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不认识(4/10)
那扎着丸子头的女生走了过来,看着肖然的脸庞,妩媚问道:“几位帅哥,要开一局吗?”
肖然垂下眼帘看了这女子一眼,平淡地问道:“你对这里很熟吗?到这儿工作多久了?”
“一年多,肯定熟了。”丸子头女子耸了耸肩膀,取了一根细烟叼在嘴上,直截了当道:“要玩吗?不玩我就走了……”
“等一下,这个人你认识吗?”肖然从口袋里捏出方浩的证件照,放在这陪杆女生面前让她看了看。
虽说肖然心中是清楚,方浩此人基本上和杜可可的死没有关系,但是毕竟杜可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是联系过方浩的,他很可能知道一些杜可可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丸子头女生挑着眉头看了看方浩的照片,缓缓吐了一口烟圈,抬起眼帘看着肖然的眼睛,面色晦暗不明地‘哦’了一声:“他啊,浩哥嘛,怎么了,你们要找他?”
“你今天见他来了吗?”张磊出言问道。
女生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们找他是坏事的话,那就不要问我了,自己找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找他是好事。”肖然拿着证件在女生面前晃了晃,“明白了吧。”
“他犯事了……”
女生咬了咬烟头,眼中竟露出些许激动的神色,突然她转过身大步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又骤然回头,指了指天花板,言简意赅道:“楼上,23号。”
肖然点头致意,见女生大步离开,便没再停留,直接上到二楼,果不其然,在23号桌旁看到了拄着球杆的方浩,正在和与他对局的陪杆女孩聊得火热。
肖然朝张磊他们递了个眼色,随即四人便分散开来,不着痕迹地朝方浩合围过去。
身上并没有事的方浩自然是不需要去注意身边的人员变化的,更何况他正和人聊的开心,直到肖然走到他身旁,拍了他两下肩膀,方浩此人才注意到他已经被人包围了。
“你、你……你们谁啊?”
方浩一个激灵靠上球桌,双手紧紧地握着球杆,言语中有些胆怯:“都、都看我干嘛……我、我又不认识你们,想找事是吧,我叫保安……我报警了啊……”
也是,毕竟肖然他们四个人高马大,而且还面色不善,眼中犀利的光芒充满了压迫感,正常人被这么一围,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
“警察。方浩是吧?”肖然取出证件。
与此同时,秦子河与刘庆二人已经上前拿住了方浩的手腕,方浩挣扎了两下,急切道:“哎、哎、你们干什么,抓我干嘛,我犯了什么罪了?”
肖然拿出传唤证告知道:“方浩,因你涉嫌一桩盗窃案件,现传唤你到市局刑警大队接受询问,无正当理由拒绝接受传唤的,我们将依法强制传唤。明白了么?”
方浩一脸懵逼地看着传唤证上的内容,怒极反笑道:“我涉嫌盗窃?我涉嫌盗窃!……我这样的用得着盗窃吗?啊,你们可以查一查啊,我真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
“有没有跟我们走一趟就行了,我们查清楚了自会还你清白!”
肖然冷声说道,挥了挥手,秦子河等人便将方浩押出了俱乐部,塞进了警车,同时告知其他几组成员,人已经找到了。
刑警大队讯问室里,肖然看着一脸茫然的方浩,问道:“本月9号凌晨,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谁能给你证明?”
一听到‘9号凌晨’这几个字,方浩脸上陡然生出一抹紧张之色,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记不清了……”
“几天之前的事你就记不得了?你蒙谁呢,说谎也得用点心好吧!大半夜的,你不在家睡觉你在外面干嘛?”李放放一拍桌子厉声道。
方浩硬着头皮辩解道:“我真的在外面,我很少在家睡觉的,我经常在外面通宵。”
肖然看着一脸认真的方浩,想到他无业半年,却住上了高档小区,开上了豪车……
突然,肖然脑海当中灵光一闪,扭头对手边的禾亮道:“经常在外面通宵是吧?去查下他的开房记录!”
听到‘开房记录’这四个字,方浩彻底慌了,连忙说道:“别、别、不要啊……”
“你说不要就不要?那你说,9号凌晨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李放放厉声道。
“我、我……”方浩一脸纠结,嘀咕了好一会儿,缓缓地低下了头,以沉默应对。
没过多长时间,方浩此人近半年多来的开房记录都被查到了。
记录显示,这半年多来,24岁的方浩经常与一位39岁的中年女子去酒店开房,而这名女子的身份,正是方浩之前工作过的外贸公司的女老板。
知道了这些,肖然他们明白了方浩的房子、车子都是从哪来的,而且在8号晚间,方浩又和那名女老板去了酒店,一直到第二天亮才出来。
怪不得方浩一直不愿说9号凌晨他在干什么。
由此,方浩基本上也与杜可可的死无关了,毕竟杜可可极可能死于9号凌晨,而那时方浩又在酒店干其他的事情,方浩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但是,杜可可在死前为什么又给方浩打了电话发了短信呢?
肖然不断地用杜可可案中的信息去试探方浩,但是直到肖然最后都挑明了,方浩还是一脸茫然,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杜可可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一个叫杜可可的!”
“你不认识她,她为什么会在9号凌晨给你打电话,还给你发短信说欠了你的钱?”肖然沉声问道。
“打电话?9号凌晨?发短信说欠我钱?”方浩皱着眉头,神色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肖然在说什么。
突然,方浩双手一拍,眼睛一亮,终于回想起来:“你说的是那个陌生来电?我也不知道那是谁打给我的,我接了里面也没人说话,就听到一个女的在里面咳嗽了几声,然后她就给挂了。然后没过多久那个号又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说欠我钱什么的。”
“我当时还迷迷糊糊地在想,这人不是神经病就是搞诈骗的,然后我就把短信和通话记录都给删了!”
483、逐一(5/10)
方浩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他真的不认识杜可可,而且完全不知道当时杜可可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有什么用意。
询问结束后,李放放看着沉默中的众人,提议道:“要不明天请省厅的测谎专家来测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肖然摇了摇头,从方浩的语气神态中,他大致能够确定,方浩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至于杜可可为什么要给方浩打电话发信息,这很可能也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烟雾弹,随便找了个号码就拨出去了,想迷惑警方的视线,没想到恰巧拨到了方浩的号。
但是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随便找了个手机号码,结果不仅没有出省,就连本市都没有出。
肖然是不相信巧合的,很多时候,巧合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但是如果真有一个人拿着杜可可的手机去给方浩打电话,那这个人是否又和方浩有过交集呢?
而且方浩在电话中听到了一个女声在咳嗽,那很可能就是杜可可的声音,显然当时杜可可的生命无恙。
但是杜可可的手机和方浩通话的几十秒中,如果杜可可当时生命已经面临着危险,为什么杜可可当时一句话都没说呢?
这是杜可可的某些深意之举,还是当时拿着杜可可手机的人,被杜可可认为是绝对值得信赖的,所以才没有提防,而给方浩打完电话后就被害了?
凡此种种,宛如一团被蹂躏了许久的乱麻,其中的每一丝绳头上,都带着令人想不明白的神秘。
“不用测谎了,放了吧。让他找个人过来领他回去。”肖然想了想说道,他抓了抓头发,仰头看了看深邃的天空。
今天的夜色有点黑。
凌晨时分,方浩的一名朋友骑着一辆国产的**摩托来到刑警大队,看着方浩接过头盔戴上,目送两人上车的秦子河忍不住问道:“你那辆a7呢,怎么没见开啊?”
“那不是我的车。”方浩迈腿上了摩托,往后挥了挥手,临走的时候又撂下一句:“……可能以后也开不上那辆车了。”
可能方浩自己也清楚,经过肖然他们这么一查,他与那名女老板之间,基本就要断绝关系了。
等方浩离去之后,肖然他们回到办公室,每个人都沉默地看着桌面,想着下一步该从什么地方查起。
死者杜可可手机通讯录中的联系人基本问了一遍,有可疑的男性,半数也已找到,取了dna与胚胎上的dna做比对了,遗书虽然知道已经是伪造,但却不知道是谁写的。
现场也没有留下可疑的作案痕迹,加之杜可可的尸体特征完全符合自主缢死,取走她银行卡里钱的女子,也仿佛是泥牛入海一般,不见踪影。
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查下去。
而且因为杜可可符合自主缢死特征,他杀的性质无法认定,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杜可可被盗窃案’还能调查多久。
肖然看着窗外的黑天,心中并没有焦躁,遇事永远保持一个平常心,是他一直坚持的准则,作为一名刑警,必须要时刻保持理智冷静,波澜不惊。
肖然在脑海当中,又将所有有关杜可可的信息过了一遍。
突然,他睁开眼帘,坐起来对张磊道:“磊子,杜可可手机通讯录中手机号码所属人的资料,还有她社交软件中的联系人资料,你都整理了是吧?”
“通讯录中手机号所属人的资料都整理出来了,社交软件中的好友,只整理出来一些。”张磊说道。
肖然点了点头,看着李放放、张磊、秦子河等人道:“我现在还是认为,杜可可的死是一场完美的谋杀,你们认为呢?”
李放放点头赞同道:“虽然杜可可的尸体特征附和自杀,但是目前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她的死的确有问题。我们应该继续查下去,即便最后查出来杜可可真是自杀,那也得搞清楚她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对,现在迷雾重重,我们决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稀泥。”张磊等人也赞同道。
“不错,我们不能哭了半天不知道是谁死了。”
肖然点了点头道:“磊子,把你整理的那些资料拿过来,之前我们时间紧人手少,只是大致地过了一遍。现在既然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查,那就再逐一把杜可可手机里的这些联系人过一遍,仔细地调查一下,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什么。”
“好,我这就去拿。”张磊应了一句,起身出了办公室。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又到了第二天清早,此时已经是15号早上5点,天色尚黑,距离杜可可9号‘自杀’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
肖然拎着几份早餐回到办公室,分给几乎一夜未眠的李放放、张磊等人。
他拿起桌子上连夜整理出来的一份名单,上面都是一些以前和杜可可关系比较近的闺蜜,其中几人一年前还因为卖炮被派出所行政拘留过,当时杜可可和她们在同一个娱乐场所上班。
肖然准备带着李放放他们,逐一去找到这些人详谈:“大家赶紧吃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补几个小时的觉,接着我们就出发。”
“行的。”
李放放等人连声说道,快速地将早餐吃了,然后跑到休息室,转眼间就都睡着了。
上午9点整,肖然准时将李放放等人喊醒,然后肖然、禾亮一组,秦子河、刘庆一组,李放放、宋知义一组,三组人分头行动,开始对杜可可之前的一些闺蜜之类进行详细走访。
中午时分,肖然载着禾亮来到一处房产中介门店,找到了杜可可曾经的闺蜜‘熊半白’。
这个熊半白是当时被处罚的几人中的一员,她曾经是一名幼儿园老师,不过那是在白天,晚上的时候她就和杜可可等人一起推销酒水,兼做些皮肉生意。
当初事发之后,熊半白便被取消了教育小朋友的资格,而后谁也不知道她又都干过哪些职业,不过现在她是做中介的。
看样子她早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484、小本(6/10)
洗新革面的熊半白,似乎依旧对肖然他们心有抵触,又或者是肖然与禾亮的突然到来,打扰了她与客户谈的单子。
熊半白面色复杂,喊来一名同事先替她接待客户,然后便领着肖然与禾亮上到中介门面的二楼,这里是中介们的会议室,旁边还放着一台复印机,上面摞了一沓a4纸。
熊半白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弹了一根出来扔进嘴里里,拉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话赶紧说,我下面还有客户呢!”
办案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热情配合,有的人冷漠相对,还有些人更是懒得和警方打交道。
熊半白这种态度的人,肖然也见过不少,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态度,肖然神色平静地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径直问道:“杜可可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啊。”
熊半白吐了串烟圈,阴阳怪气道:“之前不是刚问过么,怎么又来问?没完没了的是吧!我之前是与她关系不错,但也许久没见过面了,交情都淡下来了。”
“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肖然问道。
熊半白夹着烟,想了想说道:“怎么认识的?就那样认识的呗。当时她是那个场子的大姐大,她为人十分爽快仗义。有一次我被一个男人甩了,当时刚出学校,什么都不懂,以为爱情就是一切,呵,在那个场子里喝的烂醉,有几个人想趁机占我便宜,是杜可可站出来赶走了那些人。”
“然后呢?”肖然问道。
熊半白冷笑两声:“然后她就和我说,女人必须要靠自己,没钱没本事注定挨欺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觉得她说的对,我就跟着她下海了。”
“下海是什么意思?”正在记录的禾亮抬头问道。
熊半白送给禾亮一个白眼:“什么意思自己想去!哎我说,你们到底要问什么?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干脆!”
说到这里,肖然也没再隐瞒:“杜可可死了,就在前几天,我们想找你了解些更深层次的情况。”
“死、死了?”
熊半白神色震惊,有些难以置信,她捏着烟猛抽了两口,心情稍镇定了些:“她怎么死了?她怎么会死……被人害的吧?”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肖然立刻问道。
熊半白说:“她那样的人,除了病死、出意外死和被人害死,还能怎么样?她又不会自杀!”
“但她就是自杀,上吊死的,死的时候肚里还有孩子。”肖然直视着熊半白的眼睛说道。
听闻此言,熊半白眼中充满了惊讶,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以前她一直劝我不要着了男人的道,男人每一个好东西。没想到我挺过来了,她却陷进去了,比我当初陷的还深。人呐,开导别人时总有一大堆道理,但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却怎么都想不开了!”
肖然自是听出了熊半白话里的意思,杜可可上岸之后,似乎是和一个男人陷入爱河,纠缠在了一起。
这个男人,是否就是杜可可肚里孩子的父亲?杜可可死的时候,在杜可可身边的是否又是此人?他和杜可可的死,究竟有没有问题?
感觉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近的肖然连忙问道:“杜可可着了谁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烦你详细说一下!”
“我不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换没换。不过我想应该就是他!”
熊半白又点了根烟,靠着椅背回忆道:“那人三十七八岁吧好像是,他已经成家了,那人老婆家好像是个大家庭,很有钱的那种家族,这个人是入赘过去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去年底我们快被扫之前,那人和一个老板到我们那去玩,当时他一眼就看中了杜可可,后来他又去了一次,还是杜可可招待的他,然后我们那场子就被你们给端了。”
熊半白道:“我总共也就见了那人两次,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被查了之后我就没再做了,杜可可说她钱挣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做了。
后来他们又是怎么混在一起的我不清楚,不过半年前我和杜可可吃过一次饭,她和我说她已经和那人在一起了,还说那人会离婚娶她,我当时就劝她这怎么可能呢,那人老婆家那么有钱,他怎么可能会放弃那样优渥的生活再娶杜可可这样的女人。
杜可可当时什么都没说,不过现在看她当时也没听进去,她是真的喜欢上那人了。然后这半年我都没和杜可可联系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都发生过什么事。”
“那个人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肖然问道。
熊半白拉了下嘴角,摇着头道:“那个身材的很魁梧,算是一个中年老帅哥吧,四方脸很有型,不过看上去有些阴郁,不过杜可可说她就喜欢这样的。
至于这个人叫什么,我不清楚,见他那两次时他都让我们叫他的代号‘乔山’,我记得他好像说他特别喜欢看《潜伏》,他说他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做特工,所以处处以代号示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这个人吗?”肖然最后问道。
熊半白继续摇头道:“除了杜可可,应该没人能找到他。我说了这个人极其痴迷特工,干什么事都神神秘秘的,从来不轻易透漏真实信息。”
“那好吧,谢谢你为我们提供的线索,感谢。”肖然起身与熊半白握了握手,便与禾亮准备下楼离开。
“慢着!”
正在他们要走的时候,熊半白突然喊住了他们,不确定道:“我记得杜可可有一个很隐秘的小本,上面记着她做过的每一笔生意,还有熟客的名字。那上面应该有这个乔山的信息,你们可以找找看。”
“多谢了!”
肖然郑重感谢道,熊半白的这个线索真的太重要了!
从房产中介所里离开,肖然与禾亮一路猛踩油门回到队里,拿了杜可可家的钥匙,喊上张磊一道,朝杜可可家奔去。
而在前往杜可可家的路上,张磊又提供了一条新发现的线索……
485、神秘号码AB(7/10)
看着一脸喜色的张磊,禾亮忍不住问道:“磊哥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你猜猜看?”张磊咧着嘴笑道。
肖然握着方向盘,头也没回道:“快说,别墨迹。”
张磊嘿笑一声,但面色却逐渐严肃起来,说道:“我把从通讯公司拉来的通话记录,与杜可可手机里保存的通话记录又做了一次对比,但这次我一直翻到了两个月以前,然后我发现了一个神秘号码a!”
“什么神秘号码a?”肖然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听我说啊,这个神秘号码a最后一次和杜可可联系是两个月以前,是杜可可打给这个号码的。而且在此之前,这个号码与杜可可联系频繁,几乎每个星期都有联系。”
张磊说到这里,肖然心中一动,连忙打断问道:“他们频繁联系的时间段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九个月以前,一直持续到半年前左右,这三个月内,这两个号码之间经常通话,我看了通话时长,有的时候几分钟,有的时候半小时。”张磊说道。
听到这里,肖然心中似乎明了,禾亮也意识过来,惊声说道:“肖哥,这个神秘号码是不是就是那个自称代号‘乔山’的?”
肖然谨慎摇头:“听磊子说完。”
张磊还不知道熊半白所说的‘乔山’,听着肖然与禾亮话里的意思,张磊楞了一下:“乔山?不,这个神秘号码是实名认证的,我查了,办这张卡的人不叫乔山,而是叫一个郭怀忠的,男性63岁,是台市人。”
63岁的老大爷,明显与熊半白口中的三十几岁的乔山不符。
肖然开着车,没那么多精神力深入思考问题:“然后呢?这个号上的线索不止这些吧!”
“不错,你讲的对。我发现这个神秘号码a之后,紧急拉了这个号码的通信记录,然后我发现,这个号码在13号早上,也就是我们立案那一天,这个神秘号码a,给另一个神秘号码b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就两行字:取32万;密码xxxxxx。”
张磊说到这里,肖然已经清楚了,这个神秘号码a,应该就是拿走杜可可身份证、工行卡的人,甚至此人就是致使杜可可‘自杀’的嫌疑人。
而另一个神秘号码b的持有人,应该就是在台州工行柜台前取走现金的与杜可可长相有些相似的女子。
至于为什么不说那名取钱的女子是神秘号码a的拥有者,因为正义之眼没有提示,肖然甚至认为那名女子很可能并不知情,甚至是受了嫌疑人的蒙骗,才帮着嫌疑人取钱的。
“那个神秘号码b又是什么情况?”肖然问道。
张磊手指点着空气,强调道:“这个就是我要说的关键!紧接着我又查了这个神秘号码b,发现这个台市的号码b,它的实名认证人,居然也是那个叫郭怀忠的,而且还是10号的时候刚办出来的号码!”
“什么?都是那个郭怀忠实名认证的!”
肖然皱起眉头,开着车进入杜可可家所在的徐家河小区,随后判断道:“两个号都属于郭怀忠,那持有这两个号的人很可能都不是郭怀忠。
这两个号,应该是一些不法地摊上用郭怀忠的身份大量办出了一批号,然后卖了出去。这个郭怀忠名下有多少手机号你查了吗?还有这个消息你告诉台市方面了么?”
“那来的及啊,我刚查到这些就跟你们出来了,那有时间去再搞这些。”张磊无奈说道。
肖然点了点头,将车子稳稳停在杜可可家楼下:“行,那我来说吧,台市方面我留了联系方式。”
与台市方面的汤警官沟通之后,肖然三人再次进到杜可可的家中,开始寻找熊半白口中的那个小本。
杜可可家中的情形与之前来时基本没有改变,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只圆滚滚的仓鼠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杜可可的弟弟王富贵带走了。
随即,肖然、张磊、禾亮三人开始对杜可可家中的每一个隐秘角落展开寻找,翻箱倒柜将杜可可家中的物件翻的七零八落。
最开始翻了一遍之后,三人并没有找到杜可可的那个小本,此时众人已经有所怀疑,杜可可已经上岸快一年了,而且她还陷入了爱河,那么她还会保留着当年接客的记录吗?
可能性很小很小。
“再找一遍吧,如果还找不到,那就是真没有了。”肖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皱着眉头道。
“行吧,那就再找一遍!”
张磊深吸一口气,拉着禾亮继续四处乱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终于有了发现!在杜可可家垫冰箱的硬纸板下,一个薄薄的小本终于显露出来。
“我的天呐,这藏的也太严了吧!”
看着那个被压在硬纸板下的小本,张磊感慨说道。他们刚才是动了冰箱,但是发现冰箱下垫的是块硬纸板,就没再想硬纸板下压的还有东西。
翻开那个薄薄的小本子,果不其然,里面记录着不少人的名字还有电话,有的名字旁边还备注着喜好的姿势等内容。
而在杜可可记录名单的最后,赫然出现了肖然他们着急寻找的名字:乔山。
名字后面还有杜可可的备注:潜伏,喜欢军事,喜欢谍战。
找到了‘乔山’的联系方式,肖然等人立刻赶回局里,紧急查验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杜可可所记的‘乔山’的联系方式,不像之前的神秘号码ab,这次的确是真经过实名认证的。
‘乔山’真名叫乔刚烈,台市人,现年38岁,已婚,没有子女。
在调查了乔刚烈之后,肖然他们发现,此人出身于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大学毕业之后进入国企工作了几年,然后离开国企,进入了他现任妻子家族的房地产公司,现在乔刚烈已经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至于乔刚烈是否是神秘号码的持有者,又或者是否是他取走了杜可可工行卡里的32万元,现在还不怎么清楚。
不过从正义之眼的提示之中,肖然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乔刚烈身上绝对有问题!
486、突破口(8/10)
夜色已经很深了,小会议室里,众人仍在讨论着案情。
此时距离杜可可死去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调查工作也进行了许久,但是直到现在,仍没有确定杜可可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而且随着调查的深入,笼罩在杜可可之死上的疑团却是越来越多。
看着幕布上投影出的乔刚烈的资料,且不说杜可可的死是否与乔刚烈有关,单就从杜可可银行卡中取钱的事,不少人都不太相信是乔刚烈做的。
皮自重抽着烟盯着乔刚烈的资料照片,也是怀疑道:“这样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家里的钱这辈子基本上是花不完了,他能、他能贪图杜可可那32万吗?几十万在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啊。
而且他这样的人,荣华富贵、生活优渥,他犯得着杀人吗?一个走到哪都受人拥护的大公司领导,另一个高墙铁窗甚至可能赔上性命,稍稍正常的人也知道该怎么选啊!”
“这个乔刚烈应该是入赘到他妻子家的,网上赘婿小说里不都写这样的人在家庭里地位很低吗,还要给老婆倒洗脚水什么的。”
禾亮开口说道,但明显底气不足,看样子他也不怎么相信自己的假设:“虽然他是大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但是或许他的钱并不多呢,钱都被他老婆管着。”
“但是网络小说里的那些赘婿,可都什么兵王、转生仙帝之类的,最喜欢打脸呢。”张磊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看来这类小说他没少看。
李放放也摇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乔刚烈是个妻管严,身上的钱被管控的很紧,但是他在这大公司里干了这么多年,就是攒私房钱,那也够中产家庭花一辈子了,无论怎么样,32万对他来说的确是太少了。”
何晓丽敲了敲桌面,开口道:“现在不是讨论那32万元钱的问题,而是要搞清楚杜可可的死究竟与这个乔刚烈有没有关系。钱的问题,台市的同志不是已经帮着找那个女子了吗,只要找到那个女人,杜可可银行卡中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下就都清楚了。”
众人纷纷点头,会议室内沉默片刻,秦子河突然道:“哎,杜可可肚里孩子的dna不是已经提取了吗,我们可以采集一下这个乔刚烈的dna,要是能比对上,那他近期肯定和杜可可是来往密切的,或许他知道杜可可最后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拜托,先过一下这里好不好。”
张磊抬手点了点额头,他对秦子河向来是不讲情面的:“先不说我们以何种理由去取这个乔刚烈的dna样本。如果杜可可的死真与这个乔刚烈有关,又或者杜可可真是这个乔刚烈谋害的。
假设就是乔刚烈害的杜可可,你想想,一个可以把犯罪现场处理的令我们到现在都无法确定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的人,他的思维得是多谨慎周密,就算我们用很取巧的方式去取他的dna样本,都有可能被他察觉。
万一最后杜可可真是他杀,而他又提早警觉,然后闭口不谈,我们连定罪的证据都没有,刑事拘留都不可能。”
听张磊讲完,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李放放再次开口道:“是不是可以对他的手机信号进行一下定位,绘制出他近几天的信号移动轨迹,如果9号凌晨的时候他就是在徐家河小区内,那他的嫌疑可是没法洗脱了。”
坐在张磊左手侧的刘薇摇了摇头,接道:“这个暂时也不现实。虽然我们在查杜可可的死因,但是我们的案子立的是‘杜可可被盗窃’案,以这个盗窃性质想申请到技术定位,各方面成本考虑,基本不太可能。”
“不错,绘制他信号移动轨迹是不可能的,人力物力耗费太大,就算盗窃案能申请到也得往后排。”
肖然平静地开口,指了指手边乔刚烈的个人信息:“不过乔刚烈名下有车,我们可以请交管的同志帮下忙,查一下乔刚烈的车辆在我市内的移动轨迹,这个相对于信号定位要容易一些。如果事发当晚,他曾驾车出现在杜可可小区周围的话。”
皮自重赞成道:“对,还可以查一下乔刚烈的通话记录,以及他在我市的开房记录。既然他和杜可可行为密切,而且在杜可可家中并没有找到乔刚烈的生活痕迹,那他肯定不怎么去杜可可的家,不去杜可可的家,两人也只能去酒店约会了。”
何晓丽点了点头,最后强调道:“查这些都可以,但是现在我们的重点是找到那个取杜可可钱的女人,然后弄清此事是否与乔刚烈有关,借此最后确定,杜可可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不是乔刚烈谋杀了杜可可。我们绝不能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们的手底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正好这个乔刚烈也是台市人,那我明天就再到台市去,一旦能找到取杜可可钱的女子,如果能确定她背后站着乔刚烈,我们就伺机动手,把乔刚烈带回来。”肖然开口道。
何晓丽拍板道:“可以。我们这边能查的基本都查了,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取钱的女子,这个突破口,一定要把它给撕开!”
“是。”肖然郑重点头道。
何晓丽最后道:“那先就这样了,大家注意休息,身体是最重要的。散会!”
身体的确是最重要的,但是一堆的事堵在心里,又有谁能睡的安稳呢?
转眼间又是一夜过去了,肖然在休息室补了几个小时的觉,闹钟铃声准时将他喊醒,虽然只是休息了几个小时,但肖然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几个小时的睡眠足够他恢复精力了。
简单地洗脸刷牙,整理了一下发型,肖然出去买了些早餐带了回来,正准备去带给张磊他们,值了一夜班的何晓丽突然找到肖然,让他立刻到办公室来。
“何姐,给你带的早餐。”
来到何晓丽的办公室,肖然一边将早餐放在桌子上,一边问道:“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又查到什么了!”
487、进展(9/10)
何晓丽点了点头,拿起最新得到的线索说道:“这是乔刚烈和杜可可近来的开房记录,以及8号晚至9号凌晨他在我市开车的行动轨迹,还有,这辆车半个多月前在我市出的一场交通事故。”
听闻此言,肖然立刻接过那几张纸页,快速浏览了两遍。
根据最新调查的情况,乔刚烈数次来临安时,驾驶的都是一辆氵折j牌照的奔驰s450l,这辆车在半个多月前在市区出了一场小小的交通事故,因为变道时没有注意,与另一辆奥迪a7l发生了剐蹭,后在交警的协调下两辆车私了。
值得注意的是,与乔刚烈的车发生剐蹭的奥迪a7l,正是外贸公司女老板送给方浩驾驶的那辆!
看到这里,肖然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杜可可‘自杀’之前,会给毫不相识的方浩打电话、发信息。
肖然之前就有过猜想,如果是嫌疑人拿着杜可可的手机随便找了一个号拨出去,选得号不可能这么巧还是临安的号码。
现在看来,嫌疑人还真不是随便乱想的号码拨出去的。
而是嫌疑人真的知道方浩的手机号,那就是他在与方浩驾驶的车辆发生剐蹭后,私下了结时留下了方浩的手机号。
而后在杜可可‘自杀’前后,此人故意拨打了方浩的手机,以此来布下一道迷雾,干扰警方的视线。
根据交警的出警记录显示,驾驶那辆奔驰s450l的,正是乔刚烈本人。
由此可以推测,杜可可手机上那通打给方浩的电话与随后发送的短信,基本就是乔刚烈所为,杜可可‘自杀’时,他肯定就在现场!
另外根据乔刚烈驾驶的奔驰车,在8号晚至9号凌晨之间的道路行驶轨迹,可以看到,在8号晚9点左右,乔刚烈驾驶着车子驶入徐家河小区西门附近的一处停车场,而后在9号凌晨4点左右,乔刚烈又驾驶着这辆车离开。
根据这个线索可以断定,杜可可‘自杀’前后,乔刚烈的确是在徐家河小区及周边出没过的。
加之乔刚烈和杜可可最后一次去酒店正是在出车祸的那晚,而他们倒数第二次开房,恰是在杜可可‘自杀’的五周之前。
基于此,杜可可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也是来自于乔刚烈。
看完这些信息,肖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何晓丽缓缓道:“何姐,知道这些,其实我们已经可以传唤乔刚烈了,你说我们现在要动他吗?”
何晓丽刚把吸管插入到那杯热牛奶里,闻言抬起头看着肖然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问我干嘛?当然是先不动他了,还是先把那个取钱的女子找到,看究竟是不是乔刚烈操纵着她取了杜可可的钱。如果全都是乔刚烈所为,那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肖然点了点头道:“是,那我们待会儿就去台市那边了。”
“去吧,队里又皮自重、卫长东他们在,有事都能处理。”何晓丽说道。
离开何晓丽的办公室,肖然随即带着李放放、张磊、禾亮三人再次前往台市,联合台市方面的同志重点调查那名取钱女子的情况。
上午10点左右,肖然四人来到台市路江区分局,找到了上次与他们对接案情的分局刑警大队的汤警官。
汤警官三十出头,瘦脸浓眉,看着十分威严,虽说汤警官年龄上比肖然他们没大几岁,但他发际线后退的有点厉害,看着与实际年岁不符。
“汤大哥,上午好!”见到汤警官,肖然他们首先打了个招呼。
而汤警官见到肖然他们来到,咧嘴笑问道:“上午好!哎呀小肖,你这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我们这边正打算着联系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反而先到了!”
肖然心中一动,听汤警官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之前一直在查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汤大哥,那个女人找到了?”
“对,找到了!根据你昨天提供的那个郭怀忠的线索,我们辖区派出所的一位警员认出了那名女子,是一个明面上做车模的外围女,名叫童彤,曾因非法交易被行政拘留过。”
汤警官说道:“幸好你们提供了那个郭怀忠的线索,要不然我们还可能会找上几天。那个郭怀忠是经营报摊的,但是私底下也卖一些手机卡,幸好他还记得这个女人到他哪买电话卡的事,但是更早之前的那个号是谁买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我们调取了报摊隔壁店里的监控,这才有了更清晰的图像,这不,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然后去传唤那个女人呢,既然你们来了,那现在就一起过去吧!”
“行!”
肖然点头说道,于是又重新坐上了车,跟随着汤警官一起去找那名叫童彤的外围女。
中午时分,肖然四人跟着汤警官,在一名派出所警员的带领下,在一处出租房内找到了外围女童彤。
现实中看到这名女子,肖然发现她和杜可可长的并不是很像,只是因为发型、脸型的缘故,再加上监控画面并不是很清晰,所以才感觉她和杜可可长的很相似。
“你、你们找我做什么?”见好几名警察找上门来,这名叫童彤的很是惊慌。
出示了传唤证之后,汤警官说道:“你因为涉嫌一桩盗窃案件,我们现在传唤你到分局刑警大队接受询问,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盗、盗窃?不可能啊,我没有啊,我、我没偷过别人东西!”一听自己涉嫌盗窃,这叫童彤的更显慌乱,焦急地辩解道。
汤警官说道:“你不用慌,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如果你没有事,我们不会冤枉你的!”
一行人将这叫童彤的带回到分局的询问室,经过了解,童彤解释说,她之所以到银行取钱,是她的一名叫做‘乔山’的熟客请她做的。
‘乔山’对童彤说,他的老婆婚内出轨,还想把他们的共同财产转移走,为了不使老婆发现,所以就央求童彤帮他这个忙。
“他是9号晚上的时候找到我的,我和他关系不错,看他又是哭又是笑的很可怜,我就答应帮他取钱了。”
488、高手(10/10)
说到这里,童彤哭的稀里哗啦,一直在强调着自己毫不知情,自己完全是被那个‘乔山’给骗了。
禾亮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童彤。
童彤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道:“然后他给我了一张工行卡,还有他所谓老婆的身份证,接着又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到一个报摊拿一张郭大爷卖的电话卡,说是怕被他老婆发现。
最后他和我说后续听他的指挥,取款密码会在让我取款的时候发到郭大爷的那张电话卡上,我当时也没多想,就信了他的话,等到13号的早上,他告诉我可以去取钱了,给我发了取款密码,让我从那张银行卡里取32万块钱,我就帮他取了……”
到了这里,杜可可工行卡里为何会在她‘自杀’四天之后被取走32万元的事,基本上弄清楚了。
肖然他们确信,童彤口中的这个‘乔山’与杜可可本子上的‘乔山’都是同一人,即乔刚烈。
“我真不知道他是要偷别人的钱,我看着他开着豪车,我真没想到他竟会偷别人的钱啊,我帮他取钱纯粹是看他当时说的可怜,我也没收他给我的好处,我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啊……”
童彤仍在哭泣着辩解,肖然敲了敲桌子,见童彤止住哭声,便让李放放取了一沓照片过来,其中有一张是乔刚烈的照片,摆在童彤面前。
“这些人里面,利用你去取钱的是那一个?你给我们点出来。”肖然指了指那些照片问道。
童彤看了那些照片一眼,果断地指着乔刚烈的照片,咬着牙恨声道:“就是他!他化成灰我都认的他,他和我说他叫‘乔山’,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开的都是一辆大奔,车牌号我记的,是氵折jxxxxx!”
“是这样车吗?”肖然又出示了乔刚烈的那辆奔驰s450l的照片。
“对,就是这辆,车牌号没错!”童彤断然说道。
肖然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了几个小问题,便结束了询问。
至于事实是否如童彤所说,她只是受到了乔刚烈的欺骗才帮其取得钱,这一点需要乔刚烈说明白之后才能搞清楚。
确定了就是乔刚烈取走了杜可可工行卡里的32万元之后,肖然随即打电话给何晓丽做了汇报。
何晓丽在电话中说:“现在你在那边,你就临济决断吧。不过还是要谨慎,毕竟杜可可究竟是自杀还是被乔刚烈谋杀,现在仍不明确不过我们现在都认为是他谋杀了杜可可,所以还是先以盗窃罪办他,等把他带到我们这边来,加上我们的笔迹以及dna各方面线索,再一点一点的撬他的嘴。这个人太狡猾太周密了。”
“好的,我们这边都明白,家里也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周密部署的。”
挂断电话之后,肖然又与李放放他们商讨了片刻,紧接着在汤警官的协调下,开始商讨对乔刚烈的抓捕计划。
根据台市路江分局这边掌握的情报,乔刚烈的住所是一处高档别墅区,安保情况十分严格,而且乔刚烈身为一家大公司的领导,每天应酬很多,踪迹不定,再加上又是异地抓捕,难度很大。
不过负责与肖然他们接洽的汤警官再三保证,路江分局这边一定会全力支持肖然他们的工作,让肖然他们耐心等待,情报中心正在努力收集关于乔刚烈的相关信息。
而这一等,就又是一夜过去了,时间缓缓地流逝着,转眼已是17号下午,距离杜可可‘自杀’已经过去了八天。
午饭之后,肖然、李放放四人仍待在路江分局安排的会议室里,默默地设想着抓捕乔刚烈时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正在这时,汤警官突然冲进会议室里,对肖然他们说道:“刚接到的情报,乔刚烈今天晚上会在我们辖区的‘天南国际酒店’招待几名客人,包厢都已经订好了!”
“太好了!这一天等的我心里越来越慌,现在终于能动手了!”张磊长出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情报确定之后,肖然他们立刻结合乔刚烈要去酒店的周边环境情况,制定了详细的抓捕计划。
下午4点多,肖然四人与汤警官等几名路江分局的同志,乔装打扮,来到台市天南国际酒店入口前的停车场上,耐心地等待着乔刚烈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转眼已是晚上6点多,天已经黑透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耐心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乔刚烈终于出现在酒店前的停车场上,虽然停车场上光线较暗,但是不断跳动的正义之眼,帮着肖然时刻能锁定乔刚烈的位置。
众人耐心地等待着乔刚烈等人从停车场中走到酒店入口前的空地上,就在乔刚烈几人即将走进酒店的时候,肖然等人迅速围了上去,汤警官更是率先出手,饿虎扑食一般从乔刚烈的左侧后方猛冲上前。
从汤警官的动作来看,他明显是严格接受过训练的,动作猛烈而迅速,而且还是出其不意,众人都觉得乔刚烈下一秒就必然会被汤警官扑倒。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那一脸阴沉的乔刚烈竟然是个高手!
当乔刚烈发觉到身后的动静之后,他根本没有回头查看,直接抬起左腿就是一个狠辣的侧踢。
这一下结结实实地踹在汤警官的胸口上,直接把汤警官踹飞了三米多远,并且汤警官在空中翻转360度之后,如同一只被汽车碾过的蛤蟆一样,径直趴在酒店门口的石板上扑街了。
乔刚烈这想到没想便踢出的一脚,令肖然愈加相信乔刚烈心中有事,不然只是一个人突然靠近他而已,他为何要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肖然此时来不及多想,他已经冲到了乔刚烈面前。
看着动作如此之快的肖然,乔刚烈脸上也是一片震惊,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凶狠地一拳直接瞄向肖然的太阳穴砸去,正常人如果被这样来一下,轻则昏厥重则致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看着那朝自己砸来的拳头,肖然毫不犹豫,抬手格挡之后,顺势抓住乔刚烈的手臂,转身一个背摔将乔刚烈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李放放、禾亮他们也都扑了上来,叠罗汉一般死死地将乔刚烈压在下面……
489、死硬
突如起来的变故,令酒店门口的行人俱都傻了眼,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直到乔刚烈被扑倒之后,那些人才反应过来,跟着乔刚烈过来的下属率先冲上去,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酒店门口的保安发现不对劲也跑了过来,随同乔刚烈过来的客人们也面色阴郁,指指点点:“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就这么肆无忌惮动手打人,快报警!”
感情这些人是把肖然他们,当成是乔刚烈的竞争对手找来的打手了!
此时肖然他们正在制服不断反抗的乔刚烈,当然顾不得留意周围的动态,不过当乔刚烈的下属还有酒店的保安上前准备动手的时候,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
肖然亮出证件,指着冲上来的乔刚烈的下属以及那些酒店保安,喝道:“警察办案!你们想干什么?都退后!”
乔刚烈的下属和那些保安顿时被肖然凌厉的气势震慑住了,看着肖然手上的证件,又瞅瞅已经被李放放等人反铐起来的乔刚烈,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而正在打电话准备报警的乔刚烈的客人,见此情形也默默挂断了电话,看了看一身西服都被扯乱了的乔刚烈,带着各自的下属果断转身走了。
乔刚烈被从地上拽了起来,虽被几个人押住肩膀,但仍不肯低头,他用尽全力站的笔直,气势不减地喝问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乔刚烈带来的两个属下,此时一个在打电话像是在和谁说着眼前的事,另一个上前附和着乔刚烈道:“对啊,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乔总?现在我们的客户因为你们走掉了,你们知道我们会损失多少吗?你们担待的起吗!”
“我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抓你!乔刚烈,你因涉嫌一桩盗窃案件,跟我们走吧!”肖然直面着乔刚烈,挥了挥手,示意将乔刚烈押进车里。
没想到旁边乔刚烈的下属又冲上来拦住道:“你们特么怎么办案的!我们乔总会盗窃?你们不能走,你们把话说清楚!”
“你无权得知相关信息,而且你现在的行为涉嫌妨碍公务,我现在警告你,请你立刻让开!”
肖然厉声喝道,随同来的路江分局的一名同志,直接推开了企图阻拦的乔刚烈的那名下属,几个人推着一身硬气的乔刚烈上了开来的面包车。
见乔刚烈被押上车,肖然这才连忙走到汤警官哪里,此时汤警官刚被两名警员从地上拉起来,捂着胸口坐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汤大哥,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肖然走过去问道。
汤警官摆了摆手,话都说不出了,看来是被乔刚烈一脚踢岔气了,全然不复刚才的那股迅猛。
又坐着缓了一会儿,汤警官才揉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骂骂咧咧的上了车:“特么的这个比身上绝比有大事!他这一脚想都没想就是朝着废了我来的,幸好咱们没有做了周密的计划,不然说不定还真弄不住他!”
将乔刚烈暂时押至路江分局之后,肖然等人又在路江分局一众同志的协助下,紧急搜查了乔刚烈的住处,意外地在乔刚烈的一件脱下的衣服里发现了他还没来得及丢弃的工行卡和杜可可的身份证。
而在乔刚烈的平板电脑中,张磊在乔刚烈的网购记录中,发现乔刚烈在不久之前,从网上购买了一个戒指造型的针孔摄像头。
虽然在乔刚烈的家中,众人并没有找到这个针孔摄像头,但是在乔刚烈的平板电脑上,却有操作这个微型摄像头的应用软件,而在这个应用软件中,张磊发现了一段仍保存完好的录像。
从这段录像中可以看到,拍摄的地点是在一处自助取款机旁,录像画面有些抖动,画面中取钱的人正式杜可可,杜可可在准备输入密码的时候,还在与人调笑道:“别想偷看我密码!转过头去!”
“我稀罕看你密码!”一道男声随之响起,听的出,这是乔刚烈的声音。
乔刚烈究竟有没有转过头去,这段偷拍录像中并没有显示,但是紧接着杜可可在取款机中输入的取款密码,却被乔刚烈手上的摄像头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不对呀,这段录像是不久前拍下的,杜可可的那张工行卡在进来都没有取过钱,而且杜可可现在这个是建行的atm,用的还是建行的卡。乔刚烈拍下了杜可可的建行密码,怎么就能取工行的钱了?”禾亮疑惑问道。
“杜可可这两张银行卡设的都是同一个密码。”肖然还记得乔刚烈给童彤发的短信中的密码,此时两个密码完全一致。
张磊点了点头,说道:“人证物证都在,用盗窃罪办他是没问题,但我们的目的不是想办他盗窃!”
肖然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道:“那就只能慢慢的撬了。”
晚上十点多,小心谨慎走了一路之后,乔刚烈被带回到临安市局。
一路上乔刚烈镇定自若,面色阴郁,靠着车厢大马金刀地坐着,犹如《潜伏》中面临险境的男主脚,如果不是他那腕上的手铐,说不定还真有人认为乔刚烈这是坐在自己的豪车上出去办事呢!
将昂首阔步的乔刚烈带进审讯室内,在一番紧急商讨之后,肖然做足准备,带着李放放、禾亮走进审讯室,即将与乔刚烈展开一场艰难的交锋。
在接受审讯的过程中,乔刚烈说话很冲,仿佛自己真的什么事都没做过一样,气势强硬,两句话说不到一起,便直接扭过头不搭理,仿佛他不是受审人员一样。
肖然与李放放问了半天,乔刚烈一直是顾左右而言他,甚至主动和肖然找话题聊,从而避开肖然的问题。
面对这种情况,肖然懒得在绕什么弯子,直接问道:“你和杜可可是怎么认识呢?”
“什么杜可可?我不认识她!我也从没做过什么不法的事!啊,你们要说我认识,那我就认识吧,随便你们说吧!”
乔刚烈矢口否认他和杜可可的关系,但是他越是否认,肖然他们越是认定,就是乔刚烈谋害了杜可可!
490、孩子
虽然大家心里认为百分之九十是乔刚烈谋害了杜可可,但是对乔刚烈的审讯,从一开始就是困难的。
之前杜可可的闺蜜熊半白在讲到对乔刚烈的印象时,说乔刚烈此人极其痴迷《潜伏》,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乔刚烈没从过军,他说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但他却一直以军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并经常向退伍的班长讨教如何做一名真正的军人。
怀揣着硝烟烽火之梦的乔刚烈,尤其向往《潜伏》中那波澜壮阔的岁月,他努力地汲取着各方面的知识,极其渴望将自己锻炼成电视剧中那般的情报人员,有理想有血性、意志坚定、机智冷静、不屈不挠。
从与乔刚烈交锋的这五个多小时中,肖然他们的确感受到了乔刚烈所努力表现出的这种品性,但是乔刚烈却将他极力锻造出的特质用在与讯问的对抗之上。
“你要知道,科学技术是不会出错的……”
李放放正与乔刚烈强调着,但话没说完,便被乔刚烈出言打断了。
他言语表情之中都透漏这对警方的不屑:“狗屁的科学技术!不就是那些个dna、监控还有那什么指纹吗?你们要有证据就直接定我罪,还和我这叽歪什么呢,我看着你们也烦,你们说的也累。不如你们直接说吧,我听着就行了,有什么事回头你和我律师说去!”
“乔刚烈,这是对你进行讯问,你态度放端正点!”禾亮红着眼睛大喝道。
乔刚烈冷哼一声,身子坐的笔直,不屑地看着禾亮道:“我态度怎么不端正了?比你们那坐没坐样、站没站样地端正多了!亏得你们还是半军事化管理,你看看你们那熊样,有一点强力部门的样子吗?我没当过兵我都比你们强!”
面对着乔刚烈那些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优越感,禾亮气的要死,正要组织语言反驳,但被肖然抬手打断了:“时间不短了,先到这吧,下次再问!”
乔刚烈犹如胜利了一般,在讯问笔录上签了字,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吊的样子,看着很可笑很幼稚。
清晨时分,肖然等人将乔刚烈送去看守所。
正体检的过程中,乔刚烈突然咧起嘴,抬了抬胳膊对旁边的李放放道:“我胳膊上痒,你帮我挠挠!”
李放放冷着脸瞪了乔刚烈一眼:“忍着!”
“你帮不帮我挠?”乔刚烈骤然拉下脸,充满进攻性地喝道,仿佛李放放是他家雇的佣人一般。
李放放嗤之以鼻,理都没理他。
乔刚烈面色愈发阴冷,他眼中陡然一厉,猛地抬起胳膊,隔着白衬衫一口咬在他发痒的部位,甩过头猛地一撕,他那还没来得及换掉的白衬衫被他咬破了一个洞,同时被他咬掉的,还有右臂上的一块肉。
鲜血顿时便从乔刚烈的手臂上渗了出来,很快便将他伤口周围的白袖子染红了一大片。
乔刚烈张口将嘴里的衣服碎屑与皮肉吐出老远,斜着眼轻蔑了看了看李放放,仿佛没事人一样,似乎咬掉的不是他身上的肉。
医护人员连忙过来给乔刚烈薄包扎止血,而围在乔刚烈身边的李放放等人却神色复杂。
这并不是震惊于乔刚烈是个狠人,而是表现的如此强硬的乔刚烈,令众人感觉到在之后的审讯中注定依旧难搞。
肖然抱着胳膊,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乔刚烈。
的确,乔刚烈算是肖然从警以来所遇到的最强硬的嫌疑人了。
但肖然是学心理的,他不相信这世上存在着没有弱点的人。
一个人有多强硬,那么这个人弱点就越脆弱,关键是在那强硬的外表之下,弱点被全面的保护了起来。
像乔刚烈这样狠起来连自己都打的人,他的弱点会是在哪里呢?
看着站的笔直,一身刚强的乔刚烈,肖然眸光闪烁,静静地寻找着乔刚烈身上最薄弱的罩门,若有所思。
回到队里之后,对于乔刚烈的这个情况,大家又商讨起该如何撬开乔刚烈的嘴。现在要撬出的东西,并不是所谓的乔刚烈盗窃杜可可的财物。
毕竟现在掌握的那些证据,无论乔刚烈说或不说,都足以定他的盗窃罪了。
但是大家想要的并不是让乔刚烈背着盗窃的罪名去吃上几年牢饭,众人真正想知道的,是杜可可究竟是怎么死的!
毕竟尸检结果显示的杜可可确是自杀,如果乔刚烈一直闭口不谈,那么在没有证据证明杜可可是乔刚烈谋杀的情况下,肖然他们对乔刚烈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到最后只是定了乔刚烈一个盗窃罪,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乔刚烈的字迹已经送去省厅与杜可可遗书上的字迹进行比对鉴定了,我个人认为那封遗书应该就是乔刚烈仿写的。”张磊开口讲道。
余雨接着也说道:“在提取了乔刚烈的dna样本之后,我们将其与杜可可肚里孕囊中提取到的dna进行了比对,可以确定,乔刚烈就是那个胚胎的父本。”
“这人是真的狠呢,不仅对自己狠对情人狠,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狠。狠人上加一点都不足以形容他,得加好几个点!”禾亮感慨道。
“孩子?”
听到这里,肖然脑海当中骤然划过一道亮光,连忙朝张磊问道:“磊子,我们最开始查到乔刚烈这个人的时候,他结婚这么多年好像是没有子女的!”
“对对对,我有印象,我再看看!”张磊恍然应道,随即又连忙查阅了乔刚烈的家庭资料,确定乔刚烈结婚14年来,没和其妻子育下子女。
“你是想用杜可可肚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来突破乔刚烈的心理防线?”何晓丽当即问道,她做了十几年的老刑警,肖然的想法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是的,看的出来乔刚烈是那种很传统的大男人,他结婚这十几年没有孩子他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要么是他老婆不愿意生孩子,要么是没有生育能力。”
肖然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们要赶快查清楚,乔刚烈很可能并不知道杜可可死时是怀孕的,或许我们能从这里,打破乔刚烈那坚硬的保护壳!”
491、图穷匕见
关于乔刚烈结婚十几年为什么没有孩子的问题很快就查清楚了,他的老婆不能生育。
通过情报得知,乔刚烈和其老婆在结婚的十几年间,全国各地跑了数不清的大小医院,各种最新的医疗手段,以及古方偏方也用了不少,但终究没能育下孩子。
另外台市方面的汤警官也反馈说,乔刚烈本人是非常喜欢孩子的,没有孩子一直是乔刚烈的一个最大的遗憾。
得知这些情况之后,肖然他们补了一个下午的觉,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再与乔刚烈打一场攻防战。
晚上临近8点,肖然、李放放、禾亮三人来到看守所,再次见到了乔刚烈。
一天过去,乔刚烈身上的强硬依旧未变,被看守所的同志提来之后,坐的依旧笔直,一双阴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肖然看,似乎他才是审讯员,要把肖然他们的气势压下去。
肖然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乔刚烈对视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乔刚烈弱了一筹。
或许是意识到肖然这个小年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软蛋,乔刚烈朝肖然竖了一下大拇指:“小子,你有做狙击手的潜质,没去当兵却做这什么污遭猫警察,可惜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去当兵。”
“做军人与做警察都是为人民服务,没有谁高谁低可惜之说。如果我们不做警察,那么又有谁来与犯罪分子周旋呢?嗯,对吧?那样你岂不是更潇洒、更快活、更肆无忌惮了?”肖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乔刚烈的脸色瞬间又阴郁下来,正气凛然的大叫道:“我说过我没犯罪!”
“你没犯罪?你没犯罪,杜可可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为什么会在你哪?你没犯罪,那条用郭怀忠的电话卡发的信息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机里?你没犯罪,那个叫童彤的为什么只指认你而不指别人?”
李放放冷笑着阴阳怪气道:“嗯,你说啊,你不是一直说你不认识杜可可吗?你不是说你无罪吗?你解释解释,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我本来就不认识什么杜可可,这些破事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有证据你们就定我罪啊,还和我嗦什么?”
乔刚烈又开始百般抵赖起来,无论面对什么问题,就是不解释不回答,哪怕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依旧推说不知道。
肖然心中明白,乔刚烈就是不给他们突破的由头,只要乔刚烈一直推诿,他们便只能和乔刚烈在杜可可那被取的32万元上转圈子,无法深入到杜可可的死因上去。
乔刚烈这一沉默,就又是半个多小时,这期间他一言不发,无论肖然、李放放他们问什么话,他的眼睛基本上都在盯着一侧墙壁上的单向玻璃。
当肖然他们语气严厉的时候,乔刚烈也是翻个白眼瞅上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单向玻璃上他自己的那张脸。
“乔刚烈,你说你不认识杜可可是吧?”
肖然主动放缓了语气,这在乔刚烈看来,就是肖然认输的信号,他阴郁的脸上显出一抹得意,似乎他很看重这种很可笑幼稚的胜负。
“不错,我不认识什么叫杜可可的!”
“既然你不认识杜可可,那你这个和她的开房记录该怎么解释?”
肖然静静地看着乔刚烈的表情,“9月28号,你和杜可可最后一次开放是在某某酒店,9月5号,你在某酒店也和杜可可开了房,监控里你可是被拍的清清楚楚。这是最近的两次记录,更久远的还要我说吗?”
“你想说就说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我不认识什么叫杜可可的,更没有和她开过房,至于你说那监控上的人是我,那谁知道是不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冒充我,随你们怎么说吧……”
乔刚烈有恃无恐,满口的无赖气息。
“行,我们不聊这些,我也懒得和你说案子了。我们就聊聊家常,说说你最感兴趣的,当初你大学毕业为什么没去当兵啊,这不是你的理想吗?”
肖然拄着下巴,似乎是真不打算问乔刚烈杜可可的事了,“而且你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没有超龄,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你怎么就没去呢?”
一见肖然不再问杜可可,乔刚烈感觉自己彻底胜利了,而且又和他说起了他最感兴趣的话题,当下便再不遮拦道。
“唉,这也没办法,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真的就打算入伍了。我家里也算是个小康家庭吧,但是就在我大学最后一年,我爸突然得了重病,家里的积蓄都用来给我爸看病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当时我弟也快上大学了,没办法,梦想和生活只能选择一个,我家里那个情况,我只能放弃梦想,选择工作挣钱。”
“然后你就认识了你老婆?当时你还是个穷小子吧,怎么就能追到你老婆这样大家族的掌声明珠,放到现在,这事好多人连想都不敢想。”肖然轻笑着说道。
乔刚烈摆了摆手:“哪有什么,感情就是感情,有钱没钱怎么了。其实我觉得你们小年轻里有句话说的挺对的,喜欢就去追,说不定就成了呢。我当年就是喜欢就追,虽然当时我也穷,但我从没觉得我配不上她。”
“其实你老婆家也算是沾了你的光对吧,她们家的公司在你手上发展了很多。”肖然说道。
乔刚烈摇了摇头:“也算是各取所需吧,我帮他们发展,他们为我提供一个施展能力的舞台,这也是一种合作。结婚本来就是一种合作关系。”
“确实,你帮他们,你自己也衣锦还乡,你弟弟一家,也沾了你的光啊,看他们也是别墅豪车,少奋斗几十年。”肖然点头道。
乔刚烈笑了笑:“男人为什么要奋斗呢,不就是为了这些吗,让自己的亲人过的更好,再苦再累都不觉的有什么。”
“也是这样。”
肖然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引导着话题:“哎,对呀,我看你家庭亲属资料时,看到你弟家的孩子长的好可爱啊,跟陶瓷娃娃一样,听说和你这个大伯特别亲。”
一说到孩子的事,乔刚烈脸上的阴郁都消散了大半,他发自内心地笑着点头:“对,那孩子特别粘我,因为我比他爸还宠他,哈哈哈……”
“是吗,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那你和你老婆怎么没要个孩子啊?”
肖然依旧在拄着下巴,嘴角边挂着一抹笑容,但眼中的神色却陡然间变的犀利无比,似乎要把乔刚烈的内心世界捅穿了去。
听闻此言,乔刚烈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揭了短板一样,一张脸顿时阴沉扭曲起来,盯了肖然好一会儿,咬着牙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嘛……”肖然直视着乔刚烈,缓缓问道:“杜可可死的时候怀着孕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
492、真相
乔刚烈起初是不相信杜可可怀了孕的,他以为这是肖然在诈他,以为这是肖然为了撬开他的嘴而耍的花招。
直到看了技术中心给的dna鉴定书,以及尸检报告上的一小段内容,他这才相信了肖然所说,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两眼发怔,顿时瘫软了下去。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不和我说……”
乔刚烈反复自语,手足无措,他之前一直用强势构建出来的保护壳荡然无存,彻底乱了阵脚。
“什么不可能,那纸上不是清楚的写着的吗,这里都有监控,我们会拿个假消息骗你吗?”
李放放阴阳怪气地又适时送上一击:“你的孩子没了也许是和你弟家孩子那般一样可爱的宝宝,但是因为你,他现在没了!你的心里可难受了?就这你还不说实话吗?杜可可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我的孩子……啊”
双目无神、一脸呆滞的乔刚烈突然大叫一声,似乎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猛地拿头去撞手下的钢板,一旁看着他的那名看守所的警员连忙上前制止。
乔刚烈作为一个狠人,对自己果然够狠,当他被看守所的同志制止住抬起头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他额头上已经被撞破了皮,渗出血来。
此时的乔刚烈心态全然已经崩了,他双眼通红,鼻涕眼泪全混在了一起,哭的极其惨烈,胃里的酸水都被他哭呕了出来。
乔刚烈哭嚎了七八分钟,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双目空洞地摊在椅子上,不用肖然再问,他自己就直接撂了:“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
“你干了什么?说清楚!”肖然面无表情地问道。
乔刚烈如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机械性地回答道:“我杀了杜可可……也杀了我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杀杜可可?你又是怎么杀的她?原原本本地讲清楚!”
“她威胁我要上吊,我就把她脚下的塑料椅子抽掉了,她就死了……”乔刚烈缓缓地叙述起来。
在外人看来,乔刚烈是个特别幸福成功的男人。
乔刚烈从小就长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虽说在他大学的最后一年家道骤变,但没几年之后,乔刚烈便娶了当地一个大家族的女儿,人生际遇立时扶摇而上,羡煞旁人。
不过这些都是旁人的看法,作为当事人的乔刚烈,却是有苦自知。
刚结婚的那几年,乔刚烈的生活的确还算不错,但是随着时间的持续,他的妻子一直无法生育,加上乔刚烈的传统观念很重,夫妻之间的感情逐渐淡了下来。
再加上乔刚烈的老婆从小就是家里的独生女,掌上明珠,跋扈惯了,大男子主义的乔刚烈越发受不了在家中被妻子颐指气使的生活。
而且因为不能生育的缘故,乔刚烈的老婆对他的手边的钱管的特别严,生怕乔刚烈在外面保养了情人有了私生子,等以后时间久了窃取了她们家的财产。
乔刚烈的婚姻状况越发糟糕,但是他只能默默地忍着,毕竟他的豪车豪宅都是老婆家提供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可能和老婆离婚再去过那终日为钱发愁的苦日子。
一个男人终日里窝着火又不敢发,这样下去大抵会有两种结果,要么忍到极点之后彻底地发泄出来,要么时不时地出去发泄一下,调和郁闷。
虽说乔刚烈手边的钱被老婆管的极严,但他作为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这么多年下来终究还是攒了一些私房钱的,包养情人之类的大约是不够,不过偶尔叫个外围还是绰绰有余的。
时间回到一年前。
那时乔刚烈和一个朋友来到临安办事,晚上的时候为了‘增进感情’,自然而然地找到了一家高档会所。
然后他一眼就挑中了杜可可,杜可可的温柔体贴、曲意逢迎令他无比着迷,那是在家里永远体会不到的柔情。
春分一度之后不久,乔刚烈又和另一位朋友来到临安,他再次约了杜可可,再之后,杜可可所在的场所就被警方端了,杜可可也上了岸,开始在家专职炒股。
后来乔刚烈来到临安,再次约了杜可可出来,一来二去,两人便搞到了一起,他感觉在杜可可哪里体会到了被重视的感觉,他在家里受够了老婆的冷嘲热讽。
为了防止自己与杜可可的事情被老婆发现,乔刚烈还专门买了一张郭怀忠身份的手机卡,只用来与杜可可联系用。
两人黏糊上之后,杜可可几次要他快点离婚,但是乔刚烈一直拖延,一边是从未体验过的温柔乡,一边是老婆家的富裕生活,这种感情与物质之间的抉择,令乔刚烈很是烦恼。
与此同时,杜可可也一改往日里温柔体贴的形象,越发逼迫着乔刚烈,有一次杜可可差点跑到乔刚烈的公司,去找乔刚烈的老婆把情况挑明。
正是这一幕,让一直陷入纠结的乔刚烈对杜可可起了杀心,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富足的生活。
不过起杀心是一回事,真正痛下杀手又是一回事。
平日里很多人遇到特别恶心的人,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弄死对方,但是真正敢下手的却寥寥无几。
而且乔刚烈也明白,现在警方的侦查手段是多么的厉害,如果他真的对杜可可下了杀手,他自己肯定也是跑不掉。
于是乔刚烈找了个借口,安抚了杜可可,说自己肯定是要离婚的,但是离婚之前要从老婆那弄一大笔钱出来,这样两个人才能无忧无虑地过下半辈子。
杜可可信了乔刚烈的鬼话,但她不知道,乔刚烈这个人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他脑子里只要下了决心,就一定会去实施。
具体怎么实施,什么时间实施,乔刚烈便在心里琢磨起来,他要保证自己是安全的,那么就必须要在身外设立多个保护层。
而在找机会实施之前,乔刚烈心里最看重的还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私房钱问题!
493、大白
在与杜可可欢好的那段时间里,乔刚烈花了不少的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私房钱严重缩水。
“我为她花了那么多的钱,总得先拿回来。”乔刚烈说道。
抱着这个念头,有一次趁杜可可不备,乔刚烈悄悄拿走了杜可可的身份证。
但是乔刚烈摸不着杜可可的银行卡,也不知道杜可可的取款密码是多少,而且在杜可可生前取走她的钱,也太容易暴露自己。
于是乔刚烈只得又蛰伏下来。
一直到不久之前,乔刚烈终于知道杜可可所有的银行卡设的都是同一个密码,但是每次和杜可可一起去存取款,杜可可都防备着他,不让他看密码。
于是乔刚烈从网上买了一个戒指造型的针孔摄像机,偷偷拍下了杜可可的银行卡密码,并且知道了杜可可的工行卡中存着几十万的钱财。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之后,乔刚烈本是可以动手的,但是那时距离杜可可到他公司搞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的杀心早淡了。
再加上杜可可这里是他的安乐窝,他一时又纠结起来,不想再对杜可可下手。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可可越来越感觉到不对,乔刚烈向她许诺的很快就会搞走老婆的钱然后离婚的事,一直都没有动静,问乔刚烈的时候,乔刚烈也是支支吾吾,百般找借口。
杜可可意识到她是被乔刚烈欺骗了,于是又紧逼起乔刚烈,甚至还跑到乔刚烈所住的小区门口,准备拦住乔刚烈的老婆把事情都捅出来。
乔刚烈知道这事的时候吓的一身冷汗,还好杜可可的计划没有得逞就从台市回了临安,乔刚烈赶忙和老婆说要出去办个事,实则是来安抚杜可可。
那段时间乔刚烈心烦意乱,除掉杜可可的念头在他心中又冒了出来,于是注意力不集中的他,便在开车变道的时候,擦上了开a7l的方浩。
乔刚烈匆匆与方浩做了私了,也是因此留下了方浩的手机号。
在交通事故中又损失了一笔私房钱的乔刚烈气极败坏,他觉得都是因为杜可可,令他原本潇洒的生活变成了如今的这般焦头烂额。
当晚乔刚烈草草地安抚了杜可可,便又匆匆离开了,不过他心里对这般缠人的杜可可厌恶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毕竟大多数男人都不太喜欢一个黏人的女人。
离开之后的乔刚烈彻底坚定了除掉杜可可的想法,他开始查阅各种资料,琢磨怎么样才能在作案之后,把自己从嫌疑中择出去。
乔刚烈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准备先模仿杜可可的笔迹写一封遗书,制造一个杜可可自杀的假象。
然后再找到曾与他深入交流过的童彤,因为童彤与杜可可长相与杜可可有几分相似。
反正童彤也不知道他的真实信息,让童彤帮着他去取钱,就算警方后续查到了他,那也只会查到童彤哪,到不了他这里。
时间走到本月8号,乔刚烈自认为各方面准备充足,终于决定下手了。
当天晚上,乔刚烈将车子停到了徐家河小区附近,便来到了杜可可的家中,也许是初怀孕的缘故,杜可可的心情很不好,经常焦躁失眠。
乔刚烈陪着杜可可到很晚,说等杜可可睡了便离开,但杜可可就是睡不着,便找了一片安眠药吃了,睡了过去。
一见机会来了,乔刚烈便准备布置现场。
他在杜可可家中找了一圈,发现在杜可可家的阳台上有一截不知是从那来的电线,便拿着这电线套在杜可可卫生间的自来水管上。
他的想法是,杜可可吃了安眠药,应该睡的很沉,不如就把杜可可从床上抱出来,套在那电线上,制造一个杜可可自缢的假象。
但是正当乔刚烈弄着电线的时候,杜可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有睡着,而且还来到了卫生间。
一见到杜可可,乔刚烈瞬间慌了神,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解释,迷迷糊糊的杜可可已经回过神来,指着乔刚烈大骂:是不是想害死我?枉我平日里一心一意地待你。
想到杜可可往日的好,乔刚烈的心一下又软了,他支支吾吾,解释不出来。
但是不知道杜可可是怎么想的,又或者是怀了孕的女人情绪不好控制,她竟找了个塑料凳踩了上去,主动把头套进了电线里,大吵大叫着乔刚烈有种就杀掉她,如果乔刚烈不动手,她明天就去找乔刚烈的老婆告诉什么事。
杜可可刚说到‘告诉’这两个字时,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思及自己优渥生活的乔刚烈,心头一横,瞬间拿掉了杜可可脚下的小凳子。
看着杜可可吊在绳子上双脚乱蹬,似乎是想踩马桶水箱从电线上脱下来,乔刚烈连忙扯住杜可可的睡衣,不让杜可可的脚有着落。
这也是为什么尸检上没有找到任何他杀痕迹的原因,因为杜可可真的是自己把头伸进电线圈里去的。
眼见着杜可可不动了,高度紧张中的乔刚烈连忙取出刀子在杜可可的手腕上划了几下,制造了试探伤。
然后他又心生一计,连忙取了杜可可的手机,拿着杜可可的手解锁了指纹,然后给开奥迪a7l的方浩打了个电话。
通话过程中,无论对面的方浩如何发问,乔刚烈就是一言不发。
但是临到末尾的时候却又突起异变,或许是杜可可当时还没死,嗓子里突然发出了几声响,这也就是方浩说他在电话中听到有女人似乎在咳嗽的原因。
可见,此时的杜可可并没真正的死亡,这也就是余雨为什么认为杜可可手上的试探伤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划的。
而电话这边的乔刚烈却吓的半死,他连忙挂断的电话。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杜可可是已经死了,便又用杜可可的手机给方浩发了个短信,以此干扰警方的视线。
再之后,乔刚烈迅速收拾了现场,将杜可可曾踩过的塑料小凳,还有他为杜可可拿药时可能留了指纹上去的药瓶,刀子等东西统统都收拾了带走。
再接着他又取出自己之前确定的遗书内容,从杜可可的笔记本里撕下一页纸,按照已经练的很熟的笔迹,写下了一封遗书。
将现场整理完毕,乔刚烈认为杜可可的死百分之百附和自杀,一定没有人能找到他,于是他用杜可可的老身份证换了新身份证,拿了杜可可的工行卡走了。
但乔刚烈也不急着去取杜可可卡里的钱,省的引起警方的怀疑。
直到两天之后,乔刚烈得到消息说杜可可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他便放下心来。
于是又等了两天,乔刚烈觉得此时警方应该已经认定杜可可是自杀了,便找到安排好的童彤,从杜可可的工行卡里取走了32万。
之所以没有多取,是因为乔刚烈认为他只为杜可可花了这么多钱,是多少就收回多少,他也是有原则的。
听完乔刚烈的叙述,肖然他们终于弄清了杜可可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就杜可可主动将自己的脖子伸进电线套里的事,如果不是孩子的事令乔刚烈心灰意冷主动交代,那么只要乔刚烈咬死不说,即便再过一万年,肖然他们也不清楚杜可可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而且乔刚烈本人也确实够狡猾的,他把现场布置的几乎完美无缺,又另外布置了方浩、童彤两道保险。
如果不是那根电线引起了肖然的误会,而且从杜可可的遗书中发现了不对劲……
或许,他们真的会认为杜可可是自杀而亡!
494、日常
杜可可案的水落石出,让肖然他们组拿了一个集体三等功还有几千块钱的奖金。
紧张的办案阶段过去之后,又有了活动经费,众人自然要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吃顿大餐,权当庆祝。
但是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日复一日的上班加班,侦办各种各样的案子,才是生活的常态。
转眼又到了十一月中旬。
今年的气侯比较反常,都过了立冬的节气,但是气温竟还在二十度上下,路上时常有一群仍穿着短袖的小年轻乱跑,一点都没有将要入冬的征兆。
这天上午,开完早会。
由于近来事情不多,众人相对都比较清闲,一边处理着手上积攒下来的少许事务,一边聊着行内最近新出的新闻热点。
正说的欢畅的时候,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大队教导员把秦子河喊了过去。
教导员找谈话,大家心里基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秦子河去了约有半个小时,众人还在纳闷着,讨论秦子河这两天出什么幺蛾子了,正说着,秦子河低着头,一脸‘悲伤’地踱了回来。
众人正要问秦子河出什么事了,却见秦子河一脸悲愤地双手撑着肖然的办公桌,云里雾里说道:“肖然,我特么再也不相信你的故事了,我这心都碎了,这世界没爱了……”
秦子河嘟嘟哒哒扯了一堆,把肖然都给绕晕了:你的世界没爱了关我什么事?什么不再相信我的故事了?
“你特么说清楚,你怎么回事啊?”
“我、我被人投诉了!就是因为信了你,啊,这世界没爱了……”秦子河咬着牙锤了下桌子,失魂落魄地摊回到座位上。
一听秦子河被投诉了,众人顿时就来了精神、
他们平时又不接触基层的那些细碎的工作,而且最近也没和什么当事人家属之类的发生过矛盾啊,怎么就被投诉了呢?
“你被投诉怎么就因为我了?你讲清楚,说明白。”肖然好奇问道。
秦子河老脸一红,憋了好半天才开口:“这不是你之前送了一个姑娘回家吗,我就学了你,然后就被教导员找谈话了,说我变态跟踪狂……”
“我之前送一个姑娘回家?”肖然一头雾水,如果他有送一个姑娘回家,肯定是不会用警车的。
因为之前下面派出所里有碰过这种事情。
有人出警时顺路送一老大爷回家,结果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见了,拍了视频传到网上说公车私用,造成了一股舆论风波,搞的全局警员都加强学习,深刻认识当前工作环境的复杂和严峻等等。
那么如果他是用的私车送人回家,暂且不论他肯定没送过,就算送了,秦子河学他,那也犯不着被投诉啊,而且秦子河根本没有私车。
如此想了一圈,肖然终于想起来秦子河说的是什么事。
那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有一天晚上肖然带着张磊主动加班巡逻,然后在一个很偏僻路口,碰到了一位迷路的女孩。
那女孩是新搬了家,对周围的环境路况都不熟悉,而且那路边又黑漆漆的一个人没有超级恐怖。
赶巧肖然他们的警车就临时停在路边,女孩过来问路,肖然和张磊耐心地给指了路,然后开着警车耐心地在女孩身后跟了一路,直到女孩走进小区。
后面的事肖然并不知情,但是也听说了,似乎是那女孩进小区的时候发现了背后闪烁的警灯,特别感动,发了个小视频到晚上,引起了超多人的点赞,肖然、张磊两个在开会的时候还被领导表扬了。
弄明白了秦子河究竟学的是什么故事,肖然好奇问道:“你最近夜里出去巡逻了?然后学了我们之前的事?”
“嗯……”秦子河悲伤地应道。
原来,前两天晚上秦子河与二队的一位同事也主动夜巡去了,恰巧也碰上了一位敲可爱滴妹纸迷路,秦子河就积极地帮人之路,完了他就想到了肖然之前的故事,就一路开着警车跟着那妹纸,护送到小区门口。
结果,今天早上上面给教导员转了一份投诉信:x年x月x日,xxx来电反映,有一辆车牌号为某某某的警车深夜跟踪其到小区门口,行为极其变态,云云。
“你们说说,我特么怎么就变态了?我一片好心怎么就变态了!这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都到哪去了?关键她投诉我可以,但怎么能说我变态呢!”
秦子河捂着心口,满脸悲伤,如祥林嫂般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貌似已经肝肠寸断,502胶水都粘不起来的那种。
不过秦子河有多伤心,肖然他们笑的就越放肆,听着秦子河‘悲伤’的故事,禾亮笑的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哎,我说,你们有点同情心好吧,我正伤心着呢!”秦子河咬牙切齿道。
宋知义调侃道:“伤心什么,你都变态了,还用的着伤心吗!”
“老秦,说句实在话,这个事你做的是正确滴。”
李放放笑完之后,一脸郑重地与秦子河剖析道:“但是为什么肖然去送,就上了新闻,十分感动温暖的那种,而你却被人投诉了呢?我认为啊,只有一个原因。”
“人和人是有差别的?那两个女孩不一样?”秦子河问。
李放放双手一拍:“哎,你说对了,人和人是有差别的,但不是那两个女孩。而是你和肖然的差别,你没肖然帅啊!”
“我o(一一+)o……”秦子河语塞半响,终于意识到了,这又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
秦子河此时只想静静,但是欢乐的气氛一时静不下去,还是二队的一名同志过来询问,才结束了此番调笑。
“肖队,你能帮联系一下刘庆吗,他昨天值的班,刚我出值班室钥匙忘里面结果把门锁了,现在没钥匙开,你帮我问问刘庆哪有钥匙没有?”
“行的,我帮你问问。”
肖然点了点头,一通电话吵醒了正在补觉的刘庆,但是询问之后,刘庆说他手上的钥匙交给另一名同事了,但是那位同事刚去找什么人了。
“我去,这麻烦了,找了一圈都没钥匙,来情况了怎么办!”那同事急的直拍大腿。
眼见如此情形,肖然突然想到了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的老师傅王俊名。
于是说道:“你别着急,我帮你找个人,开锁比你用钥匙都快!”
495、工匠精神
王师傅之前刚从外面带了个人回来,肖然还在三队的时候就与那人有过照面,是一个足以比肩窃格瓦拉的惯偷,尤其精通溜家撬锁。
只是这次不知道是又犯了什么事给带回来了。
找到审讯室的时候,王俊名还在里面没出来,只有那名与禾亮一同入警的周文新在审讯室门口走廊里乱转,似乎也是找王俊名有事。
“小师弟,王师傅还没出来?还要多久?”肖然笑着问道。
“呦,肖哥这会儿怎么转过来了,你也找王师傅?”周文新咧嘴一笑,指了指审讯室门道:“应该是快要出来了,我也正等着王师傅出来帮我看个事呢!”
“嗯?你不是都上手挺熟了么,什么事拿不准?”肖然好奇问道。
“嗨,别提了,刚带回来一变态,超几把猥琐,我三观都跌破底线了!”周文新指了指旁边的询问室,一脸的嫌弃道。
肖然推开询问室地门往里看了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里面坐着,关上门后问道:“又什么奇葩事?”
“不是奇葩,是猥琐加变态,哎,师哥,你当初碰到这样的都是怎么搞的?”周文新说道。
肖然笑了笑道:“那你得说说他是怎么猥琐变态的啊。”
周文新挠了挠头:“这怎么说呢。不是刚才我和老吴办事回来,指挥中心就顺手给我们分了个警情,说有个小区的一条挺贵重的金毛被偷了,我们就过去了啊,到哪地方正好人脏俱在,我们就把嫌疑人带回来了,然后失主说稍后她自行到咱们队来。”
“那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啊?直接按盗窃罪定不就行了。”肖然纳闷道。
“是啊,我们最开始也这样想的啊,就刚才,正和这个吊人聊着的时候,他一直说他没偷人家的狗吗,然后报案人过来了,又和我们说其实她家的狗不是被偷了。”周文新一脸无奈道。
肖然皱了皱眉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周文新:“不是被偷的那就是乱报警啊,究竟怎么回事?”
周文新满脸纠结道:“我们当时也纳闷啊,赶紧就问。那报案人说她在楼下遛狗的时候,金毛突然跑不见了,然后她就在小区里找,结果在小区的花树带里发现了嫌疑人和她家金毛,当时嫌疑人正在和她家金毛发生关系……”
“Σ(っ°Д°;)っ……”
听闻此言,肖然也是懵了一圈,与金毛发生了关系,这构成什么违法行为?强行侮辱?猥亵?如如他人?故意毁坏财务?好像都不适合。
“这个事啊……我也不好说……哎,王师傅出来了,你让王师傅拿主意……”
即便肖然作为全市有名的刑事专家,此时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是这个变态太特么猥琐了,猥琐的都没人愿意搭理。
“什么事让我拿主意?”王俊名刚出来,一头雾水的问。
“让周师弟和你讲吧,哎,师傅,这人我借一下啊,马上还给你。”肖然指了指那名惯偷。
“借一下?你这什么话,搞什么?”王俊名问道。
“值班室的门嘛,钥匙锁里面了,怎么都找不到钥匙开,我一想这位是行家,就让他过去帮开一下,马上就回来,放心人不会跑掉的。”肖然指了指那鸡窝头的老兄道。
一听这话,那还戴着银镯子的盗窃犯连忙摆手:“不跑!不跑!各位警官还不了解我吗,我特老实的!”
“那行吧。”王俊名摆了摆手,又朝周文新问道:“你刚想说什么事来着?”
听到这,肖然迅速带着那盗窃犯走了,他可不想再听周文新复述一遍,实在是太恶心了。
带着那名盗窃犯来到值班室门口,此时刚才那名二队的同事都在门口等着呢,肖然指了指值班室的门锁:“这能开吗?”
窃贼站门口看了看:“没问题,给我一根铁丝,马上开!”
肖然让人找了根铁丝给这惯偷,只见他接过铁丝正要开门,突然顿了一下,一脸诚恳道:“各位警官,你们能转个身吗,我、我这靠手艺吃饭的,不能外传!”
“Σ(°△°|||)……”
肖然一时间无言以对,冷哼了一声:“你还挺有原则啊,工匠精神?还是你准备要申请专利啊?老实点,别废话,赶紧开!”
“是、是,这就开!”
那惯偷忙不迭地点头,手一抖将铁丝捏了钩,两手往门锁上一抹,有些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值班室的门就那样开了。
“世上人才千千万,看守所里蹲一半。这话有道理啊!”
旁边的二队的同事看着那惯偷,感慨道:“我说,你有练这技术的时间,你做什么不好,怎么就屡偷不改呢?”
闻言,那惯偷一脸郑重道:“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肖然冷笑道:“你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怎么偷都不犯法,是吗?”
“警官,你不能这样说啊,我的梦想不是偷,其实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完成我的梦想做实践准备的。”
那惯偷诚恳道:“我的梦想是发明一种怎么都撬不开的锁,所以我才要开大量的锁积累经验,我顺手拿东西是为了我的研究做经费支撑的,我的技术以后真的能申请专利的!”
“你偷人家你还有理了是吧?走吧,到看守所里继续研究去吧!”
肖然摇了摇头,将那惯偷重新交到王俊名手上。
不过这会儿三队这边十分热闹,不止是王俊名在,邵勇与何晓丽也过来了,看样子王师傅也在那猥琐男身上犯难了。
邵勇叼着烟跟王师傅几人商议道:“他这个行为,目前的确没有相关的法律可以处罚。按我说,就责令那个比给当事人赔礼道歉,然后再让他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和当事人的金毛发生关系,最后再严厉批评教育一番!”
“我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当事人她不同意,非要给那傻吊惩罚……”周文新弱弱道。
邵大队猛嘬了一口烟,愤然道:“这谁接的破事?这都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该下面派出所管的啊!”
“我们回来的路上,指挥中心突然分的警情……”
周文新满腹怨屈,看了看身旁的肖然:“哥,你说这种人他怎么就那么变态呢?这事他怎么就做出来了呢?”
“没事的兄弟,以后还有更变态的。”肖然拍了拍周文新的肩膀,一溜烟走了……
496、江河交汇
一股冷空气的到来令气温急剧下降,冬天终于来了。
下午五点多,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凛冽地北风在楼宇之间穿过,发出嘶厉的吼声,像是有一头魔鬼,被禁锢在高楼之间的夹缝中。
几辆警车从外面回来停在办公大楼后的停车场上。
肖然、皮自重等人纷纷从车里钻了出来,之前有一起省厅督办的案子,其中的两名嫌疑人这两天窜到了他们辖区,今天被逮了个正着。
“什么鬼天气,真鸡儿的冷!”皮自重用力裹了裹外套,抬头骂了一句:“想当初咱也是一件外套就过冬的,怎么到现在就不行了呢?”
“虚了呗,还当自己是16、7岁的小青年啊!”李放放调侃道。
“也是哦,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过俩月又过年了。”
皮自重点了点头,神色竟罕见地有些惆怅,但稍纵即逝,随即又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都别站着了,这风刮的,赶紧进去,待会儿打卡下班,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听听,听听,皮哥又虐狗了啊!”
“岂止于虐狗,我晚上还得值班,二次伤害,极其可恶!”
众人说说笑笑回到办公区,还好手上没什么事了,正准备准点下班,结果邵大队的一个电话打过来,原本欢快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
肖然挂断电话,秦子河当即关心问道:“是不是又来活了?”
“临江与清北河交汇处疑似发现一具尸体,河口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封锁了现场,邵老板让我们派几个人和技术中心的人一道过去看看。”肖然点头道。
“我就说嘛,下班的时候太清闲准没好事,走着吧哥几个!”皮自重一拍椅背,摇着头无奈道。
肖然笑了笑道:“皮哥你们还是下班吧,讲的是疑似,就是河里有一个编织袋臭臭的,说不定又是死的小猪什么的,没必要去那么多人,我们这几个晚上需要值班的过去就行了。”
“是这样啊,一个袋子里臭了不看什么东西就报警?……行吧,那我们就不去啦?”皮自重恍然说道。
“赶紧下班吧,老婆孩子一桌热菜,这些个跑腿的事还是由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去干吧!”李放放笑着调侃道,转身拿起装备包跟着肖然跑了出去。
等张磊、余雨几名技术人员过来之后,一行人立刻驱车赶往临江与清北河交汇处的西头村。
哪里位于辖区的西北边缘地带,距离市局有将近十几公里,等肖然他们赶到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透了。
临江与清北河交汇处的河堤上乱石密布,枯草丛生,临水的岸边灯光闪烁,周边聚了很多人影。
将警车停在河堤上,肖然他们提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现场岸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或蹲或站稀稀疏疏的围了许多西头村的村民,男女老少朝着警戒线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负责现场的是河口派出所侦查队的黄队长,简单打了招呼之后,黄队长指着江边那一周养鱼的围网,介绍道:“这个水里的围网是附近村的一位老大爷围来养鱼的,今天傍晚的时候,他看水里有个编织袋被围网上的竹竿给钩住了,应该是顺水飘下来的时候给挂住的,他就划着小船过去打算摘掉,但是一摸那袋子里像是个人,而且还散发着臭味,他就赶紧报警了。我们过来把袋子拉到岸边,摸摸里面也像是个人,就等你们过来处理,没敢乱动。另外我们刚才也简单问了一下,附近村子没人失踪。”
肖然打着手电看了看还在水边还泡着的编织袋,又看了看缓缓流动的河水,很显然,如果编织袋中真是一名被害者的尸体的话,那么此地基本不会是凶手抛尸的地点。
而且此地江水河水汇流,谁也不清楚编织袋是从江的上游漂下来的,还是河的上游漂下来的。
就算知道了是从那股水里漂来的,那么具体漂了多长时间,抛尸地点在哪里,死者是哪里人,其在何处遇害的,等等一切问题,说不定还要跨省跨市,想追查起来真的是太难了。
“像人的东西很多,说不定你们都感觉错了呢,不要想那么坏,还是先打开看看吧。”余雨乐观地说道,她套上防护服,带着张磊几人朝水边走去。
“要捞了!要捞了!”
一见余雨几人朝水边走去,警戒线外的一众村民顿时来了精神,老老少少,打着手电,踮着脚伸着头往水边瞅,恨不得人人都弄副望远镜过来。
“黄队长,让人都散了吧,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肖然指了指众村民道。
“行,我找村长说一下。”黄队长应道,随即找到了西头村的村长。
那村长像是个有威望的,站在堤坝上喊了几句:“散了吧,散了吧,看到现在饭都没做,家里小孩都该饿了!都快回去吧!”
听村长这么一吆喝,村民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不过许多人显然是意犹未尽,走在回去的路上仍不断扭头张望。
见村民们散去,余雨他们也将编织袋从水里抬到了岸上,几盏探照灯的光芒将编织袋周围打的雪亮。
余雨面色严肃,一边拿着剪刀剪开编织袋上扎口的鞋带,一边沉重说道:“应该是具女尸,不过重量不对,尸体上有缺失。”
听余雨如此一说,众人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不少。
看着一脸认真的余雨,肖然有些怀疑这姑娘身上是不合适也有个外挂,入行才一年多,就技术经验上而言竟然能赶上许多老法医了。
如果她身上没有外挂,那天才程度简直和肖然都有的一比了。
在众人专注的目光中,那口米黄色的编织袋被余雨极小心地划开了,伴着一股股并不算太强烈的尸臭味,一具被水泡的有些发胀的女尸,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看到尸体的一瞬间,肖然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具尸体被扭曲地塞进编制袋中,肖然大致计算了一下尸体的身高,另外从她纤细的手脚,以及那发育还不完善的上身中,似乎这具女尸还没有成年,甚至年龄较小。
而这尸体的胸腹上,有一道大大的口子,看着这道口子,肖然的双拳忍不住攥紧,因为尸体的内脏已经被全部掏去,另外女尸的下体也被割掉了。
而最让肖然心悸的,是这具女尸,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