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鼎鼎大名闻风宗
废墟巨城之中,剑光凛然,数道强烈剑气接连划破黑夜。
好在废墟巨城之中的修士大都是生怕慢人一步的奔向于远处像是眨眼间便显现出的擎天峰刃。
尤其是峰刃之上传来的阵阵瞎子估摸着都能发觉的异样动静。
冉路倒滩在地,与声旁一侧的詹言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皆是狼狈不堪,惨烈至极。
倒不是他冉路不行,别说是相同境界之争,就算是高上一两个小境界的宗字号山头修士,他冉路都敢称得上一句丝毫不惧。
但对边的修为整整比他这个半步玄皇硬生生的高出三个小境界,整个玄皇后期,估摸着离巅峰也就是差上那么临门一脚。
若是这就还算来,他冉路好得也是中州数的着的冉家嫡系子弟,打不过也能跑不是。
关键的是对方还是个剑修,可不是拿着一把中品玄器虽虽便便装剑修的玄修,而是实打实的剑修。
这就没法子打了。
冉路歪过脑袋,刚好迎上詹言眸光,二人相识一笑,皆是苦笑。
不过二人心境却是全然不同。
詹言是真的坦然,山泽野修,命不值钱,自己便是一宗,口袋就是祖师堂,世俗山下王朝说的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与他詹言而言同理,至于身旁的那个来头真能吓死人,搁在平常时日他詹言想都不敢想去结识的朋友,还轮不到他一个连自身都无法保证的山泽野修去担心。
倒不是他詹言现实寡义,而是没个什么用处,说上一两句大煞风景的言语,指不定临死前就连这个朋友都没喽,山上修士,尤其是他们这些个山泽野修最是明白。
反观冉路,反而是担心起了自己这个站了自己屈指可数朋友之中独独一根手指的朋友,是真的死了,所以他冉路的心反而是有些个忧愁起来了。
尽管没人言明确凿的告示他冉路,你在咱冉家祖师堂之中有一盏保命魂灯燃着,所以做起事来不用忌讳什么,经管去,反正死不了。
但冉路却是能百分百的肯定,祖师堂左侧供桌之上必然是有一盏魂灯是特定属于他冉路的,所以就算是他冉路在这里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一样死不掉。
毕竟好歹也是中州两大世家之一的冉家数的着的嫡系子弟,他这条命,还是很值钱的。
只是他冉路苦苦修行这数几十载,勤勤勉勉的翻了这么座山,走过了怎么长的登山路,却是全然化为无有。
不过还好,只要他冉路还在,那就还能在翻山登顶近大道。
只是用了一次魂灯之后,他冉路以后若是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九祖复活也救不活的那种。
脚步声渐而响起,冉路多次想抬起身子却是无法做到,腹部之上的一处骇人剑伤,一道由避无可避的剑气准确击中而洞穿,形成了个通透。
并且还有着数道剑意化钉,死死的钉着他冉路。
先前的那个重创詹言的玄皇初期修士亦是靠近了过来。
只是并未走进冉路身侧,反而是稍稍便移方向,越发靠近詹言。
一边走,一边还不住的打趣道:“哎,我说,你们闻风宗的家伙是不是都是个个剑神呐,怪不得得了个不是宗字却犹胜宗字,寻常宗字却要避着宗字。”
除了微微缓步声,也只有那位玄皇初期修士的自言自语。
玄皇初期修士本就是没打算这个不是自己同伴的同伴能给自己有所答复,只是他本就是个爱言语之人,在加上今天实在是高兴,算是大有收获的那种,总归不能憋死在心里吧。
而他之所以敢如此言语自然也不是初出茅头的愣头青,一直都是游走于可有可无的中间,把握的极好的那种。
中州有句不算是警告的警告,剑修身侧,五步之内是神仙难救,十步之内是听天由命,生死莫测,所以他一至与那位不是同伴的同伴剑修保持着十五步的间距距离。
其实就算是十步之内,也有五成安然逃脱可能的玄皇初期修士,却依旧是以求最为安稳的十五步。
这便是他能走到现在还活的有滋有味的原因之所在。
临近了詹言与冉路二人,玄皇初期修士这才稍稍又靠向了两步,整整十三步。
全身罩着黑衣的剑修自然是能全然的感知到,玄皇初期的这些个像是无关紧要,却是实打实的性命攸关之事,只是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他心中自有尺度尺,自会衡量其中一二,但凡越过,便是他出剑之时。
至于同伴伙伴二字,出生于闻风宗的他自打小握剑的那一刻就知道,就算是同属闻天宗的刺客修士,有人掏玄晶买他的命,就算是所谓意义上的同门同宗,寻常意义上的师兄弟,一样是照杀不误。
这不仅仅是他的宗旨,而是整个闻天宗所惯行的大道。
玄皇初期修士像是随口说出的故意言语,声音不大不小,毫无意外的都传经去了冉路与詹言二人。
詹言自然是能想的到自己是受到了无妄之灾,毕竟闻天宗的价格贵,而他詹言烂命一条不值得那个假,谁会出那个玄晶买他詹言的命,真当是修行修傻了。
不过只要联想到躺在自己不过二十步之外的那个值钱的不能在值钱的冉家子弟,一切都像是,通了。
玄皇初期修士蹲下身子来,似乎是触痛到了腹部之上伤及根基的伤口,倒撕了口气,然后便是啧啧的看向了冉路,笑着道:“冉公子不愧是冉公子,方才和我这闻风宗剑修兄弟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实不相瞒,我老藩都热血沸腾,恨不得脱掉鞋也要冲上去。”
冉路轻瞟了那个自称老藩的玄皇修士,便继续看向了那个被其称呼为闻天宗剑修的黑衣男子。
被人给轻视了的老藩却是满不在乎的继续挂着笑脸道:“哦,对了,还没向冉公子介绍一二,在下藩潜龙,山泽野修一个,想必冉公子这般的人中龙凤自然是没听过的,不过我这兄弟,想必公子是如雷贯耳,鼎鼎大名闻风宗嘛。”
言语后的藩潜龙,满面皆是慕羡意。
毕竟那是个闻风丧胆的闻风宗。
第464章 自有忧愁
藩潜龙仰头看着天,笑着道了句:“月黑风高夜,当真是个杀人放火时。”
随即站起身之来,笑眼眯眯的看着冉路。
冉路面色坦然,心中无畏惧,反而是饶有兴致的反问道:“杀我的价格可不低吧。”
藩潜龙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的连忙拜拜手道:“冉公子说笑了,就算是我们这些个山泽野修也是对于祖师堂供奉魂灯一事小有耳闻的,说真的,真的要是有人出的起那个价格让我老藩甘愿握刀,我老藩也不敢呐,你们冉家的老祖宗光是名头估摸着都能把我们这些个山泽野修给吓个半死。”
“不过嘛……”
藩潜龙扭头看向了一旁笼罩于黑袍之下的剑修男子,笑着说道:“不过我身旁这位兄弟可就不一样了,家底硬,身板厚,闻风宗的诺大名头,同样是能让我们这些个山泽野修吓个半死,再者言,反正冉公子你也不会真死,也就是大道漫漫从头迈。”
言语后的藩潜龙似乎是对于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尤为满意,满面得意状。
冉路却是皱着眉头,仔细思量起来,自己的大半时间皆是在外游猎险境,密地,树敌不多。
若是真的想要自己这般模样的无非就是那几个自家人,可有是没由头的值不得,完全不通。
藩潜龙像是不着急,依旧是悠哉悠哉,似乎是在等着冉路问,自己好回答,至于时间,反而是不重要。
陡然间,藩潜龙没由头的喊了一句动手,然后浑身爆绽出了一缕缕漂浮不定的玄光,身影倒退数步之远。
而另一旁,听见喊声的被潘潜龙称呼为闻风宗剑修的男子,瞬间出剑,一柄黝黑剑身的长剑显露身形,剑意盎然。
只是下一刻,黑袍剑修男子的面庞却是陡然失色,手中长剑悬停在了半空中,如何的都无法落剑而下。
身体更是完全的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额头之上豆大汗珠直冒。
其实修为更高的他,其实也不过就是做那种提剑杀人的伙计,整整的主心骨反而是那个修为更低的玄皇初期藩潜龙。
詹言轻撕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的抬起头来,遥望而去,便是重重躺下。
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满庞之上显露笑意,尽管这笑意有着说不尽的惨烈模样。
冉路的伤看着像是没有詹言重,其实并不然,做不来抬头遥望之事,不过扭着头看着一旁詹言的神色表情,也算是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的。
顿时亦是大松了一口气。
谁还没个靠的住的靠山?
藩潜龙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冒。
这个先前一直说着黑袍剑修男子是来自于山上恶名远扬的闻风宗男子,其实才是真正的闻风宗修士。
所以就算是直面死亡也不会有太多畏惧心的山上修士,此时却是没由来的体会到了恐惧”二字。
黑袍剑修男子依旧是保持着出剑抬臂模样。
藩潜龙只觉身后传来一句询问声,不轻不重,刚刚好的传进了他的耳畔之中。
“闻风宗的?”
脖颈又些僵硬,身后这道一语中地他身份的声音主人没由来的让他这个实打实的闻风宗,拿钱杀人的山上修士,都感到了一股子的心悸之感。
不知为何的藩潜龙,点了点头,算是做实了自己这个就连和他厮混一起上百年,同样的山泽野修都不知道的真正身份。
藩潜龙就是藩潜龙,他之所以先前敢报出这个名号,便是缘由这个藩潜龙本就是切实可查的山泽野修,还是小有名气的一个。
不过倒不是什么好名气,再者言,山泽野修又能有几个好名声的。
就在藩潜龙心中一番天人交战之时,身后的那道声音突然没由来的言语道:“不错不错,就是笨了些。”
言语之下的藩潜龙,直是摸不着头脑。
躺在地上的詹言撇了撇嘴道:“姓吴的,你再不来,可就再也见不到大爷喽,算不算是登山途中一大憾。”
若是搁在以前,他詹言还只会是一口一个前辈前辈的叫着,只不过现如今他本就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自身不保,那里管的了这些,若是这个时候还来上那些个虚虚巴巴的一套,忒累。
至于心中的那点儿敬畏心,早就是消散不知何地。
显现出身形的吴尘学着冉路语气道:“只怕是让你詹大爷失望了,死不了了。”
詹言面庞之上却是没有多少高兴面庞的轻哦一声,有所颓然道:“这一身的修为,怕是要废了吧。”
“神仙难救,不过若是费上一番大功夫,还是有可能的。”
眸光之上闪过一丝光彩的詹言,也只是一闪而过,像是尤为看的开道:“那也好,刚好能去找那老家伙,就是不知道废人一个的詹言还能不能的蹭上一碗浊酒喝。
冉路忍了忍,到底是没开口,说上一句没事,我冉家能治好你之类的豪气言语。
先不说凭借他冉家能不能治好对方,就算是能,那也绝对是需要付诸难以想象的大代价的。
世家大族间,别说是不相干预的陌生人,就算是同族血缘亲属,失去了价值二字,那也是废人一个,迎之而来的也只会是家族冷漠。
若是有用,你就是比嫡系主脉还要亲,若是无用,空有嫡系主脉血缘又该如何?
说到底他冉路只是冉家的冉路,而不是他冉路身后的冉家。
两者颠倒观之,云泥之别。
所以他冉路是不想帮助自己不多朋友之一的詹言吗?恰恰相反,他比旁人都想要帮助,只是单凭玄脉断绝这一点,就让他冉路堵死思路。
他冉路不想给他詹言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反观他詹言难不成就不想从冉路嘴里听上一句,自己最奢望的那几句话吗?
相反,想,很想,毕竟那是中州能称得上第一,至少也是并列第一的冉家,多少也比他詹言这个泥腿子强。
只是到底他詹言为何不愿开口,山泽野修还真不怕脸皮厚,只是他不想最后没了个朋友,丢了个前辈。
第465章 果然闻天宗
修为更高,前途反而更加坦荡的黑衣剑修,死了。
死在了他藩潜龙的眼皮子底下。
只因为他身后的那个声音说了一句赞赏言语,夸赞对方。
“嗯,不错,明知无望的境遇情况之下,还存有一颗拔剑心,尽管是个走岔道的剑修,就眸勉强当你是个剑修了。”
然后他藩潜龙变感觉到身前一股悍然剑意,冲天而起,是来自于自己的那个不是同伴的同伴。
关于对方的跟脚藩潜龙其实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接下来的一幕才是让他感到骇人之处。
因为那道自己在心中悄然算过,不过只有五五开,五分被其一剑斩落,五分逃脱可能性的一剑,刚刚越过自己耳畔侧,便像是鱼入大泽中,溪流汇汪洋,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随即便是一道骇人威压犹若铺天盖地,覆巢而倾,在这威压之下他藩潜龙只觉是蚍蜉撼大树,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这只蚍蜉还没得个撼大树的念头。
然后自己那个不是同伴的同伴,便消失了,无影无踪,就像是本无此人,正映照了那句生无见人,死不见尸。
藩潜龙可不认为,他是犹如在进入这秘境之时的那位离天宗递木牌修士所言的那般,激发木牌,便是整个消失于山下世俗中,顷刻间便抵达至山上。
真正可能是自己的那不是伙伴的伙伴,死了,神魂皆灭的那种,虽然他藩潜龙也是隐隐知晓对方的一些跟脚,但也正是如此才知道,其是没有可能如同一旁的那位冉家数的着的嫡脉公子一般,有着祖师堂魂灯庇佑,还有再次从头来的可能性。
再者言,剑修本就是一往直前铆足了一口劲,那里还有回头路可走。
其实就算是他那个不是同伴的同伴剑修现在已然身死魂灭的话,在之后的步入山上,依旧还有着一场以他藩潜龙为主导的谋划。
他没得那个必杀的把握,依旧还是五五开,而且最大的把握是那位剑修不死脱层皮,而他自然也是能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不算是意外的意外惊喜。
同样的,他那个不是同伴的同伴剑修,在抵达中州境遇,同样是会有一场生死问剑,等着他藩潜龙,山上修士皆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没有那个宗字头宗门大族的命,就得做一条闻见血腥味就得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的恶犬。
藩潜龙有两点没说错,其一便是他先前言语的那般,山泽野修一个,其二便是他至今不敢转头看向身后,身怕自己一转身就是死的那位前辈问向自己的那个,他答了“是”的问题。
闻风宗修士。
很矛盾,恰巧却又是情理之中。
因为闻风宗这个号称是宗字号山头都要畏惧一二的宗门,无山头,至少是没有那种能被寻常修士观见的山头。
至于闻风宗修士,估摸着没有几个真正的闻风宗修士会像寻常宗字号山头抱着炫耀心理的修士一般,恨不得脑门上就直接刻上,自己个是某某宗门修士,最好还带上个自己宗门里面有着几个闻名几州的上三境强者。
若是闻风宗的修士真的肯做这般那就是真正的没死想找地了。
毕竟是左手拿钱,右手杀人的宗门,一群的刽子手,真正有多少个山上宗门会喜欢。
谁知道今个拿着玄晶,让他们去杀人,转头的明日就不会有别人拿着玄晶来杀自己个?
不过也有例外,百年前还真的有人自称自个是闻风宗修士,大摇大摆的径直上了一座宗字号山头,留下了一断广为流传,极有嚼头的故事。
因为在百年前,有个名叫真意宗的山上宗字号山头,还算是宗门悠远,不过宗门却是又些青黄不接,祖师堂里有个坐镇的玄帝二重天老祖宗,可年轻一辈却愣是没个能入眼的。
不过终归是黄天不负,晚来收了个天赋根骨极佳的弟子。
那位真意宗老祖宗暗自想着一个上三境是**不离十了,至于在这上三境之上能走多远,跨上几重天,那就不好说了,机缘运道,缺一不可少。
只是当那位天赋极高的被真意宗老祖倾寐的年轻子弟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跨进玄皇初阶之时,却是死了。
还是连死两次的那种。
就连以祖师堂供养魂灯之中的一缕精魂复活之后,也依旧是死了。
而那位堪称是暴怒至极的玄帝二重天更是动用了一些极耗山上钱的手段,最后总算是有了些苗头,这些苗头至指闻天宗。
于是那位真意宗老祖宗便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先是花了重晶在闻天宗那边,轻起动手杀人。
然后自己个就守在了那位自己花重晶要杀的修士旁侧,来了个守株待兔,还别说一连两次都让他成功了。
一个是玄王巅峰,堪称半步玄皇的闻天宗修士,另一个是根骨极佳的玄王后期,可难得却是个剑修,还是前途光明的那种。
不过越是天赋高,那位真意宗老祖就越是杀的起兴。
没有了第三次,因为在第二次结束的第二天,有个负剑的中年男子,孑身一人,直上真意宗山头,每逢一个真意宗弟子便光明正大的言语道:我是闻风宗的,想找你们老祖宗。
而后便是一路上山,一路杀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闻风宗多了个,不是宗字号山头,寻常宗字号山头却都要惧怕三分的诺大名头,至于真意宗,中州已无真意宗。
藩潜龙终于是转过了头,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庞映入眼帘,牵强着笑意的问道:“前辈想知道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吴尘像是提起了兴致道:“说说,这么个知无不言。”
藩潜龙想都没想直接道:“那就看前辈想要知道什么了,是关乎于闻天宗的,还是这次的原由。”
吴尘却是两者都没问,双手拢于袖口中,像是不确定的问道:“闻风宗的。”
这次的藩潜龙并未急于回答,而是极为认真的想了一想,极为认真的答道:“闻天宗的。”
吴尘眯起了眼眸,道:“果然是闻天宗的。”
第464章 自有忧愁
藩潜龙仰头看着天,笑着道了句:“月黑风高夜,当真是个杀人放火时。”
随即站起身之来,笑眼眯眯的看着冉路。
冉路面色坦然,心中无畏惧,反而是饶有兴致的反问道:“杀我的价格可不低吧。”
藩潜龙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的连忙拜拜手道:“冉公子说笑了,就算是我们这些个山泽野修也是对于祖师堂供奉魂灯一事小有耳闻的,说真的,真的要是有人出的起那个价格让我老藩甘愿握刀,我老藩也不敢呐,你们冉家的老祖宗光是名头估摸着都能把我们这些个山泽野修给吓个半死。”
“不过嘛……”
藩潜龙扭头看向了一旁笼罩于黑袍之下的剑修男子,笑着说道:“不过我身旁这位兄弟可就不一样了,家底硬,身板厚,闻风宗的诺大名头,同样是能让我们这些个山泽野修吓个半死,再者言,反正冉公子你也不会真死,也就是大道漫漫从头迈。”
言语后的藩潜龙似乎是对于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尤为满意,满面得意状。
冉路却是皱着眉头,仔细思量起来,自己的大半时间皆是在外游猎险境,密地,树敌不多。
若是真的想要自己这般模样的无非就是那几个自家人,可有是没由头的值不得,完全不通。
藩潜龙像是不着急,依旧是悠哉悠哉,似乎是在等着冉路问,自己好回答,至于时间,反而是不重要。
陡然间,藩潜龙没由头的喊了一句动手,然后浑身爆绽出了一缕缕漂浮不定的玄光,身影倒退数步之远。
而另一旁,听见喊声的被潘潜龙称呼为闻风宗剑修的男子,瞬间出剑,一柄黝黑剑身的长剑显露身形,剑意盎然。
只是下一刻,黑袍剑修男子的面庞却是陡然失色,手中长剑悬停在了半空中,如何的都无法落剑而下。
身体更是完全的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额头之上豆大汗珠直冒。
其实修为更高的他,其实也不过就是做那种提剑杀人的伙计,整整的主心骨反而是那个修为更低的玄皇初期藩潜龙。
詹言轻撕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的抬起头来,遥望而去,便是重重躺下。
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满庞之上显露笑意,尽管这笑意有着说不尽的惨烈模样。
冉路的伤看着像是没有詹言重,其实并不然,做不来抬头遥望之事,不过扭着头看着一旁詹言的神色表情,也算是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的。
顿时亦是大松了一口气。
谁还没个靠的住的靠山?
藩潜龙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冒。
这个先前一直说着黑袍剑修男子是来自于山上恶名远扬的闻风宗男子,其实才是真正的闻风宗修士。
所以就算是直面死亡也不会有太多畏惧心的山上修士,此时却是没由来的体会到了恐惧”二字。
黑袍剑修男子依旧是保持着出剑抬臂模样。
藩潜龙只觉身后传来一句询问声,不轻不重,刚刚好的传进了他的耳畔之中。
“闻风宗的?”
脖颈又些僵硬,身后这道一语中地他身份的声音主人没由来的让他这个实打实的闻风宗,拿钱杀人的山上修士,都感到了一股子的心悸之感。
不知为何的藩潜龙,点了点头,算是做实了自己这个就连和他厮混一起上百年,同样的山泽野修都不知道的真正身份。
藩潜龙就是藩潜龙,他之所以先前敢报出这个名号,便是缘由这个藩潜龙本就是切实可查的山泽野修,还是小有名气的一个。
不过倒不是什么好名气,再者言,山泽野修又能有几个好名声的。
就在藩潜龙心中一番天人交战之时,身后的那道声音突然没由来的言语道:“不错不错,就是笨了些。”
言语之下的藩潜龙,直是摸不着头脑。
躺在地上的詹言撇了撇嘴道:“姓吴的,你再不来,可就再也见不到大爷喽,算不算是登山途中一大憾。”
若是搁在以前,他詹言还只会是一口一个前辈前辈的叫着,只不过现如今他本就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自身不保,那里管的了这些,若是这个时候还来上那些个虚虚巴巴的一套,忒累。
至于心中的那点儿敬畏心,早就是消散不知何地。
显现出身形的吴尘学着冉路语气道:“只怕是让你詹大爷失望了,死不了了。”
詹言面庞之上却是没有多少高兴面庞的轻哦一声,有所颓然道:“这一身的修为,怕是要废了吧。”
“神仙难救,不过若是费上一番大功夫,还是有可能的。”
眸光之上闪过一丝光彩的詹言,也只是一闪而过,像是尤为看的开道:“那也好,刚好能去找那老家伙,就是不知道废人一个的詹言还能不能的蹭上一碗浊酒喝。
冉路忍了忍,到底是没开口,说上一句没事,我冉家能治好你之类的豪气言语。
先不说凭借他冉家能不能治好对方,就算是能,那也绝对是需要付诸难以想象的大代价的。
世家大族间,别说是不相干预的陌生人,就算是同族血缘亲属,失去了价值二字,那也是废人一个,迎之而来的也只会是家族冷漠。
若是有用,你就是比嫡系主脉还要亲,若是无用,空有嫡系主脉血缘又该如何?
说到底他冉路只是冉家的冉路,而不是他冉路身后的冉家。
两者颠倒观之,云泥之别。
所以他冉路是不想帮助自己不多朋友之一的詹言吗?恰恰相反,他比旁人都想要帮助,只是单凭玄脉断绝这一点,就让他冉路堵死思路。
他冉路不想给他詹言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反观他詹言难不成就不想从冉路嘴里听上一句,自己最奢望的那几句话吗?
相反,想,很想,毕竟那是中州能称得上第一,至少也是并列第一的冉家,多少也比他詹言这个泥腿子强。
只是到底他詹言为何不愿开口,山泽野修还真不怕脸皮厚,只是他不想最后没了个朋友,丢了个前辈。
第467章 差半步
一声轻微哀嚎声传出,源自詹言声旁二十步。
冉路苦笑道:“前辈,在不关心关心我,以后哪有那么多的山上佳酿能豪饮?”
冉路的时机把握的极为巧妙,刚好是吴尘与詹言言语后,皆大欢喜的时候,这便是他这个世家大族子弟与寻常修士的不同之处,懂得个火候把握。
虽然嘴上说着放心死不了,但吴尘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的一步跨出,毕竟先前喝过他冉路的那些雀舌酿之类的顶级山上酒酿,如今再喝上自己的这些个从离天宗渡船上免费所得的祛垢酒,就像是喝了兑了水的水,怎么喝都是索然无味,酒不像个酒。
然后心中便想着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蓦然间,天地灵气像是海涌一般都奔向他冉路,洞穿伤口处,陡然间窜出了一缕的凛然剑意。
剑修为何杀伤力大,寻常修士所不愿与之为敌,其一便是缘由一剑刺出后,还有着残余剑意遗留于体内中,大闹于玄脉根骨。
多了份意犹未尽。
只是这一缕已然成形的剑意,却是碰到了吴尘,没有丝毫意外的如同其主人一般,悄无声息的消散在了天地中。
冉路面庞之上惊喜不止,自己的体内多了些东西,多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所以便是惊喜又疑虑的抬头直视吴尘。
吴尘像是做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一般,站起了身子来,:“总不能白被你叫一声前辈吧,算是一个小小的馈赠吧,不过这饭还是一口一口吃的好,千万别想着一口就吃成个大胖子,到时候,惊喜只剩个惊字可就不好了。”
其实这般言语吴尘本不应该说的,毕竟对于冉路这般的大姓家族子弟后代,自然是知晓个贪得无厌会落得个什么般的下场。
只不过自己给冉路的东西别说冉路如今这般的修为还只是个玄王巅峰,就算是个高出一整整个大境界的玄皇巅峰,只怕也要垂涎其中一二。
一旁的詹言却是小声的嘀咕道:“我倒是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言者有义,听者自然更是有心。
于是吴尘便是转过头来,像是随口一言的问向詹言道:“若是真的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我这里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这其中后果吗,自然是你想吃多胖,就有多大。”
詹言起初还有点的小心思,毕竟若是有能一步登天的捷径,谁还想辛辛苦苦的走崎岖山道,不过细细品味自己身旁这位吴前辈的话外之话。
于是从来没有过这般真诚模样的詹言,咬着牙坚定的摇了摇头,一副大义凛然道:“路还是一步一步走的踏实,饭自然也是一口一口吃的才管饱,我辈修士,更是不要去贪图什么小道捷径,不然最后只得是落得个误入歧途,至于我詹言嘛,自然还是听前辈的,前辈所言,该当如何就是如何。”
这番言语饶是冉路都只能是目瞪口呆,心中却也是只得抻出个大拇指。
饶是吴尘也是感到了一丝惊讶,这番言语若是由自己说出口,自然是没得话说,可竟然是由詹言口中,不由得不惊讶。
言语后的詹言心里却是有那么个虚虚的,这番言语可是把他自己个在这世俗山下王朝中摸爬滚打怎么多年的那点家底墨水都给吐露个干净。
不过扭头看着二人面庞之上呆惊神色,想来还是效果不错。
只是这心底小得意不过两秒,脑门之上便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个板栗。
出手的吴尘,收回手,负于身后,便是有些个语重心长道:“武修一道,路途崎岖,极为不好走啊!”
詹言哑然,陡然间想起,自己先前在世俗山下王朝中听到的,自己东拼西凑而出的言语主人,好像都没有个什么样的安稳下场。
吴尘余光一撇,瞅见了詹言身旁的那柄圆锤,拿起之后,连连看了两遍,像是陷入了极为深远的沉思之中。
不带吴尘想起,身为拾其的主人詹言,了然道:“前辈要是看上了,就直接拿去吧,想来也是间神兵利器,放在我詹言手里,岂不是吃亏了?白白糟蹋。”
吴尘放下手中锤,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修行道途之上,一饮一啄,皆是机缘所致,这是天赐,毋强求,他原本的主人没埋没它,可能它自己个也认定了你不会埋没它吧。”
詹言若有所思,而后沉沉点头。
一旁的冉路突然道:“姓詹的,和你商量个事。”
詹言陡然面露惊喜,止不住的轻呦一声道:“哟,冉大少爷也会有事?说说,难不成是看上哪家妮子却没那个厚脸皮,想要咱老詹从中做媒,撮合一二,若真的如此,老詹我可是把话给挑明了,这好处给少了,老詹我可不会去帮你姓冉的卖脸皮。”
冉路满头黑线,却是没有发作,而是极为认真道:“真有事。”
詹言不在嬉笑,静候以待。
冉路先是指了指自己旁侧的那块大块头椭圆金属块,而后转向詹言道:“这个东西于我有用,有大用的那种。”
詹言不说活,却是双腿盘地,直起了身子,尽管不知道先前自己偶然拾到的东西是什么,亦或者有什么用处,但他詹言却没有如同大多的世俗山下游侠一般,大手一挥,豪气的说上一句拿去吧,兄弟间还谈什么计较。
若真的如此就不是他詹言好意了,而是他詹言压根就是看不起他冉路这个朋友。
也就只得是没得这个朋友。
反之冉路对詹言亦是此理,所以詹言在等,等着冉路的未言语之言。
冉路顿了顿,又指着詹言身旁吴尘方才放下的圆锤道:“那件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想来历经万年而不毁,自然不是寻常凡物,上品,甚至于更高。”
一直没开口的吴尘突然插了一句,“差了半步。”
于是不论是已经预测很高很高,还是差了一小截的冉路,和压根就没往那么高想过的詹言,皆是心中一大惊,因为二人自然是知晓那句,差了半步是个什么意思。
第468章 某个得意人
废墟巨城的另一边,奔向擎天巨峰方向,已然响起了争斗声,毕竟登山路只有那么两条,总归有人是会相遇,总归是有人心生贪念,或者就有那么几个跑的最快的修士在做着守株待兔之事。
还有更让后来修士感到愤怒却没法子的事那便是跑的最快的几个修士联手了。
詹言与冉路二人相对沉默。
詹言心里明了,能让冉家公子哥说上一句很值钱的东西物件,那就是真的很值钱的那种。
至于对于冉路为何没有言语上不值钱的寻常物件,然后在动用上一些浅显手段,从詹言手里骗过了。
世上岂非又不透风之墙?他詹言现在确实是修为低见识也潜,可等有一天他詹言修为高了,见识也远了,在回想起这件事来了个秋后算帐,大道漫漫何其之远,一切皆是有可能。
再者言,真把他冉路的朋友二字看的如此浅显,还是不值钱?
这种坑害朋友的事他冉路是不会做的,就算是做了也只会直接言明其中之利弊,绝非是那般云里雾里的绕来绕去,这便是他冉路的交友本格。
詹言沉思片刻,像是不在乎的挥挥手道:“拿去吧拿去吧,再值钱的物件对于我老詹而言,若是无用,那也只会是分文不值。”
冉路想了想,仍就是挑明道:“就算是你用不到,但若是放在中州山上,也是很值钱的东西,而且要是碰到了如我这般有着大用途且还是不缺玄晶的,那就更值钱了,而且你如果把这卖给我拿几个真正的兄弟哥哥,只怕他们出的价格肯定是我冉路这个穷光蛋比不了的,毕竟这东西放在寻常人手里只怕是一文不值,但要是放在如我这般修士手里,天价不止。”
詹言尤为认真的摇了摇头:“你冉大公子可不穷,毕竟有我詹言这个兄弟。”
冉路有些个哭笑不得,你这是夸自己呢还是夸自己呢?
詹言像是有些个不耐烦,:“你冉路说了怎么一大通的到底是给个准话,要不要,不要的话。”
而后笑眼眯眯的看向冉路道:“不要就帮咱老詹卖给你那几个兄弟姐妹,反正不是一个爹妈,狠狠的宰就是了,可别心疼。”
吴尘笑了笑,詹言其实一打开始就打算给那件他不认识的物件给冉路,不过冉路的一翻言语,尤为诱人的那种言语后,詹言不是没动过心,毕竟山上野修穷,是真的穷的那种,不过他詹言却初心一直未变。
毕竟这个稍大一点便浪迹于山下世俗界的半个游侠半个山上修士的男人懂得那句广为流传的“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言语,义字当头。
而且他詹言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这个朋友就会是白拿的境遇,肯定会给他詹言同样以意想不到的惊喜。
冉路笑了起来,他的那几个不多的朋友,果然就是真正的朋友,他冉路朋友少,却刚刚足够。
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詹言的这份好意。
吴尘轻叹一声便是自己言语道:“果然是好东西呦,这么大一块,说是五州鲜有都不为过。”
冉路点了点头,缓声道:“怎么大的一块神石确实少见。”
詹言到底是个半吊子的山泽野修,没那个站在山巅上观景的家世背景,自然是见识不到,更高处的那些个东西,就单论着神石就是满脑子的问号什么也不懂。
冉路不敢说如数家珍,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对不对的不确定,但他冉家藏书阁之中放的极高的那些个典籍之中有记载。
于是便竹简倒豆子一般的讲给詹言。
“万年前的九祖耀眼,可在九祖之前的众神时代同样是更加耀眼夺目的一段时期,甚至于存在时间更长,万万年,那些个众神,便是站在最上最上的存在,类似于如今站在山巅上的上三境,玄帝三重天都排不上号的那种。”
“而这既然称呼为神石自然便是遗留于众神时代的东西了,传言是由众神神力点化,从而由寻常物件一步登天,对我们玄修尤其是我冉家修士而言,极为有用,有大用的那种,甚至于在某些时候,这块神石能起绝对性作用,当然对于寻常修士而言不是没有,而是没有我冉家的用途那么大,至于关于我冉家有何用途,事关我冉家根本,不便透露。”
冉路其实有些无关紧要的话没说,那便是这块神石不仅仅是他冉家大有用途,阵盟中人对于神石的需求渴望,同样是不会弱于冉家,而且阵盟有钱,还是很有钱的那种。
只不过他冉路不管如何的无心冉家家中事,但到底还是冉家中人,自然不会言语阵盟,替其多费口舌一二。
神石神石,自然与神魂有着推脱不掉的干系。
而不管是阵盟中人,还是冉家,都是五大州,万千门派中,极为耗费神识的一盟一门。
吴尘却是听着冉路有些个遥远,却是尤为熟悉感觉的言语,脑海中不禁的浮现出了一张年轻面庞,面容姣好,衣冠飘然,眸光却是透露出了一缕缕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诘然异味。
像是在冲着他吴尘得意的说道:“看到没!看到没?”
因为据他吴尘所知,冉路所言,除了那句对于他冉家大有裨益之外,余者皆是无稽之谈,毕竟万年前的万万年,玄修还不知道在哪呆着,那个独开一条路,被人称呼为玄祖的家伙,可是还没出生。
所以多半是哪个明明为祖却吃饱了撑了的家伙,闲来没事便自言自叙,杜撰而来。
不过想来那本在冉家藏书阁之中摆放极高的典籍倒也不假,毕竟万年前的典籍搁在如今,哪个宗字号山头也只会是当成个宝给供起来,毕竟都是底蕴。
詹言极为认真的看着冉路,认真的听着,还是听进心中的那种。
毕竟出生在山脚,若是不存着铆足劲儿,拼了命也要向上爬的那种盎然念头,难道真的就想这漫漫一生的呆在山脚下?
第469章 明算帐
山巅风景才独好。
山腰风景也不差。
只有山脚下,人下人。
所以和冉路相处这么多天的詹言一直都是多听、多记、少言语。
而冉路更是从来也不藏着掖着,不论是山巅高处的那些世家大宗故事,还是山腰中的一些传闻趣事,也没有山上人看向山下人的那种阴阳怪气,能说的想起来的,这一路上冉路算是倾馕相授。
尤其是自己游离大几十载的秘境险地。
而他詹言,自然也是丝毫不显自卑的把其看不到感受不到的山泽野修别样风光,时不时的穿插一二。
毕竟山脚下的事,说起来也不会少。
虽然没有山巅高处的波澜壮阔,大起大落,震慑人心,但自有小人物那般的别样精彩。
所以詹言依旧在听,在等。
到底是自己的一整个朋友,坑他的事自然是不会有的,他詹言若连这点儿看人本事都没有只能是白在这山下世俗界中浪里淘这么多年。
所以既然说了是很值钱,那自然是有同样值钱的东西要相抵给他詹言。
吴尘其实是大致知道冉路想要打算付诸于什么代价,其实不论是冉路的诉求还是詹言的急需,他吴尘都能做到,比如让块其实是被万年前到那些巨大异兽,同样也是这座巨城的修建者,身上所佩戴盔甲上最为重要的那块,也是被冉路称呼为神石的东西,重新焕发出神彩的东西。
还是詹言身旁侧,那件现在凡凡,其实是来头不小的圆锤,只不过现如今是珠宝蒙尘,荣光不在。
而且还受到了说大很大,说小其实也很小的创伤,不然先前光是詹言拎锤直接砸在了藩潜龙身上,就得让藩潜龙这个刚刚脉进中三境玄皇门槛的闻风宗修士,打退半步。
不过宝贝到底是个宝贝,只要肯下功夫修复,自然是能重归往日。
而他詹言恰恰所缺的便是在这功夫二字上,倒不是他詹言不想,而是空有一膀子力气没个地界使。
就像是喜欢的姑娘却不喜欢你自己个,只能是空着急,干揪心。
而冉路恰巧,刚好能填补詹言这无处使的力气。
冉路指了指圆锤道:“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品阶,但想来不低,而且我能感知到其中已然是孕育出了器灵,就算不是,那也是相差不远。”
詹言轻呼一声,满脸的惊喜:“器灵,那怎么说这是一件实打实的上品玄器了?”
“上品六阶之上。”
因为只有上品六阶之上的七、八、九阶玄器才有可能是孕育出自己的灵,不过也只是那种懵懵懂懂的初开器灵。
只有突破九阶,达到上品九阶之上的崭新境地,才能称的上器灵二字。
到那时,光是一件玄器,只怕就连中三境的玄皇巅峰都无法奈何。
冉路沉吟道:“不过那也只是很久很久以前。”
随即又是转头看向了吴尘,吴尘却是不言不语不掺合。
虽然不言却是让他冉路心中像是吃下沉石一般的稳当。
于是便继续转头看向詹言道:“你的那件玄器,只怕是就连先前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威力都难有,当然,最为重要的还要数玄器之中得了大机缘才孕育而出的器灵,现如今还是尤为稚嫩脆弱,大抵类似于多病老人住在破陋茅草屋之中,若是寻常日子还好,苦点累点的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可若是碰到了风雨飘飘电闪雷鸣的糟糕天,就怕最后落得个屋毁人亡的悲惨境遇。”
冉路倒是没有丝毫的吓唬他詹言,甚至于还悄然省略掉了不少,比如若是真的如同他说言语的那般,那他詹言这个新主人又能会好上哪去?同样是有反嗜。
詹言点了点头,没吃过玄龙肉,难不成在心中还不能想象一二,其中之厉害关系,他虽然没有冉路讲的那般透彻,但大抵还是知道一二的。
冉路继续直言道:“就不说上品六阶之上的玄器,光是修缮上品玄器,就得需要一位器宗的大器师请自出手,寻常的就算是个器宗师估计都不敢出手,当然,怀有异心的不算此中列。”
詹言倒是轻撕了一口,别说是比上三境强者还要少之又少的大器师,就算是冉路口中还排不上队的器宗师,他詹言,都没那个脸面请的动,只怕是凭他詹言本事见上对方一面,那都是难事。
“而且就算是修复完成后,才算是把那间破旧茅草屋给焕然一固,可那位弱病老人依旧如旧,于是就需要一位同样阵法造诣不弱的大阵师,还是那种懂得了解,甚至于本身就需要有器灵物件的大阵师。”
于是詹言的眉头就皱的更狠了,冉路所言,对于如今,甚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言,都是不可能之事。
“当然若是你詹言,肯把这么大的一块神石卖掉,找对了买家,上述的两个条件应该也能达到,毕竟不论是器宗还是阵盟,甚至于某些站得高的存在,对于此物还是很倾寐的那种。”
詹言摇了摇头,丝毫没有考虑,世俗陋巷中,一个乞讨的乞儿,突然有一天捡到了百两黄金,大摇大摆的上街炫耀 那就不是幸运,而是自己找死了,他詹言在那些个山巅握权,跺一跺脚都能吓死几个中三境修士的大人物眼中,于那个找死的乞儿没有什么区别。
冉路沉吟道:“还有一种方法,若是你詹言姓的过我,愿意以那块神石作为交换的话,剩下的事,就由我冉路来做了。”
冉路想的极为认真,毕竟就算是他冉家嫡系一脉,若是想请的动一位器宗大器师,付出的代价,和其中香火情,不是一般大,指不定怎么多年的某些谋划,某些藕断丝连的关系,都要一一因此而结清,而他冉路也不是冉家那位当家家住,更难。
至于另一个条件,恰巧,他冉家就有一位低调的不能在低调的大阵师,中州三大大阵师排行第二。
吴尘看着二人间,依旧是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不是他吴尘不愿意帮,大道漫漫何其远兮,总归都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他吴尘就算是这次帮了,那下一次怎么办?下下次又该怎么办?
第470章 踹了一脚七境武修
冉路言语之后,詹言便直接答应了,而且是答应的很干脆。
若是单论这次交易而言,显然是他詹言吃亏了,但若是从别的地方来看,詹言是占了个大便宜的。
首先,那件很值钱的神石对他詹言而言不仅仅是快没用的废石,而且可能还是一块极大可能会平白的招致飞来横祸的别人眼中宝贝。
再者若不是由冉路给予的那两个条件,不论是请大阵师还是大器师出手,不比他詹言一步登天直抵上三境要容易上什么,而且抛弃这些个詹言本来就没法子拒绝的条件之外,更重要的是,冉路可是他詹言的一个朋友,朋友之间可不仅仅是要明算账,更是要讲江湖道义的。
不然何来朋友二字,而且不管他冉路承不承认,明不明言,他冉路就是还欠着他詹言一个人情。
中州冉家嫡系公子,还是年轻一辈当中数的着的,排名很靠前,本可以更靠前却没有靠前的一个人情值不值玄晶?
只怕若是有人傻傻呆呆的问出这个问题,稍稍站的高远一点的山上修士都能讥笑着回上一句,“这是玄晶的事吗?”
所以不论是怎么算,他詹言终归是赚了,而且还是大赚的那种。
有些山上修士,登山犹若逆水行舟,艰难险阻,道途且长,时不时的还会碰到大浪掀顶,落入逆水中,好点的,便是继续挣扎前行,虽然道途幸苦,但终归是距山巅是越来越近。
可另些登山人,却是从此一蹶不振,不进反而退。
而有的修士却是明明懒散攀登,却是道途险阻若平地,一帆风顺,天有助力,吃饭睡觉,一饮一啄都像是顺应大道,得天道倾寐,于是明明吸纳一成灵力,却往往能转化成了两三层的玄力。
所以便是有了天才之辈懒懒散散修炼半天,抵得上寻常修士勤勤恳恳,废寝忘食一般的修炼上十天半月。
更甚至于还有一些修士,便是应了那句山下廖言,家中闲坐,馅饼天上来,还是能砸死人的那种,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冉路属于第二种,至于詹言就能称得上是第三种。
在詹言与冉路二人都算是得到了一个双方皆满意的结果之后,吴尘便是终于开口,不过一开口便是直接让二人离开这秘境。
不过离开之后又是不同,对于冉路的言语大抵意识是让冉路直接返还中州山上,两件事。
一件是自己要用心的炼化那块当真是很大很大的一块神石,并且还毫不吝啬的传授了冉路一门绝对称得上是“失传已久”四个字的炼化口诀,不仅仅是对于那块神石有着不错的炼化效果对于很多东西同样是有着不错作用,希望他冉路多多用心,然后去细细感悟其中奥秘巧妙所在。
算是一门,小法诀,大裨益。
于是从来没有拍过马屁的冉家公子哥在詹言的感召之下,即隐晦又直白的连连拍了吴尘数个水平极高的马屁,倒是惊艳到了他詹言,这哪里像是个马屁界的新手嘛。
有些个言辞,他詹言小小的修改一翻,都打算变成自己的了。
第二件,便是建议冉路最好是不要推移,赶到山上后,便着手准备完成答应过詹言的事情,毕竟不论是动用香火情该如何的请动那位阵盟早就宣布不在出手抡锤的大器师,还是又该以什么代价请动自己族门内的那位同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阵师。
皆是件件不小的麻烦事,是需要花费大精力,动动大脑筋的事。
而且他冉路到底是离家游离怎么多载,也该让冉家的那些个长辈晚辈,年轻一辈瞧一瞧,冉家除了那几个小子,还有个叫什么冉路的,很不错。
都是不能耽搁的紧迫事,所以其实就算是吴尘不说,最多再去看一看那边数千丈的擎天巨峰上的奇异秀丽风光。
虽然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吴前辈为何会让自己放弃前方机缘回到中州,但冉路却是问都没问,犹豫也没犹豫,就这般的丝毫不脱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对于詹言,吴尘却像是堪透詹言最深最深的心底问道:“在这山下世俗王朝中可是又什么牵挂?之后的山下世俗,这方芥子空间可是会又些不一样,所以要是真的有什么难以割舍的山下俗世,只能是做出了断了。”
先前的詹言是半个山上修士兼顾着半个的山下俗世王朝人,可这山上毕竟是山上,山下也只能是山下,不然何来山上山下之别。
所以他詹言要做出个了断,若是想做个山下詹言,那刚好,玄脉断绝的詹言在加之他吴尘的些许手段,以后便是只有一个山下游侠詹言,可若是想要做那个山上的登峰修士詹言,那便是只能山上山下做出个割舍。
詹言选择了山上,没有犹豫,或者是他詹言在很早很早之前的问心之下便是有了决定。
于是边陲地的一条宽阔官道上,驰骋这一人一骑,目标明确,直赴帝都。
在帝都城中的某个偏僻角落,又被冠以贫民街的一处区域中,有着他詹言先前不愿直面的某个人。
吴尘站于原地,双手垫在脑门后,轻轻晃荡着身子,微微后倾。
让后一个陡然间蹦起,消失在了原地,倒是苦了先前站立的平整地面,生生的陷进去了一个大坑,准确而言,是由两个脚印过于用力而引发的土地下陷。
消失后身影的吴尘,身形再次浮现之后,便是出现在了一处云雾袅绕的地界。
低头看去,只见一轮皎洁圆月,悬停在了脚下云团站立之下。
便是身处在了天外天的境遇之中。
吴尘身影刚刚显现,一个稚嫩声音便率先的叫换出来,正是被吴尘起名称为武二的祖境天道法制。
“主人主人,又来了个家伙,要不要放进来?七境武修,勉勉强强的徘徊在了二重天,三重天中间。”
吴尘一步跨出一拳挥出,于是天地间像是大开一线。
鹿割儿只觉的自己是被人给踹了一脚。
第471章 山下善意亦有山上机缘
边关城外,一条极小极小的小道上。
老掌柜李漠如临大敌。
对面那个自称是慕容玉的游侠客,李漠从一见面其实就是相信的。
虽然不晓得对方面庞是个什么模样,但慕容玉这个玉面公子的诺大名头,他李漠怎么会不知道,毕竟边关城城门口右侧的告示栏上贴面了这个被大玄先帝列为游侠武夫百人百人必杀榜当中的榜首,对于他李漠而言,那就是遥不可及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李漠会有什么交道的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
可当告示牌上的大人物真正站在了自己面前时,李漠却是莫名紧张,很紧张,从来没有的那种紧张,不是畏惧他那诺大,大到更加高高在上的大玄先帝,都要金口决断下令必杀的名声,更不是怕他手里面那把同样是声明在外的剑。
李漠此时突然又些个后悔,很后悔的那种,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的贪图那些个银两,顶着风冒着险的留宿这位来头很大,名声更大的游侠客在自己的小酒楼中吃酒过夜。
若是没有那天的吃酒留宿,也就不会有如今这般的两难境遇,更就不会有人向他李漠抢自己的小李剩。
小李剩抬头看了老掌柜一眼,自大自己面前的那位见了第二面的游侠客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他李剩便大致知道了对面是谁。
毕竟是李漠时常讲给自己故事中的主人公,他李剩没少在李漠面前表达自己对于那般游侠客浪荡江湖的向往神属。
只是那时的老掌柜总归是会拍上一拍他李剩的小脑勺,不疼也不响的那种,然后轻瞟上他李剩一眼,说上一句,“还不快洗洗睡,这般人物岂会看上你小李剩?还带你浪荡江湖,还万般花丛过,片花片叶不沾身?你李剩知道什么是花丛吗?”
然后李剩就会蔫耷下起,因为他李剩确实是不知道,就算是那句即有嚼头,不算深奥的深奥言语,还是从那些个常年奔波在外,偶有停留的吃酒酒客嘴里听到的。
可到了这会,他李漠故事里面的主人公,来到了李剩面前,李剩却能感觉到老李的不开心,尤为不开心的那种,而且还有紧张,尤为紧张的那种,就算是几日前在酒楼中直面那几位怪异酒客时,都没有的紧张。
小李剩好像觉得这大概就是老李最紧张的一次了吧。
尤其是握着他小李的手,更是越来越紧了。
年仅十二的李剩其实不笨,在这边陲地十三岁就能当家做主人,十五岁都能跨刀上阵杀敌去。
而且怎么多年在酒楼之中耳染目濡下,他李剩就更不笨了。
所以李剩是知道老掌柜是为什么紧张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李剩才开心,真正开心的那种。
抬头看向那位名头很大,大到吓死人的被大玄王朝不少人冠以天下游侠客的男子,更是他小李从前标以榜样,恨不得自己变成对方的那位,轻声问道:“啥,你说的是啥嘞,小李咋个听不懂。”
慕容玉看着这位天分根骨都极为不错,甚至于算得上是很不错的小机灵鬼,自然是装傻充愣所为何。
于是又走进了两步,离二人间相隔着莫约十步之距,再多一步老掌柜李漠就不会漠不动身的地方。
然后抬头看向李漠,却是不言语,继而低头看向小李剩,问了个完全不想干的问题:“怕不怕那些个黄葵骑卒?”
小李剩满眼皆是鄙夷,大玄王朝人岂会怕边境小国人?更不要提那个小国原先还是臣伏在他们大玄王朝下,若是这点儿傲气都没有,还敢自称是大玄王朝人。
陡然间,李剩一愣神,多想了些,该不会这个在大玄王朝中声名显赫的游侠客是与那些个黄葵蛮子一般无二的黄葵国人。
小李剩细思极恐,毕竟他小李可是生要做大玄人,死也是要做大玄鬼的。
只怕此时的慕容玉若是知晓丁大点的娃子李剩有怎么多个千奇百怪的想法,会不会是一口老血喷出。
慕容玉弯下了身子,身体前倾倒是勉强和小李剩的身高持平,于是慕容玉看向了如今于自己一般身高的李剩,轻声道:“不仅是现在,而且还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现在只是黄葵军卒,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其它军卒,到时候这天下会很乱,乱的可比你小李熬煮的那一锅粥还要乱。”
慕容玉走进酒仙楼的当晚,李剩当时在自己熬粥,大姑娘上花轿的头一次,正在犹豫该怎么下口的李剩,于是便把自己的一碗粥颇为豪气的递给了当时除了小李老李外仅有一人的慕容玉。
当时还被慕容玉给抻出大拇指夸赞了句,“游侠风范,豪气!”
“到时候,各地纷争,匪患四起,你小李带着老李该往哪去?去山上避乱?还不是自投匪窝,找死去了,去乡下?你小李多少也是在边关有所见识的小人物了,该不会不知道那些个官卒是个什么模样吧,现在就是这般模样,等到乱象起时,还不是更加变本加厉?”
于是李漠紧握着李剩的手愈发的紧了,他如何的不知道对面这个游侠客所言根本不虚 ,所以本打算开口的李漠有闭上了嘴巴,正如小李担忧他李漠一般,他李漠有如何不会担心小李?难不成正等到那时他李漠再像如今这般,奔赴逃离?
他李漠都是土埋脖颈儿的人了,不怕死,可李剩不管如何成熟,到底还在他李漠眼中是一个还长不大的孩子。
慕容玉站起身子来,若是寻常人,他可没这般的好耐心,毕竟自己可是在送馅饼,天上掉下来能砸死人的那种。
诺大的机缘,哪里需要犹豫?
不过慕容玉确实是喜欢这个孩子,天赋根骨是其一,为人待事,心中善意是其二,前者决定一个山上修士的路是大道康庄,还是荆棘小路,而后者却是决定这条路能有多高,会走多远。
所以便有了山腰之才,山巅资质的区别。
第472章 李家秘闻
李剩上前一步走,撇了撇嘴道:“咋滴?是不是看出了我小李有着大侠之姿,现在不好好把握,到时候二十年眨眼一过,我小李成为那种,振臂高呼,千万人往的那种大游侠客,你什么慕容玉的只怕连见咱小李一面就难,所以现在只得是来这种方式,让咱小李就算是成了那种游侠客也得心甘情愿的低头喊上你一句师傅!是也不是?”
还未等慕容玉有何回复,小李剩便是又转向头去,看看李漠道:“老李你放心吧,咱小李才不想当什么游侠客嘞,成天浪来浪去的,忒没个意思。
而后拍了拍胸脯子道:“放心吧,咱x小李如今就等着你老李老到不行了,然后着二掌柜变成一掌柜,到时也要知晓知晓着一掌柜与二掌柜到底有什么个区别,小李可不傻,到时候走了,别说是一掌柜了,只怕这二掌柜的名头都没呢。”
李漠轻呦了一声道:“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二掌柜的心思不小,胆子也够大的,居然连老李还没死就开始惦记我老李的大掌柜之位了?老李这身子骨硬朗,再活个一二十载的可没问题。”
李剩像是极为认真的低头想了想,说了句,“这道是个问题,总不能咒你老李早点死吧。”
于是脑门儿之上便是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板栗,这次倒不是熟悉的雷声大雨点小,反而是屈指可数的那种雷声响雨点大。
李剩是真疼,很疼的那种,于是便双眼朦胧,到底还是个孩子的李剩终于是没忍住的哭了。
李剩知道老李打他,不是因为自己的那些个言语,而李漠之所以会出手,打在李剩脑门上,同样也不会是因为那些言语。
两人都是鬼精的门清,一个正打算面对,一个却是不愿意面对,于是那个正打算面对的就帮那个不愿面对的小李剩面对。
李漠转而看向慕容玉,从来未有的严肃面庞,沉着声音问道:“跟着你?朱家新帝可是不打算放过你,只怕李剩的日子反而是更加不好过,一个不小心就是个人头落地,如若你当真是黄葵蛮子,哼,我李漠虽然一辈子没有什么大出息,但也不想死后埋不进李家祖坟里面,没脸见祖宗。”
慕容玉摇了摇头,不是辩解也不是表示,本来没打算透露太多的慕容玉突然改了主意。
抬头看向了天,转而面向李漠,“你可知道,这天其实比你想的还要小,小到了外面还有着一处更大的天笼罩着这片天,小到了这片天地不过就是沙砾一般大小。”
李漠陡然间一凝神,每每来酒仙楼吃酒的新熟老旧客,终归会调侃上老掌柜一句,好大的楦头,什么流放酒仙,文坛牛耳的,若正的是有那般人物登临这小小酒仙楼吃酒,当地县志,城志还不是当成了件不知多大的事渲染一翻,独辟一章节,详细记载?
还别说当真是有脾气执拗的酒客不厌其烦的在一堆堆吃灰吃了个大饱的城志之中翻阅典籍,可是典籍之上的灰都给翻了个干净,都没发现有什么关于那位写下酒仙楼三大字,所以便有了后来,老掌柜说老掌柜的,旁人不信旁人的。
但只有老掌柜知道,自己不仅仅是所言不虚,反而有好些个的事情都没敢讲,烂在了肚子里面的那种。
最多最多也就是当成个惊异奇事,讲给了小李剩听,倒是让李剩心中希翼不少。
那位酒后好作诗的落魄文坛牛耳的笔墨真迹,就被他李漠给放在了一个不怎么打眼却是最让人不瞩目的角落里面。
一张最便宜,一两文钱就能买到的那种粗糙宣纸,却是历经五六百年不腐不烂,丝毫未有蚊虫钻咬,最便宜的那种竹炭墨汁,每每当他李漠翻阅纸张之时,还能尤感墨香扑鼻。
本身就是一桩极强耐人寻味的异事。
而且那位喝醉了的“大人物”,还丝毫的不吝啬言语,不过尽说这一些当时的李家老掌柜听不懂的言语。
当时的那位老掌柜也是个妙人儿,单反是自己认定和看到的“大人物”,总归是会在事后细细回想其一言一语,事无巨细,皆以一本一笔以记之。
算是那位吃过了大亏,原本从关中富贵城城中心街区的一间声名显赫,足足五层之巍的大酒楼掌柜,而后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拖家带口逃到了这边陲地,开了间默默无闻小酒楼,当真算是大起大落过的李家老祖宗,琢磨出了一些个极其有用的道理。
少言多记多看。
只不过当时那位李家祖宗辈的老掌柜只怕是颤抖着手,在写了半本的泛黄小册子上凭借着记忆,写下了那位酒后“大人物”的酒后言语。
因为那些个言语丝毫不比那些个坊间流传的惊奇怪异事,要正常多少。
什么上天遁地,徒手搬山,踏脚地动,更有甚者,剑出而天地变幻颜色,拳出而瀑布溪流倒灌,而当时李家祖宗辈的老掌柜认知中的,日行千里为稀世良骏,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为良将,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全然的让人感觉不到稀奇。
好些个言语,让那位当时的李家掌柜是云里雾里的。
至于那本泛黄小册子,李漠手里头也有一本,是他李漠的老子临死前又犹豫了一二后才交给他李漠的。
不过不是原本,原本早就消亡在了茫茫的历史长河中,到底是不如由那位“大人物”亲手留下的笔墨纸张,耐久。
是已经誊抄过数遍后的誊抄本。
这些的这些,他李漠却是就没得那个打算像自己那个早死的爹一样,犹若传承了数遍之后才传承到他手里,年轻的时候倒是想过,只是说多了没人信,见多了看人的怪异眸光之后。
李漠就心中打定,他李家传承了怎么多代的秘密,也该是随着他李漠截止了。
只有他李漠亲身经历才知道,其中所要承担的是什么。
他不想小李剩如他一般。
第473章 天外天师傅
慕容玉本想手搭剑柄上,毕竟那样看起来更像是个江湖游侠客。
只是最后还是拢于身前。
自己蜻蜓点水一般的荡过水面,果然是激起了阵阵微波。
低于眼前这个不管是怎么看都只是个山下俗人,却知晓一点,可能不多山上事的世俗山下人,慕容玉也不算是奇怪。
毕竟他慕容玉这位要求极高,从来不愿意勉强自己半分的离天宗慕家大公子,年轻一辈当真无争议的第一,为何偏偏会选择那家极小极其简陋的酒仙楼酒馆?
他慕容玉什么模样的山上佳酿,中州乃在于五州皆稀有的没喝过?正当他慕容公子就是贪图那一杯孤烟烈了不成。
当然,一些个,即巧合又不是巧合的不算,更多的还是路过那条极为有意识的小巷子,感知到了一位极其有意思的存在,而后抬起头,看到了酒仙楼酒馆正大门的那面山上气息极其重的匾额之后,便下定了决心,迈进了自己原本压根就没打算迈进的小酒楼,至于最后又在酒楼中碰到了那些山上修士,甚至于还包括着自己那位论资排辈还要喊上自己一声小师叔的司家女子,和那位他慕容玉无法看透丝毫,甚至于还有些个道不清的微微惧怕的白衣男子。
都是在他慕容玉选择迈进这间小酒楼之后的事。
一前一后,代表着心境之上的大不同。
慕容玉不知道玄挂在酒仙楼的那些个故事真假,那位留下笔墨,并且顺带着还给酒馆留块门匾,起了名字的那位读书人是不是为身居帝都城之中的大玄文坛执牛耳,但一个山上登峰修士是跑不掉的。
想了想,慕容玉便轻声言语道:“其实我是来自于哪里的。”
抬手指向了天。
只不过面庞声色,再配合上指间动作活脱的像是个经验老练,行骗老道的那种骗吃骗喝的大骗子。
小李剩极为不搭理的轻咦了一声,慕容玉言语在他李剩心中不过就是个疯疯癫癫的江湖骗子,
然后指了指地上道:“小爷我还是从着地底下转出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后慕容玉极为配合的抻出了大拇指。
悠闲悠闲的慕容玉突然不在悠闲,暮然转过了身子,远眺远方天际边,眉头拥簇,大大的八字形高高堆起。
天际处的云平表面下,似乎是在汹涌澎湃,击石。
好一会儿的慕容玉转过身子,看向了大小掌柜二人,不再有先前的悠闲悠闲。
于是不见慕容玉开口,二人耳边却是陡然间响起了犹若惊雷炸响的喊叫声。
只听那声音在说着,“想好了没有!婆婆妈妈慢慢悠悠,何谈登山跨险阻?”
李剩转头看向李漠,李漠满脸笑意,心中纠结着轻点头。
只不过李剩心中依旧是放心不下。
于是耳边声音继续乍现,“放心,只要你李剩点头,保他无碍至终死。”
李剩不言语,慕容玉却是有了答案。
手掌之中,平白的出现了一方木纹佩,其样式倒是和在大玄王朝与中州山上大门口所一人一块的木纹有些个的相识。
只是又有不同,其上的花纹刻字更加的繁多复杂难以辨别。
慕容玉单手握紧木牌后高高举起,顶天大声道:“但求一缕神魂,以求山下世俗人李漠,平稳度日,不受旁杂危害。”
一道光柱,随着慕容玉言语过后,那块在离天宗当中都没有几块,能换得山下的天道法则一条合理要求的木牌,便消失不见。
倏尔,李漠只觉的浑身微微一颤,什么也没改变,好像又是什么都已改变。
而后,慕容玉一步跨出,站在了李剩身旁,伸手紧握住李剩小手,又是一步跨出,犹若登天漫步,畅游无限制。
两步迈出,慕容玉与李剩的身形愈发模糊。
三步迈出总归是身形消匿而不见,空留他李漠立于原地,怔怔出神。
李剩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一份怎样的山上机缘,又是认了个怎样的山上师傅,又该看到怎样的山上风景。
山里娃进城赶集,半大小子李剩的登山大道总归是艰难而不平凡。
李漠像是失去魂魄一般的漫无目的,没了李剩其实跟丢了他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其实李剩为何喜欢游侠客?他李漠又岂非不知道。
李剩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限于这一城一地的外面世界,不在从那些吃酒的往来酒客嘴中所听到的世界。
而是由他李剩走了很远的路见识到了很多绮丽风景后,随意的走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那种酒馆。
生意要好,拼桌而坐的那种。
于是这样走过很远路的李剩就能向同桌的酒客,游侠最好,武夫也不赖,寻常好酒的没走过多远路的平平百姓家也行,这样他李剩就能要上一大罐子的寻常酒水,先喝上一大口,面庞不红不躁,毕竟酒量不好的游侠客怎么敢说下海口,自己走了多远路看过了多少风景?
喝了整整一斗碗的李剩这才寻着话语间隙,挑挑拣拣的讲述着自己的一路见闻,奇异怪事不能少,拔剑愤然的也得有,这样瞅着或羡慕或惊奇,或向往的眸光之后,李剩就能再喝上一大碗酒水。
酒量极好的连喝几碗之后,罐中酒尽。
于是便起身,压了压草毡帽檐,道上一句抱歉后,起身牵马,江湖路途远,他李剩才走多久?才出过几次剑?只能是继续策马,毕竟下一处,下一地的酒馆中,还有着几个“小李剩”,“大李剩”等着他李剩这个已经走过不少路,喝过不少酒,已经是有了不小名头的江湖老客,继续在讲着越来越厚的江湖故事。
李漠知道,这样才是他那个小李剩心底里隐藏最深的心思,最向往的生活,若非是他李漠,世间早就是多了个跨剑游侠客,是他李漠耽误了这个应该走过很远路,见过很多风景的游侠。
另一旁,吴尘问向了祖境之灵的武二一个问题。
恒峰半山腰的乱石林中,一个独腿汉子,登山前行,时不时的抬首遥望。
第474章 再赴祖师堂
五更天,破晓前夕,天色尤为暗。
逸云峰山巅上,一个宽袍微胖男子,逸云一脉掌脉人,慕家的那位老祖宗,慕行烈。
在一间不大但却是绝非寻常人能走进的慕家禁地中,来回踱步不止。
倏而,慕行烈止步,双眸瞅向墙檐,平静若死水的半空之中陡然起波澜,慕行烈缓步前行,步入波澜中,身形便是消失不见。
一间同样不大但也不是太小的大厅之中,空空荡荡,仅有一清供案台上几盏烛灯,还有案台前的三个草扎蒲团。
此时最右的一个蒲团之上却是双腿盘地,稳坐着一个身形缟瘦的年轻男子,男子一身的朴素浅色衣袍,头簪肃静木簪子。
正在闭眸沉思,不知做何想的缟瘦男子蓦然睁眼扭头,看向左侧空荡荡的蒲团。
陡然紧,缟瘦男子视线所观之处,微波漩旎不断。
一个身着宽袍男子身形浮现。
缟瘦男子起身,一丝不苟的弯腰拱手,行了礼之后,轻声道了句:“师叔。”
宽袍老者慕行烈瞅着眼前的缟瘦年轻人,却是皱起了眉头道:“宗主此后,万万不要在这般了,纲常法纪,宗规祖律,宗门在前,各主峰旁余脉才在其后,一宗之主就当有一宗之主的气魄威势,这与修为境界无关。”
缟瘦年轻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堂堂离天宗一宗之主身份,而觉得身前宽袍老者的言语之中有何不妥。
反而是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像是个学生听夫子一般的记在了心上。
宗主不好当尤其是离天宗的宗主那就是更不好当,毕竟六大主脉上的个个掌脉人,单论出去,都是能自开一宗独立山头的上三境修士。
所以离天宗的往届宗主都当的是有些个如履薄冰。
缟瘦年轻人,这个刚刚接手中州甚至于五州第一大宗宗主不过五载的上三境玄帝一重天修士,甚至于就连离天宗的大小事物都还没摸个清。
不是他董燃薪不够上心,而是离天宗太大,说是浩瀚若汪洋都不为过,人力总归有限,就算是上三境修士也有力竭之时。
董燃薪之所以会对这个逸云一脉峰主毕恭毕敬,甚至于执后辈,弟子礼,缘由很多。
示好有之,皆以稳固自己更是有。
这个后进的宗主怀揣着什么心思,他慕行烈有岂会不知。
慕行烈双手负于身后,不怒自威道:“宗主可知老夫自执掌戒律峰已有二百三十一年整了,若是再加上打小便在戒律峰修习,那就是整整三百零三年。”
董燃薪一愣,揣摩其中言语之外的意思。
慕行烈却是继续自言自叙道:“在老夫执掌戒律峰的这么些年,来我逸云峰的宗主数都能数的过来,而能来到这间屋子的宗门,算上你,拢共只有两个,宗主可知为何?”
董燃薪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没想过,而是实在是想不出来。
那时的董燃薪不过就是个凡凡无奇,只知修炼的寻常峰头修士,哪里会去平白的操心这些个对于他而言,遥不可及的山巅事情。
相较于成了这离天宗的一宗之主外,能跃升上三境同样是让他严行律自认为同样遥不可及甚至于想都没想过的事,毕竟他严行律的修为天赋不是最好,就算是在他自家的那处并不大的山头山头上面,也不过就是个中游水平。
可偏偏就是连自个师傅都没呢报以太多希望的修士,追后却是势如破竹一般的步步登峰,还是大道坦荡无险阻,关卡险隘如履平地的那般境遇情况。
成了明动山上的上三境就算了,继而还一举成为了离天宗这个泱泱大宗的宗主之位。
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般,就好比是顺水而行舟,原地不动而路途愈发远行。
他董燃薪现如今简直就是离天宗除六大主脉之外的旁余大几十脉的偶像,标榜人物。
山巅修行途中的一处极高的念想,照亮行路,省的前途漫漫无光亮。
可只有他懂燃薪知道,自己心中只有无尽意的惶恐,甚至于非一般的不安。
天上掉馅饼,他董燃薪还没去接,就自己窜到了口中的那种。
慕行烈起身,,“转头看向了清案台上的中间原本摆放着某件物件,现如今却是空荡荡的地方,继续道:“那就是因为老夫执掌这戒律峰。”
即矛盾又合理。
“你有知道为何六脉主峰从来未有宗主诞生,反而要从旁余小脉之中等出一个?”
董燃薪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避免利益纷争,于宗门不利?”
慕行烈摇了摇头,:“不是,至少完全不是,你以为那些个老家伙的一把年纪是白活了不成?没有两全齐美,四方皆欢喜的法子吗?”
于是董燃薪只得是继续想着,而慕行烈便是继续言语道:“那时因为他们不敢。”
慕行烈的言语简直就是犹如惊雷炸响一般的于其耳边响起,能让那些执掌一主脉,跃升上三境玄帝几重天的修士强者,还有什么事不敢的。
猛然间,懂燃薪只觉自己的右肩膀一紧,然后一股子空间扭转力传来,于是这位跃升上三境玄帝一重天不过五载,登顶离天宗宗主之位不过六载的新宗主,当真是有些不适应这破界穿行,而且还是在三四步一禁忌,五六步一结界的逸云峰之内,更加颠簸。
上三境玄帝的三重天亦是又强弱之分。
慕行烈的玄帝三重天,就是三重天之中的三重天,是能当作半个玄圣使的,而严行律的玄帝一重天,不说是一重天之中垫底,但也是中游稍稍靠下的那种。
当然,不管是怎样行玄帝一重天都是寻常修士眼眸中遥不可及是山顶略风光的吾辈高人。
身形陡然间一个踉跄,站稳脚跟后的董燃薪瞅着眼前场景,便是奇怪的看向了一旁的慕行烈。
满脸疑惑,身处于离天宗的祖师堂之中。
上次来着祖师堂他董燃薪还不过是玄皇巅峰。
清供木桌,案台排位一如往日,历历在目。
第475章 拦路打劫者姓崔
恒峰左右两路进口处。
左道便是吴尘与褒宜走过的道路,右侧便是瘦高道人雷正罡与那位被人当作皮囊的郝霖然前行之地。
异光耀眼而灼目的便是右侧通道,于是在右侧道口之上拢聚着大概三分之二还多一点的山上修士。
至于左侧同样也有修士剑走偏锋,想撞个大运,寻上一份旁人没发觉的机缘,做那第一个吃瓜之人。
四十余位的山上修士,其中不仅仅有面庞喜色者,亦是有不喜不悲不显于面庞者,观望者,看戏者,想捡个便宜的皆是有之。
入口道,左右两处分叉口最始端的地方,五个衣着不凡修士,像是在守株待兔一般的四散分开。
左道两个,右道有三,皆是面露轻蔑样的打量着余者近四十的山上修士。
左侧修士皆是瘦瘦模样,衣着是一红一黑,活脱的就像是个黑红双煞。
右侧三个,站于中间的是一个有些低矮,不是像,而是一眼看去就是个稚嫩大童,背负一把与其身高极其不相符的长剑。
若是背负长剑的小个子言语一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检修,那只怕会是笑掉大牙。
还有两个,一个远看是胖,近看是魁伟的大髯汉子,只是稚嫩面庞倒是看上去还尤为年轻的那种,想你刮去大髯指不定就是福年轻面庞。
还有一个倒是生的眉清目秀,环抱一柄让人觉得好看大于实用的长剑。
五人修为,包括那个看着就像是**岁顶天的负剑小子,都不低。
那两个黑红双煞为左,由左及右的修为分别是两个修为一样的玄王中期,眉清目秀环抱剑男子的玄王后期,不过若是实打实来不得半丁点虚假的剑修,至少是不能像那柄外观犹如绣花枕头一般的剑,那么环抱剑男子的真实战力,就要上提那么于两个阶级,暂定玄王巅峰。
至于中间那个怎么看都像是唬唬人的小个子,玄王初期,如若不是世俗传记小说中天山童姥那般的人物,那这个看着不过**岁的小个子就显得尤为瞩目了。
毕竟是小小年纪就达到了寻常人半百,乃在于百岁才能达到的修为。
未来大道可期,简直是为其量身定作而成的词语。
不过其被负的长剑怎么看都像是在吃力的抗着。
个子小,剑忒重,却还想要那种背负长剑的凛然剑修风范,没得个办法,只能是抗着了。
至于最后一个摇摆于黑髯大汉与年轻面庞之间的那个魁梧男子,修为很奇怪。
正如其远观近观皆是不一样一般,即像是玄王巅峰有像是半步玄皇,不过更像是五人之中修为最高。
就这阵仗,不敢说是中州最最拔尖的年轻一代,但也皆对算的上是拍的上号的那几个。
而被拦路打劫,要交买路财才让通行的那些修士也没有几个是出身于凡凡,或者而言是没一个进入这祖境之中修士会是寻常出身,就算不是宗字号山头,顶尖的世家大姓,那也是不弱的二流拍前的山上门派。
那个计上心头,主导谋划了此次的拦路打劫,自愈为神来一笔的抗剑小个子,像是领头羊一般的率先一步走,只是这一动,便导致身后长剑不稳,踉踉跄跄的一摇一摆,长剑操着前方倒落,当真的是成了个抗了。
右肩膀一吃力,便导致了小个子上牙咬下牙的苦苦支撑,心中悄然骂了句了娘,心想着自己那个不像师傅却是师傅的家伙,那么多把剑,自己怎么就是偏偏挑了这把先前不重,现如今却重的不能再重的。
想着想着的小个子又是一阵骂娘,他娘的中了那个老家伙了,肯定就是故意的,见过坑人的还真没听说过有坑自个独苗徒弟的,难不成真就不怕自己这个千年难遇,万年难得的天分吓死人的万中无一十全十美弟子,改头换旗帜,投向他家山头里去了?
长剑倒于肩膀上,猛的一窜劲,剑身与剑鞘接壤处,微微漏出了一道近乎是微不可查的缝隙,刹然间,一股凌然剑意,以势不可挡的睥睨之势横扫在了在场被横截于分叉口前的一众修士的神魂心口上。
于是这些个想动未动,想行为行的一干修士皆是止步不前,如临大敌。
不过悄然间,脑门上“咚”的一声闷响,硬生生的是把思虑不知飞到几重天外的小个子给一把强拽了回来。
猛的一抬头,一个大个子站在了自己跟前,当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却谈不上多喜欢多亲近的面庞之时,心中又是一句骂娘,自己这一下,当真只能算是给白白挨了一下,因为他打不过对方,而且对方师傅还是和自己那个不像师傅的师傅好到能穿一条裤子,能同吟搬完酒的那种关系。
当然,除了这些还就是自己打不过对方,找不回来场子。
那个棕色衣袍修士弯下了身子,尽量的让自己身形低些,好离那个矮个子看着不是那么高低差距。
可正是因为这个动作,却让那个自尊心极强的抗剑小个子极为不悦。
粽衣男子笑魇如花,却让抗剑小个子没由来的暗道一声虚伪。
“哟,崔小子长大了啊,知道怎么赚钱了,就是不知道崔老剑仙知不知道自己有怎么个脑袋灵瓜的徒弟,是喜是忧喽。”
姓崔明唤濮阳的抗剑矮个子撇了撇嘴道:“咋就你俞真贱这么多事哩?不过看在我和老孟关系不错的份上今天你崔大爷就放你一马。”
而后崔濮阳便是极为催促的摆了摆手,示意其赶紧离开,有个能耐比自个本事大的,靠山不弱的,可不是耽误自己个的大事。
于是被小个子崔濮阳称呼为俞真贱的粽衣男子又是一板栗敲在了其的脑门之上,随即便是站起身子,超前走去,路过身侧时还尤为善言的提醒一句道:“记住了,是真剑不是真贱。”
择了丝毫没有异常动静的左道而去。
独自登峰。
看着俞真剑走的极远的身影之后,崔濮阳便笑魇眯眯的打量着身前重人。
第476章 良心崔濮阳
笑声阵阵,此起彼伏。
缘由是就在上一刻,崔濮阳奶声奶气的故作豪气样,道了句:“我是你们崔大爷,要想过此地就得留下让我崔大爷满意的买路财,不然身后机缘注定就与尔等无缘。”
估计是见过了山下“好汉”行事,样子可能是像个三两分,但就是不该由其口中言。
所以他崔濮阳本来认为是件多么严肃之事,却被旁人生生当成了个笑话看。
不过始作俑者的崔濮阳却是丝毫不觉半丁点的尴尬样,只是生生的眯着眼眸,打量着身前众人。
就在崔濮阳身后的右道锋腰出,玄光又是一阵阵闪烁,犹若黑夜霓虹,绚烂无比。
与此同时的左边道路上,也是响起了不小动静,在想着之前走过,被抗剑小个子放过去的棕色衣袍男子,不少抱着捡机缘,踩着狗屎运一步登天的修士就是越发的坐立不安。
人群中,两个汉子相顾一眼后,上前数步,丝毫不顾及的径直前行。
二人皆是玄王后期修为,属于人群之中拔尖的那一种,身后宗门也硬气,是个宗字号的,所以便是有恃无恐,腰杆直直。
两个汉子眸光皆是没有放在小个子崔濮阳身上,反而更多的是那个面庞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大髯汉子,和那个环抱剑男子。
两个汉子就这样视若无物的越过那个抗剑小个子崔濮阳,那个自称崔大爷的。
左侧汉子瞅着眼前一胖一艘,一玄王后期的,一巅峰,笑着言语道:“在下重行宗修士,还请两位道友让一让路吧,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道友自家宗门后花园,后面的道友也都不是凡凡,若是平白的得罪了这么多道友,这么多的山上宗门,就算是道友出身于离天宗六大主脉,也是件不小的麻烦吧,再者言大道机缘,是得是失,全然靠自己,道友在这里横插一脚,又算是怎么个回事?”
倒是没想到,看着就是个莽夫样的汉子倒是个懂道理,心细会说话的。
此时的身后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瞩目着二人,等待着一个结果,不论是看到虚腔作势的那几个拦路的,还是当真又些本事的,于他们而言都没有什么干系。
若是这两人过了,那所有人就都过了,若是二人没过,在场的那么多修士可是不认为自己就过不去,人海战术,只怕是个中三境玄皇拦路,也得发怵三分。
而且人群之中不是没有暗中打量的中三境玄皇。
在被拦人群修士中,不靠前不落后的中间位置上,一道似有若无的轻飘眸光,总是私有若无的瞟向崔濮阳。
这个以某种密法把自己修为生生给压制到了玄王中期的相貌平平,身着灰衣麻袍的修士,其实是一个新晋不久的玄皇初期。
只是这个在这一堆修士中堪称修为第一的灰衣麻袍修士,其实是对于那个奇奇怪怪,满腹稚嫩心的崔濮阳,了解不多,甚至于就是一张白纸那般的丝毫不知道
只是为何想要结束这场闹剧的灰衣麻袍玄皇初期,恰巧不巧的认识先前那个被崔濮阳放过去的粽袍修士俞真剑,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的那种。
所以对这个看着像是胡闹一番的小个子,他一直都是存着暂定观望心。
玄虎不会与俎猪同行,他自己个也不会和一个下三境称兄道弟。
而且还有一点的是方才的那一缕剑意倾泄,让他这个中三境玄皇都是感到了一股子的久违心悸感,南州宗字号山头弟子身份的他,不用脑子想就知道,那是一柄上三境修士的剑,最次最次也就是一个能越阶战玄帝一重天的那种玄皇巅峰,半步玄帝剑修。
所以,这会儿的他已经是在对号入座。
而且他还在揣测,是那种娇生惯养被宠坏了的,还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心机深沉的。
前者好说,他只有应对法子,后者嘛,如若真的是这般那就是显得尤为可怕了。
不过还有一种,那就是明明属于被惯坏了的,却去做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更好对付,就像是那个来历绝对算的上是不凡的小不点,明明就是在学着,也不知道是从山下的世俗王朝何处学来的拦路抢劫一招。
不过到底是没喊出那句万年常用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惊人言语,也着实的让从头至尾从始至终都在看笑话的他着实是失望不少。
至于那两个自以为看的很清的汉子,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两块冒冒失失的那种试路石,还是那种只以为能掌握,却是连自己深陷何种境遇地都不知道的山上自负修士,自以为背景祖师堂够硬气,拳头也是足够大。
玄皇初期灰衣修士想着倒也是不能怪他们,毕竟大多数终身皆是碌碌无为修士,都是犹若那两个汉子一般。
终其一生的成就亦不过就只是成为了别人蹬更高峰脚下的那块登高台阶,走更远路的那匹胯下马。
只是不论是那个年轻大髯魁梧汉子,还是那个环抱剑面容姣好男子,对于两汉子的这番正义黯然的精彩言语,闻之不顾,面庞声色,不起波澜。
而后的耳畔里传来了一声声的尤为稚嫩咳嗽,于是两个汉子便是疑虑不解的转过身子去。
看向了那个故作老成的小个子。
费了半天力气劲的崔濮阳,至于是把那把大剑给立了起来,自己是倚剑望向那两个汉子。
又是喘了一口大气的崔濮阳眯着好财眼,咧嘴笑着道:“两位这是打算交下买路财了?我崔大爷到底是个山上的良心修士,要的不多,就把你在这秘境之中所得物件拿出来,让我崔大爷挑上一件,一件就好,然后嘛,这身后的山巅上,可是有着更好的物件,更大的惊喜等着你们。”
右侧先前未言语的那个汉子,阴沉个脸,沙哑这嗓音道:“看来你这是诚心的与我们过不去了。”
崔濮阳瞅着对方模样,陡然间笑了起来,前摇后摆的那种。
第477章 买路财
左右两道岔口路的最始处。
修士声寂然,剑意却是冲天盎然,半丁点的不比半峰巅处弱上多少的气势。
崔濮阳一步迈出,手中长剑挥舞而起当棍棒使。
右侧那个汉子轻哼了一声,满脸不屑,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估摸着来头不算小,又得家族长辈厚爱,吃了不知是什么大补灵药,这才有了如今看着有些唬人的玄王初期,再者言,就算是当真的玄王初期又该如何?顶多冠上个天之骄子,未来大道坦荡可期的名头,他也不过是背地里顶多酸来酸去的想着一想。
但就论现如今,他一个经验老道,来不得半点儿虚假的玄王后期,岂会怕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玄力化罡风,汉子一拳挥出,另一旁的汉子也没闲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一跨步,玄力闪烁,越至崔濮阳身后,不过仍然是留有五分的心思余力,堤防着周遭那几人。
二人间都是极有默契之辈,毕竟同宗同脉,同一个师傅,虽然不是重行宗里面的那个顶梁柱老祖宗的弟子,但却是,能在重行宗木桌旁摆的下一张木椅的那种。
不靠后,反而是有些个靠前。
留有五分眸光余力的重行宗汉子陡然觉得奇怪,奇怪的是那个拦路小个子的帮手,那几个反而更像是拦路修士,却是视若无物的依旧不动若山,就像是在看戏一般。
这给汉子心中一种怪异感觉,不是不动而是相信对方,相信对方能直面,甚至于是能解决这般境遇情况。
源子于一种绝非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培养而出的自信心。
大抵就是他相信自己这个同门师弟,自己这个师弟也知道自己斤两的那般情况。
崔濮阳连带着剑鞘的一剑视若无物一般的破开了汉子这个玄王后期的凝实玄力,一剑敲在了汉子的右肩膀之上,挨了一剑的汉子,首先却不是感觉到自己肩膀之上的那处重击,而是只觉自己浑身玄脉就像是被人给铸起了堵堵高墙,还是那种铸在了关卡狭隘处,处处不通。
所以便是导致了筋脉之中玄力流转,游走周身,处处撞墙,皆是死胡同。
有劲用却没地使,空有余力却是没法的那种。
紧接着便是脖颈肩膀之上那种像是被人给直接扼主脖颈的感觉,生死介于一瞬间,若是那个双手握剑蛮横砸向自己的小个子,一不注意,掌间脱力,汉子心中有种莫名感觉,自己只会是死。
这种生死皆在旁人一念间的感觉尤为之强烈。
不过就算是落得了个如此这般的境遇,被一剑砸中的汉子面庞之上仍旧是流露出了一丝的阴笑,只是夹带着吃力负重的面庞就显得有些个狰狞了。
因为另一旁的汉子真一拳砸向了崔濮阳的后背脑门。
拳风昂然,优胜那个挨了一剑的汉子三分。
当然,两个重行宗汉子虽然皆是玄王后期修为,但一个是滞留后期,一个却是已经在后期之上跨出了半步,大半步的那种。
玄王巅峰不日可待的汉子,正是从后背砸向崔濮阳的那个。
只是下一刻,那个名唤杨茂谷的汉子却是以,出拳一千自伤八百的手段,生生的止住了这一拳,悬停在了离崔濮阳不过半寸余的地方。
尽管牙关紧咬,但仍就是嘴角血痕流淌不断,血色紫黑,伤及肺腑中。
一柄小剑,细长而袖珍,正悬停在了汉子杨茂谷的心口正前端,距离心口表皮,不过仅有毫厘之距离。
面庞额头,豆大汗珠子,簌簌直冒。
崔濮阳放下手中剑,剑却是极有灵气的保持原般模样,毅然不变。
转过头去,崔濮阳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捂着肚子,前倾后仰极其没个样子。
大概是笑好了,便眯着眼睛问道:“怎么样?我这本命温养剑可是还不错吧,不愧是我的好嗜心,到底是比那个老崔的一堆破铜乱铁要强上不少。”
于是那把被崔濮阳当成棍棒砸的长剑微微颤鸣,动响不止。
而剑悬脖颈下的汉子却是一颗心都给生生的悬在了嗓子眼,深怕那把剑一不高兴自己就成为了枉死的倒霉鬼。
感知到了长剑的剑意不悦,崔濮阳先是在心中暗道一声说顺了嘴,然后转过头来,本来就是个小小人的崔濮阳反而是故作老成样的安慰着那把长剑道:“好了好了,又不是说你,你承影多厉害,老崔只知道把你挂在墙上,那是他有眼不识珠,曝遣天物,这不还有我吗。”
于是剑身当真是重归于寂然,崔濮阳心中悄然呼出了一大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细细汗珠,深怕这把承影不受自己掌控,闹起了脾气,那他崔濮阳这个小剑神的名头可该咋个办?
就先前的那个俞真贱知道了,还不是会把自己给笑话成个什么般模样。
于是想到这的崔濮阳又是暗自赞叹一声,自己果然是个做剑神的料。
就算是这把被老崔评上一句威力不错,速度也不错的承影还不是在自己个言语下服服帖帖的,搁在旁人,就算是那个被自己师傅老崔恨不得抢过来改换门庭收归自家门下的俞真剑,又这个本事吗?
所以说老崔能有他这么个剑神之资的弟子,那不是他崔濮阳祖上冒青烟,根本就是老崔操了狗屎运,还是很大很大一坨的那种。
思至此的崔濮阳,嘴角不觉笑了起来,好在是面朝同行拦道的那几个,满脸样倒是没泄漏,不然本就没威严的面庞也只能是徒增笑料。
一声轻微咳嗽声,一把把崔濮阳从臆想之中给生生拽了回来,回神的崔濮阳瞅着正朝着自己挤兑眼神就知道自己方才想过了头,怕是不怎么有剑神范。
擦了擦嘴角,还好没有垂涎流出。
脸不红心不跳的转过身子去,看向依旧是汗若雨下的杨茂谷,伸出了不过常人二分又二分之一的袖珍小手,眯着眼眸,不言而喻。
杨茂谷稍作沉思,继而没有丝毫犹豫的取出一块模样若黑炭,掌心大小物件,极其留恋的放在了那张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