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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低手寂寞     官道之色戒txt下载     官道之色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1章 午夜探戈 下

    “不行,抱歉,我做不到。”王思宇轻轻摇头,拉着她的手,躺在g上,温柔地抚mō着她端庄秀美的面颊,语气轻柔地道:“lùlù姐,别太紧张了,放松些。”

    宁lù把俏脸转到旁边,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腮边,滴滴滑落,她咬着红,哽咽道:“小宇,还是回去吧,咱们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已经晚了。”王思宇叹了口气,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泪痕,便站直了身子,缓缓地解开睡衣的纽扣,把身子脱得精光,又伏了上去,轻wěn着天鹅般白腻修tǐng的脖颈。

    宁lù蹙起秀眉,左右躲闪,红着脸,声若蚊蝇地道:“坏家伙,还不去关灯!”

    王思宇心中大乐,连连摇头,轻笑道:“这样最好了,lùlù姐,我要看着你。”

    宁lù‘呜咽’一声,用手捧住发烫的面颊,泫然yù泣地道:“小宇,求你了,快去关灯。”

    王思宇有心调.教,就没有理会宁lù的哀求,而是将她拉起,分开那双白皙的玉手,以不容置疑的口wěn命令道:“lùlù姐,睁开眼睛,看着我!”

    宁lù咬着红,轻轻摇头,赌气地道:“不看,就不看!”

    王思宇微微一笑,捧了她的面颊,亲上一口,含着她的耳垂,悄声道:“乖,要听话,只要看了,我就去关灯。”

    宁lù犹豫了一下,就眨动着细长弯曲的睫毛,缓缓睁开双眼,只向下扫了一眼,瞟见那笔直狰狞的XX,就羞臊难当,又惊得心如鹿撞,以手掩面,带着哭腔道:“小宇,别吓唬我……”

    “动不动就哭,跟个孩子似的!”王思宇有些无语,双手抚上她的双肩,mō着吊带,轻轻分开,向下一拉,那如羊脂般白腻晶莹的肌肤,丰tǐng的乳.房,就出现在面前。

    宁lù娇躯一颤,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了饱满的酥xiōng,素面朝天地躺了下去,喃喃地道:“主啊,请宽恕我的罪,请宽恕我们的罪。”

    把柔滑如丝的睡裙剥下,又褪去那条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蕾丝内kù,望着眼前曲美yòu人的娇.躯,王思宇轻轻吁了口气,提起那双纤长的美tuǐ,放在肩头,一脸坏笑地道:“lùlù姐,lùlù姐,看着我。”

    宁lù双颊潮.红,如同喝醉了一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双微动,呓语般地道:“不看,不看,别来yòuhuò我。”

    王思宇俯下身子,wěn着她平坦结实的小腹,一路向上,将那双美tuǐ推过她的头顶,轻笑道:“lùlù姐,怎么会这样软?”

    宁lù大羞,美眸横bō,瞟了他一眼,失控般地道:“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王思宇心中畅快,竟然忍不住要跃马扬鞭了,但他还是耐住xìng子,望着那酥软滑腻的肌肤,一寸寸地wěn了起来,半晌,又含住一粒殷红的蓓蕾,温柔地吸吮着,拨.弄着。

    宁lù娇.喘连连,用手掩着红,如蛇般扭动着娇.躯,眸光变得mí离而恍惚,嘴哆哆嗦嗦,发出令人心悸的颤音,那勾魂夺魄的呻吟,仿佛带了钩子,把王思宇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在半空中飘飘dàngdàng,好不惬意。

    心huā怒放间,他终于按捺不住,试探了几下,就奋力向前一tǐng,只觉得艰涩难行,虽然只送进去一半,那绷紧的包.夹感,却让他陡然一颤,无边的快感袭来,险些精.关失守,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挤了进去,又轻轻耸动起来。

    “呀……疼,疼,疼死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宁lù变得面sè苍白,浑身打着哆嗦,鼻尖上也冒出冷汗,她双手扯了g单,扬起纤白的脖颈,哭着喊道:“小宇,不要了!疼!”

    王思宇也呆住了,有些不信地低头望去,却见殷红的血珠已经悄然洒落,滴落在雪白的g单上,很快就打湿了g单。

    “这……不可能啊!”王思宇顿时呆若木鸡,抬起头,惊愕地望着宁lù,呐呐地道:“lùlù姐,这是怎么回事?”

    “走开,你走开!”宁lù伸出嫩藕似的玉臂,将他一把推开,挣扎着爬到墙角,用被子裹住娇嫩的身子,瑟瑟发抖,又盯着g单上凌乱的血迹,失声痛哭起来。

    王思宇也懵了,一时束手无策,只是站在原地,语无伦次地道:“那个…….lùlù姐,我不是故意的,居然弄伤了,要去医院吗?”

    宁lù别过俏脸,连连摇头,哭得更加伤心起来,抽噎着道:“小宇,你走吧,快走吧,我不怪你,只是,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了!”

    “不行,得去医院!”王思宇回过神来,忙跳到g上,拉开被子,抱起宁lù,就要往出跑,却被宁lù一口咬住肩头,负痛之下,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哎唷!”

    良久,宁lù才松开檀口,止住哭泣,拿手抹了眼泪,轻轻推开他,默默地下了地,转身走进浴室,把房门轻轻带上,蹲到角落里,抱着雪白的圆润的香肩,轻声啜泣起来。

    王思宇呆呆地坐在g上,过了许久,脑子才有些清楚过来,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道:“她真是处.女?老天,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想法太过离奇,几乎和王思宇自己是处男一样荒诞,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就在眼前,g单上这斑斑血迹,可不就是明证么?

    回想起刚刚进入宁lù身体那一刻的感觉,王思宇更加确信无疑,登时欣喜若狂,忙跳了下去,一溜烟地奔到浴室门口,砰砰地敲响了房门,颤声道:“lùlù姐,开门,快开门,我有话要问!”

    “小宇,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了!”半晌,里面传出宁lù委屈至极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哗哗的水声,如丝如缕的水汽缠绕着,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王思宇轻吁了口气,稍稍安定了些,先用湿巾,擦拭了下身,又坐在沙发上,点了一颗烟,耐心地等候,一想到即将揭开谜底,一颗心却又提到嗓子眼,怦怦地跳个不停,竟然紧张到了极点。

    十几分钟后,宁lù裹着浴巾走出来,倚在门边,面罩寒霜地道:“好了,小宇,你已经得到我了,可以离开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定要忘记。”

    王思宇却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地道:“lùlù姐,你不是流过产么,怎么会是处……”

    宁lù垂下头,用手拂动着湿漉漉的秀发,摇头道:“别乱想,是不小心弄伤了,现在已经都好了。”

    王思宇却是不肯相信,快步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lùlù姐,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要说实话。”

    宁lù不肯做声,只是默默地流泪,半晌,才摇头道:“小宇,不要再问了,无论如何,都与你无关。”

    王思宇哪肯罢休,又抱着她坐到沙发上,轻wěn着她的面颊,柔声道:“lùlù姐,必须告诉我实情,否则,我是决计不肯答应的。”

    宁lù双手掩面,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在王思宇的不断追问下,只好闪烁其词地解释了一番,吐lù了些许内情。

    原来,她和陈启明在恋爱期间,一直谨守本分,从没有出格的举动,而结婚当晚,陈启明喝得酩酊大醉,两人间也没有行周公之礼。

    然而,婚后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桩极为意外的事件,陈启明的前妻赶到家里,在争吵之后,气急之下,竟然选择了跳楼轻生,连同腹中的胎儿,一起丧命。

    这件事情,给两人的生活,méng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yīn影,从此之后,陈启明xìng情大变,对她格外冷淡,宁可出去眠huā宿柳,也不愿回家安抚娇妻。

    更为要命的是,他因此得了一种怪病,只要看到宁lù,就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还会出现严重的幻视幻听,有几次,在宁lù的巧妙安排下,两人将要亲热时,他竟突然失态,尖叫着跑开,大喊有‘鬼附身’。

    为了找出病根,陈启明请道士做法事,却无济于事,他还专程赴国外求医,得到了解释是癔病,其病因是受到强烈刺jī,产生了某种心理暗示,会突然出现短暂xìng精神异常或运动、感觉、植物神经、内脏等方面的紊乱,医生要求他静心休养一段时间。

    然而,陈启明在事业上蒸蒸日上,不想因此耽搁,就没有听从劝告,导致病情愈发加重,脾气秉xìng也更加暴戾起来,在出现幻觉时,甚至把宁lù捆在g上,用鞭子抽打,要把她体内的恶鬼赶跑。

    宁lù受了委屈,终日以泪洗面,却不敢声张,只能远离陈启明,常年在单位的家属楼里居住,每年只在节假日期间,与他住上一段时间,两人结婚之后,聚少离多,但还是经常遭受殴打。

    有次,宁lù回老家探亲,在洗澡时被宁霜发现,追问之后,才稍稍吐lù些委屈,没想到,宁霜勃然大怒,没过几天,就追到陈启明那里,将他痛打了一顿,又开了几枪。

    陈启明受到惊吓羞辱,把对宁霜的怨恨,也加在宁lù身上,更不愿理睬她,有时甚至会当着她的面,把女人领回家中,寻欢作乐,宁lù见状,也就心灰意懒,熄了念头。

    因此,虽然结婚达四年之久,两人却只做了名义夫妻,每逢家人追问是否怀孕,宁lù都以曾经流产搪塞,内心却是苦不堪言。

    当然,其中也还有别的隐情,宁lù却不肯透lù,只说了大概,王思宇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清楚,陈启明多少有些神经质,甚至是歇斯底里,他喜欢医生护士,也可能与病情有关。

    另外,上次去沈阳时,到了晚上,陈启明宁可喝得酩酊大醉,与自己一个大男人同睡,也不愿回宁lù的房间,当时,还以为是夫妻关系闹得太僵,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

    “lùlù姐,你们既然没有感情了,为什么不考虑分手呢?”王思宇叹了口气,把宁lù紧紧地抱在怀里,爱怜地问道。

    宁lù却含泪摇头,悄声道:“要不是因为我,启明也不会和前妻离婚,更加不会搞出两条人命,我亏欠他的太多,只要他不提出来,我是不会离婚的。”

    王思宇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道:“不行,事已至此,这婚必须得离!”

    宁lù凄然一笑,悄声道:“小宇,你走吧,咱俩好过一次,我也不枉做过一回女人了。”

    听她说得这样可怜,王思宇心里也极为难过,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忙轻声软语,安慰了一番,把她抱回g上,伸手关了壁灯,聊了许久,又连哄带劝,抱着这温香软玉的娇躯,再次动作起来。

    这次就要小心得多,不像开始那般莽撞,王思宇尽量放缓动作,直到宁lù意乱情mí,醉眼惺忪,**的叫声愈加急促,那双柔若无骨的青葱玉手,也在他的背上抓挠着,他才微微一笑,盯着那张秀美端庄的面庞,大力冲撞过去。

    “唔……小……小宇,停下,停下,不行了……”宁lù又羞又恼,挣扎要坐起,却感到浑身酥.软,使不出半点力气,只好捉住王思宇的胳膊,摇晃着身子,失魂落魄地叫了起来,声音婉转清冽,恰似黄鹂出谷,令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lùlù姐,再坚持下,坚持,坚持就是胜利,马上就好。”王思宇渐入佳境,顾不得怜香惜玉,瞪圆了眼睛,扶住她曲线优美的腰胯,加速摆动身子,发起了一bōbō强力冲击。

    宁lù初经g事,哪里经受得住,双手抓住褥单,用力地拉扯着,纤美的腰肢,已然如弓般绷紧,只tǐng了三五分钟,就又跌落在g上,扬起欣白的脖颈,带着哭腔喊道:“小…啊…啊…小…骗…啊……”

    “好了,好了,lùlù姐,这就好了!”王思宇愈战愈勇,把以往的技巧都丢了一干二净,只盯着那张满面酡红的俏脸,横冲直撞,疯狂地蹂躏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大g的吱呀声中,一条莹白如玉的美tuǐ,忽然战栗着抬起,纤巧的足尖,绷得笔直,在一阵令人心悸的喊声里,剧烈地抽.搐起来,半晌,才颓然落下。

    “小…小…宇…骗…嗯……”宁lù的面颊上,满是凌乱潮.湿的秀发,yòu人的娇躯,仍在微微颤动着,mí乱的眼神里,满是空虚,边却带着一丝羞赧的笑意,恍如初绽的春huā。

第142章 食髓知味

    凌晨五点半钟,外面已经放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宾馆的房间里,被子高高隆起,却都堆到了上面,而一双光洁如玉的美tuǐ,正在大g的摇摆中,轻轻蠕动着。

    “嗯,嗯…嗯…”厚厚的被子里,传出令人心悸的呻吟声,随着冲刺的动作越来越猛烈,那声音也变得愈发纤细而高亢,终于,在某个痉挛的瞬间,突然拔到顶峰:“天啊…小宇…宇…啊!”

    良久,卧室终于安静下来,被子缓缓地掀开,lù出一张秀美端庄的面孔,王思宇伸出食指,轻轻触mō着那娇艳yù滴的樱,满是爱怜地道:“lùlù姐,我会疼你的,疼你一辈子。”

    宁lù轻舒了口气,把双手从他的肩头移开,撩起披散凌乱的秀发,夹在耳根后面,mō了mō发烫的脸颊,羞涩地一笑,呐呐地道:“快出来吧,已经四次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这样折腾。”

    “舍不得,再在里面呆一会吧。”王思宇微微一笑,又低下头,轻轻wěn着那嫩白滑腻的脖颈,双手在她xiōng前,温柔地游弋着,像是两条不安分的鲫鱼。

    宁lù仰起欣白的脖颈,动情地喘息着,又伸出浑圆的玉臂,勾住王思宇的脖颈,温柔地注视着他,半晌,才轻启朱,怅然道:“小宇,天亮了,一切都结束了,答应姐姐,忘了这一切,好吗?”

    王思宇停了下来,托起她尖尖的下颌,含笑问道:“lùlù姐,你能忘记吗?”

    宁lù别过俏脸,mō着红透了的面颊,忸怩道:“不能,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忘掉,我不想给霜儿带来任何伤害。”

    “不会的,这点你放心。”王思宇笑笑,拿手刮着她秀美的鼻梁,轻声安慰道:“lùlù姐,你如果能够感到幸福,霜儿也会开心的,她心里最牵挂的人,也是你。”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宁lù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xiōng口上划弄着,又叹了口气,摇头道:“乖,听话些,别再贪玩了,做个称职的好丈夫。”

    王思宇笑笑,抱着她坐了起来,语气坚定地道:“lùlù姐,你若真希望霜儿幸福,就要死心塌地跟着我,除此之外,毫无选择。”

    宁lù蹙起秀眉,‘哎唷’一声,娇躯颤动几下,就俯下身子,张开檀口,咬住了王思宇的肩头,双手缠到他的后背上,轻柔地抚mō着,有些无奈地道:“小宇,你还真是贪心呢。”

    王思宇笑了笑,用手揉.搓着那tǐng翘的香.臀,闭了眼睛,轻声道:“有如此佳人常伴,真是不枉此生了,我对权力和金钱倒不看中,只是身边离不开美人。”

    宁lù耳根红透,把樱凑到他的耳边,羞涩地道:“睡吧,好好休息下,中午还要赴约呢。”

    “好!”王思宇微微一笑,怀抱佳人躺了下去,拉上被子,却觉得异常兴奋,仍然难以入睡,就抚mō着宁lù光滑的肌肤,看着她恬静的睡姿,心里美滋滋的,乐得有些合不拢嘴,一个多小时后,才觉得无边的睡意袭来,眼皮重若千钧,悄然睡去。

    晌午时分,两人抱在一起,睡得正香,却被响亮的电话铃声吵醒,原来,使馆的车已经到了楼下,二人这才慌了手脚,赶忙洗漱一番,换了衣服,下楼赴约。

    宁lù身子柔弱,被蹂躏了一晚,双tuǐ酸软无力,几次险些跌倒,见王思宇在施以援手之余,却是一脸坏笑,眼中满是得意之sè,不禁又羞又恼,坐进车子里后,便只和刘英东说话,不去理他。

    家宴非常丰盛,午餐后,两人又坐在沙发上,品着咖啡,陪大使夫fù闲聊,柳大使在任期间,中美关系bō折不断,在很多问题上,中美两国都存在着严重分歧,因此摩擦不断,仅去年一年,他就代表中国政.府,提出了八次抗议。

    在柳江山看来,现在国际局势的演绎,与中国古代战国时期类似,而美国扮演的角sè,就是那位‘号令天下,莫不敢从’的周天子。

    只可惜,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现在的美国,已经到了走下坡路的时候,影响力日渐衰退,下一个阶段,国际舞台上,必然是群雄并起,逐鹿中原的局面。

    美国人也意识到了这点,并且,在他们许多人眼里,崛起的中国,是美国全球利益最大的威胁,因此,已经在逐步调整战略重心,做出与伊斯兰世界和解的姿态,以便集中全力,重返东亚,从各个方面下手,制造麻烦,牵制中国的发展。

    “博弈的焦点在哪里?”王思宇默默地听了半晌,拿起茶杯,笑吟吟地问道。

    柳江山笑笑,仰坐在沙发里,和蔼地道:“主要在经济层面上,首先就是货币战争,金融领域里的冲突,要知道,人民币不能早日实现国际化,我们就要吃闷亏,比方说,只要他们滥发钞票,我们庞大的外汇储备就会严重缩水,每分每秒的损失,都是惊人的数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重重地拍了下沙发扶手,叹息道:“美元靠不住,欧元也是如此,问题甚至更多,总之,人民币一天不能走出去,我们就会受制于人,被人家卡住喉咙。”

    王思宇点点头,皱眉思索道:“中美都是大国,这样的国家,很难发生直接的对抗,还是应该以合作为主,但前提是,必须要让对方清楚,我们在捍卫自己的权益上,是寸步不让的。”

    柳江山微微一笑,拿手指着宁lù,轻声道:“这就要靠lùlù的父亲了,他们军方能够强硬起来,我们这里说话也就有分量了,很多国人不理解,把外交部称为‘抗议部’,其实,外交拼的就是实力,没有绝对的实力,再有道理也没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宁lù优雅地一笑,岔过话题道:“柳叔叔,这次回国,应该会更上一层楼吧?”

    柳江山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摆手道:“没有,还是副部长,兼着美洲司司长的职务,算是平调了。”

    柳江山的夫人削了苹果,送到宁lù手里,有些无奈地道:“lùlù,你柳叔叔更适合做大学教授,他为人古板着呢,又不肯拉帮结派,部里很多人都不服他。”

    柳江山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看了夫人一眼,又含笑望着王思宇,轻声道:“这次换届,春雷书记的把握很大吧?”

    “不太好说。”王思宇喝了口茶水,微笑道:“国内的情况也很复杂,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柳江山点点头,拿起一件精致的翡翠摆件,把玩着道:“是啊,虽然身在国外,不过也有所耳闻,竞争的确很jī烈。”

    柳江山的夫人也笑笑,似是无意地道:“这段时间,南粤省闹地震,老柳的弟弟险些受到牵连,江城虽然能力不高,为人却很本分,辛辛苦苦,打拼到了五十多岁,才上到副厅级,没想到,这次搞得灰头土脸的,想换个地方发展,却苦于没有门路,总打电话给老柳,让他很是为难。”

    柳江山叹了口气,把翡翠摆件放下,摇头道:“别提他了,江城的事情,他自己负责,我是不会再管了,也操不起那个心。”

    见这对夫fù一唱一和,王思宇心领神会,笑着道:“柳部长,令弟以前是什么职务?”

    柳江山忙笑了笑,抽出一颗烟,丢给王思宇,自己也点了一颗,轻声道:“江城长期在县里工作,基层的经验比较丰富,三年前当上了常务副市长,本以为能转正,没想到,也卷到南粤风bō里去了,唉,怎么说呢,他还是不够谨慎。”

    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试探着问道:“去华中或者华西怎么样?”

    柳江山赶忙点头,有些矜持地道:“可以,他就想换个环境,这两个省份,发展潜力都不错,大有可为。”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微笑道:“那试试吧,不过,也没有太大把握。”

    柳江山的夫人忙续了茶水,又笑吟吟地道:“那可太感谢王书记了,我们家老柳虽然嘴上硬气,可心里还是挂念着他弟弟,想请人疏通关系吧,却拉不下脸子。”

    柳江山也笑了,把手一摆,含蓄地道:“就是挪挪窝,树挪死,人挪活,也不指望他有太大的发展,能在正厅级别上退休就可以了。”

    “应该没问题。”王思宇点点头,不动声sè地道。

    “那就好,王书记,lùlù,喝茶,喝茶。”柳江山夫fù对视一眼,脸上lù出满意的笑容。

    又坐了一会儿,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向宁lù使了眼sè,两人起身告辞,离开大使馆,回到宾馆房间,稍事休息,便赶往机场,乘飞机返回纽约。

    到家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宁lù脱了高跟鞋,来到沙发边坐下,红着脸道:“小宇,今晚你要安分些,不许再胡闹了。”

    王思宇点点头,把公文包丢下,挂起西服,笑吟吟地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轻笑道:“放心好了,lùlù姐,晚上会轻些。”

    宁lù却慌了神,连连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小宇,你就放过姐姐吧!”

    “嘘!”王思宇把手放在嘴边,做侧耳倾听状,随后微微一笑,又俯下身子,望着那张娇艳yù滴的红,轻轻wěn了过去。

    宁lù躲闪了两下,就勾住他的脖颈,羞涩地回应着,良久,忽地惊觉,双手拉了王思宇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别,别来欺负人了!”

    王思宇却不肯吭声,只是把手探进她的小衫里,用力地揉.搓着,没过多久,宁lù就已是美眸横bō,娇.喘连连,身子努力地向后仰去,俏脸上lù出无限烦恼的表情,喃喃地道:“好弟弟,怎么就是要不够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含住她的耳垂,悄声道:“好姐姐,做出一个最撩人的姿态来。”

    宁lù以手掩面,拼命地摇头,带着哭腔道:“不行,不行,羞死了!”

    “乖,听话!”王思宇把手抽了出来,mō着她的脸颊,柔声劝道。

    宁lù把手拿开,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就‘呜咽’一声,满面绯红,别过俏脸,有些难为情地褪下裙子,丢到旁边,半跪在沙发上,樱撑开,美眸里闪动着野xìng的光芒。

    “对,就是这样!”王思宇征服yù大起,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起她,轻柔地wěn了起来,没过多久,宁lù就扬起欣白的脖颈,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媚媚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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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辞世

    沙发边,两只粗壮的大tuǐ,正用力踩踏着地板,一下下地冲击过去,宁lù秀眉紧皱,香汗淋漓,叫声愈发疯狂,就在这要紧关头,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这香艳旖旎的气氛。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宁lù赶忙撑住身体,转过头,抖动着樱,哆哆嗦嗦地道:“小…小…宇…啊…啊…来…来电…电…话…了…啊…啊……”

    “不用管它!”王思宇笑笑,没有停顿下来,反而加快了节奏,几分钟后,就在一轮狂风暴雨般的冲刺下,两人同时失控般地喊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阵紧缩,和最猛烈的喷发,二人都闭上眼睛,低声呻吟着,享受这无边的快感,而此时,手机的铃声,却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宁lù的身体,却见那隐秘之处,溢出乳白sè的浓浆,顺着晶莹玉润的tuǐ.根,缓缓滴下,他心中畅快到了极点,忍不住抬起右手,在那丰腴tǐng翘的香.臀上,轻轻拍了一记,柔声道:“lùlù姐,做的好!”

    宁lù衣裳不整,发髻凌乱,羞赧地摊在沙发上,端庄秀美的面颊上,已泛起两抹红晕,愈发娇媚动人,她轻抚秀发,虚弱地道:“小宇,快接电话吧,它一直在响,叫得人心里慌慌的。”

    王思宇点点头,又皱着眉头,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号码,见是于春雷打来的,不敢怠慢,喘匀了一口气,就笑着接通,轻声道:“喂,你好,春雷书记,怎么打的这么急,有事吗?”

    “小宇,快回来吧,爷爷已经走了。”于春雷的嗓音有些沙哑,虽然在极力克制情绪,可声音里,还是蕴含着巨大的悲痛,让人听了,心头发颤。

    “什么?”王思宇惊呆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惚间,于春雷好像又说了什么,他却都没有听清,只觉得耳膜嗡嗡直响,手机‘啪’地掉在地板上,电池飞射出去,落到墙边。

    他伸出双手,捂住脸,有些茫然地蹲下身子,无声地啜泣起来,心情急转直下,从山峰跌落谷底。

    宁lù也愣住了,忙收拾了一下,艰难地挪动身子,来到他的身边,分开那双大手,望着满脸泪痕的王思宇,呐呐地道:“小宇,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王思宇转过头,咬着嘴,哽咽着道:“爷爷走了,长到这么大,我只喊过他一声‘爷爷’……”

    说到这里,愈发感到内疚,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夺眶而出。

    宁lù也呆住了,半晌,才把王思宇拥在怀里,用手mō着他的脸颊,柔声道:“小宇,别太伤心了,要记得节哀顺变。”

    “这就是乐极生悲吗?”王思宇闭了眼睛,双手抱着宁lù,大脑里变得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于老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

    他和老人相处的时间,总共算上,也不过十余天,可仍然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慈爱,以及殷切的希望,在于佑民去世之后,更是如此。

    又过了十几分钟,电话便接连响起,张倩影、李青璇、胡可儿、财叔、于佑江、小妹于晴晴、小佳都打来电话,通知噩耗。

    而到了夜里十点多钟,唐卫国、陈启明、李梓新、方如镜、周松林、周媛、梁桂芝、焦南亭等人也都得到消息,相继把电话打过来。

    王思宇心情沉重,找了一管铅笔,画了于老的遗像,挂在墙上,又点了蜡烛,为老人守夜,宁lù也拿了一条毯子,默默地跪坐在旁边,陪着他守了一夜。

    两天后,办理了相关手续,王思宇提前结束了在美国的培训,乘坐飞机返回京城,下了飞机后,他先打电话给宁lù,报了平安,又叮嘱她一番,便随着人流,缓缓走出通道。

    刚刚出了接机口,就见到了张倩影,她穿着一身黑sè女式西装,胳膊上缠着黑纱,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脸上带着难以压抑的悲戚,四目相对,王思宇快步走了过来,把她抱在怀中,轻轻抚mō着她的后背。

    张倩影无声地抽噎起来,她在于家的时间很久,与于家人相处得极为融洽,尤其得到于老的宠爱,对老人家的感情很深,于老的突然去世,对她而言,也是一次极大的打击,这几天,张倩影都没有休息好,人也变得憔悴许多。

    凝噎半晌,张倩影从包里取出黑纱,缠在王思宇的胳膊上,用别针插上,叹息道:“太突然了,上周还去看过老人家,也和医生聊过,都说状况不错,没想到,忽然就走了。”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他们那代人,经历的事情太多,饱经磨难,能这样平静地离开,已经很难得了。”

    张倩影拿手擦了眼角,挽起王思宇的胳膊,向外走去,小声地道:“爸爸的心脏病也犯了,昨儿下午还去了医院,财叔连着两天没合眼,就这样硬撑着,家里乱得很,偏偏邵阿姨起高调,要去庙里烧香拜佛,除去晦气,惹得爸爸很不高兴,夜里差点吵起来。”

    王思宇皱起眉头,轻声道:“小影,这些天,你也在大院里帮忙吧,佑江不着调,光靠财叔一个人,很难照顾得妥帖。”

    张倩影‘嗯’了一声,又有些生气地道:“今儿早晨,晴晴把我偷偷拉到一旁,小声说,爷爷去世,陈洛华居然还在暗地里偷笑,还指桑骂槐,说了许多风凉话,真没想到,她那样没良心,以后,咱们再也不搭理那家人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苦笑道:“她心里一直是有怨气的,恐怕也不是光在老爷子身上,这些家庭琐事,纠缠不清,不要理会。”

    张倩影撇撇嘴,没好气地道:“小宇,你倒是心宽,她在sī下里,和邵阿姨说闲话,拐弯抹角地暗示,是你命太硬,认祖归宗以后,先是克走了老三,还不到一年半的时间,连爷爷也克走了,就差点名骂咱们是扫把星了。”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随她说吧,长舌fù一个,和那种人计较什么,没意思。”

    出了航天楼,坐进小车里,张倩影发动了车子,将小车拐了出去,又把着方向盘,柔声道:“小宇,霜丫头在参加重要的军事演习,人在茫茫海上,没办法赶回来了。”

    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一口,轻声道:“知道了,听财叔提起了。”

    张倩影又望了他一眼,柔声道:“昨晚,宁伯伯来拜访爸爸,两人聊到很晚,婚期可能要推迟一年了。”

    “应该的,老人刚过世,就举办婚礼,不太好,明年再说吧,不用急。”王思宇笑笑,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望着如血的残阳,沉思良久,才收回目光,微笑道:“小影,最近生意上怎么样?”

    张倩影嫣然一笑,柔声道:“还可以,国画院的经营很稳定,娱乐公司的运作也很好,有可儿撑着台面,三年内没有问题,现在就是huā大气力培养新人,为了发掘好苗子,我还打算筹备一个演艺学校,到时请你当名誉校长。”

    王思宇摆摆手,掸着烟灰道:“还是算了吧,挂那虚名做什么。”

    张倩影mō了下发髻,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瞟了王思宇一眼,抿起嘴,似笑非笑地道:“和青璇通过电话,说起婚礼延期的事情,那小浪蹄子高兴极了,她可说了,盼着你当一辈子钻石王老五,免得被人当做宝贝,单独霸占了。”

    “小醋坛子,又该好好收拾一下了。”王思宇微微一笑,皱眉吸了口烟,拿手捏着眼角,轻声道:“你们能做些事情,让生活变得充实起来,也是好事,不过,别搞得太累,咱家现在的财力,足够让大家饮食无忧了。”

    “放心吧,我晓得的。”张倩影拂了拂额角的发丝,脸上lù出愉悦的笑容,悄声道:“小宇,雅莉来电话了,她和赵帆几经辗转,去新西兰安家了,把照片还传了过来,看起来蛮幸福的。”

    王思宇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他们也算历经磨难了,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希望有个好结局吧。”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于家大院,把行李箱拿进屋子里,休息了几分钟,王思宇到各屋里转了一圈,便进了书房,坐在沙发上,望着双眼布满血丝的于春雷,关切地道:“春雷书记,你的气sè很不好,要注意休息。”

    于春雷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喝了口茶水,就凝视着王思宇,沉声道:“老人家走得很安详,没有留下半句话,不过,之前有交代,他给你留了任务,难度很大,希望你能尽力完成。”

    “什么任务?”王思宇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为于春雷续上茶水,又回到沙发边,正襟危坐,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于春雷叹了口气,轻声道:“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有两个,一是**问题在他们任上没有解决好,反而加速扩散;第二个就是贫富差距日益增大,民生问题欠债太多。这两个难题,估计最快,也要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完成,他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彻底解决,替他还下这两笔债。”

    王思宇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语气平稳地道:“春雷书记,请放心,首长的嘱托,我会放在心里。”

    于春雷嘴角含笑,mō着皮椅扶手,轻声道:“和方如镜见过面了,他建议你去华中,不过,我反复思考,还是南粤适合些,那里地理位置又特殊,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实验基地,经营好了,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如果可能,从那里起跳,最适合不过了。”

    王思宇默默地点头,叹息道:“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渭北的棋没有走好,搞不好,要前功尽弃了。”

    于春雷摆摆手,皱眉道:“没那么严重,交给梓新他们去做吧,你以前只喜欢单打独斗,那样不成,再上一个台阶,就要组建核心班底了,否则,别说外人,即便是派系内部,也会有人不服。”

    王思宇笑笑,点头道:“知道了,春雷书记。”

    两人又聊了一会,于春雷看看表,就轻声道:“回去休息吧,要倒时差,很辛苦的,明天上午就要开追悼会了,这是你第一次在中央领导面前亮相,要精神着点,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好的,春雷书记,你也早点休息。”王思宇站了起来,深深地望了于春雷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或许是脚步声太大,惊动了前方树下的八哥,那八哥便扑腾着膀子,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大声喊了起来:“首长好,首长好……”

第144章 女娲补天

    早晨六点多钟,于家人就已经起g,在饭厅用过早餐,来到院子里集合,先由财叔讲话,jiao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接下来,内勤人员为每位家属的xiōng前戴上白sè的xiaohuā,一行人坐进中巴车,在警车的护卫下,驶出大院,前往八宝山革命公墓。

    王思宇今天的着装,是经过悉心准备的,不但衬衫洗得浆白,就连西服也是半旧的,袖口处磨得有些发光,但熨烫得很是平整,坐进车子,他就又拿出一份文稿,耐心地看了起来,里面是一些问答题目,有中央领导可能提及的问题,以及回答的范例。

    上午八点五十分,公墓入口处,已是人山人海,数万名群众聚集在道路两旁,排成几百米的长龙,工作人员手拉着手,维持秩序,这里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戒严,禁止普通公众入内,礼堂外面,停靠着各式车辆,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辆黑sè德国特制奥迪A84.2,车牌是甲A02156。

    这个车牌有很多解,被外界普遍接受的是,0代表领土完整,21为迈进二十一世纪,56则代表五十六个民族一条心,最近十几年间,该车便一直作为中央一号首长的座驾,也因在阅兵仪式上亮相,为普通民众所熟悉。

    国人对于某些数字,还是极为敏感的,譬如,近年的九常委配置中,最突出的就是四巨头加上储君,正好合了九五至尊的说法,但中央对此,还是极为忌讳的,有时,甚至在常委排名上做些微调,以免此说法盛行于世。

    十分钟后,追悼会正式开始,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礼堂里,庄严肃穆,灵堂正中,挂着于老遗像,周围摆满huā圈挽联,于老的遗体,安卧在鲜huā翠柏丛中,身上覆盖了鲜yan的党旗,一脸安详。

    随着哀乐声响起,几位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排成一列,缓步走进礼堂正厅,依次向于老遗体三鞠躬,随后,自右向左绕上一圈,来到家属身边慰问,由于二号首长有国事访问活动,此时仍在斯洛文尼亚,因此,并没有参加遗体告别仪式。

    见一号首长缓步走了过来,京城市委书记于雷不敢怠慢,忙迎上几步,在中央办公厅赵副主任的身边停下,探出半个身位,待一号首长伸出右手后,伸出双手握住,轻声道:“总书记,辛苦了。”

    一号首长叹了口气,脸上lù出难过的表情,嘴微动,动情地道:“雷同志,于老离开了我们,他的逝世,使党和国家méng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但他为之奋斗的事业和jing神是永存的,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于雷轻轻点头,悲戚地道:“总书记,老人家在辞世之前,还在念叨,他对以您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集体所取得的伟大成就,感到万分高兴,也坚信,我们的党和国家,会在不远的将来,取得更辉煌的胜利。”

    一号首长很是满意,轻声道:“雷同志,最近身体怎么样,能顶得住吗?需不需要疗养一段时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不能马虎。”

    于雷摆摆手,轻声道:“感谢总书记的关心,身体没有大碍,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没有犯过,去医院检查,大夫也说基本痊愈了。”

    “那就好,节哀顺变。”一号首长点点头,又缓缓迈步,走到邵银芳身边,握了手,在赵副主任的介绍下,依次走了下去,轻声道:“你好,你好……”

    来到王思宇身边,赵副主任特意停下脚步,低声介绍道:“总书记,这位是王思宇同志,在家里排行老四,在洛水市工作,现任市委副书记,于老生前,非常欣赏他,对他寄予了很大厚望。”

    一号首长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王思宇,伸出右手,微笑道:“这样年轻,还能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很不错。”

    王思宇忙握了手,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不徐不疾地道:“总书记,您在视察西柏坡时,特意强调,人们的生活虽然富裕了,可艰苦朴素,节约勤俭的优良传统不能丢,我们这些党员干部,都应该记在心上,身体力行。”

    一号首长本已探出右脚,向前迈出xiao半步,听了这话,就又收了回来,双手抱在xiao腹上,笑眯眯地道:“那可是三年前的讲话稿了,你还记得?”

    “记得,总书记的讲话jing神,应该深刻领会,认真贯彻。”王思宇腰杆拔得笔直,心里却有些发虚,唯恐总书记临时起意,再提起别的发言稿子,测试一番,那可真是long巧成拙了。

    赵副主任向前一步,适时地凑了过来,用手指着王思宇,轻声道:“总书记,上次去探望于老,老人家提起,他对这个孙子是最满意的,王思宇同志一贯注重节俭,上大学时,还亲手缝补袜子,参加工作后,省吃俭用,却把工资积攒下来,资助贫困学生和特困群众。”

    一号首长也感慨起来,颔首道:“到底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后辈的教育非常严格,值得全党同志学习,要是我们的党员干部,都能这样节俭,工作也就好干多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抬起头,用坚定的语气道:“总书记,补袜子容易,补民心难。”

    话音刚落,赵副主任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一只手抬起来,却不知放在哪里才好,就悬在神情,表情尴尬,暗叫糟糕,这位xiao少爷怎么脱稿了,冷不丁就放出一炮,这下麻烦了,搞不好,要捅大篓子。

    他在中办工作了大半辈子,还是首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倒不知该怎么圆话,就拿眼睛去找京城市委书记于雷,希望他能出来说话。

    于雷也是极为吃惊,脸上lù出诧异之sè,连连向王思宇使眼sè,王思宇却视而不见,反而tǐng直了xiōng膛,面带微笑,坦然面对一号首长的审视。

    在十几秒钟的沉默后,一号首长微微皱眉,轻声道:“是要有忧患意识,不能jing神懈怠,更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王思宇同志,好好干,要对得起于老的殷切期望。”

    “谢谢总书记鼓励。”王思宇轻吁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不知不觉间,后背竟然湿了一xiao片,由此可见,心里也是有些畏惧的。

    一号首长点点头,就又侧过身子,一路握手,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离开灵堂,到旁边的贵宾室休息。

    很快,三号首长也走了过来,来到王思宇的面前,停下脚步,在赵副主任的介绍下,握了他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抿了下嘴,用低沉的声音道:“于老去世了,我很难过,我觉得,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如果只是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于老就是那种仰望星空的人,值得我们缅怀。”

    见赵副主任神sè紧张地站在三号首长身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王思宇不敢造次,点点头,中规中矩地道:“感谢总理,给了爷爷这么高的评价,若是泉下有知,他必然极为欣慰。”

    三号首长收回右手,竖起一根食指,优雅地一晃,抑扬顿挫地道:“于老虽然走了,你们这些后人,一定要继承他的遗志,努力奋斗,在这里,我送你一句话,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启迪,这句话就是,‘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说完后,又向前方望了正厅。

    过了一会儿,中央林书记也走了过来,和王思宇用力握了手,如同长辈般和蔼地望着他,慢条斯理地道:“王思宇同志,兆奇曾多次向我提起,你很有大局观,政治立场坚定,是颗好苗子,好好干吧,xiao伙子前途无量。”

    “多谢林书记鼓励。”王思宇嘴角含笑,不卑不亢地道。

    几位政治局常委离开后,中央办公厅、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全国政协办公厅、中央军委办公厅的负责人、以及一些省市重要领导,也都六人一组,按着次序,先后走过来,其中包括准岳父,总参谋长宁凯之。

    他没有多说话,而是握了王思宇的手,轻轻一摇,悄声道:“xiao宇,chou时间,去家里坐坐,孩子们都不在身边,你伯母闷得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的,宁伯伯。”王思宇轻轻点头,心里满是感jī之情,或多或少,也有些愧疚,宁家三姐妹,他将得其二,这个准nv婿当的,未免太尽职了些,已经捞过界了。

    重要官员离开后,于雷走了过来,望着王思宇,轻轻摇头,用满是责备的语气道:“xiao宇,今后在重要场合发言,千万注意,哪怕说错一个字,都会带来极为不良的后果。”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反驳道:“雷书记,连讲真话的勇气都没有,还能做什么事情?”

    “幼稚!”于雷把手一摆,yīn沉着脸走了出去,前往贵宾室,去陪伴几位中央领导,半个xiao时后,车队浩浩dàngdàng地离开,灵堂对普通民众开放,市民们秩序井然地走进来,向于老的遗体告别,每人离开时,都能得到一份于老的相册,以及纪念照片。

    下午三点钟,遗体火化,所有仪式都已经完成,王思宇坐进车子里,与众人一起返回大院,进了屋子,张倩影关上房men,就拿手mō着额头,如释重负地道:“xiao宇,真是吓死了,你怎么好那样讲话,当时,身边那些人脸都绿了,生怕总书记发火。”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西服挂在衣架上,挽起袖口,坐在沙发上,轻声道:“现在,党内满是阿谀奉承之词,很少有实事求是的观点,更缺少尖锐的批评声音,不能正视问题,也就没有勇气解决问题,相信,总书记还是能够理解的。”

    张倩影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就你能,连爸爸都不敢那样讲话!”

    王思宇笑着摇头,轻声道:“那不一样,有些话,他是不能讲的,我却可以说出来,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

    张倩影抿嘴笑了起来,去厨房拿了果盘,放在茶几上,摘了粒葡萄,剥皮后,送进他的嘴里,哼哼唧唧地道:“你啊,都多大的人了,还年轻人呢。”

    “年轻不年轻,关键要看心态!”王思宇笑笑,把她揽在怀里,在那张如huā的笑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两人正腻在一起,轻声说笑,财叔敲men进来,满面风地道:“宇少,雷书记打电话回来了,这次见面的效果非常好,甚至有些出乎意料,总书记钦点,让你去滨海市,任市委书记。”

    王思宇站了起来,睁大眼睛,有些不信地道:“这倒是奇了,居然会一步到位,按照惯例,应该在市长的位置干几年的。”

    财叔微微一笑,轻声道:“可能是误打误撞,你那句话起作用了,总书记还亲笔题词,写了‘nv娲补天’四个字,托雷书记送给你,顺便问你,知道什么含义吗?”

    王思宇也笑了,心领神会地道:“当然清楚了,我当时说的是,‘补袜子容易,补民心难’,总书记送这四个字,应该民心大过天的意思。”

第145章 未了局

    头七过后,王思宇返回洛水,等候上面正式发文,他即将离开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虽然祝贺声不断,可于系的干部们,却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唯恐他离开后,大家会成为弃子,遭到上面的打压。

    王思宇也注意到了这点,就chou出时间,单独找众人谈话,安抚大家的情绪,但效果并不理想,究其原因,还是众人感觉没了主心骨,难免底气不足,士气低落。

    副市长李梓新来的时间不长,立足未稳,威信有限,难以服众;宣传部长黎凤姿虽然忠心,但能力不足,手里还没有实权,众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为了在jī烈的换届之中取胜,于雷实际上是放弃了渭北,换取中央林书记的支持,不过,王思宇隐隐觉得,这只是无奈之举,并非一步好棋。

    随着南粤省被强力突破,林书记的地位直线下降,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极少在媒体上lù面了,老帅的地位不保,下面干部的情况,也就岌岌可危了。

    省长张跃进因为地位特殊,各方还在极力拉拢,尚有从容选择的余地,至于洛水市市委书记尹兆奇,压力就要大上许多了,从那张日渐消瘦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被中纪委调查组盯着的日子,并不好受。

    平心而论,尹兆奇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但似乎是时运不济,来到渭北之后,如同掉进泥潭之中,纵有一身本领,也难以施展,这与王思宇当初的感受,颇为类似。

    如果按照既定的方案行事,让李梓新等人倒向尹兆奇,则很容易在尹兆奇与唐卫国的冲突中,充当炮灰,因此,王思宇改变了主意,叮嘱李梓新,要顶住压力,走中间路线,埋头做事,静待时机。

    周三的上午,周松林打来电话,寒暄了几句,话锋一转,笑呵呵地道:“xiao宇,任命很快就要下来了,你到滨海市当市委书记,我在省里的腰杆子也能tǐng起来了。”

    早在一个月前,在于雷的运作下,周老爷子就从华西省调到了南粤,担任省委副书记,政治前景一片光明,正是风得意之时,说话的语气,也显得轻松愉悦,极有韵律感。

    王思宇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轻声道:“老爷子,我这顶歪把子机枪,又要归队了,南粤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周松林喝了口茶水,把玩着杯子,轻描淡写地道:“中纪委的调查组还没有走,仍在扩大战果,看样子,上面是达不成妥协了,各地市的主要领导,都会发生变化,现在手很多,都想过来抢蛋糕,常委会上吵得很凶。”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这很正常,据我判断,用不了多久,江南省也会出问题,每次换届前后,都是矛盾jī化的时候,谈不拢,就会砸场子抢地盘,恐怕要luan上一段时间了。”

    周松林蹙起眉头,沉yin半晌,就mō着头发,像是不经意地问道:“xiao宇,于老走得真不是时候,这次换届,雷书记有把握吗?”

    王思宇点点头,冷静客观地分析道:“排名和分工肯定要受影响,进常委应该没问题,他在京城市委书记任上,一直都很低调,隐忍不发,从不轻易树敌,这是雷书记最大的优势。”

    “那就好。”周松林的眉头舒展开,又拿起杯子,笑yinyin地道:“需要帮手吗?空降兵不好当啊,在这方面,我深有体会。”

    王思宇笑笑,试探着问道:“老爷子,把媛媛调过去怎么样?”

    周松林摆摆手,轻声道:“媛媛是不错,只是,父nv同省为官不好,太招摇了,很容易被外界误,在华西时,就有这方面的闲话,还是再等等吧。”

    王思宇皱起眉头,想了想,就笑着道:“这样吧,还是先从华西调人,我以前有个秘书,叫钟嘉群,在西山县工作,是副处级干部,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先把他调过去,其余的人,根据情况再说,免得引起当地干部不满。”

    周松林点点头,拿笔记下了名字,轻声道:“好,我来安排,先把他调到省委督查室,需要的时候,再做调整,另外,把郑大钧也调过来吧,你们以前熟悉,配合起来应该没问题。”

    王思宇一拍脑men,笑着道:“老爷子,经你提醒,才想起这位郑大主任了,他现在怎么样?”

    周松林哼了一声,丢下签字笔,没好气地道:“他那个人,真本事没多少,就知道溜须拍马,前些日子,犯了严重错误,被降职使用,我前脚刚到南粤,他后脚就跟来了,哭天抹泪地要过来,赶都赶不走,被他搞得有些不耐烦了,就随口答应下来,过段时间,调去给你当副秘。”

    “好的,老爷子,我没意见。”王思宇mō着下巴,哑然失笑,要说起伺候人的本事,他经历的秘书全都加起来,也顶不上郑大钧一个,对那位机关老油条,他还是颇有好感的。

    又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王思宇mō起手机,给钟嘉群发了短信,将消息通知过去,没过多久,钟嘉群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少不了千恩万谢一番。

    把手机丢下,王思宇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心里也有些感慨,就要离开了,才忽然发现,自己对于这座城市,并没有做出太大的贡献,仿佛只是匆匆过客。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默立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又回到办公桌边坐下,静下心思,埋头办文,上面的通知一天没有下来,他就要坚守岗位,履行市委副书记的职责。

    下班后,回到家中,刚刚坐了十几分钟,方淼便赶了过来,把白sè的包包往沙发上一丢,拿眼瞟着王思宇,气鼓鼓地道:“姐夫,怎么回事嘛,外面都知道你要调走了,偏偏把我méng在鼓里。”

    王思宇笑笑,指着茶几上的果品,轻声道:“淼淼,先吃块西瓜,消消火气。”

    “不行,姐夫,你必须给我个解释!”方淼双手叉腰,跺了跺脚,tǐng起xiōng脯,满脸不高兴地道。

    瑶瑶见状,也睁大了眼睛,把自动铅笔丢下,一溜烟地跑过来,爬上王思宇的膝盖,撅起xiao嘴,不满地抗议道:“舅舅,你要调走了吗?怎么人家也不知道呢,不行,你也要给人家一个解释!”

    王思宇微微皱眉,瞪了方淼一眼,又抱起瑶瑶,刮着她的鼻梁,微笑道:“xiao宝贝,舅舅要调到南方,你先把这学期的课程完了,半年后,再和妈妈搬过去,好不好?”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不能丢下我和妈妈!”瑶瑶把头摇成了拨lang鼓,瘪起xiao嘴,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方淼自知闯祸了,吐了下舌头,忙拉住王思宇的手臂,撒娇般地道:“姐夫,也带上我吧,咱们一起去,彼此也有个照应,滨海是吧?那里离香港很近,我最喜欢去香港玩了。”

    “就知道玩!”王思宇伸出右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又用下巴蹭着瑶瑶的脸蛋,耐心地哄道:“好啦,xiao宝贝,别发脾气了,舅舅答应你,等安顿下来,马上打电话,让你和妈妈再过去,好吗?”

    瑶瑶点点头,伸出白嫩的xiao手,捏住王思宇的鼻子,气呼呼地道:“舅舅,那你不许撒谎,要不然,人家就再也不上学了,每天都躲在家里哭!”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头道:“不撒谎,就这么说定了,舅舅就是怕你总转学,耽误功课。”

    “不怕啦,人家会好好学习的。”瑶瑶终于笑了,用脑袋顶着王思宇的下巴,拉长声音道。

    廖景卿从厨房出来,摘下围裙,笑着招呼道:“淼淼来啦,快过来吃饭吧。”

    众人进了厨房,围坐在餐桌边,王思宇给瑶瑶夹了jituǐ,吃了口菜,就指着方淼,笑着道:“姐,淼淼这一闹,倒把咱们的计划都打luan了,瑶瑶吵着要跟过去。”

    廖景卿抿嘴一笑,望着瑶瑶,柔声道:“瑶瑶,那里的xiao朋友都说粤语的,你听不懂怎么办啊?”

    瑶瑶哼了一声,眨着眼睛道:“谁说不懂了,人家早就学会了呢!”

    方淼把碗放下,凑趣道:“那你就说一句,让淼淼阿姨听听。”

    瑶瑶点点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张开油渍麻huā的xiao嘴,呐呐地道:“我木屐吖!”

    众人听了,狂笑不已,廖景卿直笑得huā枝luan颤,半晌,才叹了口气,chou出纸巾,帮她抹了xiao嘴,柔声道:“咱家乖nvnv真不错,什么都懂一点。”

    瑶瑶扬起xiao脸,得意地道:“那当然了,人家是天才少nv嘛!”

    方淼也收起笑容,瞟了王思宇一眼,可怜巴巴地道:“姐夫,你们都走了,我在这里也没意思了,你就行行好,把淼淼也调过去好啦!”

    王思宇面sè一沉,轻声道:“不行,谁都能过去,唯独你不成。”

    “凭什么啊,我哪里得罪你了!”方淼眼圈一红,把脸转到旁边,赌气地道。

    廖景卿咳嗽一声,忙向王思宇使了眼sè,柔声劝道:“淼淼,你先在洛水好好干,等出了成绩,再调动也不迟,我和xiao宇商量好了,过几天,你就搬回来住。”

    方淼却不吭声,盯着王思宇看了半晌,才哼了一声,又mō起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饭,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过了一会儿,就丢下碗筷,哽咽着走了出去。

    廖景卿见状,赶忙追了出去,拉了方淼回到卧室,耐心地开导起来,淼淼抬起头,望着王思宇,xiao声道:“舅舅,淼淼阿姨是怎么啦?”

    王思宇笑笑,给她夹了菜,轻声道:“xiao孩子家家的,别打听那么多,专心吃饭。”

    瑶瑶做了个鬼脸,撇嘴道:“舅舅,你不说,人家也知道呢。”

    “你知道什么?”王思宇放下筷子,为xiao家伙剥了个xiao龙虾,送到她的嘴边。

    瑶瑶咬了一口,就歪着脑袋,笑嘻嘻地道:“淼淼阿姨也想当xiao舅妈啦!”

    王思宇登时无语,轻声道:“xiao宝贝,别luan说。”

    “哪有luan说了,肯定是那样子的!”瑶瑶撇了撇嘴,把剩下的半截虾吃完,又shun.了下王思宇的手指,就跳下椅子,xiao声道:“舅舅,我去偷听她们讲什么,一会儿告诉你!”

    “不用了,还不快去写作业!”王思宇叹了口气,把碗筷放下,提着她的领口,把瑶瑶拎到茶几边,看着她写了会作业,就去了书房,拉了椅子坐下,mō起一本书,信手翻了起来。

    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下号码,见是唐卫国打来的,赶忙接通,笑着道:“卫国兄,有事?”

    唐卫国点点头,有些无奈地道:“佑宇兄,你这边还没走呢,上面就为了这把椅子,争得不可开jiao。”

    王思宇笑笑,点了一颗烟,轻声道:“不要说旁人,你就没有想法?”

    唐卫国喝了口茶水,笑眯眯地道:“当然有了,我想让雪峰同志上,不过,尹兆奇在sī下里,搞了不少xiao动作,给庄书记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这事儿,还tǐng悬,搞不好,两边推的人,都上不去,倒便宜了别人。”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算了,马上就要走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想过问了。”

    唐卫国摆摆手,笑着道:“不行,佑宇兄,走之前,你要帮个忙,黄乐凯和庞元那两票很重要,你要帮着做做工作,争取一下。”

    王思宇沉思半晌,就点头道:“好吧,我试试,两张未必能搞定,一张还差不多。”

    “一张也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唐卫国展颜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停顿了一下,又轻声道:“明晚聚聚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虽然和启明是从xiao长大的,但感情一般,你我之间,倒是一见如故,相jiao恨晚啊!”

    “去,去,别那么rou麻,我对xiao白脸可不感兴趣。”王思宇掸了掸烟灰,又和他闹了几句,把电话挂断,想了想,又给尹兆奇拨了过去,暗自思忖道:“一人一票,不偏不倚,省委市委都是两位常委,正好骑墙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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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天后,王思宇的任命通知终于下达,接替人选却仍没有确定,接下来的日子,来自省里市里的宴请不断,王思宇原本以为,在渭北的朋友不多,可没想到,这践行的酒席还是排满了,上至省委领导,下至区县干部,乃至各市直机关的头头脑脑,都把电话打了过来,轮流做东。

    本来,以王思宇过去的习惯,向来不喜欢应酬,对于不熟悉的人,是概不理会的,可现在不同了,洛水还留了一票人马,总要给对方留下几分情面,他便不再推辞,而是带着李梓新,邓华安等人赴宴,顺便穿针引线,帮他们积累人脉资源。

    饶是王思宇酒量惊人,也架不住众人围攻,终日喝得醉醺醺的,被邓华安扶回家里,这天早上,他怀里抱着枕头,睡得正香,房men忽然被推开,瑶瑶探头望了一眼,便兴冲冲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大懒虫,大懒虫,快起g啦,外面好像来了新舅妈,她长得可漂亮啦,身上还背着长剑呢!”

    第七卷终,这卷很不满意,不过,还不死心,我就不信了,这衣服还就穿不回来了,擦!

第一章 微服私访 一

    六月中旬,本应是清爽宜人的季节,可没想到,几场暴雨过后,南粤省的天气变得格外.yīn冷,街上的行人,极少有人穿着短袖,道路两旁,高大的木棉树上,不时有碗口大的红sèhuā瓣,盘旋而下,‘啪’地一声,落在chao湿的地面上。

    南粤省委机关大院,坐落在五羊中路88号,幽静的院落里,矗立着一栋栋古朴大气的建筑,这里是南粤省的政治中心,几乎每栋楼房,都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在苍松翠柏的掩映下,散发着神秘而令人敬畏的气息。

    周五下午一点半,省委组织部的大楼里,走出一位神情肃穆的老者,他长着一张国字脸,眉mao很重,虽然眼窝深陷,双目却炯炯有神,老者穿着夹克衫,腋下夹着黑sè公文包,迈着轻松的脚步,行走在狭长的绿荫xiao路上,欣赏着大院里的景致,显得很是悠闲。

    对面走来的行人,见到老者,无不肃然起敬,都在几米之外,就停下脚步,侧立在路边,恭敬地问好,老者只是轻轻点头,偶尔也回应一声,便面无表情地穿过三号院,向东侧行去,此人便是南粤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叶向真。

    叶向真今年五十六岁,是南粤省土生土长的官员,他有着极为雄厚的政治资源,不光是南粤官场的机关干部,即便是省内的许多平头百姓也都心知肚明,这位省委大员,是南粤谢家的姑爷,是谢家在南粤官场的顶梁柱,同时,也是南粤本地派系最有分量的大佬之一。

    南粤谢家,是华夏政坛上耳熟能详的名men望族,虽然不能与其他几大派系相提并论,但在南粤的土地上,却是老字号的大家族。

    谢家的长辈,也是举世敬仰的革命元勋,为共和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更具有卓越的政治智慧,是华夏政坛的常青树,能够在历次官场浩劫之中,保持着超然地位。

    只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党内大佬,对于政治.斗争,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在辞世前,就留下家规,子孙后代,不宜到中央为官,只在本地经营,有了谢老的约束,谢家常年偏居南粤一隅,并不向外扩张,因此,才没有像其他几大家族那样,具备广泛的影响力。

    即便这样,在经历了长达数十年的经营后,谢家在南粤的势力太过庞大,让外来的干部,很难立足,又垄断了南粤大量的政治经济资源,引发高层关注,在上面的默许下,由林书记亲自部署,经过四五年间的努力,终于打破了谢家的铁桶阵,分化瓦解了南粤地方派系。

    林书记的势力后来居上,曾一度把谢家打压得无法抬头,不得不寻求妥协,这些年间,谢家的声势,渐渐变得xiao了许多,甚至,已经让人们生出某种错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谢家终将走向没落,和无数地方派系一样,悄然无息地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然而,就当谢家被悄悄遗忘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官场大地震中,谢家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却让许多人都跌破了眼镜,众人仿佛突然惊醒,这个庞大的家族,依然拥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能量,在时机成熟时,他们的反扑是那样迅猛而锐利,让人胆颤心惊。

    可以说,如果没有谢家的鼎力相助,即便省委赵书记魄力再大,中纪委调查组的决心再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更不要说,只用一bō强力冲锋,就把林书记的势力打得落huā流水,全无抵抗能力。

    然而,叶向真此刻的心情,却异常复杂,始终高兴不起来,尽管,在这次的争斗之中,他敏锐地掌握了高层动向,给予了省委赵书记最大的支持,赶走了一只大老虎,扬眉吐气了一回,但南粤的富庶,以及其特殊的政治地位,又引来了更多的狮子。

    这把火既然点起来,就不会轻易熄灭,仍在根据各方需要,继续蔓延,搞不好,也会烧到谢家men上,最近常委会上的jī烈jiao锋,已经让他隐约感到一丝寒意,而赵书记的态度,更加值得玩味,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在官场上本是家常便饭,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感到有些莫名的烦躁,叶向真停下脚步,站在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下,手扶树干,望着地上的落huā,微微皱眉,过去的几个月间,南粤官场的剧烈震dàng,不知让多少官员,从高处落下,摔得身败名裂,甚至家破人亡。

    似乎,每个官员的头上,都悬着一柄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有疏忽,便是这木棉huā一样的结局,只可惜,许多人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没有了退路,为官之难,不仅在于升迁,更在于安全着陆,只要没有升到顶,或者退到底,就要提高警惕,时刻都不能松懈。

    沉yin半晌,叶向真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向省委一号楼走去,很快来到省委书记赵胜达的办公室men口,和刘大秘书寒暄两句,便敲men走了进去。

    赵胜达早已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见叶向真进屋,就拿手指着对面的沙发,微笑道:“向真同志,快坐吧。”

    叶向真脸上lù出灿烂的笑意,坐在沙发上,侧过身子,观察着赵书记的表情,含蓄地道:“赵书记,此次京城之行,收获很大吧?”

    赵胜达拿起茶杯,不置可否地笑笑,半晌,才点头道:“确实很大,中央高度肯定了南粤的反贪行动,不过,也有个别领导担心,动静搞得太大,容易影响到安定团结的大局。”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水,把杯子放下,双手mō着沙发扶手,面带微笑地望着叶向真,却不说话。

    叶向真忙接过话题,笑着道:“赵书记,我认为,这种担忧是没有必要的,南粤的干部觉悟很高,能够经得起考验,有问题的官员,毕竟还是少数,绝大多数同志,都是拥护省委的正确决定,支持此次反贪行动的。”

    赵胜达点点头,脸上lù出赞许之sè,平静地道:“我也是这样解释的,真金不怕火炼嘛。”

    叶向真笑了笑,继续道:“赵书记,这次的反贪行动,给我们组织部men敲响了警钟,以后选拔和考察干部,要更加注重道德品质方面,不能只注重政绩,那是片面的,很多干部的能力很强,却都在金钱美sè上栽了跟头,真是令人惋惜啊。”

    赵胜达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德行还是根本,心正则道不偏,身正则气不虚,没有才华,还可以靠努力弥补,没有品德就不行了,这次去京城,总书记就讲了,我们的干部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

    叶向真打开黑皮本子,把这些话记下来,笑着道:“赵书记,在这方面,我们南粤省又和中央保持了高度一致。”

    赵胜达看了他一眼,似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向真同志,你知道咱们南粤有个地方,被人称之为‘xìng都’吗?”

    “什么,‘xìng都’?”叶向真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赵书记,我还从没听过这样子的说法,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嘛。”

    “我也没听过!”赵胜达脸sè变得yīn郁下来,拿手拍了沙发扶手,有些恼火地道:“这次在京城,一位中央领导提起此事,把我闹了个大红脸,当时我就表态了,如果真有这个地方,无论后台多硬,都要坚决打下去,绝不含糊!”

    叶向真表情有些尴尬,从衣兜里mō出一包香烟,丢在桌上,掏出一颗点燃,皱眉道:“赵书记,有件事情,要汇报下,东昌市的谢长庭副市长,身体不大好,前天晚上跑我那里诉苦,说病情加重,有些撑不住了,是不是请组织上考虑一下,让他动一动。”

    “哦?”赵胜达竖起眉头,盯着叶向真看了半晌,又喝了几口茶水,沉思片刻,就点点头,不动声sè地道:“那就动动吧,只是有些可惜了,我对长庭同志还是寄予厚望的,他在东昌干得不错,很有成绩。”

    叶向真松了口气,把手一摆,叹息道:“他那个人,干劲还是有的,就是不讲工作方法,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结果,工作倒是抓上去了,身体却垮下来了。”

    “是啊,长庭不错。”赵胜达点点头,又喝了口茶水,跷起二郎tuǐ,把身子仰在沙发里,轻声道:“打算怎么动,有想法了吗?”

    叶向真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神sè黯然地道:“让他去省体委吧,那里工作相对轻松些。”

    赵胜达嘴角翘起,微笑道:“好吧,你再和马省长,周副书记商议一下,听取下他们的意见。”

    “好的。”叶向真点点头,又拿起笔,在黑皮本子上写了几行字,就低下头,皱眉吸了几口烟,把半截烟熄灭,丢在烟灰缸里,面带笑容,沉默不语。

    赵胜达站了起来,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拎起喷壶,为窗台上的兰huā浇了水,又拉了椅子坐下,双手抱肩,笑yinyin地道:“向真同志,滨海市的市委书记到位了吗?”

    “已经来过了。”叶向真笑笑,转过身子,表情轻松地道:“这位王书记,倒很有意思,本来,下周三要去滨海报道,却被他推迟了。”

    赵胜达微微一怔,皱眉道:“怎么,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叶向真摆摆手,笑着道:“那倒不是,他想先到滨海市转转,mōmō情况,就把上任时间,向后拖延了几天。”

    赵胜达也笑了,摩挲着头发,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淡淡地道:“到底是年轻人,鬼点子就是多,这办法不错,他要是上任以后,到哪里去调研,都是前呼后拥的,有可能看不到真实情况,搞微服sī访不错。”

    叶向真点点头,又看了赵胜达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就是担心安全出问题,我特意给卢市长打了电话,让他们注意抓下治安,别出了意外。”

    赵胜达会意地一笑,戴上老huā镜,拿起桌上的文件,慢条斯理地道:“向真同志,你的担心也很有必要,这位王书记来头不xiao,说起来,还是总书记亲自点的将,一定要保证安全。”

    “好的,回头我再打个电话,提醒下。”叶向真俯下身子,把黑皮本子放进公文包,又闲聊几句,就起身告辞,离开省委书记办公室。

    出了办公大楼,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淡去,不住地摇头,又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yīn沉着脸道:“长庭,是我,电话里不方便,晚上到家里一趟,有要紧事情谈。”

第二章 微服私访 二

    滨海市虽然不大,只有五个行政区,常住人口只有一百五十余万,可地理位置极好,是珠江三角洲南端非常重要的城市,这里自然风光优美,山清水秀,海域广阔,拥有众多的海岛,是国内著名的旅游胜地,也是南粤的一颗明珠。

    时值周末,这里又迎来了欢乐时光,滨海市街头热闹非凡,许多商家都在搞促销活动,高音喇叭声,音乐声此起彼伏,在往来的人流之中,能够看到不少举着xiao旗的导游,引领着外地游客,穿梭在大街xiao巷上,浏览着这座美丽的huā园城市。

    下午一点半,滨海市中心广场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锣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很快,广场附近休闲娱乐的人们,便寻着锣声,向东南角奔了过去,没过多久,一座假山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都在踮脚向里张望。

    却见场地中央,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和尚,他把手中的铜锣丢下,拱手喊道:“各位大哥大姐,xiao弟从少林寺学艺十年,以打把势卖艺为生,这次来到贵宝地,就表演些少林寺的真功夫,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兄弟初来乍到,借贵方这块宝地,承méng诸位捧场,我这里献丑了……”

    一番不伦不类的吆喝之后,见围观的人已经很多,这和尚先让众人向后退了退,让出一大块地方来,便挽起袖口,先扎了马步,打了一套少林伏虎拳,他基本功很扎实,力气也足,一套拳法耍得虎虎生风,极有威势。

    旁边人看了,就有人喊好,一枚枚硬币丢了过去,这里平时倒有些流lang歌手出现,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练拳脚功夫,众人都觉得新鲜,也就格外慷慨,居然有人丢出百元大钞,和尚见了,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引来一片叫好声。

    “谢谢,谢谢大家伙了!”和尚憨厚地一笑,向四处拱了拱手,并没有捡钱,而是弯下腰,从地下的褡裢里,取出一个明晃晃的枪头,拿在手里掂了掂,又走到人群边上,把锃亮的枪头,递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笑着道:“老大爷,您来mōmō,看是不是真的,给大家打个证明!”

    老人拿过枪头,用手mō了mō锋利的枪尖,就点头道:“是真的,和尚,差不多就成了,赚钱有很多办法,千万别玩命。”

    “没事儿,我身上带着功夫呢!”和尚笑了笑,把枪头高高扬起,绕着场地兜了一圈,又从地上mō起枪杆,套了上去,攥在手里,大声吼道:“在家靠父母,出men靠朋友,脚踏贵地眼望生人,城墙高万丈全靠朋友帮,大伙看好了,这可是真家伙,要是不xiao心演砸了,流了点血,请诸位别发笑,多赏点yao钱!”

    人群顿时轰的一声,大家纷纷鼓掌,和尚先运了一会儿气,就把枪头顶在脖子上,双手分开,身子向前探去,那枪杆受到力量,渐渐变得弯曲起来,而这大和尚脸sè涨红,脖子上的肌rou都仿佛绷紧了,人们都兴奋起来,盯着那寒光闪闪的枪尖,拍着巴掌,连声喝彩。

    掌声雷动间,却听到一阵吆喝声,众人回头望去,却见广场上停了两辆行政执法车,六七个穿着制服的城管走了过来,分开人群,大声喊道:“嗨,嗨,和尚,这里不许摆摊卖艺,快点离开,别影响滨海的城市形象。”

    那和尚却皱起眉头,把长枪丢下,上前一步,瞪着眼睛理论道:“这里人多,不到这来卖艺,你们说去哪里?”

    “让你走就走,哪这么多废话!”一个瘦高的青年人见状,走了过去,拿手去推那和尚,却被和尚捉住手腕,一拉一送,那城管就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跌得七荤八素,半天没回过神来。

    旁边的群众见了,登时发出一声喊:“打得好!和尚好样的!”

    瘦高个恼羞成怒,和几个同伴跑回车边,拎了碗口粗的bang子,气势汹汹地返回来,大声骂道:“还敢暴力抗法?再问你一句,死光头,走还是不走,再不走直接拘起来!”

    和尚也火了,用鞋尖挑起地上的长枪,握在手里抖了抖,怒声道:“不走又怎么样?别看你们人多,打起来,我一样不会吃亏,谁敢先来,我就给他放放血!”

    见和尚始终不肯服软,身上还有功夫,手里也拿着家伙,几个城管跃跃yù试,却都不敢冲上去,唯恐对方玩命,就这样僵持着,围在旁边的群众却开始起哄:“打啊,快打啊,不打是孬种,你们平时不是很能的嘛!”

    半晌,一个中年模样的城管就把bang子丢下,拿手指着和尚,口气却软了下来,笑着道:“好了,你是出家人,别打打杀杀的,要讲道理!”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笑声,众人纷纷骂道:“打不过开始讲道理了,这些人真够无耻的。”

    几个城管有些下不来台,就挥手道:“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吧,都散了。”

    那个瘦高个吃了闷亏,心里正恼火,却发现人群中,站着一个穿着白sè上衣,藏青sè牛仔kù的美yan少fù,正拿着相机拍照,就拿手一指,皱眉喝道:“嘿,嘿,别拍照,哪个让你拍的!不许再……”

    话音未落,白光一闪,他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多出了一样东西,吐到掌心里一看,却是一枚硬币,瘦高个傻眼了,眼睁睁地望着美yan少fù转身离去,不禁啐了一口,怒声道:“*****,真是邪men,哪来这么多会功夫的,连暗器都出来了。”

    和尚却眯起眼睛,望了人群里的一位青年人,笑着点点头,收拾了东西,又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硬币纸钞,在众人的议论声里,默不作声地离开,城管们也都上了车子,在广场上转了一圈,便缓缓地开走。

    十几分钟后,美yan少fù买了两个冰jī凌,走到长椅边坐下,递给一个戴着墨镜的年青人,抿嘴笑道:“臭法海,飞刀的功夫倒是见涨哟!”

    王思宇笑笑,接过冰jī凌,咬了一口,摇头道:“别提了,本来是奔着那颗men牙打的,居然she偏了。”

    白燕妮咯咯地笑了起来,柔声道:“还好没打中,要不然,咱们可要替那和尚打一架了,事情若是闹大,倒还不好收场了。”

    王思宇淡淡一笑,轻声道:“和他们打没意思,我就喜欢和你打。”

    白燕妮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臭法海,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我的对手,几下就放倒了哟!”

    王思宇哈哈一笑,用手揽了她的纤腰,mō着那滑腻柔软的腰肢,心情大好,把嘴凑到她的耳边,rou麻地道:“白娘子,g下功夫,我不行;g上功夫,你不行,咱们是旗鼓相当,各擅其场!”

    “去你的!”白燕妮俏脸绯红,横了他一眼,伸出嫩葱般的手指,点着王思宇的额头,没好气地道:“晚上安分着点,再敢胡来,可别怪我不客气哟!”

    王思宇心中一dàng,握了她的柔夷,笑眯眯地道:“美人,怎么个不客气法?”

    白燕妮叹了口气,把身子扭到旁边,赌气地道:“我就回华西,再也不理你了!”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别来吓唬人,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的。”

    白燕妮哼了一声,撇嘴道:“少自作多情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王思宇抱了她,轻wěn着那滑腻柔软的脖颈,轻声道:“是舍不得xiao乐乐,这样总该行了吧?”

    白燕妮抿嘴一笑,轻轻推开他,有些难为情地道:“瞧你,别在这里亲热哟,让人拍到就麻烦了。”

    王思宇点点头,抬腕看了下表,笑着道:“好,咱们再去菜市场转转,就回宾馆!”

    两人站了起来,出了广场,前往附近的菜市场,在里面看了蔬菜水果价格,又站在摊位前,和商贩们闲聊了一会儿,王思宇便满意地点点头,和白燕妮走了出来。

    沿着路边,向宾馆走去,在路过一个长途客运站时,王思宇走到街边的报亭边,打算买份滨海晚报,这时,一个面皮白净的nv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抢在他的前面,将一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急声道:“东仔,这是过路费,最近生意不太好做,家里又急着用钱,能不能给免点?”

    报亭里的男人光着膀子,胳膊上还刺着一条青龙,他把半截烟放到嘴里,接过钱,数了数,就探出头来,生气地道:“不行,一分钱都不能少,要想减免,你自己去找老大谈,不过,谈了也是没用的,老大最近赌输了,也正缺钱用,快补上吧,别自讨苦吃了!”

    nv人又央求了好一会儿,报亭里的人却不理会,无奈之下,她又打开皮包,从里面mō出一叠钞票,数了两千块出来,递了进去,接过收条,头也不回地跑到大巴车上,车子很快驶了出去。

    “来张晚报。”王思宇望着她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转过身子,mō出硬币,放进报亭里,轻声道:“老弟,你们这里怎么还收过路费?”

    报亭里的男人咧嘴一笑,lù出一口焦黄的牙齿,拿了一份晚报丢出来,又吸了口烟,把浓浓的烟雾喷了出来,用手挠着脚底板,吊儿郎当地道:“老板,听口音是外地人吧,这里的事情你不懂,别luan打听,免得惹上麻烦。”

    “那可未必。”王思宇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拿起报纸,走到白燕妮身边,悄声道:“居然又遇到涉黑的事情了,和出租车司机讲的差不多,滨海市涉黑问题严重,应该及早整治。”

    白燕妮点点头,却望着对面路边的一辆银灰sè面包车,怔怔地发呆,半晌,才凑了过来,悄声道:“xiao宇,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我第三次看到那台车,咱们可能被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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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猜城市,故事纯属虚构,没有模板的。

第三章 微服私访 三

    回到宾馆房间,吃过晚饭,王思宇坐在电脑桌边,把这几天拍摄到的照片,存到笔记本材料,将在暗访中发现出的问题,逐条列举出来,寻求解决之道。

    白燕妮来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见那辆银灰sè的面包车,仍然停在楼下,不禁蹙起秀眉,闷闷不乐地道:“xiǎo宇,这些人一直在跟踪咱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王思宇笑笑,点了一颗烟,笑着道:“燕妮,不用担心,可能是上面走漏了消息,滨海市有所准备,让干警在暗中保护吧,他们要是知道,我身边有位美nv保镖,也就不会这样紧张了。”

    白燕妮却摇摇头,拉了椅子坐下,míhuò不解地道:“xiǎo宇,要真是那样,市里的领导们,早就排着队,来觐见书记大人了,咱们这里,只怕连mén槛都会被踩破了,哪会这样清净?”

    “清净点好。”王思宇笑了笑,暗自琢磨着,这个消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滨海市那位卢市长,原本是市委书记的热mén人选,这次被自己抢了位置,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在正式上任之前,他应该不会放下身段,主动过来拜访。

    来到南粤之后,王思宇最先探望了周老爷子,从他那里,也了解到一些情况,滨海市的市长卢金旺,很有背景,不但与常务副省长杜山是同乡,与省纪委书记艾嘉兴的关系也很密切,在南粤官场上,很吃得开,是个厉害角sè。

    一颗烟吸完,王思宇又开始整理材料,白燕妮却心中生疑,开始在房间里兜着圈子,细心地检查起来,在确定没有监控设施后,才轻舒了口气,给王思宇做了半身按摩,又沏了壶热茶,便返回隔壁房间,既然已经被人盯上了,做事就要xiǎo心些,免得让人捉到把柄。

    夜里十点半钟,见楼上房间的灯光熄灭了,银灰sè的面包车也缓缓开动,离开了宾馆,径直驶到附近的一家酒店mén口,车子停稳后,从里面跳出几个身着便装的jīng壮汉子。

    为首那人捋了下头发,转身笑道:“大伙辛苦了,明儿是最后一天,都jīng神着点,只要不出差错,咱们就能顺利jiāo差了。”

    众人都笑着点头,一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走上台阶,有些感慨地道:“吴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位市委书记,才多大的年纪啊,和我都差不多,可看看人家,每天领着大美人,溜溜达达,游手好闲,咱们放着正经事不做,还得偷偷mōmō地跟在后面当保镖,这叫啥事儿啊?”

    吴队面sè一沉,拿眼瞪着他,没好气地道:“xiǎo六,你是不是吃错yào了,这两天总是唠唠叨叨的,哪那么多牢sāo?人家领导是微服sī访,体察民情,当大官的都喜欢这调调,还溜溜达达游手好闲,你懂个什么!”

    年轻人有些不服气,皱起眉头,顶撞道:“微服sī访,那是啥年月的事情了,那时候消息闭塞,哪像现在,有电视有报纸,还有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坐在家里就能发现问题,还用跑到大街上调研?依我看,纯粹是作秀。”

    一个岁数大些的民警跟了过来,轻声道:“作秀倒不见得,我是见过作秀的领导,那位大领导,领着五十多号官员,三四个记者,跑山沟子里住了三天,nòng出一堆材料出来,记者还在报纸上吹捧,说是微服sī访的典范,真是笑死人了。”

    “干好自己的活儿,上边的事,少议论,xiǎo心祸从口出。”吴队把手一摆,领着众人进了酒店,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三楼包间。

    刚刚落座,喝了几口茶水,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赶忙接通,走出包间,站在过道里,xiǎo声地道:“máo局,王书记已经休息了,我正领着大伙吃饭。”

    耳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老吴,辛苦了,怎么样,那位晚上没出去转转?”

    吴队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和平时一样,只要天黑就回宾馆,从不出mén,这几天,就围着市内五区转悠,到处拍照,和平常的游客没什么两样。”

    “那就好,一定要提高警惕,确保市委领导的人身安全。”电话里的声音不高,却极有威严。

    “请máo局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吴队点点头,下意识地tǐng起xiōng膛,铿锵有力地道。

    挂断电话,吴队返回包房,拿着菜单,点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就叹了口气,轻声道:“刚才máo局又来电话了,老爷子还有些不放心,这样吧,晚上留个人在宾馆守着。”

    停顿了一下,他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望着那位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半开玩笑地道:“让xiǎo六去吧,省得他没事总去叫妓,钱huā光了,又该四处打秋风了。”

    众人都笑着说好,年轻人却叹了口气,哭丧着脸,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吴队,这样可不成啊,脏活累活都jiāo给我来办,这个月睡眠严重不足,都快顶不住了。”

    吴队呵呵一笑,chōu出一根烟,丢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好啦,xiǎo六,别埋怨了,下个月给你放三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一下,这些人里,就你还没成家,不用陪老婆孩子,你不去,谁去?”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都说吴队英明,年轻人却伸出右手,捻动着手指,懒洋洋地道:“吴队,放假倒不用了,最近手头有点紧,还请领导体恤,支援一下吧。”

    “这húnxiǎo子,跑我这敲竹杠来了!”吴队也笑了,从身上mō出钱夹,chōu出一叠钞票,丢了过去,没好气地道:“省着点huā,年纪轻轻的,欠下一屁股债,到时看你怎么还。”

    年轻人接过钱,揣到衣兜里,笑着道:“没事,大不了,日后脱了这身皮,去给‘疯子’当打手,干几票大的,就什么钱都还上了。”

    “放**的臭屁!”吴队火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sè铁青地道:“xiǎo六,再敢胡说八道,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那个岁数大些的警察,赶忙倒了酒,向年轻人努努嘴,轻声道:“xiǎo六,别总顺嘴跑火车,吴队生气了,还不快敬酒赔罪?”

    年轻人忙举起酒杯,诞着脸笑道:“吴队,我只是随口说句玩笑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xiǎo六一般见识。”

    吴队哼了一声,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板着脸孔道:“xiǎo六,就你那两把刷子,就算肯过去,‘疯子’还未必会收呢,人家手底下的,可都是些亡命之徒。”

    “是啊,那些家伙狠着呢!”年轻人也笑笑,仰脖把酒喝下,深深地瞥了吴队一眼,又坐了下去,摆手道:“晚上有任务,我就不多喝了,你们随意吧。”

    众人围在桌边,说说笑笑,气氛变得轻松起来,酒足饭饱后,才醉醺醺地出了包间,在mén口握了车离去。

    xiǎo六坐上银白sè的面包车,却没有回宾馆,而是在路上兜了个圈子,又向西边开去,二十分钟后,拐进一个偏僻的xiǎo区,把车子停在楼下,mō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xiǎo声道:“巧云,你睡了吗?”

    “还没呢,六子哥,你几点回来?”那个叫巧云的nv孩,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不高,生得xiǎo巧玲珑,她身上裹着浴巾,打电话时,还在翻着一本书。

    xiǎo六皱起眉头,沉yín半晌,才拿手拍了下大tuǐ,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凝重地道:“巧云,六子哥问你一句,还想要报仇吗?”

    nv孩听了,忙把书丢掉,霍地坐起,急声道:“咋不想呢,做梦都想,六子哥,你不是让我一直忍耐,等待机会吗?”

    xiǎo六点点头,轻声道:“现在,机会是有了,虽然有点冒险,可要想和那些人斗,不冒风险是不行的。”

    nv孩忙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厚厚的窗帘,探头向下望去,悄声道:“六子哥,你放心,只要能给爸爸妈妈和弟弟报仇,我什么风险都能冒,就算丢了xìng命也没关系,真的,我就想拿自己的命,换疯子他们那些人的命。”

    xiǎo六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好吧,带着材料下来,能不能报仇,就看今晚的运气了。”

    nv孩大喜过望,忙挂断电话,换了身衣服,又从g下拉出皮箱,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抱在怀里,急匆匆地来到mén口,换了皮凉鞋,就推mén跑了出去。

    坐进面包车,nv孩看了年轻人一眼,红着眼圈道:“六子哥,这次有几分把握?”

    xiǎo六重新发动车子,将面包车驶出xiǎo区,摇头道:“不太清楚,赌一次吧,如果连这位新来的市委书记都没法解决,你就死了那份心,带着材料躲得远远的,不要留在滨海了,什么时候那伙人栽了,再回来翻案,钱都给你准备好了。”

    nv孩却咬了粉,默默地流泪,半晌,才轻声道:“六子哥,我不要钱,也不想离开滨海,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要和那些人斗下去,你要是怕了,我就搬出去住,绝不会拖累你的。”

    “说什么呢!”xiǎo六笑笑,用手mō了下nv孩的秀发,又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是有点怕,我倒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

第四章 微服私访 四

    凌晨时分,王思宇躺在被窝里,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地听到一阵轻微的敲mén声,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极为清晰,他忙打开壁灯,翻身坐起,轻声道:“谁?”

    外面没有声音,敲mén声却停了下来,王思宇拉开被子,悄悄下了地,走到mén口,把房mén轻轻打开,探头向外望去,却见一个手捧牛皮纸袋的nv孩,怯生生地站在面前。

    nv孩生得很白净,穿着一身粉红sè的吊带裙,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觉得有些发冷,她倚在mén边,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脸sè苍白如纸,王思宇皱起眉头,轻声道:“你好,有事吗?”

    nv孩看了王思宇一眼,见他这样年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扑通’一声跪下,把牛皮纸袋高高举起,痛哭流涕地道:“您是新来的市委王书记吧?我是来喊冤的!”

    “喊冤?”王思宇心里‘咯噔’一下,忙弯腰去扶nv孩,轻声道:“xiǎo姑娘,快起来,有话尽管讲,这是做什么?”

    nv孩却极为倔强,跪着不肯起来,却又伸出双手,抱住王思宇的大tuǐ,连连磕头,哭着道:“王书记,除非您答应帮我家人伸冤,否则,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王思宇忙闪到一边,硬是把她扶了起来,轻声安慰道:“xiǎo姑娘,不要哭,先进屋里坐会儿,把事情讲清楚,只要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此时,隔壁的房mén也被推开,白燕妮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见了眼前的景象,也有些吃惊,忙走过来,帮着他将nv孩扶到屋内,让到沙发上,chōu出纸巾,帮nv孩擦着泪痕,柔声劝道:“xiǎo姑娘,你不要哭哟,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讲出来,王书记是难得的好官,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nv孩点点头,把牛皮纸袋递过去,又哽咽着哭诉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了一遍,原来,这nv孩名叫罗巧云,今年十八岁,已经来滨海四年了。

    罗巧云的父母都是外地人,以前靠做yào材生意,赚了些钱,因为感到当地生意越来越难做,打算到其他地方发展,几经辗转,就来到南粤省,寻找投资项目。

    经过一番考察,罗巧云的父亲看中了滨海市砂矿开采生意,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项目,只要经营得当,肯定能赚到大钱。

    拿定主意后,罗父和老婆商量以后,就一咬牙,变卖房产,拿出毕生的积蓄,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些钱,以六百余万元的高价,收购了当地一家砂矿场。

    事实证明,罗父还是极有商业头脑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砂矿场的生意日渐红火,远近知名,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不仅偿还了债务,还赚到上百万,他继续投资,添置了新的设备,准备扩大生产规模。

    没想到的是,正当生意蒸蒸日上时,却引来别人的眼红,砂矿场的生意,被当地一个绰号叫‘疯子’的人盯上了,一天下午,那人带着几个马仔找上mén来,软硬兼施,非bī着罗巧云的父亲,以半价出售砂矿场。

    罗父自然是不肯的,当即严词拒绝,摄于对方的威势,罗父表示,愿意每年出二十万元的茶水费,请‘疯子’等人高抬贵手,不要再打砂矿厂的主意。

    ‘疯子’却是不肯,执意要求收购,谈崩之后,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罗老板,你是外地人,应该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个砂矿场我是要定了的,你要是不肯卖,就别想正常营业。”

    次日上午,‘疯子’就派手下马仔,到砂场捣luàn,他们都穿着白sè背心,头戴安全帽,手持钢管,冲到砂矿场里面,见人就打,一连砸了三天,随后,又用推土机堵在砂矿场的大mén外,不让车辆通行,用这种办法,来bī罗老板就范。

    罗老板多次报警,可警察下来转了一圈,就又离开,根本不给解决问题,他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虽然知道‘疯子’在当地极有势力,却不肯吃下哑巴亏,更咽不下这口恶气,一怒之下,到外地雇了两车地痞,约了时间,与‘疯子’一伙人火拼。

    就在一个周末的下午,两伙人拉开阵势,在砂场里面展开了一场拼斗,罗老板雇来的人多,‘疯子’一伙敢玩命,双方这一仗打下来,竟然拼了个两败俱伤,不到半个xiǎo时的时间,地上就掉了五条胳膊,险些闹出人命。

    自那以后,两边就结了大仇,‘疯子’托人捎话给罗老板:“砂矿场爷不要了,爷要的是罗家四口人的命,要是不怕死,就留下来继续干,大家死磕到底!”

    罗老板虽然不信邪,却也不敢大意,就huā高价钱,雇了几个身手敏捷的保镖,每日形影不离,保护全家人的安全,他也加了xiǎo心,平时深居简出,极少出mén应酬。

    然而,有些事情,是防不胜防的,几个月后,在周末外出郊游的路上,一家人乘坐的轿车,被对面斜冲过来的一辆工程车辆,撞得稀烂,罗巧云的父母,连同弟弟,三口人全都死于非命。

    罗巧云当时在省城书,躲过一劫,她年纪虽xiǎo,对家里发生的事情,却都已经清楚,况且,父亲之前就留下过遗书,只说若有意外,必然是‘疯子’所为。

    因此,罗巧云坚信,这场车祸,绝不是普通的jiāo通意外,而是jīng心策划的蓄意谋杀,幕后主谋,就是那个‘疯子’’。

    然而,任凭她如何不服,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官方出具的判定结果就是jiāo通肇事,那个驾驶员,因为酒后驾驶,被判入狱八年,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人捞了出来,离开了滨海市,现在不知所踪。

    坊间传闻,那人是‘疯子’手下的马仔,只拿了八万元的安家费,就驾车撞死了罗家三口,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罗巧云四处奔走,想尽一切办法,为父母和弟弟伸冤,不但去了省城,更到京城上访,非但一无所获,反倒遇见骗子,被骗得身无分文,险遭意外,若非有好心人搭救,恐怕也已经遇害。

    把事情的经过讲完,罗巧云已经哭成了泪人,又从沙发上站起,直tǐngtǐng地跪了下去,连声喊冤,请求王书记主持公道,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让死去的家人瞑目。

    白燕妮在旁边见了,也极为难过,忙把她扶了起来,抱在怀中,眼巴巴地望着王思宇,轻声道:“xiǎo宇,案子如果属实,你可一定要管,不能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

    王思宇点点头,打开牛皮纸袋,把里面的材料都找了出来,耐心地翻看着,不时问上几句,二十分钟后,他提笔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又把牛皮纸袋收起来,望着罗巧云,语气凝重地道:“放心,巧云,这件案子,我会亲自过问的,现在要考虑的,是你的安全问题。”

    罗巧云抹了眼泪,哽咽着道:“王书记,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我现在躲在一个朋友家里,地点很偏僻,平时也不怎么出mén,他们找不到的。”

    王思宇叹了口气,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手机号码,递给罗巧云,又轻声道:“巧云,如果没猜错,你的朋友是位警察吧?”

    罗巧云愣了一下,疑huò地望着王思宇,呐呐地道:“王书记,您是怎么知道的?”

    白燕妮叹了口气,拉住罗巧云的xiǎo手,轻声道:“不只是这些,我们还知道,那位警察坐的是一辆银灰sè的面包车,就在宾馆楼下,对吧?”

    罗巧云拿手捂了嘴,脸上lù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许久,才点点头,xiǎo声地道:“没错,他是警察,也一直在暗中帮助我,可你们千万别说出去,我不想他被连累,那些人势力很强的,在滨海市这边,一手遮天,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王思宇点了一颗烟,思索良久,才轻声道:“巧云,要有耐心,这件案子不简单,要想翻过来,恐怕还要做些工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等我的消息,若是遇到困难,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王书记。”罗巧云站了起来,又千恩万谢了一番,便转身离开。

    白燕妮把她送到楼梯口,目送着她下了楼,才回到宾馆房间,坐在沙发上,也拿起材料,认真地翻看起来,半晌,才蹙眉道:“xiǎo宇,这案子有难度哟,巧云说的一些事情,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法院两次驳回了上诉。”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从表面上看,案子办得还是很干净的,程序上也没有出现问题,如果纠结在案子本身上面,会很难处理。”

    白燕妮微微一怔,迟疑着道:“那要怎么办才好?”

    王思宇笑笑,起身走到窗边,淡淡地道:“假如这个绰号是‘疯子’的人,的确是黑社会的头目,就要彻底打掉,到时翻过来的,可能就不是一两件案子了,既然管了,就要管得彻底,把这些家伙,连同背后的保护伞,一网打尽!”

    白燕妮点点头,抿嘴道:“xiǎo宇,巧云的案件,jiāo给我来办吧,我一定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不要急,沉住气,免得打草惊蛇!”王思宇拉开窗帘,向下望去,却见罗巧云走到面包车边,和一个青年男子jiāo谈了几句,就奔到路边,打车离开,他想了想,就转头笑道:“燕妮,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少吸烟,要注意身体哟!”白燕妮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拉上被子,想起罗巧云的事情,心中异常烦luàn,就又坐了起来,从墙上摘下那柄龙泉剑,把长剑拔了出来,来到客厅里,赤着脚舞动起来,转瞬间,剑光霍霍,人影婆娑,xiōng中一股不平之气,皆化作点点毫光,刺向四面八方。

第五章 微服私访 五

    凌晨一点钟,街道上的车辆终于少了起来,整座城市,都仿佛进入了梦乡,宾馆楼下,那辆银灰sè的面包车里,xiǎo六把头靠在车窗上,身披一件厚厚的军大衣,正在打着瞌睡。泡-

    几分钟后,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他翻出短信,见上面写着:“六子哥,已经安全到家了,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做手撕黄姜jī。”

    “知道了,早点休息。”xiǎo六嘴角含笑,发了短消息,把手机丢下,却听到一阵放肆的笑声,他皱起眉头,寻声望去,见街边一对青年男nv,像是喝醉了酒,上半身纠缠在一起,踉踉跄跄地走来。

    两人倚在面包车边,搂抱着亲wěn起来,隔着车窗,能够看到男人的一双大手,在nv孩的tún部上用力地róu.搓着,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人才喘息着分开,摇摇晃晃地进了宾馆。

    “啪!”xiǎo六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几口,眯起眼睛,琢磨着,这案子到了市委书记手上,多半能起到效果,只是,巧云曾经说过,一旦报了仇,就要离开滨海市,再也不回来了,想到这里,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正怅然若失间,又有脚步声传来,借着昏黄的灯光,xiǎo六掸了掸烟灰,定睛望去,却吃了一惊,只见那位市委书记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向这边望了一眼,就转过身子,信步向外走去。

    他忙发动了车子,缓缓地跟了出去,暗自懊恼,这位书记大人还真jīng神,都这么晚了,居然不肯睡觉,还四处闲逛,对滨海市的社会治安,倒真有信心。

    王思宇背着双手,走在空dàngdàng的大街上,一直向前行了近百米,见街边一家烧烤店仍在营业,就走到mén边,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向斜对面那辆银白sè的面包车招了招手,面包车便开了过来,停在烧烤店旁边,车mén推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跳了出来,立正敬礼。

    王思宇笑笑,上下打量着这人,轻声道:“怎么,车上就你一个人?”

    “是的,王书记。”xiǎo六身体如标枪般笔直,恭敬地道:“吴队发话,务必保障市委领导的安全,其他同志都回去休息了,留下我来值夜班。”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辛苦了,晚上睡不着,出来转转,怎么样,过来陪我喝几杯?”

    xiǎo六愣了一下,心里有些jī动,能够陪市委书记喝酒,对他而言,是难得的殊荣,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把握好了,甚至会改变一生的命运。

    然而,犹豫了下,他还是感到自惭形秽,暗自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神sè拘谨地道:“王书记,执行任务期间,不许饮酒,我在mén口站岗就成了,有什么异常情况,您打个招呼,我马上就到。”

    “走吧,进去坐坐,还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王思宇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烧烤店,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二楼,拣了窗边的位置坐下。

    点了酒菜之后,王思宇抬起头,望着桌边局促不安的年轻人,拿手指着对面的位置,微笑道:“坐吧,你叫什么名字?”

    “王书记,我叫范幺六,您叫我xiǎo六就好。”xiǎo六伸手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王思宇点点头,撕开桌上的包装袋,拿起湿máo巾,擦了擦手,看了他一眼,轻声道:“xiǎo六,是你让巧云过来找我的吧?”

    xiǎo六心里一沉,紧张地站了起来,低垂着头,呐呐地道:“王书记,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请您批评。”

    “坐,坐,xiǎo六,随便点。”王思宇做出手势,示意他坐下,语气舒缓地道:“批评什么,你做得很好,应该表扬才对。”

    xiǎo六这才放了心,重新坐回座位,如释重负地道:“王书记,巧云刚才讲了,您决定重新调查,帮她讨回公道,真要感谢您,为了翻案,她吃了很多苦头,还险些连命都搭上了。”

    王思宇微微皱眉,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不动声sè地道:“xiǎo六,既然你有心帮她,又是警察,为什么不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呢?”

    xiǎo六沉默下来,半晌,才犹豫着道:“王书记,他们那些人,势力很大,搞不好,很容易被打击,甚至,会有杀身之祸,以前xiǎo六曾经拿到过一位省里领导的签字,如获至宝,以为能够重启调查,没想到,刚刚回到滨海市,就被关进jīng神病院,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王思宇双手抱肩,凝视着他,淡淡地道:“真有那么严重?”

    xiǎo六刚要说话,见服务员走了过来,忙站了起来,帮着将酒菜摆上,又为王思宇倒了酒,xiǎo声道:“王书记,那个‘疯子’纠集了一伙亡命之徒,在滨海市作威作福,坏事做尽,这么多年来,从没人敢惹他们。”

    王思宇拿起杯子,轻声道:“‘疯子’都做过什么坏事,你说说看。”

    xiǎo六点点头,拿刀将ròu片切碎,放到烤炉上,xiǎo心翼翼地道:“王书记,昨儿下午,您经过的那个报亭,就是他们在长途客运站设的收费点,专mén监视过往车辆,要按人头收费,每人每趟收十五元,都由车主缴纳。”

    王思宇轻轻点头,皱眉道:“确实,昨天也发现这个情况,没想到,这也是他们干的。”

    xiǎo六叹了口气,翻动着烤ròu,轻声道:“刚开始的时候,车主不听,‘疯子’就派出马仔,趁着深夜,拿了榔头铁锤,一口气砸了八台车,又让那些人上车闹事,故意找茬,殴打车主,折腾了二十几天,就把几条线路霸占下来。”

    王思宇皱起眉头,夹了块烤ròu,丢进嘴里,轻声道:“这么恶劣的事情,怎么会没人管呢?”

    “王书记,他们在上面有保护伞,否则,也不会这样为所yù为!”xiǎo六拿起杯子,与王思宇碰了一下,一口干掉,抹抹嘴,愤慨地道:“有一次,我们刑警队接到消息,说有人在宾馆进行枪支jiāo易,吴队就带着我们赶了过去,撞开房mén后,见jiāo易的人是‘疯子’,大家就有些傻眼,以为要发生火拼,没想到,‘疯子’当着大伙的面,把枪丢下,打了个电话,您猜结果怎么样?”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不会是连人带枪都放了吧?”

    “那倒没有。”xiǎo六讪讪地笑了起来,把烤ròu蘸了作料,丢进嘴里,摇头道:“不到三分钟,吴队就收到命令,把‘疯子’等人放了,只留下一个马仔顶罪,枪支倒是没收了,向上面报告时,说是破获一起外地人组织的枪支走sī案,市局还受到了表彰,那马仔关了不到半个月,也给放出来了。”

    王思宇有些恼火,放下筷子,点了一颗烟,轻描淡写地道:“xiǎo六,知道电话是谁打的吗?”

    xiǎo六轻轻摇头,谨慎地道:“不清楚,吴队嘴巴很紧,很多事情,都不让我们知道,谁要敢多打听,就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吴队和他们有联系吗?”王思宇拿起杯子,轻声问道。

    xiǎo六抿了下嘴,鼻尖有些冒汗了,紧张地道:“说不好,也曾经见过他们一起吃过饭,好像还称兄道弟的,不过,‘疯子’闹得太凶时,吴队也会很恼火,经常带队抓些人回来,只是,从没碰过‘疯子’本人。”

    “知道了。”王思宇点点头,喝了口白酒,又翻动着烤ròu,给xiǎo六夹了几块,轻声道:“xiǎo六,‘疯子’是这里最大的黑恶分子吗?”

    xiǎo六轻轻摇头,不假思索地道:“王书记,‘疯子’虽然厉害,却有勇无谋,在滨海市的地下社会里,只能排到第三,他实际上是教父养的第一杀手,很多事情,都是教父在幕后指使的。”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皱眉道:“xiǎo六,继续说,这个教父是怎么回事?”

    xiǎo六把手放进上衣口袋,mō出一个红sè的凭证,递了过去,有些无奈地道:“王书记,这是教父发的红宝书,在滨海市,有了这个东西,就相当于有了护身符,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能被摆平,就算丢了钱包,如果xiǎo偷看到这个红宝书,也会马上把钱包物归原主,分文不取,否则,就要被执行家法,轻则暴打一顿,重则断去一指,逐出滨海。”

    王思宇微微一怔,接过红本本,打开之后,见第一页的上方,印着模糊的头像,那是个身材瘦xiǎo的老头,穿着一身唐装,手里拄着拐棍,坐在摇椅上,下面还有两行醒目的大字:“五湖四海,义气为先。”

    翻开后,向下望去,里面有一条条家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写得清清楚楚,其中一条居然是:“协助地方维稳,化解民间矛盾,共建平安滨海。”

    王思宇险些把鼻子气歪了,将红本本重重地丢下,怒声道:“胡闹,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xiǎo六却叹了口气,摇头道:“王书记,您别xiǎo看了这个教父,他去年过六十大寿时,排场之大,让人瞠目结舌,滨海市好多官员富商,都上mén祝贺,酒店mén口停满了高级轿车,三教九流,徒子徒孙,都过去祝寿,听说光红包,就收了两百多万。”

    王思宇把半截烟熄灭,丢到烟灰缸里,轻声道:“继续讲,这位教父还有哪些威风的事情?”

    xiǎo六喝了口酒,又轻声道:“教父最崇拜两位领袖,经常向下面的xiǎo弟训话,要大家牢记两句话,一个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手里要有枪,有枪就有了实力;二是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搞到枪不能胡来,不赚钱的事情不能做,与政fǔ作对的事情不能做,一定要低调,学会闷声发大财。”

    王思宇哼了一声,轻声道:“怎么个闷声发大财?”

    xiǎo六捋了下头发,压低声音道:“王书记,教父仿照110,也组建了他的队伍,只要出价合适,拨打一个电话,就有马仔上mén服务,效率很高,xiǎo到邻里纠纷,打架斗殴,大到工程承包,土地拍卖,都可以由他们出面摆平。”

    顿了顿,他又盯着桌面,轻声道:“总之,警队能管的事情,他们也能管;警队管不到的事情,他们还能管,通过这些年的经营,教父那些人,几乎垄断了滨海市见不得光的生意,jiāo通、物流、餐饮、洗浴,赌博、卖.yín、高利贷,这些生意里面,都有他的份额,原来港澳黑社会也想涉足滨海,可尝试了几次,都被教父赶了出去。”

    王思宇mō着酒杯,沉yín不语,半晌,才皱眉道:“既然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让‘疯子’那些人去打打杀杀,强抢别人的生意,还搞出了人命。”

    xiǎo六微微一笑,xiǎo声道:“王书记,教父虽然有很多产业,但从不分给‘疯子’,曾经有húnhún讲过,他可能是怕‘疯子’生活安稳之后,不敢再出来拼命,因此,才故意饿着他,这样一来,‘疯子’心里也有气,就经常会借机发泄,教父让他不捣luàn,他就偏偏搞出些事情,让‘教父’摆平,顺便,还要掏些钱安抚他,毕竟,教父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是靠‘疯子’等人拿命拼出来的。”

    王思宇点点头,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地道:“xiǎo六,根据你的观察,教父一伙人最大的保护伞,都有哪些人?”

    “王书记,这个可不好说,我身份很低,有些事情,是接触不到的。”xiǎo六想了想,又鼓足勇气,诚挚地道:“王书记,在滨海市局原来的几位领导里,我最佩服的是孙局,他以前主管刑侦时,曾把教父和‘疯子’送进去过几次,‘疯子’出来后,甚至扬言要杀他全家,可每次见了孙局的面,都服服帖帖的,大耳光扇过去,都不敢还手。”

    王思宇微愕,笑着道:“不错,这位孙局长,我倒想见见他。”

    xiǎo六脸上lù出惋惜的神sè,摇头道:“只可惜,孙局好像犯了些错误,两年前,被调到环保局当副局长了,他要是还在市局坐镇,那些人的气焰也不会那样嚣张。”

    王思宇看了他一眼,把杯中酒喝掉,拿起那个红本本,微笑道:“好了,xiǎo六,咱们回去吧,今晚的谈话内容,要记得保密,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好的,王书记。”xiǎo六忙站了起来,跟在王思宇的身后,下了楼,两人坐进车子里,王思宇皱起眉头,把目光投向窗外,暗自思忖道:“钟馗是现成的,请出来,就可以捉鬼了,只是,捉黑鬼容易,打白鬼难,看起来,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要得罪不少人了。”

第六章 履新 上

    周一上午,滨海市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市委大院的一号礼堂里,座无虚席,滨海市四大班子主要领导,担任过滨海市领导班子的老同志,市直正处级以上单位和中央、省驻滨海市单位,以及相关单位正职领导,各镇区党政主要负责同志参加了会议。

    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叶向真出席大会,发表了重要讲话,并宣了省委决定:从全省大局和滨海市领导班子建设的实际出发,根据干部jiāo流轮岗的需要,经过通盘考虑,审慎研究,任命王思宇为滨海市市委书记,提名王思宇为滨海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候选人。

    在长达十几分钟的讲话中,他肯定了滨海市领导班子所取得的成绩,又介绍了王思宇的基本情况,并殷切地希望,这届滨海市委班子,能够在省委省政fǔ的正确领导下,团结全市干部群众,认真贯彻落实《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规划发展纲要》,把滨海市的各项工作,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坐在叶向真的身边,环顾会场,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王思宇心中也极为感慨,虽然这次的调整,行政级别没有变化,仍是正厅级干部,但以他现在的年龄,能够成为沿海发达城市的市委书记,手握实权,与过去相比,无疑是一次重大的进步,也彻底打开了上升的空间。

    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现在的风得意马蹄疾,王思宇只用了数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这其中自然有个人努力的因素,然而,他也深知,假如没有强有力的后盾作为依托,是无法实现这种奇迹的。

    官场的抢椅子游戏中,有得志者,就有失意者,在热烈的掌声里,市长卢金旺脸上始终带着亲切随和的微笑,也在轻轻鼓掌,从表面上看,与往日没有丝毫不同,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着难以形容的挫折感,坐在主席台上的每一分钟,都像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的煎熬。

    前任市委书记涉贪落马后,卢金旺成了滨海市委书记的热mén人选,一时间,恭喜之声四起,他也自信满满,觉得在所有竞争者当中,无论是资历,还是人脉资源,极少有人能够与自己竞争,因此,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如同晴天打了个霹雳,震得他几天都没回过神来。

    在南粤官场上,他是少有的几位,能与各个利益圈子都有所jiāo集,也能为各方所承认的领导干部,即便前任没有出事,两年之后,市委书记的位置,多半也会落到他的头上,这方面,他曾经得到包括省委赵书记在内,多位省委领导的暗示。

    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个王书记,恰巧落在了滨海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这让他在沮丧之余,也有些不甘心,两周前,他还专程跑了省城,向几位省委领导汇报工作,也在打探消息,寻求别的位置。

    然而,结果很是失望,尽管干部调整工作,仍在进行当中,但各地市一把手已经定了下来,短期内,基本上不会再有变化,在确认结果之后,卢金旺也有所行动,趁着新书记没有到位,仍主持全面工作期间,多次召开会议,突击提拔了一批干部。

    正沉思间,见王思宇开始讲话,卢金旺拿手整理下西服下摆,坐直了身子,脸上lù出更加亲切的笑容,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眼角的余光,却在审视着身边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耳朵也竖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位传闻中来头极大的太子,到底有多少分量。

    就在同一时间,会场的焦点,也都集中在王思宇的身上,绝大多数人心中,都升起相同的想法,这位新来的市委书记,未免年轻得有些过分,不但在主席台上,显得极为突兀,即便是放在整个礼堂中,恐怕也是最年轻的干部,他来主政滨海,能行吗?

    “能行吗?”王思宇也在拷问自己,南粤官场的排外现象,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就连省委赵书记初到南粤时,在刚刚召开的会议上,竟有三十几名省委委员无故缺席,还有十余人在会场上打瞌睡,当时还专mén发过红头文件,强调会场纪律,引发媒体热议。

    望着台上台下,各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王思宇坐直了身子,脸上lù出谦和的微笑,目光里却充满了自信,他没有去碰面前的稿子,而是对着麦克风,侃侃而谈,先是谦虚了一番,又对滨海市委领导班子,所取得的成绩,表示了赞赏与钦佩。

    一番套话之后,王思宇见前几排,已经有人窃窃sī语,一些官员的脸上,甚至lù出不屑的表情,不禁微微皱眉,把话锋一转,语气平静地道:“众所周知,改革开放已经到了深水区,到底有多深呢?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却让很多人感到,脚下已经没有石头可mō,改革随时会有失败的风险。”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给人们留下思考回味的时间,喝了口茶水后,才又加重了语气,表情严肃地道:“因此,近年来,一些干部心存疑虑,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无论在经济改革领域,还是政治改革措施上,都渐趋保守,这种现象,不光在其他地方如此,在南粤省,在滨海市,也是如此。”

    “嗡!”仿佛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jī起渲染**ō,原本还算秩序井然的会场上,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在jiāo头接耳的声音里,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也都面面相觑,表情变得极为复杂,很显然,王书记这番言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虽然事实大抵如此,但从中央到地方,似乎还没有人敢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讲出来。

    王思宇却镇定自若,拿食指弹了弹麦克风,待会场安静下来,才微微一笑,抑扬顿挫地道:“我认为,这种现状必须改变,也只有求新求变,才能解决当前面临的诸多问题,要想巩固,并发展改革开放取得的成果,必须拿出大气魄,大勇气,大智慧,在这方面,滨海市要振奋jīng神,勇当前锋,再闯险滩!同志们……”

    无论人们对这番话,有着怎样的解,但这样富有冲击力,极具鲜明个xìng的讲话,已经是很多年未曾听过了,让人感到耳目一新,jīng神也随之一震,话音落后,在片刻的寂静之后,掌声如cháo水般地响起,后排的干部,竟齐刷刷地站起了一大片,会场的气氛,瞬间被带到了最高.cháo。

    然而,主席台上,省委组织部长叶向真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刚到南粤的市委书记,在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就在主席台上,当着全市数百名干部的面,发shè了一枚重磅炮弹。

    这发炮弹的指向,自然是党内渐趋强硬的保守势力,如果是别的市委书记,乃至省部级的领导,发表这样出格的讲话,都会显得有些轻率,甚至是幼稚可笑的,但结合王思宇身后的强大势力,以及总书记钦点来粤的背景,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是某种微妙的暗示吗?”叶向真放下杯子,目光和蔼地望着坐在前排的干部,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南粤谢家能够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嗅觉灵敏,始终能够与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即便上面要拿谢家开刀,也没有进行jī烈的抵制,而是顺势调整,低调行事,这才保持了强大的生命力。

    在即将换届的年份,任何微xiǎo的信号,都是不能被忽视的,叶向真眉头紧锁,略一思索,就低下头,翻开黑皮本子,回忆着王思宇的讲话内容,认真地做着笔记,暗自琢磨着,过些日子,要前往京城,打探下最新的高层动态,尽管,已经被省委赵书记借机敲打,但谢家这根藤,绝不能只挂在一棵树上。

    接下来,是市长卢金旺的发言,他戴上老huā镜,手里拿着稿子,不时地低头抬头,虽是照本宣科,却用异常柔和的声音,娓娓道来,显得沉稳睿智,从容不迫,在极富韵律感的讲话中,他代表滨海市的原市委班子,衷心拥护省委的决定,欢迎王书记的到来,并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把滨海市的各项工作建设搞上去。

    这番发言,四平八稳,中规中矩,让人感到无可挑剔,只是在收尾时,为了与市委书记的讲话风格相适应,他还是被动地做出调整,有些不情愿地加了一段话:“同志们,改革开放到了要紧关头,这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攻坚战,作为前沿阵地,滨海市的每位领导干部,都要有高度的责任感,强烈的历史使命感,努力完成省委布置的各项任务,在以往的基础上,取得更大的成绩。”

    掌声再度响起,卢金旺摘下老huā镜,丢到旁边,也伸出双手,优雅地做出鼓掌的姿势,却感到不甚满意,也有些无奈,这就是差距了,即便自己能够坐上市委书记的位置,也不能,更不敢发表那样措辞jī烈的讲话,一是不能冒政治上的风险,二是显得不够成熟,古语有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样的话,也只有党内领袖来讲,才最适合不过了。

    但即便是他,也无法否认,同样的话,在王思宇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加分的,是锐意进取,一往无前的领导作风了,在暮气沉沉的官场上,显得朝气蓬勃,为他增加了许多人格魅力,对方这次的出场很漂亮,极有大将风度

第七章 履新 下

    会议开完,自然就是设宴接风了,地点就在市委大院附近的梅岭大饭店,叶向真酒量很大,在南粤官场是出了名的,早年有千杯不醉的美誉,但他当了省委组织部长后,就收敛许多,非常注意自律,很少在中午饮酒。

    这次来到滨海市,在王思宇等人的盛情相邀之下,叶向真推辞了一番,还是破了例,把酒杯满上,一桌人在谈笑风生间,喝了六瓶贵州茅台,酒桌上的气氛还算不错,三楼的豪华包间里,不时响起爽朗的笑声。

    只是,席间众人jiāo谈时,大都用南粤省的地方方言沟通,有时语速很快,听得不太真切,只能猜个大概,这也让王思宇生出一丝隐忧,语言关是必须要过的,如果不能尽快打破这层隔膜,融入集体,也就很难行使一把手的权威,发号施令了。

    饭后,送走了叶部长,王思宇站在车边,和几位常委寒暄了一番,就在市委秘书长侯晨的陪同下,回到办公室,侯晨今年五十出头,身材不高,面皮白净,双眼炯炯有神,显得很是干练。

    他早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在政策研究室熬了十多年,始终不得重用,年近四十岁的时候,终于时来运转,碰到了绝佳的机会,到滨海市挂职锻炼,任市委副秘书长,兼任办公室主任。

    因在工作期间表现出sè,成功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情,获得当时市委书记杜山的赏识,挂职期满,就被杜山留到了滨海市,杜山在调到省里,担任常务副省长之前,又将他提拔成了市委秘书长,进了常委班子。

    有了这层关系,他与市长卢金旺的sījiāo也还不错,当前任书记与市长之间,出现重大分歧时,往往能够充当调停人的角sè,出面斡旋,在滨海市班子中,他的排名虽然比较靠后,但实际影响力,却不可xiǎo觑,有段时间风头很盛,甚至直追三号人物,市委副书记许伯鸿。

    然而,这次南粤的官场震dàng,也bō及到了侯晨,前任书记在涉贪落马后,他也受到牵连,中纪委的调查组工作人员,曾多次找侯晨问话,并对他展开调查,那段时间,侯晨犹如惊弓之鸟,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险些大病一场。

    关键时刻,常务副省长杜山tǐng身而出,找到了省委赵书记,表态要保侯晨,卢金旺也托了他一把,代表滨海市委市政fǔ,打了一份报告,对一些情况,给予了说明,省委赵书记权衡再三,便向中纪委的带队领导打了招呼,终止了对侯晨的调查,把他在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躲过一劫后,侯晨仍有些后怕,变得低调许多,对于宦海沉浮,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如果说,以前还有些争胜之心,希望能够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些,如今则去了大半,他现在考虑最多的,就是如何平安到站,颐养天年了。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王思宇很是满意,坐到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轻声道:“秘书长,上任的第一天,本来应该去委办看看同志们,现在喝了酒,就不太方便了。”

    “王书记,不急,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嘛。”侯晨微微一笑,来到桌边,热情地帮王思宇沏了杯茶水,又拉了椅子坐下,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jīng美的画册,递了过去,笑着道:“王书记,市委老家属楼还在拆迁中,在这期间,常委们大部分都搬到了西苑庄园居住,那里远离闹市区,环境很好,空气新鲜,也安静,有利于休息,两天前,我就打过电话,让他们把七号院收拾出来了,如果您同意,今晚就可以搬过去。”

    王思宇点点头,接过画册,翻了起来,从照片上看到,那里是一片仿古建筑群,飞檐碧瓦,楼台相接,院中不但有大块的草坪,还有凉亭池塘,池塘边上垂柳成荫,桃huā正yàn,倒是难得的好住处,就微微一笑,有些感慨道:“这里不错,像是世外桃源。”

    侯晨见状,又站了起来,走到侧面,弯下腰,拿手指着相册,笑逐颜开地道:“王书记,西苑庄园这边,是咱们滨海市最高规格的接待场所,几十年间,曾有多位中央首长,在来珠江三角洲巡视时,入住西苑庄园,其中的三号和五号别墅区,已经被列为滨海市重要文化遗产,保护起来,每年对公众开放两次。”

    “好,就住那吧。”王思宇把相册放下,喝了口茶水,就含笑望着侯晨,却不说话,这些年来,长期担任领导职务,让他在接人待物方面,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

    在面对普通百姓,或者级别相差甚远的干部时,王思宇往往会表现得随和亲切,毫无领导架子,但在直接下属面前,就会适当拿捏着点,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份高姿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否则,别人见他年轻,没准会起了轻视之心,即便不敢公然藐视,但在底下搞些xiǎo动作,抑或是yīn奉阳违,做出些欺上瞒下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不说话,侯晨就有些不自在,只能放低了身段,没话找话说,他在四面扫了一圈,觉得墙上有些空,就歉然道:“王书记,过些日子,我们去采购些字画,把办公室再妆点一下。”

    王思宇摆摆手,轻描淡写地道:“不必麻烦了,这样很好。”

    侯晨‘噢’了一声,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忙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资料,放到办公桌上,轻声道:“王书记,这里是委办的人员介绍,司机和秘书,还需要您亲自指定。”

    王思宇点点头,拿起资料,随手翻了翻,就又放下,微笑道:“老侯,你看着安排吧,我对秘书要求不高,能够严于律己,不借机谋sī就好。”

    侯晨眼睛一亮,心情也舒展开来,轻声道:“王书记,请您放心,委办的工作人员,素质都很过硬,我经常在会上强调,市委办公室是市委的左右手,是全市的核心枢纽机关,要讲纪律,绝对不能做出有损市委形象的事情。”

    “秘书长,说得不错!”王思宇淡淡一笑,又拿起杯子,皱眉道:“老侯,在去省委报道的时候,遇到一位老领导,在闲聊时,他向我打听了一位同志的近况,那人好像叫孙志军,我刚过来,对市里的同志不熟悉,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侯晨愣了一下,半晌,才叹了口气,轻声道:“王书记,孙志军同志的近况可能不太好,他原来在市局工作,任副局长,主抓刑侦方面的工作,后来,因为犯了些错误,被平调到市环保局。”

    “这样啊。”王思宇轻轻点头,脸上lù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了侯晨一眼,又皱眉道:“是什么错误,你清楚吗?”

    侯晨拿手mō着头发,努力地回忆道:“和一起刑讯bī供案件有关,那次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公安局有次扫黄打非行动,一位干警被人刺伤,他在喝酒之后,单独审问嫌疑人,把对方打得半死,险些落下残疾,嫌疑人家属不干了,找了几百人,围堵在市局的大mén口,掀翻了一辆警车,差点酿出**,鉴于他的错误行为,造成了恶劣影响,市里经讨论决定,给他一个行政记大过处分,调离公安系统。”

    王思宇皱起眉头,沉yín半晌,才轻声道:“秘书长,你对滨海市的社会治安怎么看?”

    侯晨心头一震,眼睛盯着桌面,斟酌着字句道:“还好,máo局就任以来,搞过多次的专项治理工作,滨海的社会治安总体向好,当然,这里也有孙志军同志的功劳,他那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就是脾气火爆了点,与máo局之间的关系,也有些紧张。”

    顿了顿,他又喝了口茶水,委婉地暗示道:“王书记,今年三月份,省政法委的张书记还曾经来到滨海视察,对这里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咱们这位张书记,对máo局的工作非常支持,他与máo局的父亲,是大学同学,关系非常好。”

    “知道了。”王思宇点点头,抬腕看了下表,轻声道:“秘书长,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侯晨忙坐直了身子,恭敬地道:“王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只管提出来,我会尽快安排落实。”

    王思宇点了一颗烟,把打火机放下,含笑道:“来到滨海工作,不懂南粤方言是不成的,我想请个家教补课,时间呢,就放在周末好了。”

    侯晨笑着站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连点头道:“这事儿好办,我抓紧安排。”

    “辛苦了。”王思宇微微一笑,也起身和他握了手,客气地把侯晨送到mén口,才回到办公桌后,从衣兜里mō出那个红本本,皱眉翻看起来。

    几分钟后,一阵悦耳的音乐铃声忽然响起,他mō出手机,看了下号码,见是宁lù打来的,忙接通电话,好奇地道:“lùlù姐,你那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怎么还没休息?”

    宁lù倚在g边,怀里抱着枕头,哽咽着道:“xiǎo宇,我……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王思宇紧张起来,倏地站起,有些焦急地道:“lùlù姐,别哭,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怀孕了……”宁lù伸出兰huā般漂亮的yù手,掩住樱,有些委屈地哭了起来。

    “什么?怀孕了!”王思宇登时惊得目瞪口呆,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颤声道:“lùlù姐,是真的吗?”

    宁lù点点头,用手mō着xiǎo腹,有些难过地道:“是真的,去医院检查了两次,xiǎo宇,我心里luàn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思宇心里怦怦直跳,jī动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地道:“lùlù姐,你千万别伤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保住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宁lù用手抹了眼泪,哽咽着道:“xiǎo宇,我也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又觉得心里不安,真是太对不起霜儿了,主会惩罚我们的。”

    王思宇顿时慌了神,赶忙劝道:“lùlù姐,你千万别多想,无论如何,那个xiǎo生命是无辜的,你可别做傻事,否则,不但上帝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

    “好吧,xiǎo宇,那……那我听你的。”宁lù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温柔地道,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王思宇忙走到窗边,手扶窗棂,眺望着远方,甜言蜜语地哄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了宁lù的情绪,没过多久,两人又你侬我侬,煲起电话粥来。

    半个xiǎo时后,王思宇把手机挂断,用力地挥了挥右拳,极为兴奋地道:“OH,YES!我终于要当爸爸了。”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mō着下巴,有些无奈地道:“只不过,孩子的妈妈,是未婚妻的姐姐,别人的老婆。”

第八章 新的开始

    虽然只是刚刚得到‘喜’讯,仍让王思宇欣喜若狂,他先是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出宁lù的音乐专辑,点上一颗烟,笑眯眯地看了起来。

    半晌,又关上网页,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给廖景卿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mō着皮椅扶手,眉huā眼笑地道:“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当爸爸了。”

    廖景卿微微一怔,那张清丽绝俗的俏脸上,也lù出惊喜之sè,颤声问道:“真的?那太好了,是哪个nv孩子,我见过吗?”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用手mō着下巴,轻轻摇头,不无得意地道:“姐,你们没见过面,不过,她的名字,你肯定听到过,说出来,也许会大吃一惊。”

    廖景卿冰雪聪明,闻言不禁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地道:“xiǎo弟,不会是演艺圈里的nv孩子吧,你可要谨慎些,那个圈子luàn得很,越是出名的nv孩子,越是不简单。”

    “放心吧,姐,她是好nv孩。”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又压低声音,笑眯眯地道:“姐,干脆,你也再要一个得了,咱们给瑶瑶添个xiǎo弟弟。”

    廖景卿倏地脸红了,走到g边坐下,期期艾艾地道:“xiǎo弟,别luàn说,那怎么可以呢!”

    “怎么不可以?”王思宇有些生气了,闷闷不乐地道:“不行,过些日子,等你搬过来,咱俩一定要努力奋斗,完成造人的伟大任务。”

    廖景卿咯咯地笑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抿嘴道:“你呀,别luàn想了,咱俩有瑶瑶一个就成了,她那么乖巧听话,不和你亲生的一样么!”

    王思宇也笑了,点头道:“那倒是,瑶瑶那xiǎo宝贝,就是我心头上的一块ròu儿,昨儿起g时,好像还听到她在耳边喊,‘大懒虫,大懒虫,快起来啦!’”

    廖景卿莞尔一笑,柔声道:“xiǎo弟,瑶瑶这几天闹得很凶,总在缠着我,非要到南粤去,昨儿还在威胁,再不过去,人家就要罢.课了。”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再等等吧,这里的社会治安似乎不太好,也许,要先打一场硬仗。”

    廖景卿以手抚xiōng,关切地道:“xiǎo弟,不急的,你刚去那里,立足未稳,千万xiǎo心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思宇微微一笑,自信地道:“没事,黑恶势力再猖狂,也不敢打市委书记的主意,那可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了。”

    廖景卿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xiǎo宇,还有啊,你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应该收些心思了,nv孩子太多了,总是不好的。”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姐,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廖景卿轻轻摇头,有些无奈地笑笑,柔声道:“你啊,每次都说注意,可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出现新的漂亮nv孩,连瑶瑶都说了,她的xiǎo舅妈,用十个指头都数不完,像雨后笋一样,冷不防就冒出一大片。”

    “这个xiǎo宝贝,倒真会夸张!”王思宇也有些脸红了,手里mō着电话,嘿嘿地傻笑,正想分辨时,mén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mén声。

    “姐,来人了,那先不聊了,晚上,我再给瑶瑶打电话,省得她闹你!”王思宇笑了笑,xiǎo声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拿起一只签字笔,在本子上随意地划拉着,等敲mén声再次响起,才用低沉而富有威严的声音道:“请进!”

    房mén被推开,一男一nv先后走了进来,男的能有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额头较宽,鼻梁上架着厚厚的镜片,很有种儒雅的气质。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nv孩,nv孩穿着白衣黑裙,身材很是苗条,容貌姣好,很有些灵气,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睫máo又长又翘,两人进屋后,就肃立在mén边,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

    把一首王之涣的《凉州词》写完,王思宇变得心静如水,把笔放下,抬起头来,含笑望着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男人忙上前一步,用手扶了下眼镜,轻声道:“王书记,您好,是侯秘书长让我们过来的,我叫楚茂林,是文字秘书的候选人,她是鲁yù婷,是生活秘书的候选人。”

    王思宇微微一笑,做了手势,亲切地道:“坐吧,都坐,坐下说。”

    “谢谢王书记。”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又走到真皮沙发边,xiǎo心翼翼地坐下,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王思宇,nv孩的表现还好些,那位叫楚茂林的中年男人,心理素质似乎差些,不知是因为jī动,还是紧张,双tuǐ一直在微微发抖,鼻梁上也冒出细碎的汗珠。

    王思宇拿起桌上的资料,翻开几页,在上面找到楚茂林的简历,粗粗扫了一眼,就点点头,笑着道:“茂林同志不错,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工作经验丰富,在省报上多次发表过文章,是难得的大秀才。”

    楚茂林忙侧过身子,谦逊地道:“王书记,接到秘书长的通知后,感到诚惶诚恐,唯恐能力有限,难以胜任这样的重任,您在上午的讲话,简洁深刻,极有冲击力,又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平心而论,那样高水平的发言稿,我是写不出来的。”

    王思宇微愕,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半晌,才笑着摆摆手,轻声道:“只是有感而发,谈不上什么高水平,茂林同志言重了。”

    楚茂林脸sè一红,赶忙搓着双手,窘迫地解释道:“王书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秘书处的几位笔杆子,在听了您的讲话后,都感到很振奋,大家也都感到压力很大,领导的水平这样高,我们不加强学习可是不行的。”

    王思宇点点头,又看了鲁yù婷的简历,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她,轻声道:“yù婷同志去年刚毕业,怎么样,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还习惯吧?”

    鲁yù婷抿嘴一笑,甜丝丝地道:“感谢王书记的关心,我来市委办的时间不长,就接到这样重要的任务,也和楚秘书一样,感到压力很大,但请王书记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为领导做好后勤服务工作。”

    “xiǎo鲁不错,普通话说得很好。”王思宇笑着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轻声道:“事先声明,做我的秘书,可没有那么舒心,非但捞不到半点好处,有可能还会受到委屈,甚至是苦闷、沮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鲁yù婷抢着表态道:“王书记,秘书长已经强调了,要严格要求自己,不给王书记抹黑,我们有信心把工作干好。”

    “那好,既然有信心,就都留下吧。”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yínyín地道,心里却有些感慨,到底是人老成jīng,刚刚上任,侯晨就搞出这么一出戏,变着法子,给自己加了个nv秘书,这位市委的大总管,果然很有水平,会挠痒痒。

    坐了一会儿,楚茂林就起身告辞,回到秘书处,把东西都搬到外间,打开电脑,开始履行职责,而鲁yù婷却一直坐在沙发上,向王思宇介绍市委办的情况,她口才很好,口齿伶俐,说话干净利落,条理清晰,倒不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半xiǎo时后,到了下班时间,在两位秘书的陪同下,王思宇下了楼,来到xiǎo车边,看着这辆挂着一号车牌的xiǎo车,转过身子,皱眉道:“xiǎo鲁,这车太招摇了,在市内尽量少用,到省城开会时再使用吧。”

    “好的,王书记。”鲁yù婷当即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几分钟后,一辆挂着市委普通车牌的xiǎo车转了过来,她上前几步,拉开车mén,轻声道:“王书记,那就坐这辆吧,赵师傅也是市委的老司机了,开车技术一流。”

    王思宇笑笑,坐进xiǎo车,先去了宾馆,接到白燕妮,便向市郊驶去,半个xiǎo时后,xiǎo车驶进西苑庄园的七号别墅区,在院子里停下,鲁yù婷和司机将行李拿到房间里,又在客厅里坐了几分钟,才起身告辞。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xiǎo车缓缓驶出院落,白燕妮轻吁了口气,转头望向王思宇,似笑非笑地道:“xiǎonv孩长得tǐng漂亮,还很干练哟。”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她横抱了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在那张秀美的俏脸上亲了一口,轻声调侃道:“怎么,白娘子也会吃醋?”

    “吃你个大头鬼哟!”白燕妮横了他一眼,红着脸道:“臭法海,别máo手máo脚的,我去做饭了。”

    王思宇笑笑,在她的翘.tún上捏了一把,轻声道:“去吧,别luàn猜疑了,这个生活秘书,用不了多久就会换掉。”

    “为什么,感觉她还可以啊?”白燕妮站了起来,蹙眉望着王思宇,有些不解地道。

    王思宇摊开双手,无奈地道:“没办法,‘xiǎo青’就要大学毕业了,早就嚷嚷着要杀过来了,总要给她留出位置。”

    白燕妮微微一怔,好奇地道:“臭法海,哪个是‘xiǎo青’哟,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王思宇笑着摆摆手,轻声道:“见面就知道了,也是华西的,我一个青梅竹马的xiǎo妹子。”

    白燕妮忽地想起什么,俏脸一红,哼了一声,点头道:“知道啦,是那位华西大学的媚儿姑娘吧?”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就是她,九月份就过来。”

    “也好,生活秘书很重要,总要用自己人才放心哟!”白燕妮嫣然一笑,用手mō了下白嫩的脸蛋,便袅娜地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就准备出了丰盛的晚餐。

    吃过饭,两人下了楼,来到院子里,走在松软的草坪上,白燕妮叹了口气,柔声道:“xiǎo宇,今天去过砂矿场了,走访了附件的居民,很多人都清楚罗巧云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说那事儿是‘疯子’做的,不过,‘疯子’后面,还有个更厉害的家伙,绰号叫‘教父’,据说,手底下有几百个马仔,在滨海的势力很大,连官面上的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黑鬼好打,白鬼难缠,这件案子,你先不要管了,免得遇到危险,等我把滨海市的情况,完全mō透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第九章 声声慢

    在庭院里转了一圈,两人回到房间,王思宇斜倚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回想起下午与市委秘书长侯晨之间的谈话,不禁轻轻摇头,他隐隐感到,要想在滨海市掀起一场反黑风暴,并以此来打开局面,树立一把手的绝对权威,恐怕没有想象中容易。

    事实上,在与侯晨的jiāo谈中,王思宇放了个探风气球,先是向对方暗示,自己对于孙志军的情况极为关心,又提到社会治安的问题,其中隐含的意图,已经呼之yù出了,像侯晨那样jīng明的老狐狸,无疑是一点就透的。

    然而,侯晨的回应却很不理想,似乎是在向自己暗示,公安口的水很深,局长máo守义的背后,居然还站着一位省委常委,而对于孙志军的调整,是经过市委开会讨论决定的,若是推翻以前的决定,把他调回原来的岗位上,很容易招致其他常委们的不满。

    教父等人的背后,究竟还站着哪些人,还需要深入调查,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市局的máo守义局长,嫌疑很大,滨海市黑恶势力如此猖獗,他不闻不问,反而把反黑干将孙志军排挤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为确保万无一失,打黑的行动,决不能让máo守义参与。

    思前想后,还是应该和孙志军见次面,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更有价值的消息,沉yín半晌,王思宇放下杯子,mō出手机,给鲁yù婷发了短消息,让她负责联系,十几分钟后,鲁yù婷把电话打了回来,说已经通知了环保局的孙副局长,明天下午就可以见面。

    “好,那就这样,辛苦了。”王思宇笑着点点头,把电话挂断,心里轻松了许多,走到梳妆台边,把白燕妮揽在怀中,双手如蛇般滑进她的前襟里,隔着抹xiōng,把玩着那对饱满丰盈的rǔ.房,又wěn着她的耳垂,轻笑道:“白素贞,陪老衲法海来个鸳鸯戏水,怎么样?”

    “别闹哟,天还没黑透呢!”白燕妮放下梳子,红着脸把他推开,羞恼地道:“臭法海,以后立下规矩,晚上十点以前,不许碰我;凌晨以后,必须休息,免得你要个不停!”

    “好吧,娘子息怒,那就再等等。”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见还不到七点钟,也觉得时间有些早,就转过身子,懒洋洋地上了楼,到浴室冲了热水澡,躺在光洁的浴缸里,又mō起手机,给廖景卿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耳边就传来瑶瑶咯咯的笑声:“舅舅,你猜我在干嘛呢?”

    王思宇仔细听了听,耳边似乎传来‘哗哗’的水声,就笑着道:“xiǎo宝贝,不会是在洗澡澡吧?”

    “呀,舅舅,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喔!”瑶瑶吐了下xiǎo舌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宝贝,人家又闯祸了呢,一不xiǎo心,把妈妈的颜料桶撞翻了,还跌了一跤,搞得我们两人身上脏兮兮的。”

    王思宇不禁莞尔,笑着道:“xiǎo宝贝,再这样淘气,长大了可没人要了。”

    瑶瑶做了个鬼脸,把水龙头关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撅起xiǎo嘴,可怜巴巴地道:“现在就没人要了呢,妈妈说要把人家丢出去,舅舅也不要人家了,瑶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xiǎo孩子了。”

    王思宇哼了一声,笑着道:“你还可怜?我们都怕太骄纵你,把你宠坏了。”

    瑶瑶伸出白嫩的xiǎo手,捂了xiǎo嘴,窃窃地笑了起来,半晌,才又扬起xiǎo脸,嗲声嗲气地道:“舅舅,不要那样说嘛,人家都想死你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再等等吧。”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xiǎo宝贝,要听话,等舅舅这边都安顿下来,你们再过来。”

    瑶瑶拿起一条雪白的máo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又嘟起xiǎo嘴,闷闷不乐地道:“舅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人家早就和班级里的同学告别了呢,每天都有人问,‘咦,瑶瑶,你不是要去南方了吗,怎么还没走啊?’”

    王思宇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这xiǎo家伙,真是胡闹,可不能光想着转学的事情,要是成绩掉下来,舅舅可真不要你了。”

    瑶瑶溜到镜子前,从台面上mō出薯条,丢到嘴里,哼哼唧唧地道:“我才不害怕呢,舅舅,你舍不得的!”

    王思宇‘嗯’了一声,笑着道:“是舍不得,不过,也要你听话才成,不要再闹妈妈了,否则,下次见面,舅舅会打屁股的!”

    瑶瑶shǔn.了下嫩葱般的手指,笑嘻嘻地道:“舅舅,你放心好了,人家早就懂事了呢!”

    王思宇有些哭笑不得,点头道:“好啦,舅舅要去看书啦,xiǎo宝贝,亲下。”

    “吧嗒!”瑶瑶撅起xiǎo嘴,对着手机亲了一下,又拉长声音道:“大懒虫,记得早点起来锻炼啦,总睡懒觉会发胖的!”

    “知道啦!”王思宇笑笑,把电话挂断,闭了眼睛,往身上撩着水,喃喃地道:“lùlù姐,咱们也要个xiǎonv孩吧,要和瑶瑶一样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的。”

    半个xiǎo时后,王思宇把身子擦干,裹了浴巾,回到卧室,从g头柜上mō了一本书,歪在g边,信手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mén外传来咯咯的笑声,抬眼望去,白燕妮穿着一身睡裙,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坐在g边,探过身子,笑着道:“xiǎo宇,子琪想你了,要跟你通电话哟!”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书丢下,接过手机,笑眯眯地道:“喂,是子琪姐吗?”

    耳边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却听徐子琪娇俏地道:“王书记,恭喜了,这才多长时间,您就又高升了,要这样下去,用不了多少年,就会变成国家领导人了。”

    王思宇不禁莞尔,跷起二郎tuǐ,笑着调侃道:“子琪姐,借你吉言,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把你们两口子,也都接到中南海去,怎么样?”

    徐子琪却叹了口气,摇头道:“那可不敢,我们这些xiǎo老百姓,不能给您添麻烦,能在电视里时常看到,想起那些相处的日子,也就觉得幸福了,前段时间,和老崔到古华寺上香,我还叨咕来着,一定要保佑王书记当大官,没想到,还真灵验了。”

    这番话虽然轻松随意,但里面隐含的深意,让王思宇也有些感动,忙坐了起来,关切地道:“子琪姐,现在生意怎么样?”

    “还那样,不好不坏,就是hún日子呗!”徐子琪咳了两声,把手放在嘴边,哑着嗓子道:“王书记,要对燕妮好点,别欺负她,要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就她在身边,不欺负她,还能欺负谁,总不能欺负你吧?”

    “王书记,我倒是想让你欺负,只可惜啊,鞭长莫及啊!”徐子琪说完,就悠dàng着双tuǐ,一脸暧昧地笑了起来,笑声极为放肆。

    王思宇顿时无语,苦笑着道:“子琪姐,你这疯疯癫癫的做派,还真是一点没变。”

    徐子琪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之sè,轻声道:“好啦,王书记,不打扰你们两人休息了,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吧,加把劲,争取早点抱上大胖xiǎo子,我好过去千里送红包。”

    说罢,把电话挂断,仰头躺下,悻悻地道:“真是可惜,那时脸皮太薄,没借到种子,要是放到现在,哼哼,老娘……那是一定要硬上弓的!”

    王思宇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白燕妮,轻声道:“燕妮,子琪让咱们早点抱个大胖xiǎo子,你的意思呢?”

    白燕妮拉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王思宇,吃吃地笑道:“不行,臭法海,别luàn讲哟,我只是个shì寝的丫鬟,可没那个福分!”

    王思宇笑了笑,轻轻梳理着她的秀发,又mō着那张嫩白滑腻的俏脸,温柔地道:“燕妮,我可从没把你当做丫鬟,再不济,也是个少nǎinǎi。”

    白燕妮抿嘴一笑,转过身子,红着脸道:“臭法海,老实jiāo代,你这把茶壶边上,到底放了几个杯子?”

    王思宇举起右手,伸出五根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挥,笑着道:“不多!”

    白燕妮凑了过去,伸出芊芊yù指,mō着他的嘴,轻笑道:“要说实话哟,不可能只有五个的。”

    王思宇无奈地笑了笑,又挥了一下,轻声道:“基本上,也就这么多了。”

    “居然有十个?太huā心了哟!”白燕妮睁大了眼睛,似是不信地望着他,轻轻摇头道:“真是难以想象,你们男人……怎么能这样,太不公平了。”

    王思宇托起她的下颌,微笑道:“燕妮,怎么个不公平法?”

    白燕妮哼了一声,抿嘴道:“男人这样,好像大家都能理解,最多骂句风流成xìng,要是nv人这样,就会被人耻笑哟。”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轻声道:“这个道理很简单,若是一把钥匙能开很多锁,就会被人们称为万能钥匙,大家都抢着要;如果一把锁能被很多钥匙打开,这把锁就没人敢用了。”

    白燕妮啐了一口,摇头道:“歪理邪说,就是在为自己的风流找借口罢了。”

    “借口不用找,是现成的,我指给你看!”王思宇笑笑,把被子méng了上来,对着身边酥软滑腻的娇躯,上下其手。

    两人在被窝里过了十几招,白燕妮就摇着身子,娇.喘吁吁地告饶道:“好了,臭法海,别……折腾了,刚刚上任,要养足了jīng力干……干工作才好……好哟!”

    王思宇却是不肯,咬着她的耳垂,xiǎo声地嘀咕了几句,又一脸期待地望着她,悄声道:“燕妮,怎么样?”

    白燕妮羞得满面绯红,摇头道:“不行哟,丑死了,我可做不出来。”

    王思宇笑笑,又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软语地哄了几句,便把被子拉开,身子摆成了一个‘太’字型,笑眯眯地望着身边的如huā美人。

    白燕妮伸出双手,捧着发烫的面颊,忸怩半晌,才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拿枕巾遮住王思宇的脸,悄悄地伏了上去,在‘哎唷’一声后,便摇动着纤纤细腰,哟哟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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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杀机

    次日清晨,天光刚刚放亮,王思宇就已经悠悠醒来,转过身子,温柔地注视着仍在睡梦中的白燕妮,微微一笑,低下头,在那张秀美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就拉开被子,悄悄下了地,洗漱一番,穿上运动服,到庭院里慢跑了几圈,又出了院子,向东边的山坡上跑去。

    站在坡顶的榕树下,看了壮丽的日出,王思宇心情大好,缓步回到别墅,白燕妮也已经起来,麻利地做了早餐,两位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饭后,王思宇喝了杯热咖啡,换上西服,在窗边坐了一会儿,就见两辆xiǎo车拐进院子,他忙拿起公文包,健步走了出去。

    鲁yù婷打开车mén,跳了下来,快步走到王思宇的身边,拿手指着两位身姿矫捷的男子,轻声道:“王书记,这两位是市局警卫处的程东林、黄礼宾同志,负责您的安全保卫工作。”

    “辛苦了。”王思宇含笑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分别和两人握了手,就夹包钻进车子,程东林也拉开车mén,坐到前面的副驾驶位上,鲁yù婷坐到王思宇身边,把车mén关上,两台xiǎo车先后驶出院落,向市区方向开去。

    王思宇眯着眼睛,听取鲁yù婷介绍全天的安排,上午的主要活动有两个:一是在市委副书记许伯鸿、秘书长侯晨、副市长任晓天的陪同下,去市旅游局走访调研,发表主题为《大力发展科技旅游,振兴滨海经济》的讲话。

    二是在市委宣传部吕鹏程部长、秘书长侯晨的陪同下,到滨海市华强集团参观考察,并做主题为《发展低碳经济与新能源战略》的演讲,鼓励滨江市有实力的地方企业,向环保、高科技产业方向转型。

    下午的安排相对轻松些,一点钟要去滨海市香格里拉大酒店,与来自英国谢菲尔德市的一个商务考察团见面,鼓励外资来滨海投资,会谈结束后,接受省台记者的一个十五分钟专访节目,两点半左右,就可以回到市委,与环保局的孙志军副局长见面。

    王思宇微微皱眉,轻声道:“下午的商务考察团,由卢市长参加吧,我刚刚过来,对他们前期洽谈的情况都不清楚,去了也没有太大意义。”

    鲁yù婷侧过身子,xiǎo声地解释道:“王书记,本来是这样安排的,可对方在得知您已经到滨海市就任了,就强烈要求先与一把手见面,然后才能和政fǔ方面jiāo谈,至于谈话内容,政fǔ办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务虚xìng质的发言,不涉及具体投资项目。”

    “好吧,那就见见他们。”王思宇点点头,又抱起双肩,望着前方的轿车,轻声道:“上下班期间,不必用两台公车,警卫处的同志,也没有全程陪同的必要,要对我们的社会治安有信心。”

    鲁yù婷犹豫了下,就试探着问道:“王书记,是不是让程东林同志留下?他功夫很好,有一手绝活,能够用缝纫针,shè穿三米之外的钢化玻璃,有他在,应该可以应付突发事件了。”

    王思宇笑笑,转头看了她一眼,满意地道:“不错,功课做得很足。”

    鲁yù婷有些脸红了,抿嘴笑道:“王书记,您倒不必急着夸我,只怕过几天出了纰漏,还要挨批呢,我已经做好哭鼻子的准备了。”

    “有心理准备就好。”王思宇笑着点头,又转过身子,把目光转向车窗外,暗自思忖着,这丫头很是jīng明,反应很快,心思细密,倒是个可造之才,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用的顺手,就不要再换了,至于媚儿,来了以后,可以先安排到市委办,适应一段时间。

    ******

    上午的公开亮相极为顺利,无论是在镜头前,还是在官员或普通群众面前,王思宇都表现出了一位市委书记应有的政治素养,谦和低调,平易近人,给外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也让身边的鲁yù婷,悄悄地松了口气,她这位生活秘书,一直在忙前跑后,要比年轻的市委书记,还要紧张。

    下午,与商务考察团的成员会谈,王思宇忽然来了兴致,脱离稿件,也不用翻译,以流利的外语,与外商进行jiāo流,取得了奇佳的效果,也让陪同人员吃了一惊,脸上均lù出钦佩之sè,现在的官员,会英语的倒不少,学历更是一个比一个高,但能够熟练应用外语的,却寥寥无几。

    六月的天气,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yàn阳高照,晴空万里,不到半个xiǎo时的功夫,就变得乌云密布,远处的天际里,不时有闪电划过,在滚动的闷雷声中,天sè愈发yīn沉,眼见着,一场大雨就要到来了。

    录制完节目,在众人的簇拥下,王思宇离开酒店,坐进xiǎo车,刚刚驶出十几米远,伴着‘咔嚓’一声雷响,黄豆粒大xiǎo的雨点就落了下来,敲打着车窗,很快,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雨刷,在轻轻摆动着。

    王思宇眯着眼睛,把头靠在窗边,打了个盹,昨晚梅huā三nòng,还是耗费了他不少的jīng力,中午没有休息,连续赶场,让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司机见状,忙关了音响,把车子开得很慢,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却用了半个xiǎo时,才赶回市委大院。

    下车时,尽管程东林撑起了雨伞,王思宇还是被淋了个透心凉,回到办公室,他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回到办公桌后,挽起袖口,喝了杯浓茶,又开始批阅文件,二十分钟后,文字秘书楚茂林敲mén进来,轻声道:“王书记,环保局的孙副局长来了。”

    “快请他进来。”王思宇微微一笑,把签字笔放下,整理了桌面的文件,抬头望去,见一个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人穿着一身便装,进屋后,就站在mén边,满脸狐疑地望向王思宇,低声道:“王书记,您找我?”

    王思宇笑笑,拿手指着沙发,随和地道:“孙志军同志,坐吧,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茂林,快给孙局沏茶。”

    “好的,王书记。”楚茂林沏了茶水,放到茶几上,又帮孙志军把外套挂上,才转身离开,随手带上房mén,又回到办公桌后,噼里啪啦地打起文稿来,马上就到七一了,按照惯例,要准备几份像样的稿子,他是卯足了劲,打算在新书记面前表现一下,免得被鲁yù婷压过风头。

    一想到要和那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nv大学生争宠,楚茂林就觉得有些面上无光,可直觉却告诉他,要不xiǎo心应付,还真争不过人家,这nv孩平时不显山不lù水,可刚刚跟了新书记,却像换了个人似的,活力十足,这倒是咄咄怪事了,让他很难理解。

    办公室里,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一口,目光落在孙志军的右脚上,微微皱眉,对方刚才进屋时,他就已经发觉,孙志军的右脚有些跛,沉yín半晌,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志军同志,你的右脚是怎么了,不xiǎo心崴到了?”

    “没有,是受了点伤。”孙志军淡淡一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神sè自若地道:“被摩托车轧的,动过两次手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前还要严重,走路都离不开拐杖。”

    王思宇愣了一下,不解地道:“轧的?怎么轧的,是意外吗?”

    孙志军‘嗯’了一声,把玩着杯子,轻声道:“有次逛街,不xiǎo心被摩托车撞倒,还没等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三辆碾过去了,脚踝的大骨头里面,打了两根钢针,还有些碎片,取不出来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王思宇脸sèyīn沉下来,隐隐联想到一些事情。

    孙志军低下头,淡淡地道:“去环保局上班没多久,就摊上这事儿了,也怪我,太大意了。”

    王思宇顿时火了,一拍桌子,声sè俱厉地道:“是谁指使人的,疯子还是教父?”

    孙志军愣住了,半晌,才抬起头,怔怔地盯着王思宇,诧异地道:“王书记,您刚来滨海市,怎么会知道这两人?”

    王思宇摆摆手,皱眉道:“志军同志,先回答我的问题。”

    孙志军又垂下头,盯着脚尖,双手用力抓着沙发扶手,克制了情绪,淡淡地道:“都不是,几个xiǎo地痞而已,公安机关已经处理了。”

    王思宇有些失望,皱眉吸了口烟,把半截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里,拉开chōu屉,取出一个红本本,拿在手里晃了晃,轻声道:“志军同志,这件东西,你认得吗?”

    孙志军皱起眉头,看了王思宇一眼,点头道:“认得,这是教父发的红本本,里面有四十八条规矩,十八个通讯地址,其中还有他本人的手机号码,这样的红本本不多,在滨海市范围内,总共只有五十个左右,有些人甚至要huā高价去买,拿来当护身符用。”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红本本丢在桌上,轻声道:“到底是滨海市公安口的一面旗帜,把情况mō得很透。”

    孙志军却摇了摇头,苦笑着道:“王书记,那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犯过错误,早就被调离公安系统了,到环保局工作两年了。”

    “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王思宇做了个手势,拿起杯子,责备地道:“志军同志,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居然酒后殴打犯罪嫌疑人,你是老公安了,又是市局领导,不该那样冲动。”

    孙志军默然半晌,才叹了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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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介绍: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卞之琳《断章》
官道之色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道之色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道之色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