么着,输不起是不是?输不起就别玩啊!”
“嚷嚷啥呢,小子是不是要闹事啊?”
“说的就是,闹事也不看看地方,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可是三门桥赌场,是忠义社的地盘。”
“小子,你别找不自在,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这时候的赌场人不算多,所以在梁栋才这边刚刚叫嚷起来,就有几个赌场服务生走过来。
说是服务生,其实就是负责维护这里秩序的打手,一个个都是板寸头,穿着黑色小褂,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瞧着就不是什么善茬。
“吆喝,想跟小爷来硬的?”目光撇了撇众人,梁栋才不怒反笑道。
“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刘修从后面出来,站到最前方,看着梁栋才眼神冷厉喝道:“阁下这是故意要拆我们三门桥的台吗?”
“拆台,呵呵,你难道不认识我了?”梁栋才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不认识!”
刘修认识吗?他当然认识,从梁栋才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凑巧看到,当场就认了出来。
这位不就是那天和徐强东干架的那位主儿吗?虽然说他也不清楚当时黑九为什么对梁栋才和徐强东的动手不管不问,但想必是有他的原因。
黑九不在这里,刘修就要担起管事的责任来,就要处理好这事。
至于说到畏惧?
三门桥赌场需要畏惧梁栋才吗?别说是你梁栋才,就算是刑侦处的处长曹云山,我们黑爷也是没有放在眼里。
有样学样的刘修,也是颇为自负,根本没有将梁栋才当回事的,所以出来后说出的话语也是不客气。
“来我们三门桥赌场玩的客人都知道,我们历来讲究公平公正,你说的什么出老千绝对不会发生,你这样诬蔑我们三门桥,到底意欲何为?”
“你说说吧,是哪家赌场派你过来给我们泼脏水的!”刘修的声音很冷静淡定,就只是最普通的叙述,没有丝毫夸大的意思,表情也很稳重。
“不认识?泼脏水?”
梁栋才听到这样的答案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扬手指着对方说道:“你居然说不认识我?这不是睁眼瞎吗?几天前就是你亲自接待的我,现在却说不认识?你糊弄谁呢?”
“至于说到泼脏水,老子需要往你们身上泼吗?你们值得老子泼吗?你现在给我把黑九喊出来,我要见他!”
“你要见我们黑爷?”
刘修目光扫过梁栋才,云淡风轻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黑爷不在赌场,你要是想见他老人家的话,下次再说!”
“下次再说?”
梁栋才一下就跳上赌桌,扬起拳头,强势而霸道地扫视过所有人,傲然说道:“行啊,既然黑九架子大,不愿意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
哗啦!
随着他话音落地,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员便从外面走进来,每个人都在进入的第一时间就选择好位置,抬起黑漆漆的枪口锁定着眼前的所有人,神情冷峻。
所有赌客脸色惊惧。
赌场的服务生神情微变。
刘修更是一下就沉下脸,带着几分惊恐几分羞怒地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管我是什么人,没什么意思,我怀疑你们这里窝藏逃犯,所以说想要搜查下。”
“”怎么着,难道说你们赌场敢不配合警方办案?还是说你们这里当真窝藏逃犯?”梁栋才居高临下的俯视过来,从腰里掏出把枪,耀武扬威地喝道。
居然还敢摆脸色给自己看,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梁先生,你非要这样做吗?”刘修脸色阴沉的问道。
“呵呵,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我吗?怎么,现在眼不瞎?开过光了?”
梁栋才一下就跳下来,走到刘修面前,直接一枪把子砸过去,浑然不顾及刘修那种想要吃人的眼神。
身边那些打手捏着拳头,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怎么,还想忠心护主是吧?”
梁栋才目光一扫,杀气腾腾地说道:“弟兄们,都给我听清楚,谁特么要是敢乱动,直接开枪毙了,有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
“是!”
这些从侦缉处调来的警员齐唰唰应道,他们过来的任务很明确,就是无条件的听从梁栋才的话,这是楚牧峰下达的命令。
什么叫做无条件?
这就是无条件。
“都别乱动!”
刘修感觉到梁栋才不是开玩笑的,连忙挥手阻止住手下人的冲动,生怕他们闹出祸端来,然后强忍着右脸涨疼,冲梁栋才赔笑道。
“梁先生,对不起,我真没骗您,黑爷的确是没有在这里,不过您要是想见他的话,我可以让他回来。”
“行啊,那就让他回来吧!”
梁栋才转着枪,慢慢走到赌桌前面,把玩着上面的牌九,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我这个人没有多少耐心,不会给他太多时间,所以赶紧吧,半个小时内若是看不到黑九出面,我就会将这座赌场拆掉,我说到做到,不信你们试试。”
“是是是,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刘修转身就往楼上走去,旁边立刻有两个警员跟着上去,他们不怕刘修打电话,怕的是刘修借机溜掉。
至于说到梁栋才根本不在乎这个。
跑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要我守在这里,就不怕黑九不露面。
你刘修要是敢逃走,我就会把这里拆掉。
很快刘修就走下楼来,冲着梁栋才躬身说道:“梁先生,黑爷他说很快就会回来,您看能不能先那些客人先走,毕竟他们和这事没有关系。”
“走吧走吧!”梁栋才挥挥手,不以为然道。
“好!”
那群赌客虽然说也很想要留下来看热闹,但那些枪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便一股脑地全都跑出去。
当然,出了门后,众人也没有跑远,都在外面伸长脖子打量着,窃窃私语的议论开来。
“你们说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敢来三门桥赌场闹事呢?”
“我好像认识那个后生,对,没错,他就是前两天在这里和警备厅的徐科长动手的人。”
“是他啊,那事闹得还挺大的,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他竟然能指挥警备厅的人出来做事,看样子来头不小啊!”
“嗯,咱们等着看吧。”
“咱们还是躲远点好,万一真打起来,枪子可不长眼睛!”
……
“梁栋才吗?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够指挥动警备厅的警察?”
在这群看热闹的赌客中,有个身材瘦弱的男人,他戴着一顶帽子,就站在一间商铺的房檐下,看向赌场方向,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神情若有所思。
赌场内。
随着所有赌客离开,这里剩下的就都是三门桥赌场的人,这些人尽管说也想要离开,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忠义社的强势,就没有谁逃走。
非但不逃走,每个人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带出一种挑衅的意思,那架势就好像是在说,有种就开枪啊,当我们是吓大的吗?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赌场刚开的时候,不是没有警员过来扫过场子,可哪次不是灰头土脸的离开?后来也就没有警员敢过来闹事。
只是这次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敢来找麻烦。那个带头的小子,你就不怕我们黑爷一会儿过来,吓得你尿裤子吗?
梁栋才带着笑容坐在椅子上,手指间夹着一根袅绕着青烟的香烟,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丝毫畏惧胆怯的意思。
“你叫刘修是吧?你是这座赌场的管事?”
“对!”
刘修尽管对梁栋才很不屑和愤怒,但在黑九没有过来前,还是会保持着该有的清醒和冷静,毕竟对方的底细他也没有摸透。
“梁先生,你这次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和我们三门桥赌场为难吗?要是这样的话,我想要请教下,怎么才能让你满意?”
“你想多了!”
梁栋才摆摆手道:“我就是有件事想要找黑九聊聊,可是你说他不在,所以我也只能用点笨办法,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刘修只是冷笑。
“对了,刘修,你是黑九的心腹,那么你肯定知道,前段时间咱们北平城那些遭到报复的一茅斋捐款人,到底是谁做的,对吧?”梁栋才吐了一个烟圈后突然问道。
难道他是因为这事来的吗?
刘修心弦微微一颤,可神情不变地说道:“梁先生,饭能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
“说我们三门桥赌场参与了那件事?我们压根就不清楚。再说了,我们三门桥赌场对一茅斋的这种爱国行为也是很敬佩的,我们又怎么会做出捣乱的事来。”
“哈哈!”
梁栋才哈哈大笑,不再多加搭理。
一条狗而已,何必跟他废话,免得惹得老子不高兴,忍不住会毙了他。
……
警备厅刑侦处。
三门桥赌场这边发生的风波,第一时间就传到这里来。知道这事的时候,楚牧峰正在向曹云山汇报调查蛛组的最新进展。
“这个梁栋才想要搞什么?”曹云山微愣后有些愠怒地说道。
“师兄,这应该就是梁栋才的办事风格吧。”
楚牧峰则颇为释然地说道:“他毕竟是内政部梁部长的儿子,在金陵警备厅那边做事是肆无忌惮,来到咱们这里,就算是有所收敛,我估计也不会太低调。”
“咱们是对王为民的来头有所顾虑,可他呢?人家老爹就是和王为民对着干的,需要顾忌吗?师兄,您说王为民要是知道是他在闹腾,敢揪着不放或是痛下杀手吗?”
“他不敢!”曹云山直接摇头。
一个隐退不掌权的人,怎么能和还在台上,权势显赫的梁千里相比?
“那不就成了,既然王为民不敢怎么样,那干脆就让梁栋才去折腾吧,反正这事又不是咱们做的,随便他闹就是!”楚牧峰双手一摊道。
“嗯,那就随他吧!”曹云山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理会。
“还是继续说蛛组的事。”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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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不怕事的黑九
二十分钟后。
满脸阴沉的黑九急匆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因为赌场外面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那些人都对赌场里面指指点点,眉宇间都露出一种看热闹的戏谑神情。
这是最让黑九气恼的:自己的赌场居然会成了别人的笑柄!
我倒要瞧瞧,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九知道梁栋才的底细吗?
还不知道。
整座北平城知道梁栋才底细的只有楚牧峰他们几个,黑九所知道的就是那天梁栋才在自己赌场和徐强东闹矛盾,自己那因为瞧徐强东不顺眼,所以推波助澜了下。
谁让徐强东以前和他对峙过,能够给徐强东找麻烦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至于说到梁栋才是谁,他的身份是什么,黑九根本没有多去关心。
而徐强东和梁栋才闹出矛盾后,虽然说也有人听说这事,却被楚牧峰在很短时间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掉。
所以梁栋才是谁,黑九无从知晓。
但就是这个无从知晓的人,居然敢带着警员来到自己的赌场闹事,难道说他是个愣头青,不知道自己这家赌场背后是谁罩着?
哼,那说不得就得让他长长记性了。
“黑爷!”
当黑九走进赌场的时候,刘修赶紧迎上前来,低声说道:“黑爷,就是他要找你,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莫慌!”
黑九摆摆手,丝毫没有半点胆怯害怕的意思。
刘修跟着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到了梁栋才的对面,黑九淡然落座。
“阁下,你这是想要和我们三门桥赌场过不去吗?要不你划个道道出来,我来盘一盘。”黑九目光扫了扫梁栋才道。
“盘道?”
刘修随意地弹掉香烟,傲然斜视过去,“你就是黑九?”
“不错!”
“这家三门桥赌场是你的?”
“对!”
“你还是忠义社的龙头?”
“嗯!”
“那样的话就是找对人了。”
梁栋才问出这几个问题后,就挥挥手道:“是你跟我回去一趟呢,还是说咱们就在你的地方办事?”
“跟你回去?回哪里去?办事?又办什么事?”黑九挑起眉角不解地问道。
“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给我装蒜!”
看到黑九这种模样,梁栋才猛然站起身,一脚就将椅子踢飞,大声喝道:“你这家伙居然敢算计我,这笔账我要和你好好算算。不要跟我说,那天我和徐强东干起架来,就没有你的事儿!”
“算计你?”
黑九瞧见梁栋才开始生气,坐得愈发安稳,嘴角一咧笑道:“兄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什么叫做你和徐强东干架有我的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事压根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绝对是误会了。梁先生是吧?你要是说没钱的话明说,你在这里输了多少钱,我双倍奉还,你看怎么样?”黑九貌似十分好爽地说道。
“双倍奉还?”
梁栋才冷哼一声,指着黑九的鼻梁厉声呵斥道:“你是觉得我输不起是吧?是觉得我是因为输钱所以想要耍横是吧?”
“怎么会呢?不过您既然都能让警备厅的人来了,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吧?”黑九耸了耸肩装模作样地说道。
“嘿嘿!”
梁栋才的手指在空中卷出来一个圈儿,眼神陡然冰冷地说道:“黑九,我不管你是三门桥赌场的老板,还是忠义社的龙头。你既然招惹上我,那就得付出代价来。”
“你想要在我这里玩那种滚刀肉的把戏,不好意思,不好使!弟兄们,给我听好了,将赌场的人全部拿下,你们两个给我把黑九带到后院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我看谁敢?”
看到梁栋才竟然是玩真的,黑九的脸色一下变了,蹭地站起身来后,怒气冲冲地说道。
“小子,你这是故意找茬是吧?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忠义社龙头的身份是摆设吗?”
“还有你知道我是替谁办事的吗?你居然敢这样放肆。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就让你们统统留下来,你信不信?”
“呵呵,统统都留下来?就凭他们?”梁栋才眼神满是不屑。
“凭我手下的家伙!”
说到这里,黑九手臂猛然扬起,“进来!”
哗啦一阵急促脚步声中,从外面冲进来几十号人,他们都拿着枪,进来的同时就将所有警员全都反包围住。
眨眼的功夫,两边人便互相举着枪,刚才还是一面倒的形势刹那间变成僵持。
“现在你说我敢不敢留下你们?”
黑九趾高气扬地重新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看向梁栋才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逊的狠辣。
哼,在老子的地盘玩这种耍横的把戏,你以为你是谁呢?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都得听老子的!
警备厅的又怎么样?
老子怕他们吗?
这年头谁手里有枪谁就是大爷,你大爷的,老子有的是枪,怕你个逑啊!
有点意思!
真的有点意思!
梁栋才是真的没想到在这北平城中,竟然有人敢这样肆无忌惮。
自己是带着一队警员过来,可黑九呢,居然还不畏惧,直接一声令下就让人拿着枪和警员对着干。
这事在金陵城中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但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北平城中却就这样冒出来。
太稀罕了!
太刺激了!
梁栋才那颗原本很安生的心在这刻瞬息间就嘭嘭乱跳起来,浑身血液也都兴奋地燃烧起来。
作为金陵城中的衙内,他最喜欢干这种刺激的事,可在金陵城中,天子脚下,做任何事都得畏首畏尾。
没想到在北平城中能碰到这么带劲的事,可得好好玩玩。
现在硬扛着来吗?不会的,他虽然胆大,但并不是无脑,怎么会拿自己小命来开玩笑。
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等到带着人来了再报仇雪恨,这都是在金陵当衙内时积累的丰富经验。
何况你就算是想要硬干,能干的过人家吗?
自己这边十几杆枪,人家那边却是几十杆,硬拼的话倒霉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事自己只要确定了就成,场子很快就能找回来。
“黑九,你真要这样鱼死网破吗?”梁栋才眼神眯缝着问道。
“我鱼死网破?”
黑九嘿嘿一笑,二郎腿晃动着说道:“不是我想要这样做,而是你,是你非要这样做。梁先生,你现在要是带着人走,我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何?”
“行啊,黑九,你够狠,咱们后会有期!”梁栋才也没有撂什么狠话的意思,说完这话后,大踏步地就向门口走去。
“收队!”
“是,收队。”
自始至终这群隶属于刑侦处一科的警员们,就没有谁感到害怕。
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就是一棵棵大白菜,哪怕他们人数多,都无所畏惧。
倘若真开枪将事情搞大了,你黑九就算有人撑腰,也得以死谢罪!
门外。
“梁副科长,其实黑九他不敢开枪的,咱们要是说再强硬点,是能带走他的!”黄九陵扫了一眼背后的赌场低声说道。
“我知道!”
梁栋才背负着双手,没有回头去瞧的意思,语气玩味地说道:“给黑九几个胆子都不敢说对你们开枪,他算个什么东西,敢开枪的话他也得死。”
“但凡事总有例外,你说他要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下令开枪的话,咱们不都得交代在里面,那岂不是太冤枉了,所以说这事不着急,回头一笔笔的都要和他们清算个清楚。”
“是!”黄九陵听到这话,神情微动,这梁栋才还真能拿得起,放得开,不是个二愣子!
“走吧,咱们先回警备厅!”
“是!”
赌场内。
当梁栋才带队离开后,刘修眉宇间的忧愁并没有散开,甚至有点越来越浓的意思,他凑上来问道:“黑爷,您说这事这样就算清了吗?”
“清了?”
黑九摇摇头,眼神阴鸷的说道:“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怎么能说清就清,肯定还会继续闹腾的。”
“不过你放心,没关系,他闹随他闹,一个外地佬难道说还能在北平城蹦达出什么花样不成?别忘记,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
“黑爷说的极是!”见黑九说得这么轻松,刘修心神大定。
“不过他既然是和徐强东闹的,怎么现在还能调动警备厅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说道,你去好好的调查下这事,免得阴沟里面翻船。”黑九在赌场里面来回走动,扫过被踢翻的椅子冷漠说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调查。”刘修恭声道。
“你们几个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开业。”
“好嘞!”
门外面。
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个风波竟然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后,顿时有些悻然。
原以为还能看到点劲爆的场面,这下没戏了。
商铺屋檐下。
“雷声大雨点小吗?”
戴着帽子的男人看到梁栋才就这样带人离开后,嘴角不由发出一声轻蔑笑容,“这警备厅的人全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北平城的警员要都是这样的话,倒是件好事。”
306、暴跳如雷的王为民
警备厅,刑侦处一科。
当梁栋才回来后就直接去见了楚牧峰,知道三门桥赌场那边情况的楚牧峰,在这事上的态度是十分坚决。
“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黑九敢聚众闹事,尤其是拔枪和我们警方对峙,那就是最大的犯罪,必须要绳之以法!我现在就下令,一科侦缉队全都出动,我不信拿不下他!”
“楚科长,不用!”
梁栋才听到这个后,摇了摇头说道:“楚科长,我知道你是想要替我出口气。不过我这个人做事就是认死理,我惹出来的事,没有道理让别人擦屁股。一科一个队都不用出动,一个人都不用调配,我来摆平这事。”
“摆平?你怎么摆平?”
楚牧峰眯着眼,看着不像是吹牛的梁栋才,不由得说道:“我说你可不要胡来,你的命金贵着呢,倘若拿着你的命去换黑九的命,可不值当。”
“哈哈!”
听到这话的梁栋才大笑道:“楚科长,你不会是认为我会偷袭暗杀黑九吧?”
“你想多喽,他那条不过是狗命一条,那里能和我比。放心吧,该怎么做事我心里有数。你就等着瞧吧,肯定能给你搞出点意外收获。”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吧!”楚牧峰也不再去计较,人家梁栋才都说有数,那就是真的有数,自己没必要多想别的。
……
深夜的北平城,万籁俱寂。
虽然也有些地方是灯火璀璨的,但更多地方都笼罩在漆黑夜幕中。
走在那些纵横交错的胡同里面,稍微不慎就有可能会迷路。
三门桥赌场。
换做以前的话,这里自然是热闹非凡。
毕竟赌场这种地方,自然是白天玩的人少,晚上玩的人才多。
今天却是有些例外,毕竟白天刚刚有警备厅的人来扫过,所以不管是赌场还是赌客都得有所避讳。
突然,从远处开过来一辆吉普车和两辆军用大卡车。
伴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猛然在赌场门口停住。
“快,下车,立即行动!”
“听清楚了,里面所有人都给我拿下,有任何敢反抗者,直接毙了!”
“目标人物要留活口。”
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指着里面沉声下达命令,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便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军令如山,他们将三门桥赌场当成了一处必须攻占下来的战场。
砰!
当赌场大门被一脚踢开后,里面的人有些诧异的看着这群突然闯进来的军人,下意识地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砰砰!
回答他的是一阵枪托的凶狠猛击。
他都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打倒在地,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至于说到其余人,有的是刚想逃走就被枪顶住脑门,有的是还在睡梦中就被控制住。
刘修和黑九两个很快被带到赌场中间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懵。
白天刚刚跟警备厅扳了手腕,晚上居然又有人来找茬,这对两人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尤其是黑九,脑袋发晕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便带出一股狠辣。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的赌场想干什么?”
“你说我是谁?”
一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而在看清楚他容貌的刹那,黑九瞳孔不由微缩,“梁栋才,竟然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你说的很对,的确是我,我又来了!黑九,你白天落了我的面子,现在我要连本带利的全都要回来,把他给我带走!”梁栋才毫不客气道。
“是!”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你们怎么敢这样做?你们……”
“让他闭嘴!”
眼瞅着黑九还要挣扎吼叫,为首的军官冷漠一挥手,身边的士兵便举起枪托狠狠击在他胸口上。
几乎骨裂般的剧烈疼痛传来,黑九当场就苟下腰,剧烈咳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九和刘修都被逮捕。
剩下的那些倒霉蛋也没有例外,被一股脑的抓进军车中带走。
前后连一刻钟都没有,这趟行动便宣告结束。
直到这时,三门桥胡同都没有谁家的灯亮起来。
……
一夜无话。
次日。
警备厅,刑侦处一科。
当楚牧峰刚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梁栋才的身影就紧随其后进来,进来后就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同时把手里拿着的文件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楚牧峰好奇的拿起来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梁栋才打了一个哈欠。
“咦!”
楚牧峰在看到文件的第一眼就发出惊呼,然后便很认真地仔细翻阅起来,脸上神色是越看越肃穆,越看越兴奋。
“不错,干得漂亮!”
楚牧峰做梦都没想到梁栋才能拿出来这样的东西,要知道有这份东西在手,他就能够将忠义社连根拔起。
而且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提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而这个人物很有可能就是蛛组成员,这个人还是和王为民有联系的。
“栋才,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楚牧峰将文件合起来,看着对方问道。
“很简单!”
这时候的梁栋才表现得很是云淡风轻,就好像这事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就像是出去吃了顿火锅一样。
“你也知道的,我们家亲戚多,城外驻军的军长恰好是我的小叔。我把我受欺负的事儿说给他听后,他昨晚就派了一个连来帮我出气。我那本来也只是想要教训下黑九,谁想竟然还能有这种意外收获。”
说着说着,梁栋才突然间眯缝起来双眼,眼神如炬般射出,“楚兄,现在只要能抓住这人,确定他和王为民间的关系,就能知道王为民是不是已经叛国,成了岛国的奸细!”
“这事关系重大,我怕会搅乱你现在的部署,所以说就先回来给你说声。你要是觉得能做就做,要是觉得为难。嘿嘿,我来处理,保证会做的很妥当!”
“等等!”
楚牧峰听到这话立刻扫视过来,沉声说道:“梁栋才,你不要给我瞎胡闹,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你千万别节外生枝!”
“这么说你正在调查的案子和这个有关系?”梁栋才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错!”
楚牧峰原本是不想带着梁栋才一起玩,但既然人家都拿出来这份含金量很重的口供书,决定让他也参加进来。
无非就是分走一份功劳罢了,便宜谁不是便宜,便宜给他,没准还能够结下一份人情,以后或许能用的上。
“我现在正在跟进的是一个间谍案,案情是这样的……”
梁栋才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真的有大收获。
要是说能参加进去的话,对自己今后发展自然是大有好处,别人出来都是游玩,可我出来一趟还能抓到个间谍小组。
真要是说能抓住这个蛛组,我请小叔出手帮忙的事也能说得去了。
哈哈,这份功劳可是含金量十足啊!
“楚兄,你当时让我去调查忠义社,应该也只是有所怀疑,没有说有确凿证据,证明忠义社和岛国间谍有关系吧?”梁栋才笑吟吟地说道。
“没错!”
对于这点,楚牧峰是没有什么好隐瞒,很干脆地承认道:“忠义社三番五次的找一茅斋的麻烦,找那些为城外驻军捐款的商人麻烦,你说我能不怀疑吗?不过现在怀疑变成现实,这个黑九真的投靠了岛国,给他们做事。”
“楚兄,话也不能这样说,不是还没有调查清楚那个考古教授的身份。要不这条线还交给我来办吧,我保证给你摸清楚他的底细。只要他是蛛组的间谍,就别想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梁栋才精神振奋的说道,迫切的想要加入进来。
“好!”楚牧峰略作迟疑后就痛快的答应下来,这件事本来就是人家发现的,总不能办好事了,一脚就将人家踢开吧。
“需要人你尽管开口。五个队任你用!”
“好!”
将梁栋才送走后,楚牧峰的心情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是真的没想到梁栋才能带来这种意外之喜,一个和王为民有所勾结的岛国间谍。
什么狗屁的考古教授。
这纯粹就是掩饰而已,而且对这样的身份掩饰,楚牧峰是充满厌恶。
因为对方并不是说什么事都不做,而是会接触到国家的文物古玩,然后要是条件允许,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文物都给运回到岛国,占为己有。
这是一种打着考古名义的文物贩子。
“算上这个叫做董山的考古教授,蛛组暴露出来的人已经多达六个。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看来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干脆点趁早收网,将人抓到了然后再慢慢的审讯便是。”
楚牧峰也是怕夜长梦多。
钓鱼是好事,但要是说被鱼给挣脱钩子,那就成了最郁闷的事了。
“苏天佑负责盯着丁香居陈味铭。”
“王格志则去盯着纳善画廊的柳城。”
“梁栋才锁定那个考古教授董山。”
“华容在守着北海商会的黑岛川雄。”
“宋大宝蹲点闷葫芦胡同的秘密联络点。”
楚牧峰将每个人都盯着的目标在心中过了一遍后,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他现在要去纳善画廊那边,谁让那里是蛛组负责人的可能性最高。
……
纳善画廊外面的一间商铺。
王格志正站在窗户前面恭敬的汇报。
楚牧峰将望远镜放下来后,点点头道:“嗯,你们做的很不错,就要这样保持距离监视,千万不能被纳善画廊的人发现。”
“是。”
王格志跟着说道:“科长,经过我们昨天的跟踪,现在已经能肯定,在三条街道外的一座四合院中,藏着四个人,他们应该都是蛛组的队员。”
“其中两个每天都会来这里报到,应该是来领任务的,有任务就去做,没任务就待在四合院中不出来。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说我们没有对那座四合院里面情况进行核查,只是在外面监控布防。”
“哦,又冒出四个吗?”
楚牧峰眼前一亮,神色微动地说道:“告诉咱们的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要是说这时候露出马脚来,就会导致全盘皆输。”
“是!”王格志肃声应道。
“纳善画廊今天有活动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进去?”楚牧峰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后忍不住问道。
“没错!”
王格志自然早已调查清楚这事,立即回道:“纳善画廊今天的确有活动,是柳城的一幅画要进行小规模拍卖,那些进去的人都是接到邀请函的,每个人都是有些身家的。”
“小规模拍卖会吗?”
楚牧峰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精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的话,我倒是有点兴趣去里面瞧瞧。这样,你们继续监视,我进去转转。”
“科长,要不要给您搞一张邀请函?”王格志问道。
“邀请函?”
楚牧峰指着自己的脸,傲然说道:“老王啊,咱们有时候做事,该高调的时候就要高调,你觉得就我这张脸过去,还需要用邀请函吗?”
“是!”王格志顿时心领神会。
是啊,只要楚牧峰出现,寻常人等谁敢向他索要邀请函?
……
北平城王府。
能被叫做府邸的地方,自然都是很奢华气派的,眼前这座王府也是如此。
门前面蹲着两只栩栩如生的汉白玉狮子,威武雄壮。大门更是用紫红色的纯木打造,加上几排鎏金铆钉,显得格外气派。
院内的设计更是独具匠心,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可谓是一步一景,
下人们正在里面来来回回的忙碌,到处都是一番井然有序的场景。
砰!
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餐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拍桌声,然后便是碗盘被摔碎的声音,顿时所有喧哗热闹便戛然而止。
再没有谁敢走动一步。
在餐桌旁边站着一道身影,他双手扶着桌面,板着脸,眼中喷射出两道怒光,“你说的是真的?黑九真被城外驻军带走了?”
他就是王为民。
“是,老爷!”
答话的就是王为民的心腹,也是王公馆的对外联络人,苏东阳。
作为这座公馆的管家,他是深知王为民的性格,自己这位对权势**很热衷的主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没有权力。
谁敢挑衅他的权力,都会遭到他的报复。
谁敢剥夺他的权力,即是他的生死仇敌。
现在呢?
王为民亲自扶植起来的忠义社龙头黑九,竟然就这样被城外驻军,不打一声招呼的就给带走,而且还把三门桥赌场这个销金窟也给毁掉,这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这事是昨天晚上发生的,被带走的不只是黑九和刘修,赌场内的其余人也都被带走,赌场更是被清扫一空。”
“当时虽然说是深夜,可也是有人看到的,他们亲眼看到军车开过来,车上士兵动的手,是他们将人抓走的!”苏东阳低着脑袋,将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的说出来。
“军队!为什么是军队?军队为什么会插手这事?难道说是黑九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这人恰好是军队上的?”
王为民站起身来,才餐厅中不断走动,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的变化着。
“知道黑九最近做过什么事吗?”
“我只听说这事很有可能和一个人有关系,但这个人吧,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资料,所以说没办法确定。”
“不过,这个人是绝对有问题的,因为他和警备厅的徐强东打过架后,竟然还能带着警备厅的人去找黑九的麻烦。不过黑九那边人多势众,把他给逼退了。所以我想,这事很有可能就是那人做的。但那个人,实在有些年轻。”苏东阳迟疑着说道。
“年轻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王为民不悦地问道。
“老爷,这就是一件小事,黑九也说能处理好,所以就没有惊扰您。只是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给闹大了。”
“而且现在也只是猜测这事和那个年轻人有关系,到底有没有也不敢说。”苏东阳连忙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我问你那个人叫什么!”
“老爷,他叫梁栋才。”
“什么?你说他叫什么?”王为民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神情微凛。
“梁栋才。”苏东阳不解的看过来,这名字很古怪吗?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黑九怎么会招惹上这个人?你们怎么又敢隐瞒这事不报?”
“你们知道这个活阎王是谁吗?”
“你还在那边不敢肯定,我给你说,这事肯定的很,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就是他做的!也只有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调动军队做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看到王为民竟然第一次这样失态的吼叫,苏东阳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难道说这次真是看走眼了,黑九所认为的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是条过江龙。
“老爷,梁栋才是谁啊?”
“他是金陵内政部副部长梁千里的独生子!城外驻军的副军长梁千海是他的三叔!你说他敢不敢带走黑九?你说他带走黑九,我能不能要回来?”
“你们简直就是糊涂透顶!”
“黑九真是找死,怎么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他来到北平城,你们怎么就敢对我知情不报,你们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王为民仿若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就这样在餐厅里面来回走动,神情焦虑不堪,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暴躁慌乱。
他是在担心黑九的生死吗?
当然不是不。
黑九是生是死他根本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黑九知道的事。
要是说黑九将知道的一些秘密都说出来的话,就算是拿不下王为民,也能恶心到他。
更关键的是,只要有这些秘密在,梁千里那边都不需要证据,就能够将自己钉死在耻辱柱上。
梁千里可是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啊。
怎么就走了这么一步臭棋!
我怎么就不知道梁栋才过来呢!
黑九啊黑九,你这个王八蛋是想要坑死我吗?
“老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苏东阳也慌了神,充满不安地问道。
“能怎么办?等着吧,不要再搞事了!”王为民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说道。
“是!”
……
纳善画廊。
就像是楚牧峰所说的那样,他现在的脸就是邀请函。
当他出现在画廊门口的瞬间,很快就被认出来身份。
在认出来的同时,叶眉就从里面走出来。这种迎来送往的事都是她负责,自然是不能够怠慢。
眼前这人是谁,是楚牧峰啊,如今北平城中最有前途的警界新贵,辣手神探。
一个开画廊的怎么敢视若无睹?
当真敢视若无睹的话,这个画廊就是有问题的,就等着接受调查吧。
“楚科长,您能来我们画廊,真让我们画廊感到蓬荜生辉,快快快,快请进。”叶眉笑得花枝招展,说出来的话透露着一股亲热劲。
“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听说你们纳善画廊正在搞拍卖,就想着过来看看热闹,不打扰你们吧。”楚牧峰语气淡然地说道。
“当然不打扰,您能过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也就是因为您是大贵人,我们这边不敢随便邀请,不然是早就给您发邀请函了。”
“楚科长,没想到您也是一个喜欢字画的文人啊。”叶眉的话就在嘴边等着,霹雳巴拉的就说出来。
最关键的是那种风情。
不会让人感觉是奉承廉价的风*骚,只会感到一种千姿百媚的魅惑。
“有点兴趣罢了!”
楚牧峰就这样走进画廊,然后也叶眉聊了两句后就让她去忙活。
叶眉也没有说一直纠缠着楚牧峰。
毕竟这里是有一个小拍卖会等着她主持,要是说一直留在楚牧峰身边,反而会让人厌烦。
接下来就变得很简单,楚牧峰坐在那里欣赏了拍卖会的进行,看到了几幅画都拍出了很高的价钱,然后所有人都留下来庆祝拍卖会成功。
有意思的是,自始至终柳城都没有露面。
“楚科长,我们这里晚上要举办一个酒会,不知道您可否赏光?”叶眉走过来莞尔一笑说道。
“酒会?”
楚牧峰挑起眉角,不经意地说道:“酒会不酒会的不重要,不过你们拍卖的都是柳城的画,柳城人呢?他这个正主从头到尾都不露面?似乎不太合适吧?”
“我现在想要见他,可以吗?”
307、大桥麻衣的企图
“不好意思,楚科长,我们柳老板最近这两天都没有在画廊,出去写生去了,这里的所有事都是我在安排和打理,您要是说想见他的话,只能是过两天了。”
“等他回来,我会让他第一时间去拜访您,您看成吗?”叶眉莞尔一笑,娇声说道。
“哦,那倒不必。”
楚牧峰随意摆摆手,不着痕迹说道:“我也只是附庸风雅,所以想多了解了解罢了。既然柳老板不在,那就算了,你这边挺忙的,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我。”
“那我送送您。”
“好!”
楚牧峰就这样信步离开了纳善画廊。
看着他的背影从眼前消失,依靠在门口的叶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楚牧峰真是无意过来的吗?他真是对字画感兴趣吗?还是说已经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不对,肯定不是发现了什么,要是发现的话,怎么还会单枪匹马过来,早就带人将这里一锅端了。
难道过来是想打秋风的?
嗯,十有**是这样。
想到这里,叶眉非但是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是有点小兴奋。
她怕打秋风吗?当然不怕,她怕的是没有理由和那些权贵们接触。
只要有理由接触,只要你有**,那我就能想方设法的把你给拖下水,让你成为我的傀儡。
“这个楚牧峰如今是警备厅的权贵,深得上面人的器重,要是说能够把他策反的话,这对我们蛛组今后的行动将大有益处。”
“到时候我们再花代价好好培养下他,以后未必没有机会执掌整个警备厅,那样的话,一旦爆发战争,我们就能通过他的手,直接控制住整个北平城。”
叶眉看着楚牧峰的背影,竟然一下想到这么多。
看来要和组长好好的聊聊了。
……
楚牧峰从纳善画廊离开后就直接回到了警备厅,并没有再拐进那个监视商铺,否则要是被叶眉发现行踪异常,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前功尽弃。
所以说他要谨慎再谨慎。
当他回来后,就被曹云山喊过去,说的是阎泽召见。
在厅长办公室中,阎泽看着楚牧峰,关切地问道:“牧峰啊,你手头那个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厅长,我正准备向您和处长汇报呢。”
楚牧峰正襟危坐,神情肃穆端庄地说道:“我们一科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至少五个人是岛国间谍,而且有很大可能性就是蛛组成员。”
“我甚至还有着九成把握,能够判定纳善画廊的柳城,应该就是蛛组的组长。现在我正等待一个契机,看看能不能找出来蛛组的其余成员。要是说能的话,就一锅端掉,要是说不能的话,我准备今晚就展开行动,先将掌握的目标全部拿下。”
这话说出的瞬间,阎泽和曹云山的精神都不由振奋起来。
抓间谍啊!这可是大功劳啊!
这就要开始了吗?
楚牧峰既然都说出这么大的几率来,那么想必他是稳操胜券。
要是说这个蛛组的间谍案再宣告侦破的话,阎泽在内政部那边的地位不仅会变得不可撼动,而且还会有很大希望继续更进一步。
至于梁千里这个副部长,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理由的前提下动他了。
“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厅里全力配合。”阎泽一拍巴掌说道。
“暂时不需要,请厅长放心,我们一科一定能够完成任务。”楚牧峰朗声承诺道。
“很好!”
阎泽听到这个也就没有继续多说别的,既然楚牧峰都说一科能解决,自己要是继续安排别的人过去,反而好像是摘桃子分功劳似的。
在这种事上,阎泽可不想让楚牧峰产生什么芥蒂,虽然说楚牧峰是下属,但他这样的下属是一般下属吗?
一个破案高效,而且还能连续能抓住岛国间谍的得力下属,谁不稀罕?
一个动不动就能为自己送人头刷功劳的部下,做上司的自然会格外器重。
“对了,你知道梁栋才和黑九的事吗?”
阎泽又问了几个细节后,便话锋一转直接问起来这事。
和抓间谍相比,他对梁栋才这边也很重视,确切地说是对梁栋才背后的梁千里有所顾忌。
“知道!”
楚牧峰早就知道会问起这个,也就没有藏私的意思,直接将梁栋才早上给他说的简单汇报了一遍,说完后他有些无奈地双手一摊道。
“厅长,说实话,我当时让他去查找忠义社的线索,是没有抱有多少希望,但现在看来这个小子真是挺能折腾的,竟然连城外驻军都能够调动。”
“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个什么王为民是不敢找他麻烦,即便是找麻烦,他也不会当回事。”
楚牧峰说起这个也是暗暗高兴。
自己当时的无意插柳,谁想现在竟然柳荫成片。
“嗯,梁栋才是不需要忌惮王为民,只要是他在负责这事,王为民就算是对咱们有所抱怨,都不可能说折腾起来多少波浪。行吧,他既然和你的关系还算不错,你就暂时盯着他吧。”阎泽也不再去多管这事。
“是,我会盯好他的。”楚牧峰恭敬说道。
“那就好好准备准备,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厅长!”
等到楚牧峰走出去后,阎泽便冲着曹云山沉声说道:“你去盯着这事,要确保楚牧峰他们的行动万无一失,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
“是!”
曹云山领命而去。
……
纳善画廊后院的办公室。
柳城就坐在这里,他并没有像是叶眉所说的那样出去写生,但他也不会随意露面,毕竟像是这种拍卖会,他的确很少出现。
一个画家只有保持着神秘感才会被人好奇。
他现在想的是叶眉刚才说的那番话。
“你说警备厅的楚牧峰刚才过来了,而你想要将楚牧峰策反?”柳城眉宇间露出一抹迟疑之色,缓缓问道。
“是的!”
叶眉也就是大桥麻衣,坐在椅子上,神情自信而淡然地说道:“组长,我明白您的想法,您是觉得楚牧峰不好策反是吧?”
“是,我觉得楚牧峰有点难以策反,你也知道的,蛇组和蝎组的覆灭都是楚牧峰做的,他就是罪魁祸首。”
“现在你居然想要策反他,让他来帮着咱们蛛组做事,你觉得现实吗?我觉得你这是妄想,可别最后楚牧峰没有能策反成功,反而是咱们蛛组被他顺藤摸瓜给抓了。”
“要是那样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柳城也就是织田武平肃声说道。
“是,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很清楚,但这事咱们没有做过,您怎么就知道不会成功呢?”
“事实上,恰恰是因为楚牧峰这样做了,做过那么多针对咱们岛国间谍的事情,所以说策反他才更加有价值。一个被策反的楚牧峰,其发挥出来的作用,将会顶上很多政客。”
大桥麻衣说完就站起身来,面对着织田武平沉声说道:“组长,这个建议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么就由我来完成吧。”
“您放心,我肯定会小心翼翼的做事,我也肯定会将楚牧峰拿下。等到那时,就是咱们蛛组在特高课一枝独秀的时候。。”
“非要这样做吗?”织田武平还是有些难以抉择。
“要不这样。”
察觉到织田武平的坚持后,大桥麻衣让出一步来,很平静地说道:“组长,我先和楚牧峰接触,去探探他的底细,毕竟咱们现在对他的资料都是纸面上的,还没有说谁和他有过太深的接触。”
“他今天既然来到咱们纳善画廊,我觉得他说的是随便过来游玩的肯定是假的,有很大可能是为了打秋风,是想要让咱们给他缴纳孝敬。”
“这可是最好解决地问题,只要他有需求,那怎么都好说。而且我也不相信楚牧峰这么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是能够抵挡住财色的诱惑。”
财色诱惑?
听到这个的瞬间,织田武平眼神一寒,“他贪财的话怎么都行,但要是说贪色的话,你绝对不能亲自上阵,知道吗?”
“我知道!”
感受到织田武平话语中的真诚和急切,大桥麻衣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不管这个组长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最起码他对自己真的是不错的。
但这样的不错,和帝国的大业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要是说真的需要我牺牲色相才能够成功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何况楚牧峰这样的年轻才俊,官场权贵也是不错的,能和他一夜春风,让他成为入幕之宾,我没意见。
“那我就先接触接触?”
“嗯,去吧!”
织田武平也清楚,自己是没有可能说拧过大桥麻衣,那就不如让她去做,等到她那边要是碰壁的话,或许就会老实下来。
“大桥,你说楚牧峰会不会是察觉到咱们这里不对劲?所以过来刺探消息?”织田武平突然间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不可能!”
早就想过这事的大桥麻衣直接就否决掉:“您觉得以着楚牧峰的性格,他要是说发现咱们这里不对劲,会忍着不动手吗?”
“也是,那这事就是一个意外,你去做事吧。”
“哈依!”
织田武平目送着大桥麻衣走出去后,眉角微微斜扬,“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说不做准备。”
“楚牧峰这样的人不可能说只是过来打秋风的,他或许真的是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劲。难道说是我们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
“不管这些,既然他过来,我就要让整个蛛组都做出应变准备。只要出现变卦,立即全部撤离北平。”
308、清巢行动
凡事都讲究一个度,否则过犹不及。
钓鱼也好,放羊也罢,都要在你的心理底线上跳舞。
一旦超过这个底线,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所有蝇营狗苟。
就像是现在。
既然已经摸透蛛组所有成员的底细,那就没必要继续留着他们。
是,留着或许是能带来意外消息,但同样也有很大的风险系数。
当断则断,否则不断则乱。
在警备厅刑侦处一科的会议室中,楚牧峰站起身,威严地扫过全场后冷声下达了收网命令。
“你们每个侦缉队都有盯着的对象,每个侦缉队都参加过逮捕间谍的行动,所以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注意好自身安危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捉活口。”
“一个死掉的间谍和活着的价值是天地之别,这些家伙要是被抓的时候没死,再回来也就没有自杀的勇气了。”
“所以该怎么做你们都清楚!行动!”
“是!”
下午六点钟,一科五支侦缉队就这样悄然出动了。
……
闷葫芦胡同,那座四合院。
“你说咱们这禁足令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就这样一直不能出去,简直要把人憋疯了。”
在房间桌子前,举着酒杯的高个间谍一口就喝掉杯中酒,满脸委屈和无奈的抱怨。
“村上君,我说你小子就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净是瞎琢磨。让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着,难道说还不行吗?”
“”别忘记咱们的身份,过来是服从命令完成任务,不是来逍遥自在的。能这样安逸享福,已经不错了,敢这样胡说八道,被组长知道,你是明白后果的!”
矮个间谍吃着花生米,抿了一口白酒,没好气地瞪眼呵斥道。
说完后他跟着摇摇头,满脸不高兴地说道:“八嘎,我还是喜欢咱们国家的清酒,这华夏的白酒劲儿太大,上头!我说你不是有路子能搞到清酒吗?赶紧的想办法给整点。”
“没问题,石田君,这点小事交给我吧!”高个的村上也意识到自己的抱怨有些不对劲,便果断收敛起来,端起酒杯说道。
“咱们就等着黑岛川雄副组长那边传递过来消息后送过去吧,希望咱们的禁足令也能早点结束,这样的话,也不至于一直蜷缩在这个破地方。”
“喝酒!”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面突然响起低沉的敲门声,随即便是一阵不耐烦的喊叫,“赶紧开门,有个逃犯流窜到这一带,我们要进去搜查。”
“搜查逃犯?”
村上和石田两人在听到敲门声的瞬间,全都下意识的去摸手枪,不过在听到这个喊叫声后,两人便都又放下手臂。
“要不要开门?”村上低声问道。
“开门吧!”
石田略作沉吟后便直接说道:“咱们住在这里的事,附近的居民是清楚的,虽然说咱们和他们没有什么交流,但这是瞒不住的。”
“不过不用害怕,咱们的身份是真的,就是过来经商的商人,是经得住调查。像是这样的搜查,以前又不是说没有过,哪次不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你一会儿就看我的眼色行事,千万别闹出什么麻烦来。”
“好!”
两人便起身走向外面,打开院门后,看到的就是一队警察站在门口,为首的是负责盯着这里的宋大宝。
他在看到这两人一起露面后,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些许。
要的就是你们都在场。
要是说只出来一个,另外一个还在里面藏着,这事反而不好办。
“官爷,你们这是要干嘛呢?”石田陪着笑说道。
“我们正在追捕一名逃犯,有人说看到他逃进了这个胡同,我们已经将这里戒严,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看到谁进来过?”宋大宝板着个脸,公事公办地问道。
“没有没有,刚才我们两个一直都在里面喝酒,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没看到人!”石田立即摇摇头回道。
“哦,这样吗?”
宋大宝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们也得进去搜查下,这是规矩,请配合我们。”
“好好好,没问题,请进!”石田给了村上一个眼神,侧身让开道路。
“走,进去搜一搜。”
宋大宝头也不回的就向前走去,石田和村上两个人是尾随其后,就在他们刚迈出两步,宋大宝陡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发出一声低吼。
“站住,哪里跑!”
“哪里?”
两个间谍猛地听到这种吼叫声,不由得微微一愣,目光投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下意识地就感觉到不对劲。
不好,要出事,等他们想要有所动作时却已经迟了。
后面一直蓄势待发的队员们如狼似虎扑了上去,三个一组,两个分别控制住胳膊的同时,还有个则果断卸掉了一个间谍的下巴,防止他们吞毒自杀。
仅仅只是几秒钟内,战斗便宣告结束,高矮两个间谍直接被擒下。
“将他们送上去,彻查这里!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所有可疑的东西全都带回去!动作要快!”宋大宝指着里面房间厉声下令。
“是!”
这座闷葫芦胡同的联络点第一个被顺利拿下。
……
丁香居后院。
穿着绸缎长袍的陈味铭打着哈欠,满脸不屑地扫视过来。
“我说林敢当,咱们已经好些日子没见面,你用的着刚见面就这样吗?从见面到现在,你那张嘴就没有停过,一直在数落我。”
“说什么我不应该抛弃当初的信仰,该继续带领赴死社和岛国人对着干。我说你真的有毛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不想再回到过去,你懂不懂?”
“我不懂!”
林敢当声音有些嗓哑,表情低沉,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浓烈的失望情绪。
“陈味铭,你怎么能这样想?你这不是堕落吗?你难道真能忘记当初的誓言?忘记咱们是怎么热血沸腾的做事吗?你知道赴死社有多少人是希望你能重新回来吗?”
“哦,赴死社还有人不死心?”
听到这话的陈味铭眼皮微颤,眼底迸射出两道锐利精光,看向林敢当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林敢当,你不会又重操旧业,又将赴死社给组建起来了吧?”
“没错!”
林敢当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抬头挺胸,虽然说穿着还是破旧不堪,但身上那股气场却非常强大,足以让人忽视掉他的衣着。
“我就是要和那帮小鬼子对着干,你是清楚的,我当初组建赴死社不就是这个目的吗?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同志一起做事,多带劲!”
“后来我为什么会解散赴死社,你也是明白的。不过咱们不说那些过去的事情了,就说现在吧!现在我把赴死社又给重新组建起来,你要不要过去见见大家伙?好多都是你以前认识的人,他们都很想你。”
林敢当的话语中凝聚着浓烈的期待。
“好,我跟着你去!”
陈味铭听到这些后眼瞳微不可察的缩了缩,起身就说道:“走吧,我也想要见见以前的那些老朋友们,看看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好,走吧!”
林敢当转身就开始带路,陈味铭默默的跟随在后。
该死的赴死社,你竟然还敢死灰复燃。
林敢当,当初就不该留下你这条狗命,要是说整死你的话,何来这种麻烦事?
不过不要紧,现在去见见这个赴死社也好,要是说确定这事是真的,我正好把你们一锅端掉。
反正黑九这两天也应该是憋着一股火想要发泄,正好把这事交还给他去做。
丁香居外停着两辆黄包车。
“咱们走着去吧?”林敢当说道。
“走什么走?走到什么时候?上车上车,我请你去!”陈味铭懒洋洋的说道。
“好嘞,谢了。”
随着两人分别坐好,黄包车便开始向前拉去,拉着拉着陈味铭就感觉眼皮有些低沉,脑袋一歪就昏迷过去。
旁边的一条胡同。
“苏队长,接下来的事就靠您了。”林敢当眼中充斥着一种希望。
“放心吧。”
苏天佑扫视过去昏迷不醒的陈味铭,淡然说道:“即刻带回去!黄九陵,你带着人去将丁香居给我抄了,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查收!”
“记着,只要是丁香居的人,一律都不准逃走,不管是厨师还是掌柜的,都要一体逮捕!”
“是!”
丁香居这个据点也就此拔掉。
……
北海商会,临时总部。
已经接到解除令的黑岛川雄总算是能出来透透气,对他来说这两天苦行僧般的生活尽管不算多糟糕,但绝对有点压抑。
他是间谍。
但他现在更是北海商会的副会长。
作为一个大商会的会长,就应该活在灯红酒绿的交际应酬中,一味的躲藏着像什么样子,这样简直就是个笑话。
所以他现在就要立起来一个副会长该有的形象。
“副会长,咱们现在去哪里?”作为黑岛川雄的心腹,田中横间坐在司机位置问道。
“去六国饭店。”黑岛川雄傲然坐着,微闭着双眼说道。
“哈伊!”
一辆小轿车就在夜幕的遮掩下,快速向着六国饭店方向开去。
不只是黑岛川雄不舒坦,田中横间也是这样。
两人今晚要好好的发泄一番。
嘀嘀!
田中横间不断地按着喇叭,但前面还是拥堵的严严实实。
无数喧哗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着。从他们的对话中你能知道,原来前面撞车了。
“还能不能过去?”黑岛川雄有些心烦意乱的喊道,好端端的心情就被这样破坏。
田中横间推开车门走下去,很快就走回来,有些无奈的说道:“会长,前面撞车撞的挺严重的,再加上看热闹的人也很多,估计一时半会是别想通过。要不咱们绕道吧?我知道,那边有着一条小路也能开过去。”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黑岛川雄没好气的喝道。
“哈伊!”
田中横间开着车就绕道,很快就开进一条偏僻的小道。
刚刚进来后他就感觉这里有些安静的可怕,要知道这小道就算是再偏僻,好歹也是该有人走动的吧。
为什么会没有一个身影呢?
砰!
就在他心中暗暗戒备的时候,忽然一辆车从前面摇摇晃晃的开过来,看到这车行动的路线,田中横间就有些紧张。
“会长,对面那家伙好像醉了。”
“管他那,开过去!”黑岛川雄瞥视了一眼后冷冷说道。
“是!”
然而就在田中横间刚想要加速的时候,谁想对面那辆车却猛地加速,伴随着一道低沉碰撞声的响起,两辆车头便直接撞到一块。
田中横间当场昏迷。
黑岛川雄也被撞地头晕脑胀。
“八嘎,这帮混蛋会不会开车!”
正当他咒骂不已的时候,车门突然被拉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
几道身影出现后就将他和田中横间带出去。他张嘴刚问出来一句话,很快就被一记手刀切中脖颈昏过去。
……
纳善画廊。
就像是叶眉所说的那样,这里今晚真的举办了一个酒会。
和拍卖会的规模一样,都是小范围内召开的,所以说前来参加的客人并没有多少,但都是非富即贵。
“像是这样的酒会就应该多开几次,你们说是吧?”
“不错不错,说的有道理。”
“咱们真的得好好感谢纳善画廊,不是柳老板的话,就没有这么好的活动!”
“就是,既然柳老板不在,咱们多敬叶经理几杯!”
听到这样的话,叶眉笑容满面,像是一只花蝴蝶般不断地开始穿插着游走。
那杯酒在她的手中频频举起,只要是碰到的人,都会感觉如沐春风。
交际花可不是谁想就能当的。
但叶眉却绝对是交际花中的极品。
楚牧峰就在这种氛围中出现,看到他露面后,叶眉眼底就闪过一抹暗暗兴奋之色,摇曳着性感娇躯走上前去。
“楚科长,您果然是个信人啊!”
“那是当然,我既然说来就肯定会来的。”
楚牧峰从旁边拿过来一杯红酒后,冲着叶眉微微举起,“叶经理,我今晚过来不只是参加酒会,我还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什么事?”叶眉好奇的眨眼问道。
“我这里有一副买回来的字画,想要请你帮忙递给柳老板,让他给我掌掌眼。”楚牧峰说着就抬起手臂,跟在后面的王格志便递过来一个锦盒。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点小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走吧,咱们去那边聊聊。”叶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叶经理,我的意思你恐怕还没有弄明白,我说的是我现在就想要知道这幅字画的真假,所以劳烦你将柳老板请出来吧。”
楚牧峰没有挪步的意思,说出来的话带出一股不加掩饰的强势气息,那双眼睛更是流露出些许精光。
叶眉刚刚扭过去的娇躯也开始转过来,脸上的不悦一闪而逝,继续维持着甜美的笑容。
“楚科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白天的时候就和您说的很清楚,我们柳老板并没有在画廊,而是出去写生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要是说很着急的话,要不就先去别的地方瞧瞧,我想这偌大北平城,搞收藏字画的行家可不少,您说是吧?”
两人这边的对话忽然间带起了一丝火药味,一下就将四周的人给惊到。
他们是清楚楚牧峰身份,毕竟拍卖会的时候见过,因为知道楚牧峰是谁,所以说他们就算是看出来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也没有说谁出面多掺和。
充其量就是有些人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还有的多了几分不善。
“叶经理,你要是非这样说的话,就太没意思了吧?我要是说不敢肯定柳老板在画廊的话,我会带着这幅字画过来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请柳老板给掌掌眼而已,难道说这都不行吗?再说在场的大家伙也都想要敬柳老板一杯酒,大伙儿说是吧?”
楚牧峰这话说得很好,带动全场的节奏,将众人给推到风口浪尖上后,这群人还不得不拍着手鼓着掌表示迎合。
“叶经理,柳老板真在画廊吗?”
“要是在的话就赶紧出来吧,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他总不能一直隐藏着不露面吧?”
“还是说柳老板真没在这里?”
酒会的场面刹那间变得热闹起来。
叶眉刚想要继续为柳城遮掩的时候,谁想柳城竟然真的出场了。
他刚一露面后就冲着楚牧峰快步走了过来,然后主动伸出手来。
“楚科长,真的不好意思,我这前脚刚回来,您这后脚就过来找我,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叶经理,你去忙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
砰!
然后就在其余人的目瞪口呆中,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
原本应该是去握手的楚牧峰,竟然在双手即将碰触的刹那,猛然间施展出擒拿手段,扣住柳城肩膀的同时便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猝不及防的柳城当场被摔得眼冒金星。
楚牧峰却是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三下五除二就将柳城的下巴卸掉,然后便是利索地反扣,前前后后也就是十来秒的时间,楚牧峰就已经死死控制住他。
而王格志也没有闲着。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楚牧峰身上,在楚牧峰对柳城动手的刹那,他瞄准的目标是叶眉。
他几乎是同时出手,一记手刀如闪电般地落在叶眉白嫩嫩的脖颈上。
叶眉当场两眼一闭,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也有跟过来的警员逮住了柳城的助理,化名颜如画的夏目樱春。
还有就是画廊的其余相关人员,也没有谁能逃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如数被拿下。
“呜呜!”
柳城猛然间抬起脑袋,不甘心地怒道。
“柳城涉嫌一起文物走私案件,所以我们奉警备厅的命令过来缉拿要犯,闲杂人等都不要随意走动,都乖乖待着,将人立即带走!”
楚牧峰掌控着全局,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个荷枪实弹的队员,黑漆漆的枪口就是最好的威慑。
即便在场的人中有身份高贵的,可面对这样的枪口,也是敢怒不敢言,生生的将所有愤怒和憋屈都压制在心底,猜测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物走私?真的吗?
什么?
被控制住的柳城也是有些懵逼,他竟然会因为这事被抓住。
但不对啊,要只是文物走私的话,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还需要把我的下巴也卸掉吗?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该死的,绝对是我的身份暴露了!
该死的,我就迟了这么一步,我想的是明天就开始对整个蛛组进行转移和撤退的,谁想楚牧峰居然真的采取行动。
现在问题是,到底是只有我这里被发现,还是说蛛组的其余几个巢穴,也都被攻破,希望只是这里吧。
一种浓烈的不甘心情绪在柳城体内激荡。
叶眉同样如此。
这时候的她已经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谓的文物走私只是对外打出来的幌子,楚牧峰绝对是调查出来自己的底细。
真是可笑啊!
亏我这边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策反楚牧峰,却不知道人家早就拿起了猎枪,瞄准了自己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华夏古语:大意失荆州啊!
前后不超过十分钟,楚牧峰就将人全部带走,王格志则留下来负责善后。
这种善后不是说让这群客人过来登记下就能离开,也需要去警备厅问话。
谁敢说这群人中没有被蛛组策反的吗?他们会这么兴高采烈的过来参加酒会,本身便值得怀疑。
怨声载道?
无所谓,你们就算是有天大的怨言和委屈,也都得给我忍着。
这事眼下是警备厅刑侦处一科的大事,我们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纳善画廊就此沦陷。
……
就在这边展开行动的时候,裴东厂那边也带着人开始行动起来,他的目标是距离纳善画廊没有多远的那个四合院,里面可是有着四个蛛组的间谍,必须将他们无条件地全部擒拿。
事实证明,裴东厂果然不愧是行动派的第一人,在他的精心谋划之下,四个间谍没有人能逃掉,一枪未开,就被统统拿下。
至此除了梁栋才盯着的董山外,蛛组只要是被监控着的间谍,全都如数落网。
309、挖个大坑给你跳!
董山现在在哪里?
他还真的没有在自己家中,确切的说是陪着王为民喝酒呢。
一整天都没有好心情的王为民,在听说董山邀约后就欣然答应。
这不,两人正在一家酒楼的包厢中碰面。
“王爷,您是说黑九被那个叫做梁栋才的家伙给带走了?而且动用的还是军方出面?”董山在听到这事后心思微动,放下酒杯问道。
“谁说不是。”
一口干掉杯中酒后,王为民心烦意乱地说道:“我也没想到梁栋才竟然会来到北平城,而黑九这个蠢货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上他。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真他娘地晦气!”
“难道以您老的身份,都没有办法把黑九给捞出来吗?”董山眼珠微转,略显诧异地问道。
“没戏的。”
王为民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笑容,自嘲般地说道:“老董,你也不是外人,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所以说有些话对你我也就不藏着掖着。”
“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我或许还能够出面说和,将黑九给捞出来。但惟独这个梁栋才不行,谁让我和他老爹不对付呢。”
“就说逮捕黑九这事吧,明面上看是梁栋才做的,但实际上呢?实际上真的是他能做主的吗?不可能的!要是说没有梁千里的点头,他梁栋才怎么可能随便惊动梁千海。”
“所以现在只能是等着,走一步看一步,希望黑九这家伙能硬气点,在里面别乱说话。”
“王爷,黑九知道很多事吗?”董山把玩着酒杯低声问道。
“多也不是很多!”
王为民说起这个倒是很沉稳的说道:“我的很多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比如说之前咱们做的那些事,你让我帮忙去收拾一茅斋,给雷千钧找麻烦,黑九就只是个执行者,他哪里会清楚你的存在,更别说知道别的秘密。”
“那您还担心什么?”董山若有所思地颔首问道。
“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你也知道,有些人做事是心狠手辣,他们是不需要证据的,只要有一个由头在,剩下就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去做。”
“我就是怕梁千海那边借着这事做文章,那样的话肯定会将火烧到我身上来!”王为民皱紧眉头道。
“王爷,您看这事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董山身体坐直后慢慢问道。
总算等到了。
你当我前面给你掏心掏肺的说这么半天话都是在干什么,真和你是知己兄弟吗?算了吧,咱们充其量就是一个合作者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剖肝剖腹的地步。
“老董,我知道你也是个有本事有能耐的主儿,我想要和你说说黑九的事情。你看看你能不能给我把黑九运作出来。”
“你要是说能整出来他的话,需要多少钱尽管说,当然要是实在不好弄出来的话,你能不能给我将黑九做了。”王为民说话间便比划出一个砍头的手势,眼底闪烁着冰冷寒意。
“你想要杀人灭口?”董山眼皮微颤。
“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做。”
王为民犹豫了下,脸上浮现出一种迟疑和矛盾的神情来,“要是说能救出来的话最好,毕竟也跟我后面好些年了,用习惯了,但要是说这事不可为的话,那就只有除掉他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你说是吧?”
“这个……”
董山没有满口应允下来,他也在衡量其中的利益得失。
这事只是针对黑九的话,他是考虑都不会考虑便会抛之脑后,但现在这不是关系到王为民吗?
这个人对他很重要,这一年多的相处,眼瞅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要是捅破,没准就能拿下他,将他成功策反。
这时候你对王为民表现的太过冷淡,拒绝得太过明显,会冷了他的心,如此一来,这一年多的心血恐怕就会付之东流。
董山不想这样功亏一篑。
可这个事儿能做吗?
连王为民都没有办法从军中救出黑九,换做董山也是够呛。
但退而求其次,要是说将黑九杀了灭口地话,这事的困难度反而是降低不少。
以着蛛组现在所掌握的策反名单,在军队中那边是能够做点手脚,问题是,这个代价值得吗?
这是董山需要琢磨的地方。
砰!
就在董山沉吟的时候,包厢的房门突然间从外面推开,随即几道身影蛮横的冲进来。
之前还想要阻拦的管家苏东阳更是被一下推倒在地。
“是你,梁栋才!”
王为民在看到为首的人是谁后,蹭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喝道:“梁栋才,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还当这里是金陵城吗?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你太放肆了!”
这个小子就是梁栋才吗?
董山的目光也第一时间投了过去,略带玩味地上下打量。
“吆喝,王老头,你这是冲我摆谱吗?你以为你还是昔日地王大人吗?”梁栋才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
“摆谱?”
王为民怒声说道:“我这是在教你怎么做人!”
“教我怎么做人?”
梁栋才神色一沉,充满不屑地呵斥道:“该怎么做事我心里有数,还用不着你来教!你如今又算什么玩意,也配教我做人。”
“你……”
王为民气得手指顿时哆嗦起来,换他老子过来,也未必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梁先生是吧,您有事儿说事儿,不必这么咄咄逼人吧?”董山眼瞅形势变得恶化起来,不由得上前劝和道。
“你又是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在下……”
没等董山说完,梁栋才便直接挥手轻蔑地说道:“算了,我也懒得知道你是谁,瞧你和这老家伙在这里吃吃喝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现在怀疑你就是我要抓的那个逃犯,跟我走一趟吧!”
什么?跟你走一趟?
董山顿时傻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你进来是找王为民的麻烦,你看他不顺眼那是你们的事,至于这样殃及池鱼吗?
我不过就是想要当个和事佬而已,你不愿意听就当我没有说话好了,至于这样不给颜面,上来就泼脏水想抓人吗?
“梁先生,就算你是警员,也不能这样栽赃陷害,胡乱抓人吧,我可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啊。”董山陪着笑说道。
“梁栋才!你别太过分!”
前面有黑九的被抓,现在又有董山被污蔑,王为民心中的那股火是蹭蹭的燃烧起来,再也不想要憋着。
“你别太放肆!他是我的朋友,你要再敢对我的朋友无理取闹,我倒要跟你好好较个真,就算是你老爹过来也别想轻易揭过这事儿。”
“哦,你的朋友吗?”
梁栋才笑眯眯地看着董山,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怕明摆着给你说,我想要动你,就是因为你是他的朋友。”
“你要不是他朋友,今天你还真没事。但没辙,谁让他说你们是朋友来着。既然是朋友,我现在还不能动他,那就只能动你了。”
“你……你这是什么道理!”董山气得脸色泛红地说道。
“这就是我的理论。谁让你交友不慎来着!来,把他我带走!”梁栋才无所谓的耸耸肩,丝毫没有将董山的反抗当回事。
自己这边有的是人,有的是枪,董山要是说真的敢反抗,我便敢毫不客气的镇压。
我现在会这么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无非就是想要留活口,让你以为我是纯粹想要找王为民的麻烦,不至于二话不说就自杀。
不然你以为自己还能在这里说话不成?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砰!
刚被抓住的董山极力挣扎着反抗,但下一秒吃了个肘刀后,一股钻心的疼痛游遍全身,便只能将所有痛苦都咽进肚里。
“带走!”
随着梁栋才挥手,董山就这样被带出包厢。
看到这幕的王为民已经从震怒中冷静下来,他神情冷厉的看过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梁栋才,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真的狂妄的没有边了是吧?你真当你是梁千里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吗?”
“动我?”
梁栋才看到董山已经被成功抓捕,心情也不由放松下来,自始至终他都在演戏,刚觉得这时候可以卸下面具。
但看到王为民这样说话后,他就在心底暗暗一笑:行啊王为民,这是你自找死路,你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我会给你挖下一个大坑跳的。
董山的事,不管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都注定是别想逃掉。
还有我原本没想要这么快动你,你却非要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那我就正好一并解决掉。
“王老头,我为什么会动你的朋友,相信你是知道原因的。没错,就是因为黑九。黑九已经招供,他的忠义社就是你在背后撑腰组建起来的。其实这事吧和我没有关系的,但他却不应该算计我,想要借刀杀人,这就让我很恼火。”
“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是吧?对,我也承认这个。但没办法,谁让我就是喜欢当个过江龙,这样才更刺激更带劲。”
“你这个朋友只是第一个,你给我等着看,在这北平城只要是有谁和你走的近点,我都会挨个收拾,不信咱们走着瞧,小爷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你玩。”
说完,梁栋才就转身离开。
“想要捞人就来警备厅吧!”
“你……”
看着梁栋才的背影,王为民眼中喷射出几乎噬人的怒色。
310、要不让我来猜猜
北平城,红枫洞。
当蛛组的这些间谍被分批抓捕后,保密期间全都被送到这里来,要是说都带到警备厅的话,人多嘴杂可能会走漏风声。
这里是最隐秘的。
亲眼目睹着这么多间谍被押送过来后,典狱长王前恭的神情是震惊和羡慕的。
震惊的是楚牧峰竟然又拿下一个岛国间谍小组来。羡慕的是,楚牧峰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靠着这样的功绩,楚牧峰必然能得到重赏。
这种好事为什么就轮不到自己呢?
难道说外面的岛国间谍已经是路边的大白菜,随时随地都能碰着吗?可以被楚牧峰随意收割吗?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这个案子是厅长重点关注的,王狱长,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分别关押,给你的人交代清楚,谁也不准靠近他们,要是说被我发现,有谁敢有任何通风报信的嫌疑,你知道后果的。”
曹云山也已经过来,在惨白灯泡的照耀中神情冷峻语气肃杀。
“曹处长您放心,我的人绝对可靠。”王前恭沉声应道。
“那就成!”
曹云山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这群间谍既然关押在你这里,那么不管怎么说,都有你的一份功劳。”
“谢谢曹处长关照!”王前恭笑眯眯道谢。
确保红枫洞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后,曹云山就转身看向楚牧峰,“牧峰,你的意思呢?是现在就开始审问还是说先晾着,明天再说?”
“明天?”
楚牧峰摇了摇头,语气果断地说道:“处长,绝对不能明天再说,这事必须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要是说多耽搁一会儿,没准就会给蛛组剩下的人逃走机会。”
“处长,我建议现在就开始审讯,要是说能确保蛛组所有人都被抓获,咱们再慢慢审讯也不迟。”
“嗯,言之有理。”
曹云山点点头,虽然说抓捕了不少人,但没谁敢说这些人就都是蛛组的全部。要是说蛛组但凡有漏网之鱼,这场行动虽然说也是大获成功,但终归会有些遗憾。
最重要的是,楚牧峰现在还不敢肯定蛛组的组长有没有被抓住。
柳城到底是不是组长?
“那就抓紧开始吧!”曹云山大手一挥。
“是!”
楚牧峰当着曹云山的面就将一科的五支侦缉队队长全都喊过来,神情严峻的说道。
“今晚对咱们一科,对咱们刑侦处,甚至对咱们警备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晚。你们能以零伤亡的战绩,将名单上的这些间谍全都抓捕,值得表扬。”
“但表扬和请功的事回头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撬开这群间谍们的嘴巴。都听着,你们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搞清楚蛛组的队员有多少人?我要最确切的数字和名字,要让他们全都给我详细的说出来,不能遗漏一个。”
“第二就是确定谁是蛛组的组长,谁是蛛组的副组长。这个我猜测应该会是柳城,我来亲自审问他,你们心里有点数。”
“所有间谍都是分开单独关押,所以说不会存在任何串供的可能。”
“各位,处长就在这里,下面能不能把咱们一科最优秀的一面展现出来,能不能让处长带着口供回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楚牧峰说完后就冲着曹云山说道:“处长,您说两句吧。”
“好!”
曹云山自然是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这个案子可是关系到他自己的升迁,当然不可能掉以轻心,甚至比楚牧峰还要重视。
“各位,该说的你们楚科长都说了,我也就不多说别的,我只有一句话,你们要把拿下他们的口供当成是一场战争,打赢了这场战争,你们都将荣誉加身,都会有大功劳。”
“我相信你们一科是个能打硬仗的队伍,前面的蛇组,后来的蝎组,都被你们拿下,这个蛛组也不例外。你们需要什么支援,处里会无条件的提供,处里没有的厅里给,所以你们有着坚强后盾,放手去干吧!”
“是,处长!”
五个侦缉队的十个队长起身应道,他们也清楚不管是曹云山还是楚牧峰都是实话实话,说给支援就肯定会给,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拿下口供。
审讯随即开始。
站在关押着柳城的审讯室前面,楚牧峰坦然问道:“师兄,这事真的不让梁栋才参加进来吗?”
“毕竟董山是他抓捕的。要是说就这样拒之门外的话,我担心本来没事却会惹出什么事端来。您看是不是再跟厅长说说。”
梁栋才被禁止参加审讯?
对。
就在抓捕行动结束后,阎泽那边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阎泽的顾虑,楚牧峰是能猜出来些许的,无非就是因为梁千里。
毕竟这里是北平警备厅,要是说被梁栋才加入的话,获得功劳后怎么说?你梁千里的儿子在我这里立功受奖,我要如何自处?
是表扬你儿子还是说不吭声?
表扬的话阎泽担心还没退位的内政部部长会有意见,可要是说不吭声的话,梁千里那关是绝对过不去的。
既然这样,我就干脆点不让他参加进来不就没事了。
这是阎泽的想法,也是曹云山的看法。
却不是楚牧峰的。
就事论事,董山会落网只能是梁栋才的功劳,不是他将黑九抓走的话,是不会知道这个人。
也是因为他在,才能够扛住王为民带来的压力,不然警备厅这边是肯定会感觉为难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将人家拒之门外?
再说阎泽和曹云山的想法有点狭窄,也不能说狭窄,只能说是因为位置不同,所以说顾虑不同吧。
这事要是换做楚牧峰去想的话,多交个朋友总比多树立一个敌人要好吧?
“怎么,你有不同看法?”曹云山淡淡问道。
“师兄,内政部的那位唐部长还能掌权多久?”楚牧峰并没有说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问道。
“这话什么意思?”曹云山双眼立刻如同柳叶般眯缝起来,迸射出两道精光。
“师兄,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收到了老师来信,其中有一条说的是内政部的这位唐部长很有可能会被调离现在的位置。”
“您说他要是被调走的话,谁最有可能接掌?只能是梁千里。这不是我说的,是老师说的,所以现在厅长要是说给梁千里示个好的话,到时候也有台阶下不是。”
楚牧峰看到曹云山的脸色已经发生变化,便没有继续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就成,他相信不管是曹云山还是阎泽,都比他的官场权谋术要精深的多。
“这是老师给你说的?”曹云山沉声问道。
“师兄您难道没有收到老师的信吗?”
楚牧峰一句话就将曹云山剩下的话给堵回去,他没好气的看过来,“我哪里会收到,你又不是不清楚,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是你,你是老师的关门弟子,我们这些当师兄的在老师眼里都不如你有出息,老师这就是偏心!”
“你是说老师偏心吗?行,我下次写信的时候给老师好好说说。”楚牧峰一本正经地说道。
“滚蛋!”
曹云山听到这话故作恼怒地喝道。
楚牧峰则咧嘴笑起来。
“师兄,我也是今天中午才收到的信,老师在信里面说了,让我把这事给您说下,他就不特意给您来信,他说您过段时间就会去金陵,到时候当面再详谈,是吗?”楚牧峰收敛起来笑容,认真说道。
“不错!”
曹云山颔首回道:“我过两天的确要去金陵出趟公差,到时候再去拜访老师。既然这事是老师说的,那我就再去和厅长说说。”
“毕竟真的要是梁部长接掌大权,厅长这里这么做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对。”
楚牧峰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不再多说,而是举步走向面前的审讯室,“师兄,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交给我来吧,等到柳城愿意开口的时候我再通知您。”
“好!”
曹云山也想要赶紧解决梁栋才的事,便转身匆匆离开。
典狱长办公室中。
曹云山拨通阎泽那边的电话后,就将楚牧峰刚才说的话简单汇报了一遍,然后便开始等着阎泽的决定。
这事归根到底的决定权还是在阎泽手中,别人的意见只是意见而已。
阎泽没有下班吗?
当然没有。
今晚这么大的行动他怎么能安心回家呢,他会一直留在警备厅中坐镇,以免发生什么的突发情况,其实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现在听到曹云山的话后,阎泽略作迟疑便慢慢说道:“牧峰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唐部长那边真让位了,咱们也必须做出两手准备。你让梁栋才参加进去吧,董山的审讯就交给他负责。”
“是!”
曹云山听到这话后,心情也一下就放松起来。
这是最好的选择。
审讯室中。
楚牧峰走进来后,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柳城就双眼冒火,声音冷厉的怒喝,“楚牧峰,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无缘无故把我抓来,你难道就不怕外面的舆论吗?你想要让警备厅成为无法无天,为非作歹,让百姓谈虎色变的地方?”
“无缘无故?无法无天,为非作歹,让百姓谈虎色变?”
楚牧峰伸手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根烟,看着对方缓缓说道:“柳城,你这说的是你自己吧?你就是那个无法无天,为非作歹,让百姓谈虎色变的人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城满脸羞怒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楚牧峰吐了口烟雾,眼神犀利地看着对方说到:“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柳城是你的化名,画家是你的掩饰身份,你真正的身份应该是蛛组组长,我说的对吧?”
蛛组组长!
随着这四个字说出来,柳城瞳孔不由自主的微缩,心里面掀起了翻天巨浪。
最不想要变成现实的事终于发生了,楚牧峰真是有备而来,他瞄准自己,盯上纳善画廊,是真知道了自己身份,并非率性而为。
叶眉啊叶眉,亏你居然还想要策反楚牧峰,还跟我说什么楚牧峰来就是为了打秋风的。
八嘎,有这样打秋风的吗?你完全误导了我的思路,不是你的误导,我也许早就会下令蛛组隐藏撤退。
大桥麻衣,你实在是太愚蠢了!
当然,现在说这些话已经迟了,毕竟已经成为阶下囚,说再多都是白搭,所能做的就是咬牙面对这一切。
抵赖否认?
柳城,不,这时候应该叫做织田武平是想过的,不过很快就否认。
楚牧峰都已经知道自己身份,要是说再那样做的话,有什么意义吗?
他会放掉自己吗?肯定不会。
结果就是被无情地反复折磨,与其那样还不如先承认后再说其余的。
这才是最明智的举动。
况且就算自己坚持着不承认,他也不敢为纳善画廊的其余人打包票,尤其是大桥麻衣和夏目樱春这两个女人。
要是真有能威胁到她们的刑罚在,估计这两人会瞬间就招供的。
一个是大家族出身,惜命如金。
一个是爱护美貌如命。
这样的两个人在没有被抓住的时候,你说什么她们都会去做的很好,甚至让他们牺牲色相去勾引楚牧峰,都会做出来。
可现在被抓住了,她们还能坚持到底,还能舍生忘死吗?
不会。
织田武平对此很笃定。
所以现在他就选择承认,而承认后是有好处的,因为能凭借这个身份和楚牧峰周旋,谈条件,不至于遭受各种非人折磨。
“楚牧峰,都说你是我们岛国间谍的克星,噩梦,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我不得不相信。”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就是蛛组组长织田武平。”织田武平眼神冷漠地扫视过来,刚才还很萎靡不振的神情竟然因为这句话变得强硬起来。
太好了!
表面依然镇定坦然的楚牧峰,在听到织田武平的这话后,心底猛地发出一道兴奋的吼叫:成了!总算确定柳城的身份。
和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柳城就是蛛组组长。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不是织田武平的谎话,是他想要掩饰真正的组长身份。
是,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楚牧峰却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光,他能感受到织田武平说出这话时候的情绪十分镇定,眼神是没有丝毫动摇,这说明并没有撒谎。
再说即便这事是假的,楚牧峰也相信很快就能印证。
别忘记其余间谍都在被审讯,他们的口供很快就能证明。
别忘记自己手中还掌握着一张底牌,柳生沧泉,这个之前欺骗他的间谍,说不知道蛛组的情况,他是不相信的,没准柳生沧泉就知道。
再不济不是还有加藤小野在吗?
“很好,我还以为你会死命抵赖,拒不承认呢?”
楚牧峰手里把玩着香烟盒,眼中流露出一种玩味眼光,不轻不重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痛快就承认呢?”
“我要不承认,你会不用刑吗?”织田武平竭力的想要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但不管他怎么挣扎扭动身体,绳索都勒得他很疼很疼。
“当然不会!”
楚牧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死不承认,那这里的每一套刑具,我都会让你尝一遍。你要是还不松口,那咱们就继续来第二遍。”
“一天不行就两天,织田武平,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说的。当然要是说你最后还是不说,我也只能送一颗枪子给你。”
“所以我选择沉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织田武平神情萧瑟地说道:“都被你抓到这里来,难道还要将这些刑罚全都尝一遍再说出身份吗?”
“我不会那么愚蠢,只有白痴才会那样做。所以我现在承认了身份,我就是蛛组组长织田武平,蛛组就是五毒组的间谍小组。我这么承认,楚牧峰,你还敢动我不成?”
“呵呵,不敢动你?”楚牧峰眼神斜视,充满不屑。
“对,你不敢动我的。”
说到这里,织田武平脸上浮现出一抹傲然神情,无所畏惧地说道:“我是蛛组组长,你要敢动我,外面蛛组的人就会对你们北平城展开报复性的攻击。”
“你知道我蛛组总共有多少人吗?你知道我蛛组在北平城的任务是什么吗?你知道我们又有多大的影响力吗?还有别忘记外面可是有我们的驻军在,你要是敢动我,驻军就会冲进北平城,扫平你们警备厅!”
说到这里,织田武平略作停顿,眼神冷傲地说道:“前段时间,你不是抓获了山本四十八吗?最后怎么样?不是照样给放了吗?我现在就是山本四十八,你也肯定会放了我,要不咱们两个人就打个赌,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就是承认身份后的织田武平。
他就是在恐吓威胁。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楚牧峰从头到尾听完这番话后,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之色,依然表现的十分漠然。
“也对,既然你是蛛组队长,肯定知道山本四十八的情况,而且山本四十八在北平城的行动情报,应该都是由你来提供的吧。”
“对,就是我蛛组提供的。”
织田武平想要表现的很有底气,下意识的抬头挺胸,可身子被捆得跟粽子差不多,根本无法动弹。
“楚牧峰,你既然要问话,不知道给我松绑吗?”
“松绑?”
楚牧峰居高临下地走到织田武平面前,略带几分戏谑地说道:“你想的还挺美,给你松绑,要不要端茶倒水伺候着?”
“我……”
啪!
织田武平刚刚说出一个“我”字,楚牧峰就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当场就扇得织田武平脸上肿了起来,脸颊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八嘎!”
织田武平眼里顿时充满愤怒,咬牙切齿看着楚牧峰,那模样恨不得想要将他整个给吞了。
“山本四十八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是被上面的人带走的,我也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事发生。”
“但你知道吗?你不可能是山本四十八,只是个特例罢了。我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在上面下令带走你之前整死你,你信吗?”
楚牧峰一句平静至极的话就让愤怒中的织田武平冷静下来。
“杀了我?你敢吗?”织田武平眼神微颤,话语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强硬。
“我敢吗?”
听到这话的楚牧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织田武平的鼻子不无嘲讽地说道:“你竟然会问我敢不敢?你不是调查过我的情况吗?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对付蛇组和蝎组吧,怎么还会问出这种没有水平的话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是,我是没有办法让你如实交代,既然如此,那我就会让你永远闭嘴。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岛国间谍,我只要抓住你,那不管你是死是活,这就是大功一件!”
楚牧峰扬手虚空指了指:“你以为自己能和山本四十八相提并论吗?以为岛国那边会通过各种途径来营救你吗?你要这样想的话就错了,错的非常离谱。”
“我是不知道你在岛国那边的背景如何,但你背景再大能大过柳生沧泉吗?他可是能让你们特高课出动山本那个特别行动组来营救的人,你恐怕是不会有这个待遇吧?即便这样,他现在依然被我们关押着,你以为你能被救走?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话说到这里,楚牧峰语速缓慢下来。
“山本四十八只是例外,你肯定不会成为例外,即便真有可能,那只要你不开口招供,那也只会带走一个尸体!!”
织田武平听到这里,一颗心已经开始下降到谷底。
因为他知道,楚牧峰说的没错。
死对他而言其实并不可怕,可怕是要经受各种痛苦折磨,在刚刚看到希望的时候,却依然会死!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干过什么事儿,但我既然能知道蛇组和蝎组的任务,也就能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你们蛛组的任务。”
“怎么,不相信?要不让我来猜猜。”楚牧峰看着对方,笑了笑。
“你们蛛组的任务就是策反!策反一切你们觉得值得策反的人!还有破坏,破坏一切针对岛国的抗日活动!怎么样,我猜的对吧?”
311、你太高看自己了!
楚牧峰这话刚说出来,织田武平脸色不由骤变,虽然没有开口发问,但心里却格外震惊。
该死,楚牧峰怎么会知道我们蛛组的任务?
真是猜到的吗?还是从蛇组和蝎组的人口中问出来的。
织田武平的心理防线在这时候已经开始出现了些许动摇,但他却还是依然在坚持,不愿意随便妥协投降。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我猜对的,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多难猜的事,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
“黑九地忠义社应该就是你们蛛组有关系的吧?没关系的话,他会三番两次的破坏一茅斋的爱国募捐活动吗?甚至最后还找那些爱国商人的麻烦,这不是破坏是什么?”楚牧峰扬手说道。
“你居然还想威胁我,觉得只要我敢对你怎么样,你们蛛组的其他人就会在外面大肆破坏?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是谁给你的自信,凭什么觉得你这个组长都被抓了,其他人还能幸免?”
“你觉得要是说我在你们蛛组内部没有眼线的话,能够将你抓住吗?你开的这个纳善画廊是多么隐秘,是那么容易暴露的吗?”
楚牧峰这番话说出来,像用拳头紧紧攥住织田武平的心脏,让他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这也是他最怀疑最害怕的地方。
自从潜伏在北平城后,蛛组历来都是最隐秘的,没有道理说被发现,除非是内部有人泄露机密。
该死的,到底谁是叛徒!
“怎么,还不想说点什么是吧?没事,不想说你就听我说,我相信我说出来的这些话,你会很感兴趣,当我说完之后,你要是还不想配合我的审问,说点能证明你价值地东西,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楚牧峰表现的很淡然,在审讯室中来回走动,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运筹帷幄,智珠在握之色。
“纳善画廊是你们蛛组的总部,是你这个组长发号施令的地方,你那个所谓的经理叶眉是间谍,你的助手颜如画也是间谍,我非常肯定这点。”
“可你觉得我只知道这里吗?黑岛川雄这个所谓的北海商会副会长也是你们蛛组的人吧?”
“和黑岛川雄通过信鸽联系的闷葫芦胡同四合院住着的两个人,也是你的手下吧,你通过他们来传递命令。”
“你竟然能想到舍弃电台不用,反而使用原始地信鸽传信,还真是让我听佩服,你这个入乡随俗学得不错啊!”
“此外,接近王为民的考古教授董山也是蛛组的间谍,你们蛛组的下个目标应该就是王为民吧,只可惜你们还没有完全拿下他!”
“还有距离纳善画廊不远处的那座四合院里面住着的四个人,相信也是你们蛛组的成员吧?”
“织田武平,你说,你们蛛组对我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楚牧峰每说出一个地名,织田武平的心脏就砰砰乱跳,眼皮跟针扎般颤抖,心情变得格外烦躁和慌乱。
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那个叛徒到底是谁,怎么就敢将蛛组的秘密全都暴露出来!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说到的这些人都被抓过来了,当然你们蛛组在外面还有人,只是你觉得他们还能逃得掉吗?”
楚牧峰嘴角微微上翘,充满自信地笑道:“你说你的人会搞破坏活动,好啊,那就站出来搞吧,谁敢蹦出来,我就敢抓谁。”
“不过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他们是没谁能蹦达出来的,因为我会将你蛛组连根拔起!”
“你刚才还说什么?说城外有你们岛国驻军。对,我不否认这点,但那又怎么样?你觉得城外驻军会因为你们蛛组就宣布开战吗?”
“”你是有多高看你自己?何况即便是开战又如何,难道我国就没有驻军吗?只要他们敢乱动,我国驻军第一个灭掉他们!”
“其实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刚才的话纯粹就是狐假虎威。要是说城外驻军真的会因为间谍小组而宣战的话,当初蛇组时就会有所动作,那时候宣战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蝎组被灭掉,更不会有现在你的蛛组被我拿下!”
“所以织田武平,该我说的话已经说完,现在轮到你了。你来说说,在没有谁会营救你的情况下,你还准备坚持到底吗?”
楚牧峰沿着审讯室走了一圈,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正好站到了织田武平的面前,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根烟,夹了个木炭点燃了。
在袅绕升起的青色烟雾中,那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对方。
我说完了,轮到你了。
不说,那就开始用刑。
瞧瞧,多简单,简单的都不用你去多加思考如何狡辩,如何抵赖。
至于说到想要拖延时间,想要让楚牧峰在这里苦口婆心和你慢慢磨嘴皮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
得了吧,这好种事是不会有的,他也不会做。
要么说点什么,要么就摆好姿势等着被虐。
现在这道选择题就摆放在织田武平面前。
“我想知道到底谁是你的棋子?”织田武平的脑袋从低垂中抬起来,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提问吗?”
楚牧峰毫不客气地拒绝道:“我知道你现在对他恨得牙根痒痒,但就算明知道你不可能离开这里,就算知道你不说就会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这点秘密我还是能守得住的,不过你放心,你死之后蛛组的其余间谍也都会陪着你的。想要让他们活着,想要让你活着,除非你配合我问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自己选吧?”
这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你要是明说我会杀死你,你是没有可能活着离开审讯室的,那么再软的骨头都会变得强硬起来。
为什么?因为我肯定得死啊。我要是说必须得死,你觉得我还会把知道的秘密说给仇人听吗?
你要杀死我,我还要舔你,这得有多贱?
所以楚牧峰还留下一线生机。
配合审问,你就会被关押起来。被关押着的你,只要不死,将来未必是没有机会离开。
可要是说咬牙顽抗到底,那下场只有一个:惨死!
但织田武平好歹是蛛组组长,要是被楚牧峰三言两语就给说得乖乖招供,那他真是个典型的投机主义者了。
虽然他有所触动,心理防线也出现裂痕,但这些都不会成为直接压垮他****信仰的重量。
所以他面色冷峻,平静地说道:“楚牧峰,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让我招供,想要逼我投降。”
“但你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我织田武平是特高课最优秀的间谍,你说的很对,我蛛组做的就是策反工作,你觉得我会被你就这样策反吗?那样我还算什么策反王牌。”
“策反王牌?”
楚牧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样的还说什么王牌!没关系,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急,先让你尝点甜头再说。”
说完,楚牧峰就扭头冲后面招了招手吩咐道:“黄硕,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
“是,科长!”
黄硕作为一科最优秀的审讯专家,对所谓的硬骨头最喜欢。要是没点技术含量的家伙,他还真是不屑一顾。
你越硬气,我越欢喜。
“知道吗?只要是被我盯上的人,我都会先给他尝尝开胃菜。你既然是间谍,那么对烙铁应该是不陌生的,不过我们这里的烙铁和外面的还真的是有点不同,你不要觉得只是会烫伤你的皮,其实还能烫伤你的骨头!”
黄硕说着就从炉火中拿出来一块烙铁,烧得滚烫通红的烙铁散发出灼热高温,空气中泛起阵阵灰烟。
“你是蛛组组长,那么就要被特殊招待。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我都不会给他们介绍,但你就不同了,我得给你详细的说说,你也好给我个反馈,让我心里有点数,看看是你们特高课那边的刑罚厉害,还是说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比较有嚼头。”
说着黄硕就举起来烙铁,笑眯眯的吹了一口气,“我觉得烙铁也能玩出花样来,也是一门艺术,不能说就知道瞎搞瞎闹,烫红了直接摁到身上去,那太没有技术含量。”
“我给你说,我等会吧,会连续九次使用这个烙铁,烫到一个地方去。第一次会烫掉你的皮肤,当然这时候会痛,但你既然是特高课最优秀的间谍,相信是能扛住的。”
“等你适应了,第二次就来了,我会在同样的地方摁下去,然后就是第三次,第四次……”
“啧啧,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融化,看着它们像是白雪一样消失,露出里面的血肉,血肉再被烫熟烫化,露出里面的骨头。”
“骨头吧就有点硬了,不过没事的,再硬的骨头被我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烫过去也会变软的。”
“真的,我没有骗你,最有意思的就是第九次。”
“第九次的话……”
黄硕笑的人畜无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宛如黄泉刮起来的寒风,饶是织田武平也刹那间呆滞,随即额头直冒冷汗。
“第九次的话会让你骨头崩断,经脉消融,生不如死。”
312、我就是要报复!
审讯室外。
织田武平是蛛组的组长又怎么样?他始终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钢铁铸造,就算是铁打的汉子,黄硕都要把他给变软了。
先前蛇组的加藤小野,蝎组的柳生沧泉就是最好的例子。
都是五毒组的组长,织田武平又岂能例外?无非就是能忍多久而已。
再说楚牧峰刚才的那番话可不是白说的,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在织田武平心中扎下一根刺。
只要这根刺在,就会让他如鲠在喉,迟早会击夸他的心理防线。
你不说没关系,那个“背叛”的眼线会说。
你坚持根本没有意义,何必白白忍受折磨,坚持到底呢?
“情况如何?”曹云山站在门外面,看到楚牧峰出来后问道。
“暂时没戏。”
楚牧峰接过曹云山递过来的香烟,自己掏出火柴给曹云山先点着后,摇了摇头说道:“黄硕在里面刚开始审问,就算是会有结果也得有几个回合。师兄,您放心,咱们一定能啃下蛛组这块骨头的。还有,已经确认,里面那个家伙叫做织田武平,他就是蛛组组长。”
“很好!”听到这话的曹云山一颗心就落下来。
只要能确定这个,其余都好说,别辛辛苦苦忙碌了半天,最后蛛组的组长没能抓住,抓到的全都是些小鱼小虾。
“现在就等着问出来蛛组其余人的下落,我从织田武平的口中能察觉到,除了咱们抓捕的这些外,蛛组在外面应该还有落网之鱼。”
“不过我也早就安排人在抓捕的这些地方之外守着,只要是发现有谁鬼鬼祟祟靠近这些地方,一律无条件的逮捕再说,宁可错抓,不可放过!”楚牧峰做事还是很谨慎和周全。
“嗯,你做的很对。”
曹云山对这些小细节都是无所谓,因为他知道有楚牧峰在,再小的细节都不会错过。
“刚刚我打过电话给厅长,他那边同意让梁栋才参加审讯,这样,你现在就去接他吧,算算时间,他应该快到胡同外面了,我已经给王前恭打好招呼,直接带进来就行。”
“好,我这就去!”楚牧峰点头应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阎泽并不是迂腐守成之人,也知道审时度势的变通。
现在敬梁千里一尺,将来才有可能得到人家的侧目,要是说非得顾忌这个,担心那个,将梁千里这条路给堵死,那阎泽的格局也未免太狭窄了。
红枫洞外面。
梁栋才此刻就站在胡同口,他能感受到这条胡同有点不对劲,别看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他总感觉有很多双眼睛盯视着自己,那种被暗暗监控的感觉仿佛如芒在背。
这里是哪儿?
梁栋才对这个问题根本不清楚。
这事也就是楚牧峰后来是那样说的,要是没有他的说法,梁栋才是绝对别想知道红枫洞的存在。
让他知道这里,也是阎泽回递给梁千里的橄榄枝。
再有就是梁栋才心里有怨气吗?有是肯定有的。
你们北平警备厅顾虑王为民的影响力,不敢对忠义社动手,是我带兵围剿的那里,也是我当着王为民的面,将董山抓来。
现在你们开始审讯,我却被当做路人甲丢在旁边,这不就是典型的卸磨杀驴,纯粹利用吗?
或许到时候你们会分点功劳给我,但那是我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是厚重一笔,而非一笔带过,所以他也是颇为恼怒。
但这样的恼怒,在今晚接到电话让他来这里时,就彻底彻底散去了。
敢情阎泽还没有忘记我,还知道给我老子几分面子。
那就别生气了!
“梁栋才!”
就在他心里瞎琢磨时,胡同里面走过来一道身影,看到他后笑着招呼道。
“楚兄!”
梁栋才看到是楚牧峰后就微笑着走上前来,而也是这时候,他心里忽然间亮堂起来,之前的疑惑不解顷刻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楚牧峰。
我就说阎泽之前是把我晾晒到一边,现在却同意我过来审讯,这思想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敢情都是因为楚牧峰,尽管我不清楚其中的真实原因,但这事绝对是和楚牧峰有关系,这是毋容置疑。
知道这点对梁栋才很重要。
这说明我梁栋才的双眼没瞎,我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说明楚牧峰就像是韩嫣说的那样,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走吧,跟我进去吧!”楚牧峰淡然一笑。
“楚兄,我真方便参加到审讯中去吗?”梁栋才和楚牧峰并肩走向胡同深处,他双眼下意识的扫视向两旁低声问道。
“当然!”
楚牧峰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为什么不能?你要是不能的话,我还会出来接你吗?你要是不能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来到这里。”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这里是我们北平警备厅的绝密关押地点,你知道就行,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点。”
“放心,我嘴很严实。”
梁栋才捂了捂嘴巴,然后忽然嬉皮笑脸地说道:“楚兄,我能参加审讯应该是你帮忙说了话的吧?”
“没有,这事是阎厅长决定的,我哪里有这种资格。”楚牧峰直接摇摇头,他可不想要揽过去这样的功劳。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梁栋才早就知道楚牧峰会这样说,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
“楚兄,我这趟来北平城,最大的收获不是抓住蛛组,而是你,认识你是我最大的收获,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觉得咱们可以烧黄纸,斩鸡头,结拜兄弟了!”
“怎么样,我这个建议你看如何?”
“我后悔了!”
楚牧峰前进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下便又继续向前。
“后悔什么?”
“后悔建议让你参加审讯。”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帮我的。楚兄,啥也别说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梁某人的好兄弟!”
……
王前恭是亲眼目视着楚牧峰和梁栋才走进审讯室,他心情颇为复杂。
作为阎泽的心腹,他自然是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
甚至不夸张的说,坐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他想,知道的秘密会比外面的多出去很多。
这里面就包括梁千里是谁。
他是清楚梁千里的身份,却没想到梁栋才这个独生子看上去和楚牧峰的关系这么好。
不是说梁千里有心想要招揽阎泽,而阎泽却是唐千秋的人,所以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吗?
但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难道说这个楚牧峰真的这么独特,独特到能让阎泽对他另眼看待?
这事还真不好说。
“曹处长!”
梁栋才见到曹云山后微笑着打招呼,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在人家手下做事,最起码的礼节是要说得过去。
“梁栋才,你知道这次过来的任务吧?”曹云山点头后问道。
“知道!”
梁栋才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装傻充愣,立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参加审讯,曹处长,实际上我在金陵警备厅的时候,也是负责过审讯工作,对审讯我有是颇有心得,要不然您看就将那两个女间谍交给我?”
“你有信心?”曹云山扬起眉头问道。
“嗯,男的我还不敢打包票,女的话,我还是很有把握。”梁栋才颇为自负地说道。
“这样的话!”
曹云山略作迟疑,看了一眼楚牧峰后,点头应道:“行,两个女间谍,叶眉和颜如画都由你负责审讯。”
“谢谢处长,保证完成任务。”梁栋才大声说道。
这个分派就这么定下。
梁栋才也没有说浪费时间的意思,根据楚牧峰的提示,立即走进关押着叶眉的审讯室,看着他的背影从眼前消失,曹云山微微挑眉。
“我怎么感觉他说的好像挺自信的,你说他能拿到叶眉的口供吗?”
“师兄,梁栋才既然敢这样说,就肯定是有他的办法,咱们要的是结果,至于说到过程之类的,就不要太过去计较了,您说呢?”楚牧峰琢磨还是先打个预防针比较好。
“嗯!”曹云山不再纠结这事。
“我再去找柳生沧海聊聊!”楚牧峰说道。
“找柳生沧海?”
曹云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点了点头:“你去吧!”
每间审讯室都在进行着审讯。
负责审讯的一科人员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他们以前别说是见过,就算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里。
即便现在能进来,也都是被蒙着双眼,没有谁知道这里具体是哪儿,他们要做的就是审讯,除了这个外,任何想要打听这里的行为都是被禁止,谁敢这样做就会被认为别有企图,要接受严格调查。
有的审讯室是言语攻势,攻心为上。
有的审讯室则酷刑相对,摧残身体。
对他们来说,只要是不将人给整死,随便怎么着都成。
楚牧峰是没有给任何限制,他要的就是结果,只要这群间谍能够坦白招供,那就可以了。
所以红枫洞这个平常十分安静的秘密关押点,随着蛛组的间谍被抓进来后,立即热闹起来。
“今天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透过门缝,隐隐听到外面走廊传来的凄厉惨叫,柳生沧泉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暗暗嘀咕。
但他却知道,声音越凄惨,就越可以证明被抓来的人很有可能跟他一样,都是间谍身份。
难道说?
他的心中忽然间冒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来。
“不,这不可能……”
念头刚冒出来,柳生沧泉就使劲摇晃着脑袋:“不,不可能是真的,怎么可能会这样,绝对不会发生,他楚牧峰就算是再厉害,难道说还能将蛛组给抓获吗?”
此时此刻,柳生沧泉下意识回避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蝎组也是被楚牧峰一锅端的,你的蝎组都能够被拿下,为什么说蛛组就能例外?
只要有了线索,有人有枪,有勇有谋,何愁灭不掉一个间谍小组!
咣当。
就在他的胡思乱想中,门被打开了,楚牧峰稳步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瞬间,柳生沧泉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充满疑惑地问道:“楚牧峰,你们抓了什么人来了?”
“你说呢?”楚牧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说道。
“我不知道!”柳生沧泉摇摇头。
“你应该能猜到。”
“你是说……”
“没错,就是蛛组成员!”
楚牧峰目光直视柳生沧泉那张略显彷徨的面容,淡淡说道。
当这话说出来的瞬间,柳生沧泉脸色一白,最担心的事真变成了现实,真是蛛组被楚牧峰端掉了。
“你……你不是在骗我吧?”柳生沧泉还是有些质疑。
“呵呵,有这个必要吗?”
楚牧峰啪地就将几张照片扔在地上,漠然说道:“蛛组的组长叫做织田武平,是一家画廊老板,另外还有蛛组其余成员的照片,你自己看看吧!”
柳生沧泉立即蹲下身来,迫不及待地将所有照片都拿在手中比对。
没错,真是织田武平!
他认识吗?
他当然是认识的,之前说不认识只是想隐瞒消息罢了。
他不但认识织田武平,还认识大桥布衣和夏目樱春,这都是隐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原以为是能够掩饰过去,谁想现在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因为楚牧峰将他们全都抓住了。
“你果然认识他们!”
楚牧峰双手后负,看着柳生沧泉的神情从不安质疑到惊恐慌乱,就知道他是认识织田武平,要是不认识的话,肯定不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柳生沧泉,我就说你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你以前不说,是认为自己能够扛过去。但现在再不说的话,我是不会继续容忍。”
“我给你说过的,我只要见到你,你就必须给我说出来两个我感兴趣的秘密来,你不说就大刑伺候,这么多天没有受过刑,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
柳生沧泉想到那些刑罚就不寒而栗。
他要是说能够扛过去的话,当初又怎么会屈辱地选择臣服投降。
“你想知道什么?”柳生沧泉脸色有些惨白,语气充满绝望。
“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组长叫织田武平,这个叫做黑岛川雄,那个叫做大桥麻衣,他们两个人都是副组长。还有这个女人叫做夏目樱春,至于说到其余的人,我不太清楚。”
柳生沧泉每说出一个名字,手里的照片就会对应着落到地上,好像是他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蛛组一共有多少人?”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分管的又不是蛛组,要不是因为我和织田武平相识的话,这些人的名字我也未必知道。”
柳生沧泉直接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他没有撒谎,实话实说。
“你和织田武平是什么关系?”楚牧峰不置可否地问道。
“织田武平是我们柳生沧泉家族的人,没有我们家族的话,他是不可能说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简单点说,我就是他的主人。”柳生沧泉一言道破关系。
原来如此。
按照自己之前知道的情况,五毒组的每个小组之间都是拥有着绝对的独立性,根本不可能有联系。
但柳生沧泉却表现的比谁都清楚蛛组的事,这是为什么?原来是因为织田武平是柳生家族培养起来的属下,所以才会如此。
柳生沧泉即便不是柳生家族的嫡系,也是柳生家族的人,自然而然就是织田武平的主人。
当奴才的怎么敢随意挑衅主人的威严?
“那样的话,织田武平的情况你都该清楚明白,给我仔细说说吧。”
楚牧峰从兜中掏出一盒烟,看到柳生沧泉张了张嘴,直接拿出来一根丢过去。
“柳生沧泉,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只要你配合,我就不会为难你,可你要是不配合的话,这里的刑罚还有不少你没试过呢。”
从柳生沧泉这边,争取能将织田武平的底细给摸透彻,在后面的审讯中占据主动权,这就是楚牧峰过来的目的。
“织田武平是一个很有心计,也很谨慎的人,而且眼光也很好,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说让他执掌蛛组。毕竟蛛组负责的是策反和破坏抗日活动。做这种事情的人,要是说容易意气用事的话,显然是没资格的……”
“继续,将他的一切情况都说出来!”看到对方略有停顿,楚牧峰摆摆手道。
“织田武平没有结婚,用他的说法就是先干事业,什么是他的事业?他的事业就是看着岛国能够征服整个华夏,建立一个大大的帝国,他要争取能将华夏所有重要的大人物全都策反……”
“当然,只要是人都有弱点,织田武平的弱点就是十分推崇孝道,你要是说能拿着他的孝顺做文章的话,他应该会将蛛组的情况都说出来的。”
“你这是逗我玩吗?”
听到这个建议,楚牧峰脸色一沉:“难道我还能跑去岛国,将他父母抓过来不成?”
“我就是说说,能不能做到是你们的事。”
柳生沧泉小声嘟囔着,碰触到楚牧峰寒彻的眼眸后,赶紧收敛起来这种情绪接着说道:“对了,我还知道夏目樱春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绝对能帮助到你的审讯,但我有要求。你要是说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说出来这个秘密。”
“什么要求?”楚牧峰闻言后问道。
“我想要住的舒服点的房间,有床有被子,三餐有酒有肉,最好定期可以沐浴,要有你只要能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说出那个秘密来。”柳生沧泉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迫切之色。
这种要求很离谱吗?换在其他地方很正常,但是这里却不行!
这是哪里?是关押重犯的秘密监狱,你当是旅馆吗?
柳生沧泉也知道不太现实,但就是这种不现实成为他的渴望。
他是真的不想再住在这里了。
这里阴暗寒冷潮湿,地上铺着杂草堆,而且还都是湿漉漉的,躺在上面就和躺在水中没有什么两样!
他从被关进来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整天都是在这种痛苦中挣扎!
最夸张的是,这里的老鼠夜里还肆无忌惮地到处游蹿,看着看着,他就感觉自己活着连只老鼠都不如。
他失眠了!
失眠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天天头疼,一阵阵的疼痛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咀嚼般,感觉是生不如死!
所以柳生沧泉真的不想要再这样活着!
楚牧峰在听到这个要求后,淡淡一笑说道:“柳生沧泉,如果你能够如实吐露知道的所有情报的话,别说想吃好住好睡好,就算其他要求,我也可以满足你!”
“不过你要先证明你说的秘密有价值才成,知道你说的情报分量足够,那我自然也会答应你。”
说到这里,楚牧峰略作停顿:“今晚就能做到。”
“好,我说,我知道的这个秘密是,夏目樱春的父母其实是被织田武平杀死,但这事夏目樱春却不知情。”
“楚科长,你说你要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夏目樱春的话,蛛组对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柳生沧泉缓缓说出来的话却让楚牧峰神色一动。
这个秘密还真是挺惊人的!
要是说给夏目樱春知道,她肯定会将蛛组的所有秘密说出来。
除非她真的不想要替父母报仇,除非她是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人。
“柳生沧泉,你确定你这个消息是真的?”楚牧峰质疑道。
“当然,我可以保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柳生沧泉十分肯定说道。
“你就是为了想获得优待才肯说的吗?”楚牧峰眯着眼睛说道,那你早干嘛去了,不是白白遭罪。
“不是!”
柳生沧泉没有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很痛快地回答道:“我虽然也想要更好的待遇,但我更要报复!”
“报复?”楚牧峰眉头一挑。
“不错,就是报复。”
柳生沧泉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我当初会来北平城,担任蝎组的组长,你以为是我特别想要过来吗?不是那样的,我有着更好的选择,但依然被家族安排过来。确切的说,是被柳生家族中我的那位好弟弟安排过来。”
“他的年龄比我小,但却是家族嫡系。拥有这样身份的他,注定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他那就因为喜欢上我的女朋友,所以说就将我一脚踢到这里来。”
“我刚才说的织田武平是柳生家族的人,说的再准确点,那就是我弟弟柳生苍神的人,是他豢养着的一条狗。”
313、我会怜香惜玉,也会辣手摧花!
313
说到这里,柳生沧泉的满脸怒色,身上爆涌出一股浓浓的怨气:“当我过来之后,我的女朋友就被柳生苍神给霸占了,当晚她就不堪凌辱自杀了!所以我恨柳生苍神,恨不得他去死!”
“虽然家族对我有所照顾,安排了山本四十八过来营救。可最后呢?他们失败了,倘若失败之后,山本四十八他们全都被杀死的话,我也就认了,但你是清楚的,山本四十八竟然被交换走了。”
“你说他们都能将山本四十八交换走,为什么却不能将我也交换出去呢?为什么!这就是我最愤怒的地方!”
此刻的柳生沧泉状若癫狂,眼中翻滚着浓烈的恨意。
“柳生苍神这个该死的家伙宁愿扶植起来织田武平也不愿意给我机会,柳生家族宁可牺牲掉我也要换回山本四十八,你说这样的弟弟,这样的家族对我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要是说能够对他们打击报复,拿着他们养着的一条狗,为我换取点好处,这种事我为什么不能做?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愧疚?”
“楚牧峰,你不用怀疑我的初衷,我就是这么想的,也希望你能按照我说的建议去做,保证你能将蛛组顷刻间瓦解。”
原来柳生沧泉和家族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
当然前提是他说的是真的,不是欺骗他的谎言。
这样的事,想要验证起来也很方便,楚牧峰只要去找夏目樱春说说就能清楚。
“证据!我要这件事的证据!你既然敢说出来,我相信你是肯定搜集过证据,对吧?否则空口无凭,她凭什么信我?”楚牧峰一针见血的问道。
“那是肯定的。”
深吸一口气,柳生沧泉脸上那股怒意已经消退不少,他缓缓说道:“柳生苍神就是一个视色如命的男人,织田武平那时候就是替他去物色美色。”
“当初发生那事的时候,夏目樱春当时并没有在家,所以她并不清楚是谁把她的妹妹抢走后虐待死的,也不知道是谁杀死她的父母。”
“我能知道这个情况,也是机缘巧合,里面的原因我就不说了,你只要拿着证据给夏目樱春看,她就会清楚这事的真假。”
“所有证据我全都放在一个秘密地方,地址是这里……”
“你早知道这事,为什么没有提前和夏目樱春联系?你要是和她联系上的话,那不就是相当于在织田武平的身边安插了一根钉子吗?”楚牧峰将地址记住后肃声问道。
“我不能和她联系!”
柳生沧泉摇摇头说道:“就我对夏目樱春的了解,我敢说,只要把这事说给她知道,她绝对会想方设法的将织田武平杀死。我想要的是找机会控制住织田武平,拿着他用来对付柳生苍神,可不想他被人轻易杀死。”
“明白了!”
楚牧峰恍然大悟,这话说的在理。
真的要是说出真相,夏目樱春杀死织田武平,这对柳生沧泉有好处吗?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去做?
“行了,你这个秘密我很满意,等会通知你换地方,如果你想通了,说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你会在我们华夏过得很舒服。”
楚牧峰说出去的话自然会兑现,再说柳生沧泉提供的这个情报真的非常重要,换取这个待遇绝对值得。
“柳生苍神,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你能将山本四十八就出去,都不救我,只要我这次不死,一定会和你好好算算。”
柳生沧泉心底无比怨毒地吼叫着。
审讯室外。
楚牧峰出来后就安排黄九陵火速前去柳生沧泉说的那个地方,拿到东西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中间不得有任何延误。
黄九陵自然是当做头等大事去办。
“也不知道梁栋才那边审讯的怎么样?”
楚牧峰就站在所有审讯室的外面,他还没有收到任何一个人的汇报,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刑讯还在进行中。
蛛组的这群间谍还都是硬骨头,到这会儿都没有谁招供。
行啊,既然你们不开口,那我就陪你们慢慢玩。
……
关押着大桥麻衣的审讯室中。
梁栋才大步走了进来,扫视过被捆绑着的大桥麻衣后,咧嘴一笑道:“啧啧,你说说你说说,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能被这样对待呢,简直太残忍了!”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要是真觉得心疼,就赶紧放了我!”大桥麻衣面对着说风凉话的梁栋才冷声喝道。
“行啊,放了你简单,只要你配合我就行啊。”
梁栋才指着自己的鼻子很臭屁的说道:“我这么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是最见不得女人这样受苦。你放心,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保证你会获得自由。”
“那我要是不配合呢?”大桥麻衣不屑的冷哼两声。
“不配合吗?”
梁栋才的音调突然拔高,仿若尖锐刺耳的火车鸣笛声,看向大桥麻衣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野猫。
“其实我刚才的话只是说了前半句,我是怜香惜玉的人,但我的话还有后半句的,必要的时候我也会辣手摧花。”
“所以你要是不配合的话,下场会让你痛不欲生。当然,你也不要觉得我会一刀捅死你,那样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你这张脸挺漂亮的,但是我觉得残缺才是美,觉得我要是给你好好整整,你看怎么样?”
“你敢!”
听了梁栋才这么说,大桥麻衣脸色急变。
毁容吗?她是非常珍惜自己的脸蛋,要是被毁容了,带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活着,她宁愿去死!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我在进来这间审讯室之前,接到的命令很简单,只要不把你整死,所有的刑罚都任凭我用。”
“只是毁容你就受不了吗?这要是说再加上其余的,我想你肯定会疯掉的,对不对?不过别着急,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慢工出细活,要是你觉得毁容还不够惨烈的话,我会给你纹身的。”
“你知道纹身吧?就是那种在人体上绘画,不过这可不是简单的绘画,是会陪伴你一辈子的特殊绘画!”梁栋才嬉皮笑脸的说道。
此情此景之下,越是这样嬉皮笑脸,越是会让人感觉到惊恐不安。
他的笑容就像是恶魔的呼唤,让大桥麻衣心生惊惧。
这到底是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人来审讯,你说要是按照常规流程的话,应该是直接用刑。
就算是用刑的话,**的痛苦我也是能接受的,但这个家伙简直太阴险了,上来又是毁容又是绘画,一下就将我的心理防线给撕裂开来。
对一个女人说毁容,这不是要她命吗?
“你是谁?”大桥麻衣强忍着心中的惊慌,假装镇定从容地问道。
“我吗?就是来审讯你的人啊!”
梁栋才挺直腰板,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你说吧,咱们是按照套路来还是说按照我的想法来,随你挑!”
“不管你怎么样,我没什么好说的。”
大桥麻衣一脸愤然地说道:“我是纳善画廊的经理叶眉,我的工作就是帮助画廊画家柳城柳老板卖画。”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上前来就是对我一阵恐吓威胁,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我要是犯法了你可以给我说出来,我要是没犯法的话,那么犯法的就是你们,你们无缘无故的抓人,真当没有王法,没人能管你们吗?”
“还有你刚才对我的恐吓威胁,我全都记住了。你要是不想要让我告你的话,你就趁早给我松绑,赶紧送我离开。要是不然的话,就算你穿着一身警服,我也能给你扒下来,你信吗?”
“哈哈,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套路,耍赖不承认!”
听到对方这番话后的梁栋才,咧嘴一笑,像是早就将这一切预料到似的,随意拿起旁边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在手上挥舞着,刀锋有意无意的就在叶眉脸上晃来晃去。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大桥麻衣这话刚问出口的刹那,梁栋才忽然手腕一抖,那柄手术刀直接落下来,刀锋锋利无比,噗的一声便刺进大腿中。
一道鲜血激射而出。
随即而来的是大桥麻衣凄厉的惨叫,她整张脸都开始扭曲,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怨恨:“该死的混蛋!”
“哦,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
梁栋才说着就握住了刀柄,在大桥麻衣的惊惧眼神中,微笑着拔起手术刀。
“这次不会了!”
鲜血就这样激射出来。
大桥麻衣花容失色。
作为一个间谍,她是见过鲜血的,对鲜血也是很习以为常。
但这样的淡然有着一个前提,那就是见到的都是别人的鲜血,自己又不疼痛。
如今轮到自己被摧残,大桥麻衣当然会惊慌失措。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大桥麻衣凄厉说道,看向梁栋才时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这样的男人放在以前,自己分分钟钟都能杀死。
但现在沦为阶下囚,只能是被人家随意羞辱虐待。
“你的姓名。”梁栋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叶……”
“噗!”
叶眉的眉都没有说出口来,下一秒那把手术刀又落了下去。
要命的是,扎中的部位还和上次那里。瞬息间就将伤口扩大,热腾腾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314、撬开他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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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桥麻衣!我叫大桥麻衣!”叶眉立即失声尖叫道。
“这不就对了,你要是再不老实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这把手术刀下面会刺到哪里。”梁栋才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将手术刀拔出。
这种缓慢的速度,让叶眉简直都快要疯掉。
她能亲眼看到自己的鲜血往外流动,能亲眼看到嫩肉往外翻滚,却无法避让,只能咬牙承受着那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额头冒出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快点给我止血,想要知道什么,你问吧!”大桥麻衣既然说出名字来,就不会说像是刚才那样坚持,但她也清楚,这个伤口看似不大,但显然已经切到血管上,如果一直流下去的话,同样凶多吉少!
“止血?”
梁栋才看了看伤口,不以为然地说道:“急切什么,流这点血算什么,放心,要不了你的命!”
“你要是担心会死的话,就赶紧将我想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这样的话,你也能少流点血不是。”
“那你问啊!”大桥麻衣声音里似乎都带了几分哭腔。
“姓名!”
“大桥麻衣!”
“你属于哪支间谍小组?”
“蛛组!”
“蛛组的任务是什么?”
“策反北平城所有值得策反的对象,破坏所有针对岛国的抗日行动。”
“你们的组长是谁?你在蛛组中的身份?蛛组目前为止总共有多少队员?他们的藏身地都在哪里?”
“顺便善意提醒你一句,被抓的可不只是纳善画廊的人,黑岛川雄也已经落网,所以你想要拿些不起眼的小喽来糊弄蒙骗的话,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纳尼!
大桥麻衣根本没有想过黑岛川雄他们也会被抓,她想到的是纳善画廊暴露就暴露吧,只要其余地方暂时安全就成。
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错误估计,这个楚牧峰真是太狠了,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根本没有给蛛组留下任何喘息之机。
难道说整个蛛组都已经全军覆没不成?
带着这种紧张和慌乱的情绪,大桥麻衣舔了舔嘴唇,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我们蛛组的组长就是纳善画廊的老板柳城,他叫做织田武平。我是副组长,黑岛川雄也是副组长,只不过我们负责的方向不同。我主要负责策反,他主要负责破坏。”
“蛛组总共有十五个人,我只知道我负责的那几个在哪里,至于说到其余人我是不知情,我知道的分别是在……”
梁栋才仔细聆听,不时问上一两句,旁边手下则下笔如飞,详实记录着口供。
……
其余审讯室也都在一一进行刑讯。
虽然这帮间谍的确有不少是硬骨头,不管怎么打骂,都一声不吭,但总有人扛不住煎熬,他们会在痛苦的折磨中将自己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一个小时后。
楚牧峰将得到每份审讯口供综合起来,从而知道了蛛组总共有十五个组员的确凿信息,也确认了柳城,也就是织田武平的确是蛛组组长的事实。
纳善画廊抓获的是织田武平,大桥麻衣和夏目樱春。
偏僻小道抓获的是黑岛川雄和田中横间。
闷葫芦胡同抓获两名。
四合院抓获四名。
考古教授董山被抓。
也就是说蛛组的十五名间谍,现在已经抓获了十二名,剩下的只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是谁,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依然还没有确定。
为什么?
因为这三个人是只有副组长才能知道的,其余间谍都不知情,他们知道的只是蛛组的人数而已,甚至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三个人。
“也就是说咱们只要将剩下的三个间谍全都抓获,那这次的灭蛛行动就没有任何疏漏了。”
“现在问题是这三个间谍到底是谁,他们在北平城的隐藏身份是什么,具体信息只有织田武平和黑岛川雄才知道。他们两个倘若一直死活不松口怎么办?”曹云山扫过眼前的口供皱眉问道。
“师兄,您别急,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这三个人是谁。”
“是吗?”
就在曹云山的狐疑眼神中,黄九陵带着一个皮箱回来,交给楚牧峰后,他就恭敬的退出房间。
楚牧峰这边将皮箱打开,看到里面的证据后,便笑容满面,自信着说道:“师兄,您看,这就是我刚才所说柳生沧泉的诚意。”
曹云山看过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么说来柳生沧泉真没有说谎,这些证据足以让夏目樱春彻底招供,那就赶紧去吧,早点拿到口供,早点将剩下的三个间谍抓获,这样就算他们还不招,咱们也是将蛛组连根拔起了。”
“好,我这就去!”
楚牧峰拿着证据就走进关押着夏目樱春的审讯室中,在这里负责审讯的是王格志。
像夏目樱春这样充满诱惑的女间谍,需要一个老成稳重的人坐镇。
“怎么,还是不说吗?”
进来后,楚牧峰目光扫过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夏目樱春,看到她那双饱含着怒火的双眼,接过王格志递过来的口供淡淡问道。
“不说!”王格志摇摇头。
“都已经打成这样,她还是不说,真的是一根硬骨头。科长,要不我采取点别的措施吧?”王格志眼底寒光涌动,对付女人,自然有对付女人的特殊办法。
“哼,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楚牧峰这话说得很实在,他真没有想到夏目樱春竟然会是这么刚硬的性格。
要知道大桥麻衣那边都已经招供,可她却还是死撑着不说,即便是看到自己,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想要妥协的意思来。
这点就比大桥麻衣强。
“你知道吗?大桥麻衣已经将你们蛛组的很多情报都说出来,这其中就包括你夏目樱春的名字,包括你们蛛组的人数,还有蛛组的一些布置。”
“她作为副组长都已经这样,你何必为了一个所谓的名誉就这样死扛到底?女人可是最心疼容貌的,你要是再这样顽抗的话,可怪别我们心狠手辣。”楚牧峰慢条斯理的说道。
“大桥麻衣?”
夏目樱春鼻腔中发出一道不屑的冷哼声,面带嘲讽地说道:“就她那样的女人,要不是出身好的话,能够担任副组长?她会招供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想要让我妥协臣服投降,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怕死吗?”楚牧峰嘴角一翘,笑了笑。
“怕!”
夏目樱春没有否认的意思,坦然说道:“我当然也怕死,但死要看死的有没有价值,要是成为叛徒而苟且活着,那我宁愿死掉。”
“你这是在对织田武平效忠吗?”楚牧峰缓缓问道。
“对。”
夏目樱春眼中竟然散发出些许精光,哪怕是被殴打成这样,她都没有丧失理智,很自傲地说道:“织田武平组长是我的信仰,他是我的带路人,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像是大桥麻衣那样招供,只要他不说,我就不说。”
“你的信仰?你的带路人?”
楚牧峰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讥诮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信仰,你所谓的带路人,他将你带到北平城来,其实并不是想要栽培你,造就你。”
“你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个想要的时候,就能肆意亵玩,没有半点尊严的奴仆罢了!”
“哼,你不用挑拨离间,我是不会上当的。”夏目樱春瞥视了楚牧峰一眼,冷漠地说道。
“挑拨离间?”
楚牧峰摇摇头,跟着说出来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夏目樱春的脑海中闪炸响。
刚才还是无所畏惧,宁愿死都不会招供的她,呆呆楞了片刻,随后顷刻间崩溃,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起来。
“你在骗我,你在撒谎……”
“我没必要离间你和织田武平的关系,我只是为你死去的妹妹感觉不值,她做梦都想要让你帮她报仇雪恨,可你却竟然如此信赖她的仇人。”
“我更为你的父母感到不值,要是说他们知道,你一直为杀死他们的凶手效命,而且到现在还表现的这么执着,他们的灵魂恐怕都无法安息吧?”楚牧峰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再说一遍?到底谁是凶手?”夏目樱春面目狰狞,披头散发宛如厉鬼般怒喝,她使劲的挣扎,哪怕是被绳索捆绑,被勒得血痕斑斑,都恍若不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凶手!
最不敢相信的猜测就这样在心中升起!
她怕楚牧峰说的是真的。
“那竖起你的耳朵听仔细了,你的妹妹是被柳生家族的柳生苍神祸害的,是谁把她抓过去的?是织田武平。”
“你应该知道,织田武平就是柳生家族的人吧?但你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你妹妹并失足落水淹死的,而是被柳生苍神玩弄后上吊自杀,只不过在她死后,是织田武平掩盖了她的死亡真相。”
“不止如此。”
“当你父母知道这事后,也被织田武平杀死,伪造成车祸死亡。可笑的是,当你回来后,所有罪恶就这样被掩盖。”
“而你呢?居然把织田武平当成了是带路人,跟着他来到北平城。你认为是逃离伤心地,认为这样就能让你的心情抚平。”
“但你知道吗?你所谓的抚平对你父母对你妹妹来说何其不公?他们要是知道你这样跟随着织田武平做事,将他当成你的信仰,他们会死不瞑目!”
“你身为人女不思报仇雪恨,你你身为人姐,不思为妹妹讨公道,夏目樱春,你还有何颜面在这里给我装什么硬骨头!”
“要是你所谓的忠诚都是这些的话,那我只能说,你简直愚蠢不堪,你这样的忠诚,简直就是个笑话!”
楚牧峰眼神中无情的冷笑是那么刺眼,他说出来的话如同一柄柄锋芒毕露的刀刃,狠狠的刺进夏目樱春的心窝,扎的她格外心痛。
“将杀父杀母仇人当成精神信仰!”
“将杀妹凶手当成带路人!”
“夏目樱春,你真的是无情无义的疯子,冷血残忍的屠夫吗?”
夏目樱春的脸色惨白,眼神暴躁的像是两团火焰在燃烧,整个人竭力的想要控制,却发现所谓的冷静根本就是笑话,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发泄。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夏目樱春声音嘶哑地问道。
“这里有些东西,相信你看过之后就会清楚明白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况且你觉得要是没人给我说出这些来,我能知道你的秘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说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既然有人能说出来这些情况,你觉得会是谎言吗?”
说罢,楚牧峰就将皮箱打开,让王格志将里面的证据逐一拿给夏目樱春观看。
原本已经将信将疑的她,在看到皮箱中证据的之后,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滚滚下落,身体也在不断颤抖。
果然有证据。
这些证据绝对不是作伪!
她当年是调查过父母和妹妹的死亡内幕,里面有很多细节的确都值得怀疑,但她当时能力有限,时间也有限,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揭开真相。
可现在当她看到这些证据时,当年的那些疑惑细节就全都豁然开朗。
没错,就是织田武平做的,这个家伙应该去死!
不对,该死的不只是织田武平,还有柳生苍神!
要不是他的话,我的妹妹怎么可能遭受玷污而上吊自杀,不是他的话,我的父母又怎么会惨遭横祸!
你们都该死!
“我要杀了你们!”
这刻的夏目樱春双目血红,一条条血线就这样纵横交错的充满着眼球,她身体猛烈的颤动,绳索勒破了皮肉,鲜血随之滴落。
“楚牧峰,我想要报仇,你说吧,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放了我?只要你能让我报仇雪恨,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夏目樱春咬了咬嘴唇,努力将所有怒意全都压制住,抬头盯视着楚牧峰双眼一句一句地说道。
这刻的她是最愤怒的,也是最冷静的。
“你们都出去。”
楚牧峰听到这里,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要是说夏目樱春在听说这事后还一脸漠然,还能够像是之前那样以不怕死的劲头硬抗刑罚,他也就不会再白费功夫。
“是!”
王格志他们全都离开。
当审讯室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楚牧峰看着夏目樱春说道:“证据是真的,真相就是你想的那样,织田武平为了自己的所谓前途,不惜拿着你妹妹的清白讨好柳生苍神,最后还残忍的将你父母都杀死,以绝后患。”
“你之所以会活着,我想纯粹是他的恶趣味,是他想要拿着你当一种战利品,不然你也早就死了。”
“我拿出来这些证据,让你能够认清现实,知道谁是杀人凶手,谁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也是有所求的,这点你应该心知肚明。”
“我要知道蛛组的所有情报,就是不清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夏目樱春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冷笑,声音苦涩的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为虎作伥,竟然还拿着杀父杀母杀妹的仇人当成信仰来崇拜,他玩弄了我的感情,所以我要他死,我要他必须死。”
“楚牧峰,你想要知道蛛组的情报是吧?我给你说,我知道蛛组的所有情报。甚至就连黑岛川雄和大桥麻衣都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我会统统都说出来,只为换取能亲自报仇的机会,你给吗?”
“夏目樱春,我现在不会给你打包票,但对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想要离开报仇雪恨,不是说不行,但需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至于说到这个代价是什么,你既然是做策反工作的,相信很清楚。”楚牧峰淡淡地说道。
“你是想要让我当双面间谍?”夏目樱春眼底寒光闪烁。
“没错!”
楚牧峰微微翘起唇角,自信满满的说道:“确切的说是只当属于我的间谍,你所认为的双面只是一种掩饰,你所能泄露的华夏情报,只能是我觉得可以。”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运作这事,不然就当我没有说过这话,你也别想离开这里报仇雪恨,你只会带着所有怒火和怨恨死去。”
“我愿意!”
夏目樱春不是想要活命,她要是怕死的话,刚才早就像是大桥麻衣那样招供。
她现在想要活着,只是想要报仇雪恨,手刃仇人,只要能让她报仇,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哪怕成为楚牧峰的一条狗也无妨。
“那就好,这个事我会来安排,现在咱们还是说说蛛组吧。蛛组总共有多少人,他们都是谁?都有着什么掩饰身份,我现在要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楚牧峰自然不会主动说出来自己抓住了谁,那样的话岂不是露底了。
他想要听听夏目樱春的口供,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臣服,真的实话实说。
“蛛组在北平的队员总共有十五名,组长就是织田武平,纳善画廊是蛛组的情报据点,也是小组的总部。蛛组的所有运转命令都是从这里发布出去的,织田武平就在画廊中指挥着黑岛川雄和大桥麻衣的所有行动……”
“在蛛组的队员序列中,黑岛川雄作为副组长分管的是破坏,跟随着他的人分别是……他们的掩饰身份是……大桥麻衣作为副组长分管的是策反,跟随她的人是……掩饰身份是……”
“另外,在我们蛛组中还有一个值得重视的成员,他就是化名董山的井上村树,他其实是织田武平的真正心腹,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委以重任。”
“他现在主要负责的就是策反退下来的金陵高官王为民,只要能将这事做成,对我们蛛组来说就是巨大功劳,而且我还知道,为此织田武平是亲自调拨了三个人给他指挥。”
总算是找到这三个人!
没想到竟然是跟随董山身后的!
可现在董山被抓,那么他们三个人呢?有没有察觉到董山被抓的不对劲,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是亲眼看到了董山被抓,现在已经逃离出北平城?
“我想要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他们的隐藏身份又是什么?还有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知道董山,也就是井上村树已经被我们抓捕的事?”
“假如说知道的话,按照蛛组的规定,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是逃走那还是说蛰伏?”楚牧峰打断对方话语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们不可能逃走的。”
夏目樱春很笃定的说道:“他们三个被调拨是今天下午的事,是织田武平觉得王为民能够被策反,所以才临时做出的决定,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可能见到井上村树。”
“至于说到他们的隐藏身份,分别是报社记者,银行职员和小商铺老板,他们的名字分别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在明天来纳善画廊,进行例行报到。”
“也就是说你想要抓捕他们的话,最好就是现在,今天不行动,他们明天一旦知晓纳善画廊出事的话,那就会立即蛰伏起来,然后等待机会制造爆炸事件,实施报复行动,而且一旦蛰伏,除了织田武平外,没有谁清楚藏身地。”
就说会是这样的!
就担心有这样的危险!
楚牧峰早就料想到这个,所以说才会着急的想要知道那三个人是谁。
不过幸好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不然就会让他们成为一颗颗未知的定时炸弹。
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楚牧峰立即起身就走向审讯室外面,跟王格志低声吩咐了几句后,王格志便恭敬领命匆匆而去。
楚牧峰则重新走了回来,顺手掏出包烟。
“要不要?”
“要!”
夏目樱春现在的确需要一根香烟来刺激下神经。
楚牧峰将点着的香烟递过去。
夏目樱春狠狠抽了两口后,心中的愤怒之火犹然没有熄灭,神情愈发阴冷地说道:“楚牧峰,你还想知道什么,说吧!”
……
北平城,警备厅。
深夜的这里灯火通明,阎泽没有离开,所有人就都得跟着乖乖加班。
每个科室都留人,他们没谁敢有所抱怨,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这事能让阎泽如此重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厅长,红枫洞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咱们这里却是已经开始乱腾起来。您也见到了,那么多从纳善画廊抓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要是说平常请他们过来也无所谓,但今天您说这么多人都抓了,而且不让人家回去,也说不出个什么具体原委来,他们家人现在是怨声载道,而且还有不少电话打过来,要么求情,要么责问,厅长,我担心要是说再这么下去的话,咱们警备厅不太好交代啊。”
副厅长秦睿广是知道这次行动的,他是阎泽的人,又是副厅长,要是说这事绕过他去做是不现实的。
“他们还敢闹腾?”
阎泽听到这话有些恼怒地喝道,红枫洞那边直到现在都没有传回来最准确的情报,审讯仍然在进行,他如何能不着急。
越是这时候他越是想要保持平静。
但有些人偏偏不让他如愿,阎泽对这群人能有好感吗?
“老秦,你是知道的,今晚抓到的都是岛国蛛组的人,而蛛组的任务就是策反和搞破坏。”
“纳善画廊是蛛组的总部,这群人又是都在那里参加晚宴酒会,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都是无辜的之前,你说我能随便下令放人吗?”阎泽沉声说道。
“厅长,您说的很对。”
秦睿广也知道这事,但就是觉得现在这帮人闹得有些不可开交,他们知道的事,那些商人的家人未必知道,他们看到的就是人被你们警备厅扣押了。
“但难道说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吗?”
“僵持?”
阎泽双眼眯缝起来,“哪里需要僵持,那些被抓过来的人不是说想要闹腾吗?他们的家人不是说非要营救,让咱们放人吗?”
“行,你现在就去给我一个个审问,不要去管纳善画廊的事,问别的。一定要让他们吐血,狠狠地吐血,我不信他们一个个屁股下面都干干净净!”
“是,厅长,我明白了!”
秦睿广顿时心领神会,这就是让他去敲诈呗。
嘿嘿,这样的事情我很喜欢,从这**商们的口袋中掏钱,我掏得理直气壮。
“楚牧峰,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阎泽站在窗前,眼神深邃地看向漆黑夜幕,心中充满着期待。
……
北平城,一条偏僻胡同内的小院。
咚咚!
正在酣睡的陈老板,耳边忽然隐隐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他下意识地就摸向枕头,在那里放着一把手枪。
“谁?”
点着煤油灯后,陈老板披着衣服,紧握着手枪来到院里面低声问道,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耳朵也竖起来仔细聆听。
“是我,掌柜的,不好了,咱们店里进贼了。”门口喊门的是店铺的小二。
“什么?进贼?”
听到的确是店小二的声音后,陈老板就将手枪藏起来,然后骂骂咧咧地打开院门,刚准备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柄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脑门。
“别动!”
在低沉喝叫声中,左右两侧埋伏的警员便冲上来纷纷动手,卸掉下巴,反扣住手腕,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做出来。
“呜呜……呜呜…”
“带走!”
王格志眼神轻蔑地瞥视过来,就你这样的警觉性也配当间谍,看来蛛组会被连锅端掉不是说没有道理的,你们太狂妄了。
……
相同的情景在另外两处间谍家中同时上演着。
半个小时后。
随着最后三个间谍被关押进审讯室,岛国蛛组在北平城的所有成员便全部落网,没有一个例外。
看到这样的结果,楚牧峰等人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曹云山更是第一时间拨通了阎泽的电话,将这事禀告上去。
在知道蛛组已经被连根拔起的时候,阎泽忍不住兴奋地站起身来,拍案叫绝。
“很好,你们干得漂亮!继续审问,争取从他们口中掏出有价值的情报!我这就让后勤处的人给你们送夜宵过去,让弟兄们吃好喝好了。”
“是!谢谢厅长。”曹云山连忙道谢。
挂了电话,阎泽忍不住一拍巴掌,笑得如桃花般灿烂,这下好了,就算是审讯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自己也已经是稳操胜券。
蛛组整个被端掉,便是谁都没有办法抹杀的巨大功劳,靠着这样的功劳,自己不但能在唐千秋那里能继续站稳脚跟,甚至在更高的上层都会出名。
到那时谁还敢轻易动他?
“纳善画廊的那群人还想要闹事?好啊,我倒要瞧瞧你们能掀起什么风浪,你们就算不闹,我都想要和你们好好计较一番,现在想要闹,那更好了。”
阎泽摩拳擦掌,战意旺盛。
……
红枫洞,审讯室。
梁栋才瞧着已经被他摧残得格外憔悴的大桥麻衣,开始略微放慢节奏。
这审讯嘛,讲究的也是一个轻重缓急,张弛有度,要是说将那根弦崩的太紧,会过犹不及。
已经被自己拿住软肋的大桥麻衣也不可能说再硬气了。
那就让她歇会儿再说。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头发凌乱,满头是汗的大桥麻衣有气无力地说道。
“该说的都说了吗?”
听到这话,梁栋才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过来,伸手托着她的下巴,眼神邪魅说道:“我看不见得吧,你说到现在,最重要的事却只字不提,这样不太好吧?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大桥麻衣嗓子干渴,似乎不解地问道。
“策反人员名单!”
梁栋才深深呼吸,眼神如炬般射出,“蛛组既然是负责策反的,你难道不应该将策反过哪些人说出来吗?大桥麻衣,你这是在和我耍心眼是吧?”
轰!
大桥麻衣神色一僵,顿时无语。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她刻意想要去隐瞒和回避的事。
要是说将这个说出来,就等同于将蛛组的所有秘密晾晒出来,蛛组将再无一点秘密可言。
原以为梁栋才会将审讯目的放在抓间谍上面,所以大桥麻衣才会很配合。谁想他还是没有忘记这个,一针见血将这个问题指出来。
“怎么,不想说吗?”
看到抿着嘴唇再不言语的大桥麻衣,梁栋才慢慢挺直腰板,冷冷说道:“我说过会给你时间思考,现在就是你的思考时间。”
“从现在开始,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来想清楚这事。时间一到,你若不说,咱们就只能见真章!”
大桥麻衣咬紧着嘴唇不言不语。
“行了,大家都歇会儿吧!”
梁栋才没有离开审讯室,而是很悠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轻重有序的拍打着膝盖。
他有的是耐性,就怕你大桥麻衣撑不住。
说还是不说?
大桥麻衣陷入到纠结中。
……
众多审讯室中进行最顺利的就是楚牧峰这里。
没办法,谁让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夏目樱春,此时此刻就没有别的想法,报仇雪恨是她唯一的想做的事。
复仇胜过一切。
“现在说说你们蛛组策反过哪些人吧。”
楚牧峰也问出了最敏感的问题,他知道蛛组不可能说这些年一点成绩都没有,要是那样早就大换血了。
有成绩,那么被策反的人是谁,只要问出来就能够引起北平城的地震。
所以即便是他淡泊名利,楚牧峰都不由多出一种期待。
“有很多!”
在已经臣服的前提下,夏目樱春此时说出来这些话,不像是被逼迫着招供,反而有种颇为自得的意思,那感觉就像是在晾晒成就。
这和柳生沧泉当初招供时候的情形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蛛组在北平城的成绩是很喜人的,只要是被我们选定后的目标,几乎没有一个失手。在我们的名单中,有商界的人才,有政界的精英,也有军界的翘楚,简单点说,只要是有钱有权的,只要是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都会成为我们的目标。”
“那些被我们策反过的那些人,有的很多已经离开北平城。他们在离开后,有的甚至更名换姓,改头换面。”
“想要知道他们是谁,只有我们蛛组才能确定,因为我们掌握着他们现在的代号和身份,我们也不怕他们反水,谁让我们都掌握着他们的命脉。”
“在我们策反过的人中,有一些是人尽皆知的大人物,我相信只要说出来是谁,你肯定听说过,但有些虽然说不起眼,却都掌握着很重要的实权。”
夏目樱春的话语听在楚牧峰耳里却不亚于一道惊雷。
竟然真有这么多被策反的人!
大人物有着无与伦比的社会影响力,他们的策反,他们在战争时候的背叛投降,都会对士气带来致命性的重创。
小人物却掌握着实权,他们的卖国将会从基础上动摇国家的基石,他们别看不起眼,但架不住每一个都是掌握实权。
蛛组,够狠。
五毒组,够毒。
315、这个位置谁最适合?
“名单,我要那份被策反人的名单,我知道你肯定有,对吧?”楚牧峰收敛起来自己的所有震惊和愤慨情绪,严肃问道。
“对!”
夏目樱春没有否认的意思,这事也没有必要否认,因为她清楚自己就算不说,大桥麻衣也肯定会说出来。
要是说等到大桥麻衣先说出来,自己刚才的表现就将没有任何意义,自己想要报仇雪恨,更加会成为奢望。
既然已经选择了投降,就不必再藏着掖着。
“楚牧峰,你会说话算数的,对吧?”夏目樱春面颊上浮现出着一种期待。
“嗯!”
楚牧峰点点头,肃声说道:“我说过的话都会算数,我说过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会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你呢,决定彻底坦白没有?”
“决定了。”
夏目樱春努努嘴,指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轻声说道:“我的项链就是钥匙,藏着那份名单的地址就在风华银行的第九号保险箱中。你只要拿着我的钥匙过去,就能打开保险箱。里面不但有已经被策反人物的名单,还有之前那些已经离开北平城让人的详细资料。这些都是经我手记录的,我在交给织田武平的同时都留有备份。”
“好!”
楚牧峰很利索的就将她的项链拿下来,这件事他准备亲自去办,交给别人去做他不放心。毕竟那份名单至关重要,绝对不能说出任何篓子。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蛛组最近在策反的是谁?谁最有可能被你们策反?”楚牧峰想到最有可能背叛的人是王为民便直接问道。
他想要知道这个王为民到底是不是真的卖国贼。
“最近蛛组正在策反的对象只有一个,他就是王为民。不过可惜的是,他现在还没有被策反,但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是能拿下来他的!”夏目樱春说出这话时候的神情是自信的,她对这件事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你就这么确定?”楚牧峰狐疑的问道。
“楚牧峰,我知道你是警备厅刑侦处的科长,知道很多事情。但你却未必知道王为民的为人吧?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做出过什么事情,你都一清二楚吗?你不会知道的。”
“忠义社是他扶植起来的势力,这个相信你清楚。可你清楚吗?忠义社在他的手中都做出过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而在这些坏事中,有着很多都是我们蛛组要求他去做的。他虽然说没有被我们策反,可却真的是和我们合作,在那些合作的事情中,有很多都是针对你们国家抗日运动的,都是在他的布置下被破坏的,你说他就算没有被策反,和策反又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我们想要真正的策反掌握他,不然只是这样合作着做事也成。所以说你不要把王为民看的多重要,那就是一个视财如命,为了钱财可以没有底线的人!”夏目樱春眼中流露出冷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她虽然说做的是策反工作,可对这种极容易被策反的人,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竟然是这样的。
楚牧峰心里吐出一口气,毕竟不管怎么说,王为民都还没有被策反。当然你说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就能既往不咎吗?当然不能。
这事以后再说。
现在还是蛛组的事情为主。
“夏目樱春,蛛组的事情我们谈的不少,现在我想要问问你,知不知道蟾组?还有五毒组都有哪些间谍小组,你清楚吗?”楚牧峰话锋一转问道。
“蟾组?”
夏目樱春眼中露出一种迷惑光芒,下意识的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听说过蟾组,五毒组当然知道,说的就是我们五个间谍小组,但我也只是知道有五个。甚至在蛇组和蝎组没有暴露之前,我对这两个小组也是一无所知的。”
不知道吗?
楚牧峰对这样的答案也是能理解的,每个五毒组都拥有着最高的独立权,他们彼此之间是不会互相联系的,就算是联系也得是通过特高课。
“暂时先这样,我去取名单。”
楚牧峰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你等下!”
夏目樱春突然间咬了咬嘴唇,喊住楚牧峰后,眼底闪烁着一抹期待神情,“楚牧峰,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过分,但我还是想要说出口来。”
“要是说我真的没有办法离开,没有办法亲自报仇雪恨的话,能不能请您帮我将织田武平杀死。至于说到罪魁祸首的柳生苍神,您能杀死就杀,不能杀死的话我也不会责怪,但请您最起码杀死织田武平!”
“我答应你。”楚牧峰冷静回答。
“好,谢谢!”夏目樱春布满着血痕的身体明显松弛下来,目视着楚牧峰离开。
她这也是无奈之举。
假如说能亲手报仇是最好的,但她能离开吗?够呛!自己毕竟是间谍,你都已经被人家抓获的情况下,还想要获得自由无疑是奢望。
那些被特高课抓住的间谍,不都是被无情处决掉吗?
“不管如何说,知道真相总是好的,最起码不会无法报仇,不会稀里糊涂地死掉,不然真的会像是楚牧峰说的那样,就算死,父母妹妹都不会原谅我,”
“该死的织田武平,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如此蒙骗我,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
审讯室外。
楚牧峰对负责这里的王格志沉声说道:“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审讯室半步,有违令者,直接拿下!”
“是!”
王格志没想到仅仅因为里面的一个囚犯,会让楚牧峰下达这样的命令,看来的确是有大事,精神立刻高度紧张,眼神锐利无比。
外面的办公室中。
楚牧峰见到了一直等候的曹云山,将和夏目樱春的谈话内容说出来后,曹云山也是精神振奋。
他没有想到今晚最大的收获竟然是在一个女人那里。是她将蛛组的所有秘密无所遮掩的暴露出来,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拿着这些秘密去印证。
“风华银行是一家拥有着美方背景的银行,安全措施十分严密,除非是有钥匙,否则一般人根本别想进去打开保险箱。眼下他们肯定已经休息了,咱们只能明天早上去,不过不要紧,反正没谁知道这个事儿,咱们只要保密就行。”
曹云山在办公室中走动了两下后,跟着一把拿起电话来又重重按了下去。
“这个情况必须得给厅长汇报,让他心里有数。这样,这边的审讯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我来看看厅长在不在,咱们这就去面见回报。”
“是!”
曹云山打通电话请示过后,阎泽那边自然是很快答应下来,让两人赶紧过去。
“走吧!”
楚牧峰在离开前嘱咐苏天佑他们继续展开审讯,并将一些已经掌握的基础资料交给了每个队长们,让他们好能做到心中有数,有的放矢。
……
凌晨时分。
北平城警备厅。
每个科室里面都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他们当然不敢大喊大叫,但脸上却都带着几分诧异和不满,对这一晚上的值班有所抱怨。
“上面也没个具体说法,咱们这一晚到底是做什么呢?就这么守着都快天亮了,我都快困死了,眼皮子都睁不开。”
“说的就是,一夜不睡,白天还做不做事?”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这么瞎折腾人。”
当然这种抱怨只能是私下的,没谁敢去跟上级嚷嚷,谁要是敢这样说,那就等着被开除吧。
既然不愿意干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统统滚蛋得了。
厅长办公室。
一夜没有睡的自然还有阎泽。
他比所有人都慎重,想到红枫洞那边的情况,他就充满着期待,期待着能够有所收获。
直到曹云山和楚牧峰联袂而至,阎泽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厅长!”
“来来来,先坐下说话!”
阎泽挥手招呼两人落座,等到分别坐下后,曹云山就笑着说道:“厅长,今晚总算是不负众望,咱们不但将蛛组连根拔起,更是掌握了一些很重要的情报。这些情报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具体的经过让牧峰给您汇报吧。”
“牧峰,说说吧。”
“是!”
楚牧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冲着阎泽恭敬说道:“厅长,今晚的行动计划您是清楚的,在行动之前是得到您同意才开始。”
“所有被咱们监控的目标,都全部被逮捕,关押到红枫洞中,然后还有三个间谍不在监控范围内,但因为柳生沧泉提供的消息和证据,让我成功撬开了其中一个女间谍夏目樱春的嘴,她毫无保留地就将蛛组的所有情况都交代了,那三个漏网之鱼也被如数拿下,另外蛛组的详细资料,我也都已经整理好,这里是一份原件,请您过目。”
一边说着,楚牧峰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整理好的口供递过去。
“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那份被策反人员名单,被夏目樱春藏在风华银行的第九号保险箱中,咱们只要得到这份名单,就能够挖出一批大鱼,而且再审问织田武平的时候,也能立于主导地位。”
这番话说出后,阎泽半悬的心情顿时落地,大安。
“好!好!好!太好了!”
连道三声好字,阎泽猛然站起身来,双手放在桌面上眼神璀璨地说道:“风华银行是一家有着美方背景的银行,在北平城中是没谁敢找麻烦。名单放在那里的话,的确是万无一失的。”
“这样,你等到天明就去将那份名单取回来,那份名单太重要了,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中。”
“是,天明后我亲自去取。”楚牧峰沉声说道。
“还有别的事儿吗?”阎泽继续问道。
“厅长,再有就是王为民的事。”楚牧峰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有些停顿,看到他的模样有些迟疑后,阎泽的心底冒出一股不好预感。
“难道说王为民已经被策反了?”
“暂时还没有!”
楚牧峰想到夏目樱春说过的话,便很坦率的全都说出来,说完后,在阎泽和曹云山有些沉重的表情中,不紧不慢地说道。
“厅长,我觉得夏目樱春说的没错,就王为民做出的那些事,即便是现在没有被策反,距离真正投靠岛国也只是时间长短而已,而且就他替蛛组做的那些事,本身便是一种叛国行为。”
“厅长,要是说咱们警备厅不方便动他的话,我建议将这事告诉梁副部长,我想由您说出这事会比较好。”
阎泽眼皮微颤。
楚牧峰的话已经很明确,想要表达的意思多简单,那就是只要将这事说给梁千里知道,便等同于卖出一份大人情。
而且这事的后果也不用阎泽来承担,毕竟不管如何说,王为民也是有后台的人,你要是说冲在前对付人家的话,后台肯定会记恨上的。
现在所有危险全都能规避,还能平白落得一份人情,何乐不为呢?
“厅长,牧峰的这个建议我觉得可行。”
曹云山听到这里后眼神微凛着说道:“王为民既然做出过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那么咱们是绝对不能知情不报。”
“您要是说隐藏起来这些事,将来一旦被调查出来的话,反而变成了诟病。既然是要禀告,就不如当做人情送出去好了。当然这事也是要给唐部长说下,不过我觉得唐部长未必会有心情和精力来处理这事,毕竟他那边也很忙。”
很忙吗?
这是一种隐晦的说法,实际上唐千秋既然就要调离内政部,是不会想要再节外生枝,也不需要靠着功绩来衬托自己。
那样的话,他有必要得罪王为民背后的人吗?他不会那样愚蠢,而他要是说不去做的话,就会将这事推出去。
推给谁合适?
自然是梁千里。
金陵梁家好歹是个大家族,唐千秋和梁千里也没有什么矛盾,以前是因为权势有所斗争,但如今唐千秋都要调离,还怎么会去和梁千里斗法。
“这事我想想再说,不过云山,你那边即刻安排人监视起来王为民的一举一动,他要是说有任何逃走的迹象,我准许你们立即拘押。”阎泽沉吟片刻后说道。
“是!”曹云山朗声应道。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阎泽跟着说道:“牧峰,在没有找到那份名单之前,那些参加了纳善画廊酒会的人是一个都不能放走。回头我会让睿广厅长将人都交给你,最后该怎么处置,也交给你去办吧。”
“是,厅长!”
楚牧峰知道这是阎泽的示好和奖赏。
那群人都是颇有身价,来都来了警备厅,想要轻而易举就走怎么可能,无论如何都得放放血。
这可是一份美差。
“厅长,如果没其他吩咐,我先回红枫洞了。”楚牧峰起身肃声道。
“嗯,去吧去吧!”阎泽笑着挥了挥手。
这次是楚牧峰独自过去,曹云山是留下来的,当办公室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阎泽笑吟吟地拿出烟,曹云山急忙接过来,并给厅长先点上。
“这次蛛组被连根拔起,而且还带出那些被策反的人员名单,绝对是对岛国特高课的重创,这样的成绩即便是力行社特务处那边都没有谁能做到,咱们成功了。这份功劳是格外巨大,这块蛋糕也是美味的。云山,靠着这块蛋糕,你就能够再前进一步了!”
阎泽的话刚说出,就让曹云山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厅长,您看这事真能成吗?”
“当然能成!”
阎泽理所当然般的点点头,傲然说道:“原本你的口碑就不错,也做出过很多事来,而现在随着蛇组,蝎组和蛛组的被端掉,你的功劳将没谁能撼动。”
“这次只要将蛛组的事汇报到部里面,你屁股下面副厅长的位置绝对跑不了,所以说你就安心等着吧。”
“云山多谢厅长栽培!”
面对着阎泽的这话,曹云山表现的很激动,他微微鞠躬,然后语气亢奋地说道:“厅长,我知道这都是您的提携,没有您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说拥有现在的位置。您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在哪个位置上,都会为您效命到死。”
“嗨,说什么死不死的,严重了!”
阎泽摆摆手,跟着微微扬眉,话锋一转道:“你要是说声升任副厅长的话,你屁股下面的刑侦处处长位置是肯定要交出来的。说说吧,对这个位置你有什么想法?有谁是最适合接管的?”
“厅长,您说了算,我没有任何意见!”曹云山想都没想就断然说道。
在这种并非自己所能掌控的人事任命上,他是不会胡乱指手画脚。
你张嘴就说出来谁合适,那么阎泽下面的话该怎么说?要是说他心里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岂不是会尴尬?所以就不如不说,将主动权丢给阎泽就好了。
“你呀!”
阎泽抽着香烟,双眼微微眯缝成一道线,在青色烟雾的翻腾中,面色冷静的说道。
“其实你上去了,处长的位置楚牧峰是最合适的,但你也清楚,他的年龄毕竟太小,资历不够,要是说硬是将他按到你的位置上去,未必就是好事。”
“您说的对!”
曹云山对这个问题早就有所思虑,很坦然地说道:“楚牧峰的确是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这次能够将蛛组连根拔起,他当居首功。但要是说靠着这个功劳就一跃成为刑侦处处长的话,未免有些太快,也会难以服众!”
“但有功必赏,不可能说牧峰立下这么大的汗马功劳,咱们却是无动于衷,连个一官半职都舍不得赏,这样做会寒人心的。”
“你信不信,楚牧峰这小子现在已经名声在外,要是说别的警备厅能将他要走的话,刑侦处处长的位置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就给出!”阎泽自顾自地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曹云山迟疑着问道。
“先升个副处吧!”
阎泽说出这个后,语气便愈发坚定,拍板说道:“嗯,就是副处,等这次蛛组的案子结束后,提拔楚牧峰为刑侦处的副处长。有着蛇组,蝎组和蛛组三大间谍小组被捣毁的功劳在,在厅内是没有谁提出任何意见的,也没谁敢提出来。”
“厅长所言极是!”曹云山点点头附声道。
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
警备厅内的拘留室。
这里拘留着不少人,他们都是参加纳善画廊的商人。
说起来他们也是感觉很委屈的,好端端的去参加一个酒会,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关押起来。
虽然说他们没有被分别隔离,可都被扣留在这里,也是感觉很憋屈。
“你们看看,外面的天色都快要亮了,咱们这是被莫名其妙关了一夜吗?”
“我就纳了闷,咱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们说会不会是纳善画廊的问题?”
“他犯了事儿,关我们干嘛?”
……
像是这样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着,每个人都是充满着怨意,可惜他们能做的就是抱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说你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想要给谁打电话,都没戏。
在这拘留室中值班的人员,压根就不会和你废话。
除非你主动寻死,他们才会出声干扰。
但问题是这群人想死吗?
当然不想,他们还要享福呢!
秦睿广是负责来处理,但他好歹也是厅长,自然是挑大鱼,不会每个都去一一过问。
正好路过这里的楚牧峰听到了里面的喧哗声,原本是不想要过来的他,下意识地停了下脚步,转身就走过来。
“楚科长!”
楚牧峰微微颔首,淡然问道:“里面是从纳善画廊带回来的那群人吧?”
“对!”
“我要进去看看。”
“是!”
这批人就是楚牧峰带回来的,看管的也是一科的警察,谁会阻扰他。
随着楚牧峰的进来,刚才还是喧哗着的拘留室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短暂的静寂后,质疑声轰然爆发。
“楚科长,我们想要出去!”
“我们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你要把我们都拘留在这里?”
“你们警备厅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做事吧?你要是再不放我们离开,我出去后要你好看。”
“楚科长,我没犯事啊,我可是本分商人啊!”
……
有悲愤质疑的,有出声恐吓的,有卑躬屈膝的。
面对这样的众生相,楚牧峰的神情没有一点变化,语气沉稳地说道:“你们都是参加纳善画廊被带回来,什么原因暂时不能说,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一点,要是说谁还敢继续大呼小叫的话,那么就别想回去了。”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
楚牧峰面色淡漠的扫视过去,“我现在要是说出为什么,你们敢听吗?”
“我……”
刚想要脱口而出敢听的那个商人,话到嘴边碰触到楚牧峰的冰冷眼神,便一下咽回去,脸色尴尬地坐到墙角去。
敢听吗?不敢的,谁知道楚牧峰会说出来什么话,要是重要机密的话,自己听到岂不是自讨苦吃?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这就对了,都老实点,稍安勿躁。”
楚牧峰说完后就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从现在起,记下他们每个人说的每句话,等到我回来后拿给我看。”
“是!”
拘留室顿时一片死寂。
……
今晚的北平城注定是难以平静。
所有参加纳善画廊的商人全都被扣留拘押,他们的家人自然是不干的,肯定是找人找关系,要讨要个说法。
但让人诧异的是这种闹腾是雷声大雨点小,很快就被平息。
他们的怒火是能被控制住的,但有个人却是惴惴不安的。
他就是王为民。
王家府邸。
一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的王为民,天还没有明亮起来就早早醒了过来,他起身在卧室中来回走动,感觉不舒服后,就又来到书房。
“老爷!”
苏东阳这个心腹管家知道今晚的事情有些奇怪,所以说更是没有睡觉,一直在旁边伺候着。
如今看到王为民起身来到书房,自然而然是跟随着进来。
“调查到什么消息没有?”王为民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发现里面是凉茶后就心情烦躁地重重放下,茶水泼溅的四处都是。
苏东阳急忙上前拿起抹布擦拭,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梁栋才把董山带走后,我就开始调查这事。”
“但奇怪的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董山被关在哪里。而且有意思的是,警备厅刑侦处一科的人仿佛都在行动,他们今晚带走很多人。我刚刚查到一条消息,想着要给您说,您就醒了。”
“什么消息?”王为民烦躁不安的说道。
“今晚纳善画廊有个酒会,您也收到邀请函不是。幸好您没有去参加那个酒会,刑侦处一科的人竟然把所有参加酒会的人全都带走了。”
苏东阳也是刚知道这个事情,所以说就赶紧汇报,因为他知道王为民和柳城的私交是不错。
“什么?”
果然。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为民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珠,紧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纳善画廊的那些商人全都被带走?那柳城那?”
“柳城和所有纳善画廊的人也被带走,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我怎么调查都查不出来他们去哪儿了,就和董山一样,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苏东阳很无语的蹙眉,想到这事他就感觉很无奈,这北平城竟然还有他查不到的事儿。
说来也活该他倒霉,要是说忠义社还在的话,总有人手调配,而现在忠义社的黑九和刘修都被带走,他去哪儿调人?
柳城被带走。
董山被抓。
纳善画廊所有人都被扣留。
王为民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可怕。
他知道柳城的身份吗?不知道!但他却对董山的身份有所猜测,而董山又是和柳城的关系不错,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虽然说都是董山和他谈的,但背后却都有着柳城和纳善画廊的影子。
你说他能不害怕吗?
在他的猜测中董山即便不是岛国间谍,也是和岛国特高课有着亲密关系的人,他更加倾向于的是已经被策反的人。
要是说这种猜测是真的,便说明整件事性质会很严重。
楚牧峰的行动绝对不是随意而为!
梁栋才的抓人更是有目的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个目标?要是说自己被他们盯上的话,那处境就会变的很危险起来。
我该何去何从?
“老爷,咱们还要继续调查董山的下落吗?”苏东阳轻声问道。
“不用调查了!”
已经敏锐察觉到这事不对劲的王为民,怕的是苏东阳要继续调查会惹祸上身,便直接喝止住。
“从现在起,有关董山和纳善画廊的所有事情都不准再碰。不但不要碰,还有就是咱们要切断所有和董山有过联系的痕迹。”
“这事你赶紧去办,记得,我说的是所有痕迹都要抹除掉,不能留下任何一丝来,要切的干干净净。”
“是!老爷。”
苏东阳是不清楚这里面的玄机,但既然这事是王为民吩咐,他照做就成。
实际上这所谓的痕迹是有的,不过也没有多少,想要抹除的话应该不困难。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王为民如今是有些后怕,但也感觉到很庆幸。后怕的是自己要是被梁栋才盯上的话,那绝对是一种灾难。
庆幸的是自己始终没有被策反,而之前和董山做过的那些事,尽管说有些是很恶劣的,但只要抹除痕迹,没谁发现,自己就是安全的。
“只要没有投靠岛国的确凿证据,就没谁能动我。”
这就是王为民的底气。
……
红枫洞审讯室。
一晚上的审讯过后,现在已经是接近凌晨五点钟。疲惫不堪的不只是那些间谍,一科的这群人也都是有些困乏。
毕竟刑讯这事不是说处决,一颗枪子就能解决问题,需要动脑子费心神。
但成绩也是很喜人的。
尽管说那些普通队员知道的事情不多,可他们大多数都招供,没有招供的没有剩下几个。
通过他们的供词,就能够作为一种佐证,看看夏目樱春他们说出来的是不是真的对的,毕竟他们都是执行者,他们做过的事才是真的任务。
至于说到高层的话,夏目樱春已经全都招供。
大桥麻衣尽管说没有如数招供,但也是说出很多有价值的情报来。
惟一没有撬开嘴巴的只有两个人,组长织田武平和副组长黑岛川雄,这两个人目前已经是体无完肤,却硬是扛到现在。
哪怕是奄奄一息,伤痕累累,都没谁妥协投降。
“科长,这个黑岛川雄的嘴真够硬的,我硬是没有能撬开。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够呛能撑下去了,要是说再用刑的话,我怕他会死。”
黄大风有些懊恼的摇晃着脑袋说道,心情很不爽,别人都已经拿下,自己这边却始终停滞,谁能有好心情。
“那就等等再用刑了!”
楚牧峰面无表情的扫视过那间审讯室,眼眸深处有寒光闪过,“真要是死了,反而便宜他了,也是咱们的损失。”
“要知道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是宝贝疙瘩,别逮捕的时候没死掉,审讯的时候死掉。就算是死,也得是等到咱们将他们交上去后再死。”
“织田武平也是如此。”
黄硕的语气有些萧瑟,想到自己审讯专家的名声就这样被织田武平给打破,他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愤愤说道。
“我也没想到这个织田武平会这么能扛,都已经变成这样,却每次都咬咬牙挺过去。我也不敢说真给整死,科长,您说现在怎么办?”
“暂时休息!”
楚牧峰想着自己只要等到天明就能去将名单取过来,只要有名单在手,就能够瞬间攻破和撕裂掉两人的心理防线,就不再心急。
“弟兄们忙活一晚上都累了,别折腾了,先缓口气。这刑讯又不是说非得一下就能成功,咱们有的是时间陪他们耗着。反正蛛组已经全部落网,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
楚牧峰这话说的很明白,要是蛛组有一个间谍在外,他们都得忙活,可现在既然所有人都已经落网,那就暂时休息下也没事。
张弛有度。
当然即便是休息,所有人也都只能是留在这里,在这儿他们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就是不能离开半步。
红枫洞的规矩必须遵守。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风华银行。
当这里刚刚开门的第一时间,楚牧峰就走进来,他拿着夏目樱春的钥匙,自然就能去保管室,打开保险箱拿到了那份名单。
在看到那份名单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另外一份名单。
“正在被策反的人员名单!”
有点意思。
这份名单夏目樱春也说过,楚牧峰心里面同样很在意。
毕竟已经策反的就不说了,这些正在被策反中的同样都是宝贝。他们能扛住的话就都是好样的,而要是说扛不住被策反的话,就等同于背叛了祖国和民族,那么等待他们的也就将是叛徒卖国贼的处决。
“眼下有这两份名单在手,蛛组就将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织田武平,咱们很快就能见最后的真章,我等着看你还如何自负骄傲。”
收好名单,楚牧峰转身走出风华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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