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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森纳小剑     兽武巅峰txt下载     兽武巅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82章 六大碗

    血浸街今日是出了奇的怪。

    不是没有艳阳日,而是近乎没见过像是今天今日此时的这般奇怪,明明已然近晚,可头顶之上,耀起这片艳阳天的那一轮腾腾灼日却是相较于正午时分的当头时刻还要尤为热烈三分。

    映照的这本就光明的血浸街之上,还要光明三分,就连同样被当空明日覆盖之下的战城,甚至于大半个乱患地都要亮堂三分不止,除了表面亮堂,那些看不见的阴霾事也少了不少。

    毕竟大多修士还都是信奉着那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天若是反常起来,岂非是件什么值得称赞的好事不成?

    天道无情天道无情,可在这人性更加无情的乱患地,这天至少今日而言却是做了件好事的。

    血浸街之上看热闹的修士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向来生意极好的第一楼生意也就只能是更好了。

    能来这第一楼的,在这乱患地血浸街上,不是修为相对高的,那就是兜里绝对不差钱的,而在这乱患地,不论是修为高的,还是兜里不差玄晶灵石的,都不少,再者而言,就算是修为低的兜里差那么一点儿钱的,同样也会来上这第一楼吃上那么一两次酒,而且绝对不会点那价格最低的号称能一连喝上六大碗的“第六碗”酒水,毕竟兜里没钱,修为又不算高,也不知道这一两百年能来几回,还不尽自己所能喝好一点。

    第一楼拢共五层,舍去不对外开放的第五层,其实也就是四层了。

    第一层是吃酒所在,第二层是兜售灵药所在,你买我卖,你卖我买的那种,至于这第三层同样是吃酒所在,只是不像是第一层的吃酒地,门槛极高,属于那种真正的不差钱,修为绝对高的乱患地修士常去之地,,至于这第四层,虽然不是犹若第五层那般的绝对不会对外开放,但也是那种只能靠邀请而无法主动加入的那一种。

    而坐在这第一楼之上看热闹,那是绝对能看到真热闹的。

    一楼之中的一个离前门不远还靠窗的绝佳位置,两人落座,桌上放着一壶酒,是最便宜的第六碗,当然第一楼自然不会起这么个不符这血浸街第一酒楼身份的这么个名字,原本的酒名自然摆的上桌子上面,只是只打某个能喝的了酒的老酒鬼,待够了三楼的高人一等,闲来无事厮混在这第一层之中,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第六碗”,那位既不差修为还高的老酒鬼喜欢大碗吃酒,一碗就是一整酒壶,一连喝了六大碗,整整有六大壶的老酒鬼还不见醉,于是便就留下来那段极其有嚼头,流传极广的笑言。

    “他娘的,这酒喝着也忒没劲,还叫什么什么酿,说了这么玄乎,我看干脆就叫六大碗好了,兑水忒多。”

    本来的酒后笑言却是因为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修士开始点酒只说六大碗,就不再是一般笑言了。

    于是第一楼顺水推舟,改了那个最便宜的酒水名,倒是没有自家叫六大碗,折了个中间,就叫第六碗,只是大多来这第一楼吃酒酒客,若是点酒还是喜欢直接叫六大碗。

    酒客懂,店家也懂。

    一老一少,皆是那种能稳坐这第一楼第三层的修士,而且也还都是玄晶灵石不缺,修为还不会低的那种,尤其是那个发缕间参杂着斑白发丝的年纪绝对算不得小的男子,与这第一楼更是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联,是拿着第一楼每年每年的供奉灵石。

    发缕半斑白的身材高大老人对面是个看着令人舒坦的年轻人,唇红齿白。

    其实就算是这一楼之中也是有那高低阶级之分,就说二人所居的这个位置极好,甚至于称得上独一份好的临窗靠门位置也绝非一般普通人就能坐到的。

    当然二人自然不会是那普通人,尽管二人桌上所摆不过也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壶第六碗和两碟同样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酒佐菜。

    老人正要开口对自己对面那个年轻晚辈言语几句,两道身影拱卫着一道中间身影便逼近这位置极佳的一层临窗。

    虽然桌上碗筷不缺,但老人依旧是以手捻起了一粒佐酒花生米,径自送往嘴中,而后更是唑起了一小酒盏酒,吱溜一声,送肠而下,道不出的一阵莫名感觉。

    哐当一声,未等老人的手中酒盏放下,两枚灵石滚落于桌面之上,在那方有些个斑驳木桌之上,灼灼闪耀。

    中间那个一看就是很有钱的年轻人,鼻孔快要朝天,带着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言语道:“两位,麻烦挪一挪地,这点灵石就算是补偿了。”

    身材高大的老人放下酒盏,看向桌面,不过却不是望向那两枚都已经能在三层之中喝上最便宜一壶酒的灵石,而是看向了木桌之上的那壶在这第一楼之中最为便宜的第六碗。

    没由来的老人笑了起来,于是坐在对面的那个模样极俊的年轻人也笑了起来,老人所笑是因为那酒上名字,模样极俊的年轻人所笑是因为老人笑了,所以他开心,也就笑了出来。

    中间那个腰悬玉牌年轻人见着了着一前一后皆是开心笑颜的二人可谓半丁点的不开心。

    毕竟他可是自喻为是在三楼之上的雅间里面轻醉酒的有身份有地位之人,若不是今天这般特殊日子,三楼里面挤满了比他更有身份更有地位之人,他岂会来这一楼之中与这些个完全与他身份所不匹配之人共吃酒?

    这就算了,看中了一楼之中的这个位置,自己也没用半丁点的身份胁迫,反而是以绝对够了的灵石相予,他朱重楼自问自己绝对是做到够好够好够厚道了,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两个,穿做一般,修为境界更是一般,就连所点的酒与佐酒菜都是最便宜的两人,给当成了个笑话,若是在第三层之中,被那些修为更高,背景更是吓死人的给笑上一笑也就算了,毕竟是他朱重楼本事不够,怨不得旁人。

    可眼前二人,当真是不知道死字何写?

第583章 乱患地荆棘山

    腰间悬玉年轻人的底气所来便是腰间所悬之玉。

    玉牌青翠,犹有一丝的微微泛白。

    玉牌之上有三丛荆棘图案,不言而喻,年轻人的图案便就是源自于这乱患地的两大宗字号山头势力之一的荆棘山。

    因为荆棘山的上至执掌一宗宗主,下至刚刚拿到玉牌的算是荆棘山一份子的新兴弟子,皆以这玉牌表明身份,见牌如见人说的便就是这荆棘山。

    荆棘山的玉牌拢共有六种,前五种玉牌之上,除了玉牌所用材质有着不同差别,玉牌之上篆刻的荆棘丛数,也是由一至五,以此为别,五为最末等,但也绝非是寻常的入门修士所能领取,而是荆棘山确定你是荆棘山修士之后的入门弟子方能被荆棘山评定堂颁发一面代表着荆棘山修士身份的五丛荆棘玉牌,颜色淡青,最淡的那种淡青。

    其后依次为四丛荆棘所代表的内门预备弟子,还有现如今这个豪气掷灵石的朱重楼所悬挂的三丛荆棘玉牌,再往后,就是代表着内门之后数的着的几个嫡传弟子身份,以及各大执事堂主,当然也不是所有嫡传弟子都能领到篆刻有两丛荆棘的玉牌,就如同朱重楼一般,同样的嫡传弟子身份却只能是悬挂着三丛荆棘林的青玉方盘。

    再往上数就是篆刻着一丛荆棘的青玉方盘,能悬挂着一丛荆棘玉牌的再荆棘山的内门加外门近修士之中,几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往往只有那些,尤为重要的堂口堂主和某几个屈指可数对于宗门有着难以忽视的巨大贡献者,以及荆棘山祖师堂长桌两边稳坐太师椅上的那些个决定着荆棘山未来、现在,大事的修士,才能悬挂,所以悬挂一丛荆棘的荆棘山修士再荆棘山之中地位极高,说是剁一剁脚,某一峰某一脉都要抖上三抖都绝对的不为过。

    至于这最后一种,其上所篆刻的并不是荆棘丛,而是一朵开的尤为茂盛的荆棘花。

    能悬挂荆棘花玉牌的遍寻整个荆棘山也只有荆棘山的历任宗主,才能有这个资格。

    当然就算是同一块阶级玉牌,也会有细微差别,就好比那些个能坐在祖师堂长桌前的那些个荆棘山揽掌大权修士,为了彰显其非凡地位那一丛荆棘之上会独独的篆刻上一朵开在荆棘条之上的小荆棘花,含苞待放的那种。

    衣着非凡的男子朱重楼,便是荆棘山上排名稍稍靠后的一峰主脉天行一脉之上的嫡传弟子。

    自家主脉不受待见,排名靠后,连带着他这个主脉嫡传弟子身份都得是悬挂着内门弟子才会悬挂的三丛荆棘玉牌。

    朱重楼左侧男子,身着暗红色荆棘山宗袍,腰间同样悬挂玉,只是玉牌之上荆棘丛足足五丛,属于在荆棘山腰间悬玉弟子之中地位最低的那种。

    男子同样姓朱,与朱重楼的那个朱同出一门,朱重楼不管如何的悬挂三丛荆棘丛的玉牌到底也都是天行峰一脉的嫡传弟子身份,也算是在自己本家本性之中光宗耀祖了。

    而朱家有了这个好年轻辈,自然也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门下子弟送往荆棘山不说能简单多少,但也绝对会方便不少,较于其他寻常人机会更大。

    暗红荆棘山宗袍男子便是如此得了这个便利便宜,若不是因为自家这个连着血脉的“八哥”,就算是进了这荆棘山,也不会如此之快的拿到宗门颁发的五丛荆棘玉牌。

    当然,私底下他也不是没好好的孝敬孝敬自己的这个本家“八哥”。

    至于另一人,不是荆棘山弟子,同样也是朱家的后辈子侄,是负责朱家每每的固定日子给朱家光宗耀祖的朱重楼送去额外的修炼资源。

    其实不仅仅是朱重楼,只要是朱家的外在弟子,有出息有前途的那种,每月的固定时日都会收到一份这样的源自于家族里面的份额,以便自家子弟能在其所在的宗门之中更快修炼,以获得更高地位,以便将来能更好的反哺家族,别所说大家族大姓,就算是小家族小姓亦是如此这般,只有这般做才能让家族更好的渊源流长,枝繁叶茂。

    而这些个送去月份修炼资源的修士,同样还负责考教,考教自己所负责朱家子弟,以便得到一个详细近况,是修行高了还是有所降低,可别小瞧这考教,这是决定那个朱家子弟的份额高低的一桩大事,动辄十几颗灵石的上下浮动,岂非是小事了?

    且这其中的学问可谓是很大很大。

    来这血浸街之上本就是朱重楼主要宴请那位还要高于自己一个辈分的朱家考教长辈,修士修行绝非是只要埋头苦修就行的,处理和与宗门前辈,晚辈,与自家之中的那些个繁杂之事,同样是一桩不小的修行,学问大着嘞。

    为何他朱重楼能如此得家族重视,能在荆棘山之中爬到这天行峰一脉的嫡传弟子身份,光是有天份是不成的。

    本想着在这血浸街第一楼中好好宴请那位考教自己的族门长辈,倒是没想到却碰到了血浸街难得的热闹场景,三层之中隔断包间满座。

    其实他朱重楼心里面跟着明镜似的,怎么可能是满座,之所以是满座只不过就是因为他朱重楼的身份还远远不够,达不到这第一楼所预留的空包间落座身份。

    本来想要挪去那个在这血浸街位置稍差一点,排名第二的酒楼,而身旁那位朱家考教长辈却像是起了兴趣,于是朱重楼便就来到了这第一层。

    有窗临门的绝佳位置本就没几个,而高大老人所在的那一座又恰巧是这几桌之中看着最好拿捏的。

    世俗王朝之中有着一句流传极广的江湖言语,柿子要挑软的捏,在这东州的血浸街上简直就是一句至理圭言。

    暗红色荆棘山宗袍男子朱承峰察言观色,关乎自己在荆棘山之中前途未来的八哥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可谓一清二楚。

第584章 不让又如何

    朱承峰上前一步,面庞神色阴沉的不耐烦,道:“老头,若不是因为我八哥你岂非还能碰到这般的便宜事?还不赶快见好就收,难不成你以为正是因为碰到了我八哥这般讲理之人,故意的想要讹我八哥一笔不成?”

    朱重楼是接受那位朱家第二代长辈考教,连带着他朱重峰也顺带着归于此中列,只是有个这么出众的八哥横档在他朱承峰前面,即是一件值得平白喜悦之事,同样也是一桩只会让他平白糟心,多生不少忧愁之事,毕竟在他八哥身旁,他朱承峰也只能是个月旁繁繁星,陪衬的。

    而他朱承峰又怎么会没有点小心思,比如他朱承峰如何想一直这般的甘愿落人于后?他朱承峰难不成就没有半丁点的想要取代自己这个八哥位置?

    估计自打他朱承峰第一次在荆棘山宗门口见着自家八哥时,那种想要取而代之的念头就会滋生,只是藏的极深极深,大门大姓的若是没有这份藏念头的本事,活不长久的。

    只是那是一条还极为久远的路途,而当下他朱承峰所做所为不过也就是想要在自家那个二代考教长辈面前稍微的留下点好印象,不说在考教评定上面多多留笔,至少也能在对方印象之中多多留影,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是要讲究一个细水长流的水磨功夫,急不得的。

    所以在他朱承峰心中,自己这次主动站起,是一石二鸟的两相益。

    老人抬起头,直起了身子,越发显得挺拔,没由来的又笑了一声,因为老人想起了自己从头到现在看到的外面那场那个碣石宗离姓娃子和那两个外乡人之间的莫名纷争。

    好像和自己与身前这三人之间的一些个莫名争端,除了那些个所图之外,竟然是一些个莫名其妙的相似,一个门内一个门外,且总是有那么一些修士,去做一些自以为是,其实完全做不到之事。

    外面的那场引人瞩目还好,那个离姓子弟的跟脚老人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所以对方所做之事虽然不讲道理其实在这乱患地绝对也是非常讲道理了。

    可眼前三人,就只能是让老人自觉多抬眼皮都是对不起自己苦苦修行这么多年了。

    朱承峰见着了老人发笑,心一沉,眼前这个修为不过下三境的老头当真是找死来了不成?

    沉沉一哼道:“老头,该不是以为在这血浸街里面我们奈何不了你,难不成你就一辈子不出这血浸街,还是说你对面这个小崽子也一辈子不出这血浸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荆棘山的名头不够大,容许你这个老不死的肯随意践踏?”

    朱承峰满脸傲气的指了指自己胸口之上的那团荆棘丛刺青,荆棘山的名头在这乱患地是真的大,继续道:“看你也活不到几年的份上,只要你现在识趣老实离开这方木桌,就当是什么也没发生,我荆棘山也不会平白找你麻烦,不然,后果怕你这个老不死的没法承受。”

    没提桌上的那两枚灵石,所以老人是没法带走本来能拿走的两枚灵石,同样因为这点值得嚼味的聪明,所以朱重楼便多看了他朱承峰一眼。

    即是有些满意,同样也不乏一些难以言语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朱承峰还很微不足道,不论是身份还是在荆棘山的地位,这点意思也就半丁点不成意思了。

    老人回过神来,既然有人找死,他恰巧又是一个乐于助人之人,以眼神眸光阻止了坐于自己对面那个长相俊俏,像是脾气极好,其实脾气极差极差,说是东州第一差都不为过的年轻人。

    抬起头,看向了不光是修为地位,就是这一副的外在皮囊长相都要差于中间拱卫的那人,轻声问道:“哦,怎么个没法承受之法?说来也让老头子好好听一听。”

    于是朱承峰面庞之上就真的没有半丁点的好脸色了,嗤笑一声道:“老东西,看来你真的是想要找死了,血浸街上虽然不能杀人,可要是出了这血浸街,嘿嘿,你信不信我当这你的面先杀了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孙子,然后在废了你却不杀你?”

    老人像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唉,还以为是个什么新鲜把戏,原来还都是这些老掉牙的路子。”

    那个模样俊朗的年纪极小年轻人,却是以一种极其怪异姿势,近乎是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脖颈,面庞带着某种让人一眼看去,便印刻于心中的笑容。

    不仅仅是朱承峰,就连朱重楼与那位朱家二代长辈都直觉一阵尤为莫名的毛骨悚然。

    只是不同的是朱重楼腰间悬挂青玉,微微绽放青色光亮,于其心湖之中荡起圈圈涟漪,于是这点怪异感觉便是来也匆匆去也急急。

    朱承峰的就要稍慢也稍久一些。

    荆棘山的那方腰间悬挂青玉,除了能在自家山头里面当作各个禁忌之地的通行令牌所用,单独拿出来那也是难得的玄器,其中玄奥大有微妙。

    荆棘山青玉的等级越高,荆棘丛数越少其中妙用自然也就越大,据说荆棘山的那方只有荆棘花的非宗主而不得悬挂腰间的青玉,不说其他,本身就是一件上品玄器。

    至于其中真假,除了荆棘山宗主知道之外,也只有一两个巴掌数的过来的修士知道。

    老人皱起了眉头,以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道:“不行,你现在刚刚破境,你这体质情况与所有人都是不同,尤其是现在,最为关键,好好拢聚你游离于外的神魂游丝,少了一丝到最后迈过那道门槛都是一桩尤为麻烦的麻烦事。”

    面庞俊朗的年轻人回过了头,也不失望,却也不在笑颜,说到底还是失望了。

    朱重楼到底也是荆棘山天行峰一脉的嫡传弟子,是见过真正世面的那种,而此时的朱重楼只觉是一阵一阵的莫名怪异,心中有个难以想象同样亦是无法确定的想法,难不成他朱重楼还真的就是碰到了那种只是流传于酒馆小巷中,佐酒故事之中的那种山巅高人了?

第585章 一山还有一山巍

    老人转头看向了第一楼门槛之外的那个深陷人群之中的年轻外乡人。

    第一楼的地面本就是垫高了台基石,要高于血浸街地面几寸余,在加之老人身材本就是魁梧高大,而这能被荆棘山几人所惦记的靠窗木桌位置也确实就是个好字,所以就算是围绕在那个外乡年轻男女声旁的繁多修士可谓是人头攒动,但老人依旧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再者言,就算老人位置差点,个子低点,只要修为不变,就算是面前多了一堵厚实城墙该看到的依旧是能清晰看到。

    朱重楼到底是这几年不论是荆棘山天行一脉,还是本家的乱患地朱家之中,呼风唤雨,高人一等的舒服惯了,眼界高了,地位高了,想的也就少了,总是以为这在他朱重楼面前本该如此,本就是如此。

    不然,若是换成了多年前那个满怀忐忑心刚刚走进荆棘山雄伟山门时的那个青葱毛头小子,历经宗门时日后的那个不论做过什么事都要多想两步多看前三步的朱重楼,在这第一楼之中到底是会多想一些。

    比如难不成这第一楼的第一层之中就少了那些卧虎藏龙的前辈之中?还是说在这乱患地就少了那些独有癖好说前辈高人?为何这第一层之中的顶一绝佳位置会稳坐两个不论是修为还是境界皆凡凡之人?

    是不是对方不凡凡只是他朱重楼凡凡于是看别人也就凡凡了。

    朱重楼可谓细思极恐,想通了这一点,额头之上细密汗珠直冒,至于什么也许对方真的就是寻常普通人的侥幸念头想法,在这乱患地可是不存在的。

    只是他朱楼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难不成要上前和对方点头哈腰以赔礼,说上两句软声细语的客气话?

    别说他朱重楼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是的朱重楼叠根本做不到,就算是能做到,现在的朱重楼也绝对不会去做,毕竟他朱重楼可是荆棘山的天行峰一脉嫡传弟子,被旁人知道了不仅是笑话他朱重楼,更是笑话荆棘山这个宗字号山头,到时候可想而之他朱重楼会是个什么般模样下场。

    再者言,不提宗门,自己身旁可还是站着个朱家排名二代的考教长辈,别看对方不说话,不言语,可他朱重楼这种被家族列为三代弟子排名前几的重点存在,一言一行那都是被记录为挡的,宗门那边不给他朱重楼好脸色,自家本性这边岂会让他好过?

    殊不知道,虽然是连着血脉的朱家本姓其实还要比荆棘山山门里面还要残酷无情,没了作用的朱家子弟,只怕是就连路旁野狗都还不如。

    而且若是寻常三层的贵客来着一楼,为彰显其地位,一般而言,在这一楼之中的那些个有眼力见的掌柜怎么着都会给其找上一个不错的好位置,若是有些贵客看上了旁人已然落座的位置,也会有那些个一楼负责掌柜的前去出面调节一二,大多都是无意外,且就算是在这一楼之中,同样会有类似于三层之中,故意预留而出的那么几个特殊位置,不管是人多人少,皆是如此这般。

    这些空位自然静候那些不定会来之人。

    凭借这他朱重楼荆棘山嫡传弟子身份,在这一楼之中自然会有一个想要的位置,只是今天到底不是个一般的寻常日子,不说寻常空一半的三楼位置,就算是在这一楼之中的那些个预留位置也皆是满满当当。

    他朱重楼为何会主动找上老人,一来老人所落座的位置确实是极好的那种,二来,那些个位置同样好的,要么就是气息深沉的强者修士,浑身上下皆是透露着不好惹,惹不起,同样也有他朱重楼认识的前辈,当然绝大多数只是他朱重楼认识对方,对方却不认识他朱重楼。

    荆棘山的嫡传弟子,自然也值钱,可荆棘山天行峰一脉的嫡传弟子好像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据说荆棘山祖师堂的长条桌前的九张太师椅,本来到了如今都没天行一脉峰主的一张,毕竟天行一脉的峰主在这荆棘山是出了名的修为马马虎虎,还不会做人的那种,不然就凭借这他这一主脉之峰主的地位辈分,怎么着也是悬挂一方一丛荆棘青玉牌,而不是现如今的两丛荆棘青玉牌。

    在祖师堂太师椅的位置同样亦是由前几代天行峰一脉峰主的最靠前变成了如今的最靠后。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祖师堂看门的那种,毕境是坐在最靠近门口位置上面的那张太师椅。

    所以朱重楼他这个荆棘山嫡传弟子的身份好想又是不那么值钱的那种。

    第一楼的掌柜的并不是寻常老掌柜那般的白发苍苍,亦或是犹如高大老人那般的发缕之间黑白各掺一半。

    是个尤为年轻的年轻人,像是三十出头的那种,长相却是和帅气二字搭不上边,中等身高,但两腮微微鼓起,且泛着红润,加之年轻掌柜好想是怎么也无法消散掉的微微笑意,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尤为喜庆的那种,属于不论去哪家铺子,那家掌柜绝对会喜欢的那种。

    两腮泛红润的年轻人能在这第一楼第一层之中但任握权的一楼掌柜,自然不会是靠着他那喜庆长相样貌,不然就算是他如何的四面玲珑,八面来风,待人处事为一流,也不会有如今之地位。

    当然,身后无法忽视背景是一份,他自己个的那份本事同样更是一大份,不然,就算是背后的靠山谋了关系,他自己个却是摆论的一塌糊涂,同样也是件尤为麻烦的麻烦事。

    好在两颊泛红的年轻掌柜两样都占。

    一层的第一楼打杂小厮较多,可就算是多此时也尽是手忙脚乱,但总览一切一楼大小事物的两颊通红年轻掌柜却像是无所事事一般的站在柜台后面,单手撑着及胸口的高高柜台,另一只手按在了一本,不薄不厚的微微泛黄账本上面。

第586章 年轻掌柜不易

    像是极其闲的年轻一楼掌柜其实半丁点的不闲。

    不是不想偷闲,而是半丁点的不敢偷闲。

    且一份心事是需要当成多份来看。

    一份是盯着那些个往来忙碌的小厮,是不是得个空闲偷了懒,还是以偷天换日的手法瞒天过海,一次充好,然后自己独揽其中利益。

    同样也要分出一份心紧盯眼前的这些或亢奋,或嬉笑满面的吃酒人,喝酒之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而他们这些个卖酒店家最怕的往往却是麻烦二字。

    至于这最后的大半心思,便是需要他紧盯着那些个本不该落座于一楼之中却坐在了这一楼之中的那些个贵客,每一个人都是需要他这个一楼掌柜认真看的,哪一位需要干什么,或者想要干什么,他这个一楼掌柜都是要尽他自己所能做到,满足对方,这一点尤为重要,甚至于其重要性还要远远超过前面的那些个寻常的杂七杂八。

    毕竟这些个极其有身份之人,可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人,其背后往往都是代表着某一个家族,某一方势力,不说留下美好印象,就算是没有半丁点的坏印象,对于他而言就算是大大的功劳一桩。

    至于高大老人所在方向,他不仅是知道,就连老人所居的那个位置,更是在这一楼杂厅之中是属于独一无二的好,更是他自己个自以为不留痕迹的手法带着老人落座。

    高大老人的真实本来身份,身为一楼掌柜的他却是半丁点的不知道,就算是自喻年纪不大,翻书极多的他,也同样是没有半丁点的头绪可言。

    之所以会给老人带到这么一个绝佳好位置,便是因为老人腰间悬挂的那一枚极其不打眼,甚至于若是不仔细看去都极其容易忽视掉的一方玉挂佩,掌心大小,近乎半透明的泛白状。

    身为一楼掌柜的他不认人却是识玉,不仅仅是这一楼,就算是去了那本就是贵客不值钱的三楼里面,三楼那个极其狗眼看人低的中年掌柜,都得使出了浑身解数让高大老人满意喽。

    因为那方玉牌便是一种身份标示,标示着其能进入这第一楼的四层之中,一揽别样风景。

    老人身份身为一楼掌柜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但那方能认牌不认人的玉牌,面颊天生泛红的年轻掌柜的却是知道,整个第一楼满打满算只有一手的五指之数,多一张都没有。

    且每一张还代表着能每月固定日子都能从这第一楼的收益之中,领走很大一份的灵石,就像是每一个玉牌之人,便是这第一楼的背后股东。

    那个朱重楼,年轻掌柜虽然谈不上多熟悉但绝对也是认识的,做掌柜的想要有那八面玲珑的本事,这记人认人,绝对是要首先学会的本事,恰巧,他就是属于那种过目不忘,见人一面便能牢记于心。

    再者,朱家在这乱患地虽然不是稳居于第三的顶尖世家大姓,勉强排个第五也是跑不掉的,而那个朱重楼也是个争气的又是荆棘山的嫡传弟子,虽然就连他这个一楼掌柜也都知道是在荆棘山嫡传弟子里面不咋待见的那种,毕竟荆棘山里面那个看门人主脉峰主的响亮称号,在这一楼吃酒的酒客修士,没少讨论。

    所以一个是他不能惹的,一个是他需要拉拢的那种贵客,两方却是起了冲突。

    着实是让他这个一楼掌柜泛起了忧愁,因为这是一个不管怎么处理都只能是落的个两边不讨好的活,一个不小心他还只会是里外不是人,难上加难。

    不过再难,他也都是一楼掌柜的,逃不掉,总归不能放任不管吧,若是真的起了冲突,到最后还是他这个一楼掌柜的失职,他背后虽然有靠山,而且还是很高很高的那种,可那个靠山把他送到了这个位置是让他来张脸的可不是平白丢面的。

    于是打动了主意,想要上前调解一翻的一楼掌柜,却是抬起脚尖又猛然放下,因为就在其抬脚那一刻,心湖之中陡然响起声音。

    直言道:“小子,老老实实看着就行了,不然就连那个林老小子都救不了你。”

    而后面颊泛红的年轻掌柜就看到了那个高大老人所投掷而来的眼神眸光,不言而喻,在他心湖之中言语的便就是对方了。

    对方口中所言的林小子,正是他能以空前独后的三十余岁年纪便稳座这表面之上血浸街第一酒楼,背后更是尤为不简单的第一楼,第一层的实权掌柜,那个叫林陌笙的老人在这东州乱患地更是个山巅境风光人物,讲一讲小孩止哭的那种。

    可在那个高大老人话语之中,却只是得了个“林老小子”的称谓,所以一楼年轻掌柜林烨更是大松了一口气,那个层次的山巅人物,就不是他林烨这个小小的一楼掌柜所能操心了的了,估摸着就算是,那个大半月见不着面庞的第一楼总掌柜,现在也只能是默默静观。

    神仙要打架,凡人总遭殃,那个在林烨眼中先前还觉得不错的荆棘山嫡传弟子朱重楼,现如今在林烨眼中,完全不就是找死来了。

    于是他林烨只能是躲在了柜台后面,好好看戏就是了,即是不做遭殃凡人,亦是一边的暗暗教诲自己,做人莫要太自以为是,至少没那个自以为是的本事之前。

    而且这边的情况,他已经以第一楼特殊手段通知了那位总掌柜。

    高大老人对面的那个样貌俊朗的年轻人突然是笑了起来,道:“怎么了?被发现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大的身高,不被发现才是怪事。”

    样貌俊朗年轻人口中所指身高,并不是身高二人。

    朱承峰见自己身前二人依旧是我行我素的不予搭理他,便不由的怒意从中来,他现如今好得也是荆棘山的悬玉弟子,走到哪不是要人多看两眼,沉沉哼了一声道:“哼!老头,你可千万别不识相,不然出了这血浸街就是你的死期!”

    高大老人任然是眸眼未抬,回这方才俊朗男子所言道:“唉!本来不至于。”

第587章 天地欲变

    老人陡然起身,身形猛然间拔高,本来就高的瘦高老人于是看上去就更加高了三分。

    不仅仅是身高变化,更是老人那一股子琢磨不定的境界修为。

    连同那个朱家二代长辈在内的朱家三人皆是刹然失色。

    即是因为老人那猛然窜高且尤不封顶的境界修为,而且还有老人丝毫不畏惧这血浸街规矩的悍然出手。

    当初那个身死道消的外乡玄帝一重天,可不是假的,萦绕在三人心中念头上的一桩事就是难不成眼前这个修为只会是很高的老人就半丁点的不怕死不成?

    朱家那个二代长辈,修为是玄王初期境界,一个难以有大突破的玄王初期,而其在朱家主脉之中地位不低,算是嫡脉之中的嫡脉,不然也捞不到这种既清闲油水大同样的也是能结下一份份因果的好差事。

    可是眼前所见饶是让被人奉承惯了的朱家二代长辈也是大然失色,反应并不慢的看向了一旁的朱重楼。

    朱重楼自然不笨,顷刻间便明白这其中意思。

    便是借用他荆棘山的身份与对方沟通言语,求情。

    之所以用荆棘山而不是本性朱家,一来若是有麻烦最后也只会是荆棘山麻烦,牵扯不到朱家,毕竟几人也都是荆棘山弟子。

    虽然依旧是扯虎皮做大衣之举,但荆棘山弟子,尤其还有一个嫡传弟子,也就扯的不算是错,就算是最后问责,也只会是没有什么问题。

    二来这荆棘山的名头在这乱患地里面可要比那什么什么的朱家要响亮太多太多,荆棘山修士的言语份量也绝对比朱家的寻常修士管用上了太多太多。

    朱重楼上前一步,眼神之中先是摇摆不定最后心一横,毅然决然。

    放弃了那种好言相说,半劝半让,最后就算是赔礼道歉也无法的想法,干脆也就是一条道黑到底的,扯上荆棘山的虎皮。

    毕竟如今的朱重楼岂非是先前那个什么也不是的朱重楼?

    现如今的朱重楼不仅仅是荆棘山的嫡传弟子,更是朱家里面重点培育,灌输于重点希望的三代领头弟子,是旁人口中指着自己娃童教育的别人家孩子。

    所以现在让他朱重楼低头认个错好想就没先前那般的简单二字。

    道:“前辈,先前确实是在下的不是,不过还请前辈看在荆棘山的面子之上,多有担待,在下是荆棘山天行峰一脉的嫡传弟子。”

    瘦高老人低下了头,先前朱重楼以居高临下之姿势而观,现如今的老人便反而为之,以居高临下看着朱家三人。

    老人轻声言语道:“荆棘山好大一个名头,可要把老夫快给吓死了,怪不得王小子被人给嘲笑看门的,连带着天行峰一脉都是一年不如一年,看看他这招的是什么门下弟子就知道了,我拍再过上个不到百年的几十年,王看门的就连想要做个看门的都难。”

    朱重楼面色阴沉,天行峰一脉峰主便是姓王,关于那个看门人的外号他不是没有听到过,此时只不过是有人完全不顾及荆棘山,以及他们天行峰一脉脸面,亲口在他面前所言罢了。

    沉声道:“前辈修为是高,可却在玩辈这里以强欺弱,不妨去我荆棘山山门之内再这般言语。”

    “嘿小子,你想多了,且不说这句话反而是适合与你,就算是在你们荆棘山那九张破桌子面前当着那几人的面,一样是该说就说,还有你小子是不是以为成为了荆棘山之中一个所谓内门弟子身份在这乱患地好想就能是横着走了?就能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我该是说你小子天真呢还是天真呢?”

    老人言语可谓是让他朱重楼心中不由的怒意从中来,于是就连那最后的半丁点惧意,也都是半丁点的不怕了。

    “哼,我就不信你敢在这血浸街之上动手杀人,别以为你是山巅境修士就能为所欲为了,大不了就来试一试。”

    瘦高老人陡然间笑了出来,双手皆是负于身背后,面庞更是极为有耐心道:“小子,今天心情不错就多嗦两句你不听也得听的,首先,老夫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山巅境,还有,就算是在这血浸街之上不能杀人,那出了血浸街呢?还是说你小子就是孤家寡人的光杆一个?老夫就不能先去灭你满门?在等你这缩头乌龟,还有啊,若是搁在以前老夫要是在这血浸街上杀人确实会犹豫一会,不过现在嘛,你难不成没有发现今天的血浸街好像是变得不同,从来也不一样的那种。”

    于是他朱重楼的一颗心神在老人言语之下又开始了摇摇晃晃的摇摆不定。

    老人接着又道:“倒是忘了,就你小子的这丁点微末修为,只能混吃等死一辈子都难有大出息的份,能感受到什么。”

    于是老人眸光越过这第一楼,化为几道,落入这血浸街之上的各个方向。

    先是与第一楼相隔不远地的那个血浸街排名第二的酒楼,三楼之中的一个空荡荡房间之中,一个中年的魁梧汉子,猛然起身,感受到了来意眸光更是轻哼一声。

    还有在一个不大不小,多是随意拼就的露天酒铺之上,两个明明正在划拳饮酒的酒客,以某种难以言语的整齐姿势,一齐的放下了手中酒碗,两人同样皆是齐齐而笑,整齐的就像是不分一二的一个人。

    其实知道两人跟脚的不多修士都大抵也知道,这就是一分为二的一个人。

    一束神识眸光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灵植玄药铺子之中,正在铺子后面雅间盘坐的一个老人陡然睁开眼眸,嘴角浮现止不住的笑意道:“瓜娃子的,你这个王八蛋可比我修为要高的高,还想着让老子去给你试试路扛扛天?做梦去吧,老子这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闭关个十年二十年的,到时候,嘿嘿。”

    还有一束眸光到了一个悠闲坐在木板凳之上看戏的老人身前,神识却是陡然之间大拐弯,逃离而去。

第590章 东州第一奇

    至于那个自以为为东州做了大贡献的山巅境为何会死。

    除了其编撰的那本东州十大至宝太过详细,详细到了其历代,现代主人,包括其主人跟脚所出,境界大致修为,有何优势甚至于某些不足之处。

    还有一个甚至于占据六成的原因便是那个明明就是东州山巅境修士却为了编著这本注定不凡的山上巨著,借助了中州听雨宗的势力。

    一个中州的山上宗字号宗门却是插手他们东州山上事情,还是这种涉及到了东州那几个数的过来的山上大能修士,宗字号山头,大家大姓,这就不是在向旁州展现东州底蕴势力了,而是把整个东州近乎是能摆在桌面上的家底都给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中州山巅境上面了。

    这般情况就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域一地之事了,而是涉及到了东州中州两个大州山巅之间的那般第一等大事。

    简单的情感在这之间也就只能是微不足道,小如芥子。

    所以那位东州好人缘修士只能是落的个生死道消的惨淡下场。

    而且不仅仅是那位编著此书的东州山巅境,就连带着那位山巅境身后的那个原本在这东州都是能数的着的大姓都完完整整的除了名。

    上至一姓当家之主,下至寻常打杂小厮皆数与那位被家族之中列为荣耀的山巅境一般,齐齐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是没有多少的东州修士敢去平白相信这件堪称东州第一离奇大事是人力所能及。

    毕竟那些个猜测修士皆是那种境界不够高站的不够高远,而那些站的够高,看的足够之远的山上修士,升为那件骇人听闻之事的参与者,自然是会对其绝口不谈。

    十枚上等灵石鱼贯而入镜花水月之中,于是那片遮挡镜面的层层云雾开始摇摇欲晃,于云雾之后,开始有金光乍泄,像是晚来晨曦,欲要裹挟着当午烈阳冲破云雾缭绕,以力破瘴。

    饶是他韦应清这般的玄帝二重天,心境早就是稳固的不能再稳固的山巅境,此时此刻也是有着莫名的情绪微微浮动。

    对于一个站在了真正山巅上的修士而言,这一点的情绪浮动那就是真正的惊涛骇浪,韦应清没由来的又想起了一桩趣事。

    这第一楼其实真正能起决定作用的也只有一个背后主人,那就是碣石宗。

    而在这第一楼之中那个流传极广,广到了乱患地之外都有不少吃酒修士作为闲来佐酒故事的“六大碗”,最开始便就是源自于他与那个瘦高老人打了一个赌。

    恰巧当时他的运气不错,除了以稍高一点的价格,算是占了便宜的购入了这镜花水月之外,还附搭了一个原本算是可有可无的“六大碗”之事。

    不过若不是没有那个小趣事,当初就连来到这第一楼吃酒的修为最低,境界最低的修士都不会点上一壶的第六碗岂非是做到如今这般的畅销。

    其实第一楼售卖的这些个酒液,其中最赚玄晶灵石的反而不是那些标价最高售卖最贵的,毕竟那些个酒液所用天材地宝无一不差,为了细水长流的长长久久标价还得合理,在加之其他些的开支算于其中,算来算去的是不怎么赚玄晶灵石的。

    真正赚钱,赚大钱的,反而是那些个价格最便宜以量取胜的,抛去所有成本外,能赚上足足一半,再加上六大碗六大碗,虽然没有那般夸张的喝上六大碗足足六罐酒的夸张,但相较于寻常酒液多点上一壶两壶的还不是个正常不能的正常事。

    只是未等他韦应清多多回忆多多笑上半点,便极其没有山巅修士姿态的笑着骂了一句娘。

    因为在那镜花水月之上出现了反而不是他韦应清所想见的,一缕神识犹如游虫一般,横档其上,就算那缕神魂游丝没有半丁点表情显露,但韦应清亦是能清晰感觉到蕴藏于其中的那份止不住的笑意。

    不同的是他韦应清到底是没有如同那个明明一口吞了那缕可有可无的神魂游丝还笑着来了两句“兵不厌诈,兵不厌诈”的小酒铺老掌柜姜一二。

    摇了摇头,无奈一言道:“算了算了。”

    镜花水月虽然是能够窥探持有修士所想要窥探之人,窥探之事,当然只要是玄晶灵石足够多,修为境界足够高。

    只不过对于那个瘦高老人而言,却恰巧是这个玄武大陆之上,为所不多的几个意外的其中之一。

    毕竟是这镜花水月的上一任主人,还是掌握时间极其之悠久长远的那种久。

    不过他韦应清也没失望,还得是见着了许久未见的老友,毕竟他那位老友若是躲起来,就连这镜花水月要找出来,都得付出他这个乱患地第一宗字号山门之主都不愿意付出的代价,才能有微微超过五成的几率找出对方。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所以韦应清扭过了头,第一楼五层视野极佳,说是左右通透,遍揽这血浸街前后街口都不为过,临窗朝前观更是能清晰的看到正中央街道之中那桩其实是关乎着他韦应清的大事。

    韦应清收起了镜花水月,没用这种不用挪步的简单方法以观,反而是挪步于窗边,临窗而观。

    因为那个就算是以他韦应清如何观,都也还只是不过五境的年轻外乡修士,却反而是那种如何去看都看不透的事情。

    物极必是反,这点在山巅境尤为常见。

    而且第下可还是与他韦应清未来大道尤为相关,不得不让他韦应清这个百年之间不定会来上个一手五指之数的第一楼第五层,来到这第一楼。

    即是因为他韦应清确实太忙,同样也和这血浸街的那个无冕规矩有关。

    五层之下腾升而去了一阵阵的空间之力,韦应清知道,这是他那个修为境界还要高于自己一筹的老友出手了。

    只是不等他韦应清回过神来,便是蓦然之间的回过神来,仰首向天而去,低下头的韦应清一如先前仰首看天又低头的姜一二一般,嘴角细细念叨。

第588章 强者纷纷现

    只是那个眼瞅着越逃越快的小酒馆铺子老掌柜好想没有半丁点要放过那一束神识意思。

    因为虽然是放任那一束神识逃窜而去,可是那束越逃越快的神识却怎么也没发觉自己就像是在原地打转,迷宫里面绕圈圈。

    于是乎没了出路的那一束神识只能是犹若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撞,好像那一条路都能逃离,却是那一条路都无法逃离之景象。

    小酒馆老掌柜姜一二打了个无聊哈欠,可不确实是无聊透顶,不然也不会去做眼前这个多又不多,少也不少的无聊事。

    那束自以为反应极快,逃窜极快的神识之所以未能逃离便是缘由周围的整片空间其实都不是属于这血浸街之上空间,而是他姜一二的空间之中,那种只有玄圣强者才能构建而成的空间塌陷之中。

    就像是在他姜一二的掌心之中,怎么跑?如何跑?跑来跑去的还不都是在他姜一二的掌心里面,若是能跑出他姜一二的掌心那才算是本事,不过眼前这束不过是一缕也不知道分散多少束之后的微弱神识,显然就是那种没有本事的。

    不过可不是没本事或者而言是本事不够大,只是相对于他姜一二而言,这些本事也就不算是本事了。

    姜一二微微翘起木板凳,依旧是以金鸡独立之姿势,身形陡然间消失于原地不见,木板凳失去重力覆压之后开始有些个摇摇晃晃的不稳定,颇有些许的大厦将倾,于是乎在这将倾未倾倒之际,姜一二的身影却是再次出现在木板凳之上。

    木板凳微微咯吱作响。

    姜一二面庞笑意,右手紧握,松开五指之后,一束微弱神识微光忽明忽暗。

    神识并不老实,想要逃窜离开这掌心五指,姜一二却是丝毫片刻的不着急道:“小家伙,别说是你这点微末神识,就算是主人躺在我这手心之中,我要是不想让他离开,他也没有半丁点的离开苗头,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那道有着三分灵智的神识也像是想通了一般,挣扎了片刻便就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姜一二的五指之中。

    谁倒想,姜一二却是猛的紧拢五指,而后不及半瞬息功夫便送至嘴边,顺势一张嘴五指分开,那道得了惊吓的神识也顾不得什么的开始逃离那道条条山岳般的五指。

    只是五指间那道故意留出的出口,却是另一个深渊入口,入口直通肠胃中。

    姜一二咂巴咂巴了嘴,其实并没有什么滋味,只是他自己觉得很有滋味,于是这没有滋味也就很有滋味了。

    小木板凳无声四角而落,姜一二面庞带笑继续看向了本来还远但依旧近在咫尺间的第一楼前,之所以会笑是姜一二觉得,现在不笑,一会儿可就笑不出来了,至于那一缕神识主人,在他姜一二心里就是一个还算勉强看的上眼的东州修士,而让他姜一二说的上一句看的上眼的修士,那就是真的看的上眼的那一种了。

    而在第一楼的五楼之中,五楼并不如寻常的外来吃酒修士臆想的那般,神神秘秘,云雾缭绕,相反,整个第五层都是尤为的空空荡荡,除了一方简单蒲团以及蒲团前的一方低矮木案台之外,好像也就没有什么了。

    圆形蒲团就像是寻常的山下世俗界中,那种只有乡野偏远穷苦地也才会有的以秋末泛黄杂草编织而成黄草蒲团,放置乡间庙宇之中,静候那些虔诚供拜之人。

    能放置在这第一楼酒楼第五层之中的自然也就不会是寻常的一般物件。

    光是编制这些蒲团所用的灵植就是达到了高居七境的镇心草,而且这种镇心草极其坚硬,寻常的低阶中品玄器在其上边都难以留下什么痕迹,可眼前的这方蒲团居然是全部由寻常按着灵石一颗一颗兜售而卖的镇魂草,可谓是奢侈之至。

    更为奢侈的是居然还把这些个异常坚固的镇魂草给编制成为了一方蒲团,岂非就是寻常的简单易事?

    单论这方蒲团搁在这血浸街之上的哪一个兜售灵植玄草的大小铺子里面,怎么着也都会是一件压箱底物什,只看不会轻易买,就算是卖一般寻常修士也绝对会买不起的那种压箱底物什。

    只是在这第一楼五层之中却是被当成了个寻常一般的蒲团对待,当然相较于这方蒲团前的那方低矮小木桌便就不会觉得这以镇心草编就的蒲团是大材小用了。

    因为做成这方木桌所用木材竟然全部是用堪称祖之辈祖木的山上林木,平日里得个一枝半截的都是泼天山上机缘的那种。

    这一蒲团一木桌搁在了寻常山上玄皇修士眼里都得是直呼暴谴天物的那种,可当蒲团之上落座的那个面庞不显老的身材匀称修士落座之后,一且也就显得是那般合理了。

    因为那个头扎道髻身着宽大衣袍的男子便是碣石宗的那位山上顶梁柱,就算是在荆棘山有着两位山巅境强者坐镇的情况之下依旧是稳稳压着荆棘山一头的那位碣石宗老祖宗,这乱患地无冕的第一山上强者修士。

    多年前的山上修为便已经是山巅境的玄帝第二重天。

    还是这二重天之中的佼佼修士。

    其实那位离铩羽的真实身份并不是犹若碣石宗山头之上少有的几个修士所猜测的那般,真正的身份是他韦应清的一份脱离体外的执念化身,大抵是类似于魔修的身外魔像,武修的武修外身,还有南州少有几个宗字号道修之中的昨天、现在、未来身。

    所以知道这一鳞半爪的碣石宗宗主才会如此放任离铩羽,毕竟他离铩羽同样也是老祖宗。

    离铩羽只打脱离了他韦应清其实已经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离铩羽了,只是在某些个牵扯着山上机缘因果之上,这个分离化身同样亦是决定着他韦应清是否更能前进一步踹开那临门最后一脚的关键之所在。

    韦应清睁开眸眼,双手结了个奇怪姿势,是南州道修所特有。

第589章 镜花水月

    韦应清轻轻一笑,按照山上时间,上一次会心而笑也不知是个什么悠远岁月。

    先前之所以未现身是因为他不知道在这第一楼之中还有一个老朋友,真正能称得上山上朋友的那种朋友。

    山下世俗界对于朋友定义大多是乡野间能借到银钱的,江湖里面能不嫌弃小摊小酒铺一块吃酒吃肉的拔刀相助,朝堂之上就是那种能在关键时刻多说一句怎么也不会多的关键言语。

    而在这山上修行山头里,朋友二字就是恩怨利益分明,相处之间绝不会拖泥带水的那种,所以朋友与相互两人间可能还是那种针锋相对的两座山头掌舵山巅境。

    当然他韦应清境界虽然不是太高,毕竟不是最高谁敢去妄称太高,但也绝非太低,所以他韦应清的眼界也早就不会是深陷于这一宗一门,一域之地,而是以乱患地宗门,东州修士身份,看在了这整个乱患地之上。

    那里的风景只会更加广袤,更加辽阔一些。

    而在这整个乱患地的大小宗门,繁多修士上面,除了他韦应清这个站的还算是高的之外也只有那个被他称呼为朋友之言的高大老人了,修为高是其一,眼界同样够高够宽阔。

    再加上对方想逃都逃不掉的跟脚所在的乱患地,不想是他韦应清的朋友都不行。

    千万不要以为修行到了这山巅之上,站的已然是足够之高,就能够相对而言的轻松几分,其实绝非是如此这般,山巅的风险所影响到了就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人一修士,而是这个修士身后所屹立的那些个大宗大门,多争取一点也许就是惠及整个乱患地之事。

    当然千万也不要以为他们这些个山巅人物就是如此这般不计回报的菩萨心肠,只因为其跟脚所在便是这乱患地,乱患地整体若是强盛起来,便会返哺于他们这些个站的高的山巅境修士。

    而那些来自于一州一域之地的反哺往往是决定着他们这些个本来就站的足够之高的山巅境修士能不能站的更高,跃身于更高境界的关键之所在,堪称是尤为之重要。

    不然岂非有那么多的山巅更山巅的修士为自己这一州一境之地做那些好像菩萨心肠一般的殚精竭虑,山上修士多是无情之辈,而那些个山巅境修士更是铁石心肠不为过。

    所以绝非有那种平白无辜的付出,所有付出背后皆是有旁人所难以理解的谋划掺杂于其中。

    而一州反哺就更是恐怖,所以一州山巅境的大能修士才会抱团力争,为自己所在的一州之地所争取那些怎么都不会算多的山上大道机缘。

    而他韦应清身为这乱患地跟脚所在,想要为这乱患地谋取更多大道机缘就只能是从别地硬生强来,毕竟没一州的大道机缘都是固定所有,就那么多,不同的是一州之下各地各域机缘所在,某一地多了另一地只能就是少了,这就要看那些个代表自己一地一域的山巅境本事了。

    所以那个瘦高老人即是他韦应清的山上朋友,更是同属一州的山上利益朋友,两个朋友便是不同两个身份。

    韦应清并未以神识去查探自己那个老友,一是没有那个必要,而是他也想看看自己那个老友的这些少见的繁杂糟心事,山上修行本是无趣,岂非不能多多找些有趣之趣。

    也算是忙里偷得这半刻的浮生闲,岂非不是悠然乐哉之事。

    在那方低矮祖木方桌之上,一面宛若镜面的异石浮现,背面垫高,石面呈现倾斜之状。

    异石表面像是云雾袅绕的遮遮掩掩不见真章,韦应清轻挥宽大衣袍的宽大两袖,于是两枚灵力极为精纯的上等灵石一前一后的悬浮而出。

    韦应清轻轻摆手,那两枚本不会有灵智的灵石却是极具灵性的朝着光滑异石表面而去。

    一前一后的没入异石表面,异石光芒大涨,大有玄妙,只是这异像就像是那夏日乌云天,多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天老爷吓唬人。

    韦应清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便宜你这个老小子了。”

    宽大衣袍再一挥,一前一后的十枚上等灵石便是鱼贯而入那面微微倾斜表面光滑如镜,其上云雾缭绕的异石之中。

    异石有个极其文雅名字,镜花水月,道不是他韦应清所起,反而是他那个不像个文雅之辈的朋友,高大老人所起。

    东州曾经有个闲来无事的山巅境修士,去了趟中州归来后,像是大受某些启发,加之这位东州山巅境是在这东州出了名的关系好,更谁都不差的那种,便开始编撰东州十大至宝。

    本意道也是不坏,毕竟东州一直都被那些个外州修士所常常遗忘,东州地位好像还不如先前被称呼为北蛮南夷二州。

    所以这位东州山巅境便是想着向其他几周看看,东州不差。

    东州十大至宝并不是收录仅仅十宝,不然怎么显现出东州实力,是每一类的玄器之中收录前十,而这镜花水月先前就是被定位了这奇宝十宝之中的领衔之宝。

    只是据说那位编撰此鸿蒙巨著的东州山巅境还未编撰完成,便整个人都消失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据说是这位山巅境修士编撰的太过真实同样也是太过于详细,从而是触犯了太多太多的山巅修士利益,任凭你先前关系再好,但凡是设及到修士本身利益所在,那点好也就算不得什么好了,山上修士本无情,若是到了山巅境还不能捂透彻,岂非不是平白找死?

    毕竟那些个手持重宝的山巅境大能修士又有几个是愿意把自己的那些个压箱底之物给摆在明眼前的,难不成就只为博得旁人平白的羡慕几眼?

    不过韦应清却是知道,那位原本人缘极好,修为前途大道也不算差的东州山巅境修士,不是消失了,而是死了,身死道消的那种。

    动手之人不少,有他韦应清,还有不少曾经算是其好友的山巅境。

第590章 东州第一奇

    至于那个自以为为东州做了大贡献的山巅境为何会死。

    除了其编撰的那本东州十大至宝太过详细,详细到了其历代,现代主人,包括其主人跟脚所出,境界大致修为,有何优势甚至于某些不足之处。

    还有一个甚至于占据六成的原因便是那个明明就是东州山巅境修士却为了编著这本注定不凡的山上巨著,借助了中州听雨宗的势力。

    一个中州的山上宗字号宗门却是插手他们东州山上事情,还是这种涉及到了东州那几个数的过来的山上大能修士,宗字号山头,大家大姓,这就不是在向旁州展现东州底蕴势力了,而是把整个东州近乎是能摆在桌面上的家底都给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中州山巅境上面了。

    这般情况就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域一地之事了,而是涉及到了东州中州两个大州山巅之间的那般第一等大事。

    简单的情感在这之间也就只能是微不足道,小如芥子。

    所以那位东州好人缘修士只能是落的个生死道消的惨淡下场。

    而且不仅仅是那位编著此书的东州山巅境,就连带着那位山巅境身后的那个原本在这东州都是能数的着的大姓都完完整整的除了名。

    上至一姓当家之主,下至寻常打杂小厮皆数与那位被家族之中列为荣耀的山巅境一般,齐齐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是没有多少的东州修士敢去平白相信这件堪称东州第一离奇大事是人力所能及。

    毕竟那些个猜测修士皆是那种境界不够高站的不够高远,而那些站的够高,看的足够之远的山上修士,升为那件骇人听闻之事的参与者,自然是会对其绝口不谈。

    十枚上等灵石鱼贯而入镜花水月之中,于是那片遮挡镜面的层层云雾开始摇摇欲晃,于云雾之后,开始有金光乍泄,像是晚来晨曦,欲要裹挟着当午烈阳冲破云雾缭绕,以力破瘴。

    饶是他韦应清这般的玄帝二重天,心境早就是稳固的不能再稳固的山巅境,此时此刻也是有着莫名的情绪微微浮动。

    对于一个站在了真正山巅上的修士而言,这一点的情绪浮动那就是真正的惊涛骇浪,韦应清没由来的又想起了一桩趣事。

    这第一楼其实真正能起决定作用的也只有一个背后主人,那就是碣石宗。

    而在这第一楼之中那个流传极广,广到了乱患地之外都有不少吃酒修士作为闲来佐酒故事的“六大碗”,最开始便就是源自于他与那个瘦高老人打了一个赌。

    恰巧当时他的运气不错,除了以稍高一点的价格,算是占了便宜的购入了这镜花水月之外,还附搭了一个原本算是可有可无的“六大碗”之事。

    不过若不是没有那个小趣事,当初就连来到这第一楼吃酒的修为最低,境界最低的修士都不会点上一壶的第六碗岂非是做到如今这般的畅销。

    其实第一楼售卖的这些个酒液,其中最赚玄晶灵石的反而不是那些标价最高售卖最贵的,毕竟那些个酒液所用天材地宝无一不差,为了细水长流的长长久久标价还得合理,在加之其他些的开支算于其中,算来算去的是不怎么赚玄晶灵石的。

    真正赚钱,赚大钱的,反而是那些个价格最便宜以量取胜的,抛去所有成本外,能赚上足足一半,再加上六大碗六大碗,虽然没有那般夸张的喝上六大碗足足六罐酒的夸张,但相较于寻常酒液多点上一壶两壶的还不是个正常不能的正常事。

    只是未等他韦应清多多回忆多多笑上半点,便极其没有山巅修士姿态的笑着骂了一句娘。

    因为在那镜花水月之上出现了反而不是他韦应清所想见的,一缕神识犹如游虫一般,横档其上,就算那缕神魂游丝没有半丁点表情显露,但韦应清亦是能清晰感觉到蕴藏于其中的那份止不住的笑意。

    不同的是他韦应清到底是没有如同那个明明一口吞了那缕可有可无的神魂游丝还笑着来了两句“兵不厌诈,兵不厌诈”的小酒铺老掌柜姜一二。

    摇了摇头,无奈一言道:“算了算了。”

    镜花水月虽然是能够窥探持有修士所想要窥探之人,窥探之事,当然只要是玄晶灵石足够多,修为境界足够高。

    只不过对于那个瘦高老人而言,却恰巧是这个玄武大陆之上,为所不多的几个意外的其中之一。

    毕竟是这镜花水月的上一任主人,还是掌握时间极其之悠久长远的那种久。

    不过他韦应清也没失望,还得是见着了许久未见的老友,毕竟他那位老友若是躲起来,就连这镜花水月要找出来,都得付出他这个乱患地第一宗字号山门之主都不愿意付出的代价,才能有微微超过五成的几率找出对方。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所以韦应清扭过了头,第一楼五层视野极佳,说是左右通透,遍揽这血浸街前后街口都不为过,临窗朝前观更是能清晰的看到正中央街道之中那桩其实是关乎着他韦应清的大事。

    韦应清收起了镜花水月,没用这种不用挪步的简单方法以观,反而是挪步于窗边,临窗而观。

    因为那个就算是以他韦应清如何观,都也还只是不过五境的年轻外乡修士,却反而是那种如何去看都看不透的事情。

    物极必是反,这点在山巅境尤为常见。

    而且第下可还是与他韦应清未来大道尤为相关,不得不让他韦应清这个百年之间不定会来上个一手五指之数的第一楼第五层,来到这第一楼。

    即是因为他韦应清确实太忙,同样也和这血浸街的那个无冕规矩有关。

    五层之下腾升而去了一阵阵的空间之力,韦应清知道,这是他那个修为境界还要高于自己一筹的老友出手了。

    只是不等他韦应清回过神来,便是蓦然之间的回过神来,仰首向天而去,低下头的韦应清一如先前仰首看天又低头的姜一二一般,嘴角细细念叨。

第591章 浅滩隐大龙

    第一楼一层柜台之后,面颊微微红润的年轻掌柜林烨陡然间攥紧手中笔杆,双眼眸光死死盯紧了前方那位直呼他家老祖宗为“林小子”的注定身份极其高的老人处。

    因为那张木桌连带着那张前的五个人全然的消失在了这第一层之中,不是消失,而就像是重来未有过一般。

    本来未有,和谈存在,而且在那处原本摆置一张木桌,现在空空荡荡之地,小厮往来于其上,畅通无阻碍,铺子里面自然是不乏那种待了十年十余年的老打杂,可这些个估摸着就连这第一层之中哪张桌子腿长点矮点,都能摸个一清二楚的小厮打杂,现在却像是全然忘记了那一张被他林烨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特殊留出的特殊位置。

    一楼之中的一个账房掌柜,突然是拉了拉林烨。

    林烨猛然回神,收起面庞表情,微微严肃挂于面庞。

    别看他林烨年轻,担任这第一楼一层掌柜没多长时间,可这第一层之中的小厮以及各个细分掌柜,对于他林烨而言还是有些个的微微惧怕,不是因为他们惧怕林烨背后注定会有但不知道有多高多么雄厚的背景,反而就是怕林烨这个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林烨这把火可是差点把这第一楼第一层之中原先打杂小厮各个细分掌柜给烧没了七成不止,说是换了个透底都不为过。

    留下的几个,近乎都还是那些安安份份,满足现状的那种老打杂,老跑腿,虽然该有的那些小毛病一点也不会少,但各个也都是老油条,大点毛病不会犯,更不敢触碰,至少是让他林烨没有发现。

    而这个叫他林烨的分管账房的小掌柜,在这第一楼之中还有个外号,定海神针,因为这第一楼里面的上至掌柜下至小厮,不管是如何去换,如何的去变,而这个账房掌柜却像是万载不变,好像自打第一楼揭牌立楼的那一刻起,这个账房掌柜便犹若那定海神针一般屹立在了这第一楼之中。

    任凭你是风雨飘摇,我依旧是屹然不动,说的便是这位账房先生。

    林烨知道眼前这个修为看着不高其实真的就是不高的账房先生些许跟脚。

    比如说修为不高的账房先生其实辈分却是高的吓死人。

    比如自己背后的那位站的够高的靠山,在碣石宗祖师堂里面都能稳坐一张尤为靠前的木椅的老祖宗,曾经他林烨亲眼所见,自己家的那位老祖宗见到了这位绝对称得上是大隐隐于市的账房先生,居然是以晚辈相称。

    直到那时的林烨才知道,这位绝对算是自降一筹身份的账房先生竟是与碣石宗的那位站的最高的老祖宗是师兄弟的身份,可以说方眼整个碣石宗除了那位之外,眼前这个不知为何会屈尊于此的账房先生绝对是整个碣石宗辈分最高的一个了。

    估摸着整个第一楼知道这位平常素以冷面显著的账房先生真实身份的除了他林烨之外,就连那个总管整个第一楼的大掌柜都不知道自己手底下还卧着如此一条隐匿潜龙。

    对于这第一楼之中的小厮打杂跑腿的,何尝不又是错过了一份大道机缘。

    自然而然,他林烨同样也不是没有闲来无事的心底下想着,估摸着这位辈分极其高的老祖宗是不是会因为得罪了那个如今山巅的师兄,这才会落得个如今的惨淡光景,只能在这第一楼之中当这个小小账房先生,寻常打交道的也只是大多下三境,中三境的小厮打杂。

    不过也极有可能是这第一楼之中有着他林烨所不知道的东西,而且是对于整个碣石宗甚至于是更高层次之上的,他林烨所无法想象的那种高度层次,所以才会需要这位在整个碣石宗都排行第二的老祖宗坐镇于此。

    只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于他林烨这个小小的第一楼一层掌柜,这个在碣石宗之中甚至于都称不上小有身份的身份之人所能想之事。

    还有一点,是他对于这个浅滩匿龙的老祖宗所最为不喜的是,虽然那个暂时就是个账房先生的老祖宗对谁都是一副的冷颜模样,但是独独对他林烨还要尤冷三分,大抵是因为,那位老祖宗好像是知道他林烨知道对方老祖宗身份,于是就会有了这些种种。

    “咚!”的一声闷响,林烨轻撕一声,以极其幼稚姿势,双手抱头,是真的疼。

    那位暂居账房先生的老祖宗以某种极其特殊手法赏了他林烨一个结实板栗,之所以会让他林烨轻撕,便是缘由这疼痛并不是寻常那般的痛在皮肉,而是敲击于神魂之上。

    最为关键之所在便是因为,他林烨就算是挨了也挨了,而且还是那种敢怒不敢言都算不上的那种,压根就不敢怒。

    “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笨蛋,怪不得他林陌笙这修为境界不往上拔就算了,还一天不如一天,有你这种让人操碎心后辈小子,修为境界不涨倒跌还不是件正常事,我看他林陌笙天天不是想着修炼,而是想着你们这些个后辈怎么样才能长大。”

    碣石宗排行第二的老祖宗石春圭,如今的血浸街第一楼的账房先生,面庞之上丝毫不掩饰满面讥笑,话语刻薄,年纪注定不小,修为不算多高的石春圭,不仅仅是腰背直直,就连话语之间也是铿锵有力,这么着也不像是个迟暮之年。

    林烨一改往日你骂一句我听一句的顺从模样,也顾不得额头之上依旧还是很疼很疼的疼痛,转过身来,看着那个面庞之上其实皱纹不少的老人。

    说他林烨倒是无所谓,可要是涉及到了自家那位老祖宗,从小到大都让他林烨印象尤好的自家老祖宗就不行了。

    只是毕竟是还要高于自家老祖宗一辈的老祖宗,到底心里面还是有些个的微微发怵。

    只不过当他林烨想着,也许真的就是自己臆想的那般,对方是因为前者被贬,无形之中莫名多了些硬气。

第592章 独处福中不知福

    石春圭双手交叠负于背后,知道的是账房先生对掌柜,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掌柜训教小掌柜。

    依旧是足的不能再足的老祖宗派头道:“呦!倒是没有想到他林陌笙窝窝囊囊一辈子,反而是这个怎么看怎么不行的不争气后辈反而是硬气不少,你倒是挺为他林陌笙争气!”

    林烨可谓是欲言又止,言语在心底之中连连打忍,忍了又忍,本想言语上一些,尤为豪言壮语的豪言壮语,类似于,“我林家老祖宗之事管你这个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小小账房先生的老祖宗何事?也就不过就是只能在我面前耍一耍威风罢了,有本事你去碣石宗祖师堂那些个木椅前面耍威风去。”

    只是他林烨到底是没敢说出来,毕竟是辈分那么高,比他林家那个老祖宗还要高上一辈的老祖宗,他林烨在其面前可谓不就是个低的不能低的小小晚辈,长幼尊卑有序,这点他林烨还是没法逾越而过,与修为境界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干系,而是隐匿于心底的那点无法泯灭的东西,是远超于修为境界之上的。

    不论是他林烨修为境界有多高都可能是那以去平白改变的。

    毕竟他林家那位老祖宗从小就是教导着他林烨修行修行,若只是会修行那就不是修行了,修行之前往往是要先做一做人的,只有把自己做好了,才会有那个大道可期之言。

    石圭春瞅着林烨丰富面庞,以及欲言又止,咬着牙的样子不觉有趣,是那种长辈觉得晚辈不错的有趣。

    若是对于这个晚辈没有半丁点好感,就算是他与林陌笙的关系再如何的好上又好,也只会是停留在林陌笙身上,香火情香火情,不多也不会惠及于人。

    只是那个低他一辈,其实二人年纪相差无几的林家老祖宗实在是在这不要脸一道之上堪称是造诣匪浅,这就算了倒是让他石圭春没想到的是,能让林陌笙这个并不是厚脸皮的做了厚脸皮之事的晚辈后人,确实不错,毛病一身,人也是够笨,但该有的东西却全然不丢。

    只是在他石圭春心中,天下之中其实大致只有两种修行之人,一种是高歌猛进,修行若一步跨山岳,两步迈汪洋,极快极快的那种称得上天才二字的修行之人。

    他石圭春曾经就是这种,倒观几百载前,他石圭春的修行天赋在这碣石宗之中是公认的还要略高于他那位现在更高更高,高到了他石圭春快要看不着的师兄,如今碣石宗顶梁柱的师兄一筹的。

    只是后来的某些事情,他石圭春大道漫漫途之上,注定逃不掉的那些个坑坑洼洼,境界猛跌,才会有如今这般的惨淡光景模样。

    正应了那句曾经他石圭春嗤之以鼻的山上言语,乾坤未定,你我皆凡人。

    而他石圭春之所以会屈身于这间寻常修士看来很大很大,但在他石圭春眼中只会是更小更下的第一楼之中做上这个还要小还要小的账房先生,自然不会是为了那丁点的灵石玄晶,他石圭春这个碣石宗之中当之无愧排名第二的老祖宗还远远不至于的落魄至此。

    这第一楼其实是蕴藏着这个乱患地的一个大秘密的,亦或者是关乎着整个乱患地的一份大机缘的,那种让一个宗字号山头都要动心不已的大机缘,所以他这个碣石宗第二号老祖宗才会自打第一楼建楼揭牌之日便来到了这第一楼之中担任这个小小账房先生,为的便是那份谁也不知道多大,但只会是很大很大的大道机缘。

    至于那个林家小子,林陌笙的那个玄孙辈孙子林烨为何会在这第一楼,即是那个鼻子极好的林陌笙想要让他林家沾染一份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也不会可惜的那份大机缘,当然,这是一种久远谋划,收益未可期的那种,就近而论,他石圭春是没有一个弟子后辈的,不论是先前修为很高之时,还是现如今修为并不高之时。

    他石圭春不管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惨淡光景,但到底是登顶山巅,见识过山巅风光的,所以就算是他石圭春如今不过时个下三境的玄师初期也绝对是要当成半个山巅境修士来看的。

    而先前他石圭春所言,林陌笙是给林家后辈操碎了心,其实是不怎么对的,毕竟能让林陌笙操碎了心的并不是全部的林家后人,只有那么些许几个屈指可数的,而他林烨恰巧就居于并不多的几个林家后辈前列,不是光芒万丈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一般这种修士才会是家族传承之中最为必不可少的那种。

    所以林陌笙所望是想让他石圭春收徒,收这个他石圭春目前能说的上一句勉勉强强还不错的林家小辈为他石圭春首徒。

    至于能不能做成他石圭春首徒,甚至于是他石圭春弟子,就只能是看他林烨造化了。

    这点于林陌笙虽然有着点点关系影响,但微乎其微影响不大。

    真正起决定的,能让他石圭春定下心意之人也只有林烨自己的造化了。

    而显然现如今的林烨让他石圭春尤为顺眼,不然真当他石圭春就真的是闲的无事,有一天没一天,有一会没一会的找茬林烨?

    用他石圭春的话就是,你小子就是个身处福中不知福的。

    之所以让他石圭春如此想并如此做的便是缘由这林烨是他石圭春所认为的修行之中第二种人。

    那种修行极慢,境界破开同样极慢,慢到了好像是做什么都只能是慢人一步一筹的那种,但这种极慢极慢的山上修士,却有着另外一种极好极好的大道天赋,就是修行极慢,但登峰大道却是走的极稳极稳的那一种。

    这种水磨慢功夫的山上修士却能比那些所谓天才二字修士走的是更远更远,登顶更高更高,先前他师兄是属于后者极慢的那种,而他石圭春居于前者,修行极快,感悟玄法秘籍极快,破境更是极快。

    就算是没有那场变故,他师兄现如今的修为只怕亦是居于他石圭春其上。

第594章 吃不了也得兜着

    林烨最多最多也就是他石圭春半个徒弟。

    收徒传道一事绝非是寻常简单小事,尤其是涉及到他石圭春这种登临过山巅处的山巅修士收徒,是仅此于修行大道之外的头一等山上大事。

    山上修士,尤其是宗之号山头修士,他们这些个站在宗字号山头之中祖师堂之中的修士收徒,绝非是光看修行天赋,毕竟于其身后还屹立这个诺大的宗字号山头。

    所以即是因为他石圭春太过求随缘不想收徒,亦是有对于自家山头自家山门之中的不少考量。

    毕竟总会是不能收一个天赋极其之高,但修道而成遗祸宗门的那种,亦或是为了一己一私全然不顾身后宗门的,山上修行,不乏那些修道有成,却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之辈。

    当然,林烨能让他石圭春这个在碣石宗之内高居第二之辈分的老祖宗平心而论说上一句是他石圭春半个弟子的,其实就已经是证明了他林烨已经是做到很好,极其之好的那种。

    石圭春半丁点的没有迟疑,一脚踹在了林烨屁股之上,用足了山上劲的那种,半丁点的没有心疼自己这半个弟子念头。

    就算是往日的小厮打杂见着了这一幕也都只会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自家这第一楼背靠的是谁?别说那些个不是第一楼修士早就知道,他们这些个微末底流的小厮同样也是心底跟着个明镜似的,若不是有着个宗字号山头大宗在背后撑着,这第一楼岂非是能犹若这第一楼名字,坐稳这血浸街第一楼名头。

    就说这血浸街之上那些个排名靠前的铺子商号,其背后不是树立这一方大宗大姓。

    而在这第一楼之中能当的了管钱的账房先生,在这碣石宗里面岂非是没有半丁点的关系不成?

    只怕不仅有关系,好是那种很深很深的那种,若是有人说这账房先生在碣石宗之中的靠山乘凉庇荫大树,还要比这第一楼之中那个有一天见没几天见的总掌柜还要粗壮三分,估摸着都没几个是怀疑的。

    毕竟不管是这山上还是山下,宗门山头,还是山上资源的兜售铺子,这管钱是历来都是绝对心腹的那种。

    而那个如此年轻的就能稳坐第一楼第一层掌柜何尝不是如此这般的有背景之人。

    虽然那个年轻的一楼掌柜听着像是比那个账房先生要威风三分,但若论着身后背景,却是颠倒个。

    石圭春收起面庞之上,先前的半笑言语,以师傅对弟子那般的严肃道:“小子,还不快点沉浸心神,他姓王的那个扣扣嗖嗖的老家伙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个脑袋被门给夹了,铁公鸡拔毛,白白的要送你小子如此一份的大道机缘,人家送了,你小子要是没接住,他姓王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该如何笑话我。”

    林烨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摈弃的先前的庞杂念头,而后目光炯炯的看向前方那处平白消失的临窗木桌,先前他林烨其实便发觉了那木桌的非同一般怪异情况。

    能让石圭春能自认半个弟子身份的林烨虽然是被他石圭春归为慢行稳健道的山上修士,这个慢也仅仅就是那些个能给他石圭春称之为天才二字言的山上当真天才修士。

    而他林烨不论是修行天赋还是对于大道感悟绝对是不差的。

    而恰巧就是因为他林烨发觉了那些怪异之处想要以心神沉浸其中以观之,才会有了那个其实半丁点都称不上冤枉的脑门一板栗。

    有些个机缘若是过早往往就不是机缘了,这倒是与那个留下机缘的老人无关,而是因为他林烨走的是慢修水磨功夫,陡然间拔高修炼,往往也就是过尤而不及了。

    就像是明明一条路走的好好的,突然前方出现了个小道岔路口,而且一眼大致瞅去,这岔路口之后的风景好像也还不错,这便就是他林烨的先前状况。

    而在这此时此刻便就是体现出了他石圭春作为自己这半个弟子的一整个师傅的重要性了,得把自己那半个弟子从那条岔路口之上给硬拉到旁边那条依旧是凡凡无常却宽阔的大道之上。

    于是他林烨没有半丁点迟疑的归拢身心,以神魂为眼,沉浸于其中。

    起先初入其中还好,可当他林烨整个神魂皆是投入其中后,整个身形都开始了摇摇晃晃,仿佛给人以一种大厦将倾之感。

    石圭春见状,先是猛然一跺脚,整个脚下的米寸空间都有些个虚虚实实的模糊不定。

    右手猛然抓住自己那半个弟子肩膀之上,以神魂传音,有些个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你小子可真是胆大包天呐,也不怕自己是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不成,反倒是直接给撑死了,真以为你小子现在已经是玄皇不成?就算你家老祖宗来了也只敢是小口小擢的,你倒好,生怕别人给你抢,一口又一口的,就不能吃不了兜着?是兜不住还是嫌弃兜太小不成?”

    言语完之后,石圭春反而是轻轻松松的坐在了一旁,面庞不复先前满是嫌弃的那般模样,春花烂漫,尽是笑意止不住。

    自己到底是收了个好弟子的,想到这石圭春不禁又是骂了句娘,那个姓王的该不是看上自己这个宝贝弟子的不成?难不成他姓王的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不然这份他石圭春都觉得不算小的大道机缘怎么会如此的平白送人?毕竟一份三重天玄帝,还是那种触及到了玄圣之境才会接触到了那种玄之又玄妙的空间之力,对于空间的感悟可不是寻常的机缘所能有的。

    说是泼天大都不为过,当然,这份空间感悟也只不过就是极其之至的那种简陋,但对于一个还不过就是玄师初阶的中三境修士而言就显得是尤为之大了。

    是能让他林烨吃到山巅门槛前的。

    其实是对于他林烨而言是两份机缘,一份便是石圭春让他吃不了也要兜着的,另一份就是这半个弟子,已然变成了整个弟子。

第594章 苦闷一重天宗主

    朱重楼抬头环顾,往来小厮依旧是匆匆繁繁,吃酒饕客不乏大饮大食,一且如旧一切本就是久。

    只是他朱重楼却是有着某种莫名感觉,便是觉得一切没变却好像是处处皆变换,处处皆不同。

    云雾缭绕尽头深处的群山之中,在一束屹立高峰上,峰无头,不是没头而是被人给生生销去了一个山头,空留下了一个宽阔平台。

    于这平台之上铺垫山上砖石。

    在这青砖铺就的整齐空地之上,有一雄伟高塔,挺拔而立。

    塔高五层,一楼塔身为最宽广,依次层层叠叠而上。

    层层塔内依次铺开摆放整齐的个个手臂粗细,巴掌长短的乳白烛灯,其上的青色灯火摇曳生姿。

    灯火有强有弱,有高有低的不尽相同。

    若是细细而观,于烛身之中封有一物,乃一方玉牌是也。

    荆棘山的荆棘玉牌其实每方玉牌皆是双数,修士手持一方,在这塔楼之中的烛身之中还会封印上一方,两两相呼应。

    在某些方面类似于宗字号山头之中的祖师堂供奉魂灯,当然,这些个玉牌自然也是没有那些祖师堂供奉魂灯那般的保留修士本身一缕神魂,能达死而复生之玄妙,但还是能从这些烛光强弱是明是暗,以辨别那些个手持玉牌修士是死是活,还是将死将活。

    塔楼三层,有个手持大红灯笼的驼背老人,发须稀疏,身体消瘦。

    老人步履蹒跚,一步需一喘气,大抵是眼神眸光好像也不是太好,不然也就不会平白的举着个大红灯笼走来走去。

    在这三楼之中摆放的烛灯不多,莫约也就是三四十个。

    举着大红灯笼的老人每天所做之工作便是记录这些个烛灯明灭。

    走的本就是很慢的老人止下了脚步,伸出槁瘦手掌,拿起一方烛灯,看了又看,放下又拿起。

    因为那烛灯是忽明忽暗,飘忽不定的状况。

    老人放下手中大红灯笼,一把狠捏烛灯,于是烛灯之中的那面上有三丛荆棘丛图案的青玉牌便落入了老人手中。

    先是盯着那面青玉牌面看了又看,而后另一只的空手掌探入怀中,取出一面篆刻有五丛荆棘模样玉牌。

    老人先是将两面玉牌叠放一起,而后紧闭眸眼,神魂出窍,探入玉牌之中。

    两方玉牌,是于那另外两方玉牌勾连想通相呼而应的。

    未几,本来还无事的老人突然是整个身形开始摇摇晃晃漂浮不定,并且于口鼻眼耳处开始血流而不止。

    模样甚是骇人。

    在这决定这个修为其实绝对不低,足足有玄皇巅峰之境界的镇塔老人生死悠关的关键时刻,一个中年男子以其宽大手掌搭在了老人肩膀之上。

    中年男子并为同老人一般以神识探入其中,而是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手段切断了老人探入玉牌之中的那些神魂之力。

    倏尔,老人一个踉踉跄跄,跌倒在地。

    模样惨淡的老人第一时间却是没有擦拭自己面庞口鼻血痕,而是疲惫抬头环顾,那个让自己捡回一命的中年男子。

    见着了中年男子之后,本来就只有半条命的驼背老人,如今丢了自己将近六成神魂之后,半条命的半条命现在都没有。

    抬起头,脑袋之上本就是稀疏发须更是开始接连掉落,当老人完完全全抬起头之后,脑袋之上依然是光光如也。

    张开嘴,牙齿不全,却是不忘拱手道:“宗主。”

    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满脸皆是看的见的忧愁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会有。”

    被老人称作宗主的中年男子还没说出口,那个只剩四分之一命的老人以一种极其惨淡的笑容道:“空间之力,最少也是三重天的强者。”

    中年男子身形猛然一愣,随即微微一颤,不想相信也是不愿相信道:“是他?”

    老人微微一笑,缓缓摇头,话语间明明带笑,却是异常寒冷三分道:“宗主大可放心,还不是那个家伙,老夫之所以会有如今的这般惨淡模样可和那个家伙脱离不掉干洗,那个家伙就算是化成灰,老夫也绝不会忘掉那家伙的味道。”

    中年男子没有来的轻呼一口气。

    身为乱患地两个宗字号山头势力的其中之一的宗门宗主,那个还要排在他们前面的宗门是如何也无法忽视掉的存在。

    他如今是玄帝一重天的境界,那个家伙稍高一点的二重天,这道还好,虽然是有差距,但也绝不至于是遥不可及的那种,可若是那位真的成了这三重天的山巅大能,那他们荆棘山就真的是只能在这乱患地挂上个万年老二牌匾了。

    世俗山下的乡野主妇都知道争个谁家钱多钱少,攀比儿孙的,他们这些个宗字号山头岂非就不想争一争第一老大的名头?

    “是这乱患地的三重天?”

    轻轻拂面便拭尽血痕的老人摇了摇头,不是答不是,而是不知道。

    像是想起来什么的老人,突然是以极其严肃语气问道:“宗主可是去那血浸街?”

    中年男子眸光冷峻直视老人,且不说他修为是高于老人的山巅境,就是单论身份,他也是这一宗之主,老人是要远排其下的,他问老人行程倒还好,可要是老人反过来问他,未免不是逾越之举。

    老人迎上了中年男子眸光,顷刻也是反应过来,再次拱手道:“还请宗主赎罪,在下并无有窥听宗主行踪之举,只是那道气息出处,便是来自于那血浸街之上,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老人像是回忆,有些个的不确定道:“而且,老夫感觉,感觉并不是只有一道。”

    中年男子轻道一声:“是吗。”

    而后转过了身子,步步而行,离开了塔楼。

    中年男子山巅境玄帝一重天的修为高不高?绝对是高,别说是在这乱患地,就是整个东州能有多少个山巅境玄帝。

    可有些时候,光是方才的那个看塔老人所言,好像如今的血浸街之上,他这个玄帝一重天的修为,还不够看。

第595章 持锤武像符

    石圭春口中的那个姓王的,那个瘦高老人,有个从小到大没被人少笑话的名字。

    正常,王正常是也。

    只是到了现如今,他王正常当真是想着那些个多年前,言语带笑其实亦是大多笑言的玩伴在多多笑话两遍他王正常这个好想怎么也笑话不够的名字。

    王正常的弟子不少,足足四个,对于寻常至多不过一两弟子的山巅境强者而言,四个弟子就真的是多了。

    毕竟山巅境虽然是相较于中三境修士多了上百年的光阴岁月,但相较于之后的大道修行,这上百年的光阴岁月好想也就不怎么够看了。

    所以每每多收一个弟子便就意味着要多分离出一份时间精力,用在了非修炼之上。

    所以往往修为越高,越是山巅上的修士越是不喜弟子。

    毕竟大道无尽头,而人之寿元尤可数。

    那个长相俊俏的少年是他王正常步入三重天之后本没打算收取却又破例收取的最后一个弟子。

    之所以能成为他王正常这个三重天玄帝弟子,而且还是在修行有成之时所收弟子,与那个幸运少年的天赋其实已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毕竟他王正常是个玄帝三重天,当真山巅之上的大能修士,想要收取一个什么样天赋异禀的弟子收不到?

    那个名唤季长生的年轻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涉及到了自家师尊一个三重天玄帝之上的某些大道机缘才会有了如今的这份堪称泼天大的大道机缘。

    再者言,季长生的修行天赋不仅是不差,还是很好,尤为之好的那种。

    换一个寻常山巅境玄帝也会考虑考虑的那种。

    王正常回过头,先是惋惜一口,自己那缕肉包子打狗的神识虽然对于他而言犹若头顶发丝,多一缕绝对不多,少一缕更是不能发觉什么,只是他王正常一想到那个吞了自己那一束绝对是没有半丁点恶意的神魂之力的那个人就有点头疼。

    他王正常别说是在这乱患地修为第一高,就算是方眼整个东州能找到比他王正常修为高的只怕都得要打着灯笼好好找一找。

    东州无圣,至少是原原本本的东州修士无玄圣强者,所以他们这些个玄帝三重天的就是顶天大了。

    而他王正常又是那种凑巧不巧的,在这三重天玄帝之中,稍强一点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触及并掌握一些还算是粗简的空间皮毛。

    可这东州没有自己本州山巅境玄圣强者可就不能不代表在这东州境域之上没有几个外乡的玄圣强者。

    就像是那个以一人死而换来这血浸街闻名遐迩的山巅境玄帝不一样也是个外乡人。

    那个让他王正常都不怎么愿意直面的修士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方修为多高,反正是比他王正常要高上一筹罢了,而比他王正常高的也就只有山巅境玄圣强者了。

    至少至少,说出来他王正常估摸着都不会怎么相信的修为都是个一只脚玄圣。

    王正常在对方面前没少吃亏,别的不说,就拿酒来说兑了水酒的夔龙血虽然是完全对的起那个 灵石价格,可他王正常又不是那些个用这些一滴血兑一湖泊水后喝上还能尤为有用的山脚山腰上摸爬滚打的修为低修士。

    就算是整滴整滴的让他王正常喝下去,效果也与喝那些兑水兑酒的夔龙血大差不差,反正都是无甚效果。

    只不过这就不是他王正常想喝就喝想不买就不买的那种,没得个办法,自己修为不如人,只能是老老实实听着话。

    他这个三重天的玄帝在对方面前还不够看。

    用他王正常的言语就是还是着第一楼的六大碗好,便宜不说,不掏钱不说,就算是掏了钱,其中近乎是三、四成的收益份子还得回到他自己腰包里面。

    所以他王正常愿意和那个碣石宗宗主称兄道弟,本就是一条道上的一根绳蚂蚱不说,关键还会做人,会做修士,怪不得这碣石宗能在这乱患地站稳第一。

    又是一缕神识归来,王正常面庞又是一笑,得,想什么来什么,那个仅剩几个能叫他一句正常兄的来了。

    看见了被自己故意拉进了自己割离而开的小空间里面无所事事,像是看戏一般,他王正常这刚腾升起来的半点好心情又是笑不起来了。

    怎个,不是他王正常费心教徒弟,这是花钱找大爷看戏来了。

    轻哼一声道:“怎么?是让你来这里看你师傅耍猴不成。”

    季长生,无奈一声耸耸肩道:“不是我不想啊,你刚才不是让我拢聚这散落游神吗,就没法去感悟这里的空间之力了。”

    “呦,我看你这修为不仅仅是破了一境,就连带着本事脾气都高了不少,居然连师傅都不肯叫了?”

    “师傅不是先前你说别叫你师傅的吗?还说了一句什么忒显老。”

    王正常摆摆衣袖,于是这方空间无风平地起,猎猎作响。

    “前辈,我们.......”此时此刻的朱承峰再也不复先前那般神态,见识了眼前之后,才知道自己更前是个修为真正高的那种山巅修士,言语之中尽是畏惧。

    王正常转过身子,这才想起正事未做。

    于是乎他王正常一步跨出,却是犹若横跨两州境域地之间的传送阵法,身形本来未变但落在了那三人的心底之中,却是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三位朱姓中最先出手之人反而不是朱重楼这个荆棘山嫡传,更不是那个野心不小本事却不多大的朱承峰,反而是那个言语不多的朱家二代长辈。

    先是祭出了一张泛黄的古意盎然黄纸,黄纸越变越大,而后从那黄纸之中走出了个高大男子,上身**,肌肉蟠轧,右手还持一圆形铜锤,一步一行,皆是诠释力量二字。

    王正常轻咦一声,也不着急动手,这方天地虽然不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天地,但也是可以当成他自己的天地去看的,所以不管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也都不算是意外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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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祖重生! 强者无敌! 勇者无畏! 太古武祖重生到少年身上,世间修玄力,唯我创武修,千奇万法,我一力破万法!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麻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武祖在此,尔等受死!兽武巅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兽武巅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兽武巅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