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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超级警察全文阅读

作者:我唐     我不是超级警察txt下载     我不是超级警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7、淘汰

    一听肖然此话,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又惊又喜。

    张辉大队长亦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肖然,从肖然过来,到现在也就大半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难道肖然真的发现了什么?

    未免也太神了些。

    但是肖然接下来说的话,却又令不少人眼中的期待消散了大半:“不过只是一个小发现,说不上有价值,具体结果还在验证中。”

    张辉期待的心情一下淡了几分,突然感觉指间有些发烫,原来是手里的烟已经快要燃到了尽头,于是连忙将烟头戳进烟灰缸里摁灭。

    肖然简单将在‘7.28’案现场马桶内的情况说了一下,虽然这个发现在肖然看来,想检测出结果的希望很小,但其他人却不这样认为。

    “这可不是小发现,而是重大发现啊!”

    沈曲亮激动说道:“我们查了这么久,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只知道是个男的,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但是符合这条件的人太多了!”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沈曲亮继续道:“万一真的提取到了凶手的dna,那对‘7.28’案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突破,无论是与案发现场周边的人群进行对比,或者后续继续追踪,这都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啊!”

    肖然出言提醒道:“但是那些残渣究竟是不是嫌疑人留下的,暂时还不好说,而且就算是嫌疑人留下的,在水里将近半个月,是否能提取到dna,也是一个未知数。”

    “只要有希望,终归是好的。”

    张辉语重心长道,顿了顿,又朝肖然问道:“小肖,将两个案子综合来看,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听大队长这么一问,原本都陷入思考中的办案人员,纷纷又把目光投向肖然。

    对这个问题,肖然在听着各方面汇报调查进展的时候,是有思考过的,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郑重说道:

    “我个人认为,这两起案子是可以并案侦查的。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凶手似乎是在有选择地,对特定人群进行淘汰,他的作案对象应该不限男女。”

    “照你这么说,这两起案子的受害人都是女性,其实只是一种巧合,如果有合适目标,凶手也会对男性作案?”

    沈曲亮眉头拧成一团,“理由呢?”

    肖然略一思索,说道:“首先我要注明一点,如果这两起案件都是一人所为,从其一系列的行为分析,凶手的心理应该是扭曲的,他的三观和正常人截然相反,性格偏执自负,甚至还有些人格障碍。”

    “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杀人的,肯定不是正常人啊。”有人接话道。

    肖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从‘7.28’案的卷宗以及嫌疑人成玉国的叙述,还有沈哥他们对‘8.09’案死者李璐生前的调查,我们可以看出来,这两名死者生前的行为,对一些男性来说,是有些膈应的,甚至是反感的。”

    “哎,是啊!”

    沈曲亮恍然说道:“在一些人看来,李璐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丈夫没用,公然打丈夫的脸,可以说是泼妇行为,素质低下;而且刘晨为了自己的虚荣,主动去傍荀或这样的老头,还有她住着高档公寓,却给朋友租那样破旧的地方,在某些人眼里更是恶心。”

    肖然对沈曲亮的补充十分赞同,“所以我认为,凶手可能就是在淘汰。以他的角度,他可能认为像李璐、刘晨这样的人,是恶臭的垃圾,拉低了社会的素质层次,所以就像动物世界里那样,他要充当上帝之手,把这些残次品清理掉,换一批新的。”

    会议室内一阵沉默,大家都在思索着肖然所说的话。

    最后还是张辉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

    说道:“肖然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这些都只是在分析凶手的心理。但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去研究嫌疑人的罪恶心理,而是要尽快破案,是要有一个能锁定这人的突破口。”

    “是的,我之所以剖析他的心理,就是在寻找这个突破口。”肖然回答道。

    大队长张辉作为多年的老刑警,听肖然这么一说,很快就明白过来,面露喜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嫌疑人他首先发侦查意识很强,全都选在雨夜作案,但是下雨是随机,就算有天气预报,但有的时候下不下,也都不一定。”

    肖然微笑着点头,静听张辉往下说。

    “既然下雨是随机的,那么他的作案对象,应该也是随机的。毕竟即便他提前选好目标,届时不下雨了,又或者目标不是一个人了,等等原因,都会导致计划流产。”

    张辉接着讲道:“而且做这些计划,还要盯梢,还要不断的观察,行为古怪往往会增大他自身暴露的概率,不如就在下雨的时候出来,在最短的时间内,于各个场合中随机找一个合适的目标下手,这样既简单又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你选定的切入口,应该就是在李璐和成玉国从公园到回家的这一路,以及刘晨和荀或从西餐厅到酒店结束这一段。”

    “是的。”

    肖然点头,郑重道:“按照凶手的就近原则,在李璐与成玉国争吵的过程中,还有刘晨和荀或在交易的过程中,凶手很可能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

    “秀,太秀了,豁然开朗啊!”

    沈曲亮拍着桌子站起来,兴奋叫道:“那我这就带人去调取李璐和成玉国呆过的公园、还有刘晨和荀或从进西餐厅到出酒店的全部的监控!案发现场周边没监控,但是这些地方的监控可是几乎没有死角的,咱们就是一帧一帧地看,也要把那个家伙揪出来!”

    张辉抬手一挥,示意沈曲亮可以走了,但是又叮嘱道:“仔细着些,千万别有遗漏!”

    沈曲亮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老板!”

    看着沈曲亮带人离开了会议室,大家又讨论了一会儿,便都带着激动的心情返回到各自的岗位,临走的时候,不少人都过来与肖然握手,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会议之前一团乱麻的案情,仅仅靠着肖然一番神奇的操作,竟似乎陡然间峰回路转了,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不过肖然并没有因此而被冲昏头脑,毕竟事情没有落锤定音,就仍存在着一应变数,作为刑侦人员,没有证据确凿,就仍要保持怀疑。

    待众人走出会议室,肖然吊在最后,对张辉说道:“张哥,我想再看一下‘7.28’案现场附近群众的走访筛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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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是他!

    阴雨天黑的比较早,肖然放下手里中那厚厚的一沓走访笔录,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对着窗外的灯光发了会儿呆,突然,张磊推开门走了进来,问道:“看的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我就随便看看。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走访的时候就该发现了。”肖然转过身答道。

    张磊咧嘴一笑,说道:“得了吧,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做什么事后面都有目的,就是憋心里不说罢了。”

    肖然跟着笑了笑,他看这些笔录就是想快速地把成玉国他们家周边的邻居过一遍,毕竟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是依然存在的。

    但是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自然就懒得说了。

    “对了,沈曲亮他们已经把监控调回来了,你要去看吗?”张磊又道。

    “当然要看。”

    肖然拿起桌上的那沓笔录,和张磊走出会议室,将笔录交还之后,便来到城东分局的视听资料检验室。

    城东分局的视听室没有市局技术中心的大,但也够用了,此时几名视侦警员正在查看拷贝回来的那一众监控视频,张辉、沈曲亮等人都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

    “张哥,我和磊子也来帮忙吧,这些我都熟。”肖然走过来说道。

    张辉看着肖然,和身边的沈曲亮笑着说道:“没想到咱们肖然还是个多面手啊,刑侦技侦无缝衔接!”

    张磊笑着接道:“张哥你不知道,肖然会的可多着嘞,现场勘查、视听检验、笔记鉴定,甚至还能帮忙做个尸检,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的这些,肯定是上学那会儿偷偷出去补课了。”

    “你睡我临铺,我补没补课你不知道啊?”

    肖然微微笑道,打开电脑的同时又对旁边的技术人员道:“哎兄弟,把所有的监控都给我拷一份。”

    “好嘞。”

    见肖然他们已经进入状态,张辉拍了拍肖然的肩膀,说道:“那你们先看着,我们先去搞其他事,有什么事随时打我打电话,反正今晚也没人想睡。”

    “好的。”

    肖然点了点头,看着张辉、沈曲亮等人离开视听室,随后接过拷贝好的相关监控,按照自己特有的节奏,在两个分屏上全神贯注地查看起来。

    两个屏幕上,一个放的是‘7.28’案前,李璐和成玉国两人带着孩子在公园时的监控,他们回去路上的监控暂时没看。

    另一块分屏上放的是昨天,刘晨和荀或从靠近咖啡厅所在建筑,以及他们进入大楼到餐后离开时的监控,至于两人去酒店开房时的相关画面,暂时要往后排。

    由于成玉国和李璐在公园里玩的时候,行迹并不固定,而且公园的面积够大,监控并不能完全覆盖,所以要想在公园内外各个重点监控地段找到嫌疑人,概率相对要小一些。

    所以肖然重点看的,还是刘晨和荀或二人的周边人群,毕竟他们是在商业街上,监控几乎没有死角,而且画面质量较高,自然是肖然重点观看的对象。

    事实上,这一选择也没让肖然失望。

    监控刚看了十来分钟,就在‘8.09’案死者刘晨挽着老头等电梯,准备上楼吃饭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走进电梯前走廊内的监控范围。

    同时,正义之眼猛烈地跳动起来。

    肖然立刻暂停掉所有的监控画面,眼睛死死地盯着这道瘦高的身影。

    因为监控视频没做锐化处理,而且这道身影也是刚刚和几人一起,正面走进监控范围,所以此人的面部并不太清晰。

    肖然继续播放此处监控。

    随着此人越走越近,可以看到这人穿着一身西装,梳着中分,手臂间夹着几本书,缓步徐行地靠近电梯,仰着下巴,神色倨傲,宛如一名走进贫民窟的贵族。

    随着此人的靠近,肖然也看清了他的容貌:长脸白面,眉毛很淡,下斜眼,嘴角下垂,身高很符合技术人员的判断,一米八左右,站在电梯前目光游离不定。

    一看到这人面貌,肖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他盯着这人的脸看了一会儿,仍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毕竟做他这一行的,要接触的人实在太多,一般不重要的人都不怎么留心。

    直到肖然留意到此人臂间夹的那两本书和一个笔记本。

    虽然视频算不上高清,但肖然从那两本书的封面上,便猜到了相应的书名,《至高检公报》以及《香水:一个谋杀犯的故事》。

    “是他!”

    肖然眉头微锁,喃喃自语中有惊讶,也有可惜。

    他已经想了起来,这个人正是年后侦办郑欢聚案的时候,他和城东派出所那名叫梅鹏的同行,在永桥村走访时,所遇到的那名要帮他们办案的野生专家。

    肖然回忆的内容逐渐清晰。

    他想了起来,这名男子当时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似乎说过自己名叫翁涛,此人还和他们炫耀过自己总结出的四条完美作案的手段。

    这个叫翁涛的,当时和他们说,连环作案不能使用同一种作案手法,作案时要保证不被目击,而且要戴手套鞋套,最好选在雨夜作案,躲开监控,并把作案目标定为陌生人。

    翁涛当时和他们所说的自己总结出的手段,与‘7.28’‘8.09’案的作案手法何其一致!

    肖然此时心中已经基本确定,这个叫翁涛的应该就是这两起案件的凶手。

    只是可惜,当时清清白白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成了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

    或许当时自己应该好好和他谈一谈的,但是当时案情紧急,郭奕蕾生死未知,又哪来的时间和他谈呢?

    “是他?是哪个?”

    听到肖然的低语,张磊立刻探过头来,其他的几名同行也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还以为肖然又创造了奇迹。

    “哦,就是看到了一个之前见过面的人,没什么。”

    肖然笑笑说道,毕竟监控都没看完,仅凭这么几秒的时间就认定作案嫌疑人,过程未免太草率了些。

    听到肖然此说,张磊他们又都微丧地坐了回去,继续盯着屏幕看监控。

    肖然则将监控继续播放,往后看下去……

439、检验结果

    随着监控画面的不断变幻,可以看到,‘8.09案’的受害人刘晨,挽着荀或的手,率先走进电梯。

    之后,那名叫翁涛的男子也随着身边的人走了进去。

    肖然找到当时电梯内的监控画面,调到记下的时间点,可以看到电梯内,由于刘晨和荀或是先走进电梯的,所以两人站在后面。

    翁涛是随后走进,站在两人的前方,开始的时候翁涛并没有注意他们。

    随着电梯的提升,电梯内的人不断走出,人数越来越少,最后电梯内仅剩下翁涛与刘晨、荀或三人,而这个时候,刘晨靠着荀或,一顿耳鬓厮磨,似乎是在撒娇说着什么。

    翁涛终于注意到了身后这对年岁相差极大的不正常男女,他扭过头看了几眼刘晨和荀或,但刘晨正在与荀或情意浓浓,完全无视了翁涛。

    从电梯里的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到,翁涛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股浓浓的不屑与厌恶。

    电梯到达餐厅所在的楼层,门开之后,翁涛站在前方,本应该是率先走出去的,但他却停顿了一会儿,等刘晨和荀或出去之后,翁涛才跟着两人走出。

    记下时间点,肖然又切换到翁涛等三人走进西餐厅内的监控。

    接着可以看到,服务生率先引导着刘晨的荀或在一个位置坐下,翁涛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后面走着,在离刘晨他们很近的地方选了一个位置。

    虽然翁涛像是一直在看菜单,但是从他心不在焉的表情中,肖然判断翁涛一直在偷听着刘晨与荀或的谈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刘晨和荀或两人在吃饭的时候,表现的更是有些辣眼睛,两人互相喂饭也就罢了,关键还不时地一通乱吻,完全不顾周边食客们异样的眼光。

    翁涛正襟危坐,十分郑重地吃着面前的饭菜,眼睛时不时地朝刘晨看去,面上的厌恶越发浓郁。

    期间翁涛又点了一杯咖啡,但他似乎很喝不惯的样子,抿了一口,强忍着喝下,然后又往里面加了好几包白糖。

    直到这时,情况终于有了变化。

    肖然看到刘晨接了一个电话,那应该就是刘晨的那个闺蜜打来的。

    果不其然,就在刘晨对着电话说了一会儿之后,翁涛不着痕迹地翻开笔记本,从口袋里掏出笔,记下一段文字。

    那应该就是刘晨在电话中告诉闺蜜的租房地址。

    刘晨和荀或结账之后,翁涛也随即买单,前后脚跟着刘晨他们下楼,肖然不断切换着监控画面,只见翁涛撑着伞,跟随着刘晨和荀或来到某酒店的入口。

    看着刘晨和荀或进了酒店,翁涛低着头在路边站了半分钟,接着他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肖然提笔记下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虽然肖然依稀记得这人叫翁涛,之前见他的时候似乎是一身民工打扮,但是对于这人住哪,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肖然是一概不知。

    而昨天翁涛看着刘晨挽着荀或的手走进酒店,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起了杀心,不过当时翁涛手上并没有作案工具。

    所以肖然判断,翁涛打车离开,应该就是回住处准备工具去了。

    那名出租车司机,很有可能还记得翁涛住在哪里,或者在某片区域落脚。

    看到这里,刘晨、荀或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不过‘7.28案’受害人李璐和其丈夫成玉国,以及在他们身后的翁涛,又出现在公园某出口的监控画面之中。

    当时的时间是7月27号傍晚,那会儿还没有下雨,成玉国抱着女儿跟着妻子李璐走出公园,看的出,两人的面色都十分不好,仍是喋喋不休的争吵着。

    翁涛跟在他们身后。

    不过翁涛当时并没有穿的那么郑重,只是套着一个半旧不白的t恤,穿着条短裤,踩着双人字拖,有些不安,又有些激动地吊在成玉国和李璐夫妻身后。

    画面接着转到道路监控,翁涛仍在不着痕迹地跟踪着成玉国夫妇,结果路走到一大半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成玉国和李璐快步下了大路,走进没有监控的小路。

    翁涛站在小路口左右看了看,神色越发欢喜激动起来,紧接着,他也走进了小路。

    肖然冷冷地看着从监控中消失的翁涛,他现在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没有错,翁涛就是在随即寻找作案目标,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下手。

    翁涛跟着成玉国夫妇,应该就是确定他们家的位置。

    而翁涛在得到出租屋地址,并听到刘晨在晚上将会过去收拾之后,直到刘晨和荀或从酒店里出来,他都没有乘车返回。

    想来,他应该是回去带上作案工具之后,便直接去了刘晨所说的出租屋位置,提前埋伏。

    肖然将重要时间点在监控上做了标记之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看时间,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不知不觉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心中有了底,肖然正准备给张辉大队长打电话,但是余雨的电话却抢先打了过来。

    “dna提取到了吗?”

    肖然直接问道,毕竟这个时间点余雨打来电话,肯定是上午送去检测的那些残渣有了结果。

    余雨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疲惫,但语气仍是很欢快:“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我喜欢先苦后甜。”肖然说。

    余雨哼了一声道:“坏消息是,我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觉啦,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飘到天上去了。我严重怀疑我是下凡历劫的小仙女,现在要回归啦,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是不是晴天霹雳?”

    “今天是阴天。另外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十分欢喜。”肖然平静说道。

    “……你走!”

    余雨一阵咬牙切齿,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消息是,我们这些技术达人,成功在你们送来的食物残渣中提取到了dna,现在正在数据库中比对,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个dna数据并不属于成玉国或死者李璐。”

    “多谢,多谢,辛苦了,回头给你们送冰激凌。”肖然感谢道。

    “好哒,那我不和你说啦,我要去补觉了!”

    和余雨说完,肖然看着手机屏幕,深吸了一口气,是时候去找到那个叫翁涛的了!

440、工地

    听闻肖然说发现了嫌疑人,张辉大队长来的飞快,还没进门便大叫问道:“是谁?是谁!”

    “他。”

    肖然指了指屏幕上的截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叫翁涛。”

    “什么情况?这人你认识啊!”张磊惊声问道。

    肖然摇了摇头,“并不认识,只是曾经见过他一次。先看监控吧,我已经做好了标记。”

    “好。”

    张辉大队长连忙点头,和沈曲亮一起扯了几个小凳子过来,围着肖然坐了一圈。

    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肖然逐一将有翁涛出现的监控视频进行播放,身边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员,肖然也不需要去讲,他们看的明白。

    看完肖然整理的监控,视听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大家都在思索。

    沈曲亮率先开口道:“我认为肖然判断的很准。这个人跟踪成玉国夫妻,记下刘晨所说的地址,他要是没有嫌隙,我是不信的。”

    “哦,还有,之前收集到的呕吐物残渣中,提取到了不属于成玉国一家的陌生dna。有很大的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肖然补充说道:“另外这个翁涛,在我们之前侦办‘郭奕蕾案’时,曾和我们炫耀过,他总结出来的4条所谓的完美作案的手段,还曾毛遂自荐要帮我们破案。”

    听肖然说完翁涛所总结的那4条完美作案的手段,大家现在基本确信,就是翁涛制造的这两起凶杀案。

    张辉大队长看着肖然,郑重道:“肖然,你和这个人见过,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吗?现在住在哪里?”

    “我当时只能算是和他擦肩而过,只记下了他的名字,还有这几条所谓的经验。”

    肖然回答道:“不过当时我注意到他是一副民工打扮,应该是在施工队,或者工地上。还有我们不是记下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吗,司机是昨天拉的人,应该还记得翁涛的住处,或者翁涛下车的地方,知道了他在哪下车,那么他住的地方,不出意料就在那附近。”

    “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张辉大队长起身,带着沈曲亮等人急匆匆地离开视听室。

    肖然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37分,看来那名载了翁涛的出租车司机,是不可能一觉睡到天大亮了。

    专案组办案,一应技术手段资源都是优先使用,没过多长时间,也就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沈曲亮他们便已经搞到了8号晚驾驶那辆出租车的司机个人信息。

    按照从出租公司要来的地址,肖然、张磊跟着张辉、沈曲亮一行人来到城中某小区,出示证件之后,昏昏欲睡的门岗保安抬杆放行。

    来到那名马姓出租车司机所住的单元楼下,有人忍不住说道:“头儿,凌晨三四点去敲人家的门,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张辉大队长冷着脸道:“出租车司机在睡,嫌疑人肯定也在睡,早一点找到司机,说不定就能早一点确定嫌疑人的藏身之处。不然等到天亮以后,嫌疑人都出去活动了,我们朝那找人去!”

    说着,众人分别乘电梯到达马姓司机家所在的楼层,找到门号之后,一名警员立刻上去敲门。

    用力敲了好一阵,肖然隐约听到屋内有门开的声响,接着拖鞋的声音响起,一道惺忪的男声骂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马师傅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件紧急的事需要你的协助。”一名警员大声说道。

    “公安局的?”

    门内的声音似乎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了,但他仍保持着警惕没有开门。

    透过猫眼一看门外站着这么多人,他一时也有些慌张:“卧槽,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你们?你说你们是公安局的,谁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有警员拿出证件在猫眼处放了几秒,“我这有证件。你不用怀疑,的确是有事需要你的帮助。”

    见到证件,门内的马师傅犹豫了两秒,终于开了门,只见这马师傅四十多岁,穿着一条短裤,挺着个啤酒肚,一脸富态。

    “你们找我什么事啊?”马师傅让众人进来,慌忙洗了把脸,又扯了衣服穿上。

    “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沈曲亮拿出从监控中截取下来的翁涛的照片,看着马师傅有些懵的面色,提醒道:“昨天,不,算是前天了,8号晚上,这个人在某酒店前坐了你的车,你还记得他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这个人?我看看,我仔细看看。”

    马师傅接过照片,拍了拍还没彻底清醒的脑袋,仔细看了一阵,突然哦了一声,“有印象,有印象,好像是去城东郊的余里村。当时我都快交班了,本来没想拉他,后来一算跑得远,而且时间基本也够,就拉他过去了。正好是我昨天的最后一单。”

    听到马师傅所说的地址,肖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印象,这个余里村,好像就是在他碰到翁涛的那个永桥村附近。

    “怎么,这人搞事了?”

    “事还挺不小呢。”张辉大队长说道:“师傅麻烦你和我们去下余里村,指一下他当时下车的位置。”

    “行。”

    马师傅答应了,拿上手机,又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便跟着一行人下楼上车,重新赶往城东郊区。

    清晨将近五点,天都开始亮了。

    跟随着马师傅的指引,一行人将车停在余里村的一个路口,之前有说过,说是村子,其实算是城乡结合部,乱乱糟糟的,好多人居民都已经起床活动了。

    马师傅指着一条岔路口说:“那个人就是在这路口下的车,我找了他零钱之后,看他就是顺着这条岔路往里走的,去了那我不知道,他一下车我就掉头回去了。”

    肖然站在路口朝里望,路两边都是最高不过五层的各式老旧住宅,而住宅与住宅之间,还有数不清的小路口,有的能看到,有的被搭建的各种棚子挡着,不仔细看都不知道里面还有小路。

    岔路往里延伸了一段,便拐了弯,不知通向哪里,不过视线抬高之后,越过一片矮楼,能够看到几栋还没有拆掉安全网的高层建筑。

    看建筑结构,应该是个正在建设中的小区,安全网外面贴着大大的黄字标语:“不怕千日紧,就怕一日松”。

    另一栋楼上也贴着一张拿着安全帽的熊猫人,下面配着震撼人心的大字:“一旦发生事故,别人睡你老婆,打你孩子,花你抚恤金,虐待你父母!打工安全,为你自己!”

    看着张辉大队长让人开车把马师傅送回去,肖然走到张辉身边,抬手一指:“这前面是个工地……”

441、人呢

    由于是刚刚来到,张辉还没注意到那几栋在建中的高层,他也同样是在打量着岔路两旁的环境,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但是经肖然这么一提醒,张辉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走,到那工地上去找找。……都给我注意着点,保持好距离,不要太引人注目了!”

    “明白!”

    众人应了,随即上车,顺着那条岔路向工地方向驶去。

    一路上边走边问,拐了几个弯之后,众人终于找到了工地的入口,将车子停到路边,张辉大队长首先喊了几个人分头守住工地上的两个进入口,之后才走进这片面积不小的工地。

    夏季的建筑工地上,由于气温原因,工人们往往很早就开工,中午热起来之后,便休息一段时间,等到下午最热的时段过去了,再投入工作。

    所以现在虽然才早上五点多,但是工地上已经是一片忙碌,不少工人都是光着黝黑的膀子,只穿着一条短裤,顶着一顶安全帽,汗流浃背地讨着生活。

    “哎,兄弟,这个人你认识吗?”

    在一处刚浇灌好的地基旁,几名警员拿着翁涛的照片四处询问,但是问了几个人,回答却都是不认识。

    直到最后,才有一名比较年轻的工人道:“这个人好像在2号楼那边,我们是搞主体的,他们是抹墙的,我们和他不是一队。”

    道谢之后,众人连忙又找到那栋标着数字‘2’的住宅楼旁,不过楼下并没有几个人,找到一位大叔问了一下,才知道人都在楼上室内干活。

    住宅楼内还没有装电梯,一行人顺着尚未安装扶手的楼梯往上爬,中途张辉大队长做了临时部署,到达相应楼层之后,所有人都暂时不露面,先派两个人过去问问。

    一旦发现翁涛本人,首先要做的就是不引起他的警觉,毕竟楼内还没建设好,而且还有那么多工人,万一翁涛激动了往下跳,或者拉个人质拒捕,那事可就麻烦了。

    顺着楼梯爬了十几层,终于来到楼下大叔所说的楼层,肖然与张辉等人在楼梯里躲着,沈曲亮则带着个人,去和翁涛的那些工友攀谈。

    肖然在楼梯里听的真切,沈曲亮询问那些工人时,得到的回答很肯定,翁涛就是他们的工友,平时一起干活。

    但是当沈曲亮询问翁涛在哪,麻烦哪位工友把翁涛喊来一下时,有位工友的回答却令大家心里一沉:“翁涛啊,昨天就没见他了,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那你知道他住哪吗?我们找他真的有急事。”沈曲亮连忙说道。

    “先前他和我们都住在宿舍,但是前不久他搬出去了,现在我还真不知道他住哪,他那个人很古怪,我和他关系也不怎么样。”

    那位工友说道:“不过我们这的老邱和他关系还算不错,应该知道他住哪,我帮你问问。老秋,来下来下,这有人有事找翁涛,你知道翁涛住哪是吧?你不还有他电话的吗,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

    “别打电话,先别打。”

    一听有人要给翁涛打电话,张辉大队长带着人连忙走了出去,如果真是翁涛做的案,他现在肯定还处在敏感期,一打电话肯定会被他察觉到。

    出示了证件之后,张辉找了个理由解释了一番,并再三告诫注意保密,接着便让那位秋姓大哥带路,前往翁涛所租住的地方。

    根据老秋的指引,肖然他们折返回一段路,又走过两条狭小的巷子,俏无声息地来到翁涛所租住的一栋老旧的三层楼下。

    “就在三楼,他租了个单间。”

    老秋直接推开小楼虚掩的大门,面色忐忑地带着众人上到三楼,指了指过道最里面,门上贴着一个微笑脸的单间。

    看着张辉几人都摸出枪来,老秋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意识到翁涛应该是犯了什么大事了,连忙示意要下楼躲开,万一翁涛知道是他带人来的,以后要报复他可不就坏事了?

    见老秋跟着一名警员下楼,张辉握紧手里的家伙,随即,沈曲亮猛地前冲跳起,狠狠地踹在那扇单薄的门上。

    伴随着门板拍在地上的巨大声响,一行人立刻涌进单间之内,但是定睛一看,众人心里又是一凉。

    “人呢?!”

    张辉看着空无一人的单间,一时间急火攻心,这个时间点,翁涛既不去上工,也不在屋里睡觉,那他去哪了?

    难道是提前潜逃了!

    “你搞什么?大早上的要死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正在张辉让那名警员把老秋叫上来再询问一番的时候,住翁涛隔壁的小年轻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气冲冲地冲到门口,看也不看便骂道:“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啊,起这么早赶着投胎去是吧……”

    小年轻越说声音越弱,不仅是面前站着七八名一脸凶相的大汉,关键是张辉他们手里的枪还举着呢,平常人哪有机会接触这些,以至于小年轻都被空气中的氛围吓呆住了。

    张辉将手里的枪放回腰间,目光凌厉地看着门口战战兢兢的小年轻,冷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啊……我……我没事、没事……我睡迷糊了……”小年轻使劲摇头,笑的比哭还难看。

    张辉犀利地看着小年轻:“这屋里的人你认识?知道他去哪了吗?”

    小年轻惶恐地摇头:“不、不认识,我不知道,大哥,我真不认识,您放我一马,我肯定不乱说。……您要信不过,我可以跟您混,我做您小弟……”

    “想什么呢!我们不是黑涩会,警察办案!回去睡觉!”

    “是,是,我这就去睡觉!”小年轻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屋里。

    这时翁涛的朋友老秋也重新过来,但是对于张辉的询问,却是一问三不知,只是说他也好几天没见到翁涛了,不知道翁涛去了哪里。

    在张辉大队长与人说话的时候,肖然则观察起了翁涛住的这个单间,单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折叠桌,门后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黄胶桶,桶里放着两个抹子。

    真正吸引人注意的,则是翁涛贴在墙上的那些东西……

442、记叙

    翁涛住处,靠近那套挂在墙壁上的西服的旁边,贴着好几张市行政图,交通图,还有他自己手绘的草图。

    在这些图上,用红笔标出来的点、线、圈到处都是,一旁空白的地方,还用歪歪斜斜的字迹标出了所谓的‘混乱区域’和‘最佳路线’。

    而在这些图的旁边,还贴着几张便利贴,上面不仅认真地写着翁涛总结出来的那四条所谓经验,还有诸如‘虚伪虚荣者死’、‘目中无人者死’、‘素质低下者死’等字样。

    以及‘购物清单’‘强酸溶解’‘时刻保持冷静,不能慌张’等用来作为提醒的内容。

    看着技术人员收起那张折叠桌上的牙刷以及水杯,肖然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那两本书,随手翻了翻,里面同样充斥着翁涛在其中所写的感悟和笔记。

    肖然放下书,又拿起最下方的那个厚厚的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里面都是翁涛所记的各种老教授所讲的内容、法律条文、案件分析、罪犯心理,以及不知道从什么书上摘抄下来的段落。

    这是从前往后写的。

    当肖然翻到笔记本的最后,看着那些从后往前写的内容,肖然的眼帘骤然一紧,这些竟是翁涛所写的类似于日记之类的东西,其中就包含着他详细描写的制造两起杀人案的全过程!

    而且从字迹上判断,这些就是翁涛亲笔所写的无疑!

    “张哥,沈哥,你们来看!”

    肖然喊了一声,张辉和沈曲亮连忙走过来,只是简略看了两眼,两人便激动的涨红了脸,“这……这简直都能直接当笔录用了!”

    “仔细看看他都写了什么!”

    张辉让肖然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面,还好翁涛所写的内容不长,而且是分好几次才写完的,几人很快就看完了。

    在翁涛所写的内容的开头,他首先是回忆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在上初中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每天上学都主动到女孩家门口等她。

    但是却被女孩的妈妈发现了,女孩的妈妈狠狠地辱骂了他,说就你家那个穷酸样,闺女以后嫁给一条狗也不嫁给他。

    翁涛写道,“当时家里很穷,而且还有两个都要成家的哥,穷就是一种罪,她们家看不上我正常。”

    在这句话旁边,还有一句备注:我本有着伟大的天赋,但是贫穷限制了我天赋的发展。可我终将会一鸣惊人。

    接下来翁涛写道,在被女孩的母亲辱骂后,哪天晚上他回到家,看到不远处有两条狗屁股黏在一起,他跑到家里,拎起柴刀,狠狠几刀砍在两条狗的黏合处,把公狗腿间的东西砍断了。

    当时,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嗷嗷逃窜的狗子,翁涛感觉十分解气。

    翁涛回忆的第二件事,便是在他初中毕业的时候,翁涛外语极差,其他成绩也有好有坏,终是没有考上高中,就算考上了也是没钱上。

    翁涛在笔记本上写着,在准备离家外出打工的前几天,他碰到了他的老班主任,老班主任和他说:就算是在外面打工,也要不断的学习,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这些话翁涛听进心里去了,他写道:“十几年来我一直不停的读书,虽然我没几个钱,但我的精神层面已经超过不少人。真正的贵族,言行就应该是高贵的,虽然我的素质已经远远高出常人,但这还不够,我还要帮助更多的人变的高雅。”

    翁涛在公德方面做得很好,他不随地吐痰扔垃圾,所有上流社会人该有的素养他都有。

    他渐渐看不起一些俗人,尤其对那些有‘卑劣行径’的人咬牙切齿,觉得这些人拉低了社会的素质,污染了他身边高雅的空气。

    翁涛写着,有次他在电影院看电影,其中一个女的不停的和旁边人讲话,翁涛看不下去,站起来制止,但是女的骂他关你毛事。

    当时电影正在放映,翁涛见那女的没再继续讲话,便坐下了,但心里窝着火,等电影一放完,他便立刻走过去和那女的理论。

    但女人毫不留情的骂他:“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看看你自己,一身的穷相,干苦力的吧?小学毕业了吗你,还在这教育这个教育那个,你以为你是老师啊!”

    翁涛听着这话又羞又恼,他在本子上写着,“当时我就想弄死那女的,这种女人活在世界上,除了给男人睡觉,一点用处都没有,拉低社会素质的败类,必须统统杀掉清除。”

    想虽是这样想的,但翁涛嘴上却在硬撑着,说道:“我告诉你,人不可貌相,我就是一名人民教师,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哪里像苦力了?”

    女的同伴立刻冲了一句:“现在老师待遇也就那样,穷的还不如搬砖的。”

    翁涛一时无话可说,他在笔记本上写道:虽然那女的说话难听,但这句话救了她们一命,至少她们把我呛的无话可说,还是有一点能耐的。

    接着翁涛重点描述的,便是肖然之前与他短暂接触时,他挂在嘴边的那些话,都是翁涛在某某大学旁听了某某教授的课。

    其中某某教授在法律课上,夸奖了他一句,说他是有法律头脑的。

    由此,翁涛开始努力学习法律,他还特别注明了一句:“经过几年的刻苦研究,我的水平已经到了专业级别。但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却无视了我的学习成果。”

    翁涛UU小说所骂的,是他们在之前某个工地干活时,到他们工地上调查的派出所的警员。

    当时工地上发生了盗窃案,民警过来做笔录,翁涛平时一直和工友们吹嘘自己的学习成果,这下真碰上了事,他自然是要上去炫耀一下自己的能力的。

    于是翁涛跑了过去,和民警说自己旁听过某教授的法律课,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希望能帮得上忙。

    但是过来的警员理都没理他,做完笔录开着车就走了。

    翁涛写到这里,力透纸背,似乎想起这事仍在咬牙切齿,他着重描黑了四个字:“看不起我!”

    之后,翁涛开始埋头钻研刑侦,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小瞧他的人大吃一惊。

    他首先在地摊上买了一大堆罪案书籍,但是书里都是些低端的刑事案子,毫无专业素养,翁涛写道:再看下去就是侮辱我的智商。

    于是翁涛开始去图书馆借阅法律刑侦类的专业书籍,虽然看的不是太懂,但是经过几个月的反复阅读,他感觉自己的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由此他迫切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恰巧,不久之后,他的一个工友被人打伤了……

443、契机

    那天,翁涛的工友被人打折了锁骨,派出所调查之后,认为事情不大,再加上双方当事人的意愿,决定进行调解。

    研究了许久刑事案件的翁涛,早已认为自己功力大成,万分自信地出面代表工友索赔,他一上来就提出申请‘财产保全’,认为这是当事人的权利。

    然而与上次如出一辙,负责调解的警员同样没有理会他,不以为然地表示:“兄弟,我们很忙的,拜托你多读几本书回来再指手画脚。”

    又一次被漠然无视的翁涛差点气炸,但他并不敢当场发作,只是觉得有某种情绪如鲠在喉,让他难受的牙根痒痒。

    “从派出所里出来,我的工友没有向我表示感谢,甚至都不愿意再和我说话,我跑前跑后结果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怎么可以这样?”

    翁涛在笔记中幽怨愤恨地写道:“这些能力还没我强的人竟然这么小看我,我不干几件完美的大案出来给他们瞧瞧,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我就要证明我比那些警员聪明!”

    为此,翁涛又继续翻看了更多的专业书籍,还重点研究了一些指导案例中的刑事责任、量刑、时效等内容,尽管对这些一知半解,但他还是很郑重地将一些所谓的重点抄在本子上。

    有一次,当翁涛在地摊上找到一本关于‘香江雨夜屠夫’案的刊物之后,结合他之前研究过的一些案例,翁涛彻底完善了他的所谓完美作案的四条准则。

    翁涛认为,雨夜屠夫之所以被抓,就是因为他作案之后仍不愿斩断关联,竟然还拿着胶带去照相馆冲洗,本来很可能会成为经典完美作案的案子,却就因为这一点瑕疵功亏一篑了,实在不应该。

    翁涛在笔记中写道:“按照我的这四条经验去做,什么警察都查不出来,除非他们有探寻过去的手段。”

    这段文字间流露出的得意溢于言表。

    可能是高兴的缘故,翁涛还准备在他总结的那四条准则旁边加个‘nice’,但这个单词他不会拼,写成了‘neic’,然后又用笔杠掉了。

    前两个部分的笔迹到此结束,从字迹上判断,这些文字应该是写了有一段时间了,不像接下来的那些内容,字迹新鲜感十足。

    翁涛接下来写的几段,就是他谋害李璐和刘晨的自述。

    开头是这样写的:“今天我终于实施了我的四条完美作案理论,我今天其实并没有计划将它实施,但我觉得那实在是一个锲机、一个机会。”

    ‘契机’两个字翁涛还不会写,可能他一直把‘锲机’读作‘契机’。

    这些内容翁涛没有注明时间。

    他接着写道,那天有些闷热,下午的时候他打算到公园里走走,结果就撞见了李璐在喋喋不休地辱骂成玉国不是男人。

    “我很反感这种行为,这样的女人太没素质了,丈夫再没用那也是丈夫,不守妇道,实在应该从地球上抹掉。”

    翁涛是这样写的,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鬼使神差地尾随着成玉国夫妇,一直跟到了他们的住处。

    彼时已经下起了雨,翁涛又一看成玉国住处周边的环境,心中猛地生出两个令他又紧张又兴奋的字:机会!

    机会,实现他完美作案的机会!

    这个想法一出现,翁涛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蠢动,他立刻返回到住处,关上门,深深地一阵呼吸,取出那些刚准备好不久的作案工具,鞋套、手套、安全透明套。

    又将地图还有便利贴上的内容重新过了两遍。

    成竹在胸之后,翁涛拿着梳子,走到公用洗手台前,蘸了蘸水,对着镜子将头发梳成中分。

    接着他回到屋里,从那个不能上网的老手机上,找出他让别人帮他下载的那首钢琴曲。

    就是他在西餐厅中曾听过的那首曲子:《songs from a secret garden》,伴随着音乐,翁涛写着,他还跳了一段舞,他认为这样“很优雅,很高贵,很有仪式感”。

    终于,翁涛打着伞再次来到成玉国的家,在一处小巷子里隐藏好,远远地观察着成玉国家里的情况。

    翁涛写着,就这样等了两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心中那个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想法,自己可能就要等不下去了,打算放弃了。

    然而这个时候,成玉国出门了,而且还没有关门。

    不待成玉国走远,翁涛便凑过去,穿戴上鞋套手套潜进屋里,恰巧撞上准备关门的李璐,不等李璐喊叫,翁涛便一脚将李璐踢倒在地。

    对于当时的情形,翁涛是这样写的:“我一边打她,一边对她说:我来教你怎么做人,你作为一名妻子,辱骂丈夫没本事像什么话!既然你嫌你老公没用,那你看看我有没有用!”

    看着蜷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疼得声音都发不出的李璐,翁涛写:“我当时差点就想罢手放过这女的,但是书上说无毒不丈夫,而且还不可沽名学霸王!”

    翁涛彻底狠下心来,他将李璐按在沙发上,抓起沙发边玻璃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划过李璐的脖子。

    对此,翁涛也有描写:“看着那女的脖子上喷的老高的血,我对那女的说:忍着点,一会儿就不疼了。”

    看到这里时,肖然他们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沈曲亮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也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疼。

    在李璐垂死挣扎的时候,翁涛除去李璐的衣服,对其进行了侵犯。

    几十秒后,李璐没了动静,翁涛也拿掉了安全透明套,在李璐家厨房里找了个塑料袋装好,回头要带走丢弃。

    就在翁涛整理好衣物,打算离开的时候。

    看着李璐的尸体,他突然又生出了一个变态的想法:“我想把她切开看看,看看她们这些人的劣质都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翁涛用水果刀划开李璐的尸体,刀子并不锋利,以至于划了很多刀,才把皮肉割开。

    翁涛接下来写道:“我本来想把她的心肝都取出来仔细观察之后,再放回去,但是我这样具有完美作案能力的人,竟然会感觉很恶心,竟然也会吐!”

    看到这里的时候,肖然他们心中更加确定,在食物残渣中提取到的dna,就是翁涛留下的!

444、相机

    翁涛冲进卫生间里吐了好一会儿,等他冲了马桶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把手套摘下来了。

    看着马桶水箱上闪着银光的按钮,翁涛努力回忆着自己的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又找了抹布把那些地方反复擦干净,他知道自己不能留下痕迹。

    “很多人都是败在细节上。不过那些庸人也注意不到一个毫不起眼的马桶。”

    翁涛UU小说的字眼十分得意。

    看到这里的时候,张辉和沈曲亮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他们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如果不是肖然告诉他们的话,可能只有到此时他们才知道,翁涛使用过李璐家的马桶。

    虽然翁涛在马桶上擦除了他留下的痕迹,但他还是有些沮丧,意兴阑珊,感觉就因为自己的呕吐,致使他行为的档次被拉低了,出现了瑕疵。

    关于李璐的段落,翁涛就写到这里。

    接下来是不多的一段文字,翁涛写的有些潦草,“听说凶手被抓到了,是那女的丈夫,哈哈哈。现在唯一相信那倒霉蛋是无辜的大概也只有我了,但我怎么会说出去呢?这是属于我的荣耀,我的完美作案理论被证明是正确的,我的专业水平就是比那些警员高。但这个秘密不能和人分享,只能我自己知道。唉。”

    末了,翁涛还在旁边批注了一段字:“这个世界上本没有‘神探’,如果有谁被捧为神探,那么离制造冤案也就不远了。”

    笔记本翻过一页,字迹还是新鲜的,不出意外是昨天刚写的。

    在制造了‘7.28’案之后,翁涛按照往常节奏工作了几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得意越发的浓郁。

    他认为黄金破案时间早已过去,现在警方不过是干耗着而已,想要找到他的概率已经趋近于零。

    翁涛便再次去了西餐厅,他认为只有在西餐厅那样高雅的地方,默默地进行庆祝,才符合自己这样高贵人士的素养和格调。

    一身正装,自认为举止不凡的翁涛,第二次来到西餐厅楼下,从出租车上下来,入口玻璃门前的门童迎了上来:“先生,后备箱里可有行李?”

    ‘先生’这两个字令翁涛无比的享受,不仅是徜徉在所谓上流社会的气息之中,还有就是,这两个字可以证明他是真正具有高智商的的人。

    如果不是远超于那些庸人的智商和知识,他现在注定已经成为了一个四处躲藏的逃犯,怎么还可能在堂而皇之地享受别人的尊重呢?

    在上楼的电梯内,翁涛突然注意到身后有一个挽着老头的女人,两个人各种耳鬓厮磨、情话连篇,超级辣眼睛。

    翁涛感觉一阵反胃,手心里发痒。

    他想动手了,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他又不知道女人住哪,住处周边环境怎么样。

    好巧不巧的是,翁涛没有想到,刘晨和荀或同样是去西餐厅吃饭。

    于是翁涛让刘晨和荀或先走,他跟在二人身后,找了个挨着他们的位置做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翁涛听到刘晨向荀或索要工作机会,荀或欣然同意,刘晨说吃完饭要好好奖励荀或。

    “太恶心了,这样爱慕虚荣、出卖**,却打扮的光鲜亮丽,自以为是上流社会的女人,通通都应该从地球上抹掉。”

    翁涛如此形容他当时心里的厌恶。

    就在偷听二人说话的时候,刘晨的朋友打来了电话,侧耳听着刘晨与朋友交谈的内容,翁涛得知刘晨帮朋友租了一间平房,地址在某某某。

    翁涛立刻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并且立刻就想到了出租房所在的位置,毕竟他是仔细研究过市行政图的,城东区更是重点研究的对象。

    他一下就清楚了,刘晨帮朋友租的房子,是在一个破烂的城中村里。

    翁涛心中的厌恶更甚:“这种女人,自私又虚伪,不仅在高雅的地方干着恶俗的事谋求工作机会,还把所谓的好朋友安排在那种垃圾的地方,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再碰到这样表面光鲜的女人,一定要仔细观察,看她品行究竟如何。”

    而得知稍晚之后,刘晨会过去帮忙先收拾收拾,翁涛心中动手的念头越发坚定,他紧跟着刘晨二人下楼,看着两人走进路对面的快捷酒店。

    “再快,他们也得半个小时,我提前过去,在那个地方等她就好。”

    翁涛在雨中计算了一会儿,抬手拦下马师傅的车,坐了进去,回到余里村,再次整理好装束,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带上作案工具,赶到刘晨所说的地址。

    到达平房附近的时候,刘晨还没有赶来,翁涛一个人溜达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撑着伞孤身前来的刘晨。

    在刘晨开门的时候,翁涛突然冲进屋里,说自己是一名人民教师,要来给刘晨上一堂课。

    被人突然找上门说要给自己上课,是个人都感觉匪夷所思,刘晨同样如此,她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要去包里找手机报警。

    见此情形,翁涛立刻戴上手套,用手肘夹住刘晨的脖子,又从包里掏出绳索,将其绑在椅子上。

    然后转身走到刘晨面前,捧住刘晨的脸,郑重地说道:“我真是一名人民教师,请你相信我,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定要守妇道,不要用身体去换取利益,不然以后你松弛了,你老公就不用你了。还有对朋友一定要讲义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我一定对你好。”

    “你他妈我要你管,臭不要脸的下三滥!”刘晨支支吾吾地骂着,开口想大声喊救命。

    对这种死不悔改的女人,只能让她下辈子做个有素质的人。翁涛写下这样的话。

    然后他又取出一段绳子,勒在刘晨的脖子上,一边用力,一边说道:“忘了告诉你,我还是一名公正的法官。现在就让我,判处你这个爱慕虚荣、素质低下、品格恶劣的女人死刑,立即执行!”

    当刘晨不断扣着脖子里的绳索的手缓缓垂落下去之后,翁涛怕刘晨不死,又取出一把匕首,捅在刘晨心口。

    但是这次翁涛没有选择对刘晨进行侵犯,不仅是被缢死者会大小便失禁,还有翁涛认为刘晨刚和荀或那糟老头子进行了不干不净的交易,他嫌脏。

    在文字的末尾,翁涛书写着他扭曲的三观:一些人达不到我的素质层次,他们只会污染空气、拉低我高雅的品味,这些人必须要被人工淘汰掉,只有把这些人都淘汰了,社会素质才会好起来。

    而在文字的最后,翁涛还在嘲弄着办案人员:在我完美作案的四个原则指导下,那些人永远别想找到我。就算找到我,我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定不了我的罪!

    合上翁涛的笔记本,肖然他们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旁边的一名警员适时打破沉默:“头儿,在枕头下找到一个照相机!”

445、通缉

    在仔细搜查之后,翁涛所住的这处单间,被工作人员翻的十分散乱。

    床下的鞋子、塑料盆、几个编织袋里的衣服、被褥,都被扒拉了出来,铺了一地。

    至于在翁涛枕头下找到的那个照相机,是一台老式的数码相机,里面保存着十几张两名死者的照片,肖然看了一眼,照片里的血迹还没凝固,应该是翁涛行凶之后拍下来的。

    将翁涛的书本、照相机、还有墙上所贴的那些图纸分别放进物证袋里,肖然看见张辉摸了根烟出来,想了想却又放回烟盒里,很是厌恶地说了一句:“这个叫翁涛的,他脑子是烧了吧?”

    肖然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不管这个翁涛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又或者这人真的有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像翁涛这样的人,既不聪明,也不可怜。

    他三观扭曲,偏执地做着一些自认为很有格调的暴行,还以此为炫耀资本而沾沾自喜,极其可笑可恶。

    虽然已经确定了翁涛是‘7.28’‘8.09’两案的头号嫌疑人,现在证据也有了,但是唯一的一点,翁涛人跑哪里去了?

    人找不到,那就下大力气找便是,不过现在大家最担心的一点,翁涛彻夜未归,是不是又寻到了什么新的目标,再次去作案了?

    张辉让翁涛的工友老秋,尝试着给翁涛打了个电话,但是紧接着却提示,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记下翁涛的手机号,张辉大队长让人送老秋回去,并且再三和老秋强调,一旦翁涛与他们联系,或者有了翁涛的消息,要立刻报警。

    老秋连声答应,面色忐忑地离开了。

    眼见翁涛出租屋内的东西都被翻了个遍,证件、银行卡什么的翁涛也没带走,张辉便让人把这些物品都收了起来,最后留下几名警员在翁涛住处附近蹲守,一旦发现翁涛返回,就立刻抓捕。

    回到城东分局,翁涛的牙刷杯子被送去了技术中心,与昨天提取到的dna进行比对,同时申请对翁涛进行技术侦查,希望从技术层面确定翁涛的位置。

    另外悬赏通缉令也第一时间通过各种手段扩散开去,协查通报亦相继发往各区县以及分局相关直属部门,但是翁涛此人,就仿佛是被空间裂缝吸走了一样,一整天过去之后,仍是杳无音讯。

    下午的时候,技术中心传来消息,在翁涛洗漱用品上提取到的dna,与‘7.28’案马桶内提取额到的dna,经过比对之后,确认两者一致。

    不过可惜的是,翁涛的手机已经关机,技术人员无法通过信号定位到翁涛的位置。

    而且翁涛此人也不会用智能设备,相关的网络帐号一概全无,加之翁涛并未出现在监控完善区域,人脸识别一时也无法捕捉。

    好在技术中心给出了翁涛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位于城东区边缘和某县的交界处,701县道旁,一个叫东前村的地方。

    信号最后出现的时间,是今天凌晨的3点17分,而在此之前,翁涛的手机信号向东前村的移动速度,为40公里每小时。

    翁涛是2点33分到达的东前村,44分钟之后,手机信号消失。

    “永前村,这家伙大半夜的跑这么远,距离他住的地方,直线也有20公里了。他应该不是去作案,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沈曲亮看着技术中心发来的由翁涛的手机信号绘制出的移动路线图,忽然抬头说道:“从他手机信号的移动路线上看,他是快两点的时候从余里村出去的,那个时候我们还在看监控,他不会是有特异功能,提前感应到跑路了吧?”

    “你脑子也烧掉了?”

    张辉瞪了沈曲亮一眼,拧着眉头道:“既然翁涛大半夜的跑到这地方去,一定有他的目的,人过留痕、雁过留声,不可能说半夜打车跑那么远,就是为了过去溜达一圈。”

    顿了顿,张辉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叫上几个人,我们到这东前村去看看。还有联系一下交管中心,翁涛没有车,平时工作也都是靠步行,让他们帮忙找一下翁涛可能乘坐的车辆或者其他交通工具。”

    “好的。”沈曲亮点头应道,转身走出了张辉的办公室。

    张辉将手里的烟摁灭,扭头看着正在沉思的肖然,笑问道:“小肖,想什么呢?”

    肖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在想,翁涛大半夜的,为什么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从他的笔记中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很自负,认为在他的完美作案理论之下,我们根本找不到他,另外他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他认为就算我们找到了他,也定不了他的罪。”

    “是的,这也就意味着,翁涛去东前村不是潜逃跑路。”张辉理解肖然话里的意思。

    肖然皱起眉头:“那么,他凌晨两点去东前村,为的是什么呢?他老家不是本地的,他的日常活动范围,基本也在建筑工地附近。他的性格又怪,没什么朋友,也不谈恋爱,认为一般的女孩配不上他……难道东前村真有他挂念的人或事物?但是就算有牵挂,他为什么又要选在凌晨两点去,这个时间点也相当奇怪。”

    “嗨,你还是别想了。像这样脑子烧掉的人,干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你要是能想明白,你也就成变态了。”

    张辉哈哈一笑,夹起桌上的文件包:“走吧,与其坐在这空想,不如去实地看看。等我们抓到了这个死变态,你的问题就都有答案了。”

    “也对。”

    肖然咧了咧嘴角,结束了自己的思考,跟着张辉等人上了车,径直前往东前村,寻找翁涛在哪里活动的痕迹。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一行人赶到东前村的时候,附近派出所的相关同志已经提前赶来了。

    肖然下车之后,习惯性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东前村名字中带个‘村’字,但并不是普通人印象当中的村落,而是和周边几个村庄连在一起,算是一个不大的小镇。

    村子里的建筑此起彼伏,干净整洁,其中一条清澈的小河穿村而过,河上架起的几座小木桥,充满了江南古镇的韵味。

    村落外的几处小山头上,还分布着几片茶园,以及几栋山间别墅,肖然一眼望过去,别墅门两边似乎还挂着火红的灯笼,像是村民办的农家乐。

    总是,是一片幽静美丽的好地方……

446、笑脸

    肖然跟着张辉等人在东前村跑了几个小时,直到夜色渐深,方才离开。

    回程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依旧凝重,虽然已经广泛告知了东前村及附近村民着重留意,注意自身安全,一有情况就立刻报警。

    但是毕竟还没找到翁涛,甚至没有发现他的行踪痕迹。

    大家的心情依旧忐忑,生怕翁涛会继续搞出大事。

    与此同时,宣传方面的工作已经全面铺开,绝大多数群众都注意到了市周边出了一个正在潜逃的凶狠杀人犯,全市及周边县区的同行们也加大的巡检力度,大家一致认为,翁涛被擒获归案是迟早的事。

    但是早会是什么时候,迟又是什么时候,没有人能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张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案情基本就到这儿,余下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回到城东分局,肖然和张磊便告辞准备离开,毕竟已经锁定了头号嫌疑人,下面要做的,就是对翁涛的抓捕审讯,他们在与不在,都不影响大局。

    张辉拍了拍肖然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我是准备等人抓到之后,咱们好好庆祝一下……但是现在这不上不下的,算老哥我招待不周,等人找到了咱们再聚,还有等案子结了,局里肯定会上报,肯定能给你们申请立功!”

    “我们也就做了点边边角角的工作,真正辛苦的还是沈哥他们。”肖然谦虚说道。

    “我们是多跑了点,不过好多都是白跑,要不是沾你的光,现在说不定还在迷着呢。”

    沈曲亮朝着肖然连连摆手,接着又道:“哎对了,肖然你等会儿再回去,有个人想见见你,当面向你表示感谢。”

    “当面表示感谢?是成玉国吗?”张磊在旁边问道。

    沈曲亮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他今天从看守所出来之后,就跑到局里来要感谢我们还他清白,局里人就和他说了你,当时我们已经去东前村了,他就在接待室一直等到现在。”

    时隔一天,肖然再次见到了成玉国。

    虽然已被无罪释放,但成玉国脸上仍是神情呆滞,仿佛丢了魂一样,一脚高一脚低,还沉浸在噩梦之中没有醒来。

    “成先生,这位就是肖警官。”引着成玉国过来的警员指了指肖然。

    成玉国记得肖然,就是昨天说话很温和的那名年轻人,他微微颤抖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深深地望着肖然,眼圈渐渐红了。

    肖然看着成玉国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很少与当事人的家属打交道,只能轻声劝慰:“成先生,一切都过去了……”

    砰!

    肖然话没说完,成玉国突然上前两步,重重地跪在地面上,肖然和张辉等人急忙将成玉国掺起来,连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成玉国拉着肖然的手,嗷地一声终于痛哭出来,泣不成声:“都说我老婆是我杀的了……都这样说……没人信我……没人信我……我就想撞死在里面了……谢谢……”

    成玉国哭的话也说不连贯,做势还要再跪,但被肖然他们拉住了:“我们也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送走成玉国后,肖然和张磊伴着凌晨的夜色离开城东分局,将肖然送到住处之后,张磊开着车回去了。

    洗漱之后,肖然躺在床上,两天一夜没有休息的他,竟一时间无法入睡。

    望着窗外的夜色,肖然仍在思索着翁涛和他去过的东前村,像翁涛这样古怪的人,东前村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吸引着他深夜前往?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天。

    几天来,对翁涛的搜捕工作仍在继续,为防止翁涛逃出临安,市局还向周边市局发出了协查通报,但在警民严密的追捕之下,翁涛竟仿佛生了翅膀一样,飞的无踪无影。

    还好在交管部门的配合下,市局找到了8月10号凌晨,送翁涛去东前村的出租车,以及当时开车的司机。

    据司机师傅回忆,那天翁涛一身正装,头发梳的很亮,上了他的车之后,便报了东前村的地址,一路上翁涛在后排正襟危坐,只字不说,特别郑重,像是要去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办案人员仔细询问之后,司机师傅终于又回想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他说翁涛上车报地址的时候,是从西服内兜里掏出一个像是折叠传单似的东西,对着上面地址念的。

    至于那个传单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司机师傅说,他也就是在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没有看仔细。

    根据司机师傅所说,办案人员又联合郑县的警员,将东前村及周边又过了一遍,但对翁涛的踪迹仍是一无所获。

    8月中旬的天气,热的人想死。躲在屋里吹着空调吃着西瓜的除外。

    还好近来市区格外祥和,也没什么事需要出去,肖然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补写着之前没有完成的各种报告和材料。

    上午十点多,肖然思路正顺,正要一口气赶完,却被突然起身的何晓丽打断:“肖然,给皮自重打电话让他回来,还有让李放放他们准备一下,出外勤!”

    “何姐,哪里又出事了?”肖然连忙将文档保存,站起身问道。

    何晓丽正要去邵勇大队长的办公室,闻言转头答道:“不是我们辖区。你之前去过的,郑县东前村。”

    东前村!

    听到这三个字,肖然眼帘猛地一紧,哪里果然是出事了吗?但是城东分局联合郑县的同志将东前村周边,地毯式排查了两遍,怎么还会出事!

    而且,如果是翁涛在东前村又作案了,那也应该是继续由专案组和郑县的同志联手侦办,怎么市局也要派人过去?

    难道,这次的案情,和翁涛没有关系?

    在通知相关人员集合准备的时候,肖然顺手给张辉发了条消息,既然是在东前村发生的案子,而且专案组一直注意着哪里,张辉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没过多久,就在皮自重、李放放等人赶到的时候,肖然收到了张辉发来的一张照片。

    只是看了一眼,肖然便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坐下的椅子也随着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在张辉发来的照片正中央,有一张恐怖的笑脸……

447、是他们吗

    与之前画在受害人脸上的小丑脸谱不同,这次的笑脸,它是一个在河边草地上摆出的微笑脸。

    用来摆出这个微笑脸的,是尸块。

    两条胳膊做眉毛,一条大腿做嘴巴,人头立在中间当鼻子,身躯内脏被切成了细碎的一块块,中间点缀着一条条凝固的人血,围成一个圆圈。

    张辉发来的这张照片,拍的非常清晰,根据照片中的位置,可以看出尸块是摆在一条南北流向的小河西侧的斜坡上,人脸和笑脸都朝着水面。

    照片中的阳光很足,光线斜照在死者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死者的面容,以及口鼻中溢出的血迹,还有那睁着的空洞的眼睛。

    他,竟然是翁涛!

    凶残的杀人犯竟被别人杀死后碎尸了,如果翁涛还能活过来看看眼前的这一幕,再想想他总结的那四条所谓完美作案的准则,不知会作何感想。

    死去的人终究是不会有想法的,而面对死者的人,却有着众多的想法。

    肖然将照片放大,在翁涛首级前方,有一张折叠的信纸模样的纸页,被石头压在地上,没有看到实物,谁也不知道那纸页中是什么内容。

    不过看那纸页,很像是送翁涛去东前村的出租车司机所说的传单类的东西。

    由于只看到这一张照片,现场的消息还都没了解到,所以肖然心里的疑问很多。

    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又或者翁涛去时,手里的那张传单上究竟是什么内容,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翁涛深夜前往?

    翁涛的尸首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前村?他是自杀还是被杀?

    如果是被杀,凶手为什么会对一个杀人犯下手,他和翁涛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吗?而且将翁涛杀死之后,凶手将翁涛碎尸,再摆成这样一幅笑脸,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笑脸,是否与之前的小丑有关?又或者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另外,翁涛的右腿哪里去了?照片上只有翁涛的双手一腿,唯独缺少了右腿,凶手留下翁涛的右腿,究竟有什么目的?

    最后,第一现场在哪?

    河边摆笑脸的地方,明显不是第一现场,而且这些天来,专案组一直在盯着东前村附近,如果凶手是在其他地方杀的翁涛,那么他为什么要冒险将尸块摆在东前村附近?

    凶手是故意让他们发现,还是,在炫耀示威?

    一个个疑问在肖然脑海中接连闪过,原本看似即将结束的连环杀人案,现在居然演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出乎所料。

    “看什么的肖然,吓成这个样子……卧槽……”

    李放放见肖然一脸凝重,好奇地伸过头一看,骤然一声闷喝连退两步:“你对着一颗人头发什么呆……不对,这不是全城搜捕的翁涛吗!”

    “什么,找到了?”

    闻听此言,皮自重也凑了过来,一看之下,本是吊儿郎当的面色陡然严肃,他盯着翁涛的首级,沉声道:“杀人犯竟然被人杀了,这可是……稀罕了……”

    “确实少见。按理说像这样背着人命的,应该特别小心多疑才对,关键这个翁、翁涛是吧,不还自诩为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么,怎么就被人不声不响地弄死了呢?太讽刺了。”李放放摇着头道。

    “行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邵老板马上就过来。”肖然放下手机说道。

    不多时,除了已经提前赶往现场的法医,雷霆两个小组成员到齐,邵大队一声令下,所有人上车向东前村驶去。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肖然神色严肃,雷霆出动,是阮荷口中的那个‘教导者’来了吗?

    中午时分,一行人来到东前村。

    炎炎烈日下,东前村周边的群众情绪有些紧张,三五成群的聚在阴凉的地方,不时朝远处看上两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再次见到张辉和沈曲亮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透了,整个人也都被热的发蔫。

    “邵队,何队,肖然,老皮,又见面了。”张辉面色凝重地和众人打招呼。

    “还行吗?看你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赶紧到阴凉的地方坐会儿补点水啊。”邵勇说道。

    张辉摆了摆手道:“我就是汗出的多点,其实一点事都没有,清醒着呢。”

    邵勇拍了拍张辉的胳膊,边走边问道:“是他们吗?”

    “很像。还给我们留下了一封信,开头和之前通报的汪净沙案,十分相似。我一看就想到了那些人。”张辉凝重道。

    “现场是什么情况?先和我们说说。”邵勇道。

    张辉组织了一下语言,指了指那条穿过东前村的小河,说道:“现场就在这条河的上游,勘查之后,我们只在尸块旁边发现了几枚脚印,就是摆放那些尸块时留下的,初步判断嫌疑人身高约在1米7到1米75之间,很平常的体格特征。

    但是除了尸块周围的脚印,我们却没找到此人来去行走时留下的痕迹,后来还是我们一名小伙子眼尖,在现场旁边的水里看到一个类似于竹竿撑开筏子时的痕迹,这才想明白,他是从水里撑着筏子上去的。”

    “尸块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报案人是谁?”邵勇又问道。

    “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尸块,上游那地方很偏,一般没人过去。”

    张辉说道:“最开始是今天清早,东前村一个老头,早上起来锻炼身体,沿着村里的河走的时候,就发现河边飘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他们这个村的人都比较讲卫生,老头一看河里漂着垃圾,就顺手拎起来往垃圾桶里丢。结果一扔,塑料袋就开了,露出来一截脚掌,老头当时就吓晕过去了,幸好当时还有人起来,看见老头倒地上了就急忙喊人,等老头醒过来,因为这些天我们经常在这边转,他们就把电话直接打给我们了。”

    “是右脚吗?”听到这儿,肖然问了一句。

    “是右脚。”

    张辉说道:“等我们过来之后,就喊法医过来,然后听老人说尸块是在河里捞到的,我们就先在河里寻找其他的尸块,但是找了大半个上午,还是没找到。”

    “直到我们沿着河找到上游的时候,这才发现,是翁涛给人杀了……”

448、左耳

    制造连环杀人案的头号嫌疑人翁涛,的确死不足惜。

    但即便是让翁涛去死,那也应该是在经过审判之后,只有这样才会给两名死者以及家属一个交代。

    可是现在翁涛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还是顶着一个‘嫌疑人’的头衔,这叫什么事!

    如果真正定下来翁涛是凶手之后,那也就罢了,但现在毕竟还没确定下来,翁涛本人没有指认供述,万一翁涛也和成玉国一样,是被错误认定的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翁涛本人没有认罪伏法,这对于之前的案子来说,终归是没有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束。

    即便大家心里都已经认定,翁涛就是凶手。

    大家一边听着张辉的讲述,一边逆着河水往上游走去,现场的尸块太多,薛青霞和余雨等人还在收集整理。

    “经过我们对河两岸的勘察,认为抛尸者就是从那里下水、上岸的。”

    沿着小河走出东前村不远,张辉停下脚步,指了指对岸那一块覆满野草的河岸,草丛间有一行踩踏痕迹,而在那痕迹正前方不远,便是肖然他们走过的县道。

    县道往南穿过东前村和东侧的另一个村子,往北穿过一块田地,然后从几座低矮的小山头中曲折穿过,通向其他的地方。

    而且在以县道为主干道的两侧,还有几条村村通的水泥路,在这样偏远的交通环境中,想找到道路监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面前潺潺流淌的河水,何晓丽说道:“那个黑色塑料袋,还有里面被切碎的大腿,应该是凶手故意丢出来的,他就是想让我们发现他的作品。”

    “对,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确定凶手这样百密一疏,把塑料袋扔进河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后来看到嫌疑人留下的信,我们才明白他是故意丢出来,引我们到现场的。”张辉说道。

    “嫌疑人留下的那信里,写的是什么东西?”邵勇边走边问道。

    张辉答道:“就是说,翁涛是‘7.28’‘8.09’案的凶手,他认为我们可能查不出来凶手是谁了,所以他出手帮我们杀掉翁涛,还世间一个公道……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待会儿你们可以看下。”

    “这个人怎么知道翁涛是凶手?他又怎么能肯定我们查不出来是翁涛杀了人?怪事了!”邵勇骂了一句。

    思索着张辉说的这些内容,肖然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心中十分不解,他们是十号凌晨才确定翁涛是嫌疑人,而在他们出动之前,翁涛已经在赶往东前村的路上。

    如果翁涛前来东前村,是嫌疑人厌恶翁涛的罪行,故意引诱,那么嫌疑人必定掌握了翁涛内心中的某种压制不住的**,以此将翁涛诓过来,杀死分尸。

    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嫌疑人在肖然他们锁定翁涛之前,就已经在不借助一个完整体系力量的前提下,仅凭个人观察推理判断,抢在肖然前面确定了翁涛是杀人凶手!

    想到这,肖然心中一阵惊骇,要知道他也是借着正义之眼的帮助,不知节省了多少看监控的时间,走捷径锁定的翁涛。

    而这个人仅凭一己之力,便轻而易举的认定了翁涛,为免也太恐怖了些!

    毕竟办案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尸检痕检、关系调查、技术侦查等等手段都要使用,这个人不看现场,不听汇报,就知道凶手是翁涛,那该是怎样的侦查能力和天才思维?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除非此人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又或者,这个人身后,也有一个完善的体系作支撑,即便没有一个体系,那么也必然有人在向他传递着各种信息。

    如果这个人或这个人及其组织,在肖然他们前面,不看现场不看各种情况汇报,抢先锁定了翁涛,那么他们是用什么手段锁定翁涛的呢?

    是凑巧看到了翁涛在行凶,还是碰到了正在寻找目标时的翁涛,发现了翁涛的不对劲,又或者,翁涛的作案,从头到尾就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的。

    就像之前阮荷诱导陈昂一样。

    若真是这样的话,回头免不了还要对翁涛过去的生活行踪轨迹做一个详细的搜寻整理,这是一个超级复杂麻烦的活。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比如杀害翁涛的嫌疑人,一开始并不知道翁涛是杀人凶手。

    当他们出于某种目的聚在一起的时候,以翁涛那样自以为是的性格,免不了要吹牛炫耀自己所谓的成绩,然后此人得知翁涛是杀人凶手,便产生了将翁涛反杀的念头,惩凶除恶。

    想到这,肖然又不禁往下思索,令翁涛放下负担讲述自己的战绩,也就是制造的连环凶杀案,这样一个深夜聚会,该是怎样一个聚会?

    犯罪分子凌晨俱乐部?又或者,‘小丑’新来的教导者,组织线下见面授课、经验交流会了?

    但是翁涛那样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人,他根本也没了解过网络啊。

    再说了,所谓的‘小丑’集团,不是从来不在现实中见面的吗,只在网上通过专用的软件,顶着代号交流,现实见面根本不可能。

    另外,如果是一个新的犯罪者聚会,那么同样是一类人,犯罪分子为什么要杀犯罪分子,为素不相识的受害人讨一个公道?

    未免有点扯。

    还是翁涛犯案后,认为警方找不到他,整个人就飘了,不知什么原因,嘴一滑就把所有的事都崩出来了,然后引起了其他人的正义之心?

    肖然摇了摇头,怎么想的都有点不现实呢?

    沿着河边的又往西北走了五六百米,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来到山林脚下,小河的上游,此时,薛青霞、秦永安、余雨等法医,还在收集着尸块。

    大块的尸块已经收集完毕,只有较小的尸块,仍需要再过一遍以防遗漏,还好,尸块基本都在,并不像之前的碎尸案,还要费心费力地去找尸源。

    肖然跟着邵勇他们走到现场的时候,属于或不属于翁涛的尸块,都已经清点完毕,只有翁涛的首级还没被收起来。

    由于之前张辉拍照角度的原因,肖然只看到了翁涛首级的大半面,还有一小面没有看到。

    现在来到现场,整观翁涛的首级,肖然突然发现,翁涛的左耳被割去了……

449、清洁工

    在古代战争中,割耳与斩首、剜鼻一样,都是确定军功的依据。

    但是翁涛的左耳被整齐的割走,嫌疑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是否意味着,杀死翁涛,成了此人的一次功绩,而那只耳朵,便成了他的依据?又或者是留作收藏纪念?

    “邵队,这就是嫌疑人留下的字条。”张辉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从现场人员手中接过那张沾着些许泥土的牛皮纸。

    邵勇戴上手套接过展开,肖然他们都围了上去,牛皮纸上马克笔书写的字迹清晰潇洒。

    俗话说字如其人,从笔画起落之中,能够看出书写者性格中的果断,肖然甚至能感受到,嫌疑人书写这些字的时候,那种喜悦且充满神圣感的心情。

    牛皮纸上的字不多,一眼就能看完:‘你好,阿sir。他叫翁涛,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鉴于你们无法查到这个垃圾,那么就由我来判处他死刑。

    落款:清洁工。’

    邵勇面色深沉地盯着牛皮纸上的字迹,一言不发,周边的气氛一时间也像是凝固了似的,极其安静。

    转手将纸页递还给技术人员收进物证袋,邵勇又环顾了一圈抛尸现场,突然冷笑起来:“可笑,这个人未免太天真了些。”

    “就是,他以为他是谁?还说我们破不了案,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旁边有人怒声道。

    “老张,翁涛被杀这个事,很可能是之前查到的那伙人再次出手了。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人,不可能在我们之前就找到了翁涛。”邵勇看向张辉说道。

    “我明白,回去走下程序交给雷霆,我们全力配合你们。”张辉爽利说道。

    邵勇笑了笑道:“还是合作侦办吧,这个案子毕竟是‘7.28’案的延续,那就仍以‘7.28’专案组的名义来查。”

    张辉点头应道:“行,那我们接下来先从哪一步入手?”

    邵勇想了想,环顾四周道:“大家都有什么看法?都说一说吧。”

    “虽然死者被嫌疑人碎尸,但死者的尸块基本都集中放在一起。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暂时忽略掉碎裂的尸体,把这些尸块当成一个完整的尸体看待,那这不就等于抛尸吗?只不过是先碎尸后抛弃。”

    周边沉默稍许,皮自重率先开口道:“既然涉及到抛尸,肯定要先从五个地点查起,被害人最后被目击的地方、被害人与凶手的初始接触地、凶手初始攻击地、杀人地点、死者尸体被发现地。

    现在尸体被发现地已经知道了,最后被目击的地方,应该就是出租车司机所说的东前村村头,毕竟专案组在翁涛过来之后不久,就查到了东前村。

    在这么强力的布防下,如果周边村民与翁涛照过面,肯定会向专案组举报,但是没有。所以我认为,出租车司机应该就是最后目击翁涛的普通群众。当然也不能太绝对,也许翁涛最后在东前村周边之外的其他地方出现过。

    假设最后目击地、尸体发现地已知,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应该寻找初始接触、攻击、杀人这三个地点。”

    邵勇抬了抬手,示意皮自重继续往下说。

    皮自重拭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咧着嘴道:“但是抛尸现场周边的环境,大家也都看过了,基本上没人装监控,而且现在距离翁涛来到东前村已经好几天了,那么这其中就存在变数了,接触、攻击、杀人地点,可能是在这周边,也可能不在。

    所以我们首先还需要对东前村及其附近的村庄,包括山林、茶园、田地,甚至可能存在的山里的洞穴等偏僻自然地点,都再次进行地毯式排查。

    当然,这只是我们前期要做的准备工作,后面等尸检结果出来,我们还可以从死亡时间上划定搜索范围。如果死者死亡时间,距离他到达东前村的时间较短,那么我们就可以按照这个时间,划设一个最大活动范围。当然咯,如果时间很长,那就比较难办了。”

    “谁还有补充的?”邵勇接着问道。

    “现场勘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到时候或许会有一些发现。”

    何晓丽说着,突然抬手指了指肖然:“再加上道路监控。虽然这县道上的监控极少,但是刚才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在两头的主要路口还是有摄像头的,可以调下周边进出主要路口上的监控,交给肖然看看,我没见过比他看监控更厉害的。”

    “对对,肖然那双眼就跟装了雷达一样,简直比大数据搜索都牛。”李放放连声赞同道。

    肖然摇头笑了笑,开口道:“监控的事就交给我吧。不过我还想补充一下,我觉得要想找到杀死翁涛的嫌疑人,我们还需要对‘7.28’‘8.09’两个案子重新过一遍,甚至两遍、三遍。”

    “这两个案子,咱们不都已经查无可查了吗?肖然你是都知道的啊,现在再重新过一遍,不还是老样子吗?”沈曲亮不解说道。

    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肖然解释道:“是的。但当时我们调查的时候,受害人是以李璐、刘晨作为参照,目的是要找到凶手,也就是翁涛。

    但是大家想一想,现在谋杀翁涛的嫌疑人,他竟然与我们同时,甚至在我们之前就确定了翁涛是凶手。那么,现在的凶手‘清洁工’,在李璐被害到刘晨被害的这段时间里,应该也在调查,甚至是在周边观察着翁涛。所以,在这期间,‘清洁工’很有可能与翁涛产生过交集。

    由此,我们再回顾前两个案子,这次不是去推导出翁涛,而是以翁涛为参照,推导出这次的凶手‘清洁工’,在两案现场和翁涛住处周边,他必定频繁出没过。”

    “明白了!明白了……是这个道理。我们当时在查,他肯定也在查。侦查手段无外乎就那么多,我们去过的地方,‘清洁工’很有可能也去过。”

    张辉豁然开朗道:“那我们就筛选出一些我们侦查时的重要节点,以这些节点为圆心,集中寻找在最近半个月内的可疑人员。”

    “这是个大工程啊,而且想找出来‘清洁工’,跟大海捞针一样。”有人感慨道。

    “再难,也得把这个‘清洁工’,又或者他身后的那一撮人,找出来。”邵勇斩钉截铁道。

    肖然看了看面色沉重的众人,突然开口道:“或许,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个方向入手,那可能是个捷径……”

450、跑腿

    听肖然这么一说,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问道:“什么捷径?”

    “我记得,送翁涛到东前村的那位出租车司机说过,翁涛报地址的时候,是看着一张传单似的纸页念的。那么这张单页那来的?显然,很可能是嫌疑人送的。”

    肖然想了想,说道:“嫌疑人在其他时间,可能是默默观察着翁涛,也可能并没有与翁涛产生交集,但是翁涛要接到那张单页,他就注定要与嫌疑人或者嫌疑人委派的人产生接触。所以,我们也可以从这张单页上着手切入。”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们对那张单页一无所知,连它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里面都写了什么,从这里下手,也不好办啊。”沈曲亮面露难色道。

    “所以我说可能。如果这点能取得突破,那我们顺腾摸瓜,牵出来一条线来,就可以省去很多工作。同样的,突破不了的话,那就只能依靠常规手段了。”肖然说道。

    众人思索一阵,邵勇开口道:“多一个方向,也就多一种可能,总比只有一条路能走的强。谁还有想说的?”

    炽烈的阳光下,大家接着讨论了一会儿,接着除了技术人员,其他人被分成了多个任务组。

    在尸检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各组主要任务有三项:一是对翁涛的人际关系和其住处周边展开调查,同时尽可能的调取翁涛住处周边的监控;二是再次梳理‘7.28’‘8.09’两案中,涉及翁涛以及可能存在的疏漏点;三是继续对东前村及附近的居民进行走访摸排,重新寻找抛尸前后可能存在的线索及目击证人。

    由于对翁涛接到的那张单页的想法是肖然提出来的,所以对翁涛住处及周边的调查工作,自然由肖然带人去查。

    下午2点,正处于一天当中最热的时间段。

    肖然带着李放放、秦子河、刘庆等人,来到翁涛租住的城东郊余里村,李放放他们是第一次过来,肖然也不过是比他们多来了一次。

    站在路边,看了一眼不远处建筑工地上,那依然如故的‘不怕千日紧,就怕一日松’的标语,肖然陡然生出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觉。

    余里村周边一切如常,但对于案件来说,仅仅几天的变故,之前穷凶极恶的凶手,竟摇身一变成了受害人,很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城东郊区派出所过来协助的同志也前后脚跟着赶到,带队的还与肖然有过会面,正是当初帮助寻找郑欢聚的梅鹏,没想到余里村这边也是他们的辖区。

    “哎,肖队!是你啊,好久不见啊!”梅鹏一下车,连忙过来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梅哥,有小半年了。”肖然和梅鹏握了握手。

    互相介绍了一下,梅鹏主动笑问道:“肖队,什么事又把你给吹过来了?”

    “梅哥你装糊涂啊,我们还能有什么事,一天到晚就是办案呗。之前的连环杀人案,你该知道的啊。”肖然似笑非笑道。

    梅鹏有些疑惑,说道:“杀人的那个逼不是查清楚了吗,现在正通缉着,我们这几天还天天往这边溜达……怎么,又有变故了?”

    “已经找到那傻吊了。”李放放摇着头道。

    听闻此言,梅鹏越发疑惑不解:“找到了啊……既然都找到了,补充证据也是我们这边的事啊,怎么还麻烦你们过来?”

    “关键找到的是个人头,还有一堆尸块。”秦子河解释道。

    “自产自销了?”梅鹏惊声说道。

    自产自销,意思就是凶手先杀完人后自杀,这样的案子一般都很难搞,毕竟要给家属一个交代。

    但是相比于以往自产自销的案子,这次‘被自销’的翁涛显然更加令人头疼。

    话一出口,梅鹏便意识到不对,一个人自杀后变成一堆尸块,这样的情况是有,但形成的条件非常苛刻,显然,这次是正常情况:“凶手……被人杀了?”

    肖然点了点头,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接着说道:“刘庆、秦子河,你们和梅哥他们去一下建筑工地,找一下翁涛之前的工友,我记得他们是在那个2号楼里,询问一下翁涛近来和人接触的情况,以及在他们上工的时候,有没有言行很古怪的无关人员找过他们,或者是在他们周围,有没有行踪特别诡异的人出没过。”

    “好的,交给我们吧。”

    秦子河、刘庆从车里拿了几瓶路上刚买的水,分了下去,接着拎起小包,便和梅鹏他们朝建筑工地方向去了。

    “我们再问一下翁涛住的这栋楼里的邻居,之后在周围转转。”说着,肖然和李放放、宋知义走向翁涛所租住的那栋老旧的三层小楼。

    肖然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他之前来的时候,是由翁涛的工友老秋带路,而且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细看。

    这次重新走过那两条狭小的巷子,再看看周边四通八达,宛如迷宫一般的小道小路,肖然想想都有点发懵。

    如此一个人员流动频繁、交通复杂、监控设施稀缺的地方,真的能找到那个给翁涛送单页的人吗?

    而且,那张单页,为什么不能是翁涛四处溜达时,有人在路边塞给他的呢?

    肖然拧开水喝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

    毕竟他还攒着两枚系统奖励的线索飞镖没用呢,真到最后一筹莫展的时候,大不了承认自己能力不行,请求系统援助呗,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也有犯难的时候,不丢人。

    如此一想,肖然心里舒服多了。

    将翁涛所住小楼里的租户又问了一遍,除了两个出去不在的,还有翁涛对门那个脾气很大的已经搬走了的年轻人,其他人的回答完全一致:不知道、没见过有人给翁涛送东西。

    不过其中一人的回答引起了肖然的注意,那人说:“他连外卖都不会点,那样一个怪人,谁还会给他送东西。”

    “你们这儿还能点外卖?我们走过来都能绕晕,你们点外卖不怕饭还没来,人就已经饿死在屋里了?”肖然问道。

    那人从屋里踢了一个外卖盒子出来:“兄弟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也不算太偏,外卖、快递都能来啊,而且外卖小哥那可都是全能人才,无所不能。就那人,之前看我开门拿外卖,还说我为什么不出门吃饭,他还认为外卖小哥都是白跑呢,连跑腿费都不知道,太落伍了。”

    从翁涛所租住的小楼里出来,肖然和李放放、宋知义三人又询问了周边几栋小楼里的住户,最后来到一处四岔路口处站了一会儿。

    凑巧,看到一辆喷着某通的三轮车,从一条巷子口一闪而过……

451、黑车

    肖然眉头微皱,盯着小路尽头看了好一会儿,李放放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看什么呢?”

    肖然摇了摇头,沉声问道:“如果翁涛的那张单页,是被人送到他住处的,你说,送单页的人是否就是凶手?”

    “我感觉基本不会。嫌犯心理这块你比我懂,凶手的作案手段、反侦查意识那么高明,甚至在我们之前就确定了翁涛是凶手,一环扣着一环,如果没有同案人的话,那这个人的智商绝对没问题,聪明绝顶的那种。”

    李放放想了想,说道:“所以这样聪明的人,他要是想把单页送到翁涛手里,肯定不会暴露自己,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把单页送给翁涛就是了。”

    宋知义也接道:“是呀,还有肖然你之前不是也说了么,不一定是送到翁涛住处,也可能是在翁涛溜达的时候,路边找个人就塞到翁涛手里了。说实话,咱们这样找,真的是大海捞针,太难了。”

    “难也得捞啊。”

    肖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先不管其他的情况,暂时假定那张单页就是嫌疑人或者嫌疑人找人送到翁涛手里的。如果你们要把单页送到翁涛手上,会找哪类人去送?”

    “那可就多了,附近闲着没事的大叔大妈,路上走着的小年轻,来来往往的快递员或者外卖小哥,甚至是这周边的小朋友,都可以啊。”宋知义道。

    “不,我感觉他不会找附近的人,嫌疑人那样谨慎小心的,他肯定一早就想到了案发之后的事,也肯定能想到我们会对翁涛住处周边的人展开调查,这样的话,他找附近的人不就暴露的太快了么?”

    李放放否定道:“我感觉,嫌疑人可能都没靠近过这里,而是在稍远的地方找人送的,距离一远,他肯定要给跑腿费。这样的话,他雇的应该是比较闲散的……

    哦,对了,肖然你刚才还专门问了外卖和快递,那嫌疑人随手找个外卖员,找个借口掏点钱,人家肯定也很乐意啊,而且那些快递员和外卖小哥,跑动的范围还挺大,对路况也熟,找他们的话,我们把周边群众挨个走访一遍都没什么用。”

    “会不会还有可能,是他们组织里的人帮他送的?”宋知义问道。

    “也有这种可能。虽然阮荷说他们从不在线下见面。”

    肖然拧开矿泉水一口喝完,将瓶子扔进周边的垃圾桶里,从包里取出纸笔,写下一行行需要询问的目标人群:“现在信息扩散的很快,稍后我们可以借助东郊派出所的力量他们对这边情况熟悉,将消息在周边散播。”

    “同时,我们重点走访排查的目标人群有这些:一是以翁涛住处为中心,暂定为一公里内的比较清闲的居民,比如退休阿姨、大叔大妈之类;二是那些社会闲散人员,辍学小青年、小痞子、小混混、鬼火少年之类,这些人只要给钱,什么事都敢干;三就是对周边覆盖这一区域的各类快递点,以及各类外卖众包从业人员,全方位展开调查,同时在这些从业人员内部加大宣传力度。”

    “还有就是,翁涛住处周边的相关道路监控,以及商铺、居民自发安装的监控探头,待会儿我们现在周边走走看看,寻找一些比较重要的位置,调取监控。”

    说完,肖然将纸笔放回包里,“暂时就这么多吧,我们现在先去到工地上找下秦子河他们,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放放点着头跟上肖然,边走边道:“不过咱们这么点人,未免太少了些,待会儿让局里多派点人过来。”

    “是有点少了。”

    ……

    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天又黑透了。

    晚上9点多,结束今天走访的肖然他们回到城东分局,与其他组的情况差不多,大半天的走访摸排,收获寥寥。

    遍地撒网,网网落空,好在肖然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案情研讨会上,各方逐一汇报了调查进展,但汇总起来只有四个字:没有进展。

    由于涉及到分尸抛尸,尸检结果一时半会给不出来,加之翁涛从没有线上活动的痕迹,嫌疑人的相关活动也一片迷茫,技侦的同志仍在继续努力中,暂时也没个说法。

    好在翁涛住处周边还有抛尸现场周边的相关监控都已经调取回来,肖然也算是有事可做,不至于坐在会议室里苦熬干想。

    简单吃了点东西,肖然来到视听检验室,在看监控都看的有点发懵的张磊身边坐下。

    “有什么进展吗?”肖然侧身问道。

    张磊揉了揉眼睛,摇头道:“毛都没有,这么多监控,重点时间点节点也不清楚,只能从头开始看啊,我好难啊!”

    “你难什么,就对着显示器坐着,这还有空调,我今天衣服湿了干、干了湿,鞋里面都能控出水来,你舒服多了好吧。”肖然不爽道。

    张磊凑到肖然身上嗅了嗅:“是了,衣服都酸了,胡茬都冒出来了,但话说回来不邋遢不是好刑侦嘛……那什么,你离我远点,臭。”

    “你滚,那里酸了!”

    肖然推开张磊的脑袋,转入正题道:“你在看的是东前村县道那的监控吧,帮我拷一份,我帮着你看。”

    “都给你提前拷贝好了,怎么样,我贴心吧。”张磊咧着嘴递上一块移动硬盘。

    “你走开,你贴我心我心里发毛。”

    接过硬盘,肖然找到10号凌晨,东前村南北县道上的各个监控画面,调到自己最喜欢的倍速,立刻进入专注状态,仔细看了起来。

    也许是嫌疑人根本没从县道上走过,又或者嫌疑人是从乡村公路绕道走的,总之,肖然从10号凌晨,一直看到13号零点,也就是发现尸块之前几个小时,都没有看到嫌疑人通过的痕迹。

    只有翁涛10号凌晨的时候,乘出租车从县道上驶向东前村的画面,之后翁涛也再没从县道上的这个监控处出来过。

    肖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四点多,外面天都快亮了。

    就在肖然准备换其他路口的监控查看时,一辆黑色小轿车,陡然进入监控范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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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超级警察,我只是警界传说……”警校毕业生肖然有个小目标,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警察,于是就这样实现了……我不是超级警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不是超级警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不是超级警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