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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超级警察全文阅读

作者:我唐     我不是超级警察txt下载     我不是超级警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0、最终确定

    社会上有很多人是不讲道理的。

    而这些不讲理的人中,一类是性格使然,认知不够,以自我为中心,认为自己说的、做的都是对的,一旦面对不同看法,便懒得想、懒得听,表现的很不耐烦。

    还有一类便是从自身利益出发,明知道孰好孰坏,但仍要颠倒黑白,一旦被人驳倒,往往会诉诸于各种歪理,大吼大叫,仿佛谁的气势强谁就占理。

    这种人,不是傻,就是坏,用道理来改变他们是行不通的。显然,逼着刘海柱拿钱的这人便属于此类。

    肖然对这人的叫嚣充耳不闻,他冷静地试探着说道:“怎么就不是你们打的了?刘海柱都和我说了,16号你们在他这堵了他一下午,还踹了他好几脚,他到现在腰还疼着呢,没找你们要医药费都够好的了!”

    “狗屁,费他个毛!”

    那西南口音叫嚷道:“他不给我钱还找我讨医药费,想得美他!我特么就踹了他两脚,他可是把我这大牙都给我打松了,我的牙到现在还没看呢!

    你净听他瞎扯,那个龟蛋堵他一下午了?他拎着刀要砍我们,那个敢在他哪多待!

    最多半个下午,天没落黑就走了,哎,你告诉他别扯这些借口,赶紧给我们打钱,我不信他工资到现在还没发到他手里!”

    “你让我告诉他,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你怎么称呼,等他回来我和他说。”肖然随便找了个借口问道。

    那西南口音根本就没有多想,张口便道:“我叫凡建久,你跟刘海柱就说是凡浩浩他爸,他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肖然将手机还给刘梅,他转头又看了一眼那柄放在电饭煲旁的砍刀。

    想来,当时刘海柱把来人赶走后不久,便又匆匆忙忙地出了门,以至于刀子都没来得及收。

    只是不知当时刘海柱的心里是否有所征兆,他这一走,便再没机会回到这小小的住处,而他的生命,也悄然进入倒计时。

    杨露露把手机递给肖然。

    肖然将视频点开简略看了看,来电人的手机号,肖然与凡建久的对话,从头到尾,都被完整地记录下来。

    同来的户菡不了解案情,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多说。

    杨露露看了眼刘梅,挨着肖然严肃说道:“刘梅哥哥身上的致命伤,应该就是来自于凡建久一伙了。”

    “你们是说,我哥是被凡浩浩他爸害死的?”刘梅站起身,面色复杂。

    她家的牛毁了凡家的孩子,凡家的家长逼着她家给钱,又逼得她哥对生活绝望,最后还丢了性命。

    这其中,到底谁是对,谁是错?谁又能辩的清呢,只能说是一场悲剧,两边都是输家。

    刘梅尚不谙世事的心中迷茫了,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杨露露与户菡轻声开导着她,肖然与蒋枫悄悄走出了出租屋。

    “何队,有发现!”肖然拨通了何晓丽的号码。

    “这么快?!走访的群众怎么说?”何晓丽惊讶问道。

    “不,走访刚开始没多久,不过我们走运,找到了16号下午与刘海柱接触的人员。”

    肖然将具体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通话内容我已经全录下来了,视频刚传给了张磊。现在基本能确定,刘海柱的致命伤应该就是来自于凡建久等人,技术队还有皮皮哥那边暂时不用筛选了。”

    何晓丽略一思索,果断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稍后我会让人查一下凡建久等人,再把他们的资料发给你们,你们继续走访,不过重点调整一下,放在寻找目击证人这一块,凡建久他们进进出出,肯定有人与他们照过面。”

    “是,我明白。”肖然应道。

    中午时分,通过肖然录下的通话过程、南疆路城中村内两名目击证人的描述,又对照凡建久几人的出行记录,以及他们在16号下午进出城中村的视频监控。

    所有办案人员经过讨论后认定,刘海柱尸体上的致命伤,应该就是来自于皮建久等三人,但具体是三人中的那一个,还要继续调查。

    不过可以基本确定的是,这三人应该就是最后一批嫌疑人。

    刘海柱的死亡之谜,虽说在侦办过程中一波三折,但总算是基本查清了。

    简短的讨论会结束后不久,皮自重便带着人匆匆赶往西南刘海柱的老家,由于路途较远,直到第二天晚上,皮自重一组才将凡建久三人带了回来。

    看着三人被送去了讯问室,皮自重轻轻揉着腹部,苦着脸摆手道:“一路上快我给折腾毙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去睡一觉!”

    “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了!”何晓丽说道。

    皮自重走后不久,肖然与张磊走进第一讯问室,对重点嫌疑人凡建久进行单独讯问。

    肖然与张磊在讯问室内坐下,同时打量着有些不安的凡建久,相应的,凡建久也在打量着他们。

    凡建久此人身形较胖,满脸的肥肉看不出他是个什么表情,而且他眼睛小的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想通过他的眼神看透他的心理活动,简直是痴心妄想。

    信息确认之后,肖然直截了当问道:“凡建久,你本月16号下午,也就是正月十二,你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事?如实交代。”

    凡建久努力睁开眼睛,言语全不复之前电话中的嚣张:“那天中午,我和另外两个孩子的爸,吃了午饭之后,就找到刘海柱住的地方,找他要钱,和他磨了一下午。”

    “刘海柱的地址,是谁告诉你们的?”肖然问道。

    凡建久回答道:“是刘海柱他爸,他爸害怕我们拆他的屋子,就从他女儿哪找了张快递单给我们,那上面有刘海柱的地址。”

    “那天下午,都是谁打的刘海柱?”肖然问道。

    凡建久被隐瞒的很好,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刘海柱已经没了,还以为是刘海柱为了拖他们的钱,故意报警倒打一耙呢。

    “真没谁打他!警察小同志,你们别听那狗东西胡说八道!”

    凡建久连声叫屈,掰开腮帮道:“他就是不想还钱,你们看看,我这、这牙都被他给我打活动了,不信你们来摸摸……

    要说打人也是他打人,你们不能只信他一个人啊!”

    肖然不与凡建久讨论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那刘海柱说你们把他踹伤了?你们是不是合伙打他了?”

    “冤枉啊!这是真冤枉啊!我们哪敢合伙打他啊,他打我的时候,我踹了他两脚把他踹开,他就不愿意,从屋里拎了刀出来要砍我,我们哪敢打他啊,谁敢啊!”凡建久苦着脸道。

    肖然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只有你踹了他两脚,其他人没有动手,是吧?”

    “是、是这样……但是我踹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冲上来打我,我不能不还手吧?”

    凡建久振振有词道:“如果是我们合伙打他,他肯定下的去刀。刘海柱那个兔崽子发起狠来真敢下手,还好当时他们俩没有动手,帮着拦住了刘海柱,不然说不定我现在就在医院躺着呢!”

    “你确定,只有你,踹了他两脚?”张磊再次问道。

    “是是,真的,我确定。就两脚,真就两脚。”

    凡建久不假思索道:“我踹他两脚他能出什么事?他就是不想再赔我娃的医药费,前几天为了拖钱,他还找借口告诉家里他死了呢!”

    “可是,那不是借口啊。刘海柱真死了,你们走后没几个小时,他就死了!”

331、越努力越幸运

    “死、真……死了?”凡建久瞠目结舌,下巴上的肥肉不断抖着,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凡建久才稍稍回神,下意识问了一句:“是我踹的吗?”

    不过他话音未落,便一个激灵猛然醒悟,于是本性有显露出来,大声叫道:“不、不对,我没踹他!刚才都是我瞎说的!他死和我没关系!我没踹他、没有……”

    “你是觉得我们傻,还是觉得我们没长脑子?”

    张磊冷笑着抬手指了指录像机:“你刚才说的我们这可都录着呢,而且我还和你确认了一遍,你可是亲口承认了的!”

    凡建久无言驳斥,便熟练地耍赖起来:“我没有,我说什么了?那都是你们逼着我说的,都是假的……对,都是假的!你们刑讯逼供,打我,把我牙都快打掉了!”

    “呦,把你平常用在刘海柱家的那一套,用在我们身上了是吧?”

    肖然冷着脸说道:“且不说我们这录下的实证,如果你想耍赖,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劝你想清楚。你是和刘海柱的死有关。

    如果你如实承认,你的责任并不会很严重,但如果你出尔反尔,抗拒从严,可不是说说而已。而且你想想,隔壁的你那两位老乡,他们有必要为你遮掩吗?”

    凡建久张着嘴,哑然无语。

    他已经从刚才的宕机中醒转过来,心里也明白,这次他是真的赖不掉了,在确凿的事实面前,妄想不讲道理、耍无赖,注定是徒劳的。

    审讯结束,凡建久被刑事拘留,送去了看守所。

    至于曾与凡建久一起去堵过刘海柱的另外两个人,在确认他们与刘海柱的死并无直接或间接关系后,做完笔录便让他们走了。

    至此,城乡结合部垃圾堆藏尸一案的来龙去脉,终于完整地呈现在办案人员眼前。

    虽说此案并没有如最初所料想的那样是一起恶性杀人案,但这些天侦办下来,大家的心情都很压抑,对死者的事情每多了解一分,心中的沉重也随之增加一分。

    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导致刘海柱性格古怪,再加之工作、感情、生活各方面的原因,刘海柱没有了生活的希望,自暴自弃,任凭着性格肆意而为。

    最终,各个方面的巧合在同一时间段内作用在刘海柱身上,令他停止了呼吸。

    事后整理材料的时候,肖然也在想,刘海柱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如果他知道他会就此死掉,他的心里又会是怎么想呢?

    是突然间醒悟,后悔莫及,还是有种解脱般的欢快,终于不用再于这复杂的世界里沉重的活着?

    不过,休克昏倒时的刘海柱应该没有这么多想法,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应该是空白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可能就这样死去了……

    “叮:好久不见,宿主!开不开心?又到了本系统的时间了,请确认抽奖吧!”

    正对着纸笔发呆的间隙,那许久没有出现过的不知名系统竟突兀地跳了出来,就像是发呆时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似的,肖然手一抖差点没把笔扔出去。

    肖然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虽说几个月未见,但他也不想和系统交流什么,直接确认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主治级医疗救护经验’礼包一份,作为一名刑事警察,面对复杂情况,自身及队友受伤在所难免,此礼包内含各门类医护急救的应用经验,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

    肖然默默感受了一下新获得的各种医学知识,还挺有用的。

    作为一名刑警,谁也说不好哪天就遇到意外了,有这些知识、技巧,存活下来的几率大大增加了啊。

    但是为什么系统最后一句话说的那么烦人呢?好像他快要活不下去了似的!

    ……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公历三月初,农历正月悄悄接近尾声。

    这天临近下班,张磊跑过来问道:“嗨,肖然,晚上吃饭去不?”

    肖然停下笔,抬头道:“今天晚上,我们组没人要值班吧?”

    “就是没有才来找你的,多好的机会啊。”张磊鼓动道。

    肖然点了点头,“行,我请你们吃饭,补年前的,就在我们之前去过的‘小红楼’吧。你再问问队里可还有要去的,一起去。”

    “得嘞,放心,给你安排好好的。”

    张磊做个‘ok’的手势,兴高采烈地跑走了,对于月月光的张磊来说,每省下一顿饭钱,都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啊。

    下班之后,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晚饭,平时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吃的都很高兴。

    走出饭店之后,已是晚上9点多,接近10点,张磊、余雨、郭冉很不客气地坐进肖然车里,等着肖然把他们送回去。

    余雨这会儿正坐在副驾上刷着小视频,肖然系安全带的时候,随意往她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只见一个黄色身影被余雨一划而过。

    “停!”肖然下意识朝余雨喝了一声,吓的余雨浑身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余雨一脸懵逼地看着肖然道:“你干嘛?生活里受到的惊吓95%都是人为造成的,你不知道吗!”

    “我看你刚划过去那人挺眼熟,像是个熟人……”肖然随口说道,他总不能告诉余雨:刚才看到那人,正义之眼发出了波动?

    真要这样说了,不用等明天,余雨立刻就会拉着他去做精神鉴定。

    伸手拿过余雨的手机,往下划了两下,还好余雨在惊慌中没有把应用退出,肖然顺利找到了刚才那个黄色身影。

    张磊和郭冉听肖然说像是遇到了熟人,也好奇地扒着椅背探头来看。

    视频中是个送外卖的小哥,穿着行业特色工作服,戴着头盔坐在电瓶车上,一手端着一桶泡面,一手拿着手机。

    对着镜头感慨道:“今天中午跑了二十六单,挣了两百多,忙到现在才吃饭,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我相信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越努力越幸运!加油!”

    肖然用余雨的小视频号关注了这个外卖小哥,随即将其面部与帐号信息截图,发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你认识这个人?”张磊拍着肖然肩膀好奇道。

    肖然发动车子,微微一笑道:“好像在哪见过。越努力越幸运嘛!”

332、夜路

    据说,常年跑长途、走夜路的老司机,都是非常讲究的。

    这些司机的车里经常备着纸钱、桃树枝之类的东西,而且逢年过节的时候,老司机们必会在车上贴一些喜庆,或者保平安的东西。

    有人说这是封建迷信。也有人说这是心理作用,司机们图个心安。

    反正不管怎么说,许多司机们依旧我行我素。

    其实说到底,倒不是这些司机们讲究,而是他们经常跑夜路,经历的事情多。

    老耿四十出头,跑车的时间不长也不短,算起来快有九年了。

    他原本是不跑车的,不过他父亲跑了大半辈子车,他大伯、堂哥也跑车,前些年老耿的父亲退了之后,他便接了他父亲的班,跑起了长途。

    由于出身于司机之家,从小就接触这行里的人,老耿听好多司机讲起过长途路上发生的怪事,这也是他下学之后,不想跑车的原因之一。

    年轻的时候,老耿父亲的朋友,到他家做客时讲的怪事,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那位老叔讲,有一次跑车返程的时候,因为赶时间,就抄一条无比熟悉的近路回家。

    那条近路是在山里,前半段路走着什么事都没有,结果在中段路时,突然发现前方路边有一个新坟。

    老叔当时并未觉得不妥,毕竟荒郊野外的,有人死了埋路边很正常。

    结果就在车接近新坟约莫2、30米时,老叔突然发现,那坟前的蜡烛竟然一下着了起来!

    老叔当时是坐在副驾上,开车的是老叔的儿子,见到这事,老叔的儿子都吓懵逼了,还好老叔一把拍醒了儿子,大喊,“加速跑,别回头!”

    走过新坟之后,老叔和他儿子发现,后面的路越跑越不对劲,平常40分钟就能跑完的路,现在走了1个多小时竟然还没到头!

    还好老叔经验丰富,立马让儿子停车,两人下车之后对着车轮子撒尿,这才顺利回到家。

    当时老耿父亲接的话也让老耿心惊胆战。

    老耿的父亲讲,有年九月份的时候他晚上跑长途。

    那个季节的晚上,是不应该有雾,但是那天晚上却下了很大的雾,能见度也就10多米,所以车走的很慢。

    进入雾区走了大概有2、3公里吧,老耿的父亲看到前面车全都停了,就按了一下喇叭,催前车快走,结果前车的司机从车窗直向后面招手。

    老耿的父亲就下车去前面看,结果差点尿了,只见前面车灯的光芒尽头,一条大概水缸那么粗的蛇身子,正在缓缓地从路一边爬向另一边。

    老耿的父亲吓得直接钻到前面车里去了。

    前车司机说,爬了快三分钟了还没全过去。就他们说话的工夫,那条蛇终于过完了。只是一条蛇啊,想想得是多大的家伙!

    惊奇的是,那蛇爬过公路,雾也散了。

    从小耳闻这些事,老耿本是打死都不愿意承袭家业去跑车的,只不过形势比人强,迫于生活压力,老耿还是走上了家里的这条老路。

    当年,老耿决定跑车前,老耿的堂哥找到他,跟他好好交代了一番。

    堂哥和他说,不能迷信、也不能不信,总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遇到些怪事,也不要慌,心不要乱,路上没那么可怕。

    接着老耿的堂哥又给他举了几个例子,比如半夜赶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在路边招手,千万不要停车查看,更不要下车。

    因为一旦停车,后面十有**就会突然窜出一辆车来,车祸就此酿成,就算你幸运没死,再去看路边时,那边往往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老耿的堂哥讲,跑车的人最不想走的就是山路,深山里的山路,尤其是夜里的深山里的路。

    倒不是因为这些路难走,而是这些深山里人烟稀少,也是车祸高发的路段,缺少‘人气儿’,晚上走这些路,或多或少会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

    幸运的是,老耿跑车这些年一直平安无事,唯一一次受了点惊吓的,还是与他堂哥一起跑一次车的时候。

    事后老耿还说他堂哥身上有晦气,不然怎么他前面几年都没事,堂哥一坐进他车里就邪乎了?

    老耿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是初夏时节,他们往西南方向跑车。

    走之前知道路上有山路,本来打算的是白天跑过去,但白天的时候因为一些事给耽误了,由于时间的缘故,只好连夜赶路。

    老耿他们是两辆车,四个人,山路坑坑洼洼的,躺后座上睡觉打算换班的人都被墩的睡不着,只能一边玩手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走了半程路,路过一个山村之后。

    拐过一个山头,借着车灯,老耿就看见前面有两个4、5岁的小孩,扎着复古的那种冲天辫,盘着腿坐在路中间玩。

    说来也奇怪,那个时节都是夏天了,前面小孩居然还穿着挺厚的红色夹袄,不过小孩子嘛,穿的向来都比较多,老耿也没在意。

    老耿就逐渐放慢车速,停了车。

    看着那俩小孩,他不禁想起家里刚上小学的孩子,于是骂骂咧咧道:“这谁家的小孩,家里大人也真心宽,这么大一点就放着出来,在这玩不是找死么!我把他们抱一边去!”

    当时老耿正要解安全带,却被他堂哥一把抓住了手:“别下车!”

    看着堂哥脸色凝重,很不对劲,老耿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看路中间玩的正开心的那两个红衣小孩,顿觉头皮发紧,话都不敢说了。

    老耿见他堂哥转身从后排位上拿过一个包来。

    只见那包里有一沓印着好多零的地下钞票,还有几个红包皮,老耿的堂哥将那沓纸钞分别放在两个红包皮里,封好口,开开窗户扔到了前面路上。

    扔出去之后,老耿的堂哥顺手又从坐下面抽出两根桃树枝来,递给老耿一根,然后让老耿开了三下双闪,再让两车把车灯都关了。

    深山窝子里,关了车灯就是一片漆黑,紧张的氛围让老耿心跳都快停了,大气也不敢喘。

    当时老耿还有些犯嘀咕,毕竟他是第一次见这事,他当时还很相信他的眼睛,因为他看的就是两个普通小孩。

    就是两个山村小孩,至于这样神神道道的吗?

333、误撞?

    就在老耿心中犯嘀咕的时候,大概过了十几秒钟,老耿的堂哥让老耿把车灯打开。

    重见光明之后,老耿震惊地发现,刚才还在车前面的两个小孩,竟然失去了踪影!

    而随着两个小孩一同消失的,还有他堂哥扔到车前面的那两个红包!

    稀里糊涂之间,老耿发动车子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老耿终于忍不住好奇,就问堂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那辆小孩看着不像是假的啊?

    老耿的堂哥哼了一声,说道:“看着也不像真的啊!谁家小孩大半夜的在山路中间坐着玩?而且大夏天的还穿那么厚,不用想都不正常啊!

    它们为什么要坐路中间?不就是为了拦车么。拦车做什么,不就跟路霸一样,要买路钱呗!”

    听着这话,老耿身上一阵发紧,忍不住又问:“那给了钱,它们要是不买账怎么办?”

    “怎么办?不还有这个吗!”

    老耿的堂哥挥了挥手里的桃树枝,笑了笑道:“它们拦路,我们顺它心意交钱,相安无事大家都好。但是如果它们还起坏心思,我们和它们无怨无仇,我们占着理。

    有理就有底气,怕他个鸟!其实这种东西不会主动害人的,你不招惹它们,不中它们的招,它们就奈何不了我们!”

    之后果然如堂哥所说,一路平安。

    临天明的时候,车子安全到达目的地,卸货后准备返程时检查车况,老耿检查到车后底盘时,看到上面有个红红的东西。

    过去一看,老耿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红的正是之前夜里扔出去的红包皮,只不过里面的地下钱全没了。

    听老耿这么一讲,老耿堂哥二话没说,拉着他去寿衣店又买了些地下钱,找了个岔路口连纸带红包皮一起烧了。

    老耿问怎么回事,他堂哥苦笑道:“没给够,还跟着呢……”

    自那以后,老耿也随车备着纸钱、桃木,还好老耿为人光正,除了跟堂哥那一路,这些年来他再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

    这天凌晨,老耿带着伙计从外地跑车返程。

    下了高速,转入省道,眼瞅着再跑一段路就能到家,而且所谓的深山老路早就被甩出上千里了,老耿也没什么担心的,便将副驾座椅放倒,小睡起来。

    惊蛰的天气,春雨细细的下个不停,更何况临安本就是个多雨的地方。

    伴着汽车发动机的声响,老耿困意袭来,缓缓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驾驶席上的伙计突然大叫一声,老耿一下子清醒过来,刚睡醒的人,恢复意识的几秒大多还是有些懵的。

    不过老耿依然能感觉到车子似乎是打着滑冲出了路面,这短暂的瞬间,老耿只能做一件事,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千万别翻车,千万别翻车!

    还好,车子没翻,只是冲进了路下面的泥地里,但是车子完全停住之前,老耿听到车头处发处‘砰’地一声巨响。

    撞上什么东西了!完蛋!

    老耿心中一沉,以大货车的惯性,如果撞上什么大石头、山体什么的,能撞开还好。

    但如果撞上的东西太大太沉撞不开,那车里的人就有危险了,严重的会被惯性甩出去,更狠的直接挤扁。

    幸好,老耿的担忧没有发生。

    车子撞上的东西应该不大,而且这时候车速也没多快,再加上路两边石头、泥土阻力大,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

    等车停稳,老耿坐起来就朝伙计骂道:“你怎么开的车!那么宽的路就我们一辆车,谁和你抢着开啊!你那驾照是你妈给你考的啊!”

    伙计惊恐未消,连声叫苦道:“耿师傅,不是的啊……刚才、刚才……”

    “刚才怎么了?”老耿警觉起来,莫不是撞人了?看看车窗外是一片村子,这地方绝对不会有怪事发生,难道真是撞人了!

    伙计面色发白地朝后视镜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刚才我转弯的时候,看见有个女的在路中间蹲着,批头散发,穿着红衣服,看不清长啥样,我刚准备刹车她就扑了过来,一猛踩刹车,就打滑冲下来了!”

    老耿听了这话,连忙把座下的红包拿出来扔到窗外面,又抽了桃木出来,让伙计关了车灯。

    等了约莫有一两分钟,伙计把车灯重新打开,发动车子想倒回到路上,却发现车轮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直打滑倒不出去。

    “下车看看!不要害怕!我们没做亏心事!”老耿扔给伙计一根桃木,看看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俩人打开车门小心地爬下来,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老耿和伙计查看了一下车轮,并没有被什么东西卡住,就是陷在泥地里打滑而已。

    老耿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挥伙计捡些小碎石头来垫进车轮里,他自己则走到车头处看了看,发现车前保险杠被撞碎了一大片。

    “耿师傅!耿师傅!你、你、你看……”

    正心疼着保险杠的事,突然伙计的惊呼声从身后传了过来,老耿连忙转身看过去,却见伙计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怔怔地指着指着前方。

    老耿将手电也转了过去,凝神一看不打紧,着是老耿曾和堂哥经历过‘风浪’,也被眼前的情形骇了个半死。

    只见在车头的右前方,一口黑皮棺材侧倒在地上,棺材盖飞出了老远,从棺材头上的痕迹看,应该就是被他们的车给撞开的。

    而在棺材的不远处,一具红衣女尸披头散发,静静地趴在泥水里!

    老耿又扭头看了看车撞过来的方向,只见车厢后面,两条长条凳子倒在一边,其中一条还被车轮给碾断了,再仔细一看,条凳周围还有块黑布,以及四根竹竿。

    想来,那应该是个灵棚,被他们一下给撞散了。

    老耿抬手又抹了一把额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惊出的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跟伙计说道:“走,过去磕头!虽然咱们有错,但咱们是正常赶路,如果它不吓你,我们也不会打搅到它!”

    “哎?……哎……”

    伙计缓过神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老耿走上前去,啪地一下就跪在泥水里了,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个劲的磕头祷告。

    伙计猛道了一阵歉,突然发现老耿竟一直在他身边站着,拿着手电照着棺材里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于是伙计大着胆子抬头,顺着老耿手电筒的光芒,也往棺材里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伙计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棺材里居然还有一个老头,那老头看样子在棺材里放着都有段时间了,脸都黑着瘪下去了。

    像极了电影里,林叔起出来的竖棺里的某位老爷子!

334、惊蛰

    伙计惊魂失措,脑子里乱哄哄的混成一片,想不明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不过老耿却明白过来。

    他看看周围的山头,又看看不远处的村子,扬起手中的的桃树枝朝前方点了点,对伙计说道:“这是老东区的木口坞,这边人的殡葬习俗和周边都不一样。”

    伙计从地上爬起来,想也没想就问道:“怎么个不一样?”

    “这边人殡葬特别讲究‘日子’,就是有人去世后,一般家里都要找先生去定一个下葬的时间。定下的这个下葬的时间,就叫‘日子’。”

    老耿看了看那两具尸体,紧锁着眉头道:“但这个‘日子’不是随便定那天就行,要对照着去世人的生辰八字,再加上去世的时间,乱七八糟的算出这么个日子。

    所以有时候就会出现要等一年甚至更长时间,才有合适的‘日子’下葬,这就很麻烦了,总不能把棺材一直放在家里,而且人死了很快就会开始腐烂,那味也受不了啊。

    那怎么办呢,所以大多数时候就在村子边上,找个地方搭个棚子,把棺材停放在棚里,一直要停到可以下葬的时候。”

    伙计稀里糊涂的没怎么听明白,不解问道:“那为什么这棺材里会出来俩个人?”

    “为什么?咱们撞上事了!”

    老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拉着伙计回到车里,擦了擦手,从包里掏出手机:“谁家一个棺材里放俩人?

    而且那老头明显在棺材里放的有段时间的,但那女的衣衫不整,不过看着像是死了没多久,很明显是被后来放进去的吗!”

    伙计擦了擦脸,看见老耿在手机上按下‘110’,这才醒悟过来,大惊失色道:“您是说,那女的是被人害死的,然后趁人不注意,她尸体被塞到了路边的棺材里?

    我的天,那她得是多大的冤屈啊,我们这是在做好事行善啊!”

    打完电话,对面交代让他们在现场等会。

    老耿沉默地坐在位子上,抽支烟丢进嘴里点上。

    他扭头看看车窗外越发漆黑的天色,自言自语道:“这办法真高明啊,我在电视上听警察讲过,杀了人总得有尸体要处理,保不准就被人发现了。

    现在把人往这棺材里一塞,如果不是我们把这棺材撞开了,过些日子到了下葬的时候,直接把棺材往土里一埋,谁能知道棺材里面多了一个人?

    那杀人的凶杀,可真是彻底的逍遥法外啦!”

    听着老耿的感慨,伙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如果那一天自己被害了,也被这么处理,想想都觉得恐怖!

    不过又一想,伙计忍不住问道:“不对啊耿师傅,现在不都是要火葬吗?这家人怎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棺材摆在路边?”

    “那谁知道!”

    老耿斜瞅了伙计一眼,说道:“你看这边荒荒凉凉的,谁还能天天盯着这边?

    而且村子里,老观念重,我在北边的时候还见过,明明老人都已经被烧成灰了,家里人仍然要做一个大棺材,把骨灰放进去当遗体,风光大葬的。

    人家那边没有集中的墓地,就是往自己田里埋,而且火化证明啥的全都有,你又能怎么管?没办法,哪有什么绝对的标准!”

    伙计想了想,是这个理。

    ……

    早上,肖然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看着手机应用商店里,某小视频应用的下载进度。

    刚买的豆浆很热,肖然喝了几口,额头不觉冒出汗来。

    最近这几天都是罕见的艳阳天,气温不知不觉就超了20度线。

    经常坐在室内不怎么活动的人,或许对气温变化不太敏感。

    但对于肖然他们经常要走动甚至快跑的人员来说,那感觉,仿佛像是快要夏天了似的,稍一动动就是一身的汗。

    于是厚重的外套便被集体甩到了一边,到了闲下来时,再给套上。

    抬手将纸杯扔进垃圾桶,看着小视频应用已经安装完成,肖然用自己的帐号登录上去,对照着昨天从余雨手机上截下来的信息图片,开始搜索那个外卖小哥。

    不过小视频应用很是烦人,刚一点开应用,主业上的视频就自动播放起来,里面的唢呐吹的那叫一个带劲。

    再加上肖然的手机铃声向来是调到最大,于是空旷的办公室里骤然吵闹起来,把从肖然办公桌边路过的何晓丽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杯差点都扔了出去。

    看着肖然一本正经地搜着那个外卖小哥的id号,何晓丽拍了拍肖然的头发,开玩笑道:“大早上的看小视频,你飘了啊!是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肖然拉了张转椅让何晓丽坐下。

    他在那外卖小哥的主页里找到昨晚看到的那个视频,点开说道:“昨天看到这个人,总觉的眼熟,好像是在那张通缉令上见过,觉得是不是在逃的嫌疑人?”

    一听这话,何晓丽好奇地拿过肖然的手机看了看,笑道:“你还真是看谁都像嫌疑人啊……”

    何晓丽话没说完,嘴角边的微笑便悄然消失。

    听着外卖小哥说着那‘越努力越幸运’,何晓丽轻咦一声,“是有点面熟啊,印象是什么案子来着……你还记得是那个通缉令吗?”

    肖然摇了摇头,他就随口一说,总不能讲是正义之眼提示他这人有问题的吧?

    “这人都自报家门了,姓名、工作地点都讲的很清楚,那就查查吧,我也觉得挺面熟的,好像是一队好些年前办的一个案子。”

    何晓丽说着,将手机还给肖然,想了想又忍俊不禁轻笑起来:“如果这家伙真是在逃犯,那确实是越努力越幸运。他的努力,我们的幸运。”

    肖然扬了扬嘴角:“努力到成功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经过一番调查,这个外卖小哥的详细信息很快确认下来,不过这个外卖小哥自报的‘唐某某’的姓名,并不是他的真实名字,他的真实身份为李某,正是临安市局一直在寻找的在逃犯。

    数年之前,临安下面县里发生了一起恶性绑架案件,参与绑架的其他成员早已悉数落网,并且都已被判刑,唯独这个主犯之一的李某一直潜逃在外,行踪不定。

    锁定此人身份之后,市局立刻组织人手赴临省将李某抓捕归案,闻听到这个消息,有记者还曾到队里想采访肖然,不过被肖然婉拒了,最后还是何晓丽代替接受的采访。

    短暂的好天气转眼而过。

    不觉便到了惊蛰时节,细雨纷纷,春意初显,蛰伏了一个冬天的万物,仿佛是一夜间都被唤醒了似的,散发着美好的生机。

    这天中午,从食堂回来,肖然搅着一杯咖啡,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

    突然,他身后办公桌上的电话,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335、坚持

    电话是大队长邵勇打来的:“肖然你这会儿没出去是吧?”

    “对,我在队里。”肖然道。

    邵勇那边像是有点吵,只听他大声道:“那你到楼下报案室去一趟。不知道是谁,托人把电话都打到我这了,说我们不立案什么东西,你过去看看。”

    “行,我这就下去。”

    挂断电话,肖然下楼到了报案室,还没走到门口,室内杂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肖然没有立刻进去,他站在门口先朝里面看了看,只见屋里坐着一个约莫50多岁的大叔,面容清瘦,衣着得体,似乎是有些地位,身边还立着一个秘书模样的青年。

    大叔面前坐着三位同事,都围着他,在七嘴八舌地讲着立案标准什么的。

    肖然朝一名同事招了招手,等那同事出来,小声问道:“这人什么情况?托人把电话打到邵大队哪了,邵队让我来看看。”

    那同事摇摇头,拉着肖然走到隔壁备勤室,不快道:“这老头就是有几个钱,搞得他自我感觉多好似的,非要我们给他立案,怎么解释都不听,还说我们不负责任什么的,不可理喻。”

    “他要有事就接了啊,不够立案的,分下去不就行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肖然平静道。

    “是这样,他女儿叫郭什么来着,26、7岁,成年结过婚了。”

    那同事解释道:“最近他联系不上他女儿了,他就怀疑是失踪,这一担心对吧,他就想,是不是被人给绑架了什么的,可他就是自己琢磨的,也没个线索依据。

    而且他前几天已经在他们附近的派出所报失了,我们联系了一下那边辖区的派出所,对这个情况,那边说已经受理了,也在找。

    当时小张就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了,让他回去等消息,但他非要让我们立案调查,你也知道的,成年人几天联系不上,而且也没有疑似被侵害的线索,怎么可能立案?”

    “那我知道了,我去和他谈谈。”肖然点了点头,走进报案室,拉张椅子坐下,“大叔你好,你的事情我简单了解了一下,你和我详细说说吧。”

    “你?你干什么的啊?”

    那大叔狐疑地打量了肖然一番,抬头看向那几名同事道:“哎,你们什么意思啊,不耐烦了想跑,找个小年轻来跟我耗时间、糊弄我是吧?你们不能走!”

    “你看你又多想!”旁边同事介绍道:“这是我们重案队的肖副队长,专门负责大案要案的,今儿赶巧在队里,可不是糊弄你!”

    “队长?这么小就做队长了?”

    那大叔又是一阵狐疑,抬头看着那几名同事,揶揄道:“看来还是得找你们领导,不找人就不办事,公安形象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败坏的!”

    “你……”一名同事窝着火要说什么,见肖然朝他挥了挥手,只好把话收了回去,面色怏怏地走了出去。

    肖然转身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已经被派出所同志录入的失踪人员信息,平静道:“大叔,你这么说就伤人了。这个情况,的确是达不到立案标准。”

    “怎么不能立案了?人都找不着,怎么就不能立案啊!”

    那大叔一听这话,霍地站了起来:“你也想糊弄我是吧?还是个什么队长呢,我早看你是走后门托关系上去的!小小年纪一点担当都没有,怎么就不学好,净整一肚子花花肠子!”

    肖然平淡地看着面前的大叔,冷声道:“骂完了吗,没骂完继续骂。”

    看着肖然冷淡的眼睛,那大叔心里竟有些发怵,他又坐了回去,不自然道:“我、我骂你做什么?我是来办事的!”

    “您还知道您是来办事的。可是我怎么看您是来吵架的呢?”

    肖然冷笑道:“您比我年长的多,应该也知道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今天这事你办不成。”

    大叔点了点头,拍着椅子扶手道:“是,我知道吵解决不了问题。但你们不给解决,我这不是心里急吗,你想想你爸妈要是找不到你了,他们不也一样要急死吗!”

    肖然心底疼了一下,他摸了摸嘴唇,继续说道:“是,我爸妈也很关心我。

    但您要知道,您的女儿郭奕蕾,现年已经是27岁了,并且也已经结了婚,拥有独立人格与足够社会经验的成年人。

    成年人心情不好偶尔离开几天,或者是你打电话的时候恰巧没人接,又或者是手机坏掉、接受不到信号之类的,这些都有可能啊,说不定过两天她又回来了。

    另外,我看你女儿已经结婚了,既然您说她失踪了,为什么是您来报案,你女婿怎么不管不问啊?”

    “我女婿,那孩子没担当,那么大的人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整天就知道玩。”

    大叔‘哼’了一声,似乎是对他女婿很有意见,“之前我就让他去报案,他说的和你说的一样。

    讲我女儿喜欢出去玩,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还是我让我秘书去派出所报的失,结果这都两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只能找你们刑警啦,你们效率高啊!”

    “我们效率高,但是事也多啊。”肖然笑了笑,道:“那您和我说说,您上次见到你女儿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

    “上次见到,那就是过年的时候啦,我一直忙生意,她也在忙她丈夫家的生意。”

    那大叔信誓旦旦道:“不过我们在上月底的时候通了电话。前天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我就有了这种不太好的感觉。”

    “那您知道您女儿是在哪里失踪的吗?失踪现场可有明显的被侵害迹象?”

    “我不知道。”

    “行,那可有人证明,您女儿在失踪前有遭到侵害?”

    “没有。”

    “那你女儿失踪时,身上可携带着大量的财物?所驾驶的机动车是否也一起失踪?”

    “车在她家里。财物,我就不知道了。我平常见她都是拎个小包,只装一个手机。不过我们家经济条件不错,她随手买个十几万的东西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身上可能没有明显特征的财物。那你女儿失踪前,是否与他人发生过重大矛盾纠纷?”

    “没有,没听说。”

    “那您可有你女儿疑似被侵害的其他线索?”

    “没、没有。”

    听完这些回答,肖然摇头笑道:“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有,我们怎么可能立案。不过这个不立案,不代表我们不调查,如果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的。”

    “调查?我女儿现在可是找不到人了,每耽搁一分钟她就多一分危险,你们不立案就不重视,调查速度就会慢吞吞的,你让我们怎么安心!”

    那大叔摆着手,战术后仰般地直接往后一趟,坚持道:“我就是感觉,我女儿遇到危险了!”

336、求救

    “老哥,你这不就是明摆着让我们难做吗!”

    旁边有同事拍着手背道:“我们警力那么紧张,你一个感觉就想让派出所和我们队都动起来。这每天感觉不对劲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我们都要管、都要问?我们不是超人呐!”

    那大叔态度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是,我也理解你们的难处,但闺女走丢了,谁心里不急?我是真觉得我女儿遇上事了!”

    “那您是从哪方面感觉到的呢?”肖然严肃问道。

    有时候至亲之间的确会产生某种神秘的感应,而看这大叔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或许其中,真有某种事情发生也说不定。

    “我打她电话没人接吗,关机,我女儿手机从来没关过机!这好几天的都没打通,我也问她身边人了,都说不知道她去哪了。”

    那大叔信誓旦旦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女儿不是气量小的人,从来不和人吵架。

    她出门也从来不会一个人出去,而且她帮着管理着她们家的公司,当着领导,怎么可能一连几天见不到人!”

    “您回忆一下你女儿最后一次与你交流时的内容,还有,既然你问了她身边的朋友,她的朋友们有没有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肖然说道。

    “我讲了,我们最近一次打电话是上月底,一个多星期前,当时就讲了点生意上的事,没说别的。”

    郭姓大叔沉吟一阵,焦急地一下下反复敲着额头,回忆道:“她那些朋友……说的都是什么来着?

    我问的人太多,现在记性也不好,大概意思就是说,蕾蕾没和她们说过什么,她们也没察觉有什么反常的……”

    “听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么。”旁边同事道。

    肖然摇了摇头,凝重道:“就是因为正常,所以才显得反常。”

    一个已婚的富家女,虽然是在家族企业里上班,但也算是事业有成吧,这样一个事业女性,突然有一天公司不管、家里不顾,毫无征兆地失踪了,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事!”

    郭姓大叔一拍大腿,惊觉道:“前天晚上,就是报失的那天晚上,我问蕾蕾的那些朋友时,她有个朋友提了一句。

    讲月初的时候,几号我没记清,就说有天晚上蕾蕾突然给她打电话,让她给蕾蕾打九千九百块钱,蕾蕾说她要出去走走,但是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掉了!”

    “九千九?好奇怪的数。咦,你女儿不是随手刷十几万都没问题吗,怎么还缺这一万块钱!”旁边同事惊声道,他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应该是求救信号。前面两个数字的谐音才是关键!”

    肖然肃声道:“这个情况你前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你女儿月初的时候打的这个电话,现在又耽误了两天,这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变故!”

    “我、我、是我没脑子,我没注意,我当时怎么就转过脸就给忘了啊,天呐,闺女是我害了你啊……”郭姓大叔面色惶然,话说到一半竟放声大哭起来。

    旁边的那男助理立时递上纸巾,瞪了一眼肖然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老板记性不太好,他也很着急的好吧!”

    “您女儿的事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绝不会延误,这点您放心。”

    肖然没搭理那助理,转过身打了一份受案回执交给那大叔,“还有,接到过郭奕蕾电话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是多少,我们现在要找到她了解情况!”

    “这还是不能立案?”那大叔看看受案回执道。

    “立案需要明确的线索依据,但我讲了,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请你相信我们。”肖然正色道。

    郭姓大叔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收好回执,拉起肖然的手,悲急交加道:“你们一定要快,一定要快啊,我、我可就这一个女儿啊!”

    “我们会的。”肖然保证道。

    郭姓大叔神色有些萎靡,他让旁边助理给他女儿的丈夫打了电话,辗转拿到了那名被郭奕蕾要过钱的,许姓女生的联系方式。

    送走那名大叔,肖然立刻给许姓女子打了电话,请她立刻到市局直属刑警大队来一趟。

    那女子听闻是要了解郭奕蕾的事,答应马上就赶过来。

    挂断电话,肖然找来内勤杨露露还有张磊,将郭奕蕾的相关信息给了二人:

    “帮我查一下这名叫郭奕蕾的公共出行购票信息,相关银行卡收转账记录,最后在旅馆、酒店入住记录,另外尝试定位一下她的手机,最好着手整理她手机信号的移动范围轨迹。”

    “事挺严重吗?前面还好,但后面这还要和运营商协调,成本太高。如果这个郭奕蕾就是心情不好,故意躲着不见人,那就太浪费资源了。”张磊谨慎说道。

    杨露露点头,与肖然商量道:“先查一下前三项,后面我们做好准备,一旦情况不对就立刻开动。”

    “行,就这样。不过你们动作快点,这个郭奕蕾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星期了,我有感觉,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肖然说道。

    张磊拍着胸脯作保道:“放心,你的事在我这是优先级,这就开动!”

    看着张磊与杨露露离开,肖然又拿起电话将事情向邵勇做了汇报。

    何晓丽昨天值了夜班,早上八点才回去,这会儿肯定还在休息,肖然不愿打扰。

    大队长邵勇还在外面办事,听肖然将情况讲了一遍,他也觉得很不对劲,果断交代肖然全力调查,需要申请权限什么,可以等他回去后补交就行。

    和邵大队讲完,刚挂断电话,窗外便掠过一道明亮的闪电,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沉闷的春雷。

    春天,真的来了。

    伴着雷声一道过来的还有失踪者的朋友,那位许姓女子,名叫许芬芬,圆脸,看着很瘦,身穿一件卡其色大衣,由内勤领着坐到了肖然对面。

    “你好,帅哥。”

    许芬芬性格看起来有些强势,她笑着朝肖然略一点头,接着便关心问道:“蕾蕾到底怎么了?”

337、由爱生恨?

    “具体情况正在调查。”

    肖然很官方地回了一句,平静地打量着面前的许芬芬,她对郭奕蕾虽然面上有些关心,但看着也不像是特别关心、情同姐妹的那种。

    那么失踪的郭奕蕾,为什么不给老爸、老公打电话,反倒是在紧要时刻,选择给这样一位,似乎关系一般的朋友打电话呢?

    是她们二人有什么默契,还是其他方面的什么原因?

    许芬芬被肖然看的有些不自在,她知道自己的模样不错,但她并不认为肖然是在欣赏她的容貌,她从肖然深邃的眼眸中,看到的只有犀利与理智,并没有一丝一毫男女方面的因素。

    不过明白归明白,但那种仿佛被看穿的感觉,令许芬芬有些忐忑,“你、你看我做什么?”

    肖然也不解释,拿起笔问道,“你和郭奕蕾关系很好吗?算闺蜜,还是较好的朋友?”

    许芬芬皱了皱眉,模棱两可道:“闺蜜的话,差一点儿火候,你也知道,她是公司老板,架子很大。

    不过我不是她公司的,她管不到我,所以我和她的关系,又比好朋友要高一些,算是和她走的比较近的朋友之一吧。”

    “那她是在具体什么时间给你打的电话,电话里你们都说了什么?当时她的语气,还有周围的环境,你能听出来是什么情况吗?”肖然问道。

    “她、她那边很安静,没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啊。当时大概是2号晚上……3号凌晨?我当时都睡着了,她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

    许芬芬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确定郭奕蕾给她打电话是在3号的0点多一点,通话时间是18秒。

    许芬芬又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言语之间也不敢太过肯定,“我就听她说话语速挺快,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她一上来就说让我给她转9百块钱。

    可是话没说完,她就改口了,说要9千9,她打算出去几天,可是下面她似乎还想说什么,然后她就挂断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接上一句话。”

    “你当时就没感觉到不对劲吗,郭奕蕾并不缺钱,她为什么偏偏在大半夜选择给你打电话?你事后就没仔细想想?”肖然抬头问道。

    “你也说了,大半夜的,当时我睡的正迷糊,那里能想到那么多?”

    许芬芬摊了摊手道:“而且当时我感觉很正常啊,蕾蕾的银行卡被她老公停掉了,她又大手大脚,喜欢在外面玩,大半夜找人周转很正常,她年前还找我拿了五万多呢。”

    “慢着,你说郭奕蕾的老公,把她的银行卡停掉了,具体原因是什么?郭奕蕾的家庭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肖然问道。

    “停掉了还能有什么,出轨了呗。”

    许芬芬很平静地说着,仿佛讲的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蕾蕾和她老公是两家联姻,完全是因为两家的生意才在一起的,根本没什么感情,她和她老公一直是各玩各的。”

    感情矛盾?

    肖然想了想,说道:“既然郭奕蕾与她老公没有感情,各玩各的,他们结婚也有几年了,彼此之间也很清楚,那她老公为什么在以前没有断掉她的财源,却偏偏选在最近这段时间给她断掉了?”

    “他们之间是各玩各的没错,但是正常的婚姻关系还是要维持的,正常的恩爱表象还是要塑造给两家人看的。”

    许芬芬嗤笑一声,低头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说道:“除了我们几个玩的好的,正常人看他们夫妻都觉得他们很恩爱,但那都是假象。

    郭奕蕾人前看着文文静静的,但其实她玩心特别大,去年的时候她一个小男朋友过生日,她一下子送了好几十万的礼物,不仅被她老公当场撞见,而且这个事还差点被人给爆出去。

    她老公不在意她私下里交男朋友,但把这个事挑明了,她老公就很恼火啦,而且她刷的还是她老公的卡,你说她老公会怎么做?所以从哪之后,郭奕蕾的财源就紧张起来了。”

    “也就是说,郭奕蕾的父母,还有她公婆都不知道她的事?”旁边的李放放咋舌道:“那他们这过的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离婚。”

    “对啊。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吗,或许他们觉得这样最舒服呢?”许芬芬摇头笑道。

    肖然弹着手中的笔,仔细揣摩着目前所得到的所有的信息,开口问道:“郭奕蕾目前在交往中的小男朋友有几个?”

    “她不会同时交往多个人,她一般每个月换一个小男友,就像我说的她送礼的那个,是她交往比较长的,有两个多月。”许芬芬答道。

    “那郭奕蕾最近交往的男友你知道是谁吗?”肖然问道。

    许芬芬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年后我工作室的事情挺多的,一直没能闲下来去找她,我知道的她最近交往的,就是那个送礼物的小男友。”

    “在郭奕蕾的各时期的男朋友中,有没有某个,只有你知道她交往过的男性?除了你,她的其他的朋友都不知道!”肖然目光灼灼道。

    如果许芬芬说的话都比较可信,那么郭奕蕾失踪的原因,很可能与她混乱的私生活有关。

    不排除是郭奕蕾的丈夫。恼怒郭奕蕾戳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泡沫。

    但目前来看,更大的可能,很可能是来自于郭奕蕾曾交往过的男友。

    按照许芬芬说的,郭奕蕾换男友的频率很快,不排除她曾撩拨过某个感情专一的男性,事后男生感觉被骗,因爱生恨,由此展开报复。

    而且郭奕蕾与许芬芬的感情并未达到情同姐妹的地步,但郭奕蕾却偏偏在某个似乎难得的时段里,选择给许芬芬打电话,并隐约传出求救信号。

    所以肖然推测,控制郭奕蕾的人,会不会是许芬芬知道的,而且只有许芬芬一个人知道的,由此郭奕蕾暗示许芬芬,想尽快得到解救。

    然而郭奕蕾与许芬芬通话时间太短,许芬芬讲话没说完就被挂断,或许郭奕蕾的话,也引起了她身边人的警觉。

    要是这样的话,假设郭奕蕾的失踪是遭人挟持,那么这个挟持她的人的智商,也是相当高的。

    可是智商高的人往往也容易钻牛角尖。

    如果那个人挟持郭奕蕾没有其他目的,就是单纯的出于感情因素,还想着挽回感情什么的,或许郭奕蕾的生命安全暂时可以放心。

    但是由爱生恨才是感情背叛中的主旋律,爱之深恨之切。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郭奕蕾的生还希望,便很是堪忧了。

    听闻此言,许芬芬仔细想了一阵,她突然抬头,很确定的答道:“有!的确有一个!”

339、首要

    “他是谁,具体做什么的?你详细讲一下这个人与郭奕蕾的事。”肖然说道。

    “先让我想一下,他是叫什么来着?其实我对他也没太深的印象……”

    许芬芬皱着眉头,捋了下头发,几次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突然,她一拍额头:“哦,我想起来了,他叫邹博,当时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一个酒吧的服务员,现在是不是还在那家酒吧,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许芬芬看了看肖然冷峻的面容,继续道:“邹博长相很不错,当然,和你比就差很多了。我们是去年下旬的时候吧,几月份来着,记不清了,好像当时挺冷的。

    那天我和郭奕蕾就逛到了那家酒吧,然后郭奕蕾就看上他了,找到邹博说让他做她男朋友。

    你们手上有郭奕蕾照片吧,她也算是个美人,有这样的好事,邹博怎么可能不答应,于是他们就处到一块去了。”

    肖然哼笑一声,虽然没有明说心中的看法,但无声之间将他对此事的态度表露无遗。

    他接着问道:“那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又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没多久,他们就处了一个多星期,平常郭奕蕾交小男友都会带给其他朋友认识,那次她都没来得及让邹博在朋友间露面,就分开了。”

    许芬芬扬起嘴角,笑容中带着些不可描述的意味,“据我所知,他们之间就是萍水相逢、露水夫妻,他们分开的时候,我问郭奕蕾这次怎么这么快,她说是邹博不行。”

    “噗……”

    正端着水杯的李放放,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去,他干咳两声,不明觉厉道:“现在你们都这么开放吗?”

    “不是我们开放,是郭奕蕾她自己的个人原因,别把我掺合进去,我可是很洁身自好的。”许芬芬义正言辞纠正道,眼角的余光时时留意着肖然的神态。

    肖然自是没有注意许芬芬与李放放的话,他心中在对许芬芬所说的那个邹博做着初步考量。

    从许芬芬的描述中,邹博与郭奕蕾似乎是一拍即合,目的单纯,好聚好散。

    如果情况确实如许芬芬所说,那么这个邹博,应该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若郭奕蕾真是被他所挟持,那他的目的应该不是为情。

    不是为情的话,那就是有其他目的,而郭奕蕾出手阔绰,为财的可能性较高。

    当然,这一切仅仅只是综合目前的相关信息后做出的一个假设,至于是不是邹博挟持了郭奕蕾,又或者郭奕蕾是不是遭人挟持。

    这些,都需要在进一步调查后,才能做出大致判断。

    “你有邹博的联系方式吗,还有,你可知道现在他住在什么地方,在哪能找到他?”肖然问道。

    “他手机号我知道,当时在那酒吧时我也加了他的微聊,上面有他联系方式。但是他现在住在哪、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许芬芬说着,打开手机念了一遍邹博的手机号。

    至于邹博的朋友圈,肖然也拿过许芬芬的手机看了看,不过上面只能看到最近三天的内容,其中的两条小视频,似乎都是在某个酒吧里拍的。

    肖然将手机还给许芬芬,“你给邹博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哪,做什么呢,可以的话问个地址。”

    “好的。”许芬芬点头,快速地发了几条信息过去,不过邹博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在等邹博回消息的间隔里,肖然又让许芬芬提供了她所知道的,所有与郭奕蕾有过感情纠葛的男性,并记录了联系方式。

    不过许芬芬说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可以提供思路的线索。

    “邹博回消息了,他说他在宿舍休息,昨天嗨了大半夜,这会儿刚睡醒。”许芬芬看着回复信息道。

    “嗨?他嗑药?”

    李放放警惕问道,像这种经常在娱乐场所厮混的,很有可能会接触一些违禁物品,虽然这方面查的很严,但谁又能肯定辖区内百分百没有?

    不过如果邹博有涉及,那顺着他摸下去,说不定队里今年的缉毒指标就能提前完成了!

    “不不,没有,他说的嗨是喝酒唱歌之类,药这种东西不能碰,是国内人都知道。”许芬芬解释道。

    肖然点了点头,“你跟他讲,让他到这以来一趟,就说我们有些事需要向他了解。”

    “好。”许芬芬答应了,拨通邹博的电话,当着肖然与李放放面,复述了肖然的意思。

    电话对面的邹博似乎是犹豫,又像是愣了几秒,最终答应这就过来。

    至于他到底来不来,那就不好说了。如果他不来,那他就心里有鬼,肖然他们就可以上门找其喝茶了。

    就算他来了,这其中是不是他想故作无辜,谁也说不好。但是,只要邹博过来,肖然就能一眼看出,他身上有事没事。

    许芬芬把电话挂断,继续和肖然讲郭奕蕾的那几个男朋友。

    中间张磊跑过来告诉肖然,郭奕蕾近一个月来,并没有在公共交通系统中留下出行记录。

    郭奕蕾的银行卡在3号凌晨,的确是收到了来自许芬芬的那笔9千9的转账,可是当时郭奕蕾的银行卡中尚有八万多元的余额,而且收钱之后,那张银行卡并没有转出与取款的记录。

    另外通过相关联的住宿系统,显示最近一个月内,并没有郭奕蕾本人证件的相关入住记录。

    听张磊说完,肖然靠着椅背,又陷入了思索之中。

    郭奕蕾的父亲说,郭奕蕾的车仍在她家的车位上,由此可以预测,活着或死去的郭奕蕾,现在有很大的概率还在临安城市周边。

    但是也不能排除,郭奕蕾是打车出去,并且是通过其他不走银行卡的方式付的车费,有可能是现金,也有可能是花呗。

    不过郭奕蕾的父亲也说了,郭奕蕾不怎么带现金,而且通过许芬芬的描述,郭奕蕾似乎大多数都是直接用网银支付,很少用某些下月还的应用。

    所以,郭奕蕾打车离开临安的可能不大,可是要知道,郭奕蕾离开临安的可能越小,她本身所遭受的威胁也就越大。

    由此,查清楚郭奕蕾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否被人挟持,是死是活,便成了肖然他们的首要任务。

340、婚姻?

    许芬芬正打算离开时,之前通知过的那个邹博,终于来了。

    正如之前许芬芬所说,邹博此人模样不错,远远看去,他面容清秀,身形细长,很像近年来深受阿姨粉们喜欢的小鲜肉。

    不过等他走近,身边的同事们看清邹博的面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从他们的微表情里,还是能察觉到他们心里的膈应。

    一个大男人,描眉也就算了,仔细再看看,竟还能发现邹博脸上的粉底与嘴唇上的唇膏!

    若是他再往深里修饰一番,戴个假发,穿双高跟鞋什么的,走在大街上,说不定真会被当成一名性感女郎。

    邹博收起折叠伞,掏出纸巾小心地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

    他看了看许芬芬,又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肖然,一本正经问许芬芬道:“你出什么事啦?郭奕蕾呢,你们不是闺蜜吗,她都没来,那你找我来有什么用?我先说好啊,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们不怎么熟!”

    “嘁,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怪不得蕾蕾和你处了一个星期就受不了你了,就你这胆小怕事的嘴脸,换了我,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待!”许芬芬冷眼嘲讽道。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邹博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耐烦道:“你这话说的,我大老远跑这来,就听你恶心我是吧?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接你电话,赶紧说吧,要我做什么?没事我这就走了!”

    “邹博是么,我们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肖然坐回位子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找我了解?”

    邹博愣愣地坐下,忽然似乎又清醒过来,连忙说道:“你们……找我了解什么?

    这、许芬芬我和她不熟,就和我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和她见过几面、吃了两顿饭。你们应该找她闺蜜,她的事我根本就不清楚!”

    “不是关于许芬芬的事,是关于郭奕蕾。”

    肖然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他已经大致判断出邹博与郭奕蕾的失踪没有什么关系,但既然邹博已经来了,多了解一些关于郭奕蕾的信息,总是没有坏处的。

    “郭奕蕾?郭奕蕾怎么了?我和她已经分手快半年了,不,不算分手,她已经结婚了。”

    邹博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郭奕蕾有事你们去找她老公、找她朋友啊,你们找我干嘛,我现在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真没有?”李放放犀利地看了邹博一眼。

    邹博断然摇头道:“没有没有,郭奕蕾当时就是贪图我的气质,后来当我知道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她骗我的时候,还和另一个小奶狗不清不楚,同时脚踏三条船呐!

    我可不是她老公,头上绿草八丈高还视而不见,我知道这事之后,当场就和郭奕蕾了断关系了,她那样的公交车,我可坐不下去!”

    听邹博这么一说,就连旁边的许芬芬都有些尴尬,回想起郭奕蕾过往的种种,确实是玩的太奔放了些。

    “你最近半个月都在做什么,与郭奕蕾有没有过接触?”肖然问道。

    邹博坚定摇头道:“没有,我这一个月都在上班,昼夜颠倒,天天忙的、累的跟孙子似的,哪有空闲去找她。

    而且郭奕蕾有那么多人玩,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玩具,玩完随手一扔,她哪还记得我是谁!”

    “你都是在什么时间段工作?有谁能给你证明?”肖然问道。

    邹博回答道:“我工作时间是晚上6点到第二天凌晨3点,我这一个月都没请过假,你们可以到我们酒吧去查嘛,我们有打卡的,我的同事也能给我作证!不是,你们问这些,郭奕蕾出事了?”

    “她失踪了。”

    肖然直截了当道,并没有什么顾忌,毕竟正义之眼对邹博没有反应,而且通过他的观察,可以认定邹博说的话比较可信。

    但是,如果邹博与郭奕蕾的失踪并无干系,那么郭奕蕾当时给许芬芬打电话,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是郭奕蕾认为许芬芬能想到是谁在她身边,还是,当时的那通电话,就是郭奕蕾匆忙间随便在通讯录中找个号拨出去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想从许芬芬身上联想到线索,就很难办了。

    “郭奕蕾失踪了?”

    邹博挑了挑眉毛,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他瘪瘪嘴道:“那怪不得,她那样的女人,见个好看点的男人就跟着走,碰到个心眼坏的,她不失踪谁失踪?”

    “照你这么,你和郭奕蕾交往的时间里,有察觉到她身边有什么不对?”李放放当即问道。

    邹博微微摇头,“没有,我和她就是各取所需,而且我和她真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长,她的事情我绝大多数都不知道。

    不过你们可以查查她老公,我要是他老公,自己媳妇天天给自己戴帽子,我绝对受不了啊!

    而且她和她老公好像矛盾挺深的,我虽说和她在一起只有一个多星期,但有两天晚上,我都听到她和她老公在电话里吵架。现在新闻上好多案子,不都是家庭矛盾引起的吗,你们应该查查她老公!”

    “这点我们知道。说说郭奕蕾给你的印象。”肖然道。

    “印象?”

    邹博嘿嘿一笑,“我对她能有什么印象!我就知道她技术挺好,需求量很大,很放的开。出手也挺阔绰,而且什么话都敢说,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许芬芬与邹博走后,看着两人的询问笔录,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线索能认定郭奕蕾遭到了非法拘禁或挟持,但肖然却越发感觉情况不妙。

    将许芬芬提供的她所知道的郭奕蕾最近来往的男友、还有郭奕蕾的那些所谓的闺蜜的信息交给内勤部门,让他们联系受案的派出所,对这些人逐个展开调查。

    随即,肖然带着李放放与辅警蒋枫,准备到郭奕蕾的家中去一趟。

    毕竟郭奕蕾有着这样诡异的婚姻关系,她的丈夫从一开始就在嫌疑人名单上。

    临走时肖然又去了技术队,让他们联系运营商拉取郭奕蕾最近半个月的通话记录,同时对郭奕蕾的手机进行定位,并反溯出过去一周,郭奕蕾的手机信号移动轨迹。

    其中的重点,就是确定3号凌晨,郭奕蕾给许芬芬打电话时,她所在地点范围。

341、定位确定

    郭奕蕾的家在某高档小区内,位于市区的边缘,靠近城东区的地方。

    来此之前,肖然让许芬芬给郭奕蕾的丈夫韦嘉胜打电话,稍试探了一下,确定其人正在家中。

    出示证件之后,小区保安抬杆放行,很快,三人便在某栋单元楼找到了郭奕蕾家的门号。

    刚在门口站住,正准备敲门,一阵欢笑的女声便从防盗门缝中传来,仔细听的话,似乎其中还有男声的低沉。

    此家的女主人失踪,不用想就知道,屋内的女人不可能是郭奕蕾。如果真是的话,那再好不过。但可能吗?

    肖然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随即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留着短发、穿着家居装的女生将门开了一条缝,警惕地看着肖然等人:“你们是谁?”

    “警察!”

    肖然取出证件,目光犀利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韦嘉胜在吗?”

    眼前女子或许经历较少,见警察上门,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眼中流露出几丝惊惧,小心点头道:“在、在屋里。请进……”

    肖然点了点头,带着李放放与蒋枫走进郭奕蕾的家里。

    抬头四下打量一番,发现室内的装修淡雅,却不失品味,整体给人一种很平和的感觉。

    郭奕蕾的丈夫韦嘉胜,******,穿着拖鞋,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肖然等人过来,抬手一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三人随便坐。

    韦嘉胜看着肖然他们的同时,肖然也在观察的他。

    户籍信息上的韦嘉胜与郭奕蕾同龄,但现实中的韦嘉胜,却有些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但总体很是平和。

    “你们是来调查郭奕蕾的事?”韦嘉胜心中很明白地问道。

    看李放放将记录仪在胸前挂好,肖然摊开记录本,“是的。你这几天都没去上班,是为了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吧?看来你心中挺清楚的。这位是?”

    肖然指了指送来三杯果汁的那位女士。

    “我的未婚妻。”

    韦嘉胜无声一笑,但笑容里却带着对妻子的冷漠:“前天派出所给我打电话,问了郭奕蕾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我们的事瞒不下去了。

    我经常看法治节目,也看过几个离奇的案子,像我这样的家,妻子失踪,好像还有被害的可能,我作为丈夫,身上注定背着嫌疑。”

    “所以你现在,就预备这你妻子死后的事了?你怎么就确定你妻子一定不在了?”李放放冷声问道,他现在很是怀疑,是韦嘉胜雇凶谋害了郭奕蕾。

    肖然看着韦嘉胜,虽然正义之眼对韦嘉胜没有提示,但肖然还是想听听韦嘉胜的看法。

    他这么笃定自己的妻子已遭不幸,那么他必然有可以做此判断的依据。

    韦嘉胜直视着李放放,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的紧张,他仍微笑着,“郭奕蕾是死是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死也好活也罢,从我们的婚姻实质被抖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结束了。她就算活着回来了,这个婚也是要离的。”

    “那你可还记得,你妻子在失踪前,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肖然问道。

    韦嘉胜端起桌上的高脚杯,微抿了一口红酒,哼笑道:“不记得。一个陌生人,我怎么可能去注意她!”

    “但她毕竟是你妻子……”

    李放放话没说完,便被韦嘉胜打断了,“什么妻子?我们从结婚开始就从来没在一起住过,她在外面有她的欢乐窝。

    这是我们结婚之前就商量好的,各过各的,谁也别管谁。你说,这不是陌生人是什么?”

    “那好,就当你俩是陌生人。你对郭奕蕾的失踪,可有相关的线索?”肖然问道。

    韦嘉胜晃着杯子,直言道:“我跟你们说吧,我对她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工作里的必要交集,其他的我懒得看,眼不见为净。”

    “听说,你年前的时候与郭奕蕾发生了冲突,后来还断掉了她的银行卡,能和我们仔细说说吗?”肖然道。

    韦嘉胜面色阴沉些许,他放下杯子,冷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想听我怎么说?她花我的钱,我不在乎,但是她拿我的钱给她情人过生日、送礼,这我不能忍。”

    “你家公司去年营收怎么样?”肖然突然问道。

    韦嘉胜打量着肖然俊朗的脸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反感,漠然道:“一般,产业转型,阵痛期过了就好了。”

    “所以还是你的手头紧了,郭奕蕾随手几十万的花销,让你很难受。”肖然笑了笑道。

    韦嘉胜一愣,随之自嘲笑道:“还真是这样,我们家快养不起她了。我这儿你们是找不到什么线索的,不过我建议你们去郭奕蕾的欢乐窝看看,哪里或许有她什么秘密。

    还有她的那些情人,呵,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头上戴着厚厚一沓的绿色帽?没必要,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在我眼里,她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从郭奕蕾家,不,应该是从韦嘉胜的家中出来。

    看着韦嘉胜提供的那个地址,肖然三人并没有立刻前往,而是先到了郭奕蕾住处附近的派出所。

    郭奕蕾的父亲也是在哪报的失,现在正好互相通报一下双方各自了解到的情况。

    不过简要交流之后,结果一如预想的那般,并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正当肖然与派出所的同志们一道打算去郭奕蕾在外的住处时,张磊突然打来了电话,不过说话的却单月柔:“肖然,郭奕蕾的手机信号现在已经无法定位了。”

    这个结果本就在肖然的预料之中。

    自打郭奕蕾突然结束与许芬芬的电话之后,肖然就判断郭奕蕾的手机会很快关机,又或者会被毁坏。

    果不其然,单月柔接着说道:“郭奕蕾手机信号3号凌晨,打过一通电话后就消失了。

    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城东郊区永桥村基站附近,以基站周围住户密集度推算的话,应该是在半径8百米的范围内。”

    “好的,我们这就赶过去。还有,郭奕蕾的住处你们过来检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肖然说着,将郭奕蕾实际住处的地址报给单月柔。

    单月柔记下之后,表示很快就会有人过去,让肖然放心。

    挂断电话,肖然带着李放放、蒋枫,还有辖区派出所的几位同志,调转车头,径直朝城东郊区驶去。

    得知郭奕蕾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城东郊区之后,肖然便能真正确定,郭奕蕾定然是出事了。

    毕竟一个追赶时尚的都市丽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跑到郊区?灯红酒绿的地方,才是她们的欢乐场。

    只是,此时的郭奕蕾,究竟还在不在城东郊区?

    如果郭奕蕾已经被人带走,那么,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ps:尴尬,今天三更搞不定了,明天继续补吧

342、野生专家

    与繁华喧嚣的城市中心相比,下午的郊区要安静的多。

    一行人来到永桥村位置。

    说是村子,其实并不是乡野中的自然村,而是由多个村子掺杂成一片,其间高低不一房屋建的很是凌乱,更像是一处放大版的城中村。

    肖然从车上下来,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丘陵与农田,又看看周边无序的环境,各种五颜六色的招牌看着就让人眼花。

    还有接连不断从身边驶过的安装着遮阳棚的电瓶车,以及各种无视交通规则的三轮摩托在路上到处乱转,总之,麻烦不小。

    毕竟这么大一片地方,就靠着他们几个人,想快速找到几天前便已在此失去信号的郭奕蕾,其中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幸好在市局的及时协调之下,城东分局对这一情况很是重视,及时抽调了治安、辅警以及永桥村所在的管区派出所部分警力赶来协助。

    “非法拘禁的话,一般人第一次犯罪很少有敢这么干的,我建议可以先从有前科的人员身上着手,然后再向周边扩散。”

    郊区派出所带队前来的是位名叫梅鹏的案件民警,他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但很健壮,可能是长期奔走的缘故,导致他面庞很黑,平易近人中夹杂着些许威严。

    梅鹏建议道:“因为每年都要摸底教育,我们所对辖区内的前科犯、嗑药人员和重点监管人员的信息都有登记,册子我也带来了。”

    “太感谢了。”

    肖然说着,接过册子略一翻看,接着便翻开永桥村及其附近的俯瞰地形图,将永桥村及其处在基站覆盖下的附近区域一一细分,对应分给个个小组。

    紧接着,对永桥村基站信号范围内的搜索工作随即展开。

    看着各小组拿着郭奕蕾的照片四散开去,肖然带着蒋枫,还有梅鹏一起,便准备到他们要去的搜索范围。

    三人刚准备上车,突然一名民工装束的男子,从旁边靠了过来。

    那男子抬手敲了敲便车引擎盖,仰着下巴点了点梅鹏,很是自傲地问道:“你们是警察,来办案的吧?这边出什么事了?”

    肖然转过身看着这名男子,他约莫37、8接近40岁的样子,面皮白净,身形瘦高,前额略有些秃,穿着一件宽松的冬季墨绿色冲锋衣。

    肖然打量了一遍这名似乎很傲气的男子,最终目光停留在这名男子左手夹着的书与杂志上。

    杂志是专业性很强的《至高检公报》,普通人可能听都没听过,只有系统内的人员,以及相关的专业人员才会看这杂志。

    紧挨着杂志的是一本封面很暗黑的书,书名主标题《香水》,作者帕聚斯金德,这本书还有一个副标题《一个谋杀犯的故事》。

    “你是谁啊,打听这些做什么?”

    梅鹏也注意到这名男子手中的书籍,不过他没有肖然的正义之眼,无法第一时间分辨出此人是好是坏。

    但是看这些书籍资料的人,要么是业内人员,要么是出于个人爱好,要么,就是这人想做坏事,在饥渴地学习,四处储备知识。

    又或者,已经做了坏事。

    梅鹏目光凌厉起来,言语中充满警惕,旁边的蒋枫也暗暗蓄力,准备随时将这人按住。

    “哦,我叫翁涛,我在某大学法律系旁听过某教授的课,我每次都坐第一排,我学的很好。”

    这名叫翁涛的民工装扮的男子,依旧仰着下巴,骄傲却答非所问地说道:“我、这个特别喜欢刑侦和法律,我以前在地摊上买书看,但是那些书专业性太差。

    后来我就在图书馆学习,我研究刑侦和法律好多年了,现在也算是大半个刑侦专家,我看你们这做事也挺老套的,不如我来帮你们吧,你们遇到什么案子了?”

    听完翁涛琐琐碎碎的言语,梅鹏与蒋枫都有些发懵,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野生专家?

    “老乡,你都研究些什么啊?你和我说说?”梅鹏冷笑问道。

    翁涛依旧仰着下巴,自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讲着他的那些实际并无价值的所谓研究成果:“我最近在研究国内外的完美犯罪的一些案例。

    我总结了4条那些完美作案嫌疑人的手段,他们如果是连环作案的话,肯定不会使用同一种作案手法,第二是那些罪犯都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作案时不会被任何人目击。

    还有他们犯罪的时间一般都在下雨的夜里,那样很少有人出门,而且雨水可以冲走现场痕迹。

    另外那些人一般都会戴手套,不留指纹,躲开监控,并且把作案目标选择为陌生人,因为书上说,70%的刑事案件都是出自熟人之手。”

    听这梅鹏讲完,肖然面上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想笑。

    就连旁边不断摇头的蒋枫都知道,作案要附和翁涛说的这些到底有多难,在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里,要做出这样的案子,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是个正常人,稍稍多看几期法治栏目,都能总结出这样的‘经验’,真不知道这翁涛的勇气与骄傲是从哪来的。

    见肖然三人没有接他的话,翁涛还以为是自己高超的‘专业知识’将肖然他们震撼住了。

    于是越发得意起来,忽而又摇着头抱怨道:“你们这些警察啊,就是不注意运用民间力量,高手在民间你们好多人都不懂。

    就上次我工友被人打伤了,我代表我工友去索赔,我刚提申请财产保全,你们派出所的人就把我赶出来了,什么态度啊!

    从你们派出所出来,我工友理都没理我,我为他忙前忙后,到最后连句‘谢谢’都没落着,那给我一肚子气窝的!

    你们凭什么就不听听我的看法,我可是在某教授课上旁听过的,我坐在第一排是最快接受知识的好么,你们那样对我,太不尊重人了!”

    那样对你,还真是做对了!

    肖然三人无言地看着这个翁涛,听完翁涛的几句话,他们现在确定这就是个半坛子咣咣想的野生‘专家’,学了点皮毛便骄傲的不行了。

    不过三人也没出言讽刺,只是径直上车,临了梅鹏给翁涛撂了句话:“老乡,我们很忙的,回去再多看几本书吧!”

    看着肖然他们远去,翁涛低头瞅了瞅手中书籍的标题《一个谋杀犯的故事》。

    脸上阴晴不定……

343、遗物

    雨已停许久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此时,肖然与梅鹏、蒋枫来到了一家铝合金铺子,店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从派出所登记的前科人员信息上看,这名壮汉以前因涉嫌故意伤害,把他的女朋友打成了重伤,三年前刚放出来,出来后就做起了这个小生意。

    值得一提的是,在来的路上梅鹏对肖然讲,此人因为是被他女朋友送进去的,所以对女性一直很仇视,出来后也不愿结婚,就一个人懒懒散散的过着。

    三人走进那壮汉的合金店,只见店里混乱的堆放着各种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金属结构,就连店里唯一的木制桌子上,也被放了一大堆合金管。

    桌子唯一空出来的一角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大碗,碗里还有半碗快要凝固的面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剩下来了,中间还插着一双脏兮兮的筷子。

    瓷碗旁边还挨着一双脚,顺着脚往桌子里面看,在桌后破椅子上瘫坐着的,便是那壮汉,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香烟,歪头低眼盯着屏幕。

    听见有人进来了也没抬头,很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要什么自己看!”

    “不要东西,有事找你。”梅鹏冷声道。

    那壮汉抬起眼皮,肖然与蒋枫他不认识,但梅鹏却是每年都要和他照面的常客。

    见警察上门,那壮汉并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瞪着梅鹏道:“我说,这还有完没完?

    年前不是刚来过吗,这才多久又来!我是进去过没错,但现在我已经出来啦,我现在是有人身自由的,你们这么天天盯着我有意思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事干了要天天盯着你?”

    梅鹏冷着脸反呛一句,接着道:“这次找你是走访,有人我们这附近有人失踪了,问问你知不知道情况!”

    “失踪?失踪你找我干什么,我能知道什么?我当年进去是打人,我可不干绑架勒索的勾当!”那壮汉不耐烦道。

    “本月2号至3号,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些什么?有谁能给你作证?”肖然开口问道。

    “2号3号?”

    壮汉翻了翻眼皮,说道:“我就在这店里啊,守着店做生意,还能做什么?你要问谁能给我作证……”

    壮汉略一停顿,将放在碗边的脚从桌子上抬下来,“那我就说不出来啦,我边上的卖包子的老大妈天天见我,那两天来店的几个客人你们也可以去找找,但是他们是谁,我记不得。”

    壮汉说的很随便,肖然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总体没有观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正义之眼对其也没有反应,于是便没再与他多说,转身与梅鹏、蒋枫出了合金店。

    趁着晚饭的时间,肖然三人又走访了几户人家,但得到的回答一如之前,都是没有见过郭奕蕾,也没听说那两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时间悄悄走到晚八点,何晓丽听到情况后也打了电话过来询问,肖然简要做了汇报,何晓丽听了,让他继续按照计划调查,晚上的值班有人代他。

    肖然这才想起来,今晚是排到他值班的。

    挂断电话,肖然与梅鹏、蒋枫正要前往下一个目标点,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李放放打来的。

    “肖然,有发现!”

    李放放急声道:“我们在永桥村后面的一栋废弃厂房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血迹与衣物,很可能是郭奕蕾留下的!”

    “注意保护现场,我们马上过去!”挂断电话,肖然与梅鹏、蒋枫紧忙赶向李放放所说的那处废弃厂房。

    路上听梅鹏将,那地方以前是个面粉厂,后来经营不下去便倒闭了。

    由于厂子是建在老板自家的地上,所以就一直没拆,废弃在了哪里,地处偏僻,很少有人去。

    “在南方搞面粉厂?那他想不倒闭都难啊!”蒋枫感叹了一句,严重怀疑当初办厂子的人,脑子里是不是长泡了。

    很快,肖然三人来到面粉厂。

    厂子的确如梅鹏所说,位置比较偏僻,后面挨着丘陵与田地,其余三面,百米之内都没有住户,大晚上在里面关个人,只要不是竭尽全力的喊叫,基本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的异常。

    肖然咬着手电,戴上手套,推开虚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扬起手电四下看了看。

    只见铁门旁是一排高大的棚子,可能是以前放机器用的,由于棚子的一边搭在墙头上,致使铁门旁的围墙修的也特别高,估算着约莫有5米多接近6米的样子。

    这也导致了里面如果有情况的话,一般人站在围墙外基本看不见,而且附近也没有监控探头,厂房前的路也是被水泥固化过的,连日下雨基本不会留下脚印。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犯罪分子盘踞的理想场所。

    走过厂子里凹凸不平的院落,便是厂子后面的一栋三层小楼,一楼里闪烁着手电筒的光芒,不用想肯定是李放放他们。

    进到楼里,第一眼便看到李放放正将手电调到紫外模式,正对着过道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里的地面扫描,他身后两名同事在一旁扒着门框,正伸着头往里看。

    见肖然过来,那两名同事连忙回过身,将位置让给肖然。

    借着李放放手电里并不强烈的光芒,肖然快速地将眼见的小屋看了一遍。

    这间小屋子除了门,就是墙壁,如果把门关上的话,整个就是一分不出白天黑夜的小黑屋。

    小屋的门很旧很破,门锁也早已被破坏了,但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显然是被人精心打扫过。

    和门一样,小屋里也没有多少灰尘,但有一部碎掉的手机,机身、外壳碎了一片,在那些碎片的边缘,几件女生的贴身衣物被随手扔在墙边,而一摊暗红的血迹,也染红了这屋子的一角。

    除了那一大片血迹,还有许多喷溅出来的细小血迹,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屋内的左侧墙壁上。

    而在那细小血迹下方的地面上,还凌乱地掉落着几枚指甲,不远处还有一柄锋刃带红的匕首,静静地躺在哪里,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罪恶。

    最后,肖然的目光停留在李放放手电照射的紫光区域,哪里,几枚脚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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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到来

    “立刻通知队里,让技术队来人!”肖然微皱着眉头,对身后同事快速说道。

    虽说他也有现场勘察的技能,但奈何手上没有装备,只能先在门口观察着屋里的情况,做着属于他自己的判断。

    借着强光手电的光芒,肖然将室内的情形扫视一遍,他现在基本确定,这里应该就是郭奕蕾曾被拘禁的地方。

    另外从地面与墙上的血迹判断,郭奕蕾极有可能已遭不测,毕竟形成那样一片血迹所需要的血量,足以致人休克昏迷。

    要知道,嫌疑人基本是不会对郭奕蕾进行救治的。

    “被害人生前,肯定受到了异常残忍的折磨。”

    李放放站起身,看着那几枚末端血迹已经干涸的指甲,面露不忍道:“应该是被硬生生拔下来的。手上都受了这么大的罪,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肖然眯着眼帘,他能想象到在几天前的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怎样惨不忍睹的场景。

    身后的梅鹏没怎么接触过这样的场景,听李放放这么一说,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十指都疼了起来,感慨道:“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虐杀?”

    “应该是的。你看这地方,没个人气、阴森森的,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这地方不对劲。”

    旁边一名警员接话道:“能选到这个地方的人,肯定是个心理扭曲、变态,就跟那些在自家建地下室囚禁女孩一样,白天看着挺好一人,到晚上整个就是一恶魔!”

    “可不是咋滴,现在心理变态的人越来越多!”

    蒋枫将手指掰的咔吧作响,接话道:“前几天看新闻,西边有个人因为找不到老婆想自杀,竟然当街捅死路过的女孩,说什么临了还要拉个人和他一起去死,这样的人都从哪里长出来的!”

    “这样的人就该活剐了他,一枪崩了都是便宜他了!”梅鹏咬牙切齿道。

    肖然对几人的话语充耳不闻,他仍在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从墙壁与地面上的血迹来看,那些血迹虽然都混在了一片,但在肖然眼里,那些血迹并不是一次形成的,而是多次喷溅、挥洒混合到了一起。

    这就说明,嫌疑人在伤害郭奕蕾的时候,并不是只动了一刀,很有可能是连续捅刺,并且郭奕蕾在当时,应该也不是处在完全被限制行动的状态。

    墙角上的条状血迹与残缺手印,应该就是郭奕蕾在最后挣扎、躲闪时留下的。

    “为什么这些血迹只在屋里有,按理说,凶手作案后带着伤重的受害人,或者尸体离开时,应该会有血迹滴落啊,但这门口、走廊还有外面地面并没有血迹留下。”

    一名警员奇怪问道:“还有那几枚脚印,如果是凶手留下的,这屋里留下的脚印应该很多才对啊,怎么就只有这几枚呢?”

    肖然看了看那几枚明显属于男性的脚印,由于没有实际测量,并没有精准的数据在手。

    仅凭目测,留下那些脚印的人,身高应该不矮,约莫约在一米八左右。

    “如果是你杀的人,尸体还在流着血,你怎么把尸体带出去,还不滴落血迹?”肖然转头问道。

    那名警员略一愣神,没想到平常少言寡语的肖然会在这时候考问,连忙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嫌疑人把尸体装了起来,那他装尸的工具防水性应该很好,这才没有血渗出来。”

    “那他把人装起来了,当时是怎么带走的?”肖然接着问道。

    那名警员看看地面:“这也不好用板车,那他肯定是把尸体扛起来,或者抱起来带出去的……我明白了,凶手是在挟起尸体的时候,脚底与地面的压力骤然增大,这才留下了脚印!”

    “难得啊,终于想明白了!”李放放调侃道。

    “通知各小组,暂时结束手上的工作,立刻向面粉厂这边靠拢,全力摸排厂房周边五百米范围内的住户人家,寻找知情者与目击证人。”

    肖然没有再问,他收回目光,转身说道:“嫌疑人将这里打扫的挺干净,显然他是在拘禁郭奕蕾之前就选定了这里,他应该就住在周边,不然对周围的情况不会那么熟悉。”

    “明白!”

    众人严肃应道,现在案发现场基本已经确认,而且郭奕蕾很可能遇害,此时案件的性质再次转变,从可能的非法拘禁,到虐待杀人。

    在这个人命关天的时代里,任何一桩疑似命案的出现,在当地警方的眼里,都是一件顶天的大事,必须要尽全力应对。

    得知事态的严重性,各小组纷纷向面粉厂这边靠拢,破开夜色,敲开一家家住户的大门,哪怕是已经睡下的,也要喊起来询问。

    在这个失踪者可能遇害又可能还有活着的希望的当口,每多争取一秒,受害人活下的希望就多一分,虽然受害人活下来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但总归没有发现尸体不是?

    只有还有哪怕一丝丝的希望,就要全力以赴,决不放弃。

    没过多久,一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来到面粉厂,大队长邵勇带着何晓丽等人从车上下来。

    何晓丽看到肖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现场怎么样?”

    “保持的很好,没有人进去过。”肖然答道。

    大队长邵勇跟着问了一句,“人还活着吗?”

    肖然明白邵勇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百分之九十九,已遭不测了。”

    何晓丽深吸了一口气,凝起柳眉,转身大声道:“技术人员立刻勘察现场,不只是室内,要将这厂房内外全都细致地检查一遍,其余人员协助去走访摸排!”

    “是!”

    一声令下,陆琴带着一众技术人员进入现场,强光探照灯随之亮起,接着便是‘咔咔’作响的单反在固定现场,各种长短不一的对照尺在地面与墙壁上贴的到处都是。

    在勘察现场的同时,张磊第一时间将那部碎裂的手机收拢起来,还好其中的电话卡没有被丢弃。

    张磊取出电话卡,拿出自己的手机,将那张电话卡换了上去。

    一个电话拨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现场众人终于能正式认定。

    这处废弃的面粉厂,就是郭奕蕾失踪后所在的地方!

345、最后接触

    郭奕蕾最后可被追查的地点找到了,但房间内的那些血迹是否真是来自于郭奕蕾,这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技术人员收起了那些指甲,又仔细全面地采集了各处的血迹样本,随后紧急送回技术中心,与在郭奕蕾住处所提取的毛发等做比对分析。

    通过血液的运动轨迹,重建现场向来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再加上现场的血量繁多、多重覆盖,还要注意寻找其间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特殊血迹、指纹、毛发、丝织物等等,就像要解开一团散乱的毛线团一样,其中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肖然蹲在张磊旁边,看着他用镊子小心地从一处较大的滴落状血迹下抽出一根缝衣针,其上虽沾着些许凝固的暗褐色血迹,但仍掩不住它针尖上寒光闪闪的锋锐。

    想来,郭奕蕾生前应该是遭受过它的照顾。

    肖然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抬手递上一只自封袋,问道:“郭奕蕾实际住处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张磊摇了摇头,盯着那缝衣针看了片刻,接过自封袋将针放了进去,“郭奕蕾的住处全是她自己的东西,不过在她卧室的还没来得及倒的垃圾桶里,我们找到了一个用过的安全预防套,已经送回去检验了。”

    说到这,张磊抬头瞅着肖然嘿嘿一笑,咋舌道:“最关键的是,我们在她卧室柜子里发现了一箱杜累斯,已经用了半箱了。那生活,得丰富啊!”

    “丰富你妹,干活吧你!”肖然摘掉手套抽了张磊一下,起身就要出去。

    张磊耸了耸肩膀,忽然扭头对肖然道:“对了,之前不少定位了郭奕蕾的信号移动轨迹吗,我们分析之后,发现郭奕蕾在朝长桥村方向移动之前,她在她的实际住处待了一个多小时,而在哪之间,她是在一家娱乐会所附近,我们判断在她回住处之前,她应该就是在会所里玩。”

    肖然眯起眼帘,不愧是一个通铺上睡过四年的兄弟,他瞬间明白了张磊话中的意思:“你们认为郭奕蕾卧室内的防护套,就是在哪一个多小时里使用的?

    使用它的人,是郭奕蕾从会所里带到她住处的。所以你们怀疑,挟持郭奕蕾到长桥村来的,与郭奕蕾带回住处为爱鼓掌的,是同一个人?”

    “很有可能啊。”

    张磊收起笑容,严肃点头道:“就算不是他挟持拘禁的郭奕蕾,那他应该也是在郭奕蕾出事之前,最后一个接触过郭奕蕾的人。

    他所知道的情况,对我们了解那段时间里郭奕蕾很关键。不过我个人观点啊,他应该就是嫌疑人,至少他身上的嫌疑很大!”

    “那个会所去调查了吗?”

    肖然当即问道:“还有郭奕蕾住处周围,以及当时她过来的路上重要路口的监控,可有人去调了?”

    “必须的啊,郭奕蕾住处周围的监控,我们过去的时候就调了。”

    张磊理所当然道:“重要路口在那个时间段的监控,也找交管中心要了,视侦组的人现在应该正在看。至于那个娱乐会所,皮哥已经带人过去了!”

    肖然点了点头,他对于张磊和皮自重他们的能力还是非常放心的,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个与郭奕蕾负距离接触过的人就会被找出来。

    走出废弃的面粉厂,却见不远的水泥路边,邵勇与何晓丽正和几名相对面生的人聊着什么。

    仔细一看,原来是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

    那副大队长古铜面皮,身材略有些发福,肖然记得在雷霆碰面会的时候与他见过。

    不过时间有点远了,再加上当时与会的人又不少,肖然只记得这位副大队长姓侯,至于名字就记不太清了。

    其实,也是当时根本就没注意。

    肖然走了过去,只听何晓丽正在与那侯副大队简要地说着情况,毕竟是在人家的辖区里办事。

    听完何晓丽的话,那侯副队长面色凝重道:“失踪啊,在永桥村这被非法拘禁了……是遇害了吗,找到尸体了吗?”

    “人还没找到,是死是活还不好说。不过从现场看应该是受伤了,尽快找到的话,还有活下来的希望。”邵勇言语真切地说道。

    肖然眨了眨眼睛,他刚才可是明确地汇报说,活下来的概率基本为零的。

    不过肖然大概也知道邵勇的意思,如果肯定的说是命案,城东分局肯定要插手联合调查,或许……邵大队是不想劳烦人家?

    “哦,是这样啊。”侯副队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邵队,有要我们帮忙的时候您尽管招呼!”

    “现在时间晚了,不好敲门。”

    邵勇抬头看了看眼前大多以及熄灯的住户,面色凝重道:“明天一早你们就通知周围住户,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出门,我们联合起来,对这周围做地毯式摸排!”

    “好的,我回去就汇报。”

    侯副队长一口答应下来,转头见肖然走近,咧嘴笑道:“哎,这不是我们的小肖组长吗!厉害啊,我都听说了,你这是屡立大功啊,几个月没见都副中队长了。想想我刚从警一年多的时候,还在所里搞户籍呢!”

    “真没您说的那么好,都是大家齐心做事。”肖然礼节性一笑,淡淡道:“其实,如果能选择的话,我真不想立什么功劳……”

    接近凌晨时分,邵勇与何晓丽带领大部分人回返队里。

    肖然带着几个人留下,辅助技术队继续重建现场,毕竟,不能只留下技术人员在这加班不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晨的郊区,万籁俱寂,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一阵阵还夹杂着泥土味的冷风纵穿走廊而过,室内外放置的探照灯的光芒,似乎都被吹暗了几分,还好他们十几个人留在这,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

    那么当时的郭奕蕾呢?虽然郭奕蕾行为不检,确实有背大众的观念,但她此时毕竟是受害人。

    可以想象,她一个人处身在这荒弃多年的厂房里,虽说不是一个人,但却要面对一个可能比恶魔还要狰狞的犯罪分子。

    那种感觉,可能谁都不愿意体验。

    现场勘察工作基本完成。

    就在大家准备收工返回的时候,肖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李放放打来的。

    接听电话,李放放开口便道:“确认了,那片血迹的确是郭奕蕾流下的。”

    肖然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虽然很不想听到这个消息,但结果来到,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还有,那个最后接触郭奕蕾的人,也已经找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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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超级警察,我只是警界传说……”警校毕业生肖然有个小目标,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警察,于是就这样实现了……我不是超级警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不是超级警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不是超级警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