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国画
跳棋下完,叶小蕾去厨房煮了香浓的咖啡,端过来时,却发现柳媚儿已经赌气回到卧室里,她与廖景卿对视一眼,两人不禁莞尔而笑,都把目光投向王思宇,王思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向正在镜子前扭来扭去的瑶瑶招招手:“小宝贝,过来,让舅舅抱抱。”
瑶瑶立时嘻嘻笑着奔过来,蹬着王思宇的膝盖爬上来,用脑袋顶着王思宇的下颌,摇来晃去,极为可爱,王思宇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懒洋洋地道:“还是瑶瑶最听话了,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耍小孩子脾气。”
卧室里传来‘砰砰’两声响,像是柳媚儿在拿脚踢床抗议,廖景卿‘扑哧’一声,先笑出声来,叶小蕾无奈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蹙眉叹息道:“媚儿这丫头,就是这样任性,真拿她没办法。”
王思宇笑了笑,喝着咖啡,打听起天鹏最近的情况来,叶小蕾从包里取出几份报表,递给王思宇,她在旁边轻声做着解释,王思宇仔细翻了财务报表,又看了生产报表和销售报表,觉得各项指标比自己在时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很是满意,就笑着说:“小蕾阿姨,辛苦了,这回你应该可以抽出来了吧,咱们也该干点自己的事情了,不能光为别人服务。”
叶小蕾笑了笑,伸出削尖的青葱玉指,捏了捏瑶瑶的小下巴,点头道:“现在出来问题不大了,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天鹏即便不能在短时期内迎来高速增长期,也足以在竞争中自保,另外,青州市也有新的扶持政策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第一笔扶持资金就会到位,帮助天鹏新建五个标准化牧场,有了奶源基地的支持,天鹏的生产成本还会继续降低。”
王思宇微微一笑,周松林老爷子虽然嘴硬,摆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架势,但在自己的事情上,老爷子还是很上心的,这么快就给出了回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想起梁桂芝提起,周老爷子年后有望竞争荆南市市委书记的位置,就觉得此事八成靠谱了,如果周老爷子真能这么快主政一方,对于王思宇来说,无疑是极好的消息。
至于天鹏那边,王思宇现在最大的担心还是在张书明身上,听了张倩影讲的一席话,王思宇不禁隐隐有些担忧,生怕那位便宜大舅哥抵抗不住活色生香的诱惑,把心思都放在其他地方,如果企业的老板不能专注于事业的发展上,很容易造成*人心涣散,光靠管理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找机会还要给他敲敲警钟,念念紧箍咒。
喝了一口咖啡,王思宇笑着道:“小蕾阿姨,新的项目选好了吗?是做餐饮业还是商贸公司?”
叶小蕾微微一笑,剥了一瓣桔子,送到瑶瑶的小嘴里,柔声道:“我和景卿商量过了,打算在玉州开一家国画馆,她们单位里有不少画家都是闲人,每年定期上交些作品外,也都干些私活,不过这些人在搞艺术上很擅长,做生意就不成了,价格都卖不上去,倒便宜了中间的掂客,倒不如把他们中一些有实力的画家签下来,统一定价,华西省内现在没有私营的国画馆,我们要做,就是第一家,很容易赚到第一桶金。”
王思宇略一思量,就点头道:“这个点子不错,前段时间,我和隐湖集团的齐总会面,他要送我一幅国画,是顾老先生的作品,价格应该在百万以上,可见国画市场还是能有所作为的。”
叶小蕾听了,忙将一份报告递过来,柔声道:“小宇,这是我和景卿整理出的行业分析报告,你先看下,我们觉得,这个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只是要想挖到有实力的画家加盟,还要景卿来帮忙做工作。”
廖景卿嫣然一笑,抿嘴笑道:“顾老在国内书画艺术界的名气很大,他的作品自然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但那样的泰斗级人物,咱们肯定是签不下来的,国画院有几位实力画家,他们的作品也很优秀,只是苦于没有名气,作品无人问津,你们要是能运作好了,说不定会推出大师级的人物,那些人都在国画院呆腻了,也想做些事业的,只要以诚意待他们,挖人不成问题。”
王思宇微微点头,接过材料,仔细望去,通过上面翔实的数据,不难看出,国画虽然不如油画高调,但却实实在在的在市场中抢占了巨大的份额,水墨画年交易额竟然已经连续三年超过百亿,在去年上半年,嘉德春拍成交的3亿元中,书画成交额为2亿元,下半年,中国嘉德秋拍成交4亿元,其中中国书画各专场成交额3亿元。
而在京城瀚海全年书画成交额的7亿元中,中国近现代书画专场成交额为2亿元,而中国油画成交额仅为2?万元,材料中还有一个事例,西都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画廊去年底精心组织的一次精品国画展,当时就卖掉了389万元的画,几乎是一售而空,国画市场之火爆,由此可见一斑。
王思宇笑了笑,把材料轻轻放在桌上,点头道:“成,那咱们就开个国画馆,既然是廖姐姐出的主意,名字就叫芜菁国画馆吧,生意上的事情,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我可以在幕后协调。”
三人商量了一会,把大体的事情敲定下来,廖景卿见瑶瑶躺在王思宇的怀里直打瞌睡,就赶忙放下杯子,起身告辞。
王思宇见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下来了,有些不放心,忙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两人各自扯着瑶瑶的一只手走下楼梯。
瑶瑶困得睁不开眼睛,在楼道里走了几步,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王思宇忙背起她,跟在廖景卿的身后。
廖景卿叹气道:“这孩子,白天淘气,不肯睡午觉,晚上居然困成这样。”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姐,大年三十就和媚儿母女一起过吧,两家人在一起过新年,还热闹些。”
廖景卿点了点头,拂了下耳边的发髻,柔声道:“小弟,以后有机会,把女朋友领回来,给姐姐看看。”
王思宇‘嗯’了一声,低声道:“她是非常好的人,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廖景卿笑了笑,停下脚步,蹙着眉头道:“可媚儿呢,你打算怎么安排她,那孩子怪可怜的。”
王思宇苦笑道:“我会对媚儿好的,只是没法给她名分。”
廖景卿幽幽地叹了口气,柔声道:“小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花心了。”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没有吭声,瑶瑶却在他的背上动了动,轻声嘟囔道:“妈妈,妈妈,不许你说舅舅坏话,不然瑶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廖景卿莞尔一笑,摇头道:“瞧瞧,瑶瑶现在可真是向着你呐。”
王思宇笑着说:“那我这个当舅舅的可得抓紧赚钱了,要为瑶瑶买艘大轮船,让她在海上玩过家家。”
廖景卿蹙着眉头道:“小弟,你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仕途上为好,生意上的事情,我会和叶小蕾一起处理的。”
王思宇点了点头,轻声道:“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当上市委书记的。”
廖景卿微微蹙眉,抬起右手,作势欲打,手臂停在空中,却咯咯一笑,清绝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摇头道:“你啊,就算是当了市委书记,也没个正行。”
王思宇心头一荡,微笑不语,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单元门前,廖景卿柔声道:“快回去吧,记得好好哄哄媚儿,她是个好孩子,千万别伤了媚儿的心。”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低声道:“姐,放心吧,我听你的,还是送到家门口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廖景卿莞尔一笑,打开单元门,袅娜地走到前面,望着她淡如烟柳的身姿,听着高跟鞋清脆的响声,王思宇的心情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来到门口,他才笑了笑,把背上的瑶瑶放了下来,低声道:“明天中午记得睡午觉,不许贪玩,知道了吗?”
瑶瑶眯着眼睛,抱着王思宇的大腿,晃了几下,就奶声奶气地道:“知道了,舅舅。”
王思宇伸手在她粉雕玉琢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目送着两人进了屋。
廖景卿摸着门把手,柔声道:“明儿早点领她们娘俩过来,咱们先提前过个团圆年。”
王思宇笑了笑,踌躇道:“也好,姐,其实我不太想让你参与到生意里去。”
廖景卿莞尔一笑,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悄声道:“小弟,你的心思我明白,但姐姐不能让你一个人打拼,自己躲在世外桃源里做仙子,怎么也要再奋斗几年,为瑶瑶攒下嫁妆。”
王思宇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无奈地笑了笑,转身下了楼。
廖景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嫣然一笑,便把房门轻轻关上,拉着瑶瑶走进卧室。
回到家里时,王思宇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只见柳媚儿右手支着腮边,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回头望了王思宇一眼,就气哼哼地把小脸扭到一边,依旧不肯搭理他,而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想必是叶小蕾正在洗澡。
王思宇嘿嘿笑着走过去,拿手在她腋窝下捅来捅去,柳媚儿拿手推开他,王思宇便摸了她的脚丫,举得高高的,拿手指搔了起来。
没过一会,柳媚儿便涨红着脸,咯咯地笑出声来,在喊了几声投降后,拿手轻轻捶了王思宇一下,撅着嘴巴抱怨道:“哥,记得早点回来,别光顾着京城的妹子,忘了玉州的媚儿。”
王思宇望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也生出怜爱之意,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过去。
柳媚儿扭动着腰肢,颤动着睫毛,羞涩地回应着,俏脸上已经飞上一抹娇艳的红晕,只一会的功夫,就娇喘连连,双手在王思宇的后背上轻柔地抚摸着。
王思宇吻了半晌,抬起头来,在她娇俏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就拿手摸起她足踝上的脚链,悄声道:“媚儿,明儿哥给你买个白金的吧,怎么样?”
柳媚儿摇头道:“哥,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了,做生意要用本钱的,等以后赚了大钱,你再给我买首饰好了。”
王思宇又在她的薄唇上香了一口,嘿嘿笑道:“小样的,还挺有大局观。”
柳媚儿咯咯一笑,伸手揪住他的鼻梁,撅嘴笑道:“讨厌,不许取笑人家。”
王思宇呵呵一笑,又咬着她的耳根道:“媚儿,晚点记得钻哥的被窝,哥让你浪起来。”
柳媚儿一听,就吃吃地笑了半晌,撇嘴道:“哥,你这坏蛋,成天就想着那些下流的事。”
王思宇捏着她尖尖的下颌,低声道:“媚儿,那你想不想。”
柳媚儿俏脸绯红,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道:“不想,就是不想。”
王思宇把手伸进她的腰间,轻轻捏了几下,待要向下探去,却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捉住。
柳媚儿一把推开他,嘘了一声,向浴室方向努努嘴。
王思宇侧耳倾听,浴室里传出一阵嗡嗡的吹风机响,他知道叶小蕾要出来了,不敢再闹下去,赶忙松了手。
柳媚儿从他的怀中坐起,笑嘻嘻地移到旁边,两人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认真看电视的模样,沙发下面的两只脚却不停地勾来勾去,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几分钟后,穿着白色睡袍的叶小蕾推门出来,巧笑嫣然地道:“媚儿,快去洗澡吧,妈帮你放好水了。”
柳媚儿‘噢’了一声,冲王思宇吐了下小舌头,做个鬼脸,就从沙发上站起,抱着睡裙,扭着小屁股走到浴室门口,转过身子,招手道:“哥,来啊,咱俩一起洗吧,节约用水。”
叶小蕾听了,面色一沉,骂了句死丫头,转身就追了过去。
柳媚儿咯咯一笑,抢先跑进浴室,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叶小蕾扑了个空,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头叹息道:“媚儿这丫头,疯起来可真不得了,小宇啊,你可要迁就着她点,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
王思宇在她那张漂亮的鹅蛋脸上瞄了一眼,嘴里含糊地道:“嗯,小蕾阿姨说的对,媚儿不错。”
叶小蕾拉了椅子坐过来,把茶几上的材料收起来,又刷了杯子,泡了茶递过来,柔声道:“小宇,这次去京城,方便的话,也顺便了解下那边的市场行情,一般买国画的人,除了私人收藏外,送礼也是重要一项,以前显堂就曾经花五十万买来送礼,主要送给官员,在各地官员中,京官最喜欢传统文化,咱们玉州的生意要是做好了,下一步就把店面开到京城去。”
王思宇呵呵一笑,摸过杯子呷了一口茶水,望着叶小蕾道:“好的,我回头去了解一下,小蕾阿姨,您还真是有野心,这边的店还没开张,就开始放眼京城了。”
叶小蕾面色微红,笑着说:“不过是准备罢了,前段时间到景卿那窜门子,我就琢磨了国画的生意,这次回来和她聊了聊,都觉得大有机会,除了专业做画廊外,也可以搞专业培训,弘扬传统文化,景卿很有头脑,她的见识远在黄总之上,有她帮忙,我当然是信心十足啦。”
王思宇点头道:“小蕾阿姨,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踏实了,你们只专心去做吧,京城那边会有人帮着运作的,放心好了。”
叶小蕾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女朋友那边?”
王思宇‘嗯’了一声,笑着说:“还要见面再商量,征求下她的意见,不过她是好事的人,多半会参与。”
叶小蕾笑了笑,瞟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摇头道:“小宇啊,你倒是有女人缘。”
王思宇听她说的暧昧,目光在她胸前扫了一眼,又想起那天的事情来,就低声道:“小蕾阿姨,腰上后来还疼过吗?”
叶小蕾面上一红,忙摆手道:“早就好了,不要再提了。”
王思宇摸着鼻子嘿嘿地笑,瞥了她一眼,跷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点了一支烟,吸上几口,冲着那张漂亮的鹅蛋脸,徐徐吹出一缕烟雾,低声道:“小蕾阿姨,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叶小蕾有些坐不住了,忙羞惭惭地站起身来,走到浴室门口,徘徊几下,轻轻敲了房门,大声道:“媚儿,洗完澡后来妈的房间里,妈要和你聊几句。”
说完之后,她赶忙回了卧室,王思宇笑呵呵地望着她袅娜的背影,一时间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歌来。
柳媚儿出来后,径直去了叶小蕾的卧室,娘俩在卧室里聊了起来,王思宇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不见媚儿出来,知道是被叶小蕾绊住了,不禁悻悻地进了浴室,洗完澡后,先去书房看了会书,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上床后,拉起被子,闭上眼睛,却想起那晚的情形来,在皎洁的月光下,白燕妮的双腿缠在自己的腰间,两只小手握着树干,在自己的身前晃晃荡荡地悠荡着,嘴里发出媚到极处的呻吟声,那种**蚀骨的滋味,实在是让人难忘,想到心头火起,小腹上再次升起一股热流,他翻身坐起,穿上拖鞋下了地,站在窗前吸了一支烟,待到心情平复时,重新上了床,过了许久,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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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备胎
下午一点半,南航的飞机抵达都机场,王思宇气定神闲地随着人流走出,远远地望见,接机口的栏杆处,张倩影穿着一身豹纹貂绒,挎着黑色坤包,正手扶栏杆,焦急地向这边眺望,她的身材婀娜多姿,在人群中总是那么醒目,只需一眼就能找得到,王思宇扬了扬手中的提包,远远地送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张倩影忙笑着举起右手,轻轻挥动着,唇边勾出一抹动人的笑意,向出口处迎了过来。
王思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两人见面后,深情地相拥在一起,四目相对,无声地笑了起来。
过了许久,张倩影才羞涩地推开他,柔声道:“财叔、三哥佑江、小妹晴晴都来接你了,快去打个招呼吧,你要乖点,可不许耍牛脾气,给人家脸色看,知道了嘛。”
王思宇‘嗯’了一声,抬头望去,只见孙茂财和一对青年男女正站在几米外,笑吟吟地望向这里,财叔的气色很好,精神状态极为饱满,腰杆拔得笔直,倒比许多年轻人看得都要精神,他脸上带着极具亲和力的微笑,缓缓走来,抢先伸出手,笑着说:“宇少,欢迎你回家过年。”
王思宇和他握了手,满脸真诚地道:“财叔,好久不见,您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真是让人高兴。”
孙茂财咳嗽了两声,拿纸巾擦了擦嘴唇,笑呵呵地道:“不成了,到底是上岁数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年前还病了一场,住了几天的医院,现在还有些咳嗽。”
王思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关切地道:“那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这么冷的天气,小影过来就成了,您何必亲自来接。”
孙茂财笑着摆手道:“宇少说笑了,您回来,我当然要过来迎接了,没事,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那么金贵,多出来活动活动,身体还能更好些。”
王思宇笑了笑,点点头,或许因为财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于家人,所以他对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反而颇有好感,就拉着他的手,客气地道:“财叔,常听小影念叨,她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您一直都很照顾她,非常感谢。”
孙茂财忙摆手道:“那是应该的,少夫人细心,很会做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自打她来了以后,帮我减轻了很多负担,老爷子也非常喜欢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她唱上两句京韵大鼓,就会开怀大笑,她可是长的开心果,于书记都讲了,影丫头不光能当好管家婆,还能顶上十个保健护士。”
王思宇听他提起于春雷,心中不快,就有些微微皱眉,但也不便作,只能一笑了之。
这时,一直站在孙茂财旁边的少女走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笑着说:“四哥,我是于晴晴。”
王思宇见她二十岁上下,穿着朴素,但很干净,面皮白净,长得虽不漂亮,却很是秀气,俏皮的小鼻子边长着两粒青春痘,鼻梁以上的部分,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王思宇心中微微一暖,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点头道:“晴晴,你好。”
于晴晴笑嘻嘻地道:“四哥,我把礼物交给嫂子了,是一条用象牙雕成的项链,吊坠也是象牙雕成的佛像,上面还有经文,希望你能喜欢。”
王思宇微笑道:“谢谢你,晴晴,我也给你带了礼物,等会让小影交给你。”
此时,穿着一袭风衣的于佑江在旁边笑了笑,摘下墨镜,伸手拍了拍王思宇的肩头,也笑着说:“老四,我是你三哥,于佑江,咱们以前通过电话。”
王思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一身名牌服装,留着大背头,头上抹了摩丝,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派头,不禁淡然一笑,伸出手去,不冷不热地道:“佑江兄,你好。”
于佑江微微一愣,觉得这称呼有些不伦不类,对方的表情里也透着冷淡,他就尴尬地笑了笑,讪讪道:“老四,走吧,咱们回去再聊,上次你走得急,咱哥俩没捞着见面,这次多聚聚,年后我领你好好逛逛京城。”
王思宇莞尔一笑,觉得这人倒也有趣,就点点头,拉着张倩影的手,跟在三人的后面,向外走去,五个人出了候机大厅,到外面分别坐了车,两辆奥迪车缓缓驶出机场,向市区方向开去。
一路上,王思宇揽着张倩影的纤腰,把嘴唇放到她的耳边,轻声嘀咕着,张倩影抿嘴听了一会,就微笑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只修长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胸口,眸光如水波一样温柔。
车子驶进于家大院,下车后,王思宇先去了西厢房,洗了把脸,便在张倩影的引领下,到各间屋子转了转,和于家上下众人见了面,打了招呼,随后回到房间里,和张倩影厮混在一起,两人许久未见,早已装了一肚子说不完的话,就躺在床上**,一时间浓情蜜意,美不胜收。
等到下午两点半,财叔才从正房里出来,快步走了过来,敲了敲房门,轻声道:“宇少,老爷子醒了,要见见你,影丫头也一起去吧。”
王思宇应了一声,忙坐起身来,让张倩影帮着理了理领带,两人挽手走了出去,来到于老的房间里,坐在沙上,望着床上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于老虽然很是衰老,满脸的皱纹,但气色看上去还不错,脸上带着一丝红润,尤其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一眼就能望到人心里去。
王思宇在他面前,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拘谨,好在有张倩影在旁边照应着,没过几分钟,也就松弛下来,面对于老的提问,都能从容应对。
在聊了一些基层工作的话题后,于老笑了笑,抬眼望向窗外,语气舒缓道:“小宇啊,外面天气不错,推我出去走走吧。”
王思宇忙和财叔一起,为于老披了件厚实的大衣,小心地将他扶上轮椅,推出门去,轮椅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缓缓而行,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
于老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似乎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就抬手遮挡了下,过了许久,他才把手臂轻轻垂下,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道:“小宇,不要怪你的父亲,在你和你母亲的问题上,责任在我。”
王思宇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沉思良久,就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将轮椅向前推去。
于老回头望了他一眼,拿手轻轻拍了下轮椅,继续道:“当初是我没有同意他离婚再娶,才把事情搞得这样糟,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要怪,就怪爷爷吧。”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声道:“长,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于老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颤微微地道:“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王思宇摇了摇头,轻声道:“户籍上是二十八。”
于老‘哦’了一声,摸了摸头,点头道:“差点忘记了,当年有人追着这事查,就在密云改了户口,名字和年龄都改过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低声道:“长记忆力真好,这点小事还记得。”
于老沉默了几分钟,叹息道:“那时候党内民主生活不太健康,法律化,制度化的机制还不完善,扣个帽子就能把人打倒,有些事情,还是要谨慎些。”
王思宇苦笑道:“现在是亚健康。”
于老微微一笑,没有做声,过了许久,才像呓语一般地道:“影丫头不错,爷爷很喜欢,你要好好对她。”
王思宇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低头凑到于老的耳边,轻声道:“长放心,我会的。”
于老微笑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缓缓闭上眼睛,靠在轮椅上,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绕着假山转了一圈,王思宇便推着轮椅折回来,向西院行去,这时于老已经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王思宇推着轮椅缓缓而行,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复杂,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他百感交集,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在模糊的视线中,坚定地推着轮椅,向前走去。
屋檐下,于晴晴挽着邵银芳的手,踮着脚向西院望了一眼,就笑嘻嘻地道:“妈,我和四哥长得还有点像呢,尤其是眼睛以上的部分,简直是一模一样。”
邵银芳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冷冰冰地道:“都是老于家的种,能不像吗?”
于晴晴笑嘻嘻地道:“都说男孩长得像母亲,女孩长得像父亲,兄妹不像的很多了,我和二哥长得就不像。”
邵银芳坐在书桌旁,戴上老花镜,捧了一本书,翻开几页,却觉得胸中烦闷,看不进去,把书重重地敲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摘下眼镜丢在一旁,站起身子来到窗前,喃喃道:“鼻子以下长得和她太像了,她母亲是个美人,在一次宴会上和你父亲遇到,两人一见钟情,那以后的半年时间里,你父亲天天回来和我吵架,就要离婚,他那人最没良心了。”
于晴晴吐了下小舌头,悻悻道:“幸好没离婚,不然就没我了。”
邵银芳叹气道:“好在老太太当时在,管得严,不然可不就真离了,不过自打那以后,你父亲就落了病根,心脏一直都不好,我也不敢和他再吵了。”
于晴晴拉着母亲的胳膊,轻声道:“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斤斤计较呢。”
邵银芳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道:“提不提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接回来了,如今我们老邵家不行了,你妈也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在于家只能委曲求全,哪有半点言权。”
于晴晴忙剥了一颗荔枝送到她嘴边,笑着安慰道:“妈,瞧您说得那么可怜,哪有那样严重。”
邵银芳含了荔枝,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低声道:“这半年你财叔往华西跑了三次,又这么急着让他认祖归宗,怕是想拿他当备胎用了,回头我得提醒你三哥点,争口气,不能让外人比下去。”
于晴晴眨着眼睛道:“妈,什么是备胎啊,你在说什么呢?”
邵银芳叹了口气,摇头道:“别问那么多了,你还是专心去读书好了。”
于晴晴‘噢’了一声,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就笑嘻嘻地跑到院子里,来到张倩影身前,伸出手来,悄声道:“小嫂子,四哥送我的礼物呢?”
张倩影莞尔一笑,拉着她走进屋子里,将一轴画卷交到她的手里,轻声道:“瞧把你急得,快拿去吧。”
于晴晴轻轻打开卷轴,望着上面的水墨山水画,不禁喜出望外,笑着道:“好漂亮啊。”
张倩影点了点头,缓缓走到门边,注视着王思宇推着轮椅走过来,忙迎了出去,挽着他的胳膊,并肩而行,俏脸上绽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第九十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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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于老送回卧室休息后,王思宇刚刚回屋坐了一会,就被于家三兄弟叫去打牌,在麻将桌上,他手气极旺,不到半个小时,桌前就放了一堆钞票,把张倩影喜得眉花眼笑,可当她沏了茶,站在王思宇身后看牌时,偶然现,在一次摸牌时,王思宇的掌心里分明藏了一颗麻将,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拿手捅了捅王思宇的腰眼,示意他不要胡来,免得露馅,当众出丑。
王思宇嘿嘿一笑,却并不理会她的提醒,不但在码牌上做手脚,更是每局必偷,只是手法更加隐蔽高明了些,张倩影虽然再没看到他偷牌,可只从他的手型变化上,就瞧出了里面有猫腻,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没有办法,她只能搬了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把风,插科打诨地聊些闲话,分散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间胆战心惊。
贼公打牌如行云流水,出手不凡,浩浩汤汤间谈笑风生,贼婆却期期艾艾,明眸善睐间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两个小时下来,王思宇虽然过足了瘾,张倩影却出了一身的香汗,好在直到到散局时,也没有出现大的纰漏,王思宇倒也慷慨,把赢来的钱都包了红包,分别赏给在旁边观战的小妹于晴晴、于佑轩的两个孩子亮亮和娇娇,这让孩子的母亲陈洛华大为高兴,拉着张倩影的手笑个不停。
下了牌桌,几人坐在摇椅上闲聊,王思宇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于佑民身上,刚才在牌桌上,他就品着于家三兄弟的性子,老大牌风稳健,不愠不火,只是有些小家子气,眼睛只盯着牌面,大局观不足,老二心浮气躁,略显轻佻,打牌时左顾右盼,一会喝茶,一会捏着把折扇摇来摇去,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在麻将桌上。
而老三于佑民无疑是三人中最好的,心有城府,工于算计,一手麻将打得有板有眼,很是漂亮,他分明已经看出自己在偷牌,王思宇却没有在他脸上瞧出丝毫的异样,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通过闲聊,更加印证了王思宇的看法,于佑民轻易不表意见,似乎总在微笑着倾听,可目光中却透出坚忍之色,每当话题聊到关键时刻,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提出独到的见解,让周围众人纷纷点头,王思宇暗自称赞,对于佑民也是极为欣赏,此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怪不得会得到于老的钟爱,把于家的未来,都寄托在于佑民的身上。
于佑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王思宇的脸上,也试探性地出了些题目来考校他,王思宇却故意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于佑民对这位以往素未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没有摸出深浅,但从对方只言片语中,也感觉到王思宇谈吐不凡,时有惊人之语,就觉得对方不是等闲之辈,这两人虽然直接对话不多,竟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目光中如有默契,让王思宇不禁也觉得奇怪。
活动室里,众人正聊得热闹时,竹帘一挑,走进个清丽佳人来,她穿着一身军装,妩媚之余,竟有一种逼人的英气,张倩影赶忙起身迎了过去,笑着拉过那女孩的手,亲昵地道:“霜姑娘过来了,快过来坐。”
女孩似乎和张倩影很熟,就站在门边和她寒暄起来,王思宇抬头望去,却见两人一般的身材窈窕,冰肌玉骨,眉眼如画,不禁大感意外,转头望去,却见于佑民眉头紧皱,脸上现出怫然不悦之色,王思宇忽地忆起,张倩影曾和他提起过,这少女必定是于佑民的未婚妻,宁霜姑娘了。
宁家大佬在军队掌权已久,向来是军中实力派,各方势力极力结交的对象,但自从当初军方显赫一时的易家,因为高调干预政治,被强力清洗靠边之后,几大军头都有所顾忌,不愿涉足政界太深。
宁家正在上升期,尤其小心谨慎,但地方与军队向来密不可分,要想完全避开,自然是不现实的,也不符合各方利益,因此军政之间也难免有所交集,其中也是亲疏有别,在政局走向生变化的某些关键时刻,总是依稀能看出军方的影子,而军队里面,宁家出的声音自然是举足轻重。
宁家一共有姐妹三人,被外界称做宁家三姐妹,姐妹三人都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军中之花,在某些圈子里被津津乐道,只是宁家三姐妹各个都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从不把寻常的纨绔子弟放在眼里,姐妹三人挑中的人选,无一不是胸有抱负,前程远大的官宦子弟。
三姐妹中,老大宁露嗓音甜美,模样俏丽,气质不凡,是军旅歌手中的五朵金花之一,已经嫁入上海的陈家,除了每年春晚露面高歌一曲后,平时极少在荧屏上露面,剩下两位姐妹都是待字闺中,老二宁霜是于佑民的未婚妻,老三宁雪据说正与唐家大少相恋,单从三姐妹的婚姻选择上来看,就知道宁家老谋深算,深谙平衡之道,不肯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
宁霜进屋后,在门边和张倩影闲聊了几句,就默默地坐到于佑民的身边,并不说话,只是带着含蓄的笑意,打量着屋子里的众人,目光落在王思宇的脸上,觉得眼生得很,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正常,略一点头,很快转向别处。
张倩影虽然来到于家的时间不长,但已经了解到几件隐秘的事情,王思宇从她的口中得知,宁霜其实在军中原来有属意的人选,只是因为家里强烈反对,为了不耽误那人在军中的展,她才惠剑斩情丝,放弃了那份感情,选择了家里定下的人选于佑民。
不过宁霜对这桩婚姻似乎并不满意,婚期已经推延了两次,她迟疑摇摆的态度,自然也引了于佑民的反感,他本来也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虽然从不讲出来,但不满的情绪已经很难掩饰,两人在一起时,虽然看似般配,却难免生出一种貌合神离的疏离之感。
当然,于佑民心怀芥蒂,也不全是因为宁霜,他自己也有暗恋倾心的对象,那人就是当今歌坛上炙手可热的歌星胡可儿,两人见过几次,倒也彼此暗生好感,只可惜于佑民为了担负起家族的重任,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份感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宁霜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感觉屋子里有些闷热,再加上王思宇不想和于家人走得太近,在活动室里坐了一会,他就向张倩影使了个眼色,两人挽着手走到屋檐下站了一会,就悄悄溜了回去,王思宇懒在床上,双手不安分地在张倩影的腰间摸来摸去,张倩影吃吃笑着把他的手推开,叹息道:“臭小宇,真是没出息,天还没黑呢,就起了邪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王思宇嘿嘿一笑,翻过身子,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又讲了些流氓话。
张倩影俏脸绯红,双手捂住面庞,不停地呸来呸去,过了好一会,她抬手看了看表,就笑着说:“小宇,你先歇会,我要去那边包饺子了。”
王思宇‘嗯’了一声,起身将她送到门边,却见一辆奔驰车缓缓驶进院子,知道是于春雷回来了,心情有些复杂,便皱着眉头返回屋里,坐在床上暗自呆。
几分钟后,财叔笑呵呵地敲门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宇少,跟我过去吧,春雷书记要见你。”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跟在财叔的身后去了书房,财叔只推开房门,就在王思宇的身后轻轻一推,转身退了出去。
于春雷已经洗了脸,极为大气地坐在沙上,面目慈祥地望着王思宇,微笑道:“小宇,终于想通了,肯回家过年了?”
王思宇坐在椅子上,把脸扭到一边,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山水画,神色冷淡地道:“我是过来看小影的。”
顿了顿,他又皱了皱眉,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当然了,还有长。”
于春雷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讲,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就和颜悦色地道:“不管是来看谁,回来就好嘛,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无论你以后飞得有多高,总会有疲倦的那一天,累了的时候,就回来歇歇脚,养养精神。”
王思宇被他的话触动,心中生出一丝暖意,笑了笑,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于春雷一眼,轻声道:“春雷书记,最近身体还好吧?”
于春雷见他虽然还在赌气,但总算已经能够试着和自己交流了,二十几年的疏离,造成父子之间的隔阂,当然不是轻易就能消除的,不过于春雷有足够的耐心,来消融两人之间的冰川,他展颜一笑,点头道:“还好,除了偶尔会心绞痛外,其他的地方都没问题。”
王思宇再次沉默下来,信手摆弄着茶几上的杯子,望着在水面上浮荡的茶叶,陷入沉思当中。
于春雷静静地望了他半晌,亲切地道:“去看过爷爷了吗?”
王思宇点了点头,怅然道:“下午推着老人家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感觉……像是推了半个世纪一样漫长。”
于春雷笑了笑,摸出一根烟来丢过去,转身站起来,眺望着窗外,轻声道:“小宇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委屈,心里也有怨言,但是想想爷爷当时经历的坎坷与苦难,你那点小波折,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当初被打成反革命份子,被强制劳动改造,在农村当了五年的羊倌,平反之后,还靠边站了五年,可他没有灰心,一直在卧薪尝胆,辛苦经营,这才有于家现在的这份基业啊。”
王思宇也不禁微微动容,点着烟后深吸了一口,嘴里吐出淡淡的烟圈,眼角潮湿,低声道:“我只是为母亲觉得不值,她没有受到公正的待遇。”
于春雷左手抚胸,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这大半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但能让我伤心难过,始终耿耿于怀的,也唯有你母亲一人而已,当初还以为有机会补救,没想到,她走的太早了。”
王思宇神色木然地望着手中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嘴里苦涩不堪,他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你,在感情方面,我也是……算了,不提了。”
于春雷笑了笑,喟然叹息道:“雨落花心,自成甘苦。水归器内,各现方圆,感情上的事情,我既然没有教导过你,也就不打算干涉你,只是不能太过分,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我本来希望你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好,没有想到你会走向仕途,居然在华西干得还不错,年纪轻轻的,已经当了代县长,可见我们于家人还是有从政天赋的,即便不靠父辈余荫,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王思宇心中暗自得意,知道这是一种难得的褒奖,脸上却露出一副谦虚的模样,轻描淡写地道:“于书记言重了,我愧不敢当。”
于春雷转过身来,重新坐在沙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望了他一眼,摩挲着头道:“小宇啊,要不要换个地方展?华西的经济还是太滞后了,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不行呢,会产生惰性,也会出现局限性,不利于你以后的展,去上海吧,我来安排。”
王思宇摆了摆手,不假思索地回绝道:“于书记,我希望走自己的路,请不要干涉我。”
“你不要太任性!”
于春雷皱了皱眉头,有些恼火,拿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目光凌厉地注视着王思宇,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王思宇毫无惧色地盯着他,很干脆地回答道:“于书记,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华西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个陌生的省份,甚至只是地图上一块不显眼的图案,但对于我来讲,是有特殊意义的,我不会轻易离开,至少现在不会。”
于春雷一言不地望着对面倔强的儿子,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摆手道:“那就再等等吧,不过我提醒你,华西的格局太小,官风不正,是很难出人才的,你不要把自己耽误了就好。”
王思宇笑了笑,神情庄重地道:“于书记,您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很不好,要是让文了,会火的。”
于春雷无奈地笑了笑,摆手道:“这是文思远的原话,出去吧,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王思宇出了书房,走到外面的屋檐下,抬头望望天,把手中的烟头丢掉,摇头叹息道:“这妻妾成群的,哪能说走就走,起码也要安顿好了才成,上海的美人们,再等等吧。”
第九十一章 传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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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擦黑,京城内已是鞭炮齐鸣,于家大院里也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亮亮手里举着一根长竿,上面挑着一挂鞭炮,正霹雳扒拉地响个不停,红色的纸屑在他头上翩翩飞舞,如蝴蝶般盘旋而下。
“过年喽,过年喽!”
娇娇身穿一身小红袄,掩着耳朵跟在他的身后,蹦蹦跳跳地叫嚷着,小模样着实惹人喜欢,让屋檐下的众人无不莞尔,只有挂在树枝上的八哥受了惊吓,呼啦啦地扑打着翅膀,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惊恐地喊着:“首长好,首长好……”
每年大年三十,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就忙个不停,除了参加各种春节团拜会,还要陪着几位首长到老干部家里慰问,真正能在家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今年也不例外,为了吃上一顿团圆饭,于家的年夜饭在六点多钟就开始了。
众人把饺子包好,送到后厨,就簇拥着来到于老的门边,于春雷夫妇搀扶着于老坐上轮椅,推着他来到餐厅,众人按照长幼次序围坐在餐桌边,轻声说笑着,屋子里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服务员将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了上来,菜肴是中国大饭店送来的,满桌子的菜造型别致,刀工精美,色香味俱全,其中更有几样招牌菜,如龙须桂鱼、花椒人参鸡汤、金瓜野生菌,都是于老平素最喜欢吃的菜式。
酒菜上齐后,大家就端着杯子站起来,一起喊着约定的祝寿词,祝于老健康长寿,长命百岁,于老很是高兴,就举着杯子抿了一口红酒,笑着摆手让大家坐下,颤微微地感慨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不过呢,既然你们都舍不得我走,我就再多喘几口气,争取再活几年,为咱们老于家发挥发挥余热。”
在一阵愉悦的欢笑声中,财叔手里拿着照相机,绕着桌边走来走去,不停地对着众人拍照,他的镜头更多地对准了王思宇和张倩影,在一片闪烁的强光中,王思宇笑呵呵地拉了拉张倩影的手,夹了一道鲜美的桂鱼肉,送到她的樱唇之中。
在众人的哄笑中,张倩影有些难为情,羞惭惭地伸出手,偷偷在王思宇的大腿上捏了一把,佯装嗔怪地乜了他一眼,努了努嘴,王思宇却丝毫不以为意,捡着可口的菜,都放到张倩影面前的碟子里,对她呵护备至。
于晴晴见了,就把目光移向三哥于佑民,笑嘻嘻地道:“三哥,你也给霜姐夹菜啊,看看四哥是怎么对待媳妇的,多体贴啊,你得学着点。”
见众人的目光扫过来,于佑民忙夹了一只螃蟹,放到宁霜的碟子里,笑着道:“宁小姐,多夹菜,千万别客气。”
他这话说完,斜对面的邵银芳就直皱眉,举着筷子,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于春雷也不禁蹙着眉头道:“是啊,小霜,到了家里别客气,捡着可口的菜多吃点。”
宁霜微微一笑,没有去碰螃蟹,而是笑吟吟地举起筷子,给于佑民也夹了道菜,轻声道:“谢谢你,佑民。”
邵银芳在旁边看了,暗自叹了口气,就笑着圆场道:“春雷,你瞧瞧,他们小两口倒是相敬如宾,都相处这么久了,还那样客气。”
众人听了,就都哄笑起来,王思宇斜眼瞥去,却见于家大嫂陈洛华笑得最为诡异,唇边分明带出一丝讥笑之意,虽是一闪而过,却被他抓个正着。
而于佑江的脸上也有些不屑,拿着折扇摇了几下,独自举着杯子抿了一口,砸了砸舌头,微微摇头,王思宇就觉得这饭桌边的人,虽都是一家子,但也都各怀心腹事,不见得都是一条心。
这时于老咳咳地笑了几声,众人忙放下筷子,听老人家训话,于老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桌边扫了一圈,就落在于佑江的脸上,笑眯眯地道:“佑江啊,老三老四都已经成双结对了,你什么时候能把女朋友领回家,给我这糟老头子看看啊。”
于佑江神色尴尬地笑了笑,把手里的折扇轻轻合上,丢到一旁,抓住头皮呐呐道:“爷爷,您别急,我这不正在努力争取么,现在条件还不成熟,明年吧,等来年我一准给您领回来,省得年年三十晚上挨批斗。”
于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拿手指着他,颤微微地道:“你啊,最不懂事,就知道敷衍我,这都几个明年了,我怕是看不到那天了。”
于春雷目光凌厉地扫了二儿子一眼,措辞严厉地道:“是啊,佑江,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别整天没个正经,成天跟着那些电影明星混在一起,把我们于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邵银芳有些坐不住了,忙拉了拉于春雷的西服下摆,笑着解围道:“爸,佑江这次说的倒是实话,前些日子,他把那女孩带回来给我看了,人挺好的,就是腼腆了些,不太敢说话,他们正在处呢,我琢磨着这次有戏。”
于佑江像是捞着一颗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道:“是啊,爷爷,我们家那女朋友特腼腆,一听咱这家庭背景,嘿,吓得死活不敢过来,改天我做通了工作,一定把她领过来,让您老人家见一见,请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给咱把把关。”
于老呵呵一笑,摆手道:“咱这家庭背景怎么了,我是没有门第之见的,不用在乎出身,你们合得来最重要。”
于佑江顺着竿子往上爬,郑重地点头道:“爷爷,我一定把您的最高指示带到,那小丫头听到,非得高兴得跳起来。”
陈洛华在旁边听了,就是‘扑哧’一笑,夹了块油亮的里脊肉,丢到亮亮的碗里,抿嘴笑道:“亮亮,快吃,别听你二叔闲扯。”
于老叹了口气,把目光又对着于佑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满面慈祥地注视着他,微笑道:“春雷啊,佑民和霜姑娘的婚事张罗得怎么样了?”
于春雷的眉毛微微一挑,放下筷子,沉吟道:“爸,这种事情,还要他们年轻人自己来定,我们就不要干预了。”
邵银芳忙抢过话题,笑着说:“爸,前些日子我去了趟沈阳,霜儿她娘说本命年结婚不太好,所以还要再推迟一年,他们两个都一心忙着事业,没时间惦记着儿女私情,那就再等等吧。”
于佑民也微笑着解释道:“爷爷,您放心,我和霜儿商量好了,只要过了她的本命年,一定把婚事办了。”
宁霜淡淡地笑了笑,把头低下去,拿筷子夹了菜,闷头吃了一口,却不肯当场表态。
于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脸上的皱纹在瞬间加深了些,他颤巍巍地摸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点头道:“也好,也好,那就再推一推吧,你们都还年轻,等等没关系的。”
见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冷,财叔忙起身,借着添酒的机会,躲在于老身后,向张倩影使了个眼色,张倩影会意,忙拉了椅子站起来,笑嘻嘻地道:“爷爷,我前些天练了新段子,现在唱几句,给您老人家助助兴吧。”
于老展颜一笑,放下筷子,连连点头道:“还是影丫头最懂事,那就唱一段吧,爷爷最喜欢听你唱的戏了。”
张倩影清了清嗓子,就一板一眼地唱起了《丑末寅初》,婉转的唱腔立时响彻餐厅,“丑末寅初日转扶桑,我猛抬头,见天上星,星共斗、斗和辰,它是渺渺茫茫、恍恍忽忽、密密匝匝,直冲霄汉减去了辉煌。一轮明月朝西坠……”
于老微微点头,一边听着,一边拿筷子轻轻敲打桌子,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慈祥的笑意,过了半晌,待到唱腔停时,他带头喊了声好,桌边的众人就都笑着鼓掌喝彩。
见张倩影再次出了风头,邵银芳的脸孔拉得老长,但没有法子,就暗自叹了口气,也跟着言不由衷地夸奖道:“是这味,影丫头唱得真好,这孩子聪明伶俐,真是讨人喜欢。”
于老笑了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王思宇,点了点头,感慨道:“小宇啊,你能回来过年,爷爷最开心了,还能找到影丫头这么宝贝的媳妇,说明你是很有眼光的,爷爷要奖励你一下。”
说完后,他招了招手,孙茂财忙走到他身边,于老从衣兜里摸出钥匙,交给他,笑着说:“把那幅字拿出来吧,送给那小两口。”
于春雷听了,就呵呵一笑,扯出纸巾抹了嘴,拿手指着王思宇道:“小宇啊,你是沾了媳妇的光,这幅字可是咱们家的传家宝,我都没要来,倒便宜你小子了,还不赶快谢谢爷爷。”
王思宇听说是传家的宝贝,立时眼光放亮,放下筷子,眉开眼笑地道:“谢谢首长。”
张倩影抿嘴笑道:“爷爷,不用了吧,还是给三哥他们留着吧,我们哪好意思要啊。”
于老微微一笑,摆手道:“佑民和霜儿那份,我都准备好了,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于佑民笑了笑,谦让道:“爷爷送你们的,就收着吧。”
邵银芳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吃了口辣子,咳咳地咳嗽起来,忙摸了杯子,喝了口水,皱着眉头去了洗手间,半晌没有出来。
财叔回来时,快步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卷轴交到王思宇手里,王思宇心中纳闷,展开一看,登时心中一喜,这幅字居然是太祖手书的真迹,笔法苍劲有力,大气磅礴,豪放酣畅,尽显领袖气派,王思宇把玩良久,竟觉得爱不释手。
于老笑了笑,看了于春雷一眼,轻声道:“春雷啊,你给小宇讲讲这幅字的来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众人忙起身,看着财叔将轮椅推出门外,才纷纷坐下,均以艳羡的目光瞥向王思宇,其中于佑江的目光最为炙热,他惦记这幅字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当然知道其价值不可估量,此时见宝贝落到王思宇的手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抓耳挠腮间,竟没了吃饭的心情,站到王思宇的身后啧啧赞叹道:“这幅书法可比中央文献研究室档案馆存着那些宝贝着呢,老四你可捡着好东西了,价值连城啊。”
于春雷笑了笑,轻声道:“当年授衔时,上面考虑到军中各派系的平衡,酝酿了很久才出台了方案,当时无论战功还是资历,你曾祖都有机会位列大将,但名单出来后,却只是上将,老人家觉得受了委屈,在家里躺了三天不肯吃饭,被老帅知道了,就向主席汇报,主席写了这幅字送来,并托人转告他,从井冈山上下来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可以闹情绪,但一定要吃饭,过草地时都没饿死,解放了就更不能饿死。”
王思宇听了呵呵一笑,忙把卷轴合上,转头瞄了于佑江一眼,把卷轴递给张倩影,拿嘴咬着她的耳根,悄声道:“小影,这可是件宝贝,小心藏好了,别让于老三偷去,你瞧他贼眉鼠眼的模样,准是在打咱们的主意,得时刻提防着点。”
张倩影接了卷轴,羞怯怯地笑了半晌,拿手捶了他一下,抿嘴笑道:“臭小宇,人家哪里会像你那么没出息。”
二十分钟后,于春雷匆匆离开,这时饭桌上就更加热闹起来,沉寂已久的于佑江开始张罗着拼酒,于家三兄弟就把目标对准王思宇,开始轮番轰炸。
王思宇自然是来者不惧,轻松应对,开始还故作矜持,拿捏着姿态,等于佑江捂着嘴巴奔出餐厅后,他就撸起袖子开始叫号,不到九点钟,就把三兄弟喝得人仰马翻,各自醉得一塌糊涂。
王思宇此时也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就在张倩影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嘴里兀自嘟囔着:“于佑民,你给我起来,接着喝,别装怂……不服把于书记叫来,你们爷四个一起上……”
张倩影又好气又好笑,抱着他的腰回到屋子,关上房门,把王思宇放在床上,见他醉态可掬,就拿手拨弄着他的鼻子,玩了一会,便脱了衣服,进浴室放了水洗澡。
刚刚洗了十几分钟,就见王思宇光着身子,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一脸坏笑地从后面抱住她,一双大手在她柔美的娇躯上摸来摸去,张倩影俏脸绯红,忙扳开他的手,低声道:“乖,小宇,先洗澡。”
王思宇却不肯,推着她那白生生的身子抵在侧壁上,双手捏着那对高耸的**,低头就吻了下去。
张倩影扬起欣长白皙的脖子,娇滴滴地叫了几声,双手抱着他的头,用力拉扯着,两人在如丝的水幕中纠缠在一起,剧烈地喘息着。
王思宇伸手提起了她那条浑圆修长的左腿,架在肩上,奋力抵入,就站在墙边动作起来,伴着他的动作,张倩影那小巧精致的右脚跟急促地提起落下,没过多久,她的身子便酥软下来,甩动着湿漉漉的秀发,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的悸动中,她忽地把双臂从王思宇的背上移开,十根葱郁的手指在墙壁上抓挠着,无意间,竟扯下了喷头,喷头跌落在地,水花四溅间,她扬起脖颈,战栗着如血的樱唇,发出勾魂夺魄的一声清吟。
两人在浴室里折腾了许久,又搂抱着倒在床上,钻到被子里,胡天黑地疯了起来,张倩影怕叫声太大,只好叼着手腕,痛苦地低吟着,王思宇见状,忙努嘴凑过去,两人的嘴唇黏合在一起,一边拥吻着,一边摇晃着,正欲仙欲死时,耳畔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听大嫂陈洛华在外面喊:“老四,小影,来了,在爷爷的房间里谈话,爸爸喊大家过去合影留念,你们快点来。”
张倩影喘匀了一口气,娇声喊道:“知道了,这就来!”
王思宇望着她醉眼迷离,双腮晕红的美态,不禁心旌涤荡,忙回头喊道:“大嫂,我们有急事,就不去了。”
陈洛华听了,不禁讶然,忽地醒悟,莞尔一笑,忙低头跑开,心慌意乱间,险些撞到回廊侧壁。
张倩影俏脸绯红,蹙着眉毛道:“臭小宇,你倒是快点啊,来了。”
王思宇哼了一声,举着她的一双美腿,喷着酒气道:“多个,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得让人家过夫妻生活啊。”
说完后,盯着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俯下身去,噙了她的香舌,继续耸动起来,地动天摇间,大床上一时春色无边,剧烈的吱呀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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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沁园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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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王思宇都躲在西厢房里,和张倩影厮混,极少出门,两人腻在一起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片刻都不忍分开,这三天下来,倒也过得逍遥快活,直到初四的上午,张倩影陪着小妹于晴晴一起到瑜伽会馆练习美体,他独自在屋中闲得无聊,才被于佑江喊出来,去奥丁俱乐部打网球。
到了俱乐部以后,把车停好,于佑江特意喊来两名二线女影星作陪,这两个女孩年纪不大,都是二十出头,身材匀称,前挺后撅,穿得又极少,每次挥拍击球时,波涛汹涌的样子倒极为诱人,但王思宇非常清楚,这种演艺圈的女人私生活大多糜烂得很,说是高级妓女,一点都不过分,他对风尘女子毫无兴趣,即便对方再好看十倍,也生不出半点的旖念。
王思宇以前很少打网球,手法很是生疏,加上这几天在床上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于佑江这种老手对打,自然讨不到半点便宜,刚刚开局,就早早地落入下风,他与搭档的女星一起在球场上奔来跑去,疲于应付,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击之力,一个小时的运动下来,已经累得汗流浃背。
在打飞一个球后,王思宇抬眼望天,无奈地摇摇头,丢了球拍,退出球场,坐在椅子上喝茶,无论于佑江如何劝解,都不肯再迎战。
于佑江把两名女星支开,微笑着走到王思宇身边,丢过一条干净的白毛巾,点了一根烟,指着在球场上蹦蹦跳跳,卖弄风骚的两个女孩,笑眯眯地道:“怎么样,老四,这两人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很听话,要是喜欢,今儿晚上我让她俩陪你过夜,玩个双飞燕。”
王思宇皱了皱眉头,拿着毛巾擦了汗,摇头道:“佑江兄,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体制里的人,哪能乱来。”
于佑江笑着弹了弹烟灰,跷起二郎腿,不以为然地道:“老四,咱们是啥关系,我又不会害你,你就别在二哥面前摆姿态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这两妞模样不错,活也好,包你满意。”
王思宇笑了笑,把毛巾丢到旁边的椅子上,神色坦然地道:“佑江兄,你可能不太清楚,我这人在私生活方面要求很严格,从不放纵自己,当然了,我也不反对你风流,大家走的路不同,生活方式也不一样,这个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于佑江皱着眉头盯了他半晌,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你跟老三倒有一比,感情咱们老于家,就我一个人是花花公子,咱曾祖父的优良传统都被我一个人继承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慢吞吞地摸起杯子,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道:“什么优良传统?”
于佑江嘿嘿地笑了笑,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就把脑袋凑到王思宇身边,神秘兮兮地道:“老四,咱家那位老祖宗,可是个好色的痞子,以前是泥腿子,听说打土豪分田地,就参加了革命,打游击那会,别人都在大山里猫着,不敢出来,就他积极,隔三差五地带着队伍下山骚扰,逮到地主的姨太太就不撒手,好多次犯了纪律,差点被枪毙,就是因为仗打得好,不怕死,一身虎气,上面舍不得杀他,就给保下来了。”
王思宇听了直皱眉,摆手道:“佑江兄,你这都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不是长讲的吧?”
于佑江笑了笑,把身子向后一仰,摇头道:“爷爷哪会讲那种事情,他只会拣好的说,无非是曾祖父打仗勇猛,机智勇敢,那些事,都是小时候奶奶讲的,家里人大概都知道,就是不往外说而已。”
王思宇‘噢’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水,饶有兴致地瞄了他一眼,低声道:“佑江兄,你接着讲。”
于佑江挽起袖口,把扇子一合,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睛道:“等到解放战争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更厉害了,每次打了大胜仗,俘虏了对方的士兵,先得看看有没有漂亮女兵,要是有,他得先去做工作,改造思想,一改造就是三天两夜,要是没有,就得暴跳如雷,了一通脾气,把身边的人骂得狗血喷头,有次参谋长喝醉酒劝他,说司令员,那玩意是枪,脑袋是党,要党指挥枪,不能让枪指挥党,他可倒好,当场掏出手枪来,指着参谋长的头,说你敢不让老子玩枪,老子就毙了你的党,参谋长吓得险些尿了裤子,以后再也不敢提这茬儿,从那以后,更没人敢管,解放后老人家也没消停,闯了几回祸,有次差点把老帅气到吐血。”
王思宇苦笑着摇摇头,摸起茶杯沉吟半晌,轻声感慨道:“人无完人嘛,老人家建国有功,犯些错误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咱们这些人就不成了,要守规矩,我在县里开会,就讲了三种人不提拔,凡是不孝的,贪财的,好色的干部一个不用。”
于佑江嘿嘿一笑,叹气道:“不贪财不好色,那活着还有啥意思,我就是觉得官场里规矩太多,才死活不愿在体制里混,现在不也很逍遥嘛,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个官瘾那么大。”
王思宇是听说过于佑江的事情的,觉得这人倒也算是性情中人,和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相似之处,只是他无官一身轻,没有太多顾忌,而自己在仕途上展,只能低调些罢了。
望着两个挥拍击球的女影星,王思宇笑着道:“这就是人各有志了,其实只要过得舒服就好,不必非往官场里挤,这是一条最艰辛的路,不知多少能人都在里面排队,他们要是肯改行,说不定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但在官场里面熬着,可能永远都出不了头,一辈子都没有挥的机会。”
于佑江皱着眉头吸了口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耽误时间不说,最重要的是风险太大,是药三分毒,做官七分险。别人不讲,就说咱们老于家,爷爷的政敌多了去了,他健在还成,要是哪天没了,咱爸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前段时间老爷子病危那会,全家人都跟大难临头似的,生怕老人家挺不过去,他要是能坚持到咱爸再上个台阶,这就没问题了,不然啊,咱这老于家,指不定就成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说败也就败了。”
王思宇悚然一惊,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诧异地道:“真会有那么严重?”
于佑江瞥了他一眼,眯着眼睛摸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点头道:“可不就那么严重么,唐系和陈家联手,搞出个李浩辰案,牵连了渭北省大大小小三十多位官员,险些把火烧到京城来,害得省委书记李宗堂在中央做了检查,他可是爷爷的得力爱将,原本很有机会上去的,这下可好,保住位置都难了,爷爷急得没办法,只好派财叔去了趟魔都,带了封亲笔信过去,跟宿敌老吴家和解,又与何家谈了条件,忙了好一阵子才稳住局面,他老人家在时还这么艰辛,可想而知,有天他要是没了,情况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王思宇呷了一口茶水,沉思半晌,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川字,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后吸了几口,就笑着说:“佑江兄,你不喜欢官场,怎么还关心这些事情啊?”
于佑江叹了口气,摆手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再怎么说,我也是老于家的人,这种要紧的事情,总是要关心下的。”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佑江兄,居安思危是对的,但也不要太悲观,长经营半生,还做到那样的位置,在党内地位然,根基还是很雄厚的,党内山头林立这是客观存在的,矛盾在某个时间段有可能会激化,但不会出现太大的动荡,那样不利于稳定,再者说了,春雷书记如今势头正旺,他们要想扳倒于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于佑江吸了口烟,皱着眉头道:“你说的也对,我也希望家里太太平平的,别出什么事情,以前在一起玩的几个哥们,后来可都进去了,想当初那几位家里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能想到,说倒就倒了,一夜之间就从政坛明星沦落到阶下囚。”
王思宇莞尔一笑,眯着眼睛道:“有时候是很残酷的,官场如战场,胜者王侯败者寇。”
于佑江抬眼望了王思宇一眼,见他目光锐利,不由得心头凛然,忙摸起杯子,呷了口茶水,似笑非笑地道:“老四啊,你还是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啊,刚才一口一个长,到现在还不肯改口。”
王思宇站起身子,向前走了两步,摆手道:“没办法,习惯了,要我现在接受,那是不可能的。”
于佑江也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理解,我琢磨了,要是咱俩调换个位置,只怕我也和你一样委屈。”
王思宇笑了笑,没有吭声,这时两个女影星摸着球拍,咯咯笑着走过来,前面那女孩娇滴滴地道:“老板,网球打了这么久,出了一身汗,我们去游泳吧。”
于佑江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见他微微皱眉,就摆摆手,不耐烦地道:“你们俩先走吧,我们这聊正经事呢。”
两个女星失望地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抱着衣服走开。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她们也不容易。”
于佑江‘嗯’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喟然叹息道:“干哪行都不容易,全国的漂亮女孩都想当明星,都一窝蜂地往京城里跑,可每年能红几个啊,中戏的还都捞不着拍戏呢,别说那些没基础的了,对了,老四,你要是稀罕清纯妹子,回头我在中戏里给你挑。”
王思宇愕然,随即微笑道:“佑江兄,你这么急着把我拖下水,到底有啥目的啊。”
于佑江忙摆手道:“瞧你说的,咱们这是兄弟关系,还能有啥目的啊,你到京城来了,我当然得陪好你,以后要是去华西,不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嘛。”
王思宇笑了笑,背着手叹息道:“佑江兄,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种艳福,我是消受不起的。”
于佑江微微一笑,坐回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老四,我还真有个事想跟你商量,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搜集些稀罕玩意,爷爷上次送你的那件宝贝,你让给我得了,当然了,我也不让你吃亏,你喊个价出来,二哥绝不还口。”
王思宇呵呵一笑,转过身来,拿手指着他道:“佑江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知道你在打那幅字的主意,不过你别想了,那是长送给我的,有纪念意义,高低不能转手。”
于佑江皱了皱眉,晃着五根手指,笑嘻嘻地道:“五十万,再加上一辆奥迪车,这价不低了,老四啊,你先别忙着回绝,仔细考虑下再做决定。”
王思宇笑着摆摆手,坐回椅子上,摸起于佑江的那把折扇,打开后摇了摇,沉吟道:“佑江兄,那幅字我另有用途,是决计不能卖的,你就别惦记着拣便宜了。”
于佑江无奈地笑了笑,摆手道:“成啊,那算我没提,不过宝贝落在你手里,也是应该的,我们这些人都在家里娇生惯养的,从没受过委屈,不像你,在外面漂了这么多年,吃了很多苦头,听说肚子上还挨了一刀,险些丢了命,老辈人那事办得不地道,也应该补偿你一下,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于佑江是没有意见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王思宇的上衣口袋里忽地传来一阵剧烈地震动,他摸出手机,翻出信息看了一眼,就笑着说:“佑江兄,借你的车子用下,我去看位朋友。”
于佑江摸出奥迪车钥匙,低声道:“去哪?京城的路你不熟,要不我送你去吧。”
王思宇笑着摇头道:“没关系,是去看一位青州老乡,地方很好找,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于佑江忙把车钥匙递过去,望着王思宇匆匆远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笑着摇头道:“他倒懂得行情,这幅《沁园春?雪》要是弄到香港去,至少也得拍个七八百万下来。”
第九十三章 他还好
把车子停在小区里,王思宇上了楼,来到三楼的一间房门外,皱着眉头沉思良久,终于抬手叩响了房门,“笃笃笃!”
“等下,就来啦!”
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嗓音,李青璇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美动听,嗓音里带着几分轻灵和空蒙,仿佛纤细的雨丝,竟能浸润人的心灵。
王思宇微微一笑,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内心中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丝难言的忐忑不安,这么久没有联络,在这个充满诱惑的都市里,不知道这位美少女是否发生了变化。
两分钟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穿着一身浅蓝色印花睡袍的李青璇出现在门口,她还是那样的娇俏美丽,只是似乎刚刚从被子里钻出,还没有完全清醒,睡眼惺忪间,显得格外的温馨可人。
王思宇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前,见她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狗,不禁莞尔一笑,轻声道:“青璇,好久不见。”
在发现来人是王思宇后,李青璇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忙伸手拂了拂秀发,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柔声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王思宇笑了笑,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俏脸上,轻声道:“只要想找,总会有办法找到的。”
李青璇甜甜地一笑,把房门推开,侧过身子,低声道:“快进来坐吧。”
王思宇在门口换了拖鞋,缓缓走进房间,抬眼望去,见这是两居室的格局,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是干净,橙色的沙发,配着墙壁上挂的火红色的枫叶图,非常相称,屋子里的各式家具都擦拭得一尘不染,只有茶几上稍显凌乱,茶色的钢化玻璃上,放着几袋撕开的休闲食品,薯片虾条散落几张报纸上。
李青璇的目光也注意到那里,忙用身子挡住王思宇的视线,快步走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那些食品都收了起来,将报纸卷好,丢到旁边的废纸篓里,随后回眸一笑,俏生生地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就端着两杯香喷喷的咖啡走了出来,她把咖啡递到王思宇的手里,便拉了椅子,坐到王思宇的对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有些难为情地道:“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总是犯困,一睡就是小半天。”
王思宇端起香浓的咖啡,嗅了嗅,品上一口,放下杯子,微笑道:“女孩子嘛,多睡觉,多喝饮料,有助于美容养颜。”
李青璇抿嘴笑了笑,没有吭声,过了半晌,才低着头,拿着银勺搅动着褐色的咖啡,柔声道:“你现在还好吗?”
王思宇嗯了一声,端着杯子望了她一眼,点头道:“我还好,你呢,在央视做得怎么样?。”
李青璇的俏脸忽地一红,咬着嘴唇沉默半晌,才摇头道:“不太好,主持人大赛的冠军都上不了节目,她们几个心灰意冷,都回到了原单位,我不想回青羊,就当了外景记者。”
王思宇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后吸了一口,低声道:“编制落下了吗?”
李青璇摇了摇头,有些惆怅地道:“我现在是编外的实习记者,现在央视的编制控制得很严,没有关系根本进不去,到了这里才发现,以前的很多想法都太天真了,当然,主要还是我业务水平跟不上,这里人才济济,众星云集,和她们相比,我实在是太普通了,就像一群白天鹅中的丑小鸭。”
王思宇摆了摆手,皱眉道:“青璇,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是很有才华的,偶尔受了点挫折,那是很正常的,对自己应该充满信心,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最优秀的主持人。”
李青璇莞尔一笑,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见王思宇的目光转向两个卧室,忙放下杯子,轻声解释道:“我现在和另外一个女记者住在一起,她家是渭北的,过年回老家了,要初八才能回来。”
王思宇温和地一笑,低声道:“你呢,春节为什么不回华西?”
李青璇把乳白色的杯子轻轻放下,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一面镜子前,拿手挽着秀发,在脑后盘起发髻,叹了口气,又慢悠悠地走了回来,坐在椅子上,低头望着自己那一双小巧秀气的脚丫,蹙着眉头道:“还是在这里呆得自在些,我现在喜欢独处。”
王思宇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而是摸着鼻子,期期艾艾地道:“青璇,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李青璇迟疑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微笑道:“算是有了吧。”
王思宇心里一凉,就苦笑道:“他怎么样?”
李青璇抿嘴一笑,摆弄着纤细修长的手指道:“他刚才说……他还好。”
王思宇抬手搔了搔头发,呵呵一笑,紧张的心情变得松弛下来,愉悦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用充满责备的语气道:“青璇啊,怎么换了手机号码,却一直不肯和我联系呢。”
李青璇涨红着脸,有些局促不安地道:“知道你很忙,另外,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思宇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微笑道:“还是要时常联系的,起码我能知道你的近况。”
李青璇‘嗯’了一声,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王思宇,嘴唇微动,轻声道:“他……”
她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就犹豫了一下,再次低下头去,没有把话讲完。
王思宇叹了口气,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轻声道:“他现在很好,在华西大学当体育老师,过得很舒心,我有次见他上了一节体育课,在和同学踢足球,脚法还是很漂亮的,华大的学生非常喜欢他,听说在学校举行联欢会上,江涛的吉他演奏是最受欢迎的。”
李青璇默默地听着,眼角变得有些潮湿,过了半晌,她才笑了笑,端着咖啡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他。”
王思宇笑了笑,抬手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轻声道:“不用道歉,也许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你反悔,我们以前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李青璇咬着嘴唇摇摇头,抬眼望了下墙上的表,就笑着道:“你饿了吧,我去做午餐。”
王思宇摆手道:“还是出去吃吧,顺便买几件衣服。”
李青璇摇头道:“还是在家里吃吧,外面太吵了。”
王思宇笑了笑,就没有再坚持,见她转身去了厨房,扎了围裙忙着洗菜,就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餐桌边,李青璇盛了饭递过来,柔声道:“前段时间在华西台的全省新闻联播上看到你的先进事迹了,玉州台也播了三次。”
王思宇摸过碗来,拿起筷子夹了菜,笑着道:“宣传部搞出来的,水分太大,没多少是真的。”
李青璇笑着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王思宇放下碗,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微笑道:“青璇,你到底是喜欢做电视节目主持人,还是喜欢做外景记者。”
李青璇苦笑道:“当然是主持人了,做见习记者只是权宜之计,慢慢发展吧。”
王思宇嗯了一声,吃了口饭,就皱着眉头道:“要不换个地方怎么样,先到京城电视台缓和下,等成名了再进央视,那就方便了。”
李青璇放下筷子,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好是好,可惜你不是京城的电视台长。”
王思宇也自嘲地笑了笑,点头道:“是啊,这里可不是西山县,干脆你跟我去西山好了。”
李青璇喝了水,就笑着道:“那可不成,我喜欢这座城市,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摇头道:“你拒绝的太快了,有点伤人啊。”
李青璇夹了青菜,丢到王思宇的碗里,低头呐呐道:“现在后悔还来得急,我这人脾气不好,不会哄人开心。”
王思宇淡淡一笑,轻声道:“没关系,我见到你就已经很开心了。”
李青璇不再说话,而是埋头吃饭,过了半晌,她才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唇,双手捧腮,好奇地道:“还没过初七,你怎么会来京城?”
王思宇笑着说:“当然是来专程看你的喽。”
李青璇轻轻地摇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声道:“我不信。”
王思宇望了她一眼,夹了肉丸子丢在嘴里,砸然有声,笑着解释道:“是来看两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李青璇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摇头道:“看来你也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放下碗筷,柔声道:“我不想骗你。”
李青璇莞尔一笑,歪着脑袋,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轻声道:“其实呢,女孩子有时是需要骗的,假如谎言能使人快乐,为什么一定要说真话?”
王思宇摸着下巴笑了笑,点头说:“好,那以后在你面前,我就专拣好听的说。”
“大骗子!”李青璇俏脸微红,低声嘟囔一句,就站起身来,开始麻利地收拾桌子,不再理睬王思宇。
王思宇看着她柔美的身影,心情舒畅到了极点,他拉起椅子站起来,在李青璇的身后站了一会,就转身回到客厅,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着电视,刚刚播了几个台,却见李青璇从身边经过,低头进了浴室。
二十几分钟后,她才慵懒地走出来,倚在门边笑了笑,就轻柔地走进卧室,拉上粉红色的窗帘,钻进香喷喷的被窝里,拉起被子蒙住了脸,正蹙眉沉思时,脚下忽地一凉,锦被一角被轻轻掀开,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已经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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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意外的惊喜
在一番酣畅淋漓的杀伐后,卧室里很快安静下来,除了剧烈的喘息外,再没有其他声音,洁白柔滑的床单已经变得褶皱不堪,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污渍,李青璇原本高高扬起的脖颈,在引吭高歌之后,终于轻盈地落下,晶莹的汗珠从上面缓缓滑落,顺着白皙细腻的前胸蜿蜒向下。
几分钟后,王思宇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忽地觉得前胸有些疼痛,低头望去,胸前竟然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李青璇那张妩媚动人俏脸。
李青璇此时秀凌乱,星眸微闭,胸前起伏不定,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殷红的薄唇如同两片娇嫩的玫瑰花瓣,舒缓地歙合着,神情上露出一丝迷惘,似乎仍旧陶醉在**过后的余韵中。
凝视良久,王思宇摸过她兰花般纤细的手掌,望着修长的手指,圆润的指肚,以及长长的指甲,低声嘟囔道:“青璇,你瞧瞧,都抓出血丝来了,下手怎么这样重啊,咱们又不是仇人,犯得着跟我玩命么。”
咯咯地笑了几声,李青璇的俏脸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她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就啐了一口,抽回手掌,有些难为情地捂住脸,气哼哼地道:“都怪你,咱们又不是仇人,刚刚……为什么那么用力!”
王思宇伏下身子,扳开她的双手,歪着脑袋,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她的脸庞,目光里满是温柔。
李青璇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乱,忙羞惭惭地扭过娇艳如花的俏脸,抿嘴笑道:“不许看。”
王思宇嘿嘿坏笑着把头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道:“刚才你叫得那么凶,我能不用力嘛?那是男人的本能。”
李青璇娇滴滴地哼了一声,耳根已经红透,摸起柔软的枕头,翻过身来,轻轻在他脑袋上砸了几下,恨恨地道:“坏蛋,别说那些下流话。”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右手再次摸向那滚烫柔软的身子,掌心下温软滑腻,他的心里满是欢喜,情不自禁地把嘴巴凑过去,在李青璇的唇上亲了一口,低声赞道:“青璇,你的声音很美,就像天籁之音。”
李青璇幽幽地叹了口气,伸出白皙的食指,抵在王思宇的唇上,目光如水般温柔地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就咯咯地笑了两声,把头转到一边。
王思宇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抚摸着她如瀑的秀,柔声道:“青璇,你笑什么?”
李青璇咬着手指笑了半晌,又沉默了一会,才懒洋洋地道:“我现你还是很帅的,就是鼻子难看了点,不过还好,挺有男人味的。”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再次凑过去,在她头上嗅了几下,就把李青璇抱在怀中,轻声道:“真香,青璇,别在京城了,跟我回西山好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李青璇固执地摇摇头,忽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王思宇的胸膛,喃喃道:“不行,现在还不行,再给我点时间,直到我忘记他。”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把怀里的小美女抱得更紧了些,微笑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他,直到你忘记他。”
李青璇咬着嘴唇,眼角变得潮湿起来,轻声道:“要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会不会怪我?”
王思宇摇头道:“怎么会呢,我理解你,每个人都有一段忘不了的过去,你有,我有,其他人也都有。”
李青璇摸着那几道抓痕,目光中闪过一丝悔意,怯生生地道:“还疼吗?”
王思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别担心,早就不疼了。”
李青璇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满足地吁了一口气,轻轻推开王思宇的手臂,悉悉索索地从被子里钻出,披上睡裙,转身地下了床,光着小脚走到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一条崭新的白床单,有些难为情地说:“快去洗个澡吧,我把床单换了。”
王思宇点点头,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走到她的身前,捏起她的下颌,笑着说:“青璇,你现在的样子更美了。”
李青璇灿然一笑,抬手拍开他的手掌,气哼哼地道:“你现在的样子更坏了。”
王思宇哑然失笑,转身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一身不挂的自己,笑了笑,伸出拇指,颇有些自恋地点点头,轻声道:“是挺有男人味儿的,怪不得青璇会这么喜欢你。”
李青璇莞尔一笑,回头瞟了他一眼,忍俊不禁,咯咯地笑出声来。
两人坐在沙上闲聊了一会,直到外面天色渐晚,王思宇才起身离开,回到于家大院时,已经是晚上五点钟,穿着一身旗袍的张倩影正站在门口向外眺望,见王思宇回来了,她才长吁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子里,从衣橱里取出一套崭新的西服,见他进屋后,忙走上去,美滋滋地道:“小宇,快穿上试试,我和小妹一起为你挑的。”
王思宇听话地把西服穿在身上,甩头扭腰,双手抱怀,嘴唇上扬,摆了个很酷的p。
张倩影捏着下颌,袅娜地在他身边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满脸自豪地道:“我男人就是帅气,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王思宇哈哈一笑,把西服脱下来,挂到衣架上,坐在沙上跷起二郎腿,笑吟吟地望着张倩影,有些心虚地道:“小影,我去见她了,你不会生气吗?”
张倩影嫣然一笑,慢悠悠地走过来,风情款款地坐在他的膝盖上,歪着脑袋道:“我才不生气呢,你最好天天都缠着她,省得每天晚上都来折腾我,你呀,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狮子。”
王思宇嘿嘿一笑,拿嘴拱着她的耳边,低声道:“不对劲,我听着这话怎么酸溜溜的。”
张倩影抿嘴一笑,唇边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柔声道:“才没有呢,谁会为你吃醋,少自作多情了。”
王思宇揽着她的小蛮腰,把脸埋在她的香肩上,嗅着那淡淡的体香,含混不清地道:“那我今晚可要去那住啦,一会就走。”
张倩影轻轻扭了一下身子,低下头去,蹙着眉头,盯着涂成粉红色的趾甲,可怜兮兮地道:“那你就去呗,谁拦着你了。”
王思宇哈哈一笑,抱着她站起来,在屋子里兜了一圈,低头道:“不去了,要去也带着你一起去,这回总成了吧?”
张倩影轻轻啐了一口,抿嘴笑道:“你倒是想得美,满脑子龌龊念头,光寻思美事了,就不怕我们两个打起来?”
王思宇摇头道:“不怕,我家小影最乖了,识大体,顾大局,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事情来。”
张倩影嘻嘻一笑,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女人吃起醋来,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王思宇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道:“这回不嘴硬了,承认吃醋了吧?”
“吃你个大头鬼!”
张倩影捏着他的脸蛋扭了扭,撅着嘴巴道:“老实交代,我们两个人,你到底喜欢谁更多一点。”
王思宇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沉吟半晌,才有些无奈地道:“那当然是……喜欢她多一点点啦。”
张倩影扭着身子,笑嘻嘻地道:“讨厌,不许撒谎。”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下头,如雨点般地亲了下去,柔声道:“也不知道是谁讨厌,明知故问。”
张倩影莞尔一笑,伸手勾住王思宇的脖子,腻声道:“小宇,你爱不爱我。”
王思宇笑着道:“当然爱了,我最爱小影了。”
张倩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笑嘻嘻道:“那你今天要了她几次?”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为什么问这个?”
张倩影用力地摇着他的脖子,满脸娇嗔地道:“快说。”
王思宇没有办法,只好如实交代:“两次。”
张倩影睁大了眼睛,吃吃地笑道:“那你今晚要补偿我六次。”
王思宇的汗险些落了下来,忙不迭地求饶道:“老婆大人饶命,明晚儿成不?”
“不成!”
张倩影板起面孔,伸出六根白皙细腻的手指,在王思宇的眼前晃来晃去,笑嘻嘻地道:“说六次就六次,一次都不能少,不然你就是不爱我,你就是不守夫道,你就是……”
王思宇忙一口亲下去,吻住她的唇,笑眯眯地道:“六次就六次,为了捍卫男人的荣誉,我豁出去了。”
张倩影咯咯一笑,推开他,站在地上,一本正经地道:“小宇,你也不要太花心了,小心惹出麻烦来,依我看,还是早点结婚吧,有人管着,或许会好些。”
王思宇大喜过望,忙把她拉到怀里,笑着说:“怎么,想通了,那我们就抓紧办了,你天天守在身边管着我,我一定听话。”
张倩影摇头道:“我是没那个福分呢,一共两个身份,一个要留给小晶,人家对你有恩,不能忘记了;另一个最好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能在事业上帮助你,那样你才能早点当上市委书记,我就可以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了。”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你倒是够大方,每次都玩孔融让梨。”
张倩影听了,身子一震,脸上忽地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王思宇情知说错了话,勾起她的回忆,赶忙低声道:“小影,别胡思乱想了,无论怎样,我都要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
张倩影抿嘴一笑,摇头道:“以后再说吧,我是不在意名分的,对了,芜菁国画馆的事情,我和财叔提了,他的意思是,单独开店效果并不理想,还是和京城的店铺合作吧,具体的事情,他会安排人张罗,你不要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分心,专心仕途就好。”
王思宇沉吟道:“那也好,有了长送的这幅字,芜菁国画馆的知名度会很快上来,即便不在京城设店,销量也应该会很好。”
张倩影莞尔一笑,低声道:“不止呢,还有意外的惊喜呢,咱爸也知道这件事情了,你就等着芜菁国画馆的字画进国宾馆吧,到那时候,身价自然会起来,不必再以尺论钱了。”
王思宇笑了笑,坐回沙上,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后吸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这样也好,只要这幅字出来,很快就会引人瞩目,到时想要低调也不成了,但一想到要让他来帮忙,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张倩影走到他身边,把耳环解下来,放在茶几上,柔声劝道:“小宇,别和咱爸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你不知道,有次不小心,我唱了你教给我的那歌,咱爸心脏病都犯了,险些进了医院,那歌是咱爸填的词,请当时国内顶尖的音乐家谱的曲子,只有他们两人会唱。”
王思宇低头沉思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一切顺其自然吧,看他们对你还好,我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张倩影乜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县长的。”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影,经你提醒,我还真记起一件事情来,方晶的叔叔现在在华中,任常务副省长,他的近况不是很好,方家对我有恩,改天你在长面前提一提,看看能不能帮帮他。”
张倩影抿嘴笑道:“好,改天爷爷心情好的时候,我就去提提。”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轻轻拍了拍张倩影的手,两人聊了一会,王思宇就走出屋子,向西院行去,要和财叔讲下李青璇的事情,李青璇的居住地址,就是从孙茂财那里要到的,也就没有必要对他隐瞒,对这位老人,他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孙茂财一向对于家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出出卖自己的事情,由他来出面,当然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来到孙茂财的房门外,现房门是虚掩的,他刚要敲门,就听里面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过后,只听于春雷洪亮的声音传出来:“这臭小子,倒是风流,那好吧,茂财兄,你去安排好了,就让她去京城电视台,把人家姑娘的生活安排妥帖,年后再安排方如镜和我见一面,把方家那个小姑娘也接过来住吧,小影都提过很多次了,那丫头可真是难得的开通啊,至于小宇,既然他舍不得离开华西,就让他在那干一段时间吧,老爷子说的对,他在暗处,以后升迁的阻力反而比佑民要小得多,说不定会给咱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王思宇站在门口,登时变得目瞪口呆,皱着眉头又听了几句,就赶忙蹑手蹑脚地向回走去。
第九十五章 最好的
初六的下午,王思宇正坐在沙发上和邓华安闲聊,两人虽然已经许久没有联络,聊天时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依旧能够在电话里毫无顾忌地逗闷子。
老邓前段时间表现不错,破了几桩大案子,再加上有市长周松林的赏识,现在成了局领导面前的红人,据说过些日子就会转为正职,全面负责刑侦工作。
得到消息后,邓华安心情大好,喝了点小酒,就开始和王思宇聊个没完,在电话那边咧着大嘴笑个不停,他这鲁智深式的粗豪汉子,是从来不知矜持为何物的。
对于邓华安这个朋友,王思宇是绝对欣赏的,也是最为信任的,甚至曾一度想把他带到身边,但是条件始终都不成熟,这让王思宇很是头痛。
西山县公安局长万立非的突然倒戈,使钱雨农锒铛入狱后,王思宇就愈发觉得,在政法系统的重要部门,应该有自己信赖的人,否则一旦出现问题,绝对是一记致命的打击。
不过王思宇在电话里可没敢提这茬,否则依老邓的性子,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肯定会死乞白赖地缠上自己,那人特别重感情,对王思宇的提携之情念念不忘,总想着报答。
王思宇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句话,第二天早晨,他就能出现在于家大院的门外,能够做到这点的,除了他之外,大概也只有李飞刀了,这两个从部队下来的家伙,都是至情至性的好汉子。
两人聊了半晌,王思宇想起李飞刀来,就询问起他的近况,邓华安忽地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道:“小宇,可能你还不知道吧,飞刀辞去公职了。”
王思宇微微一愣,忙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是去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吗?”
邓华安摇头道:“不是,和他那不争气的徒弟有关,上次严打,魏瘸子提前得到了风声,在离开青州后,到荆南市发展,和当地的黑道发生了冲突,他本来已经扫除了两股势力,没想到被人请职业杀人给打死了,到现在为止,主谋虽然抓了,杀手还没有归案,案子还挂着呢。”
王思宇陡然吃了一惊,魏瘸子这人他虽然从没见过,但已经早闻大名,那人是青州市名气最大的黑道人物之一,他的飞刀功夫,虽不见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在青州地面上,决计比李飞刀有名气,这样厉害的人物,没想到竟会被人打死,在片刻的沉默后,王思宇忙追问道:“老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魏瘸子是怎么死的?”
邓华安低声道:“一个月前,他晚上从洗浴中心刚刚走出来,在门口就遭到伏击,三个人六把枪,一共打了二十几发子弹,把魏瘸子都打成血葫芦了,死得非常惨,李飞刀在得到消息后,就急匆匆地赶到荆南市,参加了他的葬礼,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就辞职了,要去找凶手报仇。”
王思宇叹了口气,他也非常清楚,尽管李飞刀曾经在盛怒之下,打断了魏军一条腿,将他逐出师门,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见到徒弟惨死,凶手没有归案,依照李飞刀的个性,绝对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他能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其实是很容易理解的。
但王思宇还是怕他犯下大错,忙焦急地问道:“老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这种事情,还要靠法律手段来解决,他要是遇到那三人,说不定会干出傻事来,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邓华安摇头道:“没有,他临行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能也是怕我们阻止吧,他在挂断电话之后,就把手机号码换掉了,现在人到底在哪里,谁都说不清楚。”
在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王思宇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又和邓华安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过了半晌,才点燃一根烟,闷头抽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张倩影从外面回来,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知道出了事情,忙打听了一下,在得知经过后,她微微一笑,坐在王思宇的腿上,柔声道:“小宇,放心吧,李飞刀是有本事的人,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了,他女儿现在还没找到,哪里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估计也就是抓到那三个人,让他们吃些苦头罢了。”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这层我也想到了,就怕他犯了牛脾气,一时压不住火,那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他和老邓两个人,都是我很在意的朋友,真不希望他出事情。”
张倩影叹了口气,伸手摸着王思宇的面庞,低声道:“小宇,你急也没有用的,不知道李飞刀人在哪里,就算有心帮忙,也使不上力气,还是把心放宽些吧,事情不见得会向最坏的方面发展。”
王思宇呵呵一笑,点点头,把半截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轻声道:“那就听你的,不想了,省得让你也跟着着急。”
张倩影莞尔一笑,扬着脖子亲了他一口,轻声道:“佑民晚上要请咱们出去唱歌,算是为你践行,我都答应下来了,晚上到金柜夜总会歌,你要提前准备一下。”
王思宇苦笑道:“小影,你最清楚了,我这人别的还好些,就是不会唱歌,去那里只能丢丑。”
张倩影把手指放在唇边,怯怯地笑了半晌,才摇头道:“没关系的,我可以教你嘛,其实你的嗓音还是不错的,就是没有专心学过,咱们只练好几首曲子,以后再有这种场合,也就不怕了。”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那就听夫人的,咱这就开练。”
张倩影吃吃笑道:“这才是我的好相公。”
接下来,张倩影就打着节拍,开始一句句地教,王思宇懒洋洋地学,直到一个小时后,张倩影终于失去了耐心,无奈地道:“算了,小宇,我们还是放弃吧,晚上只跳舞就好了。”
王思宇哈哈一笑,仰身躺在沙发上,摇头道:“早就和你说了,我这人是唱不了歌的,你就是不信嘛。”
张倩影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撅着嘴巴抱怨道:“讨厌,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笨的,连歌都唱不好,还当县长呢!”
王思宇不禁莞尔,歪着脑袋道:“两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张倩影抿嘴笑道:“当然有,我说有就有。”
王思宇见她笑得可爱,就坐了起来,抱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亲了又亲,一时间心情大好,浮在心头上的那层阴霾,也变得烟消云散。
吃过晚饭后,手机铃声忽地响起,王思宇看了号码,见是李青璇打来的,忙走到院子里,接通了电话,低声道:“青璇,吃过饭了吗?”
李青璇‘嗯’了一声,柔声道:“明天回去吗?”
王思宇笑着说:“是啊,十一点钟的飞机。”
李青璇沉默了半晌,幽幽地道:“最近不喜欢出门,明天就不去送你了。”
王思宇笑着说了声好,顿了顿,又压低嗓音道:“青璇,准备一下,我有种预感,过了年,你可能会重新回到主持人的位置上。”
李青璇笑了笑,摇头道:“不可能的,至少要三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王思宇莞尔一笑,仰头望着夜空,轻声道:“青璇啊,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听我的,没错。”
李青璇好奇地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预感。”
王思宇笑呵呵地道:“男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准的。”
李青璇哑笑半晌,啐了一口,期期艾艾地道:“好吧,姑且信你一回。”
王思宇点头道:“这就对了,最迟一个月,准有好消息。”
李青璇嫣然一笑,抬手拂了下秀发,轻声道:“谢谢!”
王思宇皱眉道:“什么?”
李青璇抿嘴笑道:“谢谢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也是。”
李青璇羞涩地笑了笑,柔声道:“一路顺风。”
说完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仰头向夜空望去,久久无言。
王思宇听着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无声地笑了笑,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里,转过身时,却见张倩影站在身后不远处,正捏着下颌,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他顿时一窘,笑着解释道:“小影,她知道我明儿要走了,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不能去机场相送。”
张倩影莞尔一笑,摇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王思宇点点头,走到她的面前,一脸认真地道:“何止是失望,还很痛心,少了一次左拥右抱的机会。”
张倩影乜了他一眼,笑魇如花地道:“去死,哪里会让你那么逍遥自在。”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就伸手揽住她的纤纤细腰,两人依偎着向房间走去。
邵银芳从屋子里走出来,望见两人的背影,就轻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要是老三和霜丫头能有这样好,我就知足喽!”
于佑江从她身后走过来,拿着折扇敲了敲回廊的立柱,摇头道:“那怎么可能,强扭的瓜不甜,你看大哥和大嫂,那就是典型的例子,政治婚姻,没几对是幸福的。”
邵银芳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别胡说八道,小心被老大媳妇听到,再跟你使脸色。”
于佑江叹息道:“无所谓了,现在老于家还能有谁给我好脸子看。”
邵银芳抬手捏着他的耳朵道:“老二啊,这么大岁数了不结婚,成天和那些女人胡搅在一起,搞得香港的小报三天两头地爆出花边新闻,你还有脸怪别人?”
于佑江瞪大了眼珠子,摊手道:“冤枉啊,我可真没有报上说的那么不堪,那可都是他们瞎写的,别人信也就算了,老娘你怎么也相信啊。”
邵银芳气哼哼地瞥了他一眼,拿手指戳着他的脑门道:“少在我这油嘴滑舌不认账,你在外面干得那些好事,有几件我不清楚,不过是懒得说你罢了。”
说完之后,她扭头走了出去,于佑江嘿嘿地干笑几声,也背着手跟了过去。
回到房间,张倩影就打开衣柜,翻出一堆衣服来,挑挑选选,在王思宇的建议下,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雪白的胸前佩了一条纤细的白金项链,耳畔戴了精致的饰品,脚下穿着白色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高贵典雅,妩媚俏丽。
王思宇也换上了新买的西服,戴了一副墨镜,和张倩影抢了一会镜子,就听外面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张倩影忙喊了声:“进来吧。”
话音刚落,于晴晴笑着推门进来,急声催促道:“四哥,小影嫂子,快点,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财叔晚上也去凑热闹,咱们一定要让他唱几句,他唱歌总跑调,可好玩了。”
张倩影幽怨地瞥了王思宇一眼,叹了口气,挽住他的胳膊,抿嘴笑道:“这就去,小妹,你放心吧,今晚出风头的决计不是财叔。”
于晴晴抬眼望去,却见王思宇摸着鼻子讪讪地笑,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忙笑嘻嘻地跑开。
上了车以后,几台车缓缓驶出于家大院,张倩影坐在车里,把嘴唇凑到王思宇的耳边,悄声道:“老公,把你那位小情人也带上吧,我们两个比比,看谁唱歌好听。”
王思宇见她竟然调笑自己,不禁微笑着摇头道:“不必比了,不管怎么唱,都是我的小影唱得最好听。”
张倩影嘻嘻一笑,摇头道:“人家以前是电视台主持人,肯定才华横溢的,我可比不了。”
王思宇轻轻拥着她,低声哄道:“就算是央视的主持人,也比不了我家小影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张倩影心里美滋滋的,却轻轻推了他一下,笑嘻嘻地道:“你啊,就是嘴巴甜,会哄人。”
王思宇笑笑,没有吭声,而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张倩影温柔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是比不上霜姑娘的,她们姐三个都是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到底是高干家庭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呢。”
王思宇轻轻拥着她,微笑道:“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第九十六章 别折腾
金柜夜总会豪华的包房里,宁霜正握着麦克风唱得投入,她的目光深情忧郁,歌声婉转动听,要不是那身醒目的橄榄绿,很容易会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位女军人,而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当红歌星。
众人都陶醉在她甘美清冽的歌喉之中,只有于佑民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淡,手里夹着一根烟,与旁边的财叔低声交流,自从到了夜总会后,他与宁霜就故意坐得远远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任何人看来,都不像是一对情侣。
一曲完毕,掌声四起,宁霜莞尔一笑,轻盈地放下麦克风,恬淡从容地退了回去,坐在小妹于晴晴的身边,漫不经心地捧起歌谱,蹙着眉头望着上面的曲目。
张倩影鼓掌完毕,轻轻吁了一口气,目光里闪过一丝羡慕之色,抓过王思宇的胳膊,仰起头来,咬着他的耳根道:“小宇,她唱得真好听,人美歌更美。”
王思宇微微一笑,见于晴晴已经抢了麦克,就站起身子,转到张倩影的对面,伸出手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两人挽着胳臂走下去,轻柔地跳起舞来,随着悠扬的歌声,开始翩翩起舞。
于佑江见状,也起身邀了一位旗下小影星,来到场地中央,踩着音乐的节奏,优雅地旋转起来。
财叔抬眼望去,见宁霜已经放下歌谱,正双手捧腮,笑吟吟地望着翩翩起舞的两对舞者,他皱了下眉头,忙拿手捅了捅于佑民的胳膊,轻声道:“民少爷,快过去吧,霜丫头在等着你,你们既然已经订婚了,就要好好相处,不然老爷子会很伤心的。”
于佑民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跷起二郎腿,轻轻摇头道:“财叔,抱歉,我今儿晚上实在是没有跳舞的兴致,您放心吧,我们商量好了,无论如何,婚期都不会再推迟了。”
孙茂财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没有家里老人在场,这对情侣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联系的,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他们一直在拖延,或许,从内心深处,二人都希望这场无趣的婚姻能够无疾而终吧。
正想着,宁霜微笑着走过来,伸出手道:“财叔,我想邀请您跳一支舞。”
孙茂财拿脚尖踢了踢于佑民的皮鞋,却见他把身子仰在沙发里,摸起啤酒,自顾地喝了起来,孙茂财只好无奈地站起来,陪着宁霜走了过去。
于佑民把一瓶啤酒喝光,神色坦然地望着舞池中的几个人,笑了笑,起身走出包间,站在走廊里,摸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迟疑片刻,便拨了过去。
于晴晴一口气唱了三首歌,才意犹未尽地走下来,众人纷纷回到沙发上,坐下后,喝着啤酒饮料,低声交谈着,张倩影上去唱了两首歌,小妹于晴晴便起哄,非要让四哥也来唱一首,王思宇推脱不过,只好点了首《精忠报国》。
当旋律响起时,张倩影笑吟吟地把目光转向旁边,有些不忍见他出丑,然而当他唱出第一句后,她忍不住‘咦’了一声,再回头望去,却见王思宇已经慷慨激昂地唱了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张倩影见他歌声嘹亮,唱得漏*点澎湃,不禁欣喜异常,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也和众人轻轻地打起节拍,直到王思宇面带微笑地走下台时,她还未醒过神来,目光温柔如水地望着王思宇,柔声道:“小宇,你骗我,怎么会唱得这么好。”
王思宇笑着揽过她的腰,低声道:“都是老婆教的好,再学不会,那不真成了蠢蛋了。”
张倩影红着脸,羞惭惭地道:“小宇,你不是蠢蛋,我才是。”
王思宇抬起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秀美的鼻子,悄声道:“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蠢蛋。”
张倩影笑魇如花,腮边带着一抹动人的红晕,乜了他一眼,娇声道:“臭小宇,那还不是被你宠出来的。”
王思宇呵呵一笑,摸起啤酒喝了几口,却见财叔走了过来,忙侧了侧身,让他坐在旁边。
财叔笑着道:“宇少,七月份中央党校要搞个县长轮训班,打算从全国范围内挑选五十位县长来京培训,你也过来吧。”
王思宇沉吟半晌,摇头道:“财叔,我看还是不必了,专心把工作干好就可以了,在我这个位置,还是以做事为主,至于培训,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财叔笑了笑,点头道:“也好,那就先不急。”
王思宇扭头望了一眼,见张倩影忙着和于晴晴玩掷骰子,就微微一笑,轻声道:“财叔,李青璇的事情还请财叔上上心,她年纪太小,自己在京城打拼,我多少有些不放心。”
财叔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王思宇的大腿,低声道:“放心吧,宇少,你只管在华西专心做事,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办得妥帖,包括国画馆在京城的业务,我也会照应的。”
王思宇笑呵呵地点头道:“有劳财叔了。”
孙茂财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你送给小妹的那幅画我看过了,那画家一定极为不凡,应该是个很有灵性的人,不然哪里会画出那样优秀的作品来。”
王思宇见他目光灼灼,似是看出什么来,忙摸起啤酒掩饰道:“是啊,她的确是个很有才华的画家,来,财叔,我敬你。”
孙茂财微微一笑,也摸起啤酒,与王思宇碰了下,喝了一口,面色慈祥地道:“宇少,你和民少爷都是于家未来的希望,老爷子对你们两人期望很高,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王思宇点了点头,怅然道:“财叔,在没有和首长交流前,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也有那么多的无奈,还有违心的妥协。”
孙茂财神色凝重地道:“宇少,面对庞大的官僚体系,无论个人做到了多高的位置,都是渺小的,它就像一个不可战胜的怪兽,在尝试着改变它的同时,千万不要忘记,它可以随时张开嘴巴吞噬掉任何不敬的人,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不要触动既得利益集团,那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事情。”
王思宇微笑着点点头,把空空的酒瓶放到茶几上,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后吸了一口,轻声道:“我相信,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有些情况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变化。”
孙茂财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不无担忧地道:“宇少,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国内的政情很复杂,各方力量胶着在一起,那些步调太快的人,往往都会碰得头破血流,惨痛的教训就在前面,你还是慎重些好,至于你与首长谈话时所提到的那些担忧,其实上层也在考虑,有时候,解决复杂的问题,并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政治智慧,只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和耐心。”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也许吧,现在纠结于体制内的问题,还是有些不切合实际,我目前的想法很简单,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尽量改变土地财政的现状,把西山县的经济搞上去。”
孙茂财笑着说:“宇少,在华西如果遇到一些无法破解的难题,不妨给我打个电话,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
王思宇微微一笑,皱着眉头吸了口烟,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望着孙茂财笑容可掬的一张脸,低声道:“财叔,华西省的孟书记您熟悉吗?”
孙茂财心中一动,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跷起二郎腿,摇头道:“听说过他,很能干的,只是没有打过交道,怎么了?”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一直很奇怪,我有两次的工作调动,似乎都和他有关。”
孙茂财皱眉想了想,就点头道:“很正常,你这么年轻就到了正处级的位置,要想不引起上面领导的注意,也是不可能的,估计是孟书记觉得你是可造之材,在加以培养吧。”
王思宇轻轻点头,也接受了财叔的观点,却全然没有留意到,财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两人正闲聊着,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忽然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仓皇喊道:“救命啊,有客人在打我。”
王思宇抬眼望去,却见她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不禁微微皱眉,赶忙站起来,迎了过去,而此时,后面追过来三个醉醺醺的男人,嘴里兀自嚷嚷着:“ぱか,なんくそ,やろう。”
王思宇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打人的居然是小鬼子,他脑子一热,忙冲了过去,一把将女服务员拉在身后,拿手指着三个家伙,大声吼道:“都给我站住!”
前面那个精壮的汉子喷着酒气没有停下来,只轻蔑地瞄了王思宇一眼,就伸出胳膊,过来推他,王思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踏上一步,只顺势一扭,就将他按在地上,拿脚猛地踹了过去,那人还没有回过味来,身体已经失去重心,来了个狗啃泥,‘扑通’一声撞到茶几上,额头上登时冒出血花来。
见已经动了手,那汉子背后的两人也发出一声喊,一起冲了上来,这时于佑江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却停下脚步,挥着双手喊着:“别动手,先坐下谈谈,老四,少管闲事,在京城里不能打老外,会惹出外交风波的。”
于佑民见情况不妙,赶忙摸出手机,急匆匆地打了报警电话,接着走过来帮忙,当他来到跟前的时候,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宁霜右手握着一把手枪,顶在其中一人的脑门上,那人早已吓得呆若木鸡,高举双手,一动也不敢动。
而另外一个留着长发的瘦高个,脸上已经变得鼻青脸肿,王思宇却仍不肯罢手,抓着他的头发拉到茶几边,摸起酒瓶狠狠地砸了过去,三个酒瓶爆裂后,瘦高个的头上也流出血来,抱头跪在地上呻吟。
先前那个汉子则坐在地上,望着宁霜手中的枪怔怔地发呆,酒已经醒了一半,大声嚎叫着:“誤解しては誰もが、誤解を招いた……”
王思宇走过去,挥起右腿,一脚蹬到他的脸上,又把他踹了个四仰八叉,接着望了望站在身前神色异样的于佑民,他把手里的碎酒瓶丢到一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摊开双手,摇头道:“燕京啤酒的杀伤力太小,比不上青啤。”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结束的也够快,直到看着满脸血污的两个人,于晴晴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身扑到张倩影的怀里,吓得浑身发抖,她是很少见到这种场面的,自然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张倩影也有些心惊肉跳,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没事的,小妹,已经好了,你四哥很会打架的。”
孙茂财在事情发生时,一直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各人的反应,这时就微笑着站起来,走到女服务员身边,和蔼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女服务员忙指着坐在地上大喊大叫的那人,带着哭音道:“他喝醉了,摸我的大腿,我当时害怕,把茶水弄洒了,淋到他手上了,他们就追出来打我。”
孙茂财点了点头,笑着说:“听明白了,他们非礼你,你要跑,他们不肯罢休,想对你施暴,对吧?”
女服务员微微一怔,就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连声道:“对,对,就是这样。”
孙茂财微笑着摸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就对着屋子里的众人道:“你们先走吧,不要被记者知道,搞得满城风雨的,我来处理就好。”
王思宇迟疑了下,皱眉道:“我也留下来吧。”
孙茂财忙摇头道:“不行,你不能露面,这种事情,我出面处理最好。”
宁霜把枪收了起来,笑着说:“财叔,我留下来陪你吧。”
孙茂财笑了笑,点点头,众人这才收拾了一番,转身离去。
那个高个子忽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到门口,嘴里叽里呱啦地叫喊着,伸手要去拉王思宇的衣服,却冷不防,被宁霜一脚踢了个筋斗,再次踉跄着坐在地上。
宁霜俏脸一寒,蹙着眉头骂道:“给脸不要脸,滚一边去,老实呆着,别折腾!”
王思宇回过头来,呵呵一笑,挑起一根大拇指晃了晃,揽着张倩影的杨柳细腰,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第九十七章 添乱
第二天上午,在向于家人辞别后,王思宇婉拒了财叔等人的相送,和张倩影一道坐车赶到了机场,两人在咖啡厅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登机时间就要到来,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过了安检线后,王思宇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见张倩影仍旧站在原地,默默遥望,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忙挥起右手,用力地摇晃几下,在张倩影璀璨的笑容里,他转过身来,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飞机上的时间过得枯燥乏味,海航的空姐虽然比南航的要漂亮一些,但那种职业性的微笑丝毫激不起王思宇的半点兴趣,不过当那位空姐推着饮料车走过来时,他还是举起杯子,有些恶作剧式地要了三分之一的可乐,三分之一的牛奶,三分之一的橙汁,再加上几粒冰块。
海航空姐的服务态度很好,耐心地满足了王思宇的要求,然后站在原地,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打算看眼前这位有些帅气的年轻人如何喝下这杯混合饮料,王思宇却嘿嘿一笑,抱着膀子打起盹来,过了足足两分钟,空姐才失望地走开。
右侧的座位上响起几声轻笑,王思宇扭头望去,却见相邻的座位上,坐着一对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女,正用玩味的目光瞄着他。
王思宇笑了笑,冲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刚想闭目养神,却听那位中年男人笑着说:“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王思宇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道:“你好。”
中年男人侧过身子,从名片夹里摸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王思宇,笑着说:“我是京城万豪地产有限集团的副总经理黄岩,旁边的是我爱人陈晓笙,请多关照。”
王思宇接过名片,瞄了一眼,不禁有些狐疑,万豪地产是京城极为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公司的高管也都拿着不菲的年薪,坐拥高额的股权,怎么会轻易放下身价,跟自己这位陌生人客气地搭讪?
虽然有些疑惑,他还是笑着将名片放进皮包里,拿出纸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黄先生,我的名片用光了,给您留个手机号码吧。”
说完,在纸上写了名字和手机号码,单位填了西山县政府办公室,接着将纸条递过去,却见黄岩接过纸条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只快速扫了一眼,就郑重地放进名片夹里,而那位名叫陈晓笙的中年女人却是面露讶色,笑吟吟地瞥了王思宇一眼,目光中似乎隐含深意。
黄岩讲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他似乎是第一次到华西来,对当地的风土人情都非常感兴趣,在飞机上,这对夫妇很有礼貌地向王思宇打听着一些当地的情况。
王思宇自然是知无不言,把他所了解的信息都大致介绍了一遍,当然,在交谈当中,自然也夹带了些私货,王思宇特意将西山县的情况多讲了一些。
三人聊了二十几分钟,渐渐熟络起来,王思宇有些好奇地问道:“二位既然是从没到过华西,怎么会在初七就过来,是访友还是出差?”
黄岩笑着道:“是出差,集团公司有意在华西拓展业务,让我们过来转转,了解一下当地的市场。”
王思宇微笑道:“那倒是好事情,华西的经济虽然相对落后,但开发潜力还是颇为可观的,贵公司实力雄厚,理应在华西提前布局。”
黄岩笑呵呵地道:“王先生说的有道理,公司也意识到了这点,打算将未来几年的业务拓展到华西、华东、华中三个省份,其中以华西为重点。”
王思宇饶有兴趣地望了他一眼,笑着说:“希望两位在方便的时候,到西山县转转,那里与省城只需一个小时的路程,地价却比市区低上三分之一,非常具备开发潜力。”
黄岩笑着点头道:“好的,这次会在华西多转些地方,然后将市场调研报告提交总部讨论,西山县我们是一定要去的,到时候少不了要拜访王先生。”
王思宇忙笑着摆手道:“不敢当,黄总言重了,二位要是能来西山做客,我一定会尽到地主之谊。”
黄岩笑眯眯地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就等着王先生这句话哩。”
王思宇心中一动,觉得他语带机锋,似乎另有玄机,就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黄岩见了,忙岔过话题,开始讲些京城里的趣事,王思宇听得如神,两人聊了许久,才各自眯着眼睛打起瞌睡来。
下了飞机后,王思宇提了包走在前面,刚刚出了候机大厅,就听到轿车喇叭声,寻着声音望去,却见一辆银白色锐志车停在对面,三个气质各异的大美女都戴了墨镜,正站在车边闲聊,而小美女瑶瑶则拼命地按着小车喇叭,直到王思宇笑呵呵地走过去,瑶瑶才推开车门跳下来,一路飞奔着钻进他的怀里。
王思宇抱着瑶瑶,在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和叶小蔓母女,廖景卿打过招呼,觉得外面有些寒冷,瑶瑶在怀里一阵阵地发抖,他忙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三人也都钻进小车,廖景卿发动车子,银白色的锐志车缓缓离开机场,向市区驶去。
柳媚儿坐在副驾驶位上,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道:“哥,怎么样,在京城这些天玩得很开心吧?”
王思宇知道她的脾气,此时是决计不能讲实话的,不然万一打破了醋坛子,她定然使小性子,就苦笑着摇头道:“那地方车多人多,出门很不方便,没什么好玩的。”
柳媚儿听了,不禁眉头微皱,眯着眼睛道:“那一直都在家里呆着,没有出门?”
王思宇清楚,这又是一个不能跳的坑,忙摆手道:“没有,天天忙着拜访亲戚,都累得要死。”
柳媚儿笑魇如花地道:“我才不信呢,你们两个那么久没有见面,肯定是缠在一起,哥,你没有讲实话吧?”
王思宇暗自叹了口气,罕见地露出憨厚的笑容,摆手道:“媚儿,哥讲的都是实情,没有半点的隐瞒。”
柳媚儿哼了一声,撅着嘴巴道:“不对,你就是在骗人,我感觉出来了。”
叶小蔓在旁边看了,忙出来解围道:“媚儿,不要胡闹,你小宇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又累又困,你别太缠人,让他眯会。”
王思宇赶忙打了个哈欠,点头道:“是啊,小蕾阿姨,飞机上遇到一对两口子,特别能聊,别说,这会还真困了。”
柳媚儿蹙着眉头撇了撇嘴,向王思宇做了个鬼脸,有些不甘心地转过头去,把音响打开,放出轻柔的音乐来。
廖景卿虽然在开着车子,可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意。
瑶瑶手里摸着半袋薯片,吃完后,就拿着白嫩嫩的小手,在王思宇的鼻子上摸来摸去,一刻也不肯停下来。
王思宇眯着眼睛,张大嘴巴,叼了她的手指,佯装咬了几口,瑶瑶咯咯笑着抽出手指,把小嘴凑到王思宇的耳边,抱着他的脖子,悄声道:“舅舅,舅舅,前天小明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喜欢我。”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那你喜不喜欢他啊。”
瑶瑶皱着眉头道:“我才不喜欢他呢,小明太幼稚了,一点都不成熟呢。”
众人听了,无不莞尔。
回到廖景卿的家里后,王思宇先是给众人分发了礼物,接着把叶小蕾和廖景卿叫进书房里,拿出了那张价值连城的领袖真迹,二人看了以后,俏脸上的表情各异,但都大为惊讶。
两位美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目光非比常人,自然轻易看出,这幅字绝非赝品,在惊愕之余,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把狐疑的目光转向王思宇,幸好他早有准备,就把在飞机上编造的离奇故事讲了一遍。
虽然将信将疑,叶小蕾还是满面春风地笑道:“小宇,这可真是捡到聚宝盆了,单凭这幅字,芜菁国画馆的金字招牌就能打出去,这下我们的底气更足了。”
廖景卿小心地把卷轴收藏好,坐回椅子上,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对于这幅字的来历,她仍然有些怀疑,但既然王思宇有意掩饰,她就没有深究,而是皱着眉头道:“这倒是一件大好事,只是有了这幅字,在安保上的考虑就要周全些,毕竟太过招摇,很容易让人生出歹意,小宇在西山,咱们几人未见得能照顾得好,万一丢了,就太可惜了。”
叶小蕾也点头道:“景卿说的对,我也在琢磨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光靠保安公司可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得有可靠的人。”
王思宇皱眉道:“你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倒不怕字丢了,只怕有人会对你们不利,瑶瑶在上小学,媚儿在大学,都是容易被盯上的对象,这样吧,开业初期先不要把字拿出来,等过些日子,我联系到一个可靠的朋友再说吧,有他在,我才能放下心来。”
廖景卿嫣然一笑,柔声道:“小宇说的对,那就先保密,等考虑周详了再拿出来,有了这幅字,我们可以做很多文章,比如在全国各地巡展,在媒体上宣传,只是不知法律是否允许,这样珍贵的藏品,国家相关部门肯定是要收回的。”
王思宇含糊地解释道:“这点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我在京城时询问过专业人士,这幅字的来历特殊,国家不会强制收回的。”
叶小蕾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摇头道:“小宇倒是有福气的人,到京城去看女朋友,也能捡到宝贝,真是好运气。”
王思宇嘿嘿一笑,知道叶小蕾也有所怀疑,她以为自己是沾了女友的光,可仔细一想,要不是小影在于家表现得好,讨了于老的喜欢,这幅字倒不见得能落在自己的手里,从这个意义上讲,她猜得也有几分道理。
三人正说笑间,柳媚儿抱着瑶瑶走进来,笑嘻嘻地道:“怎么躲在书房里说悄悄话,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和瑶瑶啊。”
叶小蕾听了,啐了一口,无奈地摇头道:“媚儿这丫头真是不像话,哪有这样开玩笑的,我们是在商量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别跟着掺和。”
柳媚儿哼了一声,歪着脑袋道:“谁说我不懂了,你们不要光卖字画,顺便搞个培训机构,教学生画画,那样能多出一笔收入哩。”
廖景卿莞尔一笑,点头道:“媚儿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确实是培训热,倒可以考虑下。”
柳媚儿得意地瞥了叶小蕾一眼,笑着说:“怎么样,景卿姐都同意呢,您别小瞧人。”
叶小蕾笑了笑,叹息道:“你啊,就是爱耍小聪明,却用不到正地方,等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只怕哭都来不及。”
柳媚儿撅嘴道:“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哥能养我,是吧,哥?”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歪过脸来,冲她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讲话,免得让叶小蕾不开心。
叶小蕾却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暗自叹了口气,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包饺子。”
廖景卿也跟了出去,柳媚儿笑了笑,拿手捅了捅瑶瑶的腋窝,瑶瑶就拿眼望天,呐呐地道:“舅舅,舅舅,我不喜欢京城的舅妈,我喜欢媚儿阿姨当舅妈。”
王思宇呵呵一笑,拿手在柳媚儿的头上弹了个爆粟,皱眉道:“你啊,别乱说话,小心惹小蕾阿姨伤心。”
柳媚儿揉了揉前额,瘪着小嘴,可怜兮兮地道:“哥,你只怕她伤心,就不怕我伤心嘛,其实我倒不是非要争,只是二奶的名声太难听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出门啊。”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声道:“要不以后给你弄个外国国籍吧,我用别的身份和你结婚。”
柳媚儿羞怯怯地道:“什么身份?”
王思宇皱眉道:“王田宇,王心宇,你喜欢哪个?”
柳媚儿气哼哼地道:“不行,我才不要山寨货呢。”
王思宇面色一寒,低声喝道:“不行也得行,再吵山寨货都没了,就这样定了。”
柳媚儿吓了一跳,怕他真生气,只好放下瑶瑶,做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悄声道:“那就王田宇好了,我去外面帮忙了。”
她刚刚走出房门,瑶瑶就摇头晃脑地扑过来,摇晃着王思宇的大腿,奶声奶气地道:“舅舅,舅舅,我要王心宇。”
王思宇险些气乐了,抱起她,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低声道:“小宝贝,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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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池鱼
在书房里坐了一会,王思宇抱着瑶瑶走出来,见三个美女正咯咯笑着包饺子,说些悄悄话,他也走过去凑热闹,只揪了几个面团,就被柳媚儿嘻嘻笑着赶走。
王思宇不情不愿地离开,坐在沙发上,望着清丽脱俗的廖景卿,美艳端庄的叶小蕾,青春靓丽的柳媚儿,心中喜欢到了极点。
眉开眼笑间,忽地心头一动,王思宇忙从衣兜里摸出一枚银白色的纪念币,交到瑶瑶手中,笑着说:“去给妈妈送去,包到饺子里,谁要是能吃出来,我就送给她一份特殊的礼物。”
瑶瑶赶忙摇头晃脑地跑过去,奶声奶气地道:“妈妈,妈妈,快把它包到饺子里,有特殊的礼物拿啦。”
柳媚儿伸手抢过硬币,站起身子,笑着说:“哥,你先说是什么礼物,不会又是衣服吧?”
王思宇笑着说:“现在还不能说,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柳媚儿做了个鬼脸,气哼哼地道:“故弄玄虚,肯定是唬人的啦。”
王思宇躺在沙发上,邪邪地一笑,轻声嘟囔道:“谁先吃到硬币,朕就先把谁吃掉。”
饺子包好后,廖景卿又炒了几样菜,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把热气腾腾的菜肴和饺子端了上来,现在还不到三点半,这么早吃饭,只是因为王思宇要赶回西山,怕他赶夜路不安全。
众人洗了手,围坐在桌边,边吃边聊,餐桌上谈笑风生,柳媚儿惦记着吃到带硬币的饺子,就拿着一双筷子在饺子上捅来捅去,转眼间,十几个饺子就被她捅得稀烂,却没挑出那枚硬币来。
叶小蕾见了,不禁有些恼火,忙在她手腕上拍了一下,低声呵斥道:“别贪玩,专心吃饭。”
柳媚儿无奈地笑了笑,嘴里发出‘噢‘的一声,撅嘴抱怨道:“真讨厌,怎么会这样难找……”
王思宇呵呵一笑,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悄悄拿眼瞄着三人娇艳欲滴的薄唇,等着有人中奖。
十几分钟后,就听瑶瑶发出一声欢呼,把筷子丢掉,从小嘴里抠出硬币来,摇头晃脑地道:“我吃出来咯,我有特殊礼品咯……”
柳媚儿登时俏脸一寒,把筷子放下,气哼哼地道:“哥,你太讨厌了,怎么就包了一个啊,太扫兴了。”
王思宇也暗自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瑶瑶的小脑袋瓜子,愁眉苦脸地道:“媚儿,你自己包的都吃不出来,还能怪谁。”
瑶瑶笑嘻嘻地把硬币交到王思宇的手里,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把白嫩的手指放到嘴边,好奇地道:“舅舅,舅舅,是什么特殊的礼物啊?”
王思宇放下筷子,走到客厅里,把皮包打开,从里面摸出于晴晴送的那条象牙项链来,回到桌边,给瑶瑶挂在脖子上,笑着说:“怎么样,喜欢吗?”
瑶瑶摆弄着项链,夸张地张开小嘴,发出‘哇’的一声,摇头晃脑地道:“舅舅,舅舅,太漂亮了,我好喜欢啊。”
王思宇侧过脸去,拿手指了指左边的半边脸,瑶瑶会意,伸出油渍麻花的小嘴,‘吧嗒’一声亲了一口。
廖景卿见了,忙扯了纸巾,在王思宇的脸上擦了擦,又伸手摸了摸象牙项链上的佛像,瞄见柳媚儿愁眉不展的样子,笑着说:“瑶瑶,这是象牙项链,还带着佛像呢,太珍贵了,咱们不能要,送给媚儿阿姨好吗?”
瑶瑶翻了下眼皮,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满地道:“凭什么啊,这是舅舅送我的,我才不会给外人呢。”
廖景卿轻轻瞪了她一眼,低声劝道:“瑶瑶,媚儿阿姨怎么能是外人呢,她对你多好啊。”
瑶瑶支吾了半天,终于可怜兮兮地点点头,撅着嘴巴道:“那就送给媚儿阿姨好了。”
说完,她把项链摘下来,递给柳媚儿,自己却下了椅子,一声不吭地往卧室的方向走,没走上几步,就委屈地哭出声来。
柳媚儿见了,不禁莞尔一笑,忙跑过去抱起她,把项链再次戴在她的脖子上,笑嘻嘻地道:“瑶瑶,妈妈是跟你开玩笑的,媚儿阿姨哪会和你抢好东西呢,这是瑶瑶应得的礼物。”
瑶瑶这才破涕为笑,抹着眼泪哽咽道:“媚儿阿姨,妈妈不好,我不喜欢妈妈啦……”
柳媚儿有些心疼,忙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傻孩子,妈妈刚刚是在逗你玩呢,怎么真生气了,太幼稚了,一点都不成熟。”
瑶瑶哼了一声,撅嘴嘟囔道:“不是不成熟,我好喜欢这条项链呢。”
王思宇忙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哄了一会,瑶瑶就又开心起来,坐在王思宇的腿上扭来扭去,摸着鸡腿吃得香甜,众人见她样子可爱之极,无不莞尔。
瑶瑶又吃了几个饺子,就下了地,跑到客厅去玩。
过了一会,廖景卿回头一望,却笑魇如花地道:“小弟,你快看,瑶瑶在做什么?”
王思宇转头望去,却见瑶瑶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一双鳄鱼皮鞋,正用丝袜擦得起劲。
众人登时轰然大笑,均夸瑶瑶懂事,这么小就懂得做事。
廖景卿叹了口气,笑吟吟地道:“这孩子向来懒得要命,连被子都不肯叠,今儿可算出息了一回。”
王思宇莞尔笑道:“瑶瑶表现这么好,是催着舅舅给买大轮船呢,她好和小明一起去大海上玩过家家。”
瑶瑶听了,却撅着嘴巴抗议道:“才不是呢,我不喜欢小明。”
柳媚儿忙逗道:“那瑶瑶喜欢谁啊?”
瑶瑶嘻嘻一笑,摇头晃脑地道:“那是秘密,媚儿阿姨,我不能告诉你,我只告诉大笨猫一个人。”
叶小蕾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摆手道:“现在的孩子可真是不得了,这么小就有秘密了,小嘴巴还把得这样严,一点话都套不出来,真是个小人精。”
廖景卿也微笑道:“不怕你们笑话,这孩子就是爱臭美,每天放学后,都换了校服,穿上裙子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的,我是拿她没办法,以后可不要早恋啊,那可太操心了。”
王思宇笑着摇头道:“姐,你操心的也太早了点,她才多大啊,哪里会知道早恋是什么。”
话音刚落,瑶瑶却扬着脖子喊道:“早恋就是亲嘴呗,谁不知道呢!”
王思宇刚刚喝了一口汤,险些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就仰头大笑起来。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后,王思宇稍事休息,便开车返回西山,当他驾车回到县城,拐进老西街的大院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正房和西厢房的外面,玻璃碎了一地,而两个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的陌生人,正站在椅子上,紧张地忙碌着,将崭新的玻璃安到窗框上。
“自己家竟被别人给砸了?”
王思宇脑海中飞快闪过这个念头,在惊愕之余,他不禁火冒三丈,在西山县,居然还有人敢做这种事情,谁会那么嚣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他铁青着脸,将车停好,推开车门跳下来,快步向正房门口走去,刚刚走出几步,就见徐子琪推门走了出来,她身上套着一件白色高领条纹毛衫,上面缀着花边,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皮裤,皮裤紧箍在修长的双腿上,显得很是诱人。
王思宇见她手里还拿着把扫帚,知道她刚才是在房里清扫,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急着打听状况。
徐子琪迈着碎步,迎到王思宇的面前,停下脚步,脸色尴尬地道:“王县长,您回来啦?”
王思宇‘嗯’了一声,拿手指着一地的碎玻璃,皱眉道:“子琪姐,这是怎么回事?”
徐子琪见他脸色异常难看,似乎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忙使了个眼色,悄声道:“王县长,去屋里说,外面不方便。”
王思宇心中一动,知道有隐情,转头望去,却见两个工人正在向这边张望,他强压住心头怒火,跟着徐子琪走进正房,坐在沙发上,摸出烟来,点上后吸了一口,沉声道:“子琪姐,说吧,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到这里捣乱。”
徐子琪叹了口气,先倒了杯茶递过来,轻声道:“王县长,你先别生气,喝杯茶消消火。”
王思宇没有去碰茶杯,而是目光凌厉地盯着徐子琪,猛地一怕茶几,大声吼道:“快说事情,别跟我这卖关子!”
徐子琪娇躯一颤,吓得俏脸煞白,赶忙惴惴不安地道:“王县长,是燕妮的老公做错了事,钟嘉群在外面风流快活,把一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他上午领那女孩回到西山县城,打算在诊所做人流,谁知女孩当场变卦了,寻死觅活的,就是不肯做手术,还给家里人打了电话,人家哥哥在得到消息后,当时就不干了,叫了一伙人在诊所门口把他堵住了,先打了一顿,又带着那些人追到家里,把这边也给砸了,燕妮怕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好收场,就没敢声张。”
王思宇恍然大悟,原来还是钟嘉群与冯晓珊那档子事情,只不过情况非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愈演愈烈,向更坏的方向发展了,了解到实际情况后,他的火气倒消了一半,这件事情,肯定是钟嘉群有错在先,站不住理,要是硬来,确实容易把问题搞得更加复杂,他沉吟半晌,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缓和了下语气,轻声道:“人没有受伤吧?”
徐子琪被刚才的狮子吼吓得心惊肉跳,到现在还有些心神不宁,她拿手拍了拍怦怦直跳的胸脯,才盯着王思宇那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呐呐地道:“钟嘉群受了点皮外伤,眼眶子给打青了,燕妮没事,他们过来后,只砸了玻璃,没有打人。”
王思宇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道:“嘉群他们呢,怎么就你自己在?”
徐子琪苦笑道:“他们一家子已经去了饭店,在和那些人谈判,我不放心,让崔宸跟着一起去了,钟嘉群是打算赔钱,让那女孩把孩子打掉,可女孩不肯,寻死觅活的,非逼着他离婚。”
王思宇摸出手机,打算给钟嘉群打过去,问问情况,如果必要的话,他出面把问题解决了。
可没等他拨号,徐子琪忙抬手阻止道:“王县长,您千万别给局领导打电话,燕妮走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她特意交代了,说这件事您别管,她自己能处理好。”
王思宇想了想,便把手机丢在茶几上,点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我确实也不方便干预,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只是那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居然连我这都敢砸,不给点颜色看看哪成。”
徐子琪赶忙解释道:“王县长,那女孩的哥哥就是一个工人,哪里会知道您住在这里,因为这点事情抓了人,传出去容易变样,您千万得压着点火。”
王思宇哼了一声,寒声道:“钟嘉群这人,我是看错了,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根本没有能力干好工作,这就是典型的酸秀才,只会纸上谈兵,处理事情,一塌糊涂。”
徐子琪笑了笑,无可奈何地道:“谁说不是呢,燕妮也是的,挑花了眼,竟然跟了那么个窝囊废。”
王思宇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端起茶杯沉吟不语。
徐子琪心中一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王县长在气头上,骂下属几句,实属平常,自己这样说,那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她赶忙笑着道:“王县长,您先坐着,我出去帮忙。”
王思宇低头喝茶,没有吭声,过了半晌,摸过手机,给公安局长万立非打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直到一股邪火发泄完,才把电话挂断,将手机丢到一边。
万立非本来喝多了酒,正躺在沙发上打盹,这一通电话下来,却被骂懵了,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却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竟惹得王县长龙颜大怒,他仔细回忆起来,似乎王县长是对西山县的治安状况不满,忙拨了电话,把副局长一阵臭骂,让他马上带人出去检查。
一时间西山县的公安干警集体出动,一辆辆警车分赴大街小巷,不到四十分钟的功夫,就把平时爱闹事的二十几个痞子从街上抓了回去,连夜讯问,到底是哪个混蛋没长眼睛,惹王县长不高兴了。
第二更要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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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婚变
天黑之前,窗子都已经修好,院子里也都打扫干净,只是一直不见白燕妮回来,王思宇心中有些焦躁不安,生怕那边出了状况,对方人多势众,就算白燕妮会功夫,也肯定寡不敌众,很容易吃亏。
但这种时候,他实在是没办法公开露面,那样非但无益于解决问题,反而会让王思宇的处境变得异常尴尬,很容易落下包庇前秘书的话柄,搞不好,只有挥泪斩马谡,当场处理掉钟嘉群,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当然,那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王思宇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几份材料,眉头已经拧成了大疙瘩,他叹了口气,把签字笔丢到一边,转身去了浴室,哗哗地放了水,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披着睡衣走出来,抬眼望去,徐子琪正倚在沙发上打瞌睡。
王思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刚来到茶几边,徐子琪便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抬手拂了拂头发,笑着坐直身子,轻声道:“王县长,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皱着眉头道:“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徐子琪从茶几上摸出手机,走到窗边,和崔宸通过电话后,就返了回来,懒洋洋地道:“王县长,女孩的哥哥是想讹点钱了事,可女孩就是不肯,他们现在正做工作,钟嘉群是下了狠心,只要女孩不闹,把肚子里的胎儿打掉,出多少钱他都肯。”
王思宇皱眉道:“冯晓珊那女孩不简单,相貌平平,却很有心计,能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要是能花钱把事情解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怕她不为钱,要是铁了心闹事,我怕嘉群性子太软,顶不住。”
徐子琪泡了新茶递过去,冷笑道:“顶不住就离呗,他有胆在外面偷吃,就应该会料到有这天,现在的女孩哪有白给的,燕妮是不怕的,她那么漂亮,到哪里都能找到好老公,守着他能有什么出息,这些年来,燕妮不也一直在独守空房么,白白挂了个夫妻的名分。”
王思宇叹了口气,摇头道:“子琪姐,你这话太偏激了,他们感情还没破裂,因为这种事情分开,实在是不值得,况且,还要考虑到孩子。”
徐子琪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道:“下午刚刚出事的时候,燕妮给我打电话时的语气,倒是很冷静,我琢磨着她心里应该有谱了,她那人,别看外表柔弱,心里要强着呢,出了这种事情,我看她多半受不了委屈,离婚的可能性会很大。”
王思宇的心里也有些矛盾,皱着眉头道:“别管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子琪姐,陪我下会棋,被他们搅得,我这也是心神不宁的,刚刚回来就摊上这种事情,真是头疼。”
徐子琪忙笑着点头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咱们都是局外人,跟着干着急也没有用,关键还是看他们自己的选择,王县长,棋盘在哪里?”
王思宇拿手指了指,徐子琪忙走到桌子边,拉开右边第二个抽屉,从里面取出跳棋,摆在茶几上,两人捡了棋子,摆开阵势下了起来。
徐子琪心思细密,清楚王思宇心情不好,就故意相让,留了两粒棋子在营地里,迟迟不动,五六分钟后,王思宇已经把她的棋子堵在里面了,她这才笑嘻嘻地道:“王县长,您太厉害了,一不留神,您怎么全进来了。”
王思宇心领神会,知道她又在玩暧昧,拿话撩拨自己,心中一荡,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没都进去,还有两个留在外面。”
徐子琪挪了挪身子,似笑非笑地捏着一枚粉红色的棋子,又向前跳了几步,抿嘴笑道:“真是要命,那两个可千万别进来,就在外面老实呆着吧。”
王思宇挪了一步棋子,低声笑道:“快出来,让出地方,我好挤进去。”
徐子琪却一把拂乱棋盘,面红耳赤地道:“已经塞满了,就别再挤了,算您赢了还不成嘛,我认输。”
王思宇呵呵一笑,摸起茶杯喝了一口,摇头道:“子琪姐,这样可不成,赢得一点都不爽快。”
徐子琪哼了一声,扳起右腿,摇晃着身子道:“王县长,您真会欺负人,这样都不爽快,还想怎么样啊。”
王思宇再次摆了棋子,低声道:“子琪姐,你没认真下,当然没有赢棋的快感了。”
徐子琪吃吃地笑道:“好吧,那咱们这次来真的,我倒要看看,咱俩谁能得到快感。”
王思宇微笑着摸了摸鼻子,走出几步,却见徐子琪的棋路变化极快,绕着自己的棋子就跳了过来,他赶忙封堵一番,两人的棋子很快纠缠了起来,王思宇逮到机会,跳出一步好棋。
徐子琪蹙着眉头,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吟,夸张地娇呼道:“哎呦,别进来。”
王思宇微微一笑,摸着茶杯呷了一口,慢悠悠地道:“子琪姐,你怎么会那么敏感啊,刚刚碰到点边,就大呼小叫的。”
徐子琪斜眼乜了他一下,笑嘻嘻地道:“那里是禁区,当然碰不得。”
王思宇笑呵呵地道:“不碰禁区,哪来的快感。”
徐子琪哼了一声,挪了棋子,抿嘴笑道:“王县长,你别得意,这次我可不让着你了,最多让你进来一半。”
王思宇笑着道:“那样你多痛苦啊。”
徐子琪抿嘴笑道:“宁可痛苦着,也不能让你有快感。”
王思宇呵呵一笑,摆手道:“我看那样不好,还是双赢吧。”
两人飞快移动棋子,这次竟然下了个平局,徐子琪抿嘴笑道:“还是双赢好,大家都有快感。”
王思宇笑了笑,拿脚踢了踢她的皮靴,轻声道:“打听下,现在什么情况了。”
徐子琪‘嗯’了一声,摸起手机,走到窗边,低声打了一会电话,就皱着眉头走回来,叹气道:“还没解决完,不过钟嘉群快顶不住了,那女孩撒泼了,要去市里告状,他怕把事情搞大,不好收场,打算跟燕妮办假离婚,先把那女孩的情绪稳定住,以后再作打算,依我看,他是想得美,要把两边都占着。”
王思宇皱眉道:“燕妮怎么说?”
徐子琪柔声道:“燕妮当然不同意了,说要离婚就真离婚,只是孩子要跟她,钟嘉群不肯,正苦苦哀求呢。”
王思宇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半天的步子,轻声道:“老太太是什么意见?”
徐子琪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道:“老太太倒没说什么,只是求对方不要闹下去了,怕把儿子的乌纱帽搞掉了。”
王思宇沉吟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嘉群确实很难过关,就算能保住帽子,再想提拔也难了,不过我要是嘉群,宁可不当官,也绝不离婚。”
徐子琪收起了棋盘,轻声叹息道:“那个女孩也真是的,要真心喜欢人家,何必死缠烂打,我要是她,绝对不闹事。”
王思宇皱着眉头瞄了她一眼,笑着打趣道:“子琪姐,你该不是想给老崔戴绿帽子吧,想要红杏出墙?”
徐子琪咯咯笑道:“没有,怎么会呢,我就是那么一说,过过嘴瘾。”
王思宇拍了拍大腿,笑着说:“没有就好,现在都够乱的了,你们两口子可别跟着凑热闹。”
徐子琪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起身,走到窗前,摇头道:“那还真不好说呢,燕妮要是真离了婚,那死鬼估计也会动心,不过还好,省城的项目再过一段时间也快跑下来了,到时候他在那边忙起来,就顾不上西山这边了。”
王思宇点了点头,抽出一根烟来,皱着眉头点上,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向窗外眺望,过了十几分钟,仍然不见人回来,他就趴在沙发上,摇了摇胳膊,叹息道:“我就是回来晚了,要是早回来一个小时,这帮兔崽子,我都把他们放倒了,咱不说仗势欺人吧,靠拳头说话,也得让他们尝尝苦头,马勒戈壁的,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砸玻璃。”
徐子琪愣了愣,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摇头道:“王县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这么大的官说粗话,我一直都以为,你们当大官的从来不爆粗口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拿着大脚丫子往腿上蹭了蹭,低声道:“当官有时候和做演员差不多,在舞台上是肯定不能乱说话的,谢幕之后,那就无所谓了。”
徐子琪瞄着他那对大脚板,笑着说:“王县长,我给您捏捏脚吧,反正闲着也没事。”
王思宇‘喔’了一声,摇头道:“不好吧。”
徐子琪却挽起袖口,起身走了过来,坐在沙发边上,把王思宇的双腿放在膝盖上,低声道:“王县长,您说错了,足底按摩是最好的,舒经活络,经常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提高睡眠质量,好得很啊,怎么会不好。”
王思宇微微一笑,任凭她的手指在脚底或轻或重地按着,嘴里轻轻地哼了起来。
徐子琪把脚底板按了一遍,便去洗了手,回来时,又敲背捏腿,忙得不亦乐乎,王思宇正舒服得呲牙咧嘴时,却听着手机铃声响起,徐子琪忙把手掌从他的腿边移开,摸了手机走到窗边,低声问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道:“离了。”
“什么?”王思宇大吃一惊,翻身坐起,愣愣地望着徐子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子琪撅起嘴巴,轻轻地摇着头,低声道:“没错,他们谈好了,过些天就把手续办了,燕妮本来是坚持要孩子的,可惜老太太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说没了乐乐活不下去,她这才心软,同意孩子在小学前跟奶奶一起生活,但以后她要把孩子带走。”
王思宇登时愣住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正皱眉沉思时,徐子琪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接通后,喊了声燕妮,就摸着手机走到门外,站在院子里低声聊了起来,约莫有七八分钟的功夫,她才转身走了进来,苦笑道:“燕妮伤心了,她算看出来了,嘉群为了当官已经走火入魔了,他刚刚尝到甜头,舍不得丢下现在的权力,就算老婆孩子,老太太都能割舍掉,不过她不恨他,因为嘉群变成现在这样,和林震当年的欺压有关系,归根结底,也是燕妮对不起他。”
王思宇摸出一根烟来,面沉如水地走到窗前,点燃后深吸了几口,在飘渺的烟雾中凝立半晌,久久没有说话,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忧,直到烟头烧到手指,他才恍然惊觉,抬眼望去,一辆小车缓缓驶进院子,车子停稳时,白燕妮从后座下来,绕到车前,站在雪白的车灯边,两人默默地对望良久,她才恍惚一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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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算你狠
白燕妮很快被扶进房间里,徐子琪帮她把皮衣脱下来,挂到衣架上,扶着她喝了杯水,就抱着她坐在床边,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悄声开导了几句,白燕妮一直在说没事,可她此时面容憔悴,眸中闪动着清亮的泪花,睫毛颤动间,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没过多久,俏脸上已经满是斑斑泪痕。
王思宇守在床边,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一阵阵地心疼,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而徐子琪夫妇在场,他也无法做出特别的举动,只好温柔地注视着她,拉过她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将纸巾塞到她的柔夷中,低声安慰道:“想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燕妮神色黯然地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拿着纸巾在脸上擦了擦,把头靠在徐子琪的后背上,耸动着双肩哽咽半晌,才抬手拂了拂胸前的秀发,叹了口气,柔声道:“王县长,你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了哟。”
徐子琪帮她脱了高跟鞋,扶着她躺下,拉上被子,把被角掖好,转过身来,笑着说:“王县长,你放心吧,这几天我会留在这里陪着她,省的她胡思乱想。”
王思宇‘嗯’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摸着冰冷的门把手,斩钉截铁地道:“燕妮,要是你改了主意,随时可以告诉我,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把麻烦解决掉。”
白燕妮没有说话,而是把头埋在被子里,拿手捂住嘴唇,轻声地哭泣起来。
王思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门外,崔宸也跟了出来,两人站在车边,各自点了烟,慢吞吞地吸了起了,王思宇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头来,望着空中的一弯残月,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崔宸弹了弹烟灰,苦笑道:“她刚开始是没想离的,一直很耐心地在和那姑娘商量,可人家姑娘死活不肯松口,她在气头上就骂了那女孩几句,说大不了不当官了,有本事就去上告,没想到她男人太软,马上就想到拿假离婚的办法来搪塞,这下就伤了她的心了,不然哪能说离就离,孩子那么小,那可是心头肉啊,我看着她抱着小孩哭,心里都不是滋味,当时都想揍那男的一顿。”
王思宇见他情绪有些激动,抬手轻轻拍了拍崔宸的肩头,转身走了回去,坐在客厅里,见崔宸把车子开出大门,而西厢房的灯一直亮着,直到深夜才熄灭,他也关了客厅的灯,返回卧室,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竟失眠了。
白燕妮那凄婉的一笑,始终如昙花般在眼前绽放,让他内心难以平静下来,王思宇打开壁灯,从床上坐起,披了件衣服,来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推开窗子,在窗前伫立许久,直到有些着凉,打了个喷嚏,他才关上窗子,重新回到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卧室里的灯忘记关,竟然亮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吃过徐子琪送来的早餐,王思宇走到院子里,见白燕妮房间的窗帘依然拉着,知道她没有起来,就开着小车驶去院子,向县委大院方向驶去。
初八是上班的第一天,很多机关干部都没有从假期的懒散中解脱出来,脸上都带着一丝倦意,王思宇昨晚也没有睡好,来到办公室后,先在休息间里补了一觉,九点半左右才走出来,坐在办公桌后,给县委办主任庄俊勇打了电话,询问了县委书记办公室的装修情况。
焦南亭三天后才能过来,他老婆在省国税局上班,小孩刚上初中,不能一起搬过来,所以焦南亭特意打过招呼,不在西山住宿,下班后要回玉州,因此,只需把办公室收拾妥当即可,如果临时有需要,直接入住西山宾馆即可。
挂断电话之后,纪委书记沈啸川敲门走了进来,王思宇忙把他让到沙发上,两人闲聊了几句,沈啸川便打开皮包,将一份厚厚的卷宗放到茶几上,神色凝重地道:“王县长,东西都在里面,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对三人双规。”
王思宇没有去碰卷宗,而是笑着说:“沈书记,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沈啸川微笑着道:“哮喘病是老毛病了,不过还好,最近两个月都没有犯,谢谢王县长关心。”
王思宇笑了笑,跷起二郎腿,摩挲着头发,轻声道:“老沈,要注意身体,你还要辛苦一段时间,党风廉政建设要常抓不懈,在西山县,不管哪个干部犯了错误,都要认真去查,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姑息养奸。”
沈啸川会意地点点头,轻声道:“放心吧,王县长,我们纪委会把反腐工作当成常态来抓,绝对不会懈怠,相信用不了多久,西山官场原来的那股歪风邪气就会被打下去。”
王思宇摸起杯子,抿了一口,笑着说:“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老沈,你尽管放手去干,焦书记和我都会大力支持纪委的工作,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联系。”
沈啸川微笑着点点头,两人唠了会家常,他便起身告辞。
王思宇把他送到门口,关上房门,才走到茶几边,拿起那份卷宗,回到办公桌后,仔细翻阅了起来,二十几分钟后,他才笑眯眯地拉开抽屉,将卷宗放好。
钱雨农虽然倒下去了,王思宇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那场胜利之所以会显得很轻松,主要还是因为他利用了钱雨农人在国外,指挥失灵,才抓住时机,打了场漂亮的偷袭战。
但实际上,钱雨农在西山县经营多年,还是有很深厚的基础,那些人现在看起来倒还听话,但难保以后不会阳奉阴违,搞出事端来,他和焦南亭已经达成共识,年后势必要进行一次大幅度的人事调整。
而以前支持钱雨农的那几位县委常委,王思宇也已经有了对策,根据各人特点区别对待,有‘打’有‘拉’,争取从内部分化瓦解这几个曾经追随在钱雨农身边的常委,把他们的小圈子彻底打散,或者统统推到焦南亭那边。
县委副书记林海洋,此人能力一般,年龄也快到杠了,如果不是钱雨农与曹凤阳之间的纷争,使得他生出捡便宜的念头,林海洋应该不会折腾,对付他的办法很简单,只要适时敲打敲打岭溪乡的乡党委书记林震,林海洋自然会乖乖合作。
在王思宇看来,林震就是林海洋的牛鼻子,只要拴上绳子就能牵走,钱雨农牵得,他自然也能牵得,何况有了纪委这根鞭子,要想让林海洋叔侄听话,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对于林海洋,以拉为主,以打为辅,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的问题解决了。
至于政法委书记曾国骅和县委办主任庄俊勇,前者是一定要调走的,不然没法给公安局长万立非让出地方,后者虽然有些心机,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而且他的位置靠后,对县委工作影响不大,更重要的是,庄俊勇熟悉委办工作情况,暂时无人能够替代,所以对他还是以安抚为主。
县委组织部长骆智卓,此人是王思宇最为重视的,骆智卓看起来很低调,但紧跟钱雨农,在这些年的人事调整当中,他分到的蛋糕反而是最多的,西山县有很多科级干部,都是由骆智卓提拔起来的,要想进行人事方面的调整,肯定要取得骆智卓的配合,不然容易出乱子。
王思宇和焦南亭商量过,对待骆智卓,要狠狠打一打,先拿掉他几个重要岗位的干部,看他的态度,如果骆智卓能够认清形势,积极配合,那就争取把他团结过来,要是不合作,先送到省委党校学习,再直接调走就是了,少了张屠户,一样有肉吃。
至于那三个严重违纪干部的材料,沈啸川刚刚已经交了上来,等焦南亭到任后,自然可以交给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王思宇已经把柴禾准备好了,只等焦南亭来立威,当初王思宇莫名其妙地欠了焦南亭的人情,现在自然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对于这位即将到任的县委书记,他是一定要扶上马,送一程的。
上午办了几件公务,午饭过后,王思宇的办公室里就热闹起来,先是政府这边的几位副县长过来窜门子,马君寒、夏广林、荣凯等人都走了进来,扔了几条好烟,王思宇也早有准备,给老几位每人发了一桶茶叶,末了觉得有点吃亏,就从马君寒那里抢了个进口打火机。
这帮人前脚刚走,郑岚、关磊、史法宪这些亲近自己的常委也都赶了过来,过了年后,郑岚的身子又胖了一圈,嗓门也更加响亮起来,坐在沙发上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她那肥硕的身子摇来晃去,屁股下的沙发也跟着吱呀吱呀地晃动着,王思宇手里摸着茶杯,紧张地注视着沙发一角,生怕某时传来哗啦一声,把这位矮冬瓜摔到地上。
郑岚和史法宪的儿女亲家已经是板上钉钉,日子定在五月二号,两人请王思宇做主婚人,王思宇笑着答应下来,三人在办公室里热热闹闹地聊了许久才散去。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秘书郑辉忽然敲门进来,先是送来一叠文件,接着泡了茶水,小声道:“王县长,北辰的乡长钟嘉群同志来了,现在在外面等,是不是让他进来?”
王思宇脸上的笑容变得冷淡下来,默不作声地喝了几口茶水,摆手道:“不用了,让他去找君寒县长,我这边工作忙,没时间见他。”
郑辉听了,忙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王思宇批了一份文件,把签字笔丢到一边,走到窗前吸了根烟,就摸起手机给白燕妮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微笑着道:“燕妮,好些了吗?”
白燕妮轻声道:“还有点发烧,子琪刚刚带我去诊所打了一针,才回到屋子里。”
王思宇嗯了一声,继续道:“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直接从饭店买回去吧。”
白燕妮摇头道:“你不用张罗了,晚上子琪下面条,别的东西我也吃不下哟。”
王思宇叹了口气,转头向门口望了一眼,轻声道:“嘉群在外面,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
白燕妮悄声道:“别,你别骂他,他也是被迫的,就算分开了,我也希望他过得好些。”
王思宇犹豫半晌,轻声道:“要是你还想和他继续下去,我可以帮你,先将他一撸到底,然后把他调出西山,到外地缓和一段时间,重新晋升,把你也转过去,至于冯晓珊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去做工作。”
白燕妮沉默了好一会,才摇头道:“不用了,我们两个缘分尽了,勉强凑在一起,也不会快乐。”
王思宇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几天,过些日子,我领你去外地转转,散散心。”
白燕妮‘嗯’了一声,就悄声道:“子琪快回来了,我挂了。”
王思宇笑了笑,把手机丢到茶几上,再次埋头办文。
到了下班时间,他刚刚推门走出去,却见钟嘉群从沙发上站起来,神色尴尬地道:“王县长,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王思宇皱着眉头望了郑辉一眼,见他苦笑着摊开双手,只好低声道:“小郑,你先回去吧。”
接着转身回到办公室,坐在皮椅上,冷着面孔道:“有话快说,我晚上还有事情。”
钟嘉群坐在沙发上,神情沮丧,过了半晌,才捂着脸哭了起来。
王思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倒了杯茶送过去,低声道:“你啊,有事快说,哭个什么劲。”
钟嘉群抽了抽鼻子,哭丧着脸道:“我没想到,冯晓珊怀孕以后性情大变,和以前判若两人,怎么劝她都不听,不但要跳楼,还拿刀子往胳膊上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离婚。”
王思宇抬手在他的膝盖上拍了拍,轻声道:“和冯晓珊在一起,你能幸福吗?”
钟嘉群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没有办法,如果再不同意,冯晓珊肯定活不成了,那样一尸两命,我也于心不忍。”
王思宇苦笑着摇摇头,摆手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决定了就好,不要再跟我提。”
钟嘉群呆坐半晌,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了解了,只是觉得对不起燕妮,我亏欠她太多了。”
王思宇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低声忏悔,过了二十几分钟,钟嘉群才转身告辞,王思宇走到窗边,望着他萧索的背影坐进面包车里,缓缓离开,不禁也有些唏嘘,正感慨万千间,手机上忽地传来一阵震动,王思宇摸起来一看,只见上面有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求求你,别再缠着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王思宇笑了笑,按动键盘回复道:“对不起,你发错了。”
过了一会,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翻开短信一看,却见上面写的是:“算你狠!”
第二更会很晚,不建议今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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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送往迎来
三天后的上午十点钟王思宇带着县委县政府的班子成员来到高公路的收费站旁迎接西山县新任县委书记焦南亭送焦南亭赴任的官员里除了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段永祺外还有玉州市专职副书记孙朝阳、组织部长鲁育财规格之高实属罕见可以说是给足了焦大秘的面子。
西山方面自然不敢怠慢王思宇早晨上班后在县委办公室主任庄俊勇的陪同下特意将接待程序梳理了一遍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提前半个小时动身带着众人赶过来他在车上坐了约莫七八分钟的功夫不见有车子过来就下了奥迪车站在路边点了一支烟不时向远处眺望。
望着空旷的山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王思宇此时心里也有些得意在半年前他还是作为挂职干部来到西山这块土地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成了西山县迎接队伍中的领军人物世事无常确实难以预料。
这时常务副县长马君寒也下了车捏着一根烟走过来笑着说:“王县长借个火。”
王思宇哈哈一笑摆手道:“君寒县长借火是假想抢回你的打火机才是真格的吧?”
马君寒拿着中华烟在鼻端嗅了嗅笑着打趣道:“就这么点小阳谋还被你识破了不成回头我得跟鲁部长提提一定请组织上把我调走可不能在你王县长手底下干了。”
王思宇摸着打火机玩了几个漂亮的花样在‘啪’的一声脆响中淡蓝色的火苗在指间升起干净利落地为他点了烟随后掂了掂把打火机放进上衣口袋里笑着道:“君寒县长谁走你都不能走哪个敢把你调走了我一定跟他没完。”
马君寒笑着吸了一口烟摩挲着头道:“成啊有你这句话我就专心在西山再干几年。”
王思宇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轻声道:“君寒县长当初老钱许你县长的职务你为啥不跟他干?”
马君寒皱了皱眉苦笑着摇头道:“老钱那个人跟我就是不对盘在我眼里他就是典型的‘三拍’干部拍脑门做决策拍胸脯做保证把工作干得一团糟之后拍屁股走人他要是像你和老曹那样务实不用封官许愿我也照样听招呼要是跟了他走怎么上去的还会怎么下来都是空中楼阁靠不住。”
王思宇呵呵一笑点头道:“君寒啊现如今像你这样考虑问题的干部不多了。”
马君寒笑了笑轻声道:“王县长咱俩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昨儿把你提的财政预算要严格控制砍掉六项形象工程缩减行政开支县财政向教育口和农业倾斜把孔夫子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把你我都快夸到天上去了。”
王思宇微笑道:“孔夫子这个财政局长别的都好就是有点小家子气把他的钱袋子看得比命根子都重这回为他省钱了他当然会高兴不过焦书记来了以后他孔圣贤估计睡觉都能笑醒那可是真正的财神爷保守估计能带来这个数的项目。”
王思宇伸出五根手指在马君寒眼前晃了晃又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马君寒登时一愣满脸惊诧地道:“不得了早就听说这个焦大秘不是一般人物没想到会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能带来这么丰厚的嫁妆乖乖不得了这回咱们可是赚大了‘人才难得’不如‘人财两得’啊。”
王思宇呵呵一笑低声道:“君寒县长项目还在运作阶段这消息暂时还要保密先别张扬出去尤其不能传到夏广林的耳朵里不然全西山的人都知道了。”
马君寒笑着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道:“还好王县长和焦书记是熟人工作沟通起来方便不然书记县长各唱各的调子下面的工作可就被动了。”
王思宇微笑道:“放心吧焦书记和老钱不一样见面了你就清楚了。”
两人聊了一会就见远处驶来两辆奔驰车车上众人忙纷纷走下来马君寒自觉地向后退出几步给县委副书记林海洋让出位置。
林海洋捧着肚子笑吟吟地站在王思宇的身后内心却满是苦涩本来鹬蚌相争他想坐享渔人之利没想到辛苦一遭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这段时间反思下来林海洋有些心灰意冷已经兴不起争雄之心了。
两辆奔驰车驶到跟前停下王思宇快步走了过去与段永祺、孙朝阳、鲁育财分别握了手寒暄几句最后走到焦南亭面前两人来了个热烈的拥抱然后再握着手用力摇了几下。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段永祺见了就拿手指着二人笑眯眯地道:“这回不错他们两个是老熟人老朋友一起搭班子最合适不过。”
市委副书记孙朝阳暧昧地一笑也随声附和道:“不错确实不错。”
众人握了手王思宇把班子成员向焦南亭介绍了一遍焦南亭就笑着对段永祺道:“段部长到了西山地面我就坐王县长的车吧这就要上了他的贼船了。”
段永祺笑着打趣道:“众位好汉我们把及时雨宋江送来了这就完成任务了马上就要打道回府免得被你们打劫。”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各迈步自走向轿车动车子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县城驶去。
一路上王思宇对着窗外指指点点向焦南亭介绍着沿途的街道建筑焦南亭微笑着倾听过了七八分钟后他就笑着说:“王县长省委组织部的段部长是海量在省里那是出了名的能喝你今天中午的任务艰巨啊我琢磨着要想陪好段部长一定要你亲自上阵。”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焦书记放心吧你能过来我心里高兴今儿本来就要多喝几杯段部长就交给我孙书记和鲁部长就由你来对付实在不成咱们就来个车轮战主场作战没有输的道理。”
焦南亭微笑着点点头低声叹息道:“今晚上恐怕又要让你嫂子骂了前些日子刚刚下了戒酒令。”
王思宇呵呵一笑摆手道:“到下面来工作不喝酒怎么成不符合国情嘛。”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中车队就开进县委大院停下众人簇拥着段永祺等人走进五楼的大会议室刚刚步入会场上百名乡镇局代表、县直机关干部集体起立鼓掌。
在主席台上段永祺宣布了对焦南亭的任命三位领导依次言对焦南亭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认为他理论水平高工作经验丰富年富力强能够带领班子成员将西山县的各项事业做好出色地完成上级领导交给的任务。
市委副书记孙朝阳在讲话时还特意介绍了钱雨农案件的审理情况希望西山县的广大干部能够引以为戒吸取教训在今后的工作中严格要求自己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班子成员既要团结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也要加强监督形成班子合力在县委焦书记的带领下把县里的各项工作抓好。
焦南亭的言很简短在主席台上的表现也很低调只是说了几句套话强调在省委、市委领导的支持下在县委常委班子的坚强领导下广大干部群众齐心协力共同奋斗西山县一定会有个美好的未来。
会议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散会后班子成员便陪同三位领导去了西山宾馆在二楼的大厅内用餐段永祺不但酒量好为人也风趣幽默在酒桌上意气风挥洒自如很能掌握局面没过多久他就挑起了**喝了半个小时之后段永祺兴致正浓在市委组织部长鲁育财的蛊惑下就放下酒杯讲了一个段子。
段子说的是女市长中秋前夕进京跑项目按照以往的惯例要顺便看望退休的老领导原计划是领导如果不太热情就只送土特产如果热情就加送一张购物卡没想到老领导当天心情奇佳表现的异常热情女市长感动之余决定加送卡临走之前悄悄把卡放茶几上就告辞回到宾馆才现留下的是宾馆的房卡当天晚上她没睡好老领导也没睡好。
众人听了不禁轰然大笑市委副书记孙朝阳就借题挥道:“焦书记王县长段部长可给你们暗示了下次去省委组织部办事一定别忘记让美女带上房卡。”
段永祺听了呵呵一笑摆手道:“我是不成了老了要送就送孙书记要是送了他美女和领导就都能睡个好觉了。”
众人一听都是哈哈大笑孙朝阳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段永祺只大他三岁却故意在众人面前卖弄老资格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在酒桌上自然是不能作的就笑着道:“段部长这个段子讲的好我提议大家共同喝一杯祝段部长宝刀不老老当益壮。”
在一番热闹中众人都把杯中酒喝下再次倒了酒后王思宇又端着酒杯站起单独敬了段永祺一杯放下杯子后焦南亭向他使了个眼色歪过脑袋悄声道:“段部长今天心情很好他平时最喜欢跳舞一会酒席散了别忘记安排一下找几个漂亮女孩过来伴舞。”
王思宇微微皱眉他倒没想到这一层但焦南亭既然已经提出了要求也就不好回绝他起身离开座位把县委办主任庄俊勇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一番让他找些会跳舞的服务员来应付一下。
庄俊勇对这套业务倒是熟悉没有完全按照王思宇的吩咐去做而是找了僻静的角落给教育局领导打了电话临时找了十几个能歌善舞的女老师过来其中包括他的小姨子张菲菲。
等庄俊勇回来时酒桌上更热闹了起来孙朝阳和鲁育财也分别讲了段子既然省市领导带了头下面的干部更加活跃起来都把酒桌上的荤段子讲出来凑趣其中夏广林最是积极一口气讲了两个段子讲完后又起身敬了三杯酒他这酒县长倒是名副其实。
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二点多钟王思宇这次倒遇到了对手段永祺的酒量和他相差无几而且久经战阵竟是越喝越清醒孙朝阳和鲁育财虽然有些过量但二人都停了杯子不再喝酒下面的人也不敢用强。
酒席散后众人直接上了五楼那里已经放了音乐十几位女老师走了过来纷纷热情地上前邀请舞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一对对身影开始翩翩起舞段永祺果然很喜欢跳舞抱着一个高个子的长女孩在场地中央转来转去极有风度。
王思宇只跳了一曲就觉得意兴阑珊坐在沙上吃了几粒葡萄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悄悄走到外面打开一扇窗户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过了一会常务副县长马君寒走了出来站到他的旁边轻声道:“怎么不跳了?”
王思宇摆摆手笑着说:“我的舞伴不在西山在京城她没来我跳得没意思。”
马君寒微笑道:“那就接来嘛你自己在西山多孤单还是有伴好。”
王思宇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苦笑道:“她要照顾老人过不来。”
马君寒笑了笑怅然道:“王县长庄俊勇这个人你要提防着点他挺不简单的。”
王思宇笑着转过头来轻声道:“怎么说?”
马君寒回头望了一眼就冷笑着道:“陪段副部长跳舞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小姨子在二幼上班我刚才瞧了那个殷勤劲别提了。”
王思宇皱着眉头沉思半晌笑着摆手道:“不用去管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咱们只管去走自己的路至于别人随意好了。”
马君寒洒然一笑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
舞会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众人将三位省市领导送上车就各自散去王思宇陪着焦南亭聊了半个小时就打电话给庄俊勇叫他派了司机过来又把焦南亭送了回去望着焦南亭坐车离开西山王思宇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开车回到老西街后吃了饭就拿了跳棋来到西厢房陪白燕妮和徐子琪下了会跳棋白燕妮这些天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始终没有调整过来王思宇看在眼里也很焦急只是他知道只有时间才是平复伤痕最好的药舍此之外再无别法。
第102章 法海啊法海
几天后的下午阴霾的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白燕妮身穿一件皮衣在徐子琪的陪同下与钟嘉群一同去办理了离婚手续当工作人员手持剪刀将两人结婚证上的照片‘咔嚓’一声剪断的时候她心如刀绞霎时间泪流如雨在徐子琪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出婚姻登记处。
钟嘉群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追出去却只奔出几步就停了下来掩面蹲了下去过了许久他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西山县民政局的办公大楼下了楼后却见白燕妮已经坐上小车缓缓驶远钟嘉群在雨中伫立良久直到衣裳湿透才开着白色的面包车离开。
下午开完了会王思宇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细密的雨丝有些心乱如麻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三点半了就和秘书郑辉打了招呼提前走出办公室出了政府办公大楼开车返回老西街将车子停在大院后他径直走到西厢房的屋檐下轻轻敲了敲房门。
徐子琪推开房门把他让了进去指着坐在床上呆的白燕妮愁眉不展地道:“没办法她就是作践自己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目光从白燕妮的身上移开落在床头柜上的面碗上轻声道:“子琪姐你先回去吧我来劝劝她。”
徐子琪犹豫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墙边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披上系好扣子苦笑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打电话。”
王思宇默默地点了点头望着徐子琪推门出去坐上小车驶出大院轻轻吁了口气缓缓来到床边坐下摸起面碗拿筷子挑了面条送到她的唇边轻声道:“燕妮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听话先少吃点。”
白燕妮摇了摇头神色落寞地道:“王县长我真的吃不下去哟。”
王思宇皱了皱眉低声喝道:“吃不下去也得吃你自己不振作没人替你坚强饿坏了身子乐乐怎么办?”
白燕妮娇躯一颤拿手捂住脸依旧摇头道:“心里面有火真的吃不下哟。”
王思宇无奈只好把筷子放下将面碗重新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温柔地道:“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就好了现在就当我不存在痛痛快快地哭一次。”
白燕妮点了点头把头靠在王思宇的肩膀上拿手捂了嘴默默地流泪。
过了许久王思宇扳过她的肩膀望着她那张凄艳的俏脸低声道:“出去转转吧总闷在家里不行。”
白燕妮摇头道:“我哪都不想去哟。”
王思宇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地劝道:“燕妮你们公安局的万局长可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总不去上班刑侦大队的同志们士气低落办案都没精神头了。”
白燕妮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痕悄声道:“你骗人他不会这样和你说哟。”
王思宇笑着道:“为什么?”
白燕妮没有吭声过了半晌才轻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安静一下。”
王思宇摇头道:“那也成你把面条吃了我就走。”
白燕妮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好烦人哟。”
说完后她转身躺下拉过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泪扑簌而下打湿了红色的鸳鸯枕巾。
王思宇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前轻声道:“燕妮想不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捡到钻戒的?”
白燕妮没有回答而是把被子向上拉了拉蒙住俏脸。
王思宇闷头抽了一支烟就把烟头掐灭丢到门外转身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把白燕妮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白燕妮轻轻摇了摇身子低声抗议道:“干什么哟快放我下来。”
王思宇停下脚步笑着说:“总在房间里闷着太压抑了对你身体不好。你不听话我只好来硬的。”
白燕妮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真拿你没办法抱我回去还没穿袜子哟。”
王思宇呵呵一笑抱着她返回床边轻声道:“燕妮你乖点要听话。”
白燕妮点了点头将两条黑色的丝袜套在优美的小腿上穿了纤细的高跟鞋走到镜子前梳理了下秀又上了淡妆伸手从衣架上取了皮衣穿在身上迟疑道:“去哪里哟?”
王思宇拉了她的手走出门外把房门锁好就领着她上了车动奥迪车缓缓驶出大院穿出巷子向县城的中心地带驶去十几分钟后把车停在商业街上抬手指着一家门面很大的综合市轻声道:“燕妮你还不知道吧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
白燕妮愣了一下转头望向王思宇蹙着秀眉疑惑地道:“在这里……我不记得啊?”
王思宇笑了笑柔声道:“走吧一起上去逛逛。”
白燕妮嗯了一声推开车门走下去两人走进市沿着扶梯上了二楼上面的顾客很少只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货架前挑挑拣拣。
王思宇微笑着捡了几样东西丢进购物车里轻声道:“燕妮把皮衣脱下来。”
白燕妮不知他在玩什么花样就顺从地将皮衣脱了下来递了过去。
王思宇将皮衣搭好推着购物车向前走去夸张地摆动着屁股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白燕妮忽地忆起以前生的事情来不禁莞尔一笑就咬着嘴唇跟在他的后面来到洗手池边轻声道:“讨厌哟人家走路哪有那么难看。”
王思宇呵呵一笑拧开水龙头洗了手低声道:“不但不难看反而特别好看我就喜欢你走路的样子实在是优雅迷人。”
白燕妮轻吁了一口气拂了拂胸前的秀摇头道:“也没有那么好看。”
王思宇关了水龙头擦了手转过身来低声道:“可惜啊那天没看到正脸不过幸好过了几天就到你家里做客当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都觉得惊呆了你美得令人窒息。”
白燕妮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来柔声道:“王县长你不用哄我开心了哪有那么夸张。”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不是夸张实话实说而已。”
白燕妮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就微笑道:“戒指是在水池边找到的吗?”
王思宇摇头道:“不是跟我来。”
他取了皮衣交到白燕妮的手里拉着她往前走白燕妮却摇头道:“松手哟小心被人看见。”
王思宇笑着说:“不怕。”
白燕妮挣脱了左手轻声道:“你不怕我可怕哟。”
王思宇呵呵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挂在鼻梁上轻声道:“这回成了吧?”
白燕妮妩媚地一笑摇头道:“还是能看出来。”
王思宇挽了她的手臂向前走去那对中年夫妇恰巧走过来就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白燕妮有些惊慌忙把俏脸移到一边拿胳膊肘轻轻撞了王思宇一下低声道:“有人在看。”
王思宇呵呵笑道:“帅哥靓女走到哪里都有人看怕啥。”
白燕妮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人言可畏哟哪能不怕。”
两人下了楼出了市来到不远处的电线杆下王思宇指着地面的瓷砖道:“就在这里现的。”
白燕妮蹙眉想了半晌就点头道:“是了很有可能那天晚上乐乐闹得厉害老太太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回去我有些慌走得匆忙应该是关车门时刮掉的。”
王思宇微笑道:“那天晚上我在电线杆上和市两边都贴了纸条在上面留了手机号码你为什么没有打?”
白燕妮摇头道:“我只去市问了老板说没有见过就去别的地方找没有想到会有人联系我如今这世道拾金不昧的人越来越少了。”
王思宇向前走了几步笑着说:“没想到啊天下间竟有这样巧的事情我都不敢相信会是你丢的。”
白燕妮抬起左手来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神色黯然地道:“捡到了又怎么样钻戒虽然找来了婚姻却丢掉了。”
王思宇转过头来见她满是忧伤的俏脸有些心疼忙走过去握紧她冰凉的小手低声道:“陪我到前面吃点东西吧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样太愚蠢了。”
白燕妮含泪摇了摇头咬着手指沉默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都是他的错我平时粗心大意的对他不够体贴。”
王思宇拥住她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低头道:“好吧那咱们到歌厅里唱几歌我还从没听过你唱歌呢走吧。”
白燕妮嗯了一声轻轻推开王思宇抬手拢了下秀伤感地一笑怅然道:“好久没唱歌了只怕唱不好你会笑我哟。”
王思宇呵呵一笑揽了她的腰缓缓向前走去。
白燕妮依偎在他的怀中悄声埋怨道:“你啊胆子太大了要是被人看见你王县长的名声就全毁了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
王思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若无其事地道:“是啊抱着西山县第一大美人逛街压力很大不知会被多少人嫉妒。”
白燕妮‘扑哧’一声笑了抱紧了他的胳膊幽怨地道:“还是先去吃饭好了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唱歌哟。”
王思宇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低下头去嗅着她散着淡淡幽香的秀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就等着你这句话呢白娘子真是不好哄。”
白燕妮啐了一口俏脸绯红地道:“哪个是白娘子不要乱说哟。”
王思宇呵呵一笑继续道:“你最好乖点不然老衲就拿金钵收了你。”
白燕妮哼了一声有些娇嗔地道:“不是早就被你收了嘛法海啊法海你这坏和尚真是讨厌哟……”
今天就先这一章了明晚上我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