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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低手寂寞     官道之色戒txt下载     官道之色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一章 因果 中

    下午两点半钟,开车离开别墅,沈楠楠一时心血来cháo,就想去新房看看,房子在西郊的望海嘉园,靠近海边,是一座新开发的高档xiǎo区,价格高得有些离谱,一百五十平方的建筑面积,加上一个二十平方的半地下车库,几乎掏空了两家老人半生的积蓄。

    不过,那里的风景非常优美,距离滨海植物园很近,步行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更加难得可贵的是,站在露台上,还能眺望到漫长的海岸线,以至于她在看了第一眼后,就喜欢了那里,沈楠楠最喜欢海子的两句诗:“面朝大海,暖花开。”

    自从房子装修后,沈楠楠只去过两次,而每次过去,那些正在忙碌的工人,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用一种不加掩饰的目光盯着她,这令沈楠楠感到有些恐惧,很不舒服,因此,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装修上的事情,一直由刘山安排。

    半个xiǎo时后,车子开进xiǎo区,沈楠楠跳下车子,悠闲地上了楼,推开虚掩的房mén,见三位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房子大半都已装好了,只剩下些收尾工作。

    她用手指挑着车钥匙,在房间各处转了一圈,对刘山的工作,感到非常满意,两人商量好的设计,都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偶尔有些xiǎo变动,也显得别具匠心,很是温馨。

    “喂,你找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把手中的工具放下,站直了腰,上下打量着沈楠楠,有些不满地道。

    “师傅,辛苦了,这房子是我的。”沈楠楠抿嘴一笑,又用满是自豪的语气道:“我平时很忙,很少过来,都是男朋友到这边的。”

    老头‘噢’了一声,把一根铅笔架在耳朵上,就拿起旁边的图纸,皱眉道:“正好,你过来了,这边装修的时候,有了点xiǎo问题,我们联系不到人,也不敢随意改动,都拖了好几天了,影响进度。”

    “联系不到人?”沈楠楠愣了一下,蹙眉道:“怎么会呢?他下午不是过来了吗?”

    老头走了过来,把图纸递到沈楠楠手里,有些恼火地道:“哪有,上午打电话,说是在忙,没时间,到了下午,电话又打不通了,不在服务区。”

    “可能是有急事吧?”沈楠楠摘下墨镜,拿着图纸看了几眼,又跟着老者走到窗边,商量了一番,把改动方案确定,又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名字,想了想,就抬起头,似是不经意地道:“师傅,今天装修,邻居是不是过来告状了?大周末装修,是挺惹人烦的。”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老者看了她一眼,皱眉道:“邻居都很好,就是你们应该负点责任,平时总见不到,周末过来跑一眼,还没把事情说完,就又不见人影了,耽误进度,不然,早就装完了。”

    “是吗?真是抱歉了。”沈楠楠尴尬地一笑,走到窗边,眺望着辽阔的海面,暗自琢磨着,也许,山是因为在那里坐着,感到不自在,这才找了理由离开吧。

    正想着,刺耳的电锯声又响了起来,她怕衣服上挂灰,就急忙离开,刚刚来到楼下,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楠楠掏出手机,看了号码,见是林台长打来的,不禁微微蹙眉,这个时间,他打电话来做什么?不会又起了坏念头吧……

    沈楠楠停下脚步,酝酿好情绪,就接通了电话,语气平静地道:“喂,林台长,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啊,xiǎo沈,是这样,如果方便的话,能一起喝杯茶吗?”耳边响起林台长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沙哑生涩,停顿了一下,他又赶忙解释道:“那个,xiǎo沈,请你不要误会,只是想谈些事情,和山有关,也许,你会感兴趣的。”

    “和山有关?”沈楠楠愣了一下,蹙起秀眉,袅娜地向车边走去,边走边道:“台长,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说就好了,我这边有点事儿,可能还走不开。”

    “咳咳……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林台长咳嗽了几声,chōu出纸巾,擦了有些发红的鼻子,又信誓旦旦地道:“xiǎo沈,你放心,在经过市委王书记的批评之后,我深刻反省了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冒失了,这次,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占用你太久的时间,估计,十几分钟应该够了。”

    沈楠楠走到车边,打开车mén,坐了进去,迟疑着道:“好吧,那林台长,我们在哪里见面?”

    “梅岭茶楼吧,二十分钟以后,我会过去。”林台长说完了,也未等她出声,就直接把电话挂断,拿起杯子,喝了口红酒,又走到电脑桌边,把一个U盘拔了下来,握在手中,咬牙切齿地道:“姓刘的,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不让老子舒坦,你也别想好过!”

    沈楠楠坐在驾驶位上,随手关上车mén,发动了车子,却没有开走,而是摸起手机,又拨打了刘山的电话号码,结果,和那位施工人员说的一样,耳边响起的提示音,果然是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又出去喝酒了吧?”沈楠楠叹了口气,戴上墨镜,把车子驶出xiǎo区,向市区方向开去。

    二十分钟后,她赶到了约定地点,上了茶楼,在楼上找了位置,点了一壶碧螺,就把玩着手机,将目光投向窗外,怔怔地出神,不经意间,身后传来的jiāo谈声,忽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说吧,这次约我见面,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这是一个男人的嗓音,低沉有力,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吴队,是这样,我想捞个人出来,请你帮帮忙好吗?”这是一个nv人的声音,很平常的一句话,在她口中说出来,竟然嗲得不像样子。

    “捞谁?”男人的声音有些诧异。

    “刀疤脸。”nv人xiǎo声回了一句,又轻声补充道:“如果可以,把xiǎo米也nòng出来吧,就他们两个,怎么样,没问题吧?”

    “不行,绝对不行。”男人停顿了下,似乎是喝了口茶水,又淡淡地道:“疯婆子,你应该是知道的,现在的市局,是孙志军说了算,他有市委书记当后盾,张狂得很,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听到这里,沈楠楠心里突地一跳,忙伸开包包,从里面拿出梳妆镜,偷偷地向后照去,却见身后的座位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和一个nv子聊天。

    虽然看不清nv人的正脸,但从侧面看,似乎颇有几分姿sè,只是眉宇间,带着些许的轻佻之sè,倒像个风尘nv子,而那位中年男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吴队,别绕弯子了,要多少钱,你说句话就是了!”nv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耸耸肩,语气冰冷地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吴明谱有些生气了,把手一摆,望着对面风情款款的nv人,黑着脸孔道:“都说过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凡是涉黑的人,谁都捞不出来。”

    “啪!”疯婆子点了一颗nv士香烟,吸上几口,就张开嘴巴,把淡淡的烟雾,都吹了过去,冷笑着道:“吴队,真是人走茶凉啊,疯子走了以后,你连这点事儿都不给办了。”

    “别luàn说!”吴明谱皱起眉头,拿手指了指她,又转头环视四周,轻声道:“疯婆子,现在动静那么大,你不老老实实地呆着,要捞那两人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想东山再起呗!”疯婆子把打火机丢在桌上,手里夹着香烟,面无表情地道:“吴队,现在是个机会,如果能把人放出来,以后占了地盘,我分你三成。”

    “你***想钱想疯了……”吴明谱瞪了她一眼,拿起杯子,没好气地道:“还分我三成,顶风作案,你不要命了?没看江贺之都进去了吗!”

    疯婆子轻蔑地一笑,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一阵风嘛,何必一惊一乍的,放心吧,再大的风也有吹过去的时候,到时候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吴明谱冷哼了一声,轻轻摇头,表情凝重地道:“疯婆子,这次是来真的,不光是政法系统,连纪委都跟着动起来了,第二波打击很快就要到了,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这阵风要想过去,还早着呢,我劝你最好早点死了那份心思,别火中取栗!”

    疯婆子挑起眉头,好奇地道:“吴队,那位市委书记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还没玩没了的?”

    “政.治斗争需要,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吴明谱侧过身子,拿手摸着头发,目光落在疯婆子那张白皙的面孔上,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水。

    疯婆子拿起紫砂壶,为吴明谱续上茶水,xiǎo声道:“吴队,教父他们进去了,也是好事儿,现在可是大好机会,失去了,怪可惜的……更何况,这边靠近港澳,咱们不占,他们那边也会渗透过来,滨海是发财的好地方,盯着的人很多,动作慢了,就连汤都喝不上了。”

    “不行,我劝你一句,这次,市委王书记是来真格的了,你别往枪口上撞!”吴明谱喝了口茶水,皱眉劝了她一句,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疯婆子,你这模样还不错,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别一条道走到黑,我可不想有一天,把你也抓进去。”

    疯婆子微微一怔,随即用手摸着脸蛋,咯咯地笑了起来,斜着眼睛,极有风情地瞟着他,淡淡地道:“怎么,吴队,舍不得了?”

    “是有点!”吴明谱笑了笑,把身子向后一仰,冷哼道:“我要是疯子,娶到这样细皮嫩ròu的婆娘,早就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了,哪会出去打打杀杀的,最后,还把xìng命搭上了!”

    “现在也不晚啊!”疯婆子张开嘴唇,吐出几个淡淡的烟圈,探出一条腿,用高跟鞋尖拨nòng着吴明谱的皮鞋,意味深长地道:“怎么样,想办法把人放了,咱们合伙干,说不定,你吴大队长还能人财两得呢……”

    吴明谱笑了,摆摆手,轻声道:“那可不敢,要是被你这nv人沾上,恐怕连命都得搭上。”

    “有那么严重吗?”疯婆子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香烟熄灭,丢到粉红sè的烟灰缸里,正sè道:“吴队,别兜圈子了,刚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三成可不少了!”

    “嗯,确实不错,很yòu人!”吴明谱凑了过去,用手敲着桌子,一字一句地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情,瞧你这神秘兮兮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疯婆子拿眼瞄着他,伸出右手,握了吴明谱的大手,轻轻抚摩着,眼中尽是挑逗之sè。

    吴明谱淡淡一笑,把手chōu了回来,轻声道:“帮我搞个人,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搞谁?”疯婆子微微皱眉,把眼睛眯了起来,xiǎo声地问道。

    “孙志军!”吴明谱面sè一沉,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恶狠狠地道:“有他在,你别想东山再起,这个人,就是最大的绊脚石,必须踢开!”

    疯婆子犹豫了一下,皱眉道:“搞孙志军?怎么搞?连疯子生前都说过,公安那些人里,他最怕的就是孙志军,那人很难缠。”

    “错了,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永远是nv人!”吴明谱哼了一声,双手抱肩,轻声道:“如果你答应,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如果不答应,就另找别人吧,我办不成的事情,也许有人能。”

    疯婆子默然半晌,就点点头,冷声道:“好,你说吧,怎么个搞法?”

    吴明谱满意地一笑,放下茶杯,勾了勾手指,疯婆子听话地凑了过去,吴明谱把嘴唇放到她的耳边,悄声说了半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疯婆子,看你的了,事成之后,我保证帮你把人捞出来,而且,生意方面的事情,也不必担心,一切都OK!”

    “吴队,你可真够yīn的了!”疯婆子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淡淡地道:“好吧,谁让老娘贪心呢,就这么定了。”

    “好,一言为定,等你的好消息。”吴明谱把玩着杯子,目送着疯婆子离开,才冷冷地道:“sāo娘们,野心还不xi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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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因果 下

    又坐了一会儿,吴明谱终于站起身子,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沈楠楠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稍许的缓解,在听到一些谈话的内容后,她果断地采取措施,用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将两人的jiāo谈过程,全部录制了下来。

    当然,由于周围的环境嘈杂,她的胆子又xiǎo,怕被两人发现,不敢把录音笔向后伸出去,到了后来,身后那两人的讲话声音愈来愈xiǎo,具体讲了些什么事情,她都没有办法听清楚,录音的效果也就很难保证了。

    作为电视台新闻节目的主持人,再加上和王思宇也接触了些时间,她对于滨海市打黑的进展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也十分清楚,两人要对付的市局副局长孙志军,是市委王书记的心腹爱将,打黑英雄,那两人想要算计他,无疑也是对王书记不利的,这种事情,还是应该想办法制止的。

    沈楠楠把录音笔放在耳边,播放了一遍,结果,令人很是遗憾,只能听清几句对话,不过,‘吴队’、疯婆子、孙志军、市委王书记之类的字眼,倒是都能听到,她想了想,又把录音笔放回黑sè的挎包里,从里面取出笔记本,皱眉思索着,把听到的对话内容,都写了下来。

    “xiǎo沈啊,在写什么呢?”林台长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大腹便便地走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笑yínyín地望着对面美丽动人的nv主持人,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他伸手捋了下头发,亲切地道:“刚刚进屋,就发现你在写东西,把茶馆当成书房了,哈哈。”

    “没什么,台长,只是一些人生感悟,我喜欢写日记。”沈楠楠把笔记本合上,放回包包里,又泡了杯茶水,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林台长,刚才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您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了。”

    “没什么……嗯,写日记不错,我也坚持过一段时间,可后来,工作太忙,就断了,现在想想,怪可惜的。”林台长盯着她那白净漂亮的面庞,看了半晌,又低下头,喝了口茶水,慢吞吞地道:“xiǎo沈啊,最近还好吧,工作上,生活上,没有受到什么干扰吧?”

    “没有,一切都好。”沈楠楠感受到了对方**辣的目光,惊慌之下,又脱口而出道:“嗯,对了,林台长,最近,我经常用周末的时间,去给市委王书记补课,他在学习南粤方言……王书记对语言很敏感,进步很快的,只不过,还是有浓重的华西地方口音,很难纠正。”

    林台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用手摸着桌面,若无其事地道:“xiǎo沈,刚才的话,不要讲出去,对领导不好,你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台里能解决的,一定尽力。”

    “谢谢台长。”沈楠楠抿嘴一笑,心里踏实了许多,把市委书记抬出来,足以震慑对方,让他不敢有非分之想,这就足够了,倒不需要其他帮助。

    当然,她也清楚,林台长这番话,也是一种微妙的暗示,意味着,他把自己当成了王书记的情妇,没办法,要想保护自己,也只能如此了。

    林台长眼中的灼热,慢慢变得冷却下来,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灿烂,他又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地道:“xiǎo沈,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放风,把刘山调离岗位,又把他派到外地学习吗?”

    “不知道。”沈楠楠会错了意,脸sè一红,把秀眉蹙起,暗自咬牙,下定了决心,林台长若是不知趣,再敢纠缠下去,定要想办法整治他一番。

    林台长叹了口气,伸手搓了下白胖的面孔,目光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有些懊恼地道:“去年夏天,我给程冰儿买了套房子,本来,想在适合的时候,和家里那位说说,办理离婚手续,分割了财产,就和她在一起,可没想到,无意中发现,她和刘山之间打得火热……一气之下,我才想收拾刘山,还以颜sè,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沈楠楠脑子‘嗡’的一声,脸sè变得苍白如纸,张大了嘴巴,吃惊地望着对方,摇头道:“不可能,台长,你肯定是nòng错了,山不是那种人,再说,我根本就没听到过这样的议论。”

    林台长看了她一眼,从衣兜里摸出烟盒,丢在桌上,从里面chōu出一颗极品黄鹤楼,点上后,皱眉吸了几口,吐着烟圈道:“别傻了,xiǎo沈,这种事情,nv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像我老婆,直到现在,她还认为我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拖着,没办法开口,就这么凑合着过下去。”

    沈楠楠愣了半晌,把手放在唇边,虚弱地分辨着:“林台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感情很好……就快结婚了,新房都已经要装修完了,一定是您nòng错了。”

    “怎么会呢,我都发现两次了,两次!”林台长敲了敲桌子,又皱眉吸了口烟,苦着脸说道:“而且,我们之间曾经有过jiāo谈,刘山他……”

    “我说是你nòng错了!”沈楠楠倏地站起,拿起身前的茶杯,一下泼了过去,把茶水茶叶,都泼到林台长那张圆脸上,被这高亢尖锐的嗓音吸引,转瞬间,茶楼里发出一阵惊呼声,众人都把诧异的目光投了过来,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

    “冷静,xiǎo沈,要保持冷静,快把墨镜戴上,别让人认出来!”林台长也有些发慌,忙做了手势,一脸哀求之sè,现在的沈楠楠,既然已经亮出了市委王书记情妇的身份,那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了,要知道,那位太子爷的名声,在外面比在滨海要响亮十倍。

    看着沈楠楠戴上墨镜,把头转向窗外,他才摸出纸巾,擦了湿漉漉的脸孔和脖子,有些狼狈地道:“我有证据,xiǎo沈,你可以拿去看看,我这次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把事情都nòng明白了,免得到现在,还被人家蒙在鼓里……”

    沈楠楠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也嗡嗡直响,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等她回过神时,才愕然发现,林台长已然离去,桌上多出了两样东西,一件是黑sè的U盘,还有一枚房钥匙。

    这时,她才恍惚想起,林台长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过去看看,明天下午,他们应该还会偷情。”

    “怎么可能呢?”沈楠楠失神地望着桌面上的两样东西,眼睛有些发涩,从在大学认识,确立了情侣关系,再到毕业,分配到让人羡慕的电视台,作为一对主持人情侣,无论是在外人看来,还是亲朋好友眼中,两人都是金童yùnv,天作之合,她从未想过,刘山会背叛自己。

    而那位名叫程冰儿的师姐,名声倒不大好,她也曾有所耳闻,程冰儿与林台长之间的关系比较暧昧,曾有人亲眼目睹,两人多次勾肩搭背,出入高档会所,但程冰儿与刘山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jiāo集啊?

    正沉思间,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走了过来,极为绅士地弯下腰,轻声道:“嗨,你好,漂亮的nv士,能认识一下吗?”

    “抱歉,我还有事!”沈楠楠瞬间清醒过来,赶忙伸手把U盘和钥匙拿起,又挎上肩包,迈着灌了铅般的双腿,艰难地向外走去。

    男人耸耸肩,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低声骂了一句:“*****的,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这可能又是个xiǎo三!”

    沈楠楠发动车子,魂不守舍地离开了梅岭茶楼,一路上,想着和林台长之间的对话,总有些神情恍惚,几次都险些出事,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返回家里,脱掉高跟鞋,把丝袜也剥了下来,搭在椅子上,沈楠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会呆,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说服了自己:“无论怎样,也要接受事实,逃避总不是办法。”

    她拿着U盘,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把U盘chā上,开启了电脑,点开文件夹,先把耳机戴上,听了一段音频,在一阵嘈杂声过后,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的,刘山,你们爷俩胆子都不xiǎo,一个敢在会上当面顶撞我,另一个更厉害,居然敢偷偷搞老子的nv人……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吗?”这是林台长的声音,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硬,吐字不是很清晰,与以往判若两人。

    “林……林台长,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而且,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这是刘山的声音,与平时清脆干净的声音不同,他的声音一直在抖个不停,显然是惊恐到了极点。

    “真的是他!”沈楠楠花容失sè,拿手捂住嘴,身子在瑟瑟发抖,一颗心在瞬间,被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果然,林台长没有撒谎。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林台长的声音蓦然高亢起来,扯着嗓子喊道:“那咱们换换好吗?我也去玩了沈楠楠,回头和你讲句对不起,你能接受吗?能不能?”

    在瞬间的沉默后,耳边忽然响起‘扑通’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响亮的耳光声:“林台长,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回头,我就去和父亲说下,让他再也不和您作对了!”

    “晚了,晚了知道不?我要让你们三个统统滚蛋,这还不算,在滨海,你们别想过上好日子,我告诉你,刘山,我就是要对付你,要搞死你们全家!”林台长的声音变得yīn森冷厉,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姓林的,你不要太过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是再不依不饶,咱们现在就同归于尽!”不知因为愤怒还是恐惧,刘山的声音也变得扭曲起来,尤其是最后几个字,更像是歇斯底里的咆哮,让她感到有些máo骨悚然。

    沈楠楠听不下去了,按了暂停,默默地哭了半晌,才又按了开始键,在短暂的宁静之后,耳边忽地响起一阵冷笑声:“好,好,刘山,你果然有种,还带着刀来的……扎吧,扎下去,手别抖,腿也别抖,我才流了那么一点点血,你怕什么啊?”

    “咣当!”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紧接着,刘山仓惶的声音响起:“林台长,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也不想的啊,要是不肯接她的电话,她就要寻死觅活的,还威胁要给楠楠打电话,我是没办法啊……呜呜呜……”

    听到刘山的哭声,沈楠楠的心猛然chōu搐了一下,竟然又有些心疼了。

    “喂,是郝局吗,我电视台老林啊,有这么个事儿,我……”话音未落,一阵‘嘟嘟’的声音响起,耳畔传来刘山惊恐的声音:“林台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拿刀nòng伤了您,请您别报警,我愿意赔偿,多少钱都可以!”

    “赔偿?你拿什么赔偿?跟我比钱是吧,我能用钱砸死你!”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响,像是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林台长在盛怒之下,又怒声骂了起来,说了许多难听的脏话。

    “林台长,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刘山的哀嚎声响起,让沈楠楠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把耳机摘下,丢到旁边,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半晌,她总算恢复了平静,又戴上耳机,一阵咆哮声传来:“滚,滚,我不和你谈,刘山,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用这把刀,把你那东西割掉;要么让沈楠楠来和我谈,我不想见到你,马上给我滚!”

    “林台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语无伦次地哀求道:“林台长,林台长,不能那样……那样会彻底毁了我们啊!”

    “没那么严重!”林台长的声音忽然变得缓和起来,用充满蛊惑的嗓音道:“只要你听话,沈楠楠听话,都乖乖的,我保证不追究,而且,你和程冰儿也可以继续下去,怎么样?”

    “不行,别答应!”沈楠楠发出一声尖叫,心脏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令她感到异常沮丧的是,刘山似乎也有些犹豫了,音频里传来他结结巴巴的声音:“林……林台长,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过几天再答复你,好不好?”

    “好吧,刘山,一周,我就给你一周时间,何去何从,由你自己来做决定,你要是想搞到两败俱伤也行,我陪你玩下去,看最后死的是谁!”林台长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得意,还有些许的兴奋,音频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沈楠楠抹了眼泪,又打开一段视频,图像很是模糊,还在轻轻晃动,床上的那对男nv,在有节奏地蠕动着,她微微蹙眉,快进了一段,却发现,刘山和程冰儿坐在床头争执着什么,她赶忙把音量放大,凝神听了起来。

    刘山穿上T恤,有些寂寥地道:“冰儿,我们还是分手吧,你知道的,我要结婚了。”

    “分手?”程冰儿咯咯一笑,拿手从后面抱住刘山,轻声道:“山,你不觉得那样很吃亏吗?”

    刘山目光一滞,皱眉道:“冰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程冰儿幽幽地叹了口气,仰面躺下,伸出一条白生生的右腿,拨nòng着刘山的后背,不无嘲讽地道:“老头子说了,还是楠楠够味,比我sāo多了,那个床上功夫,啧啧,真是超一流!”

    “你别胡说,老家伙说了,他根本就没有得手!”刘山火了,怒声咆哮道:“程冰儿,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程冰儿却不以为意,从床头柜上摸出一颗烟,点上后吸了几口,冷笑着道:“山,你就是太单纯了,老家伙的话,怎么能相信呢?没有得手,他会善罢甘休吗?”

    刘山像被打了一枪般,愣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楠楠……楠楠也说过,他们确实没有发生关系,老东西被她咬了好几口,连手上便宜都没占着。”

    程冰儿放肆地笑了起来,把双腿跷了起来,悠dàng着道:“你啊,真是太不懂nv人了,这个世界上,最会撒谎的动物,就是nv人了,她怎么肯和你说实话,现在这个时间,她也许正和老家伙风流快活呢!”

    “混蛋,不许胡说!”刘山冲了过去,伸出右手,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怒声骂道:“臭婊子,别luàn说,再敢胡说,老子打死你……都是你害的,你这狐狸jīng……”

    程冰儿用胳膊挡着脸,哭叫起来:“山,别往脸上打,明天还要上节目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我,只有那个狐狸jīng,她有什么高贵的?还不是一样被人当成玩物,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谁是玩物?谁是玩物……你才是!”刘山被彻底激怒了,像狮子一样扑过去,伸手拉起她的头发,拽到床边,指着下面道:“吃了它,给我吃了它,臭婊子,你才是玩物!”

    沈楠楠看不下去了,伸手把U盘拔了出来,屏幕上的画面顿时消失了,她用手捧着面颊,哭了半晌,又发了会儿呆,才进了卫生间,把U盘丢到马桶里,按了旋钮。

    洗了把脸,补上淡妆,沈楠楠又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拉起一条毯子,盖住身体,闭了眼睛,有些疲倦地道:“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弃,山,让我们一起度过难关,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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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水落石出 上

    外面的天黑下来的时候,刘山才回到家中,他推开房mén,见客厅里面的电视机还在开着,沈楠楠穿着淡紫sè的睡裙,手里拿着遥控器,正歪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刘山轻轻带上房mén,换了拖鞋,把外套脱下,挂在mén口的衣架上,xiǎo心翼翼地走到未婚妻身边,像往常一样,在她白嫩的面颊上轻wěn了一下,温柔地道:“楠楠,怎么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

    “山,你回来啦?”沈楠楠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又勾住他的脖子,若无其事地道:“看了电影,被里面的剧情感动了,韩国导演的煽情功夫真是一流,不知要赚去多少眼泪!”

    刘山微微一笑,坐在她的旁边,轻声道:“什么剧情啊,能把你哭成这样,说来听听?”

    “讲的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在即将结婚的前夜,nv人忽然发现,她最爱的人居然出轨了,和单位的一位同事保持着情人的关系。”说到这里,沈楠楠停顿了一下,仰起下颌,留意观察着刘山的表情。

    刘山刚刚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听到这里,微微皱眉,咳嗽了几声,就又点点头,微笑道:“很老套的剧情,但你们nv人都喜欢看,然后呢?”

    “然后,那nv人在新婚之夜,投海自杀了。”沈楠楠脸上现出悲伤之sè,淡淡地道:“那个男人后悔了,跪在沙滩上,喊着新娘的名字,再然后,就结束了。”

    刘山的脸sè变得有些难看,放下杯子,揽过沈楠楠的纤腰,轻声道:“楠楠,那些都是虚构的故事,不要让它影响了心情,现实生活中,很少出现那样的事情。”

    “是啊,不过,现在的社会上,yòuhuò太多了,很多男人都把持不住。”沈楠楠伸出白皙的右手,轻轻拨开刘山的手掌,勉强笑道:“饿了吧?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好,那去吃饭吧,还真是饿了,下午看完房子,就和朋友出海钓鱼了。”刘山微微一笑,撸起袖口,走到厨房,坐在餐桌边,见饭菜很丰盛,就笑着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沈楠楠整理了下衣裙,就走了过去,为刘山把米饭盛上,递了过去,抿嘴道:“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是觉得这段时间,结婚上的事情,都是你在张罗,怪过意不去的,想好好犒劳你一下。”

    “哈哈,都老夫老妻的了,说的那么客气干嘛!”刘山开了个玩笑,拿起碗筷,夹了海蜇放在嘴里,咀嚼着道:“下午咱爸还来过电话,商量着婚车的事情,我琢磨着,咱这排场还真该nòng得大些,以前的计划太寒酸了,不好。”

    沈楠楠愣了半晌,才点点头,不lù痕迹地问道:“山,下午打你的手机,却显示无法接通,是在海上的原因吗?”

    “应该是吧?船开得远了些,信号一直不好,我今天的手气不错,钓到三条大鱼,可没捞着拿回来,都被他们抢走了,咳咳,这些家伙!”刘山显然是饿极了,不停地挥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丝毫没有察觉到未婚妻的表情变化。

    沈楠楠俏脸一寒,心里失落到了极点,她深吸了口气,勉强按捺住掀翻桌子的冲动,用手摆nòng着裙角,以尽量平稳的语气问道:“山,你们出海钓鱼的人里,有程冰儿吗?”

    “程冰儿?”刘山微微一怔,脸上lù出诧异之sè,抬起头来,故作镇静地道:“没有,我们又不熟,怎么会一起出去,好端端的,提她干嘛?”

    “我最近听说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对这个nv人,感到很好奇。”沈楠楠的语气变得极为冰冷,一颗心也仿佛冻僵了,面无表情地道:“她是林台长的情fù吧?”

    刘山有些紧张起来,放下碗筷,拿起杯子,喝了口柠檬汁,迟疑着道:“好像听过这方面的议论,不过,没有真凭实据的,不好luàn讲,楠楠,到了单位别luàn传闲话,容易惹祸,知道吗?”

    沈楠楠哭了,拿手捂着脸,chōu噎着道:“山,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吗?你倒是说说,咱们这婚,还结不结了?”

    刘山手一抖,柠檬汁险些撒了出来,他张大了嘴巴,惊愕地道:“楠楠,你这是?”

    “我是想拯救咱俩的婚姻!”沈楠楠站了起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刘山,哽咽着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太笨了,怕戳伤你的自尊心,把事情搞砸了,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误,我都不想放弃这五年的感情。”

    刘山僵住了,半晌,才站了起来,走到对面,拥着沈楠楠回到客厅,走到沙发边坐下,拿出纸巾,擦着她的眼泪,试探着问道:“楠楠,你到底听到什么了?”

    “下午,我和林台长见面了。”沈楠楠用手擦着眼泪,叹息着道:“说吧,把你们的事情都讲出来,咱们再商量一下,该怎么解决,别再瞒着我了,山,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刘山沉默下来,双手抓着头发,把头埋在膝盖上,良久,才用低沉的声音道:“楠楠,我要是说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也不想葬送这段感情。”

    “你先说吧。”沈楠楠停止了哭泣,把身子移开,向沙发那段倚了过去,一条纤长的美tuǐ习惯xìng地放在刘山的tuǐ边,又仿佛触电般收了回来。

    刘山把头埋在膝盖上,长吁短叹了半晌,才缓缓地道:“是去年的事情了,有次去医院,碰到了程冰儿,她那次刚刚做了流产手术,情绪很不好。”

    停顿了一下,他又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盯着对面的电视机,沉思着道:“那天在医院mén口,聊了几句,我就上楼了,没想到,出来后,她居然在外面等着,说要出去喝杯咖啡。”

    “你为什么不拒绝?”沈楠楠坐直了身子,蹙起秀眉,冷冰冰地质问道。

    刘山摊开双手,脸上lù出无奈的表情,声音沙哑地道:“当时没想那么多,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想着开导一下,去了以后,听了她的哭诉,感觉tǐng可怜的,就安慰了几句。”

    “在咖啡厅里安慰还不够,怎么还安慰到g上去了?”沈楠楠心里疼的厉害,说话的语气,也就变得尖酸刻薄起来,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刘山滞了一下,摇头道:“那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她过生日,就请了我一个人,那天晚上,喝得有点多,稀里糊涂地就发生了关系,早晨起来后,非常后悔。”

    “既然后悔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来往?一错再错!”沈楠楠又落泪了,在电脑里看到未婚夫出轨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提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虽然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和羞辱,但仍然希望,对方能找出说服自己的理由,这种心情,异常复杂,矛盾到了极点。

    刘山mō出一颗烟来,点上后,皱眉吸了几口,哑着嗓音道:“楠楠,我也tǐng后悔的,觉得对不住你,可每次下决心要断,她一打来电话,又哭又闹的,心就软了。”

    “这么说,你喜欢上她了?”沈楠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猛然冲上心头,她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也许,两人的缘分,真的已经到了尽头,无法挽回了。

    “没有,真的没有!”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刘山也慌了,忙转过身子,信誓旦旦地道:“楠楠,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和她只是ròu体上的关系,没有jīng神层面的jiāo流……”

    “ròu体上的关系?”沈楠楠嘴翕动着,身子气得微微发抖,半晌,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的情绪,拎起沙发上的坐垫,对着刘山砸了过去,又伸出粉拳,雨点般地砸向他的xiōng口:“hún蛋,你hún蛋,刘山,我恨死你了!”

    刘山没有躲闪,等对方失去了力气,绵软地瘫坐在沙发上,他才凑了过去,把沈楠楠抱在怀里,轻声哄道:“楠楠,放心好了,明天就过去,和她断绝一切关系,请相信我。”

    沈楠楠哭泣半晌,伸开双手,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去了浴室,磨砂玻璃上,现出苗条纤细的身姿,里面响起了哗哗的水声,雾气弥漫开来,一切又都变得模模糊糊,没过多久,有隐约的哭声传来。

    刘山mō出烟盒,丢在茶几上,又mō出一颗烟点上,闷头吸完,就推mén进了书房,把房mén关好后,mō出手机,拨了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语气坚定地道:“冰儿,断了吧,我不想再伤害楠楠了。”

    “神经!”电话那边传来一丝不屑的声音,程冰儿嘴里叼着一颗烟,懒洋洋地倚在g头,信手翻着jīng美的杂志,漫不经心地道:“山,你也老大不xiǎo的人了,成熟一点行吗?别动不动就提分手,我不能老哄着你。”

    “这次……这次是认真的。”刘山叹了口气,又解开衬衫的纽扣,有些无奈地道:“咱们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谁?谁知道了?”程冰儿怔了一下,随即醒悟,咯咯地笑了起来,拉长声音,用轻蔑的语气道:“不会是你家那个xiǎo傻瓜吧?谢天谢地,她终于知道了,楼上的靴子落了地,大家都能好好睡觉了!”

    “不许笑,我在和你谈很严肃的问题。”刘山有些火了,一拍桌子,皱眉道:“好了,咱们之间的荒唐关系,就此结束了,程冰儿,你如果……就去找别人吧,别再缠着我了!”

    “呦,哟,决心还不xiǎo!”程冰儿撇了撇嘴,又把上的香烟拿下,悠然地吐出几个烟圈,轻笑道:“怎么着,xiǎo白兔发威,给我们家的狮子王发最后通牒了?”

    “我不想失去婚姻,她也不想。”刘山拿着额头,脸上lù出焦虑的表情,叹息道:“真希望这场风bō早点过去,不要影响婚礼的顺利进行。”

    程冰儿微微蹙眉,语气冷淡地道:“山,你就是太老实了,别怕她,大家彼此彼此,谁都没有资格质问对方,明白吗?”

    “闭嘴!”刘山瞪圆眼睛,低吼了起来:“程冰儿,我不许你诬蔑她!”

    程冰儿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有趣的事情,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声过后,又压低声音,用充满yòuhuò的嗓音道:“山,我的xiǎo宝贝,醒醒吧,你心目中的那位圣洁的nv神,和我没什么两样,你可以想想,她躺在办公桌上,脸上lù出亢奋的表情,被林胖子玩nòng的样子……”

    “臭娘们,你给我闭嘴!”刘山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声吼了起来,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发出一声‘啊’的低yín。

    “山,抱歉,我不想触到你的痛处,但,这应该是事实。”程冰儿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沉默了一下,把指间的烟头熄灭,丢了出去,微笑道:“这样吧,如果你需要,我马上去找证据,那老家伙喜欢在做那事儿的时候录像,如果找到了,就能让真相水落石出,也让你少了一桩心病。”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刘山叹息着摇头,看着拳头上的点点血迹,又提高了音量,语气坚定地道:“程冰儿,你不要试图拆散我们,没有用的。”

    “错了,是你没有信心,对你,对她,都没有信心!”程冰儿眯起眼睛,脸上闪过玩味之sè,一字一句地道:“你怕看到那个场面,对不对?山,我太了解你的思想了,就像你了解我的身体一样,你一直希望她是清白的,却始终在怀疑,这样很痛苦,你活得太累了,只有我,能让你轻松下来。”

    “别胡说!”刘山语气虽然很强硬,声音却xiǎo了许多,气势已经弱了下来。

    程冰儿抿嘴一笑,继续道:“打个赌怎么样,如果……发现她是个贞洁烈nv,真的躲过了那个禽兽的魔爪,我就放了你;若是截然相反的结果,你可以经常来我这发泄,毕竟,我是林胖子的nv人,在我的身上,能够体会到报复的快乐,不是吗?”

    “好吧,随你,就这样!”刘山犹豫了下,就点点头,挂断电话,找到红yào水,擦拭了伤口,又缠上丝绢,包扎好后,呲牙咧嘴地走了出去,手上的疼痛,虽然缓解了,可程冰儿所说的话,如同一枚钢针,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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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套出来抢戏,我也没办法控制,这是很少有的情况,只在林岚那次出现过,不喜欢沈楠楠的童鞋,请稍微忍受下,应该很快就过去,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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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水落石出 中

    周日的上午,天空灰蒙蒙的,不见一点亮光,空气很是cháo湿,轻柔的微风,带着清凉的雨丝,温柔地抚摸着人们的面颊,稍稍缓解了yīn郁下沉的心情。***

    国人讲究天人合一,这样的yīn雨天气,总是会影响人的心理,让许多人在压抑之中,感到某种莫名的失落,也许,只有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的那一刻,情绪才能得到充分的释放。

    上午十点半钟,几辆挂着市委牌照的xiǎo轿车缓缓驶进医院大mén,车子停稳后,王思宇推开车mén走了下来,和医院领导寒暄了一番,便在前呼后拥之下,走进灰sè的大楼。

    市长卢金旺关了窗户,回到病床边坐下,戴上老花镜,又拿起一叠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经过医生护士的jīng心护理,他的气sè好了许多,面庞上也恢复了红润。

    住在医院这几天,卢金旺也没有闲下来,每天都要批阅大量的文件,闲暇之时,也会找些王思宇审批过的文件,揣摩对方的主政风格,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

    毕竟,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尽管对方很年青,又是单枪匹马地来到滨海市,可在经历了几次悄然无息的jiāo手之后,卢金旺也收起了xiǎo觑之心。

    他敏感地意识到,这位京城太子能有今天的地位,绝非仅仅靠着家世,而是本身就具有着过人的才能,王思宇的批语总是铿锵有力,直指问题的要害,让人无法辩驳。

    “有必要投入六个亿,来重建区政fǔ办公大楼吗?像这样投资巨大,而又不产生直接效益的项目,必须全部叫停!”

    “什么叫塑造对外形象?这是典型的借口,把学校和民生工程搞起来,政fǔ办公楼即便破破烂烂的,也是好的形象,更能引起人家的尊敬,如果实在有困难,可以换换,让区政fǔ的领导来市委办公,我们搬过去!”

    “他是真不怕得罪人啊!”卢金旺苦笑着摇摇头,把文件丢到旁边,有些感慨地道,所谓政治,就应该是曲意奉上,笼络下属,将支持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把反对自己的人孤立起来,这是官场亘古不变的硬道理,这位市委书记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不知为什么,卢金旺竟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也是血气方刚,敢于坚持原则,和顶头上司叫板,但吃了许多苦头之后,他才明白了为人处世之道,大彻大悟之后,彻底改变了行事风格,又遇到贵人提拔,这才一路青云直上,有了现在的身份地位。

    “这位于家太子,如果不改变行事的方法,早晚是要摔跟头的!”卢金旺摸起签字笔,在黑皮本子上写了这行字,就合上本子,摘下老花镜,拉了被子躺下,没过一会儿,外面的敲mén声响起,他表情平静地道:“请进!”

    “卢市长,王书记来看您了!”房mén推开后,郑大钧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迅速闪到旁边,王思宇手里拎着营养品,笑着走过来,微笑道:“金旺市长,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唉,给同志们添麻烦了,王书记,您都来两趟了,真是过意不去。”卢金旺脸上露出为难之sè,做出挣扎着要起来的样子,却被王思宇轻轻拉住。

    王思宇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道:“金旺市长,好好休息,别太着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咱俩争取多搭几年班子。”

    “是吗?那可太好了。”卢金旺为了表示尊重,还是把枕头竖起,身子向上挺了起来,微笑着道:“王书记,快请坐,大家也都坐吧。”

    王思宇微微一笑,坐在床边,其他人却都规规矩矩地站着,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郑大钧沏了两杯茶水,放到床头柜上,就侧立在旁边,眼角的余光,瞥向案头的文件,偷偷地瞄了几下。

    喝了几口茶水,卢金旺转头望向窗外,脸上现出一抹愁容,语气低沉地道:“王书记,每到yīn天下雨的时候,我这心里都悬着,老城区地下管网改造的项目,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内涝再次发生,损失太大了。”

    王思宇会意地一笑,轻声道:“金旺市长,别担心,过些日子,我亲自跑跑京城,把那几个项目的资金跑下来。”

    卢金旺笑了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王思宇,感慨地道:“好啊,王书记,有了您的支持,政fǔ这边的工作就好干多了,钱袋子充实了,腰杆子也就足了,我们争取集中jīng力,办几件像样的大项目。”

    “放心好了,金旺市长,我答应下来的,就一定会兑现。”王思宇喝了口茶水,又把目光转向众人,微笑道:“咱们的市长在住院期间,还不忘工作上的事情,值得大家学习,要是咱们的领导干部,都能有这样的劲头,什么工作干不上去啊,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王书记说的对,市长真是辛苦了。”委办一干领导纷纷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起来,王思宇却暗自叹了口气,生活就是这样,有些官话套话客气话,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即便是他,也难以免俗。

    “王书记,不瞒你说,我这个病,其实是心病啊!”卢金旺叹了口气,拿手指了指胸口,轻声道:“这几天,在医院里想了很多的事情,正巧您过来了,我们两个,还真应该单独沟通一下。”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拿眼去望郑大钧,郑大钧心领神会,招呼着众人到旁边的房间休息,大家都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位卢市长,要和书记说些什么。

    不过,这两位党政一把手,就是拉车的两匹头马,并驾齐驱,如果步调不一致,这辆大车是很难平稳运行的,大家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都很清楚,起码,在打黑和反腐的事情上,那两位确实是需要沟通的。

    四十分钟后,王思宇推mén出来,带着众人下了楼,来到车边,就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道:“大钧,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单独转转。”

    “好的,王书记。”郑大钧心里突地一跳,在下楼时,他就已经感觉到,王书记的心情很是沉重,看起来,这次沟通的结果,不甚理想。

    王思宇从司机手里接过钥匙,站在车边吸了颗烟,就钻进车子,缓缓地驶离医院,沿着大路,漫无目的地开着,直到看见远处白茫茫的水面,才意识到,已经来到了海边。

    又开了一段路程,把车子停在路边,王思宇推开车mén,跳了下来,背着双手来到松软的沙滩上,望着浩瀚无边的大海,胸襟变得开阔起来。

    和他预料的一样,卢金旺这次生病,也是以退为进,反将了他一军!

    就在刚才,对方用很低的姿态,开出了极高的价码,其中就包括维持滨海的平稳现状,不要因为打黑反腐,搞得人心惶惶,让干部们无法安心工作。

    卢金旺虽然表达的很隐晦,但潜台词是非常明显的,重要的市级干部,该保护的,一定要保护起来,绝对不能因为些许的错误,就一棍子打翻在地,永无翻身之日,这是合作的底线。

    显然,这与王思宇要把幕后保护伞一网打尽的决策,是背道相驰的,但现在的卢金旺,虽然生病,依然在办理公务,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又会有多少干部生病,有多少人会撂挑子呢?

    王思宇不敢确定,也就不能去拿政治前途赌博,他的目标和于老当初的期望是一致的,是要竭尽全力,向上冲刺,若是和部下闹得不可开jiāo,搞到两败俱伤,绝非明智之举,不但有黯然离开南粤的风险,还会落得无法团结同志的口实。

    而反观市委班子的其他成员,很多人都快到站了,并没有太大的政治野心,相对而言,他们身上的包袱也会xiǎo些,这些人若是团结一致,在暗处给王思宇下绊子,就会让他寸步难行。

    “前期还是要妥协的,不过,也别泄气,正可以按照老爷子的话,学会藏牌,在关键的时刻,可以打出胜负手。”王思宇这样开导着自己,驱散妥协后的挫折感。

    在沙滩上逡巡良久,王思宇回到车上,打开车内音响,闭着眼睛打了个盹,过了一会儿,胡可儿那甜美的歌声在耳畔响起:“他微笑着离去,化作指间流砂,从此繁芜褪尽,泪痕湿透韶华……你的温柔与迁就,让我忘记过往的伤……”

    “xiǎo嫂子,这难道是你的真实写照吗?”王思宇咕嘟了一句,把头靠在车窗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昨晚独自在家,百无聊赖之余,他这位市委书记,居然斗地主斗到凌晨两点钟,才把过剩的jīng力耗尽。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王思宇感到腹中饥肠辘辘,就开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坐在窗边的位置,点了酒菜,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自斟自饮,倒也优哉游哉。

    不知过了多久,见外面的天空完全yīn了下来,一场大雨已是迫在眉睫,他赶忙埋单,下楼后,钻进车子,急匆匆地往回赶,还在半路上,就听‘轰隆’一声,远处的天空响起了炸雷,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半个xiǎo时后,顶着阵雨返回别墅,车子刚刚拐进大mén,他就忽地发现,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站在屋檐下避雨,本以为是白娘子回来了,可开到近前才发现,那人竟是沈楠楠。

    沈楠楠穿着一件浅灰sè吊带裙,外面罩着紫sè钩花镂空针织衫,乌黑细卷的秀发盘在头顶,雪白的颈项,洁白圆润的双臂都露在外面,竟如yù石般洁净无瑕,手腕上套着一个亮晶晶的镯子。

    她显然是经过了jīng心修饰,粉面含,峨眉淡扫,星眸微润,秀挺的鼻梁下面,是娇yànyù滴的红唇,胸部高高地耸起,似乎是感到有些寒冷,沈楠楠的双手抱在身前,在mén口来回地踱着步子,台阶下面,已是涓涓细流。

    “来了多久了,怎么没有打电话?”王思宇迫不及待地推开车mén,跳了下去,拿皮包遮住头顶,有些兴奋地奔了过去,笑着打招呼。

    不知为什么,沈楠楠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目光躲闪着道:“才来不久,王书记,我从家里拿了几张教学光盘,是我jīng心录制的,可以为您提供帮助,另外,还有些事情,要向您汇报。”

    王思宇微微一笑,伸手取出一串钥匙,摆nòng起来,眼角的余光,却落在沈楠楠的裙摆上,那里被雨水淋湿了一大片,那双若隐若现的yù腿,如磁石般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王思宇心里怦怦直跳,半晌,才找出钥匙,打开房mén,侧过身子,目光从她的饱满的胸脯上扫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轻声道:“楠楠老师,快请进,你今天真是漂亮极了。”

    “谢谢王书记。”沈楠楠嫣然一笑,袅娜地进了屋子,弯腰换了拖鞋,来到沙发边坐下。

    王思宇向屋里望了一眼,刚刚迈进一条腿,迟疑了下,就又转身跑了出去,奔到大mén边,把那两扇朱红sè的大mén关上,chā上mén梢,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xiǎo跑着奔回去。

    “这真是棉花堆失火,没救了!”在推mén进屋的那个瞬间,王思宇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孔,望着沙发上xìng感端庄的nv主持人,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的,这就是命啊!”

    明天的情节能否爽,要看红票数量了,情绪很饱满了,这应该是sè戒最jīng彩的一章床.戏了,当然,不喜欢沈楠楠的,可以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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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水落石出 下

    “要不要换件衣服,你下面也湿了。”王思宇换了睡衣,从楼上走下,坐到沙发上,用手指向沈楠楠的裙摆,微笑着道。

    沈楠楠脸有些红了,下意识地向下拉了拉裙子,双tuǐ并拢,把沏好的茶水递过去,抿嘴道:“不用了,王书记,一会儿就干了。”

    王思宇笑了笑,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双手mō着沙发扶手,轻声道:“怎么没见车子,是打车过来的?”

    “嗯,车子被山开走了,我去见了位同事,就顺便过来了。”沈楠楠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但不知为什么,那笑容竟有几分酸楚的意味。

    “打扮得这么漂亮,不会是见情人去了吧?”王思宇含笑望着她,随口开了个玩笑,目光顺着那双光洁细腻的yùtuǐ滑下,落在一对纤巧的yù足上,笋尖般洁净的趾甲上,涂着亮彩,像极了璀璨夺目的蓝宝石。

    “唉!”沈楠楠却叹了口气,垂下头,抚mō着腕上的手镯,情绪低落地道:“不是情人,而是情敌,我们大吵了一架,谈崩了。”

    王思宇微微一怔,皱眉道:“开什么玩笑,你和山不是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吗?”

    沈楠楠心里隐隐作痛,把头转到旁边,眼里泛着bō光,yù言又止地道:“王书记,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山他……一直都在瞒着我。”

    王思宇没有吭声,拿起杯子,喝了会茶水,就抬起头,用和缓的语气道:“山是什么意思?”

    沈楠楠以手拭泪,悄声道:“他倒是想结婚的,可架不住那nv人勾引。”

    “一个单位的?”王思宇mō起烟盒,拿了颗烟点上,皱眉吸了一口,轻声道:“那实在是过分了些!”

    “就是,都瞒了我一年了。”沈楠楠咬着粉,有些委屈地道:“上午本想约她好好谈谈,没想到,竟被奚落了一番,她说我不了解山,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们相处五年了,哪里会不如她?”

    王思宇笑了,掸了掸烟灰,淡淡地道:“楠楠,这倒不能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无法看清楚对方。”

    沈楠楠歪在沙发上,拿手拄着下颌,眸中闪过幽怨之sè,怅然道:“也许,她说的,男人大都喜欢放.dàng的nv人,山从她那里找到的快乐,远远超过我。”

    “luàn说,nv孩子还是保守些好!”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又mō起手机,轻声道:“山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了解下情况。”

    沈楠楠忙坐直了身子,连连摆手道:“王书记,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这种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处理吧,要是让他知道,我和您提这事儿,没准就不高兴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把手机丢下,微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们当场较劲了。”沈楠楠咬着粉,面sè平静地道:“我和她各自给山发了一封短信,都约在三点钟左右见面,谁赢了,男人就归谁!”

    王思宇讶然,随即莞尔,笑着道:“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xiǎo孩子过家家,哪里能这么随便。”

    “反正我是认真的!”沈楠楠把俏脸转到旁边,看着墙上的时钟,悄声道:“他要是敢不过来,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王思宇心里陡然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道:“楠楠,别犯啥事,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要看开点,可不能轻生寻短见。”

    沈楠楠凄然一笑,声若蚊呐地道:“放心吧,王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思宇见她泫然yù泣的表情,微微皱眉道:“楠楠,要是他真的有事,不能过来,你准备怎么办?”

    “那,那个……”沈楠楠有些犹豫,瞟了王思宇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默然半晌,脸上浮现出mí离幽怨的神情,悄声道:“还没有想过。”

    “放心吧,他会过来的,我赌你赢!”王思宇笑了笑,把半截烟头熄灭,丢到烟灰缸里,又喝了口茶水,轻声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我要是他,一定会选择你。”

    沈楠楠微愕,诧异地望着王思宇,抿嘴笑道:“王书记,怎么会那样肯定,那位nv主持人,您也应该见过的,就是都市时空的程冰儿。”

    王思宇皱眉思索了下,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就笑笑,摆手道:“她没你漂亮,而且,感觉轻佻了些,那样的nv孩子,哪里能争得过你!”

    沈楠楠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手捧香腮,迟疑着道:“王书记,如果山真的经不住yòuhuò,您能帮我个忙吗?”

    “怎么帮?”王思宇在她高耸的xiōng脯上瞄了一眼,又落在那殷红的xiǎo嘴上,嘴边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楠楠双手mō着裙摆,有些难为情地道:“要是……要是能把她调离滨海就好了,两个人离得远些,可能,很容易就断了。”

    “那可不行,公权力不是那么用的!”王思宇笑着回绝,又耐心地解释道:“楠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做下调解,但是以朋友的身份,明白吗?”

    “知道了。”失望之余,沈楠楠也有些难为情,抿嘴笑了几声,又像想起了什么,忙打开包包,从里面取出笔记本和录音笔,柔声道:“王书记,差点忘了,昨天在茶馆时,无意中听到,有人想陷害市局的孙局长,就赶忙把证据记录下来,希望能有所帮助。”

    王思宇皱起眉头,打开录音笔,听着里面的对话,又翻看了记录,忙点头道:“楠楠,做的不错,你立功了。”

    说罢,他起身走到窗边,拿了手机,给孙志军拨了过去,将情况讲了一下,孙志军就笑着道:“王书记,您这个电话打得真及时,那位疯婆子刚刚打来电话,约我晚上见面,说是要提供重要线索,看起来,他们是设好圈套,就等我往里钻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那是要xiǎo心点了,多去几个人吧,把内鬼直接拿下,搞不好,那些举报信也和那位刑警队长有关。”

    孙志军点点头,恭敬地道:“王书记,感谢您的关心,我会注意的,江贺之那边也有了进展,xiǎo六搜集到了苦儿的声音特征,用模仿语言的软件,将语音合成,再转化音sè,基本能做到以假luàn真,从这方面着手做些文章,应该很快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这个范幺六,鬼点子是不少,好吧,祝你们早日成功。”王思宇笑笑,把电话挂断,转身回到沙发边。

    沈楠楠也举起手机,面带喜sè,美滋滋地道:“王书记,您赌赢了,山发来短信,半个xiǎo时之后就到。”

    “那么快!”王思宇瞄了她一眼,有些失望地点点头,言不由衷地道:“楠楠,还真要恭喜了,能够战胜情敌,值得庆祝,要不我陪你喝一杯?”

    沈楠楠叹了口气,自嘲地一笑,摇头道:“王书记,这还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其实,我也在犹豫,挽回和放弃,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还是不要放弃了,男人嘛,偶尔会犯一两次错误,更何况,我还要当你们的主婚人呢!”

    “是啊,想想我就觉得jī动,家里人也很兴奋。”沈楠楠拿手拢了下秀发,脸上现出妩媚的笑意,仍然沉浸在战胜情敌的喜悦当中。

    王思宇却有些意兴阑珊了,又聊了几来。

    “啪!”手里的包包滑落在地,泥浆迸溅在裙子上,沈楠楠浑然未觉,而是伸出双手,将身上的那件紫sè针织衫解下,抛到王思宇的怀中,又闭上眼睛,扬起头,张开嘴,喝着空中飘落的雨水。

    王思宇快步走过去,将她抵在车边,将那件湿漉漉的吊带裙扯到腰间,望着曲线毕lù的酮.体,晶莹白嫩的肌肤,深吸了口气,低头轻wěn了起来。

    下一刻,黑sè的抹xiōng飘然落下,掉在纤细修长的tuǐ边,沈楠楠身体扭曲着,扬起下颌,喃喃呓语中,她伸出双手,努力向外推着王思宇的头。

    王思宇笑了笑,握住她xiōng前的一对饱满的yù.rǔ,放肆地róu捏起来,又含了一颗圆润突起的rǔ*,轻轻撕咬着,含hún地道:“楠楠,忍不住的时候,记得点头。”

    沈楠楠把头埋在他的肩头,张开檀口,一口咬了下去,剧烈地喘息起来,那双纤白的美tuǐ,也时而蜷缩,时而蹬出,绯红的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lù珠,分不清哪些是汗水,泪水,雨水。

    在急促的喘息声里,王思宇把手向下探去,轻轻撩拨起来,那双嫩白的yùtuǐ猛然绷紧,痉挛了起来,沈楠楠扬起头,脸上lù出hún合着痛楚与兴奋的表情,发出一声嘹亮的娇.啼:“不要!”

    下一刻,沈楠楠恍然惊觉,猛地推开王思宇,拉开车mén,钻了进去,蜷缩着光洁如yù的身子,带着哭腔道:“王书记,我想再打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

    王思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伸手拎起地上的包包,放到车厢里,沈楠楠拿手mō了下发烫的脸颊,就打开包包,从里面取出手机,一遍遍地拨着号码。

    王思宇俯下身子,把那双修长结实的美tuǐ架在肩头,抱住她的纤腰,低头wěn了起来,两人的sī密.处,也在轻轻触碰着,很快,身下的娇.躯像是着了火,在战栗之中扭曲着,抖动着。

    终于,沈楠楠把手机丢下,伸手在空中抓挠着,像是要捞到救命稻草,摇晃了一会儿,就坠落下来,她挣扎着tǐng起上身,失控般地喊道:“王…啊…王…我点头了,点头了。”

    “点头是什么意思?”王思宇凑了过去,望着那张红yànyàn的漂亮脸蛋,含住她的耳垂,手指仍然灵巧娴熟地动作着。

    “是…啊…是…啊…是…可以了!”沈楠楠抖动着樱,艰难地道,与此同时,她伸出雪白浑圆的yù臂,抱着王思宇的头,用力地向上拉扯着,摇摆着身子,双tuǐ.根.部在剧烈地摩擦着。

    王思宇笑了笑,继续挑逗道:“可以什么了?”

    “叼嗨!”沈楠楠扭动着腰肢,扬起一张酡红的俏脸,战栗着道:“快来……**我!”

    王思宇微微一笑,慢慢的,一寸寸地*了进去,无边的快感袭来,让他打了个冷战,就举着那双yùtuǐ,大力动作起来。

    很快,院子里响起了令人心悸的声音,在‘啪啪’的响声里,夹杂着婉转嘹亮的娇.啼声,一只红sè的高跟鞋,已然甩到远处,另外一只,则挑在足尖上,随着那两条yùtuǐ悠悠dàngdàng,上下颠簸着,似乎随时都会跌落。

    “车…车子…会撞翻……翻得啊!”在王思宇的猛烈撞击下,沈楠楠的媚叫声变得支离破碎,然而,在某个惊悸的瞬间,她还是睁开mí离的醉眼,尖叫了起来。

    “别怕,是幻觉,幻觉。”王思宇抱住她的纤腰,安慰了几句,就又加快节奏,大力**着,在这愈发响亮的声音里,沈楠楠伸出双手,无力地推着王思宇的肩膀。

    在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里,两人同时发出喊声,剧烈的抖动之后,车mén被轻轻关上,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白嫩的xiǎo手mō起手机,翻开一条短信,借着微弱的光线,见上面写着:“楠楠,终于找到证据了,姓林的当时录了像,你的确是清白的,我马上去接你。”

    “不用了,王书记到省城出差,白姐姐自己在家害怕,我要陪她。”把这条短消息发出去,沈楠楠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地躺了下去,感到脸上麻麻的,像是有无数的xiǎo虫子爬过,伸手mō去,竟是一汪泪痕。

    “后悔了吗?”

    “没有!”

    “系咩?”

    “唔知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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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感冒中,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写了什么,先发出来吧。

第四十六章 藏牌 上

    “关于领导干部sī生活的问题上,我已经再三强调了,一定要严格要求,决不能含糊,可有些同志,就是置若罔闻,就在今天上午,纪委书记孙建斌同志找到我,说起近期查获的几个**案件,都与nvsè有关,其中,一位副区长,居然包养了六七位情fù,同志们啊,你们说说,这正常吗?”

    周三下午的一点半钟,市委二号礼堂里,座无虚席,在鲜huā环绕的主席台上,王思宇正在发言,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即兴发挥,在十几分钟的讲话里,穿chā了不少的南粤方言,把会场的气氛调解得极好,一些惯于开会打瞌睡的干部,也伸长了脖子,津津有味地听着。

    正讲到兴头上,桌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王思宇扫了一眼,见发信人写着一个‘楠’字,忙把手机关掉,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又环视会场,伸出两根手指,用力地敲着桌子,义愤填膺地道:“对于这样的干部,我想问问,你的党xìng哪里去了?你的原则哪里去了?你的道德观念哪里去了?你还有没有点起码的政治素养?归根结底一句话,你还是不是**员?”

    在他正义凛然的质问下,全场噤声,一些人心虚地把目光投过去,望着王书记那张杀气腾腾的面孔,心里直敲鼓;另外一些干部,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羞愧地低下头。

    会场后排的不少年轻干部,却极为jī动,王书记来到滨海官场后,打黑反腐,又制定相应措施,加强对领导干部的八xiǎo时之外的监督和管理,这些举措,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很是振奋,令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半xiǎo时后,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王思宇在前呼后拥之下,离开会场,回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忙掏出开沈楠楠发来的短信,却见上面写着:“我们要紧密团结在手机周围,以短信为中心,高举有空必编,有编必发,有发必回的伟大理论旗帜,认真贯彻落实短信不发是làng费的重要思想,坚持两个务必jīng神:务必不怕手酸,务必不怕麻烦,把保持联系,经常sāo扰作为第一要务,要从根本上转变平时不联系,有事才发短信的局面,短信要有新思想,吹牛要有新突破,抬杠要有新局面,从而让你和我的关系走向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刚才在开会,不太方便。”王思宇笑着按动手机键盘,回了封短信:“怎么,楠楠,想和我可持续发展了?那就别结婚了。”

    半晌,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沈楠楠在短信上写道:“讨厌,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别忘了,你可是主婚人。”

    “那怎么办呢?”王思宇微微一笑,继续回道:“要不这样,我让他出国吧,进修几年再回来。”

    “拜托,公权力不是这样用的!!!!!”沈楠楠的短信很快发了过来,里面还带着一个象征着愤怒的表情。

    王思宇哑然失笑,又回复道:“随你,但我是不会和别人分享nv人的。”

    “……”沈楠楠又发了两封短消息过来:“可我想找个爱我的男人当老公,我爱的男人当情人,既然你这样挑剔,那咱俩断了好了。”

    “真的?那我可要挥泪斩虞姬了。”王思宇微微一笑,又发了封短消息过去。

    沈楠楠急了,赶忙回了封短信:“别,给我点时间,再考虑一下。”

    “好吧。”王思宇发了短信,把手机丢下,喝了会茶水,就翻开面前的黑皮本子,拿笔写了一行‘戒’字,顿了顿,又加了‘不可不戒!’四个大字,当然,这已经不是王书记第一次下这样的决心了。

    每个漂亮nv人都是一本书,沈楠楠这本书,王思宇在一夜之间,就翻了四次,其中的乐趣,自然是难以形容的,都说男nv之间,要有极深的感情,做那种事情,才会如鱼得水,妙不可言,但其实陌生的漂亮nv人,更能jī起男人的征服yù。

    只不过,xìng归xìng,情归情,男人在这方面,大都分得很清楚,nv人就不同了,往往有了xìng,也就有了情,在经历了鱼水之欢后,王思宇明显感到,沈楠楠已经深陷其中,有些难以自拔了,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发来了几十封短消息。

    可这样一来,王思宇倒有些头疼了,这官越做越大,nv人越来越多,日后倒是一桩麻烦事情,令人沮丧的是,每次面临yòuhuò,他都难以把持,如何戒sè,是王书记面临的最大难题了,当然,在这个问题上,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提供帮助。

    “该怎么处理和沈楠楠的关系呢?还真是令人头疼啊!”王思宇拿着签字笔,在黑皮本子上划着道道,内心之中极其纠结,说老实话,这次偷吃,他还真没想过要负责任,沈楠楠认真起来,他就有些心虚。

    “哒哒哒……”敲mén声响起,王思宇停止了思考,把黑皮本子合上,面无表情地道:“请进!”

    鲁yù婷推开房mén,走了进来,悄声道:“王书记,十分钟前,有人醉酒驾车,闯了红灯,还打伤了jiāo警,巡警盘问时,那人声称是您的侄儿,他们那边不敢做主,就打电话过来询问。”

    “什么?我侄子?我哪有那么大的侄子!”王思宇登时火了,把手一摆,皱眉道:“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再问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的,王书记。”鲁yù婷点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悄声提醒道:“王书记,那人是从华西来的,名叫魏天,他还要求和您通电话。”

    “魏天?”王思宇脑海中闪过一个傻xiǎo子的身影,忽地一拍脑mén,笑了起来,摇头道:“原来是魏明理的儿子,那他倒没有说错,论辈分,是该叫我叔叔。”

    鲁yù婷抿嘴一笑,试探着问道:“让那边放人?”

    “不用,我和他通个电话吧!”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暗自纳闷,这个魏天,不在华西呆着,跑滨海来折腾什么。

    几分钟后,电话接通,魏天粗豪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叔啊,我是魏明理的儿子,在青州时,因为nv朋友的事儿,咱俩还打过一架呢,你还记得吧?”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xiǎo天,你到滨海,怎么没来看我啊?”

    魏天梗着脖子,眼睛瞪得老大,瓮声瓮气地道:“叔,我下午刚到的,刚才,因为开车的时候接电话,没太注意,闯红灯了,又和jiāo警吵了几句,他们就把我带走了。”

    王思宇哼了一声,拿起杯子,没好气地道:“只是吵了几句吗?那你有没有打人?”

    “打了,我就打了一拳!”魏天拿手挠着后脑勺,讪讪地笑了起来,支吾其词地道:“叔,你是知道的,我的脾气随我爸,压不住火气……那人看着tǐng结实的,不经打,一拳就给干倒了!”

    “胡闹!”王思宇板起面孔,把杯子重重地镦在办公桌上,厉声道:“你xiǎo子真是胆大包天,连警察都敢打,还不赶紧和人家赔礼道歉,包赔损失!”

    魏天不敢顶嘴,就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目地道:“叔,我知道错了,已经道过谦了,可他们不依不饶,还要拘留。”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不快地道:“那就拘留吧,我是不会为你说情的,你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后果。”

    魏天傻眼了,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道:“啊,叔,我可是来投奔你的,这刚过来,还没见到面,就要拘留,不太好吧?”

    “投奔我,什么意思?”王思宇微微皱眉,魏天这xiǎo子驴得很,脾气火爆,是个能闯祸的家伙,一般人降不住,不过,这要是魏明理的意思,他还真没法拒绝。

    魏天哭丧着脸,低声下气地道:“叔,我不想在华西呆了,专程到南粤来投奔您老人家,您要是不收留,我就没地方可去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xiǎo天,你过来的事情,和明理提过吗?”

    “提了一嘴。”魏天犹豫了下,就挠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爸说了,让我滚得远远的,爱去哪去哪,别在他身边碍眼就成了。”

    “这个魏老二,还是那个犟脾气。”王思宇呵呵地笑了起来,喝了口茶水,微笑道:“xiǎo天,你爸身体还好吗?”

    魏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不太好,我大伯退休之后,我爸就被调到市里,坐冷板凳了,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那你来南粤这边,有什么打算吗?是想做生意,还是想当公务员?”

    魏天咧着嘴笑了起来,摇头道:“叔,这两样都累脑子,我没有那个头脑,就是有一身力气,如果您不嫌弃,我给您当保镖好了!”

    “我可用不着保镖。”王思宇淡淡一笑,轻声道:“这样吧,你先在那边老实呆着,接受处罚,出来以后,我给你安排个地方,锻炼一段时间,如果能把máo躁的xìng子改了,我就收留你,要是改不掉,趁早回华西,别给我找麻烦。”

    魏天愣了一下,吃惊地道:“叔,去哪锻炼啊?”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去明莲寺吧,那里有短期修行班,到那边多经文,修身养xìng,什么时候觉悟了,再来跟着我干!”

    “啥,叔,你不会是让我出家当和尚吧?”魏天愣了半晌,听着耳边嘟嘟的盲音,扯着喉咙嚎叫起来:“这……这啥玩意啊,这是,v朋友都让给你了,你让我出家?叔,你也太不仗义了!”

第四十七章 藏牌 中

    凌晨两点多钟,已是万籁俱寂,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市局的审讯室里却依然亮着灯,这里还在进行着悄然无息的心理较量,审讯已经持续了几个xiǎo时,一位头发huā白的老预审员已经撑不住了,正眯着眼睛打盹。

    范幺六点了一颗烟,慢吞吞地吸了几口,提了提神,就抬起头,望着几米外的江贺之,淡淡地道:“老江,这样扛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那句话,硬顶没有出路,总归要jiāo代的,早jiāo代早主动,你没了心理上的包袱,我们也好回去睡个安稳觉,大家都解脱了。”

    江贺之脸sè蜡黄,眼圈乌黑,脸上稍稍有些浮肿,却依旧强硬得像块石头,沉默半晌,他才摇了摇头,轻声道:“该jiāo代的,全都jiāo代了,现在的罪证,枪毙我五次都够了,真不知道,你们还想要什么。”

    “江贺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范幺六抬起右手,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老预审员打了个哆嗦,猛然抬头,拿手róu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皱眉道:“快说吧,别熬下去了,免得大家都陪着你受罪,何苦来的呢!”

    江贺之把脸转到旁边,眼里lù出鄙夷的神情,淡淡地道:“范幺六,进来这么多天了,除了拍桌子瞪眼睛,你就没别的huā样了吗?换换吧,我江贺之不吃这套!”

    “好,好,那就换换。”范幺六转过身子,看了老预审员一眼,轻声道:“老赵,你先回去眯会,我单独和他聊聊,这老家伙蒸不熟煮不烂,不上点措施,真是开不了口。”

    “那成,不过,你可千万压着点火,别动手啊,这件案子,好多人盯着呢!”老预审员有些不放心,就拿手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探头,又叮嘱了他一句,才拿起茶杯,悻悻地离开。

    范幺六把房mén关好,重新坐在桌子后面,掸了掸烟灰,轻声道:“吴明谱被停职了,你知道吗?”

    江贺之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道:“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我和他没什么来往。”

    “可他对你好像很感兴趣。”范幺六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水,又眯着眼睛道:“自从你被抓进来,他单独看了你三次,每次都聊得很久,对吧?”

    江贺之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他是刑警队长,也是你们专案组的成员,要见我还不是太正常了。”

    “你们都聊过什么?”范幺六拿起钥匙,走到江贺之身后,把他的背铐打开,用手拍着江贺之的肩膀,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江贺之轻吁了口气,捏了捏酸痛的手腕,又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冷冰冰地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和你一样,死磨硬泡,bī着我坦白嘛!”

    范幺六回到桌后,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封信件,轻声道:“这封信,是你jiāo给保姆,让她代为保管,留给江苦儿的吧?”

    江贺之身子一震,脸上lù出异常愤怒的表情,随即恢复了正常,摆摆手,淡淡地道:“既然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

    范幺六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当然要问了,要是知道那棵金钱树栽在哪里,我不是发财了吗?”

    江贺之心头一动,抬起头来,盯着范幺六,试探着道:“怎么,xiǎo范,你也动心了?”

    “能不动心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范幺六把半截烟丢下,拿脚踩了踩,骂骂咧咧地道:“这当警察的,起早贪黑没命地干,一个月还赚不到几个钱,有机会一夜暴富,自然要争取了!”

    江贺之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迟疑着道:“xiǎo范,这封信,你没给别人看过?”

    范幺六摇摇头,笑着道:“当然没有,而且,只有我去找过保姆,已经告诉过她,不要luàn讲话。”

    江贺之皱起眉头,思索良久,才淡淡地道:“那好,这封信你留着,以后找到苦儿,把信转jiāo给她,让她分你三成,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别墅,车子,nv人,你就都有了。”

    范幺六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懒洋洋地道:“老江啊,你可能还不知道,苦儿被抓了,估计要判上三十年。”

    “什么?”江贺之愣住了,怔怔地望着范幺六,眼里满是惊骇之sè。

    范幺六点点头,拿起手中的信,轻轻丢在桌子上,皱眉道:“拿到这封信以后,我就睡不着觉了,闭上眼睛,就觉得钞票哗哗地从天上往下掉,老江,你坑人不浅啊……那棵树种哪了呢?”

    “别兜圈子,说苦儿犯了什么事儿?”江贺之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范幺六叹了口气,轻声道:“她在京城偷了件宝贝,那东西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动静不xiǎo,惊动了一位副国级的领导,专mén批了条子,要求严办,现在已经抓起来了,不过,和你一样,还没判,你们爷俩个,还真是……怎么说呢?”

    江贺之听了,脸sè唰地一下就变了,双手抖了几下,就又恢复了镇定,皱眉道:“姓范的,你别méng我,真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不知道?”

    范幺六淡淡一笑,轻声道:“老江,口气还不xiǎo,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江贺之这样的人物,即便是身在牢笼,也比我的消息灵通,对吧?”

    “随你怎么想,别拿苦儿来威胁我,那没用!”江贺之的语气虽然很强硬,但膝盖上那双手,却在微微发抖,显示了他此刻焦虑不安的心情。

    范幺六见时机已然成熟,就笑笑,趁热打铁地道:“老江,不瞒你说,为了找到那棵藏着宝贝的树,我挖空心思,想找到苦儿的下落,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错不了。”

    “我不信!”江贺之把头抬起来,死死地盯着范幺六,有些轻蔑地道:“就凭你,也能接触到这些信息?还副国级领导人发话了,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范幺六微微一笑,轻声道:“老江,你的怀疑没错,我本来是不能接触到这些信息的,可这次办你的案子,结识了几位从京城来的警界jīng英,通过一番联系,这才得到的消息。”

    顿了顿,他又跷起二郎tuǐ,似笑非笑地道:“江贺之,其实,我还是tǐng佩服你老人家的,能让那位太子爷,从京城里调动警力,来滨海搜集你的犯罪事实,你也算风光了一回。”

    江贺之摆摆手,神情淡漠地道:“好了,范幺六,我承认你很聪明,知道找我的弱点下手,但这个故事编的太荒谬了,没人会相信的。”

    范幺六拿起一个磁带,放到旁边的录音机里,打开后,里面传出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爷爷,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快来救救我吧,他们说了,要判无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贺之霍地站起,用手抚住xiōng口,哆哆嗦嗦地道:“是苦儿,是苦儿……”

    “咔!”范幺六把录音机关掉,取出磁带,轻声道:“老江,这回总该相信了吧?别轻视xiǎo警察,我能被派来审你,就说明了上面的信任,明白吗?”

    “明白,明白了!”江贺之颓然坐下,把头埋进膝盖里,双手抓着头发,有些痛苦地道:“这个孩子,到底是闯祸了,我错了,在她xiǎo的时候,就应该送走,不应该留在身边!”

    “看得出来,你对她的感情很深。”范幺六拿起桌上那封信,抖了抖,微笑道:“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还把我感动了一回,甚至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老人,怎么会是臭名卓著的黑道老大呢?”

    江贺之缓缓抬起头,目光凌厉地bī视着对方,轻声道:“范幺六,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想救她,你就得合作!”范幺六拿起那盒磁带,极为自信地道:“我能拿到这件东西,也就能把她救出来。”

    江贺之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怎么救?”

    范幺六笑笑,轻声道:“把该jiāo代的,都jiāo代出来,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别忘了,江苦儿是在京城犯的事儿,王书记打个电话,就能摆平!”

    江贺之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走到桌子前,伸出一双枯瘦的大手,捉住范幺六的领口,恶狠狠地道:“姓范的,别跟我玩野路子,你信不信,就算是现在,我仍然有办法对付你,搞得你生不如死!”

    “信,当然信了,你身后还有大人物嘛!”范幺六表情很是平静,拿手指了指右上角的监控探头,皱眉道:“老实回去坐着,处理那玩意很费劲的!”

    江贺之哼了一声,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chōu出一颗烟,拿了打火机返回原位,坐在椅子上,‘啪’地点着火,深吸了一口,皱眉道:“如果我全撂了,苦儿真能被放出来?”

    范幺六冷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把双tuǐ放在桌子上,轻轻摇头道:“老江头,你真是老了,脑子反应的太慢,如果你早就讲出来,苦儿也许根本不会被抓!”

    江贺之悚然一惊,颤声道:“你的意思是?”

    范幺六把手指放在边,嘘了一声,故nòng玄虚地道:“我什么都没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你可别害我!”

    江贺之脸sè煞白,半晌,才点点头,皱眉吸了口烟,轻声道:“明白了,你让我想想!”

    范幺六拿起烟盒,丢了过去,淡淡地道:“是该想想了,老江头啊,那么漂亮的xiǎonv孩,你忍心让她坐一辈子牢吗?”

    江贺之把烟头丢下,又点了一支,思索良久,才抬起头,轻声道:“好吧,我可以说,不过,要见到王书记,听他亲口保证苦儿的自由,才能jiāo代。”

    “这个……”范幺六有点含糊了,就瞪圆了眼睛,皱眉道:“老江头,你过分了点啊,人家市委书记多忙啊,怎么会过来见你!”

    “三位市委常委呢,就算再忙,也应该能见见了。”江贺之闭上眼睛,喃喃地道:“快去安排吧,入狱以来,已经在馒头里吃出三根钢针了,有人在bī我自杀!”

    范幺六脸sè一变,不敢怠慢,忙推mén走了出去,掏出手机,拨了号码,xiǎo声地道:“喂,孙局吗?是我,江贺之要招供了!”

    孙志军睡得mímí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就怒声道:“那你就记下来嘛,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真是不像话!”

    范幺六咧了咧嘴,赶忙解释道:“不是,他要见了王书记才肯讲!”

    孙志军登时火了,没好气地道:“*****的,他以为他是谁,就是我要见,也得提前安排好时间!”

    范幺六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孙局,你先别急,听我说,这次收获不xiǎo,能咬出三位市委常委!”

    “什么,三位市委常委?”孙志军jī灵一下,立时清醒了过来,忙下了地,欣喜若狂地道:“xiǎo六,你守住了,我马上就到,你xiǎo子立功了,立大功了!”

第四十八章 藏牌 下

    凌晨四点钟,在警车的护卫下,一辆黑sè的奥迪车缓缓驶进滨海市公安局大院,车子刚刚停稳,两个黑糊糊的身影就迎了过来,市局副局长孙志军抢先一步,拉开车mén,恭敬地道:“王书记,真是抱歉,这么早就把您请过来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下了车子,拿纸巾擦了下鼻孔,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是早了点,昨晚上好像感冒了,身体很不舒服,勉强才起来。”

    “王书记日累万机,真是辛苦了,要多注意身体啊。”范幺六忙凑了过来,xiǎoxiǎo地拍了下马屁。

    王思宇竖起眉头,拿手指着他,没好气地道:“你xiǎo子,总是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难道用正常手段,就不能突破了吗?”

    “王书记批评的对,我一定尽快改正。”范幺六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地退到后面,讪讪地笑了起来。

    “人在哪?”王思宇皱眉向前走去,边走边问。

    孙志军落后半个身位,踮着脚,xiǎo声道:“还在审讯室,那里太冷了,要不带到会议室吧?”

    王思宇点点头,停下脚步,轻声道:“也好,你亲自做记录,今天的事情,不能和第二个人讲,要有保密三年的准备。”

    “明白!”孙志军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从这一刻起,他和范幺六,也就真正地成为王书记的心腹了,因为,有需要共同保守的秘密。

    来到楼上的xiǎo会议室,王思宇进屋就打了几个喷嚏,孙志军不敢怠慢,忙拿了máo毯,给他披在身上,又沏了茶水,借着这个难得的时间,把市局近期的工作做了简要汇报。

    借着打黑的势头,孙志军现在的人气很高,在普通干警之中的威望已经树立起来了,只是有些máo守义提拔起来的干部,对他还有些抵触,为了切实掌控局面,公安口的人事调整,在所难免。

    王思宇默默地听着,半晌,才皱皱眉,轻声道:“要学会和反对自己的人共事,不能光靠调整人事来解决问题,都搞成支持自己的人,也不见得就是好事,身边留几只老虎,能让人清醒,省得白天睡大觉,犯前任一样的错误。”

    “王书记教育的是!”孙志军是真的心悦诚服了,在如今的官场上,敢于这样说话的人,当真是不多了,这位王书记,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又轻声道:“以后要主持全局工作,也要注意这一点,派xìng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不管以前是谁的人,现在听你的话,跟着你走,就是你的人,即便以前有些个恩怨,也要放一放,做单位的一把手,有时胸襟比能力更加重要。”

    孙志军连连点头,一脸恭敬地道:“是,是,王书记说的极是,我脾气暴躁,容易与人发火,在这方面,确实要向老郝学习。”

    两人闲聊着,约莫七八分钟的功夫,江贺之便被带了进来,他进屋之后,快走几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道:“王书记,我愿意全部坦白,只要能放了苦儿,我愿意把全部的事情都讲出来。”

    王思宇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轻声道:“老江,你放心好了,苦儿没事,上班以后,我就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放人,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要这样,冷静一下。”

    说罢,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范幺六一眼,眼里满是责备之意,他是提倡阳谋的,很反对用欺诈的手段来做事,上次已经警告过这xiǎo子一次,可他竟然不长记xìng,总是想投机取巧,抄近道,走捷径,搞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让王思宇有些恼火。

    范幺六倒也自觉,咧了咧嘴,就悄悄退了出去,把房mén关好,拉了把椅子,守在会议室mén口,这次的讯问内容,非同xiǎo可,自然是要严格保密的,不能让外人听到一句。

    把江贺之让到沙发边坐下,王思宇亲自沏了茶水,递过去,看着那张极为憔悴的脸庞,微微皱眉,轻声道:“老江,他们打你了吗?”

    江贺之欠了欠身,低眉顺目地道:“没有,都是文明审讯,没有一次动人,感谢王书记的关心。”

    “那就好,不能搞刑讯bī供,年纪大的,还要适当照顾下。”王思宇笑着点头,又看了孙志军一眼,皱眉道:“不能连夜审讯,搞疲劳战术,你们还是应该加强业务上的学习,像xiǎo六这样的,要送出去深造一下。”

    “好的,王书记,我们一定会将您的指示贯彻下去!”孙志军把笔纸准备好,又摆上录音设备,调试了下,做好了准备工作,请示下了王思宇,就笑着望向江贺之,轻声道:“那好,现在开始吧,老江,你之前讲过,和三位市委领导曾有过经济往来,谈谈吧,把详细经过都讲下。”

    “好,好,我jiāo代,我全都jiāo代……”江贺之低下头,望着茶杯中冒出的热气,思索着道:“我的事情,孙局也了解一些,要说起来,都快有十年了,在第二次出狱后,就靠放高利贷赚钱,越干越大,又开始涉足KTV歌厅,洗浴、足疗,但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买卖做得越大,心里就越不踏实,总想认识些官面上的大人物,出事儿的时候,能有个照应,后来,就认识了现在的政法委书记任华强。”

    “等下!”孙志军打断了他的话,刷刷地做着记录,半晌,才抬起头,xiǎo声问道:“老江,你说的详细点,当时任华强的职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江贺之‘噢’了一声,赶忙解释道:“孙局,他那时还是公安局长,那次是他在喝酒之后,到我的歌厅去玩,唱完歌离开的时候,我亲自把一个装有三十万现金的皮包,塞到他的车子里。”

    王思宇微微皱眉,轻声道:“那时你和老任熟悉吗?”

    “不熟悉,就是想用钱开道!”江贺之摇了摇头,又皱眉补充道:“不过,他是知道我的,在要上车的时候,还拿手指着我,让我以后规矩点,不然,就要如何如何。”

    孙志军又抬起头,xiǎo声问道:“那他当时打开包看了没有,是否知道皮包里装有大量现金?”

    江贺之眯着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xiǎo心翼翼地道:“没有,他当时喝得很多,就问了一句,你搞什么名堂?我说是营养品,他就没做声。”

    孙志军翻了一页,又握着笔写了几行字,轻声道:“老江,继续说。”

    江贺之叹了口气,缓缓地道:“jiāo了钱之后,一周之内,都没有动静,我心里也很忐忑,因为那时候,任华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我怕他把包落下,或者想不起来是谁送的,又不好打电话去问,就这么闷在心里,好些日子都没睡着觉。”

    说到这里,他捧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咙,又思索着道:“可没过几天,因为歌厅和斜对面的竞争对擂台,我让疯子带上人,把那家歌厅给砸个稀巴烂,结果,疯子被抓住以后,市局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一趟。”

    “然后呢?”孙志军虽然运笔如飞,但仍然跟不上他说话的速度,好在江贺之也注意到这点,每说完一大段话,就会停下来等。

    江贺之淡淡一笑,轻声道:“去了以后,我就被叫到局长办公室,当时屋子里没有外人,任华强拍着桌子,臭骂了我一顿,说上次都讲过了,不要搞事,你*****的怎么就是不听呢?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你呢,你是怎么说的?”孙志军写完后,甩了下手腕,又握住签字笔,皱眉道。

    江贺之笑笑,叹息道:“我当时就解释了一番,说是对方先挑衅,跑我们这里面寻衅滋事,还打伤客人,抢走服务xiǎo姐,我们在被bī无奈的情况下,才进行了反击,他又骂了几句,就消了气,说表示理解,做xiǎo生意的也不容易,不过,人还是要关几天的,接受治安处罚,不然说不过去。”

    孙志军抬起头,有些诧异地道:“他没提钱的事情?”

    江贺之忙点点头,轻声道:“提了,不过比较隐晦,在送我出mén的时候,他顺便提了一句,说老江,你送的营养品不错,我老婆吃了以后,jīng神好多了。”

    孙志军转过头,与王思宇jiāo换了下眼神,又低头笑道:“从那以后,你就经常送营养品了?”

    “对,对!”江贺之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似乎忘记了阶下囚的身份,面带微笑地道:“那时我在任华强身上下足了本钱,也得到了实惠,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就把其他江湖势力赶出滨海,在很多生意上,都能chā上手了。”

    孙志军板起面孔,一字一句地道:“这期间,你一共送给任华强多少钱?”

    “前后加起来,大概有三百多万吧,这只是现金部分,不包括其他礼物。”江贺之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这个人还是很大方的,有钱大家来赚,人家能护着我发展,我就不会白了人家,官员也好,xiǎo弟也好,我都拿真心对他们。”

    孙志军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又追问道:“这些钱都有记录吗?”

    江贺之面sè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有的,都锁在银行保险柜里了。”

    孙志军放下笔,为王思宇重新泡了茶水,又翻了下记录,轻声道:“接着往下说。”

    江贺之róu.搓着双手,目光落向地面,沉思道:“后来,任华强当了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换成了máo守义,您孙局长也起来了,那时发生的事情,您也应该是很清楚的。”

    孙志军微微一笑,点头道:“知道一点,当时,对于涉黑团伙,máo守义还是主张打的,我亲自部署,抓了你一次,但没过半个月就放出来了,当时就知道,你能量不xiǎo,可能上面有人罩着,不过,猜不出是哪路神仙!”

    江贺之拿手摸着额头,叹息道:“是啊,人是放出来了,可生意影响很大,连续两个月都没法正常营业,我去找任华强,想通过他给máo局过话,可被任华强拒绝了,说máo守义在省里有人,公安口这块,他不宜chā手过多。”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在旁边chā话道:“那你又是怎么摆平máo守义的呢?”

    江贺之低下头,xiǎo声道:“王书记,是这么回事,那年夏天吧,我通过关系,打听到máo守义要到岳父家里祝寿,就提前准备了一份礼物,亲自开车送过去。”

    孙志军又翻了一页,拿笔写了几行字,追问道:“什么礼物?”

    江贺之搓了把脸,让自己变得jīng神起来,语气低沉地道:“一个价值六十万的xiǎo金佛,从缅甸购买来的,原本是送给任华强的,见máo守义搞得这样凶,只好拿出来进贡了。”

    孙志军皱起眉头,轻声道:“礼物是给máo守义的岳父了?”

    “是!”江贺之的态度很合作,想了想,又补充道:“后来,他岳父去世,这个xiǎo金佛又回到máo守义那里,听说因为xiǎo金佛的归属,他们娘家人还打了一架,搞得挺不愉快的。”

    孙志军面无表情地做着记录,又问道:“除了xiǎo金佛,还有其他的吗?”

    江贺之点点头,坦白道:“总计送了十三次,加起来应该有两百多万,不过,我被抓之前,他让老婆把钱都退回来了,xiǎo金佛本来也想退,但我没收,说留下做个纪念吧,反正我是讲义气的人,即便以后出了事情,也不会供出来的,她老婆犹豫了下,可能也是舍不得吧,就又包走了。”

    王思宇笑了,看起来,这个máo守义还是蛮听话的,自己让他擦干净屁股再走,他还是照做了的,只不过,他老婆委实贪了些,还是留下半截尾巴。

    因为答应过省政法委书记张华荣,放máo守义一马,王思宇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向下追问道:“máo守义不是市委常委,还有两位常委,都是谁?”

    江贺之叹了口气,轻声道:“市委宣传部的吕程鹏部长、常务副市长关锦溪。”

    孙志军愣了一下,满脸狐疑地道:“老江啊,你给吕部长也送钱了?”

    江贺之点点头,轻声道:“是啊,有段时间,疯子闹得太凶了,电视和纸媒上报道了两件事儿,我琢磨着情况不对,就给吕部长送了几次,不过钱不多,加起来不到三十几万,事后和máo守义提起来,他说没必要,宣传口不值钱,记者也好打发,一个五百块的红包就能搞定了,实在不听话的家伙,他那边可以修理一下,就不用花冤枉钱了。”

    孙志军微微皱眉,声音冷淡地道:“你和吕部长又是怎么认识的?”

    江贺之挪动下身子,慢吞吞地道:“清滨集团干起来以后,我的身份也变化了,一般是以企业家的形象露面,这时接触的市委领导就很多了,很自然就和他们打jiāo道了,他们也喜欢到我这里来,毕竟,清滨集团还是很有实力的。”

    孙志军点点头,写了几行字,又问道:“那关锦溪呢,你送给他多少钱?”

    “这个就不太好算了。”江贺之拿手捧了脸,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才极不情愿地道:“关锦溪是我投资的重点对象,我觉得他能成气候,就在他身上砸了不少钱,应该有两千多万吧!”

    王思宇也惊讶了,皱眉道:“怎么花掉这么多?”

    江贺之叹息道:“他的老婆已经搬到新加坡去了,在那边买的别墅,孩子在美国书,关锦溪这个人,生活很潇洒的,喜欢时尚的东西,也喜欢刺激,他去澳mén玩梭哈,不xiǎo心输了八百多万,搞得心情很不好,我帮着补了些窟窿,还有就是跑官的钱,我也出了一些。”

    迟疑了下,他又xiǎo心翼翼地解释道:“关锦溪野心还是很大的,前段时间,南粤官场闹地震,空出很多职务,他想nòng个市长当当,就筹了些钱,四处打点,不过,事情被常务副省长杜山知道后,打电话骂了他一顿,他这才消停了些。”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老江啊,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关锦溪连这些事情都和你讲了?”

    江贺之点点头,有些羞愧地道:“关锦溪这两年的开销,一直是在我这边走账,他手里的几张白金消费卡,都是我给办的,我们两人感情应该是到位了,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是无话不谈的样子,只不过,我做的隐秘,很少让外人知道罢了。”

    王思宇摸出烟灰,chōu出一颗,丢给江贺之,自己也点了一颗,饶有兴致地问道:“老江,你怎么看关锦溪?”

    江贺之转动着手里的香烟,若有所思地道:“他这个人吧,有些心理不平衡,以前跟着杜山干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出力最多,但始终被卢金旺压上一头,他很不服气,而且,政fǔ那边的工作,卢金旺把得太严,好多地方,不让他chā手,也引起了他的不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少抱怨,甚至还动过一些想法。”

    王思宇微微一怔,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动过杀机?”

    江贺之点点头,轻声道:“动过,他曾经念过报纸上的一段新闻,说外省某位官员死于jiāo通意外,真是怪可惜的,又说卢金旺要去外地考察,有段路很难走,总是出事儿,不过,我假装没听懂,他也就没再提过,可能,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吧,这个人胆子还是不大的,输了一次钱后,再也不敢去澳mén赌博了。”

    王思宇沉思了一会儿,就又问道:“老江,你讲实话,这些事情,卢金旺是否知情?”

    “这个还真不太好说。”江贺之叹了口气,轻声道:“也许能知道一点,但也要装糊涂吧,毕竟,他们是一个阵营的,都跟着杜老大干,杜老大上去了,他们这些人都能得到好处。”

    王思宇笑笑,拿起茶杯,淡淡地道:“在动你之前,还是费了些周折的,这些人里,没人通风报信,让你逃走吗?”

    “怎么没有,都在劝我跑!”江贺之苦笑了一下,摇头道:“他们可能连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了吧,不过,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留下来,都这把年纪了,又不会外国话,去别的地方,能有啥意思,还不得憋屈死,就是一把老骨头,埋在老家得了,可惜,为了苦儿,我在临走前,出卖了一回朋友,本来,真是不想说出来的,黑道也好,白道也罢,大家走的路虽然不同,但都是为了发财嘛,都想让自己的生活好些,其实没啥,至少,我是理解的。”

    王思宇把máo毯取下,丢在旁边,向旁边的孙志军努努嘴,让他继续问下去,自己则走到窗前,又吸了几口烟,把半截烟头丢下,望着远处天空出现的朝霞,轻笑道:“这可是三张好牌,还真舍不得往出打了。”

今晚无更

感冒加重,今晚无更,不用等了。

第四十九章 隐忧

    第八卷南粤烽火第四十九章隐忧

    上午,接到了白燕妮打来的电话,乐乐生病去了医院,她要赶过去看看,晚上就在医院护理,不能赶过来了,让王思宇先在外面吃过晚饭,再返回家里。(wap-手机小说)

    母子连心,这份牵挂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也无可厚非,但白燕妮拐弯抹角地提出,想去省城工作,以便就近照顾孩子,却让王思宇有些郁闷,一整天都没lù出笑模样。

    白燕妮也解释了,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上次去看了孩子,发现脸上有擦伤,虽然伤的不重,她还是偷偷落了泪,觉得孩子年纪小,还是应该自己照顾,才能更放心些。

    王思宇本来的意思,是可以把孩子接过来,在滨海生活,白燕妮却是死活不肯,说是怕引起别人的误会,以为孩子是两人的sī生子,影响到他的声誉。

    挂断电话,王思宇不禁又长吁短叹了一番,有了孩子的羁绊,白燕妮现在往省城跑的次数太多了,几乎把一颗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对自己倒疏远了许多。

    下班之后,王思宇径直去了滨南分局,为魏天办理了手续,就把他接到家里,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款待这位故人之后。

    “小天,慢点吃。”王思宇夹了道菜,放到魏天面前的碟子里,笑眯眯地望着这个狼吞虎咽的小伙子,脸上lù出歉然之sè,不管怎么样,在滨海这边,让魏天在拘留所里呆了三天,总归有些不近人情。

    魏天挥舞着筷子,如横扫千军一般,连吃了两碗米饭,才抬起头,傻笑着道:“叔,我还是头一次蹲拘留,可吃到苦头了,那里的饭菜,真不是给人吃的。”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那就要记住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小心些,再不能luàn来了,不然,你小子还会闯祸的。”

    “嗯,知道了。”魏天放下碗筷,拿纸巾抹了抹嘴,又笑着道:“叔,其实吧,自打毕业以后,我那脾气改变好多了,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出事儿,那才准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了颗烟,仔细端详着他,轻声道:“小天,你的鼻子以上,长得和明理真像,这脾气也差不多,都是沾火就着。”

    魏天拿手挠着后脑勺,嘿嘿地笑了起来,又咧嘴道:“叔,您就高高手吧,别让我出家当和尚了,我来的时候就想了,给您当司机最合适了。”

    “不行,我可不要闯过红灯的司机。”王思宇摆摆手,掸了掸烟灰,微笑道:“小天,其实,以你的xìng子,不适合在地方上干,去参军还不错。”

    魏天愣了一下,就一拍大tuǐ,有些jī动地道:“叔,您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以前就是想当兵来着,可惜老娘不让,哭得跟什么似的,我爸也说了,当兵最没出息,他们两人都坚决反对,就耽误了,没去成,肠子都悔青了!”

    王思宇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那现在还想去吗?”

    魏天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当然想去了,叔,我最想当特种兵,其实吧,我这身体素质还行,一般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那成,过些日子,我就联系一下,让你去当特种兵,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到了部队要守纪律,好好干,知道吗?”

    魏天喜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拍着xiōng脯保证道:“放心吧,叔,我肯定不给您丢脸。”

    “有这个决心就好。”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在滨海好好玩几天吧,然后回家等消息,过段时间,会有人和你联系的。”

    “嗯,叔,那您可别忘了啊!”魏天憨厚地一笑,又转头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叔,您都当了市委书记,咋还自己一个人住呢,我小婶子没跟过来?”

    王思宇微微皱眉,没好气地道:“怎么,还惦记着青璇呢?”

    魏天低下头,拿手róu.搓着西服下摆,嗫嚅着道:“没,真的没有,就是随口一问,叔,你知道,我这人tǐng笨的,不会说话。”

    王思宇笑笑,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没啥,她在京城,工作也很忙,没时间过来。”

    魏天嗯了一声,想了想,就起身道:“叔,那我回去了,就不在这打扰了。”

    王思宇站了起来,笑着道:“急什么,在家里玩几天,这个周末,叔陪你四处逛逛。”

    魏天涨红着脸,摇头道:“不了,叔,您是市委书记,忙着嘞,我哪能那么不识好歹,再说了,要到部队上,估计好几年不能回青州了,我得在家多呆些日子,尽尽孝道。”

    王思宇向外望了一眼,皱眉道:“那也要住一宿,外面天都黑了,就让你这么回去,我可没法向魏老二jiāo代。”

    魏天咧嘴一笑,挠头道:“真的没事,叔,我经常走夜路,都习惯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叔,您快留步。”魏天如遭大赦,忙快步出了屋子,钻进小车,回头摆了摆手,就驾车离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王思宇抱肩站在mén口,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惆怅,回到浴室洗了澡,早早地回了房间,躺在chuáng上,给李青璇拨了过去,笑着道:“青璇,在干什么呢?”

    李青璇倚在沙发上,信手翻着杂志,一脸妩媚地道:“选车呢,下个月想换辆新车,老公,你哪天回来?”

    “八月中下旬吧,借着跑项目的由头,回去呆几天。”王思宇伸了个懒腰,侧过身子,微笑道:“青璇,你猜猜,我刚才在和谁一起吃饭?”

    “还能有谁,不是省长,就是省委书记呗,反正都是大官!”李青璇把杂志丢在旁边,斜躺了下去,又抿嘴笑道:“要不然,就是哪位国sè天香的大美nv了,把我老公的魂都勾走了。”

    “错了,都不是。”王思宇笑笑,轻声道:“是魏天,还记得吧?”

    “谁?魏天?他去做什么!”李青璇蹙起秀眉,没好气地道:“老公,你可真有时间,那种小瘪三,你搭理他做什么!”

    王思宇笑了,轻声道:“青璇,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样,也是青州出来的,他还是魏老二的儿子,千里迢迢地过来看我,总要招待下吧。”

    “哼,青州出来的人多了!”李青璇撇撇嘴,有些不满地道:“他们家的,没几个好人,以后少搭理他们。”

    “怎么能这样说。”王思宇微微皱眉,轻声道:“魏天还问起你来了,看那样子,对你还是念念不忘的。”

    “可别提他了,想起他就头大,那人根本就是个……”李青璇拿手掩住chún,忽地一笑,脸上现出异样的表情,娇俏地道:“老公啊,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吃醋?没有啊!”王思宇把枕头向上拉了拉,笑着道:“就是觉得,没时间陪你,心里感到tǐng内疚的,而且,看到了他,就又想起咱俩认识的时候了,那天晚上,你喝多了酒,在酒吧里……”

    “说什么呢?讨厌,谁喝醉酒了!”李青璇的声音嗲了起来,挥起粉拳,把沙发侧壁擂得咚咚响,拉长声音抗议道:“臭老公,不许胡说,再敢诋毁我的形象,我就把你干的坏事都说出去!”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说吧,我都干了哪些坏事?”

    李青璇转过身子,把手机jiāo到左手上,一脸难为情地道:“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些很讨厌的事情了,比如,双……那个什么的,我就都宣扬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你huāhuā公子的本来面目。”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同意,最好在节目上说,没准能提高收视率。”

    “去你的,都当了市委书记,还没个正行!”李青璇撇撇嘴,又扬起白腻的下颌,有些得意地道:“老公,央视那边已经找过我好多次了,你说,是继续留在京城台好呢,还是去那边发展?”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当然是去央视了,那不是你很久以前的梦想吗?”

    “梦想?”李青璇微微蹙眉,叹了口气,摇头道:“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还真舍不得离开京城台,也失去了从头再来的勇气,宁当jī头,不做凤尾,对吧?”

    王思宇微微一笑,鼓励地道:“青璇,我对你有信心,即便去了央视,你也能当凤头,而不是凤尾。”

    “不行,差距还是太大了。”李青璇抿嘴笑了起来,翻过身子,拿手mō着娇嫩的脸蛋,悄声道:“我就是山里出来的野丫头,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很满足了。”

    “野丫头,你就没有后悔过吗?”王思宇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道:“要是没出那些事情,你现在应该更幸福,也许和江涛过着平静但舒适的生活,对吧?”

    “老公,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怪怪的?”李青璇蹙起秀眉,嗔怪地道,想了想,又用轻柔却坚定的语气道:“别胡思luàn想了,跟了你,我从没后悔过。”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青璇摆动着纤长的美tuǐ,一脸幸福状。

    “那就好。”王思宇叹了口气,把手抵到脑后,微笑道:“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自sī了,把你们都抢了过来,却没时间陪伴,心里总觉得歉疚,也不知该怎样弥补。”

    李青璇咯咯地笑了几声,却收起笑容,警觉起来,蹙眉追问道:“老实jiāo代,是不是又有新相好的了?”

    王思宇哑然失笑,摇头道:“没有,哪能呢,有了你们几个小宝贝,我早就知足了!”

    “到底几个?”李青璇脱口问了一句,又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委屈地道:“算了,你不用回答,免得我又生气了,臭老公,收敛些吧,我和小影姐姐还好些,那个宁霜的可不是省油的灯,我们都为你捏把汗呢?”

    王思宇也有些头痛,点头道:“嗯,霜儿别的都好,就是脾气大了些,不够温柔。”

    “温柔?”李青璇撇了撇嘴,一脸娇慵地道:“好了,我的宇少爷,也该有个厉害老婆管着你了,否则,还不知要祸害多少漂亮nv人。”

    王思宇嘿嘿一笑,mō着鼻子道:“这话说的,哪有那样不堪。”

    “就有!”李青璇嘟起粉chún,悻悻地道:“还没和你算账呢,连景卿姐姐那样的尤物,都被你霸占了,还在辩解!”

    王思宇笑笑,赶忙哄道:“好了,我的璇美人,别吃醋,老公最心疼你了!”

    “骗子,大骗子!”李青璇吃吃地笑了起来,半晌,又轻吁了口气,幽幽地道:“老公,我知道,你现在工作一定很繁忙,压力蛮大的,身边又没个人照顾,心情难免会有糟糕的时候,但要学会调节,多想想开心的事情。”

    “哟,我家璇美人还真长大了,懂事了啊!”王思宇伸出右手,在chuáng边mō过烟盒,笑着道:“既然不放心,那就过来照顾老公,做全职太太吧。”

    “我倒是想啊,就怕被你家霜儿……”话音未落,她微微蹙眉,轻声喝道:“老公,不许吸烟,把烟熄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要还债的!”

    “小样,想得还怪长远的!”王思宇笑笑,无奈地把烟熄灭,放到烟灰缸上,又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枕边,拉上被子,怔怔地发呆。

    做好男人难,做huā心的好男人,更是难上加难,想起李青璇的提醒,他也有些担忧,宁霜若是发现自己有这许多的情人,不知该会做何感想,搞不好,这mén婚事也会告吹吧?如果有一天,她要是知道自己和宁lù之间的关系,又会怎么想呢?

    “啪!”把打火机打着,望着淡蓝sè的火苗,王思宇mō过那颗烟,点燃后,皱眉吸了几口,就又下了地,拿出钥匙,打开chuáng头柜的chōu屉,从里面取出一支jīng致的手枪,用抹布擦去上面的灰尘,静静地思索起来,也许,应该找个时间,和宁霜好好谈谈了。

    .

第五十章 拉拢 上

    周五的上午十点半,滨海市的常委会议正在进行,椭圆形的会议桌边,烟雾缭绕,茶香弥漫,王思宇稳稳地坐在正中央的位置,背靠党旗国徽,娴熟地主持着常委会议,让会议按照既定的议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首发(shuyaya.com-手打吧小说)市委副书记许伯鸿昨天去省里开会,要下午才能回来,因此,缺席了本次会议。

    市长卢金旺戴着老huā镜,坐在下首位,手里拿着签字笔,聚jīng会神地在材料上画着道道,卢金旺的身边,常务副市长关锦溪正在做报告,在他所作的报告中,对于下半年滨海市的经济运行情况,持相对悲观的观点,这和卢金旺的判断是大体相同的。

    事实上,在过去两年,由于国外经济不景气,金融危机频发,使国内许多地方的经济受到了影响,珠江三角洲一带的城市更是首当其冲,经济增速明显趋于缓慢,滨海市自然也不例外,在繁华富庶的外表下,却也隐含着深刻的危机。

    滨海市经济发展最快的时期,其实是在十几年前,那时,由于具备政策方面的优势,又占据了沿海城市的地利,国内外大量资本涌入,在制造业方面,服装、玩具、箱包等产业,都曾经极具竞争力,不但在国内市场上占据了极大的份额,也出口到国外,为国家创造了大量的外汇。

    但由于原材料价格提高,人力资源的成本加速上涨,产能过剩,环境污染等问题,和国内其他地方一样,珠海市的制造业,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很多出口导向型的企业,都无法顺利转型,而是进入漫长而严酷的过冬期,稍有闪失,就有破产倒闭的风险。

    其实,滨海市委市政fǔ,也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在产业升级和转型方面,也进行了大量的投入,但效果很不理想,为了维持经济的发展速度,就和国内其他城市一样,把房地产和旅游业,作为支柱产业,除此之外,就靠政fǔ在基础建设方面的投资,来拉动GDP的增长。

    王思宇认真地听着报告,表情异常严肃,不时地拿着笔,在黑皮本子上做着记录,报告中阐述的问题,他也有所掌握,但材料中列出的数据,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吃惊,如何能够在宏观经济趋冷的情况下,保持滨海市的发展势头,对他这位市委书记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我们现在的很多中小企业,都处于产业链的最低端,抵御风险的能力非常差,生存境况岌岌可危,一旦遇到寒流,极有可能会出现倒闭cháo……现在的尴尬之处在于,企业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升级是等死,升级呢?往往又是找死,危机一旦爆发,市场调节功能失调,政fǔ即便想进行干预,有时也来不及了,因此,当务之急,是未雨绸缪,尽快找到应对措施……”

    关锦溪拿手mō了下嘴chún,蘸湿了手指,又翻了一页材料,抑扬顿挫地读着,他今年不到四十八岁,国字脸,浓眉大眼,相貌敦厚,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一种质朴,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极好的。

    他在早年曾经当过杜山的秘书,一干就是四年,两人关系很好,可以说,关锦溪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除了自身的努力,也是与杜山的提携分不开的。本章节贞操手打

    滨海市打黑反腐专项行动展开之后,关锦溪也有些慌了神,尤其是在黑老大江贺之被逮捕之后,他更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搞得jīng神状态很不好,甚至晚上听到车辆的声音,都会从睡梦中惊醒,以为是有人来双规他。

    事实上,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在前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常务副省长杜山,说是周末要去拜访老领导,其实是想去试探风声,可没想到,却被杜山断然拒绝了,那冷冰冰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子生分,全然没有以往亲切热络的态度,这让他变得警觉起来。

    “或许,事情已经败lù了,省委正在研究处理方案,又或者,抓捕的人正在路上。”这样的猜疑,总是在关锦溪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搞得他坐立不安,魂不守舍。

    关锦溪一度曾想过逃跑,但他也清楚,现在再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来不及了,如今之计,只能是mō着石头过河,走步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读报告时,关锦溪的jīng神还有些恍惚,嘴巴虽然在朗朗发言,脑海里却luàn糟糟的,好像总觉得大限将至,搞不好,也会落得和老朋友江贺之一样的下场。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敲mén声响起,把关锦溪吓了一跳,脸sè倏地变得惨白,手里的材料竟然落在会议桌上,这就是所谓的惊弓之鸟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心惊ròu跳,全没了往日的大将风度。

    秘书长侯晨站了起来,走到mén边,拉开房mén,探出半个身子,小声地和外面的人jiāo流了一番,就接过文件,把房mén关上,回到会议桌边,把文件jiāo给王思宇,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王思宇点点头,信手翻了下,就在上面署上名字签发,又皱起眉头,把文件推开,有些不满地道:“怎么搞的,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疏漏,真是不像话……下不为例!”

    侯晨连声说好,抬起头时,见众人**辣的目光扫过来,一张老脸不禁变得通红,明显有些挂不住了,他板着面孔走出去,来到外面的走廊里,手一扬,就把文件摔到二科科长孔庆东的脸上,拿手指了指对方的鼻子,低声骂了好一会儿,才算出了xiōng中恶气,悻悻地返回会议室。

    “锦溪市长,请继续。”王思宇见他坐好,就抬了抬手,示意会议继续进行。

    发觉只是虚惊一场,关锦溪也镇定下来,集中注意力,把材料读完,又发表了一番议论,说无论如何,也要实现产业升级,提高产品的科技含量云云,便拿起杯子,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也许是做贼心虚的原因,关锦溪自从进了会议室后,就始终不敢和王思宇进行正面的目光jiāo流,总觉得那目光里,像是带着锋利的刺,能顺着视线,一直扎到他的心里去。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静静地思索着,轻声道:“出口衰退,房地产的泡沫却还在增大,曾经有专家学者断言,经济放缓已成定局,内忧外患,形势严峻啊。”

    会议室里,众人纷纷点头,表情也都变得冷峻起来,他们大都是滨海本地干部,对这里的情况,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了,很多企业都是没有品牌,没有技术,资金方面也并不宽裕,确实没有多大的风险抵御能力,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导致相关产业重新洗牌。

    卢金旺放下笔,拿手扶了下老huā镜,沉yín着道:“产业升级喊了快十多年了,但效果还是不理想,产品的科技含量要想提上来,不是旦夕间能完成的,也不是光靠企业就能解决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看着王思宇,似笑非笑地道:“王书记,且不提上面的那些难题,单单是要完成省里jiāo代的任务,难度也不小,没有几个像样的大项目是不行的,最好是请来有实力的央企,栽下几棵能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那样一来,无论是中小企业,还是政fǔ方面,都能减轻许多负担,大家的日子也就都好过了。”

    王思宇笑了,拿手往脑mén上一指,半开玩笑地道:“听出来了,这是又在借机加码了,卢市长,你这样搞可不行,我都不敢出mén了。”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会场上的气氛松弛了许多,副市长任晓天接过话题,笑着道:“王书记,这次可全靠您了,没办法,咱们滨海市就是民营企业多,国企少,可这两年,上面一直在搞国进民退,我到企业里去调研,很多民营企业的老板都在抱怨,国企是狼,他们是羊,大家已经退无可退了,bī急了,也只有关mén跑路了。”

    王思宇点点头,拿起杯子,淡淡地道:“最近几年,在政策导向方面,确实也有资源分配不公的问题,国企在资源分配中占的比例太大,要资金有资金,要技术有技术,国家全力扶持,不少央企,还垄断了利润最丰厚的领域,可实际上,保就业的压力,却都落在民营企业上,是有些不合理。”

    卢金旺叹了口气,摘下老huā镜,淡淡地道:“王书记,下半年很可能采取信贷紧缩的货币政策,到时会死掉一些企业,国务院那边的意思是,遵循市场规律,该倒下的,就让它倒下去,优胜劣汰;省里的态度却是该扶起来的,一定要扶起来,我倾向于省里的意见,把孩子和狼放在被窝里捂,先死掉的一定是孩子,因为咱们并非是完全的市场经济嘛,不能luàn来。”

    王思宇皱起眉头,拿着签字笔,若有所思地道:“没办法,老máo病了,一管就死,一死就放,一放就luàn,这是个恶xìng循环,不过,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靠政fǔ投资来拉动增长呢?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把资金放在刀刃上,用来扶持一些有潜力的民营企业,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卢金旺笑笑,拿手mō着稀疏的头发,意味深长地道:“王书记,咱们的压力也不小啊,总要完成任务,要是GDP排在后面,那可就难看了,到时候,咱俩没法向省里jiāo代啊。”

    “那倒没什么,GDP要讲质量,不能光讲数量。”王思宇喝了口茶水,又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心,微笑道:“还是多管齐下吧,争取把面子和里子都拿下。”

    听他这样一说,卢金旺脸上lù出笑容,轻轻颔首,含糊地道:“这样好,多管齐下好。”

    王思宇翻了翻材料,又看了常务副市长关锦溪,皱眉道:“锦溪市长,怎么气sè这样差,昨晚没睡好?”

    关锦溪忙点点头,笑着道:“是啊,王书记,昨晚一直在看资料,凌晨两点多才睡。”

    “那可不行,要注意身体。”王思宇淡淡一笑,拿起手中的材料,扫了一眼,转头道:“老任,你们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政法委书记任华强欠了欠身,微笑道:“王书记,市局那边的进展很顺利,估计很快就能结案,移jiāo检察机关处理,另外,我们公检法系统,也通过了内部调查,发现了些违法干部,已经先后处理了十几人,还有些情况,仍在继续核实中。”

    “好!”王思宇点点头,环视着众人,不紧不慢地道:“前些天,我去看了下那个江贺之,和他单独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个人,怎么说呢,身上的江湖义气太重了!”

    关锦溪刚喝了口茶水,听了这话,险些呛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思宇,心里连连叫苦,暗自思忖着:“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好日子到头了。”

    任华强心里也是一片冰凉,只是他干了大半辈子的警察,心理素质极好,此时仍能保持镇定,他笑了笑,拿手mō着茶杯,若无其事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江贺之这个家伙,干了这么多的坏事,应该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是啊,是啊,那个家伙,真是害了不少人。”市委宣传部长吕程鹏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脸sè也变得有些难看,那两人单独聊了一个小时,谁知道江贺之会讲些什么呢?他吕程鹏收的钱虽然不多,但王书记若要追究起来,也是没办法脱身的。

    片刻的寂静后,纪委书记孙建斌把文件丢下,主动汇报道:“王书记,我们这边的进展也很顺利,很快就会有新的突破。”

    “那就好,打黑也好,反腐也罢,都应该常抓不懈,不能搞运动式的突击。”说到这里,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就开始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微笑道:“散会吧,锦溪市长,下午chōu出时间,到我办公室来趟。”

    关锦溪点点头,就闷头坐在桌边,信手翻着材料,等众人纷纷离开,他才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一口,愁眉苦脸地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江贺之啊江贺之,你可把我害惨了!”

第五十一章 拉拢 中

    第五十一章拉拢中

    “不行啊,这样可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要赶快想出对策才行!”回到办公室后,政法委书记任华强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背着双手,在屋子里团团转。

    王书记在会上说的那句话,内涵非常丰富,潜台词应该是:“那些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

    任华强掏出纸巾,擦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走到窗前,皱眉思索起来,要是换成别人,这大概就是索贿的信号了,可换成了那位京城太子,就完全不同了王书记应该不会缺钱,即便缺钱,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打主意,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拿钱肯定是摆不平的,而且,很容易把事情搞得更糟。

    而对方要是真想动自己,也不会在会上说出来,直接采取行动就是了。

    如果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这位太子爷向上面如实禀报,省里必然会支持他的决定,拿自己这颗脑袋开刀,杀一儆百,为新来的市委书记树立威信。而到那时,无论是市长卢金旺,还是常务副省长杜山,都将无能为力,没有人会站出来阻拦,官场上的争斗,玩的就是丢车保帅,自己的分量还是轻了些,不足以让杜省长与王书记翻脸.

    “王书记……恫吓……敲打……这是在要一个态度啊!”任华强琢磨良久,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他心里也就稍稍踏实了些,只要对方没有立时动手的意思,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江贺之的案子,任华强最清楚不过了,这个在滨海横行一时的黑道大佬,其实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只不过,到了后来,对方又攀上了毛守义和关锦溪,倒不怎么和他来往了.

    “江贺之啊江贺之,你这老家伙,真是害人不浅啊!”任华强伸出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响,手上传来的剧痛,倒让他清醒了许多.

    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下定决心,争取主动,别让王书记当众点名,那样可就危险了,王书记单枪匹马来到滨海,现在需要的是支持力量,而自己身为市委常委,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想到这里,他抬腕看了下表,见还有时间,就赶忙离开办公室,急匆匆地下了楼,径直向前楼走去,十几分钟后,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放慢了脚步,来到王思宇的办公室外间。

    鲁玉婷放下手中的纸笔,忙迎了过来,拿手向里面指了指,小声地提醒道:“任书记,您有急事?宣传部吕部长在里面,他刚进去没多久,可能要等会儿才能出来。”

    “啊,没事,我先坐下慢慢等,不急,不急!”任华强笑了笑,悻悻地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点上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暗自琢磨着,这个吕程鹏看来也有问题,不过,他吕部长反应倒快,居然跑到自己前头了。

    鲁玉婷沏了茶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就回到办公桌后,拿出指甲钳,修理着精致的指甲.

    任华强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就含笑望着她,亲切地道:“小鲁,今年多大

    “二十四!”鲁玉婷抿嘴一笑,抬起头,半开玩笑地道:“怎么,任书记是想给我介绍男朋友?”

    任华强点点头,掸了掸烟灰,神色自若地道:“是有这想法,昨天晚上,你婶子还提起,他们公司黄总的公子,可是位钻石王老五,正在物色女朋友呢!”|

    “公司大吗?”鲁玉婷把指甲钳放下,两眼放出小星星,笑眯眯地道:“要是有别墅,有宝马车,有八位数的存款,任书记千万要帮忙撮合一下。”

    任华强笑了,拿手摸着头发,热络地道:“没问题,他们公司实力还是很强的,就是南花集团,搞进出口贸易那个,你应该知道吧?”

    鲁玉婷抿嘴一笑,美滋滋地道:“哟,是家大公司,任书记,那您可得抓紧点,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去霸占了他们的家业,到时咱俩二一添作五,对半平分。”

    “真有兴趣?”任华强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一脸慈祥地道:“那好,我晚上回去说下,让你婶子帮忙牵线搭桥,争取周末就去见见面,人家不光家业大,还很有才华,会写英文诗哩!”

    鲁玉婷嘻嘻地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任书记,我是闹着玩的,这个周末,我们那位傻小子要过来,要是让他撞见,非闹出人命不可!”|

    任华强笑了笑,把手一摆,有些惋惜地道:“原来名花有主了啊,那就算了,真是可惜,其实,我就这么瞧着,你们两人蛮有夫妻相的。”|

    鲁玉婷叹了口气,又摸起指甲钳,在秀气的尾指上研磨着,叹息道:“没办法,就是看中那个穷小子了,也不想再换了,感情上的事儿吧,想多了,挺累的。”

    任华强点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笑着道:“年轻人嘛,还是要看中感情,物质基础只是一方面,不能一切都向钱看,小鲁啊,以后有时间,记得带男朋友来家里吃饭。”

    鲁玉婷有些受宠若惊了,眨了眨眼睛,又走过去,帮他续上茶水,抿嘴笑道:“谢谢任书记,改天我一定带上他,去探望您和婶子。”

    “好,好,欢迎啊。”任华强笑着点头,又皱眉吸了口烟,就把烟头熄灭,丢进烟灰缸里,双手抱着小腹,如弥勒佛般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推开,市委宣传部长吕程鹏推门出来,与任华强交换了下眼神,又点点头,就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任华强心里有些没底,敲门进去,望着办公桌后的王思宇,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耷拉着脑袋,语气低沉地道:“王书记,我是过来检讨的。”

    “老任,快坐,坐下说!”王思宇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也站了起来,来到沙发边坐下,鲁玉婷把两杯茶水端过来,就悄悄地退了出去,把房门轻轻带上.

    任华强侧过身子,开门见山地道:“王书记,过去几年,滨海市的治安状况恶化,一些公检法的干部也玩忽职守,内外勾结,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归根结底,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我有领导责任,要向您检讨。

    王思宇摆摆手,不动声色地道:“老任,人无完人,再优秀的领导干部,也不可能十全十美,总会犯些错误,但只要屁股下面是干净的,没有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一切都好说。”

    任华强迟疑了一下,就探过身子,讨好地道:“王书记,说实话,您到滨海来干的这些工作,我都看到眼里,也深感钦佩,您为滨海人民除了大害,我们都应该向您学习,勇于向黑恶势力开战。”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我没做什么,倒是志军同志不错,毛守义去省党校学习期间,他带着干警们,打了场大硬仗,值得表扬.

    任华强连连点头,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王书记,孙局这个人脾气虽然火爆了些,可嫉恶如仇,很有正义感,他以前在市局主持刑侦工作期间,就和那些人进行了殊死斗争,是位难得的好干部,经受住了考验。”

    王思宇点点头,拿手指了下茶杯,微笑道:“过些日子,央视的栏目组,要过来拍摄节目,把我们的打黑情况记录下来,在黄金时段播出,到时你也露个面,毕竟,你是专项小组的副组长嘛,直接领导者,功不可没。”

    “王书记,我就不必出头露面了,功劳是同志们的。”任华强摆摆手,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喝了口茶水,嘴里一阵阵地发苦。|

    其实,很多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在这次的行动中,他这位政法委书记,实际上是被王书记挂起来了,根本没有沾到边,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人家从一开始,就对他不信任。

    王思宇笑笑,似是随口问了一句:“老任,市局的毛守义同志在省委党校学习,期满之后,可能要调到省里,对于新任局长的人选,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任华强忙坐直了身子,不假思索地道:“王书记,我建议由孙志军同志顶上来,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其实,郝清平同志也不错。”王思宇微微一笑,又用双手摸着沙发扶手,含蓄地道:“金旺市长和许书记的意思,是老郝更稳当一些。”

    任华强知道关键时刻到了,能否过关,就要取决于自身的态度了,赶忙笑着道:“王书记,我不同意这种观点,孙志军同志在反黑斗争中的表现,有目共睹嘛,他有能力,也有魄力,在公安系统里威望很高,假如选了别人,下面的同志们不会服气的。”

    王思宇笑了,点头道:“老任,既然你的态度这样坚决,那我再考虑下。”

    任华强察言观色,心里终于放松了些,低眉顺目地道:“王书记,我这个人,是从基层干起来的,理论水平不高,但就是认准了一个死理儿,谁能为老百姓做实事,我就跟着谁干!”

    这话就太露骨了,已然捅破了窗户纸,直截了当地表明了重新站队的心迹,任华强非常清楚,现在是站在悬崖边上,稍有犹豫,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因此,也顾不了太多了.

    王思宇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不能这样讲,老任,咱们干工作,要讲究原则,不能划小圈子,把别的同志排除在外。”|

    “是,是,王书记批评的对。”任华强虽然嘴里说着,可仍然没有死心,眼巴巴地瞅着王思宇,希望对方能给个准话儿,免得夜长梦多,事情出现反复。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老任,刚才和吕部长交流,和他谈起了在华西时的工作,那里有很多地方,还很落后,一些孩子连上学都成问题,到了冬天,甚至穿不上棉衣,吃不饱饭,老吕听了,当场落泪,表示要给贫困地区捐出五十万,这个吕部长啊,心地真是善良。”

    任华强明白了,心里豁然开朗,笑着道:“王书记,这是大好事啊,这样有意义的事情,应该算我一份,让我也略尽微薄之力。”

    王思宇摆摆手,微笑道:“老任,我这可不是在化缘,你要有那份心思,自己去做善事吧,就不要和我们掺和了。”

    任华强喝了口茶水,意味深长地道:“王书记,我再干上几年,也就到站了,那时候,就带着老伴,去华西转转,多做些公益事业,人嘛,总是要多做好事,才能睡得更香。”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我赞成你的观点,现在的社会很现实,不大讲奉献了,不过,有句话说的很对,快乐有如香水,向别人洒多了,自己也必然会沾上几滴。”

    “王书记,您说的太对了,很有哲理。”任华强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心里却在暗自叹气,这回要洒的可不是香水,而是大把的钞票,这就是王书记给的出路了,花钱买自由,真是肉疼啊!

    不知怎么搞的,就吸引了一小撮体制内的读者,这是在自讨苦吃啊,搞得俺战战兢兢的,都不敢放开写了,下本书前三章,就要把这些人毒跑,不然,真是得瑟不起来了.牛bb小说阅读网 -

第五十二章 拉拢 下

    仅仅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就收伏了两位市委常委,成功地挖了‘杜家帮’的墙角,可谓成果斐然,但王思宇却始终开心不起来。**.com

    进入官场以来,他是始终抱着除恶务尽的态度,来对付那些形形色色的贪官,有时甚至会甘愿冒着政治生命夭折的风险,奋力一搏。

    然而,自从对毛守义的高抬贵手,放人一马开始,也就意味着,他曾经坚守的理想已经动摇了,那种带着某种浪漫主义色彩的政治抱负,终于向现实做出了妥协。

    从把贪官拉下马,送进牢笼,到利用贪官,来完成某种交易,达到最终的目的,这在政治上也许是一种成熟,但这并不是他喜欢的方式。

    王思宇的仕途历程,可以说是极为矛盾的,作为元勋之后,他在参加工作之前,却生活在普通的家庭,有着和平民阶层同样的感受,甚至是奋斗历程。

    从青州市委办的小科员,到科长,再到去青羊县挂职做副县长,到省委督查室的副主任,省纪委监察室的主任,闵江市纪委书记,洛水市委副书记,到现在的滨海市委书记,他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来的。

    尽管每个任职都很短暂,但他在工作上一直是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在努力地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同时,也在尽力和官场上的丑恶现象做斗争,而且,到目前为止,干得还都不错。

    然而,在这期间,他也吃透了官场现行的文化,这种文化并没有任何神秘可言,和多数人想象中也是一样的,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说,只有搞定领导和上司,惟上是从,才是升官发财的不二法门。

    这也就为了想进步的官员指明了方向,通过曲意逢迎,违心媚上,一些人出卖了灵魂,扯下了道德的遮羞布,见风使舵,投机钻营,却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时间久了,官场也就被彻底染黑了,形成了廉耻丢尽,方可做官的潜规则,那么,真正坚守道德的好官,往往都会受到排挤,或者在郁郁不得志中,独善其身,难以有所作为。

    而现在是经济社会,金钱至上的观念深入人心,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购买,因此,一个人是否成功,以及能否幸福,往往取决于占有财产的数量。

    这样的大环境下,自然会让很多人为了追逐财富,不惜一切代价,而现行的游戏规则下,官员作为特殊的群体,拥有着可以兑现成巨额财富的权力,当然也就有了的冲动。

    这种集体变现的冲动,在缺乏有效监管的情况下,其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在最近二十年间,贪污现象泛滥成灾,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种行为,已经不是个别行为了,而是在共同的追求之下,上下联手,沆瀣一气,形成了诸多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无时不刻都在高速运转着,贪婪地吞噬着社会财富。

    而形形色色的贪官,都是深受官场文化的熏陶,千锤百炼之下,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练就了极为高深的厚黑之术,厚而无形,黑而发亮。

    越是贪婪的官员,越是戴上清正廉洁的假面具,自我彪炳为人民公仆,以各种堂而皇之的借口,专权弄柄,结党营私,将官场厚黑学发挥得淋漓尽致。

    王思宇虽然没有火眼金睛,但也非常清楚,高居庙堂之上的满天神佛里,也有许多是妖精变化而来的,而他虽然有相当孙猴子的决心,却没有那样的实力。

    甚至,悲观地看,在国内,没有哪个政治人物具有改造现行游戏规则的能力,上面没有,他和唐卫国、陈启明也没有,在这种绵延千年的官僚体系下,任何个人,都是渺小的。

    而最为可怕的是,官场,引发了全社会各行各业的跟风效仿,潜移默化之中,达成了广泛共识,社会又加剧了官场,形成了生生不息的恶性循环。

    在到美国考察期间,王思宇曾被其廉政方面的建设所吸引,写下了多篇日记,美国佬成功地把权力关在笼子里,曾一度使得他极为羡慕,并思索着效仿的方式。

    可在进行深入观察之后,他又感到了失望,那个社会虽然将权力关进了笼子里,可对于资本缺乏监管,大的军火商或是华尔街的银行家们,还是能够操纵国会和政府高官,以间接的方式,保障他们的经济利益,在以往的无数次博弈当中,华尔街都是最终的胜利者。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鬼’是不分国籍,不分种族的,在西方发达国家,也是如此,尽管有着完善的社会福利体系,可资本的过度贪婪,仍然会使国民成为最终的牺牲品。

    权力和资本是两个怪兽,任何一个失去了监管,都会达到同样的破坏性,将加速社会财富的两极分化,让绝大多数的财富,都流向极少数人的腰包,让越来越多的人,陷入艰难的境地。

    在王思宇看来,要改变国内现有的贪腐现象,除了要在体制上进行改革,建立切实可靠的权力监督机制之外,还要改变金钱至上的社会观念,否则,一切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要做到这点,必须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和他一起,悄然无声地爬到最高层,随后动用掌握的权力,对现有的权贵阶层,给予致命一击,并竭尽全力,彻底摧毁官僚体系。

    当然,这对王思宇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他没有把真实想法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于春雷,因为,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于系也将是他重拳打击的对象。

    他就是现行体系的最大受益人之一,如果没有自毁的勇气,是无法实现这种政治抱负的,除此之外,其他的努力,都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功,大家玩的,就将是击鼓传‘花’的游戏。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任华强离开后,王思宇思索良久,就拿起狼毫笔,饱蘸墨汁,在宣纸上写下这八个大字,又署上名字,凝视良久,微微一笑,抬头喊道:“小鲁!”

    鲁玉婷忙推门进来,将热气腾腾的餐盘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走到办公桌边,抿嘴笑道:“王书记,今天食堂里做了您最爱吃的糖醋鲤鱼,我多打了两份。”

    王思宇把狼毫笔放下,挽起袖口,笑着道:“辛苦了,这幅字送给你。”

    “谢谢王书记。”鲁玉婷喜得眉花眼笑,拿起这幅字,看了又看,啧啧地赞道:“王书记,您的书法又进步了许多,这幅字写得工整多了!”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小鲁,昨儿和你说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王书记,我还是想当秘书,不想去纪委。”鲁玉婷眼圈一红,撇嘴道:“我哪里做错了,您尽管批评好了,为什么要调我离开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摇头道:“错了,昨儿不是和你讲过了嘛,不是因为你干得不好,而是觉得你能力很强,想重点培养下,你到那边做工作,我也放心,对吧?”

    “让楚秘书去不是一样嘛!”鲁玉婷把头转到旁边,有些委屈地道:“我就想在您身边工作,别的地方,哪都不去。”

    王思宇登时无语,摆摆手,叹息道:“那算了,以后再说吧!”

    “真的?”鲁玉婷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道:“王书记,那真是太感谢了,我爱死你了!”

    王思宇微愕,斜眼瞄着她,皱眉道:“什么?”

    “那个……没什么。”鲁玉婷拿手掩了小嘴,忸怩地转过身子,吐了下舌头,咯咯笑着走了出去。

    王思宇吃过午餐,躺在休息室里,正眯着眼睛打盹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看了下号码,竟然是省长马千里打来的,他赶忙坐了起来,接通后,微笑道:“您好,马省长。”

    “王书记,吃过午饭了吗?”马千里的声音异常慈祥,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韵律感。

    “刚刚吃过。”王思宇听着那边的声音,似乎是在车里。

    马千里点点头,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微笑道:“那就好,我刚刚从梅岭市视察回来,一会要路过滨海,怎么样,见一面吧!”

    “好的,要通知金旺市长吗?”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又谨慎地补充了一句。

    马千里淡淡一笑,声音沉稳地道:“不用,你过来就可以了,不必惊动其他同志。”

    王思宇眉头一挑,轻声道:“好的,那我二十分钟后,赶到滨南收费站,咱们在路口见面。”

    挂断电话,他赶忙换了衣服,带上鲁玉婷,坐进小车,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来到南粤以来,他和马千里也保持着距离,不想在立足未稳之际,过早地卷入省里的权力角逐。

    车子开到收费站附近时,马省长的车队已经停在那里了,马千里正独自站在一个小山坡上,登高远眺,其他领导都站在远处的车队旁,轻声交谈着。

    王思宇下车后,径直地向山坡走去,来到马千里的身边,看着这个身材不高,但极为威势的老者,微笑道:“省长,好兴致。”

    “不太好。”马千里没有转身,而是背过双手,淡淡地道:“全省二十个地级市的一把手,都快把我的家门槛踏破了,唯独你王书记没有上门,这兴致能好得起来吗?”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省长公务繁忙,每晚都工作到深夜,我是不想打扰您难得的休息时间。”

    马千里的眉头舒展开,半开玩笑地道:“我看不是,是你架子大了,不请不到!”

    王思宇摇了摇头,神色自若地道:“省长,这顶大帽子,我可承受不起啊。”

    马千里展颜一笑,摆手道:“扣帽子是轻的,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打板子喽!”

    王思宇侧过身子,轻声道:“那可不成,省长,对于年轻干部,要爱护。”

    马千里哼了一声,颔首道:“说说滨海的情况吧。”

    王思宇点点头,把他掌握到的情况,简单而有条理的叙述了一遍。

    马千里听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赞许地道:“不错,很多问题,都看到根子上了。”

    王思宇谦逊地一笑,诚挚地道:“省长,现在的大气候不太好,在稳定发展经济的同时,推进滨海的政治改革,压力不小。”

    “那是自然的。”马千里皱起眉头,轻声道:“有什么要求吗?需不需要进行干部调整?”

    王思宇心里猛然一跳,摇头道:“谢谢省长关心,暂时还不需要。”

    马千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皱眉道:“王书记,你要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这时候争取省里的支持,没有谁会反对。”

    王思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省长,我对于滨海的班子,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好。”马千里的声音有些冷淡,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语气和缓地道:“王书记,我对你也是很有信心的,不过,省里的某些同志,未必会这样想,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好的,省长请放心。”王思宇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道。

    两人站在小山坡上,聊了十几分钟,马千里才转过身,在王思宇的陪同下,走到车队边,面无表情地钻进奔驰车里,车队缓缓调过头,一辆辆地离开。

    望着远去的车队,王思宇轻轻摇头,马省长的意图很明显,是希望自己能在滨海点着火,和杜山斗起来,以此来牵制那位影响力日渐增大的常务副省长。

    这就是政治了,每日里费尽心机思量的,都是为对手制造障碍,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从官场小吏,到封疆大吏,乃至更上层,亦或是国家间的争斗,都是如此。

    正皱眉沉思间,鲁玉婷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轻声道:“书记,刚才您和省长并肩站在一起,指点江山的样子,真是帅呆了!”

    “有吗?”王思宇转过身子,皱眉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好像我们连根小指都没动过!”

    鲁玉婷嘻嘻一笑,拿出手机,抿嘴道:“王书记,那是您没注意,我都拍在手机里了,十几张呢,您来看看。”

    “不必了。”王思宇笑了笑,抬手在她头上打了个爆栗,大踏步地向回走去,挥手道:“GO,GO,GO!”

    鲁玉婷揉着脑门,撇撇嘴,暗自腹诽道:“别动手动脚的,市委书记了不起吗?惹火了本姑娘,信不信我……我……拿下你!”

    唔,昨儿是在卖萌,别当真。

第五十三章 网络问政

    返回市委大院,王思宇却没有下车,而是在车子里打了个盹,根据安排,下午要去滨海电视台接受几家省市媒体的采访,并与网民进行互动,做一个二十分钟左右的对话节目,为推进‘网络问政’造势,相对于传统媒体的采访,他更加重视与这次网民的互动活动。本章节贞操手打(shuyaya.com-手打吧小说)

    随着网络的日益普及,互联网在民众的生活中,扮演着日益重要的角sè,而网络问政,也以独特的方式,吸引着许多公众参与,成为公民行使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的重要渠道,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虽然现阶段,网络问政只是‘小荷才lù尖尖角’,还稍显稚嫩,不够成熟,但其意义无疑是极为深远的,王思宇平时很少上网,但他对这种问政方式,也大感兴趣,认为这是能够充分培育公众参与政治生活的一种方式。

    在以往的工作中,王思宇向来都是重视媒体监督的,但报纸电视等主流媒体,虽然比过去有了极大的改善,但主要的职能,还是起到喉舌作用,主导权仍在党政机关手里,很难起到监督乃至博弈的作用。

    二十分钟后,王思宇睁开眼睛,转头望去,见郑大钧带着委办和市委宣传部的一干人,已经站在车边,就点点头,轻声道:“出发吧。”

    众人坐进小车,几辆轿车依次驶出,鲁yù婷把提前准备好的稿件递过来,小声地道:“王书记,这次来采访的记者里,有南方报业的知名记者董城湘,他惯于耍小huā招,搞偷袭,经常问些尖酸刻薄的问题,把领导搞得下不来台,对这个人,要提防着点。”

    王思宇笑了,翻着手中的文稿,轻描淡写地道:“这样的记者越多越好,没什么可提防的,如果我身边的干部,敢于当面顶撞我,让我下不来台,没准我还会重用他。”

    鲁yù婷抿嘴一笑,迟疑着道:“那郑主任这样的人呢?”

    王思宇摆摆手,微笑道:“小鲁,你别小看郑主任,他可是官场的活化石,而且,对于委办这边的工作,他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你要虚心,多学习人家的长处。”

    “好的,王书记。”鲁yù婷轻吁了口气,摆nòng着指甲,把目光转向车窗外,抿嘴窃笑了起来。

    车子来到电视台mén口,林台长等人就赢了过来,王思宇下车后,在车边与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就在前呼后拥之下,进了电视台的直播大厅,稍事休息,接见了十几位媒体记者。

    在长枪短炮面前,王思宇镇定自若,对众人提出的问题,都给出了耐心的解答,而记者们提出的问题,大都中规中矩,基本上和采访纲要上的内容一致,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

    除了打黑方面的提问外,就是政fǔ新出台的扶持农民工的几项政策,绝大多数问题,都是围绕着王思宇来到滨海之后,进行的一些举措来展开,隐隐有唱赞歌之意,倒是很给新书记面子。

    沈楠楠也站在这些记者当中,她穿着黑sè套裙,头上挽着漂亮的发髻,一直在妩媚地望着王思宇,眼角眉梢,全是甜甜的笑意。

    半晌,见其他记者大都已经提了问题,她也举起右手,在王思宇点头之后,抿嘴道:“王书记,我是新闻夜航节目的主持人沈楠楠,想代表节目的忠实观众,向您提出两个问题。”

    “好吧,请问。”王思宇把手一摆,笑容可掬地注视着她,看着那张略施粉黛的俏脸,描得细细的眼线,娇yàn雨滴的粉chún,不知怎地,就想起了nv子为悦己者容这句话。

    沈楠楠嫣然一笑,向前半步,柔声道:“第一个问题,请问王书记,滨海市在珠三角如何定位?”

    王思宇双手抱着小腹,有条不紊地道:“滨海市是珠三角地区的重要城市,我们将根据本区域的经济特sè,将滨海建设成技术密集型产业基地,以及沿海生态环保型产业基地,除此之外,还要引进重点项目,在制造业升级的同时,发展现代服务业,全面提高滨海市的竞争力。”

    沈楠楠抿嘴一笑,继续问道:“王书记,在您的推动下,市里出台了招待费用管理新办法,能谈谈这方面的问题吗?”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新的招待费用管理办法的出台,是我们在控制三公消费上做出的一项重要举措,目的是制止铺张làng费的行为,里面的一些规定,可以说是相当苛刻的,除了高档烟酒不能下账,娱乐场所发生的费用不能下账之外,包括我本人到下面视察,一律进食堂,不得在酒店搞接待,对于费用超标的单位,我们将追究主要领导的责任,如果这项办法能够得到切实落实,我们每年将节约经费七百万元以上,而三公消费控制得当,我们滨海市每年能节约三千万元的资金,这些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不能任意挥霍。”

    这时,在郑大钧的带领下,周围的工作人员和记者都开始鼓掌,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记者却挤了出来,举手道:“王书记,我是南方报业的记者董城湘,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王思宇上下打量着他,微笑着做了手势,示意对方可以提问。

    董城湘表情极为冷淡,语气生硬地道:“王书记,请问,出身高干家庭,对您从政有帮助吗?”

    话音过后,周围变得安静下来,不少记者低头窃笑,还有些人,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王思宇,看他如何解释。

    王思宇耸耸肩,微笑道:“坦率地讲,帮助的确很大,这点不容否认,但困扰也不少,**从政,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取得更大的成绩,才能回应人们的质疑,得到方方面面的认可。”

    董城湘淡淡一笑,又抬起头,冷冰冰地道:“王书记,我注意到您刚才用了‘纳税人’这样的字眼,事实上,国内的很多官员一直都在忌讳这三个字,通常都用‘群众’,‘市民’或‘人民群众’之类的替换,似乎是在有意回避,纳税人在向政fǔ缴税之余,也应该享受相应的权力,是这样吗?”

    王思宇点点头,拿手指了指他,笑着道:“董记者,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人民群众,或者群众,同样有宪法上规定的权力,政fǔ官员和人民群众有两种关系,一种是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关系,一种是公仆与主人的关系,这两种关系看似矛盾,但厘清之后,就能够结合得很好,就是政fǔ官员在管理的同时,要不断加强服务意识,提高服务水平。”

    董城湘愣了一下,被绕得有些糊涂了,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继续提问:“最后一个问题,王书记,滨海市的房地产价格,在南粤省也是极高的,请问,您对于降低房价,有什么具体的举措,滨海今年的房价能够降下来吗?”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我们今年在经济适用房和安居房上下了功夫,还要依法查处闲置的囤积土地、房源和超低炒房的行为,对这种不合理的市场行为,进行严厉处治,当然,楼市经过多年的牛市行情,很多地产商都有充足的现金储备,也许还要经过长期博弈才能分出胜负,我不想放空炮,所以,今年的房价能否下降,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

    董城湘感到有些失望,但还是转变了态度,极有礼貌地道:“谢谢王书记,感谢您的回答。”

    王思宇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和记者们一一握手,又发了名片,才在一众领导的陪同下离开,去了休息室,稍事休息,就进了网络视频直播间,在一位主持人的陪同下,与在线网友进行互动,他没有按照准备好的材料做戏,而是随机chōu取问题,进行回答。

    “王书记,您怎样看待网络问政。”这个名叫‘我爱滨海’的网友,其实是电视台安排好的一位员工,正在五楼的办公室里提问。

    王思宇坐在电脑前,笑着道:“对于网络问政,我的态度是鲜明的,一定要大力支持,这有助于政fǔ在进行决策时,广泛征求民意,并且能够推动政务公开化,透明化,最终实现阳光政治,提高为群众服务的水平。”

    “好,这个书记好,支持!”

    “不错,阳光政治好,可以减少暗箱cào作。”

    “楼上的太天真,不解释。”

    “不是又在作秀吧?”

    “什么意思,网络问政是什么玩意?”

    众说纷纭中,又有人提出了尖锐的问题:“王书记,很多人认为,网络上是谣言泛滥的地方,网络暴民可以任意宣泄情绪,攻击政fǔ行为,您怎样看待?”

    王思宇稍加思索,就微笑道:“我们不要怕谣言的传播,因为谣言只会横行一时,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相信在经过了真真假假的辩论之后,网民们对于谣言的辨别能力也会提高,这不是问题;至于对政fǔ工作的一些批评,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有骂声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人敢骂,或者是懒得再骂;至于‘网络暴民’的说法,我是不赞成的,先有暴政而后有暴民,没有‘网络暴政’,也就不会有‘网络暴民’。”

    网络上瞬间增加了无数条评论,正反两方面的网友开始争论起来,王思宇在快速的刷屏中又捕捉到一个犀利的提问:“王书记,您怎么看待民主,国内政治的种种luàn象,是因为没有民主的原因吗?”

    王思宇皱了下眉头,微笑着道:“民主是个好东西,但不能包治百病,包治百病的是狗皮膏yào,当然,我们应该,也必须加强民主,但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然,就会像刚才的那些网友一样,吵成一团,无法进行决策。”

    “说的好!”

    “好个屁,五máo滚开!”

    “擦,又是借口,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们就是想搞**的啊,各种理由,不解释!”

    “*****的,楼上的滚,哪民主你去哪,少在这**YY的!”

    很快,又有尖锐的问题刷了出来:“王书记,现在有两种观点,一种是提出先分好蛋糕,再做大蛋糕;另外一种是先做大蛋糕,再分好蛋糕,请问您赞成哪一种。”

    王思宇笑了,这个问题很敏感,还真不好正面回答,只能委婉地道:“我关注的问题,是蛋糕分得是否公平,是否有人偷偷动了本来属于普通民众的蛋糕,这是至关重要的,要做到这点,就要靠大家参与进来,网友们都要擦亮眼睛,把偷食蛋糕的行为曝光,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也是在保护自己的利益。”

    “不行,怕跨省的呀!”

    “说了也白说,一有动静就给和谐了。”

    “会变成诽谤!”

    “做好蛋糕再分?到时候渣都不剩了。”

    “鬼话,把这代人糊nòng走了,再糊nòng下代人!”

    “凭什么我们监督啊,纪委吃干饭的啊?”

    “****的,楼上的注意素质,MB的不会好好说话吗?”

    数条发言过后,又有人提出问题:“王书记,有人说上访不如上网,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维权的途径有很多种,但相对而言,在网上维权是成本最低的,但想要得到足够的关注度,也是不容易的事情,这需要我们政fǔ方面能够改进工作,让民众能够方便,直接地反映问题,滨海市在这方面也应该有新的举措,我回去后,会尽快把信访室的网络投诉站搞起来,向市民公布,这项工作,会有市委办公室的专人负责。”

    “王书记,你觉得现在有阶级分化吗?”

    “我认为没有,阶层和阶级是不同的,当绝大多数人无法靠努力改变命运时,才会形成真正的阶级,我们是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

    “您认为,现阶段改革最现实的挑战是什么?”

    “能否克服困难,让更多的人进入中产阶层。”

    “王书记,您怎样看待贫富分化?”

    “王书记,三马路那边年底会拆迁吗?”

    “王书记,我要举报,十四中的校长曹**搞小金库,里面有三百多万,那个老流氓,他还玩nòngnv学生……”

    这时网络上的人越来越多,网页刷新速度也极快,王思宇又回答了一些网民的提问,就退出视频,掏出纸巾擦了把汗,暗自琢磨着,要想实现真正的网络问政,还要有漫长的路要走,但不管怎么样,多出一个渠道,多出一份力量,就会多出一份希望。

第五十四章 华西首富 上

    和前两位常委一样,常务副市长关锦溪也缴械了,而且,他做的更加坚决,也更加彻底,居然当着王思宇的面,直tǐngtǐng地跪了下去,把最后的尊严,丢了个干干净净。(wap-手机小说)

    这一跪,让王思宇也感到有些难受,忙把他拉了起来,皱眉道:“锦溪市长,你这是在搞什么,快起来!”

    关锦溪瘫坐在沙发上,拿手捂了脸,泪水顺着指缝淌了出来,身子如筛糠般抖了半天,才哽咽着道:“王书记,我知道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不想死在监狱里……”

    “冷静点,像什么样子。”王思宇是真生气了,铁青着脸喝了几口茶水,就摆摆手,低声喝道:“好了,回去反省一下,总结经验教训,争取将功赎罪,但不许逃跑,也不准做出过jī的举动。”

    “好,好,王书记,我不跑,我一定不跑,我把家属从国外都接回来,我会将功补过。”关锦溪如遭大赦,拿出纸巾,擦了通红的双眼,叹了口气,缓缓地走了出去。

    “软骨头!”王思宇轻轻摇头,回到办公桌后坐下,继续批阅文件,几分钟后,手机发出‘滴滴’两声响。

    他把笔放下,拿起手机,翻出短信,皱眉望去,见是沈楠楠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王书记,下班之后,能一起坐坐吗?我想请您吃饭。”

    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就微微一笑,按动着手机键盘,把一条短信发送出去:“好吧,正巧心情不好,晚上想喝点酒,你来家里吧,燕妮不在。”

    片刻的功夫,沈楠楠的短信就回了过来,上面写着:“王书记,还是去爱莎渔港吧,那里靠近海边,咱们可以到沙滩上去转转,看看大海,你的心情会好起来的。”

    王思宇笑笑,把手机丢下,走到窗前,默默地望着外面的风景,心情变得舒展起来,这次打黑专项斗争,虽然没有mō到卢金旺与许伯鸿的问题,却把三位常委抓在手里,这样的收获,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夯实基础,争取早日掌控住常委会,进而把实权抓到手里,控制住滨海的局面后,就可以向省城渗透了,渭北的那盘棋没有下好,南粤这边不能再有闪失了,应尽全力拿下来。

    下班之后,开车赶到爱莎渔港,沈楠楠已经站在mén口等候,她换了深蓝sè的收腰修身连衣裙,更加衬托着腰身细长,皮肤白皙。

    两人都戴着墨镜,未免被旁人认出,就都没有打招呼,只是相视一笑,先后走了进去,来到三楼的听涛阁坐下,沈楠楠点了餐,就摘下墨镜,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思宇,柔声道:“怕吗?”

    王思宇微微一怔,讶然道:“怕什么?”

    沈楠楠咬着粉chún,轻笑道:“绯闻。{手.打/吧首发}”

    王思宇摇了摇头,望着那张漂亮的脸蛋,笑着道:“还好,你呢?”

    “有点怕。”沈楠楠幽幽地叹了口气,拿起杯子,盯着里面飘dàng的茶叶,柔声道:“王书记,那个……我想好了,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知道了。”王思宇点点头,脸上lù出理解的表情,微笑道:“楠楠,这样也好。”

    沈楠楠喝了口茶水,瞟了王思宇一眼,双手捉住裙摆,有些失落地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怎么会!”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过,总归还是要尊重你的选择。”

    沈楠楠抿嘴一笑,转头望向窗外,怅然道:“有时候,人是很矛盾的动物,不但会背叛别人,也会背叛自己。”

    王思宇放下杯子,诧异地望着她,脱口问道:“背叛?怎么说?”

    沈楠楠转过头,凝视着王思宇,若有所思地道:“王书记,还记得那天晚上吗?舞会那天。”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当然记得,那天晚上,你戴着银白sè的蝴蝶面具,穿着红sè高跟鞋,很漂亮。”

    沈楠楠伸出白皙的yù手,抵住下颌,抿嘴道:“当时的感觉很奇怪,和大家一起排着队,等待领导的挑选,心里感觉怪不是滋味的……尤其是,chūn山也在舞厅里,我能体会到他沮丧的心情,可到了您身边,还是希望能被选中。”

    王思宇皱了下眉头,不解地道:“为什么?”

    “虚荣心吧,应该是虚荣心在作祟!”沈楠楠垂下头,有些难为情地道:“陪您下场的那一刻,心里竟然有种得意的感觉,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快。”

    王思宇默然,半晌,才微笑道:“当时,感觉是很熟悉,开始还不敢确认,跳了一会儿,就认出你来了。”

    “既然认出来了,为什么还……”沈楠楠脸sè一红,把俏脸别到旁边,蹙起秀眉,lù出一副娇嗔的模样。

    王思宇笑笑,用手mō着桌面,感慨地道:“男人嘛,有时候很难控制yù望。”

    沈楠楠失神地望着墙壁,良久,才轻吁了口气,淡淡地道:“nv人也一样。”

    “楠楠,你真的已经原谅他了?”王思宇伸手mō过烟盒,从里面chōu出一颗烟,点燃后,皱眉吸了几口,淡淡的烟雾飘了起来。

    沈楠楠没有做声,而是站了起来,帮着服务员把酒菜摆上,又打开白酒,为王思宇满上一杯,给自己也添了小半杯,再次坐下,拿起杯子,抿上一小口,摇头道:“谈不上原谅,但我们的感情太深了,就像彼此长在对方身上的ròu,难以割舍,也就只能这样了。”

    “理解。”王思宇掸了掸烟灰,拿起杯子,笑着道:“其实很多时候,并非是没有感情而出轨,而是彼此太熟悉了,需要陌生的刺jī,很多人都不愿承认这一点,但这应该是事实。”

    “也许吧。”沈楠楠伸出白皙的右手,在chún边扇了下,眼睛有些湿润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半截烟头熄灭,丢进烟灰缸,mō起筷子,轻声道:“吃菜!”

    两人默默地用着餐,不时用眼神jiāo流,却很少再说话,安静地用过晚餐,把桌上的白酒喝光,王思宇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很想再点上一瓶,但还是忍住了。

    沈楠楠戴上墨镜,温柔地道:“出去走走吧?”

    “好!”王思宇穿上西服,和她走了出去,两人漫步在沙滩上,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都在皱眉思索着,半晌,王思宇先打破了沉默:“chūn山没有察觉到吧?”

    “没有!”沈楠楠停下脚步,双手抱肩,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之意,幽幽地道:“他内心中很有负罪感,我何尝又不是呢,有些秘密,只能永远地藏在心里。”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楠楠,需不需要我把那个程冰儿调走?”

    “需要!”沈楠楠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地道:“王书记,这次过来,就是希望您能帮这个忙,我不希望chūn山再犯错,只要她在滨海,就始终是个威胁。”

    “好吧,我会安排的。”王思宇背着双手,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笑道:“楠楠,如果那晚,我没有将大ménchā上,你会离开吗?”

    沈楠楠微微一怔,蹙眉道:“没想过,当时只是知道,你想要我了,而我的情绪也低落到了极点,很想放纵一下。”

    “知道了。”王思宇点点头,坐在松软cháo湿的沙滩上,目光追逐着十几米外的lànghuā,又想起了那个疯狂的雨夜,笑了笑,轻声道:“谢谢。”

    沈楠楠弯下腰,捧了细砂,看着沙子从指间洒落,叹息道:“应该谢谢你,我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那样疯狂。”

    王思宇转过头,微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沈楠楠也坐了下来,拿手遮住被风吹起的裙角,淡淡地道:“前两天,甚至动摇过,但冷静下来,才忽然发现,我应该追求一种平静的生活。”

    王思宇笑笑,点头道:“内心平静了,生活也就平静了。”

    沈楠楠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下颌抵在膝盖上,望着远方,静静地发呆,十几分钟后,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微笑道:“王书记,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王思宇刚要起身,两只柔嫩的小手却落在他的肩头。

    沈楠楠俯下身子,把chún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道:“别送了,这样最好,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思宇沉yín半晌,拍了拍她的小手,微笑道:“也好,楠楠,以后有事情,尽管打电话。”

    沈楠楠‘嗯’了一声,转过身子,褪去脚下的红sè高跟鞋,光着小脚,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沙滩,钻进小车,缓缓离去。

    王思宇皱眉看了半晌,挥了挥手,转过身时,却见身边的沙滩上,多出几行小字,却被风吹luàn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沈楠楠的离开,对他而言,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解脱,但王思宇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正神sè黯然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赶忙接通,微笑道:“喂,媚儿大小姐,有何吩咐?”

    “吩咐你个大头鬼!”柳媚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拉长声音,撒娇般地道:“哥,你在哪里啦?”

    王思宇笑笑,抬起头,轻声道:“在海边,想不想听听lànghuā的声音?”

    “那你猜猜,我在哪里?”柳媚儿拿手掩了小嘴,窃窃地笑了起来,又有些得意地道:“猜到了有奖励,猜不到呢,晚上就睡沙发吧!”

    王思宇心中一动,忙站了起来,狐疑地道:“媚儿,你该不是偷偷杀过来了吧?”

    “还不算太笨!”柳媚儿推开车mén,跳了下来,倚在车边,娇俏地道:“哥,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赶快回来,不然,我和妈妈就打道回府了!”

    王思宇喜出望外,吃惊地喊道:“小蕾阿姨也来了?”

    “那是当然了!”柳媚儿抿起嘴chún,轻笑道:“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西辰矿业就要上市了,我的傻哥哥,你就要变成华西首富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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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介绍: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卞之琳《断章》
官道之色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道之色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道之色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