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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寻常事之老刑警的记事本全文阅读

作者:海边小捕快     烟水寻常事之老刑警的记事本txt下载     烟水寻常事之老刑警的记事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忽传婚讯人不见,姐妹爱恨生仇怨。

    “高梁,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跟你说,先把王磊拘了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孙黎明在电话里有些气急败坏。

    高梁一夜没睡,心情非常焦躁,再被这么一激,火气立马上来了。

    “g……呜呜呜……”高梁刚想顶回去,就被胡春按住,黎麦捂着嘴。

    黎麦大声喊:“高师傅,你咋摔倒了。别压着电话……”

    “嘀……”电话在黎麦假惺惺的表演下强行挂断了。

    高梁彻底火了,吼黎麦:“你干什么?”

    黎麦委屈巴巴地说:“高师傅,我不能让你跟孙队吵起来。”

    高梁气呼呼地说:“用你操心?!我跟他吵什么?”

    黎麦毫不客气地指出:“刚才你那句‘滚’都快出声了!要不是我捂住你的嘴,你怎么收场啊?”

    高梁无言以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现在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吧,好徒弟!”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都跟李局说了吗?耿超的嫌疑更大呀!要李局去跟孙队说吗?你刚才就应该说,这是李局的主意。”

    高梁斜眼看着徒弟:“我靠,你的情商很高嘛,比我强多了!”

    “还不是因为你……唉,算了,不说了!”

    胡春看着师徒俩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明白了几分,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刑警队内部的问题。

    高梁冷静一下情绪,对胡春说:“现在第一要务是找到耿超,我和黎麦先走了,这几天还少不了麻烦你们,请多担待。”

    胡春点点头说:“你也别客气了,有事就找我们。”

    高梁、黎麦和胡春道别之后,转身离开了。

    高梁在路上吩咐开车的黎麦:“咱俩不回队里了,直接去电视台和利明他们汇合吧。”

    说完高梁给李乐峰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李乐峰不出意外的又发火了,劈头盖脸地给高梁一顿骂。对于高梁处理他和领导关系的问题,李乐峰真是非常不满意。

    高梁求饶:“您别骂了,我知道错了!现在骂我没有用,最重要的是把耿超找回来。”

    李乐峰严肃地说:“除了找耿超,你们是不是忘了更重要的一件事?到现在凶器还没有找到!”

    “是啊,现在就看耿超那里有没有突破了。”

    等到高梁挂断了电话,黎麦弱弱地说:“我觉得案子突然间就有了突破,感觉实在很奇怪啊!。”

    高梁放平了车座,盯着车顶,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觉不觉得蔡婷婷一直在引导我们发现耿超?”黎麦转弯,拐上渤海大街。

    “是呀,感觉蔡婷婷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故意跟咱们绕圈子,让咱们怀疑到耿超。”

    “可是赵鸿如果不问左撇子这件事,蔡婷婷会说吗?”

    “我不知道,或许她会找时机说。对了,我还得给立伟和东升打个电话,看看苹果核上的唾液也鉴定出来了没有?”

    高梁掏出电话正要拨给崔立伟,电话响了,是陈利明。

    陈利明告诉他,耿超在前天,也就是陈利明给她做完笔录之后,就跟电视台请了婚假。

    本来电视台请婚假是要走呈批手续的,但是耿超说走手续会耽误婚期,想假期过后补手续,电视台也同意了。

    “电视台怎么对她那么好啊?”高梁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那个张丽主任也没跟我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陈利明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奇了怪,耿超怎么就突然变成电视台各个领导眼里都宠儿了?”高梁挂断电话自言自语。

    “要不再问问蔡婷婷,感觉她像知道挺多事儿似的。”黎麦接话。

    “我也是有这感觉。昨天赵鸿是随便问了一下,谁是左撇子。但蔡婷婷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觉得蔡婷婷是知道些什么。”

    “怎么办?咱们去找她?”黎麦问道。

    “走,去找她,调头去蔡婷婷家。她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可能在家补觉。”

    高梁又给陈利明打了个电话:“现在我和黎麦去蔡婷婷家。你和赵鸿留在电视台,看见蔡婷婷给我打电话;如果没看见,就跟其他人打听一下,耿超结婚是怎么回事儿?我记得前天还说自己是单身吗?”

    “行,这也是我好奇的事。”

    黎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刚才李局说的凶器,我也想了一下。为什么到处都没有凶器?昨天老金哥去蔡婷婷家搜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董倩家里也没有;咱们周围也搜查过,还是没有。这东西到底哪去了?”

    “找不到凶器不是很正常吗?大冬天的一把刀踹走就行了呗。”高梁漫不经心地说:“还记不记得东升的报告里怎么写的?”

    “记得呀,应该是长十二公分、宽三公分的单刃利器。”黎麦记性很好。

    “符合这个条件的应该是折叠水果刀,董倩家里有苹果皮,却没有水果刀,证明这刀让凶手拿走了。”

    “嗯,这种水果到随处可见,扔掉也不会引起注意,的确是很难找。”

    “可是这种刀杀人很费劲,所以董倩才生生挨了二十八刀才死。”

    “想想也是啊。这凶手可能开始捅董倩的肚子,发现捅不死;又捅董倩的胸口,发现还不能致死;最后从脖子上划开了一刀,才让董倩气绝身亡的。董倩死前很难过啊。”黎麦的同情心泛起来了。

    “对!而且整个伤口大部分都集中在死者的右侧,证明凶手是个左撇子。要是换个力气大的男人去行凶,发现捅不死就会采取别的办法,掐死、勒死或者其他手段,但是凶手却依然在捅刀子,证明她的力气不足以采取其他手段杀死董倩。”

    “嗯,这个人跟董倩多大仇怨,非要自己亲自动手?现场的另一个人如果是那个云南男人,他竟然只负责控制董倩。那耿超和董倩有那么大仇怨吗?”黎麦实在不能理解姐妹之间会有多大仇怨。

    “不知道。说真的,从表面看起来,蔡婷婷跟董倩的仇怨更大。”

    “可是最后得益者却是耿超。”

    “现在董倩死了,耿超不见了,蔡婷婷还在。乱!”

    “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三个女人不就是一千五百只鸭子吗?高师傅,你去农村赶一千五百只鸭子,可不乱着吗?”

    高梁探起身,一拍黎麦的脑袋,“你个小屁孩,连对象都没找着呢,还挺有心得呀!”

    “两回事儿,没对象和了解女人绝对不冲突!”

    高梁和黎麦一路到了蔡婷婷家门口,直接上楼敲门。

    咣咣咣……没有人应。

    咣咣咣……还是没人应。

    高梁直接掏出电话,拨了蔡婷婷家电话,隔着门也能听见电话铃声响。一会儿,有人接起了电话:“喂?”

    “蔡婷婷开门。”高梁也不废话。

    电话那头的蔡婷婷吓了一跳,说:“你是谁啊?”

    “我是公安局的,开门!”

    “我刚从公安局回来,你们为什么又来?”蔡婷婷情绪开始急躁。

    “开门!”高梁也不想浪费时间。

    蔡婷婷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高梁和黎麦一看,原来王磊也在。

    黎麦当时就无语了,低声跟高梁咬耳朵:“真是陈世美都得甘拜下风啊!”

    王磊脸色也不太好看,羞愧又难堪,反正万紫千红,十分精彩。

    高梁懒得理他,对蔡婷婷说:“我们有事问你。是在你家,还是你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

    蔡婷婷说:“我不想去公安局,有话你就在这问吧!”

    高梁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磊,说:“怎么?你也想听吗?证人询问是单独进行的,你还是先回避吧!”

    王磊想了想,说:“那我先回我妈家吧。”

    高梁回到:“好走不送,一会儿我们可能去找你。你最好别想着躲我们,你还要你那份工作呢!”

    王磊脸色变了变,没敢多说什么,就离开了蔡婷婷家里。

    高梁盯着蔡婷婷,说:“跟我们说实话吧,老跟我们较劲干什么呀?你早说实话,你跟王磊还能早点儿双宿双飞。否则董倩案子一天不破,王磊心头挂着这件事儿,你也不好受?”

    蔡婷婷回避高梁的眼神,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知道已经全说了。”

    “你为什么认为耿超是凶手?”

    “我没有这么想。”

    “你有意无意的引导着我们往耿超身上查,你说你没有我们会相信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蔡婷婷想了想,松下肩膀,说:“我猜耿超可能是凶手,但我不敢确定,所以我不敢说,我怕说错了,你们再怀疑到我身上,觉得我是诬告。”

    “你为什么这么猜?”

    “我撞见耿超给张丽主任送了一条金项链,正是董倩的。因为我们出镜是不允许带首饰的,所以董倩上班不带。但是我曾经见过那条项链,本来以为王磊要送给我,结果是送给她的。”

    “给主任送礼?”

    “是!你以为耿超怎么成为新主播的?是因为她给张主任送了礼!”

    “你据此判断,耿超是凶手?”

    “嗯,因为我听说董倩被杀后,丢了一些首饰,我就猜凶手是耿超。否则董倩丢的东西怎么会在她那里?”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我说了,万一我猜错了,你们就会怀疑我。”

    “我们明确不怀疑你的时候,你也没跟我们说。”黎麦觉得蔡婷婷的理由很没道理。

    “我不想董倩那么快得到安息,行了吧?”蔡婷婷抬起头直视高梁,高梁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行,你牛逼!”

第十一章 一条金链套真话,六人整装待出发。

    “耿超有没有男朋友?”高梁问蔡婷婷。

    蔡婷婷斜眼看了看高梁,说:“这你们都查不出来,还当什么警察?”

    高梁终于知道陈利明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大美女了,有话坚决不好好说。但是他还是忍着,“你别跟我扯这些!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蔡婷婷知道的东西已经全都交代出去了,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点点头,说:“有没有”

    “什么人?”

    “不知道,我见过有个男人开车过来接耿超下班,他俩还在车里亲热了一下。但是耿超可是一直说自己是单身。”蔡婷婷努力回忆了一下。

    “那个人大概什么样?”

    “个子不太高,挺挺壮实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

    “长的什么样儿?”

    “没见着,那天我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他俩的背影。所以那个男人长相,我不知道。”

    “你只看见背影,怎么确定是耿超?”黎麦问道。

    “耿超走路有点外八字,再加上她特别瘦,所以背影特别好识别。”蔡婷婷对自己的“姐妹”还是挺熟悉的。

    “这次跟我说的是实话?”高梁还是有点不相信她。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蔡婷婷面无表情地说。

    高梁和黎麦离开了蔡婷婷的家。黎麦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找耿超。”

    话虽如此,但是耿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营口这座城市里再无痕迹。

    三天过去了,一中队六个人无论是走访耿超的亲属、朋友、同学、同事,还是向全市范围内发布协查通报,都一无所获。耿超就像一滴水被蒸发了似的,毫无痕迹消失了。

    高梁委托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向全国范围内发布协查通报,详细介绍耿超和那个神秘的云南人的信息,并绘制了画像,依然毫无消息。

    傍晚,其他部门已经下班了。高梁和黎麦还在办公室里翻看技术中队的化验报告。拿回来的化验报告显示,现场收集的两个苹果核上唾液,已经确定其中一个是耿超的;另一个报告虽然出来了,却没有比对样本。

    陈利明和赵鸿也从外面出来了,带着一身风雪。

    高梁抬眼看了看他俩,问:“你们这是从哪回来啊?”

    陈利明搓了搓冻僵的脸,答道:“还能哪儿啊?还不是电视台!”

    “怎么样?在电视台蹲了三天了?有啥结果没?”高梁起身给他俩倒上热水。

    陈利明和赵鸿捧起来,喝了一口,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唉~~~”

    陈利明缓过来以后,掏出笔记本,开始汇报情况:“自从你跟我说张丽收了耿超的金项链,我就跟她打机锋,绕了三天圈子。今天我有点儿不耐烦了,就拍了桌子,把她收礼的事情说了出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哟!陈公子,你不怕你爸揍你啊?”高梁调侃道。

    “不怕,从我去电视台那天起,我就叫她一声张姐。我和我爸跟她各论各的,我就不信她还好意思找我爸!”陈利明狡黠一笑。

    “你还挺机灵,知道提前把后路堵死。那说一说,有没有什么新发现?”高梁看着陈利明的机灵劲儿,笑了。

    “我今天连哄带骗再吓唬,算是这个张大姐讲了几句实话。蔡婷婷说的没错,耿超的确是给张丽送了一条金项链才得到女主播这个位子的。可是光给主任送礼没有用,据说是耿超给台长也送了三千块钱。所以在台长和张大姐的共同努力下,耿超直接从广告部平移到新闻部当女主播。”

    “哇哦,还有这种操作啊?”黎麦一边啃着好丽友,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何止呢!据我猜测,耿超给台长那三千块钱可能也是董倩家拿出来的!而且耿超并没有把欠款还给董倩!”

    “那她怎么拿到的借条?”黎麦好奇的问。

    “那还不容易?杀了董倩以后翻出来的;再不就是到董倩家,骗她说是要还钱,这样把欠条骗出来的。”高梁回答了徒弟的疑问,又问了陈利明一句:“你们做笔录了吗?”

    “做了。原来这个张丽大姐一直说私下谈话不要做笔录。现在事儿已经漏了,笔录不做也不行了。她还问我,到底是谁举报了她收金项链这件事儿?”

    “你没告诉她吧?”

    “那哪能啊?我可不想违反纪律。不过,我是真想告诉她,想看看蔡婷婷和她狗咬狗。”

    “想想就得。真告诉她了,你们哥俩也该进小黑屋了。你问没问耿超哪儿去了?”高梁提醒他。

    “这个她真不知道。因为耿超没有履行手续,请假单也没填,所以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看来耿超这是不想回来了。”黎麦猜测。

    “嗯,我之前找她做笔录,给她惊着了。”陈利明摸了摸下巴,回忆那次询问过程。没毛病啊,她怎么就跑了?

    “她惊得可够早了,咱们都没有开始怀疑她呢!”高梁冷哼一声。

    “你说她能去哪呢?”安静了半天的赵鸿问了一个关键。

    “还能哪?云南呗!”说话间,李永秋和刘思宇进来了。

    ”你俩又跑哪去了,现在你们干活都不跟我交代一声,要起飞啊?”高梁突然意识到好久不见他俩了。

    “咋没交代?早上你在行军床上都睡迷糊了,我就跟你说,我们再去摸一摸王磊。”李永秋撇了撇嘴。

    “他还有啥可摸的呀?”赵鸿不太明白。

    “我看看蔡婷婷知道的,他知不知道;他知道的,蔡婷婷知不知道。”李永秋劈哩叭啦说了一堆。

    “说啥绕口令呢?”陈利明也糊涂了。

    “就是他跟蔡婷婷通没通过气儿!”

    “结果呢?”高梁问道。

    “嘻嘻,野鸳鸯也不是一条心啊!”李永秋笑得幸灾乐祸。

    “唉……这里最无辜的还是董倩。”黎麦小天使非常不开心。

    “我们何尝不知道她无辜啊,所以我们要尽快抓住凶手!云南那边回没回信?”高梁扑棱扑棱徒弟的头发。

    “没有。”黎麦摇了摇头。

    “真愁人!”

    说话间,刘思宇的电话响了。

    “您好,哦,邱阿姨,怎么了?什么?行,等等我马上回家!”

    刘思宇挂断电话,对高梁说:“我妈昏倒了,我得赶紧回家。”

    高梁挥了挥手,说:“走走走,赶紧走!”

    陈利明问:“你也咋回去?不行的话,开我的车吧!”

    刘思宇平时脸皮特薄,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咬了咬牙说:“好!谢谢利明!”

    说完,他接过车钥匙飞似的就离开了。

    高梁扶额,说:“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思宇的妈妈这时候昏倒了,恐怕春节要在医院里过了。可够闹心的!”

    李永秋拍拍脑门,说:“哎呦!都忘了,这眼瞅快过年了呀!”

    “是啊,希望这案子也别拖过年。”高梁望向窗外。

    办公室电话响了,原来是市局指挥中心打了过来的。

    市局指挥中心刚刚接到云南省普洱市景谷县公安局反馈,那个模拟画像非常像辖区内一家花岗岩矿场老板的二儿子贺岩。

    “那这个贺岩是不是在云南境内?”陈利明问道。

    “那倒没说。因为云南山地比较多,靠近边境,人口流动大,登记不像咱们这边比较严格。所以没办法判断他俩是不是在云南。”

    “那怎么办?”

    “怎么办?去一趟呗!李局的名言,有一点儿可能,也要试一试。”高梁耸了耸肩。

    “还有十天就过年了,谁去啊?”李永秋问出灵魂问题。

    “我呀!责无旁贷。剩下的人选我想想!”高梁指了指自己。

    “带上我吧,高师傅。”黎麦自告奋勇。

    “我也没事,我也去!”李永秋也报名。

    “还有我,还有我!”这是赵鸿。

    “高队,不是我不积极,春节我要陪我妈去香港,所以我不能去了。”陈利明有些不好意思。

    “你去香港几天啊?”高梁问道。

    “就三天,飞去飞回。”

    “三天不算长。你和赵鸿都别去云南了,你俩都和耿超见过面,万一有什么情况,你俩就暴露了。你们和思宇留在家里,以防万一。”高梁拍板。

    “可是我俩不去,你们三个人不够吧?”陈利明看了看一带二组合。

    “我知道,要是抓耿超,还得叫上王彤佳。再跟二队借俩人吧。杜哥是不是在云南当过兵啊?可以让他帮忙去一趟。”高梁在纸上记下出差抓捕的人选。

    “对!杜哥原来在云南当过侦察兵,真的可以让他帮忙跑一趟。”陈利明点点头。

    “可是小浩只能和杜大娘两个人过年了。”黎麦想想杜志春家里情况,弱弱地说。

    高梁也挠头,“那…我再问问杜哥意见。其他人先这么定了,我马上跟李局和孙队报一下,让市局指挥中心给云南省发个协查通报。咱们争取明天一早就出发,顺利的话回来过春节,不顺利的话回来过元宵节。”

    高梁让大家放学回家,收拾东西,做好在云南过春节的心理准备。

第十二章 三天三夜住山头,廿人同心擒双凶。

    “一会儿我和黎麦就要撤离了,我们去镇里设卡。你俩要注意安全!”高梁看着朱智和李永秋,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吧,咱们在这片原始森林里都住了三个晚上了,路还是熟的。”朱智大大咧咧地挥挥手。

    一中队三个人和杜志春、朱智、王彤佳在一周前坐火车、倒飞机、换客车,辗转到达了云南省普洱市景谷县的边陲小镇正兴镇。

    到了景谷县之后,杜志春立刻找到自己以前的老战友景谷县公安局副局长楚雄,说明了来意。

    楚雄知道之后非常为难,说:“本地民风十分彪悍,你们几个外地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要在这抓人,简直难过上青天。”

    楚雄告诉他们,这个贺岩的父亲所经营的矿区非常特殊,矿区、正兴镇和缅甸被一片生长在山坡上的原始森林分成了南、北、西三面。这片原始森林占地广阔,根本无法设伏。即使没有本地人作梗,如果抓捕过程中让嫌疑人逃到了原始森林,翻山进入缅甸境内,那抓捕工作也一样会失败。

    高梁想了想,说:“这几天我们先去正兴镇了解一下情况,观察观察周围地形吧。”

    “你们以什么身份呢?”楚雄还是不太愿意他们冒险。

    “药商吧。”王彤佳的爷爷是中医,对药材略知一二。

    “行,那你们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准备好去调集警力协助你们。”楚雄给他们留下了电话号码。

    随后,楚雄安排一辆地方车牌的面包车把他们送到了正兴镇。

    高梁一行六人就在正兴镇住下了。

    当地人一听说有北方来的药材商,纷纷过来推销自己的药材。

    王彤佳很聪明,说:“你们推销的药材,我不知真假,而且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我们北方使用,所以我们先不收,你们都留下联系方式和样本,我们要拿回去研究。”

    这个镇子四周都是森林,居民区范围非常小,人口也比较少。不到一天,他们几个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尤其是矿区,是镇子里居民主要收入来源,因此居民对矿区的情况非常了解。

    他们告诉王彤佳,矿区老板的二儿子几天前刚从北方回来,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孩,说是对象。至于这俩人是否还在矿区,却不得而知。

    当天晚上,高梁决定留下王彤佳和杜志春在镇里,继续假装要采购中药;自己和朱智、黎麦、李永秋进入中缅边境的原始森林。

    其实,从原始森林通往矿区是有大路的。但是矿区的防卫特别严密,他们这种外人是进不去的,但是他们可以进入森林中心,爬到山顶去观察矿区的情况。

    王彤佳非常不赞同,说:“这大冬天的,又危险又冷,你们要去原始森林,简直是自讨苦吃。”

    高梁说:“我们已经来不及想别的办法了,这个办法虽然笨,但却是最有效的。我曾经观察过这个森林的结构,北坡植被稀疏。如果我们能爬到森林的中心,正好可以俯视北坡整个矿区的情况。”

    王彤佳还想说些什么,被高梁抬手打断:“你们两个就在这等着我们。彤佳去给我们准备点干粮。”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高梁备足了饼干和矿泉水,带着三个人从南坡进入了原始森林。天渐渐亮了,可是茂密的参天大树却让他们仍身处黑暗中。

    整整走了一天,在太阳落山前,他们终于到了森林中心,一处地势极高的地方,可以看清各个方向的情况。除了南坡的正兴镇、北坡的矿区,还有就是西坡的缅甸。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矿区已经停工了,一片安静,只有晚餐时有矿工到食堂打饭。他们足足等了一夜,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李永秋悄声地问高梁:“他们是不是不在啊?

    高梁说:“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云南山地的冬天号称是“早穿棉,午穿纱”,四个人一直在忽冷忽热的温度下煎熬;轮流休息,二十四小时都保证至少两个人是清醒的。

    到了第四天,黎麦盯着宿舍区半天,捅了捅高梁,说:“高师傅,你看那件衣服!”

    高梁从不安稳的梦中惊醒了,远远看向宿舍区,果然晾衣绳上挂着的是之前去银行取钱的人穿过的蓝色夹克。

    不久又从宿舍出来了个年轻女人,可以确认是耿超。

    他们还在矿区!

    高梁给杜志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情况。

    杜志春想了想,说:“进到矿区里抓人肯定不行,矿区里还有很多没有回家的矿工。不管我们去多少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是,所以我们需要当地公安支持,想办法在镇子里实施抓捕。”

    “那需要把人引出来。我给楚雄打电话,让他下特情进去。”杜志春出了个主意。

    “特情是本地人,进去了不一定跟我们一条心。我和黎麦现在下山,想办法进去,一定要在国境内把他们抓住。如果他们翻山逃跑,进入缅甸境内,我们根本拦不住。”

    “你们两个进去更难。我让楚雄找个可靠的本地特情,我跟着进去。”

    “不行不行,如果特情反水了,那你就危险了。”高梁坚决不同意。

    “没有别的办法了!想抓他们,只有这一个机会,他们要是再逃,我们可真就没有机会了。”杜志春也很坚决。

    高梁最后妥协了。留下朱智和李永秋在山上盯梢,以防他们穿过森林越境;高梁和黎麦下山与当地公安配合设伏;杜志春跟着特情进入矿区化装侦查;王彤佳在镇里做接应。

    商量好对策,杜志春立刻给楚雄打电话。楚雄迅速调集了二十个特警队员和高梁汇合,在矿区到镇上的大路两旁树林里设伏。

    大年三十的晚上,整个街道灯火辉煌,鞭炮声不绝于耳,整个小镇弥漫在一种新春的欢乐气氛中。

    高梁和当地特警们树林里足足待了一天了,并没有人出来。

    高梁的后背渗满了冷汗。他怕抓捕失败,更怕特勤反水,最怕的是杜志春遇到危险。

    晚上八点多,一群人大概有五六十人从矿区嘻嘻哈哈走了出来。贺岩和耿超被这群人拥簇着,根本没有办法实施抓捕。

    高梁看见了杜志春。他正操着一口山东话和贺岩勾肩搭背,谈笑风生,连眼神都没有匀给两旁。

    高梁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杜志春已经脱离了险境。

    杜志春和特情把这一大群人引到了镇子里唯一一个演唱厅神木演唱厅。

    神木演唱厅是本地一个非常热闹的娱乐场所,即使在大年三十也热闹非凡。它中间有一个小舞台,每晚都有主持人向大家介绍节目。底下有散座,有半开放式的包厢,每个人都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节目。

    进到了神木演唱厅,这四五十人四散开来。室内的灯光非常昏暗,一时间根本无法分辨耿超和贺岩在哪里。

    杜志春和楚雄两人进入演唱厅装作醉酒的样子,在大厅里摇摇晃晃的到处转悠,时不时碰到几个人,被人劈头盖脸的怒骂一顿。

    可是走了一圈,还是无法确定贺岩和耿超的位置。两人悄悄冲高梁摇了摇头。

    这时候,高梁灵机一动,从怀兜里掏出了一支笔,写下了一张纸条,从舞台下边递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也在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其他,接过纸条一看,立刻大声地说:“有请矿区贺老板的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到台上为我们表演节目!”

    矿区的人以为这是个即兴节目,轰然叫好。

    耿超也是非常开心。作为一个主持人,她非常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她找到了贺岩,挽着他的胳膊,矜持地走向了舞台。

    到了舞台上,耿超用标准的播音主持腔给大家讲话:“今天是除夕夜,非常高兴和大家一起过年。我作为一个北方人,第一次来到……”

    高梁已经事先把主持人叫下了舞台,然后冲台下几个警察使了个眼神,几个人立刻冲上去摁住了他俩。

    演唱厅里一时混乱起来,五六十个矿区的矿工立刻站起身来,手上拿着敲碎的酒瓶子或者云南当地的刀具,直奔舞台而来。

    突然间灯光大亮,外面待命已久的特警,端着枪就冲进来了。同时,高梁大喝一声:“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所有人一愣,楚雄用当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人们虽然还举着手中的家伙什儿,不敢轻举妄动。

    王彤佳抬起那个女人的脸,确认是耿超。

    高梁也看了看手上擒住的这个男人,厚厚的嘴唇,也的确是贺岩。

    黎麦腾出手给李永秋打了电话,让他尽快和朱智下山来。

    楚雄可不敢怠慢,向高梁比了个手势,让他尽快把两个嫌疑人带离现场。因为停留时间得越久,不可控的情况将会越多。

    高梁会意,和其他几个人押着贺岩和耿超迅速的离开了演唱厅。

    还没等其他人回过神,他们已经坐上了楚雄事先准备好面包车返回了景谷县城。

    抓捕任务顺利完成。

第十三章 挑拨离间诛心语,恩怨情仇恨无期。

    12月29号下午,电视台元旦期间的节目都已经录制完毕。新闻部和广告部准备联合举办一个小型餐会。

    董倩因为要去办理出国手续,所以她就无法参加餐会了。

    电视台的人都知道,这餐会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广告部即将改制,完全推向市场,成立广告公司,实行企业化管理。

    蔡婷婷和耿超这两位同期的姐妹自然在餐会上坐在了一起。话题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广告部改制的问题。

    蔡婷婷问耿超:“这次改制是要分流的,你知道吗?”

    耿超说:“知道。一部分转为新闻部,一部分转为企业员工。”

    “你呢?”蔡婷婷语气里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我应该会转到新闻部吧!我的资质去新闻部完全没问题。”耿超还是比较自信的。

    “你是不是傻呀?去新闻部是需要有人推荐的,新闻部副主任以上级别,每个人有一个推荐名额。董倩也有一个名额,她现在是副主任级了。”蔡婷婷忍不住乐了起来。

    “是吗?那我跟她说一声,她应该能推荐我。”

    “别傻了,你欠的钱都没还她,她怎么可能推荐你?据我所知,她的推荐人选已经报上去了,不是你。”蔡婷婷慢慢抿了一口红酒。

    “我不信。”耿超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不信你就去问问她,我反正没说假话。”

    耿超突然烦躁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王磊给点破事儿,除了董倩不知道,还有谁不知道?你跑来挑拨我俩你有什么企图。”

    蔡婷婷突然被耿超戳破了秘密,有些恼羞成怒。“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董倩的推荐的人肯定不是你!”

    耿超白了她一眼,起身走开,没有再跟她再争论。

    蔡婷婷气得把酒一饮而尽。

    12月31号早晨,董倩还没有起床,就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

    董倩起床下地,找到一件运动服披在了身上。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自己的小姐妹耿超,就毫无防备的打开了门。开门以后,她发现耿超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难免一愣,随手拢了拢运动服。

    董倩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客气地把耿超和那个男人让进了屋子里。

    耿超向她介绍:“这是我的对象,贺岩。他是个云南人。”

    董倩冲他点点头,说:“哦,你好!你好!”

    二人落座后,董倩拿出苹果招待他们,还打趣耿超:“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耿超没有回答,而是说:“倩姐,我是过来还你钱的,你把借条拿出来给我吧!”

    董倩说:“哦,对哈,还有这事儿!你要是手头紧的话,先不还我也行。”

    耿超笑了笑,说:“还你吧,我马上要跟贺岩去云南了。”

    “啊,你要走啦,为什么呀?”董倩一边问着,一边在沙发对面的书架上寻找欠条。

    “你不知道我们广告部要改制了吗?”耿超坐在沙发上,看着董倩的背影,冷冷地问。

    “哦,听说了。”董倩把书一本本抽出来翻看。

    “我要下岗了,我在这儿要生活不下去了。”

    “怎么会?不在电视台工作,你还会有别的工作呀!”

    “这么说,你真的没有推荐我?”耿超听这话的意思,心里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了。

    董倩没有回答,而是找到了夹着欠条的相册,那页正是董倩、耿超、蔡婷婷三个人的合照。

    耿超却不依不饶:“听说你们副主任以上都可以向新闻部推荐一个人,你推荐我了吗?”

    董倩刚想回答,后脑突然遭受了强力的击打。她昏了过去……

    高梁看着审讯室桌子上从耿超身上取下的首饰和从矿区宿舍找到的带着交行标志的布袋以及五千美金,等着耿超的下文。

    许久没有声音。

    黎麦等不及了,问:“你拿什么东西把董倩打晕的?”

    “客厅台灯。”

    “把董倩打晕之后呢?”黎麦接着问。

    耿超抬眼看了看高梁,发现他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就继续说:“我让贺岩把她绑起来。没有顺手的工具,贺岩就用她穿的弹力裤绑着她。”

    “然后呢?”

    “董倩家里的客厅是落地窗,没有窗帘。我和贺岩就把董倩抬到卧室里。贺岩从她的床头柜里翻出来美金存折还有三千块钱,我把她化妆台上的金银首饰都收了起来。

    “可是,这时候她醒了,骂我忘恩负义。我实在太生气了,就从客厅拿着水果刀狠狠捅她。可是怎么捅她都不死,我只能从她脖子上来一刀了。”

    “你捅了她多少刀?”黎麦步步追问。

    “我记不住,反正挺过瘾的。”耿超突然笑了。

    “刀呢?”

    “扔了。”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喝点水?”高梁开口了。

    “不需要!我需要什么,你心里清楚。”耿超贪婪地看着高梁。

    “等着吧,我的同事已经去医院给你拿了。”高梁撇了她一眼。

    “他把东西拿来之前,我什么都不想再讲了。”

    “耿超,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该讲的你尽快讲出来,这对你自己更有利。”王彤佳看不过去了。

    “我不想讲了,你催催你的同事,让他尽快回来,我坚持不住了。”耿超还是盯着高梁。

    “耿超,你不把事情讲清楚了,你永远也见不到你想要的。”高梁毫不心软。

    耿超开始抽搐起来,高梁让黎麦给她倒了杯热水。可是她把热水打翻了。

    王彤佳悄声问:“高队,她没问题吧?”

    高梁看了看时间,说:“应该能抗住。”

    耿超发现,高梁真的非常狠心,于是强打起精神,继续说:“我俩看着她咽气之后,把要拿走的东西都收拾好。对,还有那张夹在相册里的欠条,她还假惺惺的留着我们的合照,简直讽刺。

    “可是,贺岩告诉我,就这么走了,警察会根据指纹找到我们。我俩就把我们碰过的东西统统擦了一遍。地上也有血脚印,我们怕你们根据脚印找到我俩,我俩又把脚印擦了。”

    “你都知道把指纹、脚印擦掉,为什么不把苹果核带走?”黎麦好奇地问。

    “高警官,我求求你别问了,救救我,救救我!”耿超再次崩溃了。

    高梁看她情况的确不好,就让黎麦去法医室找崔立伟过来。

    黎麦上楼拐到了法医室门口,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无题

    黎麦悄悄探头,看见崔立伟和孙黎明争得面红耳赤。

    崔立伟勉强保持着克制,说:“犯罪嫌疑人在犯毒瘾的时候,必须给她服下美沙酮,否则会出问题的!我有医师执照,我的做法完全合理合法!”

    孙黎明看起来更加激动:“不可以!不可以给嫌疑人服用这种药物!否则,出了事儿我是不会负责的!”

    崔立伟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服用美沙酮,她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孙黎明一时语塞。

    崔立伟缓和了语气:“孙队,请放心!我经手了,就不会让你负责的。再说,这件事我们已经请示了两位局长,责任也轮不到你来担。”

    一句话说的孙黎明面红耳赤。他一拍桌子,高声吼叫:“反了教了!谁叫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崔立伟彻底冷静下来了,说:”这是法医室,每一个设备都非常昂贵,你要是想撒泼,请回你的大队长室。”

    黎麦在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两人转过头看见他,都不再吵闹了。

    黎麦怯怯地说:“崔队,你去审讯室看一下耿超。”

    崔立伟没有搭理孙黎明,直接拿起美沙酮和药箱绕过他,直接下楼。

    黎麦犹豫了一下,说:“孙队,您别生气!崔队长是个技术人才,不太会说话。”

    孙黎明对着黎麦勉强笑了笑,说:“小黎,别替他说话了!刑警大队就是没规矩,这些人都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说完,他脸上对着黎麦的笑容都坚持不住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大队长室。

    黎麦吐了吐舌头,跟上崔立伟的脚步回到了审讯室。

    崔立伟按照剂量给耿超服用了美沙酮,让她的状态稳定下来。

    高梁对王彤佳和黎麦说:“等会儿再问,先让她休息下吧!”

    王彤佳和黎麦在审讯室里陪着耿超,以防万一。

    崔立伟把高梁带出了审讯室,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高梁登时脸色变了,说:“你怎么比我还不冷静?”

    崔立伟冷冷地一笑,说:“他的注意力在他的官帽子,我们的目的是破了案子。大家就不是一路人,翻脸又能怎么样?”

    高梁揉了揉额角,说:“是不能怎么样。我也想跟他翻脸,但是不能!他毕竟是领导,都像你这样的话,队伍就会散掉。为啥我最近天天挨骂?就是因为我处理不好这个关系!怎么你这比我还冲动呢?”

    崔立伟满不在乎的说:“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是无所谓。”

    高梁递给他一根烟,说:”别无所谓了,赶紧给老李打个电话,让他来善后吧!”

    崔立伟犯了倔劲,“我不打!”

    “你不打,我打!”

    不出意料,李乐峰劈头盖脸地又把高梁一顿骂:“刑警大队的风气就是被你个兔崽子带坏的!咱们在体制内,就是要令行禁止!有问题,你可以跟我说;这么对着干,算怎么回事儿?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高梁在电话这头儿一个劲儿认错:“我认识到错了,这不是冲动了吗?”

    “你认什么错呀?立伟呢?”

    “立伟正在后悔呢!咱先甭说这事儿了。说说耿超,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该刑拘就刑拘呗!”

    “她毒瘾很严重。”

    “送所前,好好给她做个体检;看守所有专门给吸毒人员设置的监所,这倒不用咱们操心。在咱这里的时候,按时定量给她服用美沙酮,别让她出事儿。她再不是东西,也是条人命,咱们得尽到责任。”李乐峰叹了一口气。

    “行,还有贺岩,贺岩也有毒瘾。耿超的毒瘾就是贺岩带的。”

    “真是两个败类!过后把这个线索反馈给云南当地,说不定还有别的发现。不管怎么说,你要把握好情况。至于你们领导,你们要尊重他;如果他的决定有偏颇,一定要跟我汇报。记住,我并不站在你们这边,我也不站在他那边,我是站在组织的角度上,带领你们履行一个人民警察的责任!”

    “行,知道了,李局。回头麻烦您再孙队和立伟之间说和说和。”

    “你就别操心了,这事交给我吧,先把耿超和贺岩的问题解决了。”

    “保证完成任务!”高梁认真地保证到。

    高梁挂断电话,和崔立伟对视一眼。两人噗哧一笑,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经过24小时的审讯,耿超和贺岩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大年初五凌晨,一中队终于把这俩人送进了看守所。

    在耿超进到监所之前,高梁对她说了一句话。耿超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天大亮了,回到办公室的几个人,既不说话,也不工作,高梁抢着行军床大咧咧地躺着。

    还是李永秋打破了沉默:“大年初五了,破五之后不是年了。”

    高梁笑着说:“你就别抱怨了,我们已经两个春节过成这样了。”

    刘思宇想起来了,说:“对啊,咱们去年春节的时候正好赶上张梅的案子,高梁带着利明和黎麦去沈阳抓了赵浩。”

    赵鸿忍了几天,终于开口问道:“耿超情绪不稳定,包括她犯罪过程中毫无人性的表现,和她吸毒有没有关系?”

    李永秋接茬儿:“肯定有关系啊!不说别的,耿超在犯罪现场毒瘾犯了,仓皇逃离,就够糟糕的;更别说我们带她回来路上那三天,她毒瘾一犯,简直没有个人样儿。和她在一起的三天,比原始森林的三天都难熬!”

    陈利明贱兮兮地说:“还是我舒服啊~不管怎么说,大年三十到初二,我是在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度过的。不过后续的战斗还是加入你们了,真好!”

    赵鸿乐了:“利明哥,初三晚上你从香港落地,连家都不回,就直接在沈阳桃仙机场蹲着等我们,你家里人没骂你呀?”

    “我们家里人深明大义,非常支持我的工作!”

    高梁挣扎着从行军床上爬起来,笑着说:“别贫了,都回家睡觉吧!还有两天假期,好好过!上班以后,把涉及电视台的材料交给纪委,让他们操心去!”

    黎麦突然想起个事儿,问:“高师傅,你在看守所对耿超说什么了?”

    “我告诉她,董倩没有推荐她去新闻部,但是推荐她到广告公司做项目经理。”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查到,告诉高梁的!”陈利明举手示意。

    “还有个事儿,王磊和蔡婷婷怎么办?”黎麦有很多疑惑。

    高梁迷惑地说:“什么怎么办?哦,对,过一阵子得让王磊来认领赃物。”

    “就这么放过他俩?”黎麦很是不忿。

    高梁又躺下了,盯着天花板说:“不然呢?他们是缺德,但又没犯罪,我们也管不着缺德的事儿啊!”

    无奈的沉默填满了一中队的办公室。

第一章 陈年旧事记心间,花季少女逢家变。

    秦佩雯的新工作终于步入正轨了。

    她从国企下岗已经大半年了,找了几家私营企业不但辛苦,而且工资不高,有时候连一家人的生活费都够不上。现在,她在这家外企做财务总监,待遇不错,就是上下班的时间比较晚。今天晚上又加班加到十点半。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她看见丈夫李乐峰已经到家了,很是惊讶,说:“今天咋这么早回来了?”

    李乐峰欲言又止,想了想,说:“还是先吃饭吧,锅里有他大姨送的饺子,刚才了一下。”

    秦佩雯已经习惯了李乐峰的冷静果断,突然看见这样的他,觉得十分惊讶。“到底怎么了?有事你跟我直说。”

    “你……最近上下班,能早点吗?”

    “不能呀……你知道的,我刚到这个公司,还直接被聘为财务总监,真的是走不开。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想,你要是能早点儿下班,顺带接孩子放学。”李乐峰看了看儿子卧室紧闭的门,大树应该睡着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秦佩雯没太在乎这件事。“不用了吧,大树已经上初中了,还用咱们去接他?他也是半大小伙子一个了!”说完,转身走向厨房,从锅里拿出来好的饺子。

    李乐峰看看妻子瘦弱的身材,叹了口气:“也是唉,就是你去接孩子放学,我也是不放心啊!”

    “到底怎么了?难不成又……”秦佩雯没有往下说。

    李乐峰艰难地点了点头。

    在李大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李乐峰当时还是一线刑警。他刚刚通过化装侦查,破获了一起倒卖妇女儿童案件,解救了十几个被拐妇女和婴儿。可是抓捕的时候出现了问题,犯罪团伙的两个主要成员漏网了。

    很快这俩人就盯上了李大树。

    一天,李大树放学后做值日生,没有跟着小学生路排回家。等他离开学校时,天已经擦黑了。姥姥还没有来接他,他就想自己走回家,证明自己长大了。走到一个胡同口,李大树看胡同里又长又黑,想了想决定从大路绕过去。这时胡同里出来一个围着棉布头巾的中年妇女,长得黑黢黢的,对他说:“孩子,我亲戚在这附近住,我要去找他。你看我拎着好多东西,很累,又不认识路。你能帮我拎点儿东西,带我过去吗?”

    李大树呲起小白牙,说:“阿姨好!我不能帮你送。”

    中年妇女又仔细看了看他,说:“你这小孩儿,还是少先队员呢!都不知道帮助别人!真对不起你的红领巾!”

    李大树一边往二百米开外的路边警察岗亭快步走一边说:“我是少先队员,又不是傻子。你一个大人都拎不动,我怎么可能拎得动?”说完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那个女人想追又不敢,只好咬牙放弃了。

    晚上回家以后,李大树把事情告诉了妈妈。秦佩雯感到十分后怕,赶紧给李乐峰打电话。

    李乐峰当时正在局里为这两个漏网的犯罪嫌疑人头疼,听到这个事情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等他听完李大树的描述,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决定用李大树作饵,引出那两个人!

    这个主意得到了家里和单位的一直反对!时任分局局长黎昆山觉得李乐峰就是疯了;秦佩雯也和他大吵一架。

    可是当时技术条件非常有限,这个办法真的是最有效的。于是李乐峰和高梁、杜志春几个人决定就这么干了!

    至于李大树,这么“好玩”的事情,他可开心了!

    立冬那天晚上,李大树又做值日生。从学校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姥姥今天去大水塘太姥姥家了,他只能一个人回家。

    这次他也没走胡同,而是绕个圈走大路回家。

    走到人民公园的时候,天上飘下了雪花,李大树紧着跑了几步。突然,他被人拽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爸爸好想你啊!”一个中年男人抱着李大树痛哭流涕。

    李大树吓了一跳,推开他,蒙头蒙脑地回答:“我不认识你!”

    这时候已经有人群围了过来。

    那个男人一看更来劲了,拉着李大树说:“你们不知道,这个孩子一岁的时候,我跟孩子他妈离婚。他就被他妈抱走了,我再也没见到孩子。大树,你这还怎么认识我?”

    李大树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爸,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你骗人!我有爸爸妈妈!”

    围观群众也是议论纷纷,很多人看这个人知道小孩儿的名字,已经信了七八分。

    那个男人死死地拉着李大树,紧紧攥着他的手,李大树已经疼得哭起来。其中几个老大娘看不过眼,走上前来,从男人手中开始拉扯李大树。“别把孩子拽的那么狠,孩子疼着呢!”

    男人置若罔闻,依然不撒手。

    这时候,一个穿着时髦羊毛大衣,带着毛礼帽的女人走了出来,打圆场:“唉,别在这吵吵嚷嚷的。咱们去派出所吧。”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有些人已经不再围观了,离开了。女人的话一出,走的人更多了。剩下的人也没人应声。

    那女人一看这个情况,叹了一口气,说:“那我陪着去一趟吧。我的车在前边,我开车带你们去。”

    那时候,有车一族比熊猫稀少。大家抻脖看到一辆新桑塔纳停在不远处,就同意了。

    李大树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分辩都无人理会,就这样被那个男人捞起来扛在肩上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也散了。

    一男一女来到车前,相视一笑,这群人真好骗。

    男人放下李大树,正把车门打开。李大树一使劲儿撞在车门上,把车门又合上了。不但车门合上了,男人的手指头也夹住了,疼得男人“嗷~”地一声惨叫,回脚就把大树踢出好几米远。

    李大树趴在地上正准备爬起来,就看见远处奔来几个人,团团地把这俩人围住。

    李大树突然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回头一看,是自己爸爸李乐峰,赶紧呲起小白牙,笑了。

    李乐峰看着自己儿子脸上擦出的血迹,鼻头发酸,但是没敢表现出来,而是抱起大树,沉声地说:“先带回局里!”

    果然这俩人就是拐卖团伙里的头目,胡同里的农村妇女和今天的时髦女郎都是这个女嫌疑人假扮的。

    案子过后,高梁还开玩笑:“这女的要是搞个化妆美容,肯定比拐卖人口赚钱!”

    秦佩雯从往事的回忆里挣脱回来,问丈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乐峰沉吟了一会儿,说:“记不记得几天前儿子跟你说,他有个女同学叫白雪,她妈妈被人杀了?”

    “我记得。这个案子还是你去处理的。”

    “是啊,案子破了,但凶手没有抓到。”

    “凶手是谁?和大树又有什么关系?”

    “凶手是那个女孩的爸爸,他把妻子、老丈人、丈母娘、小姨子一家四口全杀了。”

    “什么?!”

    “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了!”李乐峰紧张地看了看儿子的房间。

    “到底怎么回事?”秦佩雯压低了声音。

    李大树其实在秦佩雯到家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本来是想出去和爸爸妈妈聊会儿天。可是听见爸爸说的话,他又把手从门把上放了下来,躲在了门后悄悄偷听。

    大概一周前的下午,李大树正在上课。

    他的同桌白雪是个长得很可爱,但性格很调皮的小姑娘。她正悄悄拿圆规扎李大树。

    这时候,校长带着李乐峰和高梁、王彤佳进来了。老师停下了讲课,下意识看了李大树一眼。

    李大树一看这个阵势,肯定不是来接自己放学的,于是坐着没动,盯着自己老爸,看他想干嘛。

    校长对老师耳语几句,老师惊得脸色都变了。她勉强镇了镇心神,颤抖的声音说:“白雪,你收拾书包跟校长先回家。”

    全班同学的脑袋齐刷刷转向白雪。

    白雪也很紧张,脱口而出:“我没拿圆规扎李大树!”

    大家哄堂大笑。

    老师拿教尺拍了拍桌子,“别笑了!白雪,你先跟校长走,有什么事情,咱们过后再说。”

    白雪不情愿地撅着嘴,背起书包跟校长往外走。李乐峰冲着儿子点点头,也带着高梁、王彤佳出去了。

    课堂开始乱了起来。

    老师似乎被人抽干了力气,也没有整顿课堂秩序,而是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李大树趁她不备,从后面溜出去。在楼梯上,他追上了李乐峰。

    李乐峰让大家先走,自己跟儿子说几句话。

    李大树悄声问道:“爸,发生了什么事?”

    李乐峰也低声回答:“回家告诉妈妈,今晚我回不去了,发生了命案。”

    “是白雪妈妈吗?”

    “你怎么知道?”

    “她爸爸妈妈离婚了,她一直跟妈妈生活。你们来找她,肯定是她妈妈出事了。”

    “嗯,儿子挺聪明。”李乐峰扯出一点儿笑容。

    “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所以你要……”

    “保密!”爷俩异口同声。

第二章 心狠手辣夺四命,矛盾重重疑一人。

    李乐峰从倒视镜里看着坐在后排的白雪,心里想的却是刚才进入现场时的情景。

    中午午休时间,李乐峰正在睡午觉。突然移动电话响了,铃声大震,李乐峰一下子被惊醒了。他操起电话一看,是高梁,知道肯定是急事,接通电话就问:“怎么了?”

    电话那头高梁的声音也比较紧张,说:“刚才建设派出所来电话,说辖区里的自来水厂家属楼,有一家四口被灭门了!”

    李乐峰彻底醒了。这段时间种种原因,社会治安出现了恶性案件频发的迹象,但是像这种极端恶性的案件还是很少见。

    十五分钟后,李乐峰带着一中队和技术中队赶到了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在自来水厂家属楼一单元一楼东侧,周围已经由派出所民警做好了警戒。赶上这时候是中午,大部分居民还在上班,围观的群众还不算多。

    进入现场,一片狼藉。

    户主马春光横坐在入户门口,心脏位置插着一把直刃尖刀,应该是当场死亡。他手中还攥着塑料袋,身边散落一地苹果。

    他的老伴儿田月桂死在了厨房,是被割喉,也是一刀毙命。据派出所民警介绍,他们进入现场时,厨房的拉门开了一半,排油烟机和煤气灶还没有关。正是因为锅里炒菜冒出浓浓黑烟,飘出窗外,被路人发现,以为是火灾,才报警的。

    小女儿马丽衣着整齐,死在了客厅,死前遭受了严重的殴打,死亡原因应该是后脑撞在了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后脑有明显的塌陷。

    大女儿马红死在了卧室,身上有多处刺伤,致命伤也是在心脏处。令人惊悚的是,她的头被割下了一半,脖颈还留有部分皮肤和肩部连接。

    很快,崔立伟、杨东升在现场提取了大量的指纹和脚印;作案工具也被留在了现场,就是马春光胸前的那把刀;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家中财物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仇杀,熟人作案。”高梁一进入现场就下了结论,李乐峰点点头,也表示赞同。

    现场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高梁留下刘思宇和李永秋看现场,其他人迅速开展下一步工作。

    李乐峰几个人把白雪送到她奶奶家。

    白雪的奶奶和白雪一样,不明所以。王彤佳简单说明了案发情况,把老人和女孩吓得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

    高梁安抚她们的情绪:“先别担心啊,这件事得通知白雪的爸爸一声。他的电话是多少?”

    白雪的奶奶颤颤巍巍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指着上面第一个电话记录“白伟杰 139xxxxxxxx”说:“这就是我儿子的电话。”

    高梁把电话抄了下来,又还给老人,说:“那麻烦大娘给他打个电话吧!这么大的事情,得通知他一下。”

    白雪的奶奶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可是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她无奈地挂断电话,告诉他们:“我联系不上,电话打不通。”

    高梁拿起号码看了看,用自己的手提电话再拨打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提示音是“此号码已停机”。

    高梁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问老人家:“大娘,您儿子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了,他平时也不在家住,我只知道他这一个电话号码。”

    “那他在哪儿?在哪上班?在哪住?”

    “他从自来水厂下岗以后,又离了婚,没着没落的,上班就是打零工,给人看看大门打打更,平时可能是住在单位吧!”

    白雪的奶奶说完,叹了一口气。

    白雪在那边终于缓过神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白雪的奶奶终于也是忍不住了,开始噼里啪啦掉眼泪,祖孙俩搂作一团儿抱头痛哭。

    王彤佳和高梁见这二人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就和李乐峰商量,等到她们情绪稳定下来,再和她了解情况。

    李乐峰看了看哭泣不止的老人和女孩,也觉得现在的确不是给她们取笔录的时机,就同意了高梁和王彤佳的意见。

    当他们准备离开白雪的奶奶家时,高梁发现白雪的奶奶眼神有些闪躲,可是由于白雪已经哭到情绪崩溃,所以他暂时也没有多问。

    接下来,刑警队足足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在李乐峰的主持下,召开了第一次案情通报会。

    刘思宇和李永秋从现场回到局里,参加了这次通报会。

    李永秋根据现场的情况做了简单的情景复原。

    “从现场来看,很有可能是凶手敲门入户后,首先进入卧室,与第一个被害人马红发生争吵,并且杀了她;

    第二名被害人马丽听到声音,走到卧室看情况,结果被凶手直接拽到客厅,进行殴打,并且头撞到大理石茶几上;

    第三名被害人田月桂正在厨房做着午饭,排油烟机和燃气灶发出非常大的声音,再加上拉门是关上的,她并没有听到客厅发生了什么,但是凶手并没有放过她,直接冲到厨房将她杀害;

    第四名被害人马春光这时刚刚从外面回来,就与凶手正面相遇,被刺中心脏。然后凶手就逃离了现场。”

    李乐峰点了点头,说:“永秋分析的有道理,差不多是这样。但是忽略了一点,第一名被害人的头。这个凶手很可能在厨房杀死第三名被害人之后,试图回到卧室砍掉第一个被害人的头,但是没有成功。很有可能就是第四名被害人回家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计划。”

    “现场的痕迹情况怎么样?”李乐峰转过头问崔立伟。

    崔立伟打开报告,说:“目前现场提取的指纹除了四名被害人之外,还有第五个人,包括凶器上的刀柄上也有这个人的指纹。从几名死者的伤痕来看,这么娴熟的手法,这人很可能有前科,所以锁定犯罪嫌疑人并不算困难。”

    孙黎明突然紧张地问:“刘思宇,你们俩回来了,那现在现场还留着谁?不会空着吧?”

    刘思宇回答说:“派出所的人正在那守着呢。”

    “他们可靠吗?不会让人进去吧?”孙黎明还是没有放松。

    李乐峰知道这样一起灭门惨案,会让刑警队压力陡增,孙黎明紧张的情绪也可以理解。他抬手压一压,示意大家放轻松,说:“这件案子虽然是灭门惨案,但案情本身还是比较简单。接下来我们就做好走访排查工作,还有技术中对尽快把尸检报告和现场痕迹检验报告拿出来。”

    高梁也附和道:“的确,这家人四口人都是自来水的职工,社会关系比较简单,有过节的熟人也很好划定。尤其现场留下了这么多痕迹,如果凶手真的是个有前科劣迹人员,那证明了凶手并不在乎是否被发现。”

    李乐峰听到这话,想起个事儿。“昨天咱们送白雪回到他奶奶家的时候,你们觉没觉得他奶奶有些言辞闪烁?”

    高梁回答:“有,我也发现老人似乎隐瞒了什么。但是昨天现场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当时的情况下继续取语录。”

    “那今天开完会,高梁你带着王彤佳和黎麦再去一趟白雪奶奶家,给那祖孙俩取一下笔录。还有一个情况,白雪的爸爸在哪里?案发到现在,我们联系不上他,昨天老人也说联系不上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大活人联系不上,也太奇怪了。所以一会儿也要问清楚。”

    陈利明似乎悟到了什么,问:“李局,您怀疑凶手是马红的前夫、白雪的爸爸白伟杰?”

    李乐峰直接认可了他的猜测:“是!从昨天白雪奶奶的表现来看,我觉得老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事情,但是不敢跟咱们说。所以,你们今天去取笔录的时候一定要讲究策略方法。利明和赵鸿尽快去自来水厂进行排查。思宇和永秋配合技术中队继续勘查现场、清理现场。”

    “好!”

    大家领了各自的任务,去开展工作了。

    不出意外,高梁、王彤佳、黎麦三个人的工作进展不大。白雪向学校请了假,在家里休息,等着姨姥姥和表舅从辽阳赶过来帮忙处理丧事。但孩子的情绪毫无改善,还在这种巨大的震惊和悲痛里没有走出来。而白雪的奶奶仍然是一问三不知。

    而另一路的陈利明和赵鸿获得了许多关于白伟杰信息。

    白伟杰和马红原来都是自来水厂的职工。两人在工作中自由恋爱,很快就结婚生子。但是在白雪出生之后,白伟杰暴躁脾气开始暴露出来,经常和马红吵架。马红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提出了离婚。因此,白伟杰非常生气,不但坚决不离婚,还多次殴打她,几次闹到了派出所。后来在街道和工会的介入下,两个人才离婚。马红带着女儿回到了娘家。

    他们离婚后不久,自来水厂改制。因为白伟杰曾经多次被派出所批评训诫,所以他成为了第一批下岗人员。而他所居住的福利房也被收了回去。

    下岗后,白伟杰一直郁郁不得志,他把自己的境遇全都归责于马红,所以经常骚扰马红和她家人。

第三章 凶手留痕浮水面,心怀叵测拉清单。

    崔立伟轻轻地拍拍高梁的脸,试图把他叫醒。“高梁,醒醒,报告出来了!”

    高梁嘟囔着:“小贼!站住!”

    “破!案!啦!”崔立伟突然站起身,提高了声调,大喊一声。

    高梁一高蹦起来,懵圈地问:“咋了?咋了?”

    “报告出来了。”

    “吓死我了!喊那么大声干嘛?”高梁好不容易回过神儿。

    “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我再不大点声叫你,你上哪听得见去?我都在你身边站了五分钟了!”崔立伟不屑地说。

    “唉~看来久病床前有孝子啊!”高梁感叹道。

    “滚犊子!报告看不看?不看我收回去了!”崔立伟拿着报告煽到他的头上。

    “看看看,我要看!”高梁接过报告。

    “看报告里的内容,这个指纹的确是白伟杰的。利明他们去查了这个白伟杰,他的确有前科劣迹。”崔立伟指着报告说。

    “是,昨天李局也想起来一件事儿。这个白伟杰是他之前处理过的违法人员。一单元是个行政案件,当时他在派出所挂职锻炼,有人报警说是家庭纠纷。结果到了现场一看,那个男的把老婆的手指掰骨折了,够上了轻伤害。本来都要刑拘那个男的了,他媳妇和老妈又来求情,闹了一场,结果好像是把那男的行政拘留十天。老李说好像就是这一家人。”

    “还有这件事?那后来马红坚决要求离婚,看来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不过我说的是另一个案子。记不记得去年二中队处理一起抢劫案件?”崔立伟很惊讶,马红最后竟然能下定决心离婚。

    “啊!有点印象。我记得那个案子是团伙作案,三个人。两个主犯现在还在看守所,快开庭了吧?还有一个望风的,被取保候审了,难道就是白伟杰?”高梁坐在行军床上挠了挠头。

    “是啊,可不就是他嘛。”崔立伟拿出另一份档案,里面记载着去年抢劫案的涉案人员信息。

    “可是他在抢劫案中就是个放风的,怎么会有这么娴熟的杀人手段?”高梁接过来档案,仔细翻看。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他在其他地方还犯过案吧。对了,还有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

    “现场插在第一个被害人马春明胸口的刀,并不是马春明家的,而是凶手带入现场的。”

    “还是早有预谋,这次就是奔着人命去的。不管怎么说,现在白伟杰的嫌疑最大。一会儿等黎麦和王彤佳回来,我们去三顾白家。”高梁从行军床上下来,喝口水,开始准备文书和笔录纸。

    “怎么?老太太还没有说实话?”崔立伟皱紧了眉头。

    相反,高梁倒是很轻松,答道:“没说实话。但看的出来,老太太比较害怕,就是不知道她在怕些什么。”

    “马红一家四口的葬礼办了吗?”李乐峰正好进到一中队办公室,直接开口问道。

    “办了,田月桂的妹妹,也就是白雪的姨姥姥带着儿子过来给他们操办的。”高梁一边收拾一边回答。

    崔立伟趁机把报告内容和指纹比对结果,还有刚才和高梁的对话告诉了李乐峰。

    “你准备怎么说服白雪的奶奶?”李乐峰问高梁。

    “我准备实话实说,告诉他白伟杰就是这起案件的凶手,怎么样?”高梁一边耳朵夹着电话拨号给黎麦,一边抽空回答。

    “这么直接好吗?”崔立伟不无担忧地问。

    “可以,我们在情绪上一直很照顾白伟杰的妈妈了。但是现在不给老人点儿压力,她是不会跟我们说实话的。”李乐峰同意了高梁的想法。

    下午的时候,高粱,黎麦,王彤佳三个人第三次来到了白家。现在白雪和奶奶两个人居住在这里。这个时候,白雪还没放学,家里只有白看太太一个人。

    高梁进来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白大娘,您到底知不知道您儿子去哪里了?”

    “我……我真不知道!”白老太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给出和以前一样的答案。

    “你们要是想起来什么或者有什么线索,尽快提供给我们,我们现在怀疑他杀害了马春明一家四口人。”

    “啥?你说伟杰杀了亲家和红子?这不可能不可能。”白老太太似乎非常震惊,“伟杰不可能这么做,毕竟他和红子还是夫妻。”

    “已经离婚了!而且白伟杰在离婚后多次曾经尾随、骚扰、谩骂,甚至殴打过马红。”高梁也非常不留情面。

    “那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哪能因为这点事就说伟杰杀人了?”白老太太显得非常激动。

    “他俩已经离婚了,而且白伟杰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不再是单纯的夫妻吵架!现在马红家里发生了命案,一家四口死于非命,所以白伟杰的嫌疑非常大。白大娘,你有什么事情最好跟我们实话实说,也算是为白伟杰争取个宽大处理。”

    白老太太想了想,还是把话吞了下去,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黎麦急了,说:“白大娘,您这么掖着藏着瞒着,对白伟杰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可能把您老自己给拖下水,您可得想清楚!”

    白老太太一听这话,更是三缄其口,什么都不敢说了。

    高梁突然对白老太太说:“您能把那天记录白伟杰的电话本给我们再看看吗?”

    白老太太看警察不再绕着白伟杰的去向,松了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了这个电话本。

    这个电话本的记录人应该是白伟杰。平时他在这个本子上记录一些重要人的电话,也记录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高梁翻开电话本一看,除了第一页第一条记录是白伟杰本人的电话以外,前面几页都是电话号码。这些号码基本上也是亲戚朋友居多,包括前妻马红的电话、自己家的座机电话、前妻娘家的座机电话、自来水厂工友的电话等等。

    可是本子翻到最后几页,上面写了几个人名,但是却没有标出电话号码。更蹊跷的是,这几个名字实在是很熟。

    李乐峰,杜志春、朱智,还有刑警队的其他几个人也都赫然在列。

    “这是什么”高梁问道。

    “我真不知道,这就是伟杰的电话本,他这次走没拿走,就放在了家里。”白老太太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些名字是什么意思?”黎麦紧接着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字,我就知道第一个记录是我儿子的电话。”

    “大娘,我们得把这个记事本带走了。这是一项重要的证物,等到你儿子回来通知我们,我再给他送回来。”高梁拿过记录本,装进了物证袋中。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我没意见,你拿走吧。”白老太太不管高梁他们拿走什么,只要不再打听白伟杰就行。

    傍晚的时候,一中队的各路人马都回到了办公室。

    作案现场已经彻底勘查完毕,也清理完毕,刘思宇和李永秋已经撤回,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陈立明和赵红提供了一个新的情况,在案发当日下午,有人看见伟杰穿着一件带血的外套返回了家中,不久又离开了

    高梁像是早有预感似的,说:“我就知道!白老太太没跟咱说实话,但是也可以理解。”他拿出下午从白家带回来的笔记本,继续说:“下午,我们从老白家拿到了一个记事本。据白老太太说,这个记事本是白伟杰记录的。我看了一下,这上记录了大量人员的电话,主要是他的一些亲戚和朋友,包括他前妻马红的联系方式。通过对这些记录的逐一排查,我们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这里有一个比较奇怪的情况,我还没有向局领导汇报。现在咱们几个先碰碰头。这个笔记本的后几页,白伟杰记录了大量的人名,但是没有联系方式。比较奇怪的两点,一是这其中有许多咱们的同事,包括李乐峰、杜志春、朱智,还有公安系统的其他同事,二是这里也有他的前妻马红、前岳父马春明、前岳母田月桂。这些人都没有联系方式,看来不是白伟杰要联系的人,但是记录在这上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永秋接过笔记本仔细看了看,说:“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公安这几个人是不是也认识他呢?”

    听到这话,高梁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这个本子后面名字不是白伟杰要联系的人,而是他想要报复的人。看这里,不但有他前妻、他岳父母的名字,还有咱们公安的同事。据我了解,这些同志都是办理过与他相关的案件,或者对他进行过刑事处理或者行政处罚的。”

    李永秋想了想,看着高梁说:“也就是说,这是一本复仇指南?”

    高梁点了点头。

    黎麦突然问道:“这个情况要不要跟李局汇报一下?”

    高梁说:“当然要了!这件事非常重要。如果凶手真的是白伟杰,而白伟杰又真的是怀着报复心理,那么这名单上的人,包括我们的同事也将面临着危险。所以下一步最主要工作就是找到白伟杰!”

第四章 条理分明理线索,可惜抓捕陷绝境。

    高梁给李乐峰和孙黎明分别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中队关于案情讨论的结果。孙黎明没有太多的意见,李乐峰也同意了他们的想法。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抓到白伟杰。

    高梁摊开了白伟杰的笔记本,说:“来,研究一下吧!”

    陈利明按住了笔记本,说:“先等一下!我们现在不仅仅是要抓捕白伟杰,还有要保护名单上面人的安全。咱们这六个人肯定不够用。”

    “有道理,我忽略了这事儿。这样我给李局和孙队再借一些人,抓捕和保护两手一起进行。我再给老李和老孙打个电话。”高梁一拍脑门。

    话音未落,李乐峰带着孙黎明进来了。“不用打电话汇报了,你们分析有道理。我俩还是来这详细听听你们现场分析。说说吧,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李乐峰找个椅子坐下来。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

    大家看见两位领导很是惊讶。“诶?李局,孙队还没有下班?”黎麦开口问道。

    李乐峰看着哥几个,说:“这么大个案子在这顶着,我怎么下班?别客气了,你们赶紧说说情况吧。”

    孙黎明笑而不语。

    李永秋悄悄的在刘思宇耳边嘀咕:“老李不走,老孙才不敢走呢!”

    刘思宇悄悄的捅了他一下,“别瞎说。”

    好在这俩人的办公桌在角落里,搞小动作也没有人看到。

    高梁翻开笔记本,招呼大家过来。他指着笔记本上的内容,说:“我们的抓捕工作还是由远及近的好。我觉得需要警力在市内撒网,从案发到现在不过几天的时间,如果说他在市内的可能性还是的很大的。”

    “嗯,之前咱们找白伟杰是找被害人家属,现在找他是抓捕犯罪嫌疑人!明天,高梁找王彤佳给全市范围内发布协查通报。”

    “除此之外呢,我想先去一趟盖州市梁屯乡。”高梁单独挑出一页记录,上面记的是白伟杰姥姥家的亲戚联系方式。

    “怎么?那有什么线索吗?”李乐峰问道。

    “我这几天和白老太太了解情况的时候,发现她有很浓的盖州口音。我问了一下,她的娘家兄弟姐妹还都在盖州。盖州梁屯乡是他们的老家,我觉得白伟杰很可能去那里投奔自己的亲戚。”

    “行,你明天带人就开车去盖州,一天跑个来回没问题。”孙黎明插话,安排高梁。

    “好!”高梁应到。

    “明天我让杜志春带着二中队过来跟你们配合。”李乐峰绞尽脑汁,想想手上还有哪些可用之人。

    “还有王平!我记得王平培训快回来了。”孙黎明想起来自己久不见面的搭档。

    “是的,他今晚就回来了,那你能轻松一点儿了。这次抓捕,让他带队。你来负责名单上人员安全。”李乐峰也想起来这位副大队长。

    随即,他又对高梁说:“这样你今晚再辛苦辛苦,仔细做一个抓捕报告给我。看看除了市内撒网,还有哪些地方是白伟杰可以选择的去处。人手不够的话,我给你们安排!”

    凌晨一点多,办公室里就剩下高梁和黎麦两个人。

    高梁终于做好了抓捕计划,实在是累得不想再回家了,就栽在行军床上,准备将就一宿。

    黎麦劝他:“高师傅,回家吧,带点儿换洗的衣服,咱明天就出差了。”

    高梁嗤笑一声:“那算什么出差啊?咱俩就去趟盖州市,当天去当天回!”

    黎麦“哼哼”冷笑两声,说:“你可别妨了自己,这么久以来,你说啥都是反的。”

    高梁躺在行军床上,翻了个身,向身后挥手,说:“臭小子,你赶紧打个车回家,我就在这睡了!”

    第二天一早,刑警大队三个中队都集合在了会议室。久未露面的副大队长王平培训结束,昨晚刚刚到家,今天销假后就加入了这次抓捕行动。

    李乐峰把案件的情况通报给大家,并且拿出高梁制定的抓捕计划,说:“这个白伟杰具有一定的反社会人格,咱们开展抓捕工作的时候一定不要单独行动,遇见他的时候。安全为第一位,其次才是抓捕犯罪嫌疑人。现在高梁介绍一下任务吧!”

    高梁也不客气,简单直接的告诉大家:“这几天,经过走访排查得到的线索和从白伟杰电话记录本里分析获得的信息。白伟杰案发后可能前往北京市、盖州市、盘锦市、吉林市和新疆喀什市这几个地方。今天我和黎麦会去盖州市,明天我们再去盘锦市,剩下的就是需要各位出远门了。”

    李乐峰接过话头:“高梁的抓捕计划我看过了,我是同意的。未来一段时间会很辛苦,希望大家克服一下困难。这是一件影响太过恶劣的案件,营口市近十年以来都没有这种灭门之案,所以大家肩上的担子很重。客气的话我不说了,现在来分配任务。

    “第一组高梁和黎麦,你们两个今天去盖州市,找当地公安局配合你们。如果顺利,明天直接前往盘锦。这两个地方有很多白伟杰的亲戚,他去投奔的可能性很大。

    “第二组,杜志春带陈利明和赵鸿去吉林省吉林市。白伟杰曾经和他舅舅在这个地方打过工,可能会有一些认识的人收留他。

    “第三路由王平队长带着朱智和何双前往北京。白伟杰以前告诉白雪,要带她去北京打工,所以他也很有可能撇下女儿自己去北京。

    “第四组由我带着刘思宇和李永秋前往新疆喀什市。这条线比较模糊,只是从他记录本里发现了几个当地的电话号码,还有就是他以前抢劫案的同案犯也是新疆籍的。

    “第五组由孙黎明队长带队,联系好市内各分局和派出所,除了保护名单上人们的安全,当然还要继续营口整个地区布控抓捕。还有,王彤佳除了给市内的各分局和派出所发协查通报以外,再联系一下市局指挥中心,向全国各地发协查通报。”

    良屯乡在盖州市东部山区,乡下的几个村子就在群山环抱之中。白伟杰的舅舅就住在其中一个村子河湾村。

    高梁和黎麦把车开到了梁屯乡派出所后,与当地派出所民警徒步前往河湾村。

    可是到了河湾村以后,他们大失所望。

    白伟杰的舅舅王立新离婚后独自一人住在村里。据村民说,在不久前,有个人来找他,随后两人就一起离开了村里。村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这个村民都不认识白伟杰。

    黎麦想了想,说:“看来白伟杰在作案后投奔他舅舅,然后舅甥俩一起跑掉了。”

    高梁摇摇头,说:“不见得。村民说王立新经常离家几天,出去打打零工,再回到村里生活。这次很有可能也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他们离开的时间还不算长,去盖州市火车站那里了解一下情况或者蹲守,或许有些收获。”

    高梁想了想,问派出所民警:“咱乡派出所有多少民警?”

    派出民警苦笑道:“全乡算上我,总共就三个民警,两个辅警。”

    高梁意识到自己把情况想象的太简单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警力严重不足。

    高梁掏出电话想给家里打电话,请求支援,可是这个村子坐落在山窝中信号非常不好。

    没办法,高梁只好爬到山顶上,给李乐峰打了个电话,让家里派人到盖州火车站进行蹲守。

    李乐峰接到电话后,立刻让三中队中队长金福明带人前往盖州火车站进行设卡堵截。

    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无论是在河湾村埋伏的高梁和黎麦,还是在盖州火车站堵截的金福明等人,全都毫无收获。

    李乐峰得到消息后,果断改变抓捕计划,让金福明前往盘锦市寻找白伟杰的亲戚,而高梁、黎麦继续在河湾村蹲守。

    整整七天过去了。

    黎麦用怜悯的眼光看着高梁,说:高师傅,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特别能妨自己,说啥啥就反着来,你都七天没换衣服了。”

    高梁看看四壁皆空的房子,说:“徒弟,你告诉我,我们就在这个房子里,换不换衣服有什么区别?”

    黎麦也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高梁和黎麦接到了家里关于继续蹲守的命令之后,就让派出所民警在村头的找了一间村里废弃的房子,让他们住下了。

    说是住,其实也就是地上铺上稻草,两个人轮流睡觉。派出所每天派人给他们过来送饭和一些生活用品,再和他们一起在村子里进行排查。

    这个河湾村只有王立新这一个白伟杰的亲戚,而他的表舅、表姨等远近亲戚都是分散在其他几个村子里。这些村子非常散落,每个村子之间差不多要走几个山头。

    这七天高梁和黎麦走访了周围的几个村子,见过了白伟杰其他的亲戚,发现他们都在村子里正常的劳动与生活,但这些人都没有见过白伟杰。

    第一组的抓捕工作陷入了绝境。

第五章 千里奔波寻踪迹,弹尽粮绝险无依。

    高梁师徒俩人陷入绝境的时候,前往盘锦的金福明等人似乎有了一点收获。

    白伟杰的叔叔、伯伯以及堂兄弟们大都在盘锦居住。他们看到警察登门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原来白伟杰曾经在案发前几天,来到盘锦,找过他们借钱。可是这些叔伯兄弟们知道白伟杰下岗之后,居无定所,游手好闲,时不时打点儿零工过活。

    老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所以这些亲戚对白伟杰借钱的要求都面露难色。可是白伟杰是个混不吝,告诉他们:“如果你们不借钱,我就天天来闹腾!我还要去黑龙江黑河卖血,我要死在外面,让人都知道我的叔伯兄弟们都不是人!”

    他的叔叔伯伯觉得白伟杰毕竟是自己的子侄,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几家凑了一千多块钱给了白伟杰。

    可是白伟杰觉得不够,他说自己要出远门去北京打工,让大家给他凑足路费。几家人又拿出了八百多块钱给他,总算给他打发走了。

    金福明得到了这个线索,如获至宝,赶紧通知第二组和第三组。

    第二组杜志春接到了金福明线索之后,真差点儿把自己为难“死”。因为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找到了白伟杰的舅舅,王立新。

    在得到任务当天的中午,杜志春带着陈利明和赵鸿大石桥火车站坐上了十二点二十的火车,直奔吉林高官春市。到了长春市,他们又有换乘另一辆火车赶到了吉林市。就这样,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

    到了吉林市以后,杜志春立刻与当地公安局联系,看看王立新和白伟杰是否有在本地居住的登记。

    可是,当地公安只有王立新、白伟杰二人上次打工时留下的居住记录。近期此否在本地出现过,还没有任何线索。这样可能是二人并没有到吉林市,也可能到吉林市还没有找到长期的工作,向公安局备案。

    杜志春考虑了一下,决定在本地等一等。因为高梁在不久前刚刚把第一组工作情况告诉他,王立新在案发后不久,就和白伟杰离开了老家。那么,舅甥俩再回到原来打工的地方,可能性是很大的。

    杜志春三个人根据公安局提供的登记信息,很快找到了他们俩之前打工的工厂。

    这个工厂位于吉林市城乡结合部,占地面积不小;大门正对着一条柏油马路,马路两边是茂密的柏树林;工厂的大门上赫然贴着招工启事,看来这俩人再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个工厂的宿舍是用预制板搭建的二层小楼;进到宿舍里只有一个门;而宿舍门斜对着工厂的大门。

    如果王立新和白伟杰回到了这里,那么他俩住在宿舍里是一定要通过这个门上楼的。

    根据这个环境特点,杜志春三人决定在工厂大门外的柏树林里埋伏着。

    这一蹲就是三天。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天色刚刚暗了下来,赵鸿倚在书上睡着了,陈利明跑到林子深处解手,只剩下杜志春一个人盯着马路上的情况。

    这时,他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有些猥琐,并四处张望着走在工厂大门前的马路上。

    杜志春仔细看了看,推醒了赵鸿,让他也注意一下。

    赵鸿年轻,眼睛尖,揉了揉眼睛一看,就小声说:“杜哥,这个人就是王立新,白伟杰的舅舅,咱们动不动?”

    杜志春轻轻摇了摇头,他担心白伟杰就在附近,现在动了,打草惊蛇。

    陈利明也回来了,趴在草堆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其他人,而且这个中年人眼看着就要到工厂大门了,急得说:“杜哥,咱们现在不去抓了,他进了工厂大院,再抓就费事了!”

    杜志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三个人立刻冲出树林,扑身向前,直接把这个中年人摁在了地上。

    王立新死命的挣扎着,大声呼救:“抢劫啦,抢劫啦!”

    工厂里有人发现了外面的小骚动,伸头一看,觉得几个人可能是民工打架,就没再多管闲事,而是转身进了宿舍里。

    王立新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和两个小年轻的体力肯定是比不了。很快,陈利明和赵鸿一左一右把他控制了起来。杜志春立刻联系工厂的属地派出所,借他们的地方录口供。

    当天晚上,王立新的口供就拿了下来。

    果不其然,白伟杰在作案后的确去梁屯乡找过王立新。但据王立新所说,白伟杰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要跟他一起出来打工。

    两人到了吉林以后,意见产生了分歧。白伟杰嫌弃以前的工厂给的工资低,想去北京;王立新觉得两个人先落下脚,再做下一步打算。

    于是,白伟杰坐上火车走了,王立新在吉林当地找了几天的工作,觉得还是老东家比较可靠。可是没等见到老东家,先见到了警察。

    “那白伟杰去哪儿了?”杜志春问王立新。

    王立新愁眉苦脸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俩是昨个儿一早在火车站小旅店分开的。他跟我说他要去北京闯一闯,可是他之前在他叔伯兄弟那里凑的路费不太够。他又说要先去黑龙江黑河那里找找门路,先攒点路费,再去北京。”

    这时,杜志春接到了金福明的电话,进一步验证了白伟杰可能出现在黑龙江省黑河市。

    可是杜志春他们遇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就在出差当天,陈利明的钱包忘在了家里,而杜志春和赵鸿身上的现金也不多。这时候他们已经弹尽粮绝,没有现金了。

    杜志春把情况告诉了家里。孙黎明接到消息后,也是无能为力,就给远在新疆的李乐峰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李乐峰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给杜志春打电话出主意。他的大学同学在哈尔滨当地武警部队当政委,他们可以找他借钱。

    现在第二组只有杜志春、陈利明、赵鸿三个人,还要看着王立新,还要前往哈尔滨取钱,还要去黑河找白伟杰。三人分身乏术,这是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杜志春想了想,说:“我们这样处理吧。我们委托吉林当地公安同志帮我们代为监视王立新;利明和小赵你们两个赶紧去黑河,找到那些黑血站,看看有没有白伟杰的消息;我现在去哈尔滨借钱,然后跟你们汇合。”

    陈利明和赵鸿一听,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按着杜志春的安排,分头行动。

    在陈利明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三个人抽空花了三十元巨款去大众浴池洗了个澡再出发。

    初春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在哈尔滨火车站,还能看见几天前下过一场大雪的痕迹,积雪完全没有融化的迹象。

    杜志春刚出火车站,就看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穿着蓝色羽绒服的人站在车站派出所门口。他赶忙迎上去,问:“您是李局长的同学,张政委吗?”

    “哦,我是!你就是杜队长吧?乐峰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情况,实在是辛苦了!”那个人就是李乐峰的同学,主动伸出手来。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杜志春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张政委从怀兜里掏出一沓子钱,交到杜志春手上。“这是五千块钱,你们先拿着!需不需要我跟当地公安部门联系一下?”

    杜志春沉吟了一下,说:“张政委,不怕您生气,我们这次抓捕的嫌疑人与黑河当地某项非法产业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而这项产业在黑河已经形成链条。这种情况和当地公安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次我们不想惊动当地公安。如果我们有别的需要,一定会跟您有话直说。”

    这位张政委也是个透亮人,看杜志春说话如此快人快语,心中十分欣赏。他拍了拍杜志春的肩膀,说:“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情况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我也理解。但是现在有些势力树大根深,想要一次拔除也不可能。这次你们先紧着自己的任务,当地的问题,得由当地来解决!”

    杜志春坦然一笑,又与张政委握了握手,说:“我说这番话,实在是冒犯了。”

    张政委也是豁达,笑着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公安武警是一家,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与张政委告别后,杜志春一刻没有耽误,转身返回车站里,登上了前往黑河的火车。

    而陈利明和赵鸿已经早他一步到达了黑河。两人此时已经在非法采血站搜寻了一天。

    黑河市城区边缘有好几个非法采血站,周围有许多廉价小旅馆供这些卖血的人休息。由于这里采血给的价格高、采血后得病的人少、还提供路费,所以很多卖血的人慕名而来,逐渐形成了规模不小的产业。这些采血站全年无休,过年前后更是人满为患。

    陈利明和赵鸿两个人每到一处非法采血站,不但要保护自己,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还要寻找白伟杰是否出现的线索,所以两人一整天下来,收获甚微,甚至还差点儿遇险。

第六章 天南地北撒网追,岂料处处惹心灰。

    陈利明和赵鸿到了黑河市那时候是半夜。俩人在火车站里睡了半宿;天一亮,俩人坐上公交车,直接赶往黑河市城乡结合部的非法采血站附近。

    能来这里卖血的人大部分都是走投无路,或者是家有急用,甚至还有不少“瘾君子”,没几个像陈利明和赵鸿这样干干净净立立整整的小伙子。

    所以,陈利明、赵鸿哥俩儿刚一出现在这片儿,就引起了四面八方的注意。

    尤其这俩人人生地不熟,下午的时候直接闯进了采血站街口的小旅馆,搜寻了一圈又离开了,立刻被旅馆老板盯上了。

    傍晚,太阳早早落山了。这里的路灯数量很少,亮起来了,街上也是昏昏暗暗的。

    陈利明和赵鸿俩人已经搜寻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

    陈利明带着赵鸿准备先回到市里等杜志春,结果两人还没走到街口,小旅馆里就窜出四个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个一米九多的壮汉,操着一口当地的口音,问:“你俩干啥的?”

    陈利明淡定地说:“我们来这找人的。”

    找人这个理由其实是最顺手的,但一般情况下也是最不可信的。

    这几个大汉显然不相信,不断的向前逼近,缩小包围圈。

    “你要找什么人?”为首的高个子问道。

    陈利明回答:“找我表舅。”

    “你表舅是谁?”左手边的矮个子问道。

    “我表舅来这卖血的,我来劝他回去。这是我表弟。”陈利明拍了拍赵鸿的肩膀。

    “小子!瞅你们穿的光鲜亮丽、流光水滑的,你舅舅能来这卖血?你开什么玩笑?”身后的胖子嗤笑一声。

    “大哥这话说的,五个手指头还长短不齐呢,谁说一家人就得贫富一样啊?我舅舅没钱,我们也想帮衬他呀!他想不开这来卖血,我们这不是要劝他回去嘛!”陈利明笑着应答。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右手边的瘦子问了一句。

    “那我不能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起什么坏心了怎么办?”赵鸿突然开口说话。

    “油嘴滑舌的,一看就是那些南边的小鬼子六【注】”胖子不屑地说。

    “你瞅这大哥,这是怎么说话呢?”陈立明还是嬉皮笑脸的。

    说话间,陈利明注意到,这四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那个高个儿就是为首的。而瘦子的袖口寒光一闪,看来是有备而来,带着刀呢。

    显然,赵鸿也注意到了,悄悄转身与陈利明形成背靠背的防御姿势。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陈利明通常会拿钱脱身,毕竟出来混都是求财。可是这次陈利明也是口袋空空如也,根本没法拿钱摆平。

    没钱咋办?不服就干!

    这时候,围攻的四个人也不废话了,高个子从袖口里滑出了一根半长的钢管,瘦子也把刀刃甩了出来,胖子从背后掏出了棒子,而矮个子的手上明显带上了指虎。

    看来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了。

    高个子二话不说,直接挥着钢管冲了过来。陈立明身形一闪,一把将左手边的矮个子拽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高个子没收住脚步,一棍子砸到了矮个子头上;矮个子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此时背对着陈利明的赵鸿突然向前跨了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胖子小腹上。胖子举着棒子还没来得及抡上一圈,就跌跌撞撞了后退了好几步。

    而瘦子也不甘寂寞,拿着闪着寒光的刀,欺身冲了过来。

    陈利明就手一推,高个子和矮个子冲到了一起,直接就对着刀尖倒了过去。

    瘦子来不及收刀,刀尖扎进了矮个子的胳膊里。像杀猪似的惨叫,在街口响了起来。

    可这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之处!人们都自身难保了,遇到这种情况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这六个人的打斗,根本没有人出来围观。

    毕竟陈利明和赵鸿只有两个人,勉力应付了一阵子,还是寡不敌众,体力也消耗殆尽。可是对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总之,六个人都有损伤。

    就在六个人缓口气准备继续开打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一个急刹停在了这个混战圈子前面。

    警车副驾驶座车门打开,杜志春下车,直接跑到陈利明和赵鸿的身边,问:“你俩咋样了?”

    陈利明和赵鸿看见大哥来了,这股子精神头终于懈了,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坐。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把外地人打伤打残都能摆平,但是本地警察不能惹。那四个壮汉见势不妙,一遛烟儿地跑了。

    这时警车驾驶室的门也开了,走下来了一个警察,根本理没搭理逃跑的四个人,而是直接走进小旅馆。

    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旅馆老板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出来直接告诉他们三个人:“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撤吧!”

    “嗯,好,那麻烦你把我们送回市内。”杜志春也不废话,一手搀着陈立明一手架着赵鸿,上了警车,直奔回市里。

    三个人在车上没有多说话。杜志春确认陈利明和赵鸿二人无甚大碍之后,跟开车的警察客气了几句。那个警察脸上无奈的苦笑也能表明一些态度,看来他也是有苦难言,所以话题也就不再继续了。四个人一直沉默,直到警车在市内宾馆门前停下。

    杜志春再次诚恳道谢后,带着两个兄弟进了宾馆。

    进到房间后,杜志春着急地问陈利明和赵鸿:“你俩怎么样了?”

    陈利明嘻嘻一笑,说:“没啥事,就是腿让那个大个子踢了一脚,踢在麻筋上,刚才半天都走不了路。”

    “小赵,你呢?受没受伤?”

    “没有没有,杜师傅。我也没受伤,就是刚才被那个人拿指虎打在了肚子上,应该没事,现在都不疼了。”

    “不行,你都被打在肚子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杜志春还是不放心。

    “哪有那么严重,真没事!再说现在大晚上的,医院哪有好大夫?”赵鸿连忙摆摆手。

    “行,那今天咱就这么着。哪儿不舒服赶紧说,咱赶紧去医院看病!”杜志春严肃地告诉他俩。

    “没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让我睡一会儿吧,这几天够折腾的。”陈利明打了个哈欠。

    “利明哥,我觉得今天咱俩被发现,应该怨你。你非要洗澡,咱们干干净净的去,谁不怀疑咱啊?你看那里的人都是蓬头垢面臭烘烘的。”赵鸿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让你洗个澡,还怨我了?再说了,咱俩都在火车站睡了半宿,还能看出咱干净利落了。这没办法,这天生丽质难自弃啊!”陈利明得意洋洋。

    “你跟高梁俩人真是一对儿好兄弟!一说话,能气死一排人!赶紧睡觉吧,明天醒了,想想咱们怎么办?”杜志春也忍不住笑了。

    “对了,杜师傅,您怎么会来找我们?”赵鸿还有疑惑没有解决。

    “还是老李想的远!我这不是在哈尔滨跟张政委借钱了吗?走了以后,张政委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李。他越想越不对劲儿,觉得咱们在黑河太危险了,就让张政委找可靠的当地公安护送我到那里,去找你们。这果然做对了,否则你们两个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杜志春回忆起这一天的事。

    “是啊,这地界是挺吓人的。”赵鸿终于知道后怕了。

    第二天一早,杜志春给李乐峰打了电话,汇报了第二组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李乐峰想了想,说:“从黑河撤出来。回到吉林,继续监视王立新。”

    以此同时,跟第二组的惊心动魄相比,在北京的第三组才是真正的“绝境不逢生”。

    王平带着朱智、何双抵达北京之后,按照线索指引直接赶到了北京通县。那里聚集了大量进京打工的人员。

    可能是因为有些人还没找到工作,有些人贪图这里房租低廉,所以在通县聚集了大量的外来人口。

    三人到达通县后,立刻跟当地公安进行了联系。可是当地公安和各个派出所都没有白伟杰工作或暂时居住的登记信息。这条线索似乎中断了。

    王平想了想,说:“白伟杰也有可能是作案后来到这里,所以不敢去公安局派出所登记。”

    当地公安民警听到这种情况,说:“有可能。我们这平时人口流动比较大,我们登记信息更改可能会不及时。”

    这下怎么办?

    王平一咬牙,说:“等!”

    之后,三个人在通县用低廉的价格租住了一个小平房。白天跑遍人才市场里搜寻白伟杰的踪迹,晚上就在大街小巷进行走访排查。

    此时的通县城区规模还很小,但对三个人而言已经很大了。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只能睡上四五个小时。

    大半个月过去了,收获甚微。

    通县公安局来过几次,想要协助他们,可是也是毫无头绪。

    王平不得不承认,第三组的抓捕工作也同样走进了死胡同。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第四组

    第四组并没有传来抓捕成功的讯息,而是带回来性质同样恶劣的杀人案件信息白伟杰在新疆还犯下了一起杀人案,涉及两条人命!

无题

    第四组由李乐峰带队前往新疆。他们从沈阳出发乘飞机到郑州,再从郑州转机到了乌鲁木齐,到了乌鲁木齐又乘当地小飞机到了喀什,最后又乘坐公共汽车到达了目的地叶城县。

    根据排查的线索,叶城县有个天源冰棍厂。这个冰棍厂的老板刘双义是东北人,和白伟杰关系比较密切。白伟杰曾经投奔过到这里一段时间,这次他能否还在这里落脚呢?

    天源冰棍厂到底在哪里呢?到了叶城县,李乐峰和刘思宇、李永秋通过当地公安的帮助,在距离县城十公里的进藏公路0公里处打听到了这家冰棍厂。

    三个人隐藏了身份进入冰棍厂,可是老板刘双义并不在家,最近也没有陌生人来过这家冰棍厂。那么白伟杰能不能来这里呢?谁也说不准,只能等。

    李乐峰还是找到了当地的武警,一旦白伟杰出现在这里,武警就会拔刀相助。

    叶城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哈萨克族、维吾尔族、塔吉克族、回族,而汉族居民只占了百分之十。这里的居民日常吃的是又肥又膻的小尾寒羊肉和中间盛放羊肉汤的那种硬硬的馕饼。

    李永秋对羊肉有些过敏,在加上水土不服,时常闹肚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这还不是最难过的,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叶城的风沙非常大,出去一趟,满脸黄土,而且气候非常干燥,三个人身上出满了风疹,又疼又痒,折腾夜不能寐。

    过了一周多,天源冰棍厂老板刘双义回来了。三个人通过再次化装侦查接近刘老板,向他打听白伟杰的情况,可是结果大吃一惊。

    刘双义说,他根本不认识白伟杰。

    通过体貌特征的描述,刘双义恍然大悟:“哦,你们说的这人是马武啊!在我这里干过活,他聪明有道儿,能打架,把我这儿管理得明明白白的。我俩关系处得很好。他在我这里干了不久,说要去喀什打工,我拦都拦不住,他就走了。”

    李乐峰听到刘双义这么说,心里有了数,看来白伟杰在这里的化名叫马武。

    “他在喀什有什么亲戚朋友吗?”刘思宇问道。

    “好像有。是原来是我们冰棍厂的供应商,一对卖水果的夫妻俩,那个男的好像叫张国良。这供应商还是马武给我们找的呢,所以一直是马武跟谈单线联系。马武走了,连这个供应商都不向我们供水果了。”刘双义想起来一些情况。

    李乐峰他们又跟刘双义打听了一些白伟杰在新疆的生活时的情况,然后撤离了冰棍厂。

    李乐峰带人回到了叶城县公安分局,跟他们说明了情况。三人又赶到了喀什市公安局求助,寻找张国良夫妻俩。

    可是喀什市公安局告诉他们,在一个月前,张国良夫妻俩已经双双被人杀害了!

    原来,一个月前的一天,当地公安局接到报案说,辖区里一户人家夫妻俩被人杀害了。侦查员到了现场发现,妻子魏凤芝死在了卧室,是被人活活勒死的;丈夫张国良死在了客厅,被人一刀毙命。

    经过一段时间排查发现,这夫妻俩为人善良,并没有与生意伙伴发生冲突,也没有和别人结仇,而且家里明显遭到了洗劫。所以他们将此案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案。

    这类案件具有一定的偶发性,所以喀什市公安局一直没能锁定目标嫌疑人。

    李乐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提供给了喀什市公安局,这个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朋友白伟杰。

    喀什市公安局的侦查员听到这句话,也说了现场一个细节:“我们在现场发了一个染上血的信封,上面有两个字,白雪。我们一直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意思?”

    李乐峰一听,立刻精神大振,说:“这个白雪就是白伟杰的女儿的名字!”

    喀什市的无头杀人案也终于有了突破!

    李乐峰等人在喀什得到了得消息之后,决定退回到叶城县,继续布网守候。

    大半个月,叶城县还是没有白伟杰的踪迹,李乐峰决定撤回营口。

    至此,五个组全部铩羽而归。

    这将近一个月的工作,风餐露宿,却毫无所得。整个刑警大队,第一次如此沮丧。

    狡猾的白伟杰,凡是警方敏感的地方,他都不会落脚留下痕迹。而营口城里的危机也没有解决,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还在这里,随时给名单上无辜的人们带来致命的伤害。

    天暖了,人们脱去厚厚的冬装,开始换上轻薄的夹克了。

    一丝阳光照进来,高梁从行军床上坐起来。他已经在办公室里待了三天三夜,一直没有出这栋楼。他每天翻看着侦查员带回来的排查走访记录、现场勘验报告、尸检报告等等,还有从喀什带回来的案件信息。困了就在行军床上睡一会儿,饿了就泡碗方便面,他希望能在现有的证据里找到蛛丝马迹。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高梁顺手抄了起来。“您好,我是高梁。”

    “我是李乐峰。”

    “李局,什么事儿啊?”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高梁到了李乐峰办公室,看见孙黎明和王平都在,知道李乐峰可能任务交给他们。

    李乐峰的办公桌上摊开了一份地图,他指着地图的一个区域,说:“让王彤佳联系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向黑龙江省铁路沿线发定向协查通报,特别是佳木斯、绥化、伊春、黑河等城市,包括各个公安分局,一个都不能漏掉。”

    高梁看李乐峰胸有成竹,就问道:“您这么有把握?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李乐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常说,有一点儿可能就不能放弃。刚才我们接到绥化公安局的协查通报,当地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作案手法与白伟杰之前犯下的两起案件非常相似,而且他们锁定的犯罪嫌疑人也叫马武。

    “另外,根据志春他们带会回来的线索,白伟杰明确却出现过的地方,只有你排查的梁屯乡和他们去的吉林市。而白伟杰身上的钱又不多,那么他还是只能在这条沿线上活动。”

    王平和高梁对视一眼,点点头认同了李乐峰的看法。孙黎明把二人的默契收尽眼底,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仁乐峰翻开了笔记本,继续给三个人分配任务:“老孙,你继续在营口市内撒网设伏,注意保护相关人员的安全。

    “王平,你安排一队人现在赶去盘锦市。盘锦是白伟杰的老家,马上就到清明了,他很有可能回来祭祖。

    “高梁,你尽快安排人到绥化,跟当地公安部门碰头,看看案件情况对我们有没有帮助。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大家领了任务,二话没说,开始行动。

    王平让杜志春带着朱智、何双立刻赶往盘锦市。

    杜志春带着二人到了白伟杰的老家盘锦市盘山县。通过走访摸排,他们找到了白家的祖坟,是在一个村子外的山头上。

    三个人本来想在村子里找户人家借住,可是这个村子是一个非常封闭的传统村落,很少见到外地人。因此三个人如果在这住下,实在太扎眼了。

    没办法,三个人只好到村子外面的树林里进行隐藏。

    清明节前后三天都会有人上山烧纸祭拜。三个人紧紧盯了两三天,毫无收获,但是也不敢轻易放松。

    到了第四天晚上,杜志春三个人把之前带的的干粮吃的七七八八了。朱智实在饿得不行了,跟他俩商量:“你俩在这儿等着,我去村子里买点吃的去。”

    朱智到了村子里唯一一个小卖店,可是已经关门了。朱智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又敲了敲窗户,窗户开了一个小缝。

    一个老太太探出头,问:“你要干啥?”

    朱智回答:“大娘,我要买点吃的吧给我来三包饼干,三根火腿肠,三瓶矿泉水。”

    “好!”老太太回答完,迅速又把窗户关上了。朱智吓了一跳,愣在那里等了半天也没看见老太太再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窗户又开了个小缝,“咻”地摔出一包东西,老太太告诉朱智:“十二块钱!”

    “给您,十二块钱。”朱智刚把钱递给了她,窗户又迅速关上了。

    朱智也没在意,带着干粮迅速回到树林里。

    三个人真的饿坏了,正打开东西吃着,头顶上亮起了强力手电筒的光。

    两个警察气势汹汹地站在他们面前,厉声问道:“你们是谁?在这干什么?”

    原来老太太以为他们是坏人,就拨打了110,把警察叫来了。

    杜志春一看闹了误会,赶紧掏出警官证,说:“我们是营口市站前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民警,我们正在这里执行任务。”

    警察验过证件以后也是放下心来,态度客气很多,“看来是刚才那位老人家把你们认为是坏人了,叫我们过来看看情况。你们执行任务,需要我们的协助吗?”

    杜志春想了想,说:“暂时不用。留个联系方式吧,万一咱们还有其他工作要配合呢!”

    “好!”两个警察欣然答应了。

第八章 白山黑水擒凶徒,血债累累法网入。

    清明过后,白伟杰还是没有出现,杜志春带人撤回了营口。

    而高梁、黎麦、刘思宇、李永秋此时正在乌伊岭的盘山路上疾驰。

    连续十个月的寒冬,让乌伊岭好像永远都等不来春天一样。盘山道上覆盖着冰雪,白皑皑,厚实实。开路在前头的桑塔纳每逢拐弯处,稍微一踩刹车,车身就骤然横过来;下边是万丈深渊,后面面包车里的人惊恐的为之捏上一把汗。桑塔纳车里坐着这个林区的护林员,他帮忙带路,可是心里战战兢兢。

    黑龙江省伊春市乌伊岭林业公安分局在侦破某起摩托车盗窃案中对隐藏在林区深处的王海龙感到可疑。

    这个王海龙在几周前来到林区,和当值的林业员私下达成协议,林业员把工资分给他三分之一,他替林业员在林区值班。

    林业公安分局在侦查摩托车盗窃案过程中,发现这个人行迹可疑,误认为他就是盗车团伙的成员。经过信息比对并非如此,相反,他倒是与营口警方发来的协查通报中嫌疑犯的特征完全能够对上当。于是,当地警方立刻把情况通过电话通报给营口站前公安分局。

    李乐峰立刻让高梁等人从绥化赶到伊春,而自己也从营口出发带着队伍赶往伊春。

    没等到李乐峰到达,高梁等四人就跟林业公安分局进去了林区里。

    进入林区,以后无论多少警力都像水珠入海,消失无踪。高梁和当地公安商定,四个人一组从几个方向同时向深处进行搜索。

    整个搜索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中午,高梁等人在森林深处一个山洞处发现了一只小口径步枪,四发子弹,二十多个雷管,两公斤炸药导火线和一把随身带着折叠刀。

    当地公安民警也在森林的边缘处抓到了企图逃跑的白伟杰。

    林业公安分局的负责人对护林员大发雷霆,竟然这样的人物私订协议,简直与虎谋皮!

    时间回到两个多月前。

    白伟杰自从和马红离婚后一直在外奔波,也没女儿和团聚过几次。今年春节,白伟杰把女儿接回自己身边住了几天。

    可是,他并没有问女儿的成长情况,而是多次问她:“有没有别的男人来找你妈妈?”

    白雪想了想,说:“有啊!”

    白伟杰听后立刻火冒三丈。

    他一直认为马红跟他离婚是因为外边有人了,从不认为是自己的过错。现在他听了女儿的话,怒气更是按耐不住,恨不能当时就去找马红问个清楚。

    可是想到女儿还得自己身边,他又冷静了下来,等待时机。

    一天中午,他知道女儿去补习功课不会回家吃午饭,而岳父家四口人中午都是要回家吃饭的,于是揣着一把尖刀找上门去!

    到了老马家,给他开门的是小姨子马丽。白伟杰不动声色地问:“你姐姐呢?”

    马丽对这个姐夫印象非常不好,以前经常打他姐姐,所以也没让他进门,在门口不耐烦地说:“在家呢,你有事说事!”

    “我过来找你姐姐说说白雪的事情。”

    马丽戒备地问:“白雪怎么了?有事你就直说!”

    “白雪是我们俩的孩子,孩子也有自尊心,关于她**的事情,让我们夫妻俩单独说比较好。”

    马丽哑口无言,的确青春期的小女孩很是敏感,做小姨的也不好事无巨细地了解。她用下巴指了指,示意自己的姐姐在房间里。

    白伟杰走进屋子,直奔马红的房间,推开门。

    马红本来躺在床上,面朝墙壁,正在小憩,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他,非常惊讶,“你怎么来了?”

    白伟杰开门见山:“你在外面有人了才跟我离婚的吧?!”

    马红非常愤怒,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时候,你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我不跟你离婚,难不成等死啊!”

    “你不要狡辩,你就是愿意勾三搭四的!”

    “你爱信不信,咱俩都离婚了,我乐意有人,你管不着!”马红想推开他,离开房间。

    白伟杰听完这句话,不再言语,而是从身后掏出尖刀直直地插在了马红的左胸。马红惊叫一声,就没了声音。

    外面的马丽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就想推门进来,可是门已经被反锁了,她立刻从门框上找到备用钥匙开门。

    等她把门打开的时候,看见白伟杰正在不紧不慢地割着马红的头,她“嗷”地一声往外跑。

    白伟杰从后面拽住了她的头发,一路把她拖到了客厅,不断地将她的头往大理石茶几上撞,直到她浑身瘫软,不能动弹。

    马家姐妹的遭遇,完全没有被她们的妈妈田月桂发现。因为田月桂把厨房门关得死死的,正在里面做饭,超大的排油烟机和炒菜声音让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转过身拿起盘子准备盛菜的时候,隔着玻璃门发现客厅已经污血横流,手里的盘子“啪”地摔在了地上。她顾不得收拾,就要冲出来。

    等在门口的白伟杰挥起一刀,直接将她的喉咙割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倒地身亡。

    这时候钥匙开门的声音响了,白伟杰知道自己的岳父马春光回家了。于是,他等在了门口。看见岳父进门,他举刀相迎,照着马春光的前胸就是一刀。

    随后,白伟杰将身上的白色夹克衫翻了过来,露出里面的棉绒面,打了一台出租车逃之夭夭。

    白伟杰知道尸体很快就被警方发现,也一定会对他进行围追堵截。所以他没有逃跑,而是在通惠门市场附近新盖的空楼里躲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他打车去了盘锦。

    在盘锦,他从自己的叔伯兄弟那里骗来了一千八百多元钱,却并没有继续逃亡,反而折回营口盖州市农村,自己的舅舅王立新家里,撺掇他舅舅跟他一起向北逃亡。

    到了吉林,二人分道扬镳,但是白伟杰无论是从对他的叔伯兄弟还是对他的舅舅都声称要去黑河,而他自己却沿着这条铁路直奔伊春的乌伊岭而去。

    在路过绥化的时候,白伟杰的钱用光了。他通过大树上张贴的广告,得知本地村民张立三是个批发种子的个体户,于是他毛遂自荐到到张家去打工。

    打工这几天,他经常见到张家收钱,一收就是成千上万,心中生起恶念。

    这天早晨,他看见张家夫妇把收来的一笔款子放回了家里,之后又出去进货。而此时家里只剩下张立三六十八岁的岳父唐中,和两个孩子七岁的张宇、五岁的张张正。

    他见时机已到,便用木棍将唐中打昏,再用绳子将其勒死,并上面压上了装满种子的麻袋。做完这一切,他跑到张立三夫妇房间开始翻东西。

    可是这一切都被两个孩子看到了

    大孩子张宇大喊:“你要干什么?”

    白伟杰见状二话不说,把两个孩子用绳子捆起来,把装满种子的麻袋压在孩子的头上,将两个孩子活活的闷死。

    最后他在床下翻到了一万三千多元钱,一捆儿一捆儿的。他把这些钱装进皮包,反锁上门,直奔乌伊岭。

    到了乌伊岭,白伟杰和护林员做了私下交易,拿走了护林员的步枪和子弹。

    随后,他又到附近的矿上,通过矿上监守自盗的管理员买了二十多个雷管,炸药和导火线。这些东西是如果他被抓时,准备和刑警同归于尽的。

    护林员却不知道这些,就这样草率地把步枪和整片森林交给他,自己回家放大假了。

    审讯室里的电子钟又跳过了一天。

    高梁笑着对白伟杰说:“你也实诚,告诉我们这些,还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白伟杰满不在乎地一笑,说:“现在都这样了,我瞒着还有什么用?”

    高梁赞同他的话:“也对!”

    这场审讯是李乐峰和高梁作为审讯人员。

    李乐峰问:“新疆喀什市的张国良是你杀的吧?”

    白伟杰点点头,说:“是。”

    “为什么?”

    “我在新疆的时候,跟他借过钱。我还他钱的时候,他说我拿的是假币。我气不过,就杀了他。”

    “那你拿是假币吗?”高梁很好奇地问。

    “是。”

    ……

    沉默了一会儿,白伟杰问:“你们怎么知道张国良是我杀的?”

    李乐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拿什么装的那些假币?”

    “哦……对了,是我女儿给我写的信。我拿那个旧信封装的,上面有小雪的名字。”

    “你本子上的这些人是谁啊?”高梁抖开他的记录本。

    “李局长,有你的名字。”白伟杰笑眯眯地看着李乐峰。

    “我看见了。”李乐峰古井无波地回到。

    “这是我回到营口要杀的人,不多,二十一个。”白伟杰看见李乐峰毫无畏惧,顿感无趣。

    “为什么?”

    “各种理由。李局,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我知道。”李乐峰依然毫无反应,瓮中之鳖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知道就好,你说你一个领导干部到派出所走个过场就得了,还用得着那么死心眼儿?什么事儿都管!我打老婆怎么了?我就杀了你,让你老婆改嫁,让你在黄泉知道女人就是欠打!”白伟杰双眼猩红,咬牙切齿。

    “杜志春也在名单上,是因为那件抢劫案吧?可是你都被取保候审了,公安机关对你已经很宽大了。”高梁打断他的臆想。

    “我都没分到钱,你们就审了我一天一夜!那个姓杜的对我态度那么恶劣,难道不该死?”

    “人命在你心里这么轻贱吗?”高梁问道。

    “何止人命啊?我自己的命都是轻贱的。”

第一章 端午佳节粽飘香,枯井内有头颅藏。

    现在社会上刮起了“过洋节”的风气。

    头一阵子母亲节,陈利明做东请一中队六个人的老妈吃了一顿海鲜自助。

    这件事让梁英华女士非常开心,并果断宣称自己理想型的儿子就是陈利明那样的。

    为了让自己老妈消停点儿,高梁重金购买了一串铂金项链送给梁女士。梁女士美滋滋地戴上,还到处炫耀。

    而此时的高凌云也开始暗暗期待自己的父亲节礼物会价值几何。

    高梁内心十分崩溃,觉得自己的爸妈就是两个磨人精,可是有火不能冲的爹妈撒,那么陈利明这个倒霉鬼就成为了替罪羊,每天感受着来自高梁的阴阳怪气。

    陈利明也很委屈:“这怎么办了好事儿,还失了君心?”

    说话间,端午节都快到,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高凌云终于在父亲节也收到了一双帅气昂贵的皮鞋。

    这时的高梁带着一中队各人忙了两个多月,终于把手上两起杀人案移送起诉了。

    高梁的低气压也缓解了一些,因为梁英华女士的注意力终于被端午节这个传统佳节转移了。

    她每天乐呵呵地忙里忙外买粽子叶、买江米、买红枣、买黄米、买腊肉,甩开膀子包粽子。不但一口气包了自己家的份儿,还把一中队六个人的份儿全都包了出来?

    高梁终于受不了了,说:“妈!您可别折腾了!陈利明,李永秋、黎麦这三个人,谁家里缺这一口粽子?”

    梁英华女士振振有词地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何况我这不到十里地,就送了一锅大粽子,这情谊得多重啊!”

    高梁实在是无力吐槽了,说:“您开心就好!”

    到了端午节的当天,大家把一天的工作挤在了大半天做完,准备早点回家去吃团圆饭。

    中午刚过,太阳还没有西下。高粱和一中队的几个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营口车站派出所打来的,说是在营口火车站广告牌后面的枯井里发现了一个高**的头颅。

    高梁放下电话,看见五个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只等他一声令下,放假回家!

    高梁耸耸肩,无奈地说:“走!出现场!叫上东升和立伟。”

    一片哀嚎声响起……

    李永秋抓着头发说:“大哥!今天可是端午节呀!你妈送的粽子和我妈煮的粽子都等着我去吃呢!”

    高梁也苦着脸说:“我比你更期待这顿粽子,那可是一条铂金项链和一双锃光瓦亮的老人头皮鞋换来了呀!”

    一直好脾气的刘思宇也忍不了了,说:“我们一中队是不是被诅咒了?为啥百年难得一见的碎尸案,我们都开始见怪不怪了?”

    高梁拍拍他肩膀,说:“先别这么早下定论,也不一定是碎尸案,很可能只是个侮辱尸体案。”

    还是黎麦小天使动作最快,此时已经背着书包等在了门口,说:“我去叫崔哥和东升哥!”

    高梁看自己的徒弟蹦蹦哒哒地已经走

    了,于是冲着办公室里的老几位说:“别候着了,咱也加快速度吧!”

    十分钟后,一中队六个人以及法医崔立伟赶到了现场。还有一个比他们更早的到达了现场的人,副局长李乐峰。

    李乐峰看见他们七个人,悄声问崔立伟:“东升呢?”

    崔立伟回答:“东升的孩子又住院了。”

    李乐峰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现场范围非常小,就是在火车站对面的巨大广告牌下的一口枯井。

    这口枯井原来是口引流井,为了把火车站前的积水给引流到辽河里的。后来由于排水系统升级改造,以及改善辽河水质,这口枯井的作用就消失了,但是一直没有被填死。

    最近一段时间,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时常飘来一股腐臭味,找寻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营口车站派出所和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一起对车站、广场及周围的卫生进行了大清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腐臭味也没有消失。

    今天中午,李乐峰也悄悄摸鱼回家。在路过火车站前,他也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腐臭味儿;再看整个站前**广场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连杂草都没有,周围的垃圾箱也清理的“光彩照人”。可是这味道却越来越浓重

    李乐峰在这附近生活多年,知道那个广告牌后面有一个多年不用的枯井。记得李大树小时候,有一次贪玩,差点掉到里面。

    李乐峰就想,会不会是有人把死老鼠扔进了枯井里?

    可是死老鼠也不会产生这么大味道呀!

    李乐峰一边猜测一边往井里看。

    可是这口枯井实在太深了,再被三层楼高的广告牌这么一挡,根本看不见里边是什么样子。但是可以明确的一点,那股腐臭味就是从这井里飘出来的。

    李乐峰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赶快骑车到了车站派出所。

    车站派出所规模很小,只有四个民警。值班民警一看,主管副局长来了,很是惊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案件,就立刻打电话向所长报告。

    所长李松是李乐峰多年好友。

    火车站是个人流集中场所,非常敏感。这里的派出所所长可不敢偷溜回家,但是李松想开会儿小差,去买点黄酒,用来晚上庆祝节日。结果他刚拿了黄酒准备往回走,就接到了民警的电话,吓得他骑上自行车一路狂蹬,飞奔回所。

    李乐峰看见他满头大汗,开玩笑地说:“不着急,不着急,我也是偷溜回家早点儿过节,不是来查岗的!”

    李松也笑了,说:“不是怕你查岗,是怕你一来就发生案件。”

    “什么叫我一来就发生案件?明明是发生了案件,我才来!”李乐峰觉得自己又不是阎王爷,还没这么大威力。

    “啊?难道真的发生了案件?”李松听出话里的弦外音。

    “我怀疑是。”李乐峰也没有否认。

    李松想了想,问:“难道是这股腐臭味儿?”

    “有可能是。这股腐臭多久了?”

    “得有个两三天了。”李松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你们是不是忘了广告牌后面还有一口枯井呢?”李乐峰指向窗外的广告牌。

    李松拍拍脑门,说:“哎呦,可真是!我们和车站把整个广场清理了一遍,自己办公区的卫生也好顿打扫,就忘了广告牌后面还有个枯井!怎么?这股腐臭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是!刚才我绕过广告牌,想往井里看一看。结果光线太暗了,没有看到什么。但是我敢肯定那股味道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李乐峰肯定地说。

    “会不会有人把死老鼠扔里了?”

    “我开始也这么想,但是死老鼠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味道呢?”

    “啊!对呀!一个小小老鼠,也不能把半个广场都弄臭。”李松恍然大悟。

    “你带上手电筒,咱俩去看看!”

    “行!”

    李乐峰和李松哥俩来到枯井前,拿着手电往枯井里一照……

    李松差点吐出来!

    枯井里面有一个腐烂到一半的头颅内鼻子、眼睛还没有完全腐烂掉,所以还是依稀能看见人的模样。

    李乐峰倒是镇定,尤其经过程敏那起案件之后,对这种事情也有了心理准备。

    高梁听完整个过程,心里开始认同刘思宇的话:我们可能真的被诅咒了!

    崔立伟冷冰冰的声音把他从胡思乱想里拉回来。“老年女性的头颅,剩下的情况还需要进步化验!”

    “已经捞上来了?”高梁回过神儿。

    “是啊,在你胡思乱想的时候,黎麦和赵鸿已经把这个头捞了上来。”李永秋接茬儿道。

    “哦,不好意思,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就是在想到底多大的仇,会让死者身首异处。”

    崔立伟看高梁说:“这什么奇怪的?只要人没了底线,用不着什么深仇大恨,就能随便夺人性命。”

    高梁惊讶的看着崔立伟,许久开口说话“立伟,我发现你很有思想!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就麻烦你尽快把尸检报告交给我,我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否则我也要杀掉你!”

    “滚蛋!”崔立伟根本没把高梁的威胁放在眼里。

    “高师傅,你快来看!”黎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大家寻声而去。

    “高师傅,你看我们用来打捞头颅的绳子,上面竟然挂了一枚金戒指!”黎麦指着收回的绳子,上面果然挂了一枚暗涂涂的戒指。

    “为什么会有一枚金戒指?”大家也很好奇。

    “难不成是有人将头颅扔进枯井里的时候,把戒指也一起甩掉了?”陈利明提出一种猜测。

    “那可真是一个大的突破口!说不定我们能找到抛尸人,这样就能确定尸源了!”赵鸿觉得曙光在望。

    高梁拈起这位戒指,看了看,说:“这是萃华金店最普通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征,就是光秃秃的金圈。”

    崔立伟也同意高梁的话:“很可能让大家失望了,这枚戒指一点特征都没有,想据此找到抛尸人非常困难。”

    黎麦也不气馁,说:“那我再找找,保不齐周围还有什么其他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高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最喜欢黎麦这种乐观的革命主义精神。

第二章 尸源无迹可寻找,执着苦于陷低潮。

    高梁靠在桌沿儿,看着化验室物证台上摆着的东西枯叶、金戒指、废纸屑、断开的尼龙绳、破损的黑色塑料袋,里面兜了一些腐烂的旧报纸、卫生纸和卫生巾。这些都是从枯井里打捞出来的。

    崔立伟从法医室出来,看见高梁在那里装思考者,吓了一跳。“你咋进来的?你在这干啥?”

    高梁心不在焉地说:“我上次偷配了你的钥匙,开门进来的。”

    “开什么玩笑?!把钥匙交出来!”崔立伟火了。

    “别生气嘛……那个人头呢?”

    “还在里面化验呢。”

    “死了多久了?”

    “根据尸块上蝇蛆生长发育情况,被害人死后经过时间应该达到已经一周以上。”崔立伟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一周……咱们辖区里派出所也没有人报失踪啊!”高梁刚刚给辖区派出所打了电话。

    “别的辖区,有没有?”

    “我让王彤佳向全市范围内发协查通报,看看最近有没有失踪的中老年妇女。”

    “其实也就站前、西市、老边这三个区的范围吧,也不会太远了。”崔立伟走到物证台前,带上手套,指着这些物证,说:“你看从井里打捞出来的这些杂物。有一部分是包裹着这个人头的东西,黑色塑料袋就不用解释了,但是黑色塑料袋不是完全防水的,所以这些腐烂的旧报纸、卫生巾、卫生纸,都是为了吸血,不让血外流的。看这些东西的用量和侵染程度,应该是距离不是太远。”

    “嗯,有道理!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查,你也尽快把报告给我们,现在尸源没有着落,在是无从下手。”高梁也戴上手套,仔细观察从枯井里打捞上来的东西。

    这时候门开了,是李乐峰推门进来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儿泡着呢!人都派出去了?”

    “嗯,他们还没回来呢。”高梁答道

    “讲一讲你的思路!”

    “我让利明和赵鸿去车站附近看一看。可是已经过去一周了,尸体腐烂一大半,其实在车站附近排查,有收获可能性并不太大。

    “思宇和永秋拿着戒指的照片去翠华金店问问情况,看看有没有购买记录之类的东西可供我们参考。

    “我刚才也给辖区七个派出所打电话了,让他们派查一下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或者是辖区内有没有孤寡老人失踪的情况。

    “立伟刚才讲到,尸块运来的距离应该不算太远,所以我一会儿通知他们,着重排查立伟给出的范围。”

    李乐峰听了高梁的话,又问了问崔立伟的意见,觉得很有道理,同意高梁的排查方案。

    到了傍晚,梁英华女士打来了电话,问高梁是不是回家吃饭。

    高梁正在翻看大家拿回来的排查报告,几乎没有任何收获,心情很是烦躁。于是他跟老妈说:“不吃了!”

    梁英华本来就气。高梁端午节没有回家吃饭,这时可能又觉得高梁的态度不够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给儿子骂了一顿。

    高梁本来心情就很糟糕,在被梁英华女士狗血淋头的一顿骂,心情更是低落到谷底。

    这也难怪,几天过去了,整个一中队辛辛苦苦,但是收效甚微。

    陈利明和赵鸿那组就不用说了,火车站本来就是一个人员流动极大的区域。除了车站的工作人员和派出所警察以外,很少有旅客会记得一周前发生过什么事,更何况是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就连工作人员和派出所都不知道那里还有一口枯井,更别说发现谁把东西扔在那里。

    刘思宇和李永秋也是一样。萃华金店今年出了一批极简式的金戒指,就是光秃秃的一个金圈,没有什么特殊的花样;价格低廉,几乎就是金子的价,非常受市民欢迎,销量极好。

    辖区内的派出所也没有发现有老人失踪的报案。

    整个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黎麦看师傅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高师傅,会不会是别的地方的老人来到咱们辖区,然后被害的呢?”

    高梁点点头,说:“有可能。我已经给全市发协查通报了,目前还没有反馈。但是我们眼下的东西都没有办法找出线索,却寄希望于一条还没反馈的消息,实在是不靠谱。所以说我们还得从现场物证入手,希望有所突破。”

    “可是现在尸源都没有着落,我们怎么能知道获取的这些物证是干嘛用的呢?”黎麦挠头地问。

    “是啊,所以说我也在想啊!”高梁心里越发焦躁。

    “要不我们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尸块出现?”黎麦试探地问。

    “目前来看,只能再等等了,出现的线索太少了,立伟那里报告还没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多的突破。”高梁有些灰心。

    “谁说我没有突破啊?”高梁回头一看,崔立伟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摇着报告。

    高梁立刻化身大狗,“嗖……”的一声飞奔过去。崔立伟感觉他身后都快长出尾巴了,摇啊摇的!

    “什么突破,快快说来!”高梁夺过报告。

    “三个。一是,切口非常不整齐,骨头的断口有多处刀痕,应该是力气很小的人完成的。从头颅判断使者大概在六十岁到七十之间老年妇女。

    二是报纸。包裹头颅的可不是什么正经发行的报纸,而是那些卖假保健品的广告报纸。这种报纸投放都是有区域的,可以按这些区域进行排查。

    三是卫生巾。卫生巾不是什么正规名牌的生产。我看了一下,就是普通小作坊做的那种大包卫生巾,里面没有吸水棉条。”

    “嚯!立伟,你行啊!这你都懂!”高梁拍拍他的肩膀。

    崔立伟嫌弃地扔掉高梁的爪子,说:“少贫嘴,看完这些报告,你心里有没有点数啊?”

    “有数!穷!”高梁点点头。

    “对了,穷且有女人的地方!”崔立伟补充到。

    “那可多了,咱辖区里棚户区还少吗?”黎麦小小声插嘴。

    “但至少范围缩小了,总比大海捞针好多了吧?”

    “嗯!大河里捞针!”

    “怎么?你还不满意啊?不满意我把报告拿回去!”崔立伟作势就要抢报告。

    “瞅瞅你的小心眼样!哎~~~满意,满意,别抢!我们现在再等一等,其他辖区有没有失踪的人口?希望能对碰上!”高梁赶紧把报告藏了起来。

    “嗯,遇到这种无名尸案,你们一定要有点儿耐心。”崔立伟也知道高梁他们不好过。

    “我挺有耐心的,你看屋里就剩我跟徒弟俩人了,其他人我都让他们回家了,干靠着都没有用。”高梁手挥了一圈,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对,加班加到刀刃上。”崔立伟也乐了。

    “你们手头完事了,也早点回家吧,都别搁这靠着了。”高梁劝着崔立伟。

    “行,我知道了!”

    崔立伟收拾收拾也下班走了,整栋楼里就剩下一中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办公室里高梁和黎麦俩人面面相觑。

    高梁看着黎麦,说:“你不回家,干啥呢?”

    黎麦说:“立伟哥说的对,加班加到刀刃上。你为啥不回家?”

    “我再想看看材料。”

    “你是在生梁阿姨的气!”

    “我没有,我没那么幼稚!”

    “你就有!”

    “你敢犟嘴了?!”

    “那你赶紧回家!”

    “这对话真没营养!”高梁悻悻地说。

    “我觉得也是!”黎麦不甘示弱。

    高梁气呼呼地收拾好东西,拽着黎麦就出了门。

    高梁到了家发现,他的母亲大人还是不准备搭理他。梁英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连眼皮都没有抬。

    高梁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好意思说话,于是沉默不语的回到了房间。

    高凌云看看梁英华,又看了看高梁紧闭的房门,问:“你们娘俩儿至于吗?”

    梁英华气愤地说:“你都不知道他晚上是个什么态度!我问他,回家吃饭吗?他就给我甩了一句‘不回家’,就把电话挂断了!”

    高凌云劝到:“孩子这不是在工作吗?我以前工作不也这样吗?”

    梁英华说:“我忍了你的工作半辈子,我还要忍他的工作?!我忍来忍去,忍一辈子吗?”

    高凌云举手投降说:“好好好,你全对!你全对!”

    “哼,不想跟你们爷俩儿说话!”说完,梁英华也起身回到了卧室里,不再看电视。

    高凌云喊了一嗓子:“梁子,出来!”

    高梁乖乖的出来。

    高凌云指着厨房说:“那有饭,你妈给你留的,赶紧吃一口!”

    其实高梁一回来,就看见了厨房里留的饭和菜。他也没说别的,点了点头就去厨房吃饭。

    高凌云看出,儿子心情不好,于是也颠儿颠儿追到了厨房,想给儿子做做心里疏导。

    高梁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悄悄看着自己的老爹一脸关心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又有感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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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寻常事之老刑警的记事本介绍:
北方冬季的白昼特别珍贵,现在天已经黑透了。烟水寻常事之老刑警的记事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烟水寻常事之老刑警的记事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烟水寻常事之老刑警的记事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