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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光阴留不住全文阅读

作者:寂寞之鸽     最是光阴留不住txt下载     最是光阴留不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四三、舍得

    臧欣欣和蒲素的关系有点诡异。两人都默契的不提将来,实在是这个话题没法深入。蒲素的婚姻还在存续期间且不去说,哪怕蒲素自己也认为和孙莉的这段关系应该会结束,这中间还有一个儿子的问题。

    臧欣欣虽然嘴里说着她家人不会接受,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接受。这一点蒲素心里清楚,要求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性直接去当后妈,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而且他也没想那么多。臧欣欣真要是提出不管不顾,要和他结婚,反而为让他为难。经历过一次,他不认为自己还适合做其他女人的丈夫。

    孙莉怀孕了,他产生了心理问题,难道换了臧欣欣就不会有了?他完全无法保证。或许会没问题,说明他只针对孙莉,要么就是第一次有点不适应。但要还是接受不了,那孙莉今天和他的局面,也是以后他和臧欣欣要面对的。

    而且这时的他对感情这种事,心态已经产生了变化。不愁女人这一点现实,首先让他毫无紧迫感。他觉得自己不光是之前在南州还是到了香山或者在桑海,在女人这方面都属于通吃这个段位。

    反而让他恼怒的是在自己比较重视的女人身上全都栽了跟头。以他这个心胸狭隘的人来说,王艳现在哪怕跪在他脚前痛哭流涕承认错误,祈求和他重归于好,他都不会回头。而孙莉那边,好歹给他生了个儿子,这是有功的。虽然他也愤怒,但是相比起来对孙莉当时他还能比较平和,因为错误在他,孙莉可以接受,当然也可以不接受。所以,作为自认比较讲道理的人来说,对于孙莉的决定,他能理解。但是无疑面临离婚这个事实,也让他感到了重大的人生挫败。

    人这一辈子,真正讲起来没几件大事。生老病死,牢狱之灾以外能比离婚这种婚姻失败还要重大的事情其实也没多少。而现在随着社会开放,人们的意识产生了变化,好像离婚这种事情就和家常便饭一般的随意,这让蒲素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虽然他也是离婚人士,也实在理解不了。

    当然,想是这么想,但是孙莉提出离婚的意义本身,对于自尊心强的有点变态的蒲素来说,绝对不会妥协。首先他不会做出任何有益于弥补两人感情的动作,完全就是置身事外。而且就算孙莉现在反悔,他也绝不会有好的态度。就像是一个人对他撒了谎,让他难过的并不是撒谎本身,而是以后他再也不能相信他了。孙莉起了二心这个事实本身,代表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其他。

    在孙莉对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原本留给她的那个密闭空间就轰然一声坍塌的粉碎。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他,面上对着孙莉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身体的真实反应是口干舌苦,非常想呕吐。

    其实孙莉可能当时也只是一时气话,但是在看到蒲素这个表情之后,她也知道两人之间完了。蒲素大概不怎么了解她,但是她非常了解蒲素。他的那个表情和态度,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而且这个男人的性格和情绪,她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哪怕当时就后悔,她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因为清楚,不会有其他选择留给她了。

    简单点说就是,蒲素明知道离婚对自己来说是个重大挫折,他也不会在对方开口之后去试图挽回,更别说孙莉回心转意。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离婚是个形式,而对方的态度则重要的多。如果极力挽回,或者因为避免产生这个挫折而重新接受孙莉,对他来说都不可能。

    碎过的碗就是碎过,背叛过的就是背叛过。在他来说,弄到家里的女人就是非黑即白,没有灰色地带,眼里绝对不揉沙子!当然,可以批判他这种性格和想法是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是自由主义。可问题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区分的很开,如果孙莉不是这样,他原本是打算和她过一辈子,一辈子照顾她对她好的。

    如果不是有这个心态,在他有了起色之后和王艳摊牌,应该把王艳接到桑海来没有之前那么困难。南州的房子便宜到商品房刚出来那阵子简直就是白菜价,他就算买两套给她父母住又怎么样?

    只是当时他一方面已经看透了自己这段可悲的初恋,一方面他已经有了孙莉。

    人到中年开始反思过往,发现性格决定命运其实一点不假。周边朋友和熟悉的人婚姻破裂的那些,几乎都是个性太强的人。尤其是男人,个性强,眼里不揉沙子,直男性格的多数都维持不了多久。

    而女人往往是什么状态呢?只要她们不愿意,往往男人很难摆脱。任何无底线无节操的祈求和姿态都能拿的出来。而男人心软,一般来说面对这种套路往往狠不下心。而到了女人想要脱离家庭的时候,说实话,男人最好还是给自己留点体面,千万不要去做些什么挽留的动作,基本没用,而且越发羞辱。女人一旦决定了,那是真的决定了,很难挽回。

    所以大多数看起来比较和谐的家庭,男人都是那种心胸开阔乐呵呵的人。要么就是男人夫权极重,眼一瞪家里女人就不敢做声的那一种。两种极端,后一种很少。而大多数都是第一种,以男人的包容和承受维持了一个个看似和谐的家庭。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现代中国男人往往在组建家庭之前的投入就和女人不均等。从追求开始到恋爱期间,直到组成家庭,男方的投入都不可能和女方对等。人都是有点贱的,包括蒲素在内每个人都一样。往往投入的越多,就越觉得重要,越不舍放弃。

    天天无条件帮我们的父母,有时候我们还会忍不住和他们争吵。同事里有谁偶尔帮个忙,就会连声感谢。对自己一贯很好的,会习以为常,有人偶然露个笑脸,就会觉得受宠若惊。

    很感谢新书友“嘿嘿dolores”的留言。这本书实际上并不是塑造英雄和成功者的。甚至大家看下去会发现,其实蒲素是个普遍意义上彻底的“人生失败者”。只不过他在三十岁时做出的决定,那时候他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了,只能说完全是他自己的人生选择。

    蒲素不是好人,但也说不上多坏。他自己常年游走于规则和界线之间,却固执的对一些事情有着执拗的态度和看法,抱着要么就要百分百,要么一点都不要的态度。说起来很矛盾,其实也很好理解。真正能做到对待自己和别人都始终如一的人,在如今的现实里也并不是比比皆是。

    而他当时身处的那个相对无序和混乱的社会环境,很容易就让没有经过一点铺垫就匆匆走到另一个人生里的他陷入茫然。

    现在的孩子好歹都经历过一些现代教育,耳濡目染可以接触到很多思想和意识。而他那个时代,从小听的大多就是假话,而读书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基本无用。考不上大学,其他都差不了多少。作为城里人,好不到哪去,也坏不到哪里。哪怕从学徒工做起,每个级别的工资都是统一的。

    我查了下当时的工人收入。1956年的工资制度,在以后的年代,虽有小幅更改,但基本沿用至1985年,可说是三十年一贯制。

    学徒工 14元;1级 28元;2级 35元;3级 42元;4级 51元;5级 63元;6级 76元;7级 89元;8级 104元。蒲素外公就是级别很高的工人,从桑海跟着工厂被迁到南州,在当时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了一大家人。

    当时是统一的制度,到什么级别对应拿什么钱,相互之间不用打听收入,只要知道你什么级别,那么别人就都清楚了。

    整个60年代到80年代,物价水平变化不大。当时的物价水平大概是:60年代,1斤大米0.13元,1斤猪肉0.64元,大白菜1斤2分钱,正宗茅台酒8.5元一瓶。70年代,大米0.元/斤,猪肉为0.70-1元/斤。1978年,上海理一次发要0.元,洗一次澡要0.1-0.2元。80年代初,一斤番茄2分钱,一个鸡蛋5分钱,一斤土豆2分钱,一瓶普通的白酒也就几毛钱。

    注意啊,1985年时蒲素已经14岁了,快要打乒乓球认识王艳了……

    所以,从中专到入伍,蒲素是按照惯性在走的。中专是学业上的自主选择,而因为他当时处于十分危险的阶段,老蒲安排他入伍,实际上根据国家分配这条路来走。城市退伍军人统一安置,不愁没工作,而且是铁饭碗正式工,也就是现在说的编制。

    结果入伍期间形式就发生了变化。回到地方的蒲素一度迷茫,不过他也跟风抓住了一个机遇,依靠战友铁路上的优势,混到了南联集团。

    老刘招募他其实就是利用他在铁路的关系。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这样的一个当时高科技的合资公司没道理看上他其他方面。所以在接受老刘的招揽前,他特地找了莫权和劲松,问了他们能不能给自己支持,得到他们仗义的承诺后才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如果只是通过铁路运输货物,对于蒲素来说难度确实不大。但是集团经常叫他弄卧铺票,到桑海的,到帝都的,这种票黄牛手里一张票的利润起码上百。当时票价就不高,但是黑市利润远远超出票价。所以接受这种任务的时候蒲素也很为难,实话实说,去搞票就等于给集团送钱。有搞票的这个本事,自己倒票赚差价他不香吗?

    好在硬着头皮搞了几次以后他也直接和金老师说了利害关系,如果再让他干这种事就不想做了。当时老刘找他,他已经不搭理了。好在集团也通情达理,让他黑市上高价买票也行。只要保证是真票就行,这才让他安心在南联待了下去。

    但是后来突如其来的人生转折,让他流落在外,而且背负着一个逃犯的名誉,其中一点铺垫都没有,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这个过程里,像他这么一个没什么良好教育背景,没有遇到一个好的人生导师,所经历的一起都无人诉说。感情的,人生的,种种都需要他自己去消化理解。

    网文里很多主角,明明才十一二岁,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情商智商都高到离谱。这只能是小说,或者作者强行赐予了主角一个穿越者身份。

    除了极少数所谓具备宿慧的天才,大多数人的性格和思想都和自身环境密切相关。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必须要经历过一个相应的过程。否则,沾都沾不到的东西,怎么又会在性格上形成影响。

    蒲素花头花脑,其实和他从小被梅芳培养起来的阅读和观看电影有关。小学开始就阅读了大量的成人作品,几乎看过了当时所有上映的电影。

    造成了他很容易情绪化,也具备一些所谓文艺特质。糟糕的是明明他本身不具备什么文艺素养,只是性格上却偏偏形成了文艺特质。也就是常说的,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

    没有人生导师,出逃后没有朋友。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自我调节来应付一切。从南州出逃到桑海,姐姐饭店里做了个兼职跑堂,原本都已经习惯了,却突然之间再度要被迫逃离。

    这一次往香山的转移,对他心里造成的阴影尤其大。那种只能颠沛流离,不配得到安稳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而经历过王艳的态度和郭娟的转变,这种接连的打击,虽然他嘴上从不承认,表面上也从不流露,在心里其实都是给他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一直到现在他都认为,其实女人也靠得住,有的比男人还可靠。但是爱人,靠不住。

    爱这个东西,是有时间性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最不可靠。而女人,在诱惑面前就算能坚守的住,又能坚持多久?而一个自尊心强烈的男人,能够容忍女人和自己在一起仅仅只是在坚守?

    良禽择木而栖,人之常情。女人原本就比男人更加现实一点,这到不是一个不好的评语。只是客观上的性别差异。像蒲素这么一个不打算的人,遇到的每一个正常人都会打算,所以结果都早已注定。

    所以蒲素多年后成为了一个非常“舍得”的人。除了亲情之外,什么都可以舍弃。无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六四四、观念

    念着他人的戏词,终究演不好自己的浮生。

    人生只能依靠自己领悟。蒲素在这里回顾,未尝没有想通过自身经历给别人带去些许启发的意思。只不过作为局外人,很多事情哪怕看到了,听到了,看起来啥都会,真轮到自己了还是一回事。

    以口罩事件为例,假如有人可以穿越到去年12月份,然后去提醒大家和有关部门,想象一下能起到什么作用?可以肯定的说,非但事情性质不会有任何改变,他的下场只能比那八个人更惨。

    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终究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给个人带来的体会完全不同。

    昨天梅芳接到一个电话,蒲素听到了动静不对头,凑过去站了一会,立刻就站在那不吭气了。

    他的大姨娘打来的。去年大概11月份的时候查出来肺部周边有肿瘤,很大。经过了几轮化放疗,现在戴着一顶假发。而他的大姨夫年前觉得身体不适,等到年后医院陆续开放门诊,昨天检查出来居然是肺癌,而且是晚期,全身扩散到了多处。

    电话里大姨娘哭的很伤心,撕心裂肺。蒲素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出,梅芳也红着眼睛问蒲素要不要和大姨娘说两句,他摇了摇头。没法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安慰呢?说什么都苍白无力,沉默有时候不是绝情,只是深深的无奈。

    甚至这个时候连去南州医院探望都不行。哪怕啥都不怕,不管不顾出行,下了高速恐怕就要隔离。而大姨娘的独生子也在外地,过年期间陪着父母过年开车把老婆孩子送回去后,一个人再返回南州陪他妈妈化疗,回去后已经隔离了14天了。起码直到昨天大姨娘还没把消息告诉她儿子。

    作为独生子,父母双双染上这样的病,怎么能承受的住。有兄弟姐妹的不说可以分担,起码还有个商量的人。现在该怎么办?独生子女立刻陷入绝境,而不是困境。

    在国内,大姨娘家算是小康水平,表弟年收入也40多w,做it 的。在另一个一线省会城市买了两套房,老婆是三桶油里的翻译,收入也非常高。他们夫妻两也是正式退休享受医保,但是有什么用呢?谁都知道,这家人完了。

    大姨娘夫妻两,是蒲素认为心肠最好的一家亲戚,收留喂养流浪猫狗,几十年如一日。她是底楼带院子,院子里种的枇杷,每年成熟了都会寄过来给他们尝尝鲜。当年蒲素受了王艳刺激,晚上回到家里哭闹着要去自首,结果老蒲和梅芳把他安抚平静下来之后,连夜就是送到了大姨娘家,蒲素在她家待了几天以后到国道边上拦了一辆大巴,离开了南州。

    哪怕这本书的故事进行时,2000年春节,计划里蒲素回去过年也是住在她家。

    昨晚蒲素一夜没睡好,既为了老两口,也为了小表弟。

    以蒲素的意思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老两口赶紧出去游山玩水抓紧时间享受不多的人生,只不过搁现在这个情况,也是寸步难行。

    而表弟又该怎么处置?儿子刚上小学,工作是不错,但是在企业里需要证明自己价值。老两口不敢告诉他,也应该就是担心影响他工作。孝道面前真要扣帽子,那是什么都要让路的。什么工作和前程,房贷和车贷,统统要让路,不谈条件的。想象一下表弟知道了之后,除了那种不可名状的悲恸之外,很现实的就要面临着抉择。这种事情也不是花钱请人就能代替的了的。别人也无法给出建议,只能靠他自己选择。

    反向的,好比之前iuc那一家人,一扯到孝道,“只要老爷子还活着,一家人就是齐齐整整……”那是谁都不能当面说什么,最多也就背后嘀咕几下。

    人生真的不容易。

    ……

    进入21世纪之后,年后只有阿嬢一个人回来了。老蒲大概还是觉得南州好,钓鱼遛鸟还有一帮圈子里的朋友。也难怪,在桑海他确实没啥事做,没朋友很不好受,哪怕天天能去花鸟市场,总是一个人又有啥意思?

    而梅芳在南州带着孙子,每天往娘家跑,中午吃了饭,老蒲开车把她们送到外婆家,晚上在那边吃完饭再接回来,天天如此。

    梅芳就是典型的那种巴家的女人。就是把自己小家的东西巴结去娘家的那种。算她好命,老蒲不计较,小蒲也无所谓。但是她有点肆无忌惮,最后知道些事情以后,包括蒲泓都很恼怒母亲的做法。

    蒲素有两个舅舅,大舅舅很好,小舅舅就是个没出息的混子,是属于当个混子都被人看不起的那种。一直以来家里所有人都被他搞得焦头烂额,包括他上面的姐姐们。

    不知道以前讲过没有,83年时候,这个小舅舅因为找人把车间值班长的头打破了,在家里又搜出他偷拿厂里的两丈步,风头上那是要严肃处理的。当时还是那个大姨娘,因为她找的老公是外婆家几个孩子中唯一的南州本地人,插队时候认识的。

    本地人自然有些关系,花了钱请客等等,好歹只判刑一年,而且就在拘留所服刑。而大姨夫找的人就是拘留所里的老管教,每天让他在里面给其他犯人打打饭轻松的很。结果在里面和女犯人搞不清楚,被一个八凤还是四凤之一的一个女犯人忽悠,让他递条子出去,结果事发,后来多番努力之下还是送到窑厂干苦力去了。

    当时社会上流行龙凤,男的团伙就是什么什么龙,而女流氓就是什么什么凤,其实那些女流氓的事情,要按现在的标准,没有几个女的不够条件抓捕。

    蒲素去看望过,蹲在地下吃外婆做的红烧肉,窝囊的很。一直以来,他的反面例子就是这个小舅舅,他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做他那么窝囊的人。

    小舅舅后来找的小舅妈,其实是小时候和蒲素、蒲泓姐弟两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当然比他们要大几岁,一直都喊她小玲姐,突然知道原来舅舅要娶的新娘是她,姐弟两一直不肯喊小舅妈,始终都是按照原来的称呼。反而蒲素自己老了,难得见面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很小舅妈了。

    小舅舅恶习不改,婚后还是一有机会在外面吃喝嫖赌。没钱了在外面借,然后人家要账了,就来找几个姐姐。梅芳一直拿着自己私房钱贴补,这就算了。自从开始有了小额贷款,某天大概被人家放高利贷的把人带走了,要挟他打电话凑钱,梅芳帮他还了三十多万,而且没和家里任何人说过。

    她那点退休工资,大概一个月两千都不到。这些钱都是儿女平时孝顺给她的,也不是给她一个人,老蒲也要享受吧?但是孩子一般都给母亲,起码在蒲家是这样。给梅芳和给老蒲有啥区别呢?老蒲大手大脚,兰花一买上百盆,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不过很名贵的品种大概也没有,后来全部养死了。所以蒲素后来也一直不碰兰花,老蒲都养不活,更别说他了。

    最看不惯的就是小舅舅一有点的事,梅芳就跟着外婆一起说小舅妈不好。蒲素到后来忍无可忍说了梅芳几句,小舅妈大概确实是真不怎么样,但是无论如何也比你家弟弟好多了。起码能跟他过到现在就不是一般人。自从电视节目增多,梅芳热衷看电视,什么都看,谍战、枪战、言情、偶像……蒲素过了很久才把梅芳真实的印象在自己脑海里纠正过来。

    很多方面她的观念受目不识丁的外婆影响很大。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妇女,她之前不开口说什么,不提什么意见是对的,因为她确实搞不清。她要是开口了,而且态度鲜明,也绝不能愚忠愚孝,因为往往代表是错误的。真要是听了,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她是什么人呢?一出门就能给卖保健品的人忽悠了。遇到传销,分分钟就会被人洗脑。

    这里举个例子。07年蒲素去了帝都发展,夏天的时候蒲泓从日本过来,梅芳从桑海出发,蒲素带着她们在帝都玩了一段时间。蒲素是五月份在亚运村车市弄了一辆平行进口的q7,那年股市大涨,一片狂欢,哪哪都是歌舞升平。

    等蒲泓和梅芳回了桑海以后,觉得不舒服,到医院一检查,怀孕了。那时候蒲泓已经算是高龄孕妇了,然后梅芳第二年去日本照顾蒲泓生产,也就是照顾坐月子。

    结果蒲泓给蒲素打电话,说梅芳在那边不对劲,成天要睡觉,显然身体不对,但是要她去看病,她又觉得日本医疗费贵不肯去。蒲泓是怕担责任,梅芳在那边有什么,她没法交代,而且她自己要照顾孩子,也没法照顾梅芳。于是蒲素听了以后立刻让梅芳听电话,勒令她立刻回来,不要在那边了,名义上是照顾女儿月子,实际上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然后蒲泓帮她订好机票,蒲素也订了飞浦东的,比她早到一个多小时,过一个航站楼就可以接她回家。在浦东接到她之后,预约了一家静安区的很大的体检中心。

    送她去体检,就在等报告的时候发生了汶川地震。蒲素那天出发去成都当志愿者,顺路带她去拿的体检报告。就是叫的出租车把她放下,他自己去机场。

    结果她拿到报告说检查出了糖尿病,很是惊恐。等到蒲素回来她已经中西医结合治疗了,桑海待了几天蒲素要回帝都,临走时留了三万元给她,也没说让她买药。正规医院这个病,花不了什么钱。

    结果第二天打电话给蒲素说,小区有个免费检查的什么什么,蒲素也没当回事,她说第二天要去检查,蒲素说那你去吧。结果第二天晚上就开心的打电话给蒲素说,去过医院了,开了两万多的药回来了。

    蒲素当时顺口问了一句,你看病带那么多钱去的?梅芳美滋滋的回答说是医生跟她回来拿钱的。气的蒲素立刻叫她报案!哪家医院有医生跟着病人回家拿钱的?

    她这种人出门就给人骗,偏偏对自家人厉害的很。以前一辈子与世无争的姿态只不过是假象,因为本性就是无能懦弱,彻彻底底是个怂货,不给人骗就好了。小时候蒲素要是被人侵犯了利益要和人家争论什么,她只会扯袖子,呵斥他。但是对自家人,包括老公,儿女,厉害起来简直就颠覆了蒲素对她的认识,尤其是后来的几件事。

    做儿女的不应该计较老人什么,这也不是计较,而是要清楚一个道理。做父母的也不都是对的,而且不能存在完美。小时候,自己一点事都不懂,也不独立,无力辨别和反抗。大了以后一定要提醒自己自我辨别。不给他们发表态度的时候就应该坚决的关闭,就是因为搞砸了,你也没办法计较,甚至提都不能提,否则就是养了那么大,反而还记仇了。

    那些被父母做主强制婚配的,婚后不幸只怪自己命不好,仔细想想,真的都应该由“命”来背锅吗?就算想明白了,又能说什么呢?只能自认倒霉,而责怪父母的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大多数的家长学历和见识其实不如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以前。80和90年代的大学生,他们的孩子现在也不小了,这个范围的除外。大多数家长其实在社会里都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但是在他们孩子面前都是一派权威,他们自己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做小辈的一定要警惕。

    哪怕再好的出发点,只要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么完全不受出发点影响,结果早就摆在那里。

    这里不是说不尊重家长,而是一定要尊重自己,不要神化家长。出发点和实际不是一回事。当然一个很成功的家长,不说成就,就说过往的那些经验,比如马云那样的,他能给小辈的经验和教诲应该有价值的多。

    而那些原本就知识含量不高,见识不多的家长,尽力把孩子培养成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尽到了他们的家庭和社会义务,绝对就很合格了。多余的东西他们给不了,就算给也往往是乱给。

    就现在还有培养女儿当“扶弟魔”的家长,数量还不少。灌输女儿一定要扶持弟弟,哪怕吃里扒外,已经成立家庭了也要帮村弟弟的那种思想。

    这种观念,我作为上面有个姐姐的弟弟,也实在不能苟同。

六四五、应对

    因为儿子在南州被梅芳带着,蒲素的生活似乎和单身没有两样。实际上他这个已婚有孩的人,如果自己不说,别人也确实猜不出来他的真实状态。

    阿嬢回来以后,他还是不能舍下臧欣欣,但是蒲园里只有阿嬢一个人是肯定是不行的。找不到好的合用的保姆,他也只有在老唐的建议下,在车间里找了一个女工。

    这个女工就是哲江人,山区的,到是细皮嫩肉,但是从她自述里从小也吃了不少苦。家里兄弟姐妹多,早早就出来打工,很能吃苦,但是做服装好像一直手脚跟不上,不算是个优秀的流水线工人。

    老唐当然知道蒲素家里的一些情况,既然外面家政不好找,就建议不如从女工里物色一个。起码可靠性强,而且流水线也很辛苦,如果待遇上还要优厚一点,性格扎实的女工也愿意做家政。

    所以蒲素也让老唐帮忙物色,最后找了这个叫做阿珍的女工。阿珍大概24,5岁,在当时的农村绝对的大龄女青年。主要是赚来的钱都要支援弟弟妹妹上学,无怨无悔的把自己搞成了大龄。蒲素这边待遇是参照行情来的,收入其实不比当工人高,但是环境肯定不一样的,而且家务这种事,她也从小就做惯的。

    主要还是到老板家里做事,她就算心里不愿意,老唐一问她也没法拒绝。这边同意了以后,蒲素看了看人,觉得干干净净而且是南方人,生活习惯上应该差不多就让她收拾了行李跟自己回了蒲园。

    阿嬢每天早起要遛弯,顺便就把菜买回来了。阿珍在这之气要遛狗,以及打扫院子,早饭不用她做,阿嬢会顺路带回来。吃过早饭后,阿嬢喂鸟,她负责摘菜和洗涮,然后阿嬢只要把现成的自己烧一下就好。

    一个星期搞一次大的卫生,而平时阿嬢房间的卫生都是她自己弄。其实蒲园起码要有两个人,但是蒲素不敢找,人多了担心聚集起来欺负阿嬢。毕竟阿嬢岁数大了,而且越是很好说话的人,越是容易被那些人欺负。真要是凶神恶煞般,像是孙莉她妈妈那样的,下面人反而服服帖帖。

    他把两条狗又带回了蒲园,陪着阿嬢,起码起了个保安的作用。阿珍在仓库里早就认识它们,所以也没多少害怕。蒲素带着她一起按照固定线路遛了一圈之后,今后遛狗的事情就交给她了。像罗威纳和卡斯罗这两种工作犬,其实很拎得清。它们确实不把蒲素之外的其他人当主人,但是也清楚,这些人是带它们出去玩耍,平时喂饭的人,所以也基本听话。

    蒲素自己平时臧欣欣在桑海时,他就在古北和她在一起。臧欣欣飞航班他就回蒲园。后来到蒲园发现晚餐桌上的菜都是阿珍做的,而且绿色菜碧绿双清,肉菜红烧非常入味,发现阿珍做菜非常好吃。原来开始阿嬢自己做,后来慢慢交给了阿珍,这个女人天生大概就不是做工人的料,适合当主妇,一教就会,料理家务有模有样。

    这个阿珍是蒲园招募家政人员遭受过多次饱和打击之后,难得的一个好家政。而且和阿嬢相处的超越了雇主之间的关系,阿珍也一口一个阿嬢叫着。并且因为地域关系,很快就一口的桑海话,轻易听不出原先的哲江口音。她要是桑海姑娘,肯定能嫁的很好,而且算是心灵手巧,非常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而且做事手脚麻利,看起来很多活,她也不是给人很急促的样子,只是一会儿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不过人家毕竟是要嫁人的,后来家里再三逼迫相亲,阿珍就算不愿意,只是在当年她那个年纪不嫁人,对弟弟妹妹是有影响的。最后还是找了老家一个男人结了婚,蒲家在她结婚时出了一份大礼,像是嫁女儿般。婚后她还要回蒲园,只不过后来怀孕又回了老家。

    过完年的清明前后,蒲素接到了丈母娘的电话,电话刚刚接起,那边开口就问,你们的事情是不是要解决一下了?,蒲素顿时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告诉她怎么样都行,赶紧办掉,然后多一句话都不想说,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就对孙莉意见很大了。觉得这个女人什么事情不能和自己商量?非要找她妈妈来传这个话。我相信这种火气,大多数人都会有。小两口的事情,大人一旦参与就会觉得无比厌恶。

    事后孙莉试图告诉蒲素她并没有和自己母亲说什么,只是蒲素也懒得听。那时候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他当时是怎么认为的。在他看来,孙莉还是比较害怕自己的。有些事不敢再次对他开口,让她妈妈,或者是她告诉了自己妈妈之后,她那个母老虎妈妈主动替女儿出头的可能性最大,也最接近事实。

    事情到了这一步,蒲素反复考虑之后也没法和自己家里人隐瞒了。既然孙莉告诉了她自己家人,自己也必须要说了。本来结婚以后就是两家人的事,万一她妈妈,那个母老虎大嘴巴,给自己父母打电话,而那边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好交代。

    虽然知道这事给他家人的打击很大,但还是要说。他先支支吾吾的到了蒲园告诉了阿嬢,开始阿嬢还以为孙子要和她说什么,坐在玻璃屋里笑眯眯地,结果等蒲素说完,她的表情立刻变了,让蒲素看了心里也很愧疚。

    阿嬢就问是不是蒲素在外边乱搞,蒲素当然是断然拒绝。而且他也不认为两人到这一步是因为自己在外面花擦擦的原因。在他看来,结婚前就是那样。结婚后她在国外,自己也还是那样,并没有因为那些事给孙莉造成什么刺激。实际上恰恰是因为和她说了真话,才……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阿嬢自然是相信孙子,既然蒲素说不是他的原因,她的态度就立刻对孙莉产生了变化。这时候,就分得清什么是家里人了。哪怕她对孙莉再是疼爱,一旦和自己孙子产生了本质上的冲突,立刻在她眼里,这个孙媳妇就啥也不是。

    这种老人或许在道德分子眼里可能非常狭隘自私。也确实谈不上有多么伟大,但是真实,也让蒲素觉得长辈的疼爱。阿嬢立刻就表现出了关爱蒲素的态度,叫他不要难过了,这世界上好女人多了去了,并且直言孙莉绝对会后悔的。

    蒲素心想,我没啥难过,气愤到是有一点。无论如何结果来看,是他被离婚,也就是他被孙莉甩了。阿嬢考虑的主要是小蒲素,这个重孙子的归属。不过她也拎得清,让他请示自己的父母,毕竟她隔了一代,不能发话说什么,主要还是要看蒲素爸爸妈妈的意思。

    于是蒲素打电话回去,老蒲虽然感觉震惊,也没说什么。到是梅芳劈头盖脸把蒲素一顿臭骂,说一定是他怎么怎么了,并且把他从小到大的恶行又历数了一遍,一桩桩一件件,从小学时候和老实恶作剧,到一个星期请三次家长,再到后来……

    她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想表达蒲素从小就是个害人精,没让家里过过几天好日子。祸害他们家长就算了,现在又来祸害小的,也就是她的孙子。

    梅芳是真疼爱孙子,生怕父母离婚孩子受委屈,这是真的。为此她不屈不挠的做了很多努力,有的是不该做的,一直到很久之后才接受了现实。还有一大部分,是她没法接受蒲素离婚本身,觉得在亲戚面前没了面子。

    原本孙莉这个媳妇,她非常满意,而且是得到她家所有亲友一致好评的儿媳妇。现在刚结婚,刚有了孩子就要离婚,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传出去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她刚升级做了奶奶,一直快活的生活重心全都放在了带孩子上面,突然之间想到孙子以后父母不能在一起,没了完整的家庭,怎么也接受不了。

    蒲素外婆家是桑海本地人,浦东居家桥的。老蒲要不是支内在南州没有办法,估计不大会找梅芳。居家桥那边以前外公还有房子,小时候蒲素去过,就是乡下。外婆是纯正的文盲,梅芳跟着她学,很多习气都差不多。

    她在电话里对着蒲素喋喋不休的喝骂,蒲素拿着电话也不做声。反而是阿嬢听不下去,拿过话筒叫儿媳妇不要说了,事情都这样了,还是想想怎么弄,孙子的事情。

    说起来,小蒲素不管怎么算其实都轮不到蒲素监管。他在美国出生,自动获得美国国籍。而美国蒲素去不了,自然孙莉是合法监护人。而在桑海给他报户口,也毫无疑问要跟着孙莉。

    因为孩子可以跟随父母之中的一方落户,肯定不会考虑到南州落户的。蒲素自己都不敢露面,还敢去派出所给儿子报户口?你还处于在逃状态,哪里还来了个儿子?

    而且就算没有这个主要因素,让儿子在桑海成长,也肯定比在南州那个环境好的多。关于这一点,那些道德人士就不要硬杠了,你们怎么选随意。蒲素家的孩子怎么选,是他的事。

    当然,蒲素他们肯定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给孩子还是在孙莉户籍所在地的长宁区报了户口。桑海的户籍警还是比较严格的,而且当时不像国内其他地方,接触这种在国外出生孩子的事情比较少,桑海的户籍警都比较懂。毕竟是大城市,涉外的事情经手了不少。

    所以他们对小蒲素这个美国出生的宝宝,来历多少有些了解,很清楚的知道蒲素他们带着孩子美国出生纸来报户口,背后必定还有一张美国护照。

    而蒲素从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多方打听询问,有他这种情况的人在桑海比比皆是。甚至他还找了自己公司的法律顾问去和别的专项律师就打听。

    最后办理的时候,户籍警让他们写了张“自愿放弃美国国籍身份申明书”。其实蒲素早就打听好了,没必要为这个声明而慌张,没关系的,让他写他直接就写给他们了。这个申明书其实也就是给中国这边的政府看的,完全不会影响到儿子的美国国籍身份,因为中国这边跟美国那边不联网的,美国那边没办法知道这个事情。

    就算知道,这个申明书也不具法律效应,所以他当时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其实如果是在南州,或者其他小地方,那些户籍警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带着宝宝去上户口的时候很容易就报上了。

    孩子还是要在国内接受教育的,而且梅芳他们要过爷爷奶奶的瘾,肯定要在国内把孩子带大。至于以后在哪边,就看孩子的意思了,做父母的给他多了条选择,没啥坏处。

    真因为如此,孩子无论在哪,都势必要跟随孙莉。所以梅芳一听也是立刻着急了,顾不得再责骂蒲素,开始问蒲素准备怎么办。

    蒲素还能怎么办?儿子姓蒲,自己的骨血肯定不能留给孙莉。就算他稍微觉得有点麻烦,也不能伤了自己阿嬢和梅芳的心。

    真讲起来,让孩子跟着孙莉,对他自己啥影响都没有。真要和臧欣欣在一起也是毫无障碍。理论上他开未婚证明随时能开。哪怕现在到了四十多岁,办理房产一些事宜时,被需要出具未婚证明,去民政局分分钟就开出来了。

    需要注意的是,幸亏能开出未婚证明,否则没这个证明,很多事情麻烦的很,麻烦到不可想象。这一点,经历过的人应该清楚。

    当时老刘搞的那个破皮毛厂的那个破介绍信,让他在桑海登记结婚,南州街道民政完全没有留底,当时也没有联网。

    后来几次人口普查,查到南州家里时,蒲素一直不敢回家,家里人所以都一直声称他是未婚,就怕哪天事发了,作为家里人都知道儿子结婚了,居然还不主动报告。声称未婚,可以说一直不知道蒲素的行踪,没有联系不知道他的状态。

    就在这种心态之下,所以现在户口簿上蒲素还是未婚状态,虽然以他这个年龄不大正常,但确确实实连离异人士都不是,分分钟开出未婚证明。

    骗小丫头的家人,这一招绝对好使,甭管我多大,但是我未婚。

六四六、比赛

    孙莉回桑海的时候,曾经想过争取儿子的抚养权,不过一直显得很好说话的蒲素唯一一次差点要对她动粗,直接让她断了念头。所有她名下的,或者是承诺给她的都是她的。

    所以协议离婚时,到了民政局,隔壁一对中年夫妻为了几床被子和被单吵的不可开交,而蒲素他们填写的财产分割上,蒲素作为男方是全部放弃。甚至连民政局办事员也一再问了蒲素几遍,是不是确定全部放弃,蒲素表示了几次。这说明这些办事员还是很负责的。

    孙莉名下的确实都是她的。其他的早就转移掉了,包括法人这些,这是在两人没闹翻前就做出的决定。给出去的东西,蒲素自然不会要回来,而孙莉也识相,没有觊觎她不该得的东西。

    印象里好像民政局还象征性调解了一下,在他两均回答感情破裂,友好协商之后的决定后也就不说什么了,直接把财神分割这些让双方签字,很快就领到好像是蓝色封皮的离婚证了。

    民政局出来就友好的各奔东西,也没吃散伙饭。蒲素还约了一个高中生在太平洋百货碰头,准备中午带到3楼的咖啡厅吃顿西餐,下午去八万人旁边的圆形高层,体育宾馆开个房间。

    那家宾馆价格便宜,还是新酒店,位置也很好,蒲素最近搞情况都约在这里,主要是这里面是绝对的闹中取静的地方,一般不会碰到熟人。

    离婚的事情,蒲素没告诉臧欣欣,其实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他也已经能接受了。自己其实没啥变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而变化最大的就算是孙莉了,离异,母亲,留学生,小富婆,她的人生是发生了一个根本性的变化。

    而且这次回来办离婚,毛病多了不少,感觉非常陌生。原来蒲素认识她时就抽烟,吃饭饭桌上抽,家里也抽,甚至躺床上看碟片也抽。蒲素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毕竟他也没隐瞒不是。从始至终一直就是这样,而孙莉之前风大了在外面还兜起衣服帮忙蒲素点烟。现在回来,居然嫌蒲素抽烟,熏到她了。说她过敏,一会就点眼药水,好像国内的空气都让她接受不了……

    蒲素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看人不顺眼时怎么都不顺眼,处处是毛病。不过这次被看不顺眼的对象是他自己。他也就在心里冷笑,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有了新一步的认识。

    他从没有和孙莉说过是他造就了她的话,一句都没有。反而孙莉自己说了不少次,包括在家人面前。这是事实,她再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也许心里也有愧疚,但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她膨胀了的内心。

    从小她就生活的很压抑,她的母亲绝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在香山,从事服务行业而且是实习,连转正都没有指望的日子也谈不上过愉快。在蒲素这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有了一份保障。处在她当时学校全体要撤回南州的情况下,面对她那个家庭,还是和蒲素这样在奋斗中的男人在一起,很容易做出选择。

    蒲素成功的看似轻而易举,包括房子、车子,以及名表和珠宝的获得对她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甚至不用想就自动拥有了。除了开始那套房子是蒲素承诺过的,其他东西她都没想过,蒲素就给她安排好了。那个年代20出头的女性开奔驰跑车和现在不是一码事,甚至意义远远超过街头开超跑的年轻女性。

    所以郭娟会迷失,迷失在她自己想象的精英氛围里。郭娟从学习桑海话,到学习英语上各种等级的培训班。花费重金,短期、长期的培训班,花钱买文凭交朋友,其实就是迫切的想要改换阶层,挤到一个她认为十分高大上,与众不同的层次里去。

    而她也有着基本的道具。z3和总监的头衔,以及各种费用可以报销的权利。同学们也都乐意和她交往,这让她感觉轻浮,一切都觉得来的轻而易举,从来都没想过,真要是凭借真才实学,以她们自己能创造出什么东西。

    不客气的说,就算有了蒲素弄来的假文凭,让她们孤立无援的拼搏几年后,所谓的成就最多也就像许爱军那样,不可能比她做的还要好了。许爱军也是遇到了蒲素,以及种种机缘巧合,包括原来的上司要出国,又犯了经济错误……否则,她很大概率也只能是一个到处求职的普通员工。

    郭娟正是因为在别人眼里或者别人愿意把她捧到一个地步,最后让她忘乎所以。炒股从一开始小玩玩,越搞越大。她的证券公司同学平时谈起钱来,言下之意几十万,几百万应该对她郭小姐来说都不算什么。这些鸟人有一个特征,其实自己都没啥钱,但是因为工作关系经手的钱确实是大钱,谈论起来对待金钱的态度也就轻浮的很,好像再大的金额也就是个数字。外人听起来很容易被她们糊弄住,也不想想那些钱跟她们有个鸟毛关系。

    郭娟应该就是读书,认识了一帮鸟人把她搞复杂了。要面子,被人捧,到最后硬着头皮一再苦撑,炒股亏了,人家要她补仓,好像她拿不出来就会被人看轻,所以……

    越是有这种心态,其实骨子里越是自卑。

    孙莉和她不一样。孙莉是到了国外,发现了女性的独立和自由,那边对于女性的态度和观念,包括一些不怀好意的老华侨洗脑和撺掇,让她彻底忘记了自己是谁。说来说去都是年纪太轻,包括蒲素自己,虽然已经要30了,其实还是恨不懂事。

    孙莉没多久就后悔了。从世界范围来看,确实中国男人有不好的地方,但是相对老外,对待女人方面中国男人,同样可以做到很多老外做不到的事情。孙莉很快后悔,回来通过梅芳希望迂回和好,只不过蒲素脾气大的很,坚决一点余地不留。

    等会看张伟丽的ufc,充值了某平台的会员,早上八点多就准备看了。结果发现百事通也能看。前面是垫赛,差不多11点是张伟丽和乔安娜的比赛。

    11点前结束这篇文字,踏踏实实看比赛。中国女性说实话各个领域确实是比男的厉害多了。这一点,蒲素这个直的不行的男人也服。寿命都活不过她们,其他还讲什么呢。

    希望张伟丽今天能打出好的水平。输赢并不重要,在她那个领域来说,她不需要证明什么了。在这个赛事站到这个位置足以说明一切。

    而且诚实的说,她卫冕成功,蒲素也并不觉得自己脸上有光。同样,如果败了,他也不会觉得自己跟着丢人。输赢都是她张伟丽个人的得失。赢了,是她个人以及团队的荣誉。我们有什么骄傲的?中国搏击行业处于什么地位自己没个数吗?别说世界领域,仅仅亚洲,也就那么回事。

    以人均实力来说,中国人练习搏击的人数才多少?打太极拳的人口比例都远远高于搏击练习者。所以,什么都代表不了,只不过这个人是同胞,有点搭界,她赢了跟着高兴高兴而已。

    同样,某运动员游泳拿金牌,代表国家,所谓为国争光,蒲素也没什么感觉。李娜那种个人负责制,自费训练参加比赛的,虽然不代表国家,多少还值得尊敬。我们这边赛会是什么制度?举国之力的金牌策略,有什么了不起?实际上全民健身运动又进行到哪一步了?会游泳的人口比例达标了吗?

    除了团体接力项目多少能反映出项目实力意外,其他没啥意义。人口大国,全部是体委花钱训练,包括聘请国际知名教练,国外参加训练,一个人后面有一个庞大的团队伺候,而且还有科研团队,各种“高科技”……拿不拿奖牌财力和人力都花下去了,可是跟我们老百姓有啥关系?

    队员一战成名,然后耍大牌,目中无人视普通群众为蝼蚁、。他们自己知名院校随便挑选入读,动辄名校研究生博士生学历,出国移民更是属于专业人才引进,和我们有啥关系?拿了金牌换国籍的还少吗?

    况且一旦拿了金牌收获奖金和荣誉之后,接踵而来的天价代言和宣传费用,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要说那是他们应得的,我们就算同意,那么也允许我们觉得那一切和我们没啥关系的权利吧。

    如果回回感同身受,那么足球这一个项目就足够让我们羞愧到死。水上运动,从崭露头角开始到现在的种种丑闻,足够让我们感觉没脸活的下去。荣誉如果我们都可以分享,那么种种负面丑闻,我们也愿意感同身受吗?

    军运会,我们拿到的奖牌和运动员名单,个个化身为军人,让我看了实在是……

    为了拿点奖牌,真是不折手段,死不要脸!

    好了,随着泳星妈妈气急败坏一顿胡乱攀咬,现在舆论也彻底变了味道。多年前的丑闻也一桩桩被挖了出来,好像之前不存在一样。最不要脸的就是那些媒体人,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什么腌臜事情都做的出来。

    现在是连运动员当年换泳裤被告骚扰被主教练抽了一个耳光的事情都曝出来了。权威媒体一顿批驳。各路媒体打蛇随棍上,立场鲜明。我不是在这里说什么马后炮,远在去年天热的时候,大概五百多章就谈论过这个话题了,态度非常明确。只不过太过明确,直接被屏蔽了。

    历来,那一池子水干净的时候就不多。这是当时我们的体委主任都承认的。别说国际上了,人家知道的比我们自己人知道的多的多。因为,我们的媒体关于报喜不报忧。曾经的“五朵金花”怎么回事?集体被投诉,又是怎么回事?

    张伟丽这种全凭自己打出来的选手,我到是由衷的佩服。人家不是体制内吃拨款的,打赢了也一样身披国旗,让大家为她感到快乐,分享胜利的喜悦。

    每逢重大赛事,就榜不榜,搞预测,没拿到牌子的采访时运动员内疚十足,看到了就来气。是的,都是大家的钱养着,就让你一辈子做这么一件事都做不好,确实有理由愧疚。

    这个话题不能说,一说就来气。那些运动员有时候想想他们可怜,仔细想想就活该,再看到有些人有了名利之后的表现,恨不得他们马上就遇到个三长两短。

    张伟丽上次夺冠后,蒲素的儿子马上微信和他说刚看了比赛视频,很厉害,说她“打架”很厉害。小孩子中文表达不好,搏击这种所有类似的表达都是“打架”。

    这次对手乔安娜也不是泛泛之辈。前ufc女子草量级冠军,有着“异形女王”外号之称的波兰女拳手乔安娜!为什么波兰女人乔安娜会有“异形女王”的称号,应该是跟她的外貌在某种时刻跟“异形”有些相似而得来的。

    事实上,两人在1月末的时候就有过一次“对决”,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异形女王”乔安娜在其个人社交平台发布了一张她和张伟丽的赛前海报,海报里乔安娜戴着防毒面具,其用意不言而喻!

    异形女王”乔安娜虽然马上删除了这张海报,但她这次的“海报事件”已经激怒了张伟丽本人和众多的中国拳迷包括蒲素!当时张伟丽马上不亢不卑的谴责了乔安娜!

    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擂台上解决问题。

    在我看来更年轻且处于鼎盛阶段的张伟丽的胜率更高!“异形女王”乔安娜年纪稍大,她多年前曾拿过多个泰拳冠军,而且乔安娜比张伟丽在身高和臂长方面更有优势,也就是说乔安娜的优势是打站立,如果比赛中乔安娜能一直保持站立,并控制比赛节奏的话,那么局面将对其有利!

    我倾向于张伟丽重拳击打有效部位后,连续重拳tko获胜。张伟丽的优势则是力量和爆发力!就像她在采访中所说的那样,比赛不要眨眼睛,因为比赛随时都可能结束!是的,虽然乔安娜打站立拥有优势,但是乔安娜将很难顶住张伟丽那如疾风暴雨一般充满破坏力量的猛攻!

    好了,该去看比赛了!张伟丽加油!

六四七、出差

    张伟丽很了不起。昨天那场比赛,无疑是这个项目女子竞赛里最有价值的比赛之一。

    她的对手乔安娜,如果手机需要刷面容解锁的话应该会有些问题。实在是赛前赛后是两张面孔。她也确实是个狠角色,一直打满了五个回合。

    说实话,在裁判宣布的时候还有点紧张,而百事通的直播,恰恰在最后一个裁判宣布时卫星信号出现了问题……以至于获胜后张伟丽的感言都是从其他渠道看到的。这个女人我很看好她,谈吐得体,颇为大气。

    赛前因为口罩影响,她到达美国的这段路非常艰辛。拖着箱子辗转流离,却还是到哪都披着国旗。如果企业老板是个明智的人,应该在她身上投入广告,而不是什么所谓在体制下被保护的很好的,吸纳税人血的运动员。

    而在她之前上场的李景亮,虽然擂台上的表现颇为狼狈,场面难看至极,但是他也是之前唯一能登上这个擂台的中国选手了,远比什么哗众取宠的假和尚一虫要牛叉的多。起码,他没打过假拳,输也好,赢也罢,都是堂堂正正,体体面面。

    只不过,我一直觉得他的打法不聪明。从来没见过他在擂台上兴奋的样子。进攻得手时,后手拳重击之后也没有连续性的跟进抓住战机的意识。那不是缺乏能力,只能是不具备天赋。当然,我说的不是昨天的比赛。而是在之前的比赛中,就有感触。

    有些人哪怕再热爱,再是努力,成就终究有限,因为囿于天赋。打架这种事,真的有天赋,没法讲清楚,真正单挑厉害的,在电光火石间做出的反应,哪怕对手拿刀拿枪,不退反进,反而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这种意识和判断,依靠训练应该有一定效果,但是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下,换了个套路时,思路肯定还是按照惯性再走。

    哪怕张伟丽,成就也有限。换个级别应该也就如此了。她的优势是抗击打和重拳,相对其他女选手,技术也算比较全面。拳击和肘击运用的还不错,其他方面就薄弱多了。单单站立打法,也不算顶级水准,拖入地面的话,并不被看好。现在她是凭身体再打,升个级别就很难说还有这个优势了。当然,一家之言,她取得的成绩和荣誉,以及精神都非常可贵,我很喜欢她。也希望她能走的更稳,在她的个人职业生涯里也能走的更辉煌。

    昨天蒲素的儿子和他妈妈孙莉也在一起看这场直播,父子两还在微信里做了不少交流,张伟丽上一场夺冠比赛他也看了,一直也是觉得张伟丽了不起。

    中国女性确实厉害。在世界这个舞台上,远比男人更为自信。

    ……

    蒲素和孙莉办妥了离婚,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告诉臧欣欣。他觉得告诉她这个消息,似乎是给她一种暗示。其实两人之间没啥可能性,她一个空姐,没理由找一个二婚男人直接去当后妈。哪怕她的借口都是家里人不会同意,其实蒲素也知道她本人也非常抗拒。不能接受他儿子的女人,他又怎么会接纳呢。

    所以他的日子还和以前一样过,能有机会在外面搞点情况,从来不放弃,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都已经离婚了,还要对谁负责?

    而就在这个过程了,不知不觉其实臧欣欣给他的生活影响也很大。他自以为潇潇洒洒,无所顾忌,对臧欣欣收放自如,实际上已经陷入了一种对她非常依赖而不自知的地步。

    臧欣欣会在生活里照顾他,也是他唯一的固定女伴。时间长了,相处在一起没有感情才是怪事。而臧欣欣也善于隐忍,包容了蒲素一切对她的轻视和藐视,引得蒲素对她十分依赖。甚至他在夜总会发现丢了昂贵的手表后不是报警,而是打给臧欣欣让他来包房处理。

    想象一下,包房里灯光大开。臧欣欣到场,指挥妈妈桑和小姐搬开沙发缝隙,吩咐一个都不许走。而蒲素躺在沙发上啥都不管,最后臧欣欣要安排搜身,不行就报警后,妈妈桑才从一个之前检查过的角落里找出了蒲素的手表……

    这种事,总共蒲素没遇到过几次,还有一次丢了钱包。总共就两次,但是确实会发生。小姐里什么人都有,大部分是凭青春混饭吃,也不可避免有那种恶劣的人偷偷摸摸。

    反正,不知不觉中蒲素其实对臧欣欣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步。其中有一件事,让他觉得愧对臧欣欣。

    两个人在一起,总有疏忽的时候。有一天臧欣欣告诉蒲素自己好像怀孕了,蒲素开始不以为然,后来听臧欣欣说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化,才终于觉得不排除这个可能。于是去买了验孕棒验孕,毫无疑问,确实是有了。

    就在预约了去医院的前一天,包机从德国带的回头货出现了问题。其实前几天已经被扣在了那个内陆省会机场,作为承运方已经配合处理了。但是那是奥迪的一个配件,桑海一个工厂需要这个部件进行加工供应,而生产线上的备货已经只能提供不到48小时。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批货进不到桑海,工厂将在两天后停产。那个厂很大的,浦东之前很多年路口一直有这家工厂巨大的广告牌。而且揽货是他们这边揽的,原本是空飞机回程,想拉个回头货赚点钱,没成想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出于商业信誉也好,还是道义也罢。他们都有义务解决这个局面。厂家也不是小厂,之前在桑海进口都一直在做的,手续齐备。但是蒲素他们起降的是内陆城市,所谓的海关在当时几乎没接触过进出口业务,形同虚设。又因为担心承担责任,所以把零部件当成进口车的条例准备清关。这还得了吗?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现在对于符合免予办理强制性产品认证的进口汽车零部件,报关单位可凭收货人自行出具的《免予办理强制性产品认证自我声明》按《免予办理强制性产品认证进口汽车零部件申报指南》要求办理申报手续后,即可将货物提离口岸。

    当时不行,内陆海关关长典型的既想吃肉,又怕挨打。哪怕工厂找来上海海关出具了证明传真过去还是不予放行,没办法,工厂只能找了海关一个处长带着原件证明去那边,先把货放出来。

    桑海这边还是不错的,工作态度还是以服务用户和企业为主。虽然这家工厂和海关的关系肯定不错,一般这种机构也懒得去配合处理这种事情。

    所以兄弟二人当天下午通知蒲素,让他坐晚上七点多那班飞机(浦东机场,唯一的一班)去那边,同一个航班上那个海关的处长也在,到了飞机上会广播找人,直接和他碰头就行。

    兄弟两已经在帝都,处理其他事情。而当地机场还有另一家股东在,平时负责现场操作。所以说蒲素就算再不想去,遇到这个情况也只能赶紧让陈诚开车去浦东了。路上给臧欣欣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要出差,明天是肯定回不来了。

    而臧欣欣原本就是抽空有假期才去做手术,听了蒲素这么说也很通情达理,只让他自己小心。蒲素其实有点担心她,她没啥朋友,去医院没有人可以陪她去,万一有什么其实还是非常危险的。而且还要打车回来,那……

    想到这里,蒲素让陈诚明天去接送并且陪藏欣欣去医院。陈诚是早就知道她,所以蒲素和他说了之后,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反而是臧欣欣觉得不好,不需要陈诚陪同。结果最后被蒲素一顿训斥,她才勉强接受。

    顺便蒲素让陈诚叫食堂师傅,这两天炖点鸡汤什么的,让他每天中午送饭过去。他自己差不多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如果工厂停产了还没处理好,那么已经失去了意义。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他也没去代售点买票,比如叫黄芸出票,而是到了机场柜台直接打了一仗全价票,幸亏还有票。

    他去买票的时候,陈诚一直在外面车里靠边等他。也就是做好了万一没票了,还得把他带回市区的准备。票子到手,蒲素出去让他走了,顺便站在外面点了一支烟,又给臧欣欣打了电话过去,心里是有些歉意的。

    之前孙莉也有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开始毫不知情,后来都是全程陪同的。而藏欣欣这事连家长也不能说,同事更不能说,休息不了几天还要飞航班,实在是不容易。

    两人一直通着电话,反而是臧欣欣安慰他比较多,让他不要挂念自己。蒲素这时候就觉得工作上的这些破事,实在是麻烦。感觉自己是找罪受,根本赚不了多少钱,还非要挤到里面,不如说是养活了下面那些人。

    好不容易到了登机的时候,他关了电话按照座位号坐下,等到上天平飞后,终于听到广播里传来,他的名字和单位让他去12c找陈先生。

    听到广播后他立刻找到了陈处长,海关的,穿着一身便服。态度非常和蔼,可以说比平时蒲素接触的海关人要接地气的多。陈处长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他那一排座位正好没人,小飞机,两人一排的,蒲素坐在他旁边,正好飞机上开始送餐。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了起来。

    这时蒲素才知道陈处去过一次那边协调过这件事了,只不过当时说好以后,因为没有桑海这边单位盖章的公文,所以那边又开始反悔。内陆海关的意思是,桑海海关出具相应证明,他那边立刻放行,以后当然要出什么事也不担负责任。

    所以老陈才没办法,这次又带了单位的证明跑一趟,先在明天早上运一批国内航班不耽误生产才好。两人一边吃飞机餐一边痛骂内陆海关的无知和愚蠢。

    确实,很愚蠢。蒲素其实也是业内人士,对于手册也比较熟悉。像那边的做法如果之前可以解释为无知,在经过大家包括桑海同行的点拨后依然要这样,只能说是愚蠢。而是绝对的是没有任何业务知识的人在领导位置上。当时这种事也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普遍存在。桑海和帝都以及港口城市的认识,远远抛开了内地其他地方。这也就是经济上之前有着巨大差异的原因之一。越是落后,越是愚昧,越是阻碍经济发展。

    这一批回头货,是第一次从蒲素他们的包机这里走货,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结果自然是没了第二次。否则的话,空飞机返航带上回头货,哪怕运费再便宜,贴补点油钱都是好的。直接停在这里,每天早上飞桑海的航班货舱运回桑海,对厂家来说也是又方便又经济。只是厂家吓怕了,蒲素他们也能理解,差点造成停产的后果,是绝对没脸再要求人家选择自己了。甚至当初决定交给他们运输的那个业务员也要倒霉。

    到了那边机场,飞机下已经停了一辆没有拍照的东欧车。说实话,就算蒲素也不认识那个车标,很新,但是没有车牌,可以随意在这个机场里驰骋。

    当时蒲素穿着西服和衬衫,可是这边零下十度。尤其是机场,因为停在跑道上(内陆省会城市,机场很简陋)寒风吹来完全受不了。只是接机的那个帝都小伙也很识相,直接捧过来两件羽绒大衣,他自己车里副驾驶也放着一件军大衣。

    车里堆的都是东西,以羽绒服居多。小伙子一接上他们就在跑道上呼呼开起来,往工作区开去。看这个架势吧,这个机场管理也是混乱的不行。在桑海怎么可能让其他地方的人开车直接上跑道,而且还可以随意乱窜?

    实际上,当时能找到这么个机场也是不容易。桑海以及周边的所有机场都不允许用他们的方式起降以及装卸货物。所以无奈之下,能找到这边愿意接纳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从桑海拉货到这里也是千里迢迢,那也实属无奈,想赚钱,只有这么做。

六四八、供需

    这边机场的操作是这样分工的。帝都合伙人长期派驻人员在这边,维护关系和地勤工作。兄弟二人的公司派了一个操作经理在这边核对单据和报关,蒲素这边许爱军派了一个地面操作,负责装卸。

    凭心而论,许爱军派过来的是一个一口京片子的江西人,毛都不懂。常年在帝都打工,一口京片子贼溜,做过一家货运公司出纳,结果手脚不干净被开掉了,但是之前和许爱军有业务往来,托到她这边想谋个工作,正好那边也没人可派,就让他去了。

    这人四十多岁,都叫他老蒋。嘴甜,看上去很活络,但是作为一个江西老表那一口京片子算怎么回事?蒲素对他没来由的就不喜。有时候人和人之间,讲的是气场,合不合很不好说。货机配重和平衡非常重要,老蒋也就是毛估估,临时现学了一些理论。

    但是没用的,揽货揽的多,最后货舱门就和挤地铁公交一样,需要人在外面用屁股顶,肩膀推,最后才能关闭。安全指数哪里能落实?能塞进多少是多少,反正都是一飞机带走。

    据老蒋说,有两次看到伊尔76货机起飞时,机头好悬都拉不起来,还好老毛子飞行员技艺高人胆大……出现这种情况,一个就是载重量太大,超载,一个就是配载没有平衡所导致。

    作为承包方,蒲素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反正没出事,他也无所谓,毕竟赚钱是大家分。开车的小伙很精干,指着跑道远处一架孤零零的飞机轮廓说那就是他们的飞机。车上遮阳板里还帖着一张那种商场里机器拍的大头贴,应该是和他女朋友的贴纸照片。

    很快到了他们的办公地方,里面人,人人都披着军大衣这种,像是前线指挥部。合作方看到蒲素来了,也是皱着眉头简单介绍了情况。蒲素拍了拍老陈,说救命菩萨来了。

    当地还有两个年轻的海关职员,老陈和他们见了以后,小伙子只说要和领导请示,关长明天再来。到那边都不早了,肯定也没啥好弄的。

    还是老蒋会拍马屁,早早准备了北方的涮火锅,铜火锅烧精炭,牛羊肉码的整整齐齐,在办公室里涮了一顿火锅。这个机场离市区很远,而且晚上了周围根本没有什么饮食休闲的地方,也只有在这边将就一下了。

    吃完火锅,分头进了机场招待所,第二天很早就要起床。明天回桑海的航班,就是他们今天来的这个航班,早上7点多回桑海,明天早上要先放一批货带回去,让那边起码可以生产。然后老陈再处理剩下的事。

    厂里早就派了一个人来协调,从见到蒲素带着老陈来,就是愁眉苦脸的表情。那个人在这里待了几天嘴角都起泡了,看上去就是那种胆子很小,责任心很强的人。典型的桑海男人,待人接物很警惕,也很会打算,目的非常清楚。但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

    到了房间,条件很简陋,就是那种八十年代的招待所配置。第二天蒲素带着老陈换到了当地最有名的一条迎泽大街上的迎泽宾馆,这条路和宾馆,品品名字大家就知道当时是为了什么而修建的了。算是那边最气派的马路和宾馆。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顿扯皮,老陈口头拍了胸脯。在当地海关领导没到场的情况下,昨晚就在场的两个派驻在这边的海关年轻人连着几个电话汇报,最后总算是放行了一批。只不过也只够生产一两天的。

    这里要介绍一下,为什么能在这个地方进行操作。帝都那边的合伙方在这边有关系是肯定的,首先机场方面谈妥是否准许起降和日期以及固定航班号,当然有着不小的费用。另外就是这么一个内陆关,原本可以说没有进出口业务,形同虚设。要让他们在现场办公,他们怎么愿意?

    所以另外还得和海关谈条件。比如盖两栋家属楼,这个不是开玩笑,是真的盖了两栋,地皮是他们海关自己的地皮,这边只负责出钱就行。还有其他额外的费用这边就不说了,时间长了有点记不住,万一和当时不符就不好了。当地贪婪是贪婪,起码走通了这条路,而蒲素他们也是核算下来有利可图才会答应,所以没啥可说的。总比根本无路可走要好的多。

    这就和口罩短缺差不多。如果用市场行为来看,允许涨价起码大家还能买到,只要严厉打击假冒伪劣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就行了。实际上不管价格多少,什么级别的对应着卖什么价格,也算明码标价。起码愿意花钱买的能买到。管的严了,花钱都买不到就一定是好事了?

    生意原本就讲机会。那些原料生产熔喷布的企业涨价几十倍,原本一吨一两万的,涨到二三十万,怎么也没看到有人查处?我想道理差不多,真查了不让人家赚钱,人家不做了还不行?那些一直将口罩公开放柜台里卖,赚三瓜两枣的要我说都算是有良心了。否则,微信朋友圈里分分钟就被抢光了。就这样,我看罚起来也着实不轻。那些举报的估计不用多久就后悔,因为想加点钱都买不到了。心里不觉得愧疚吗?这么搞的后果就是,除非政府发放,哪都买不到。

    也不是马后炮,12月份看到香港那边就有相关新闻。虽然也不怎么出门,还是买了70个n95。结果年三十都被亲戚分掉了,自己家就留了20个。家里亲戚要不是因为我买了这一批,根本就买不到口罩,门都出不去。然后日本当时没啥情况,蒲素姐夫做物流的,口罩很多,寄过来将近200个。只不过国际快递这次走了大半个月才到。后来,日本也买不到,亚马逊上的口罩卖的价格都吓人。还好,蒲泓家里备货多,不然要从国内给她提供支援了。

    日本对我们的先期支援绝对不亏。大部分国际上的口罩生产都在中国,只要我们这里缓过气来(目前看很接近了)虽然已经支援过去了一批,后续我们这边肯定还会源源不断的有支援过去。马老板的行动很迅速,也承认领情,3月2日,通过自己的基金会向日本捐赠了100万枚口罩。

    “青山一道,同担风雨!”

    马老板的这番举动,用实际行动回应了日本方面当时的善意。相关新闻下日本网名的评论,摘几条给大家看看。

    “真诚的表示感谢。之前看电视时,还曾口出恶言说:“把用包机送过去的口罩还给我们!!”我现在反省我曾说过的话!”

    “真的是非常的感谢。在日本真的有非常多的人买不到口罩,我朋友夫妇为了能给远居的孩子邮寄一次性口罩(虽然也不是很多),只能自己在家用纱布制作简易口罩来使用。

    公司的后辈们,把一次性口罩洗了再用洗了再用的人也非常的多。但是谁也没有慌乱,大家都没有向新冠病毒低头。而中国现在也是非常时期,真的真的非常的感谢。我们一定能打败这个共同的敌人,一定会建立起更深厚的关系,我从心里这样想。”

    “谢谢!因恐惧病毒不能外出的我感觉就要抑郁的时候,因为有人伸出援手感觉心中似乎亮起了灯火。这不仅仅是口罩带来的效果,我还得到了勇气以及要努力下去的气力。有的人在他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因为害怕自己也被卷入其中而故意视而不见。但是那样的人在自己也陷入困境时是没有人会去帮你的。今后我想和中国人互相帮助。真的是让我感动到想流眼泪。”

    “阿里巴巴,谢谢!在日本英语新闻一般不常见,媒体也有意图的不怎么报道中国的事儿。最知道中国是什么样的估计也就是被派驻到中国的驻在员和外交官了。

    如果能一步一步改善两国的关系就好了!”

    “现在,日本医院的口罩和防护服之所以不够,就是因为之前往中国援助医疗物资的原因,其实我之前一直是这么想的,但是面对如此珍视这份恩情的中国人我真的非常高兴。

    之前也有为了感恩日本站在东京街头分发口罩的中国人,我现在想反省当时曾用有色眼光看待中国人的行为。

    现在中国的疫情也还未结束,但却无私的为我们捐赠口罩。真的是非常感谢。”

    ……

    因为日美都有家人在,所以这两个国家的口罩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中国人不得不说某些方面脑子最好用。这两个国家的口罩第一时间就被我们的人抢购一空。是一点余地不留的那种清空。有的是捐回来的,有的是给家人的,还有的就是在朋友圈微商代购那里消化了。顺序比例应该是最后一种的数量最大。如果是10分比例,应该是捐2家3售5的比例。

    马老板在捐赠的时候说:“过去的一个月,从海外筹集防护物资到中国时,我们得到了很多国家,很多朋友的无私帮助。在我们最急缺物资的时候,日本二阶俊博先生和很多日本友人一起,筹集了一批防护服马上送到了中国防疫一线......感动,感谢,感恩!

    现在情况正在发生变化,曾全力帮助过我们的朋友碰上了同样的困难,日本的疫情现在也很严峻。这一切我们刚刚经历过,所以我们知道最应该做什么!这100万只口罩,感谢二阶先生,蒋晓松先生帮忙,希望能尽快分送到日本最需要的地方!

    这次的困难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艰巨很多,但是也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什么应该放弃,什么值得珍重,什么值得永远铭记......”

    始终认为马老板这样的人代表着我们的希望和将来。只是,目前像他这样的人太少了,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有格局有胸怀的企业家站出来。

    我自己就以实际行动在支持马老板。起码十年来,绝大多数的购物行为都在阿里巴巴,包括柴米油盐酱醋茶!交水电煤也在支付宝完成……充话费也是……给家里送快递的小哥,也送了他二十枚口罩。哪怕每一笔订单都额外加上某丰速运的快递费,我还是觉得比自己出去购物要经济的多。

    有人对网购模式不以为然,认为搞垮了实体经济。只是那些人怎么不想想,为什么网购在国外就发展不到中国这样?有人比如我这样的,是纯粹因为懒,网购方便。还有很多人压根不敢出去消费,到处都要钱,而兜里除掉房贷和车贷根本没有什么余粮。

    对于大多数正常人来说,和家人或者朋友工作之余一去出去转转,在热闹的地方哪怕看看人也是舒服的。起码二十年前是这样的,兜里有余粮可以支撑的起实体经济,当面购物的体验,那种享受服务和消费的快感,对很多人来说网购是取代不了的。

    但实际上现在退而求其次,很多人做出的都是正确的选择,起码最符合自己的经济情况和实际需求。对于真正有钱人来说,国内购物能满足吗?人家都飞机头等舱,全世界各地去购物,红酒,雪茄,名表……穷人买不起,有钱人不愿买,这就是国内零售现在的窘境。

    没有电商,穷人日子更难过,实体经济依然好不到哪去发,反而更糟。现在对那些零售企业和实体工厂来说,起码还有两条腿走路。实体不行还有电商,否则的话,电商没有,实体又做不上去,后果更糟糕。

    至于那些跟不上趟,到现在还不会用电子商务销售的企业,被淘汰就对了。之前提到过,重要的是种群,而不是个体。大多数活下来了,才是重点,没顶过去的非常正常,水花都不冒一个。大家每年看看东非迁徙,那些角马的历程就知道了。死掉的那些,确实对它们来说是百分之百的彻底毁灭,但是对族群来说,实在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实事求是的讲,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归根结底都在于一个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这辈子最大一笔消费的价格上。涨不得,也跌不得。一方面继续城市化,把农民赶出来当城里人。一方面城里人想办法钻空子去农村,以租借形式流转搞民宿……

六四九章、老陈

    驻守在机场的两个海关小年轻,毫无疑问家里在当地来头都了得。年纪都差不多,看的出来,他们平时在当地都是有点跋扈的那种人。确实是,在北方那种地方,家里要有来头,确实是可以呼风唤雨。只不过他们也知道要对有钱人表现出尊重,尤其是当蒲素邀请他们晚上去失去热闹热闹的时候,更是开心的眉开眼笑。

    蒲素其实主要是想答谢老陈。说实话作为体制内有职务的人,能从桑海到这边来,不容易。这边的关长也就和他平级而已。

    虽然他所在的关和蒲素不大搭界,但是蒲素还是决意交好他。辛辛苦苦来一趟,总要招待的体体面面。至于那两个海关的属于顺带着,他也无所谓,而且具体这个省会城市到底哪里值得一去,还要靠他们带路。蒲素要是带了他们自己人,老陈是绝对不敢参加的。人多嘴杂,爱惜羽毛是人之常情。

    蒲素也是真诚以待,和老陈聊得非常投机,人和人之间真不真诚人家能感受的到。早上事情办完以后,蒲素就要老陈和他进市区换个地方住,老陈看起来不大在乎,只不过那边关长不在本地,要到明天才能回来,所以起码还要待两天,蒲素以自己受不了这个环境为由,说服了他和自己住到市区。

    当地的机场破败不堪,一天到晚也没几个航班,跑道上除了他们那架运输机,也没别的飞机停靠。在这之后,那么多年也没去过那个地方。整个省份是出煤老板最多的地方,应该现在很像样了。

    但是当时来说,整个城市破败陈旧,还不是这个省其他那些小地方,街头巷尾充满着历史的沧桑。只是整体呈现出灰蒙蒙的色调,一股浓浓的劣质建筑中充满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弥漫在整个城市里。要说这个城市的色调,如果有看过贾樟柯的作品《小武》的朋友,可以想象一下,非常酷似。当然《小武》取景的地方应该是个小县城,这边好歹是省会。但是整体风格街头风土人情和商业氛围完全差不了多少。真的,非常非常相似。

    这边确实冷,那个不知道多少人穿过的羽绒服肯定不行。所以,还要去城里买两件御寒的衣服。两个海关官员,一听要出去,也不让蒲素开车,自己在机场不知从哪搞了一辆进口的商务面包车。开车带着蒲素和老陈,四个人就进了城。

    一路上他们介绍了当地的风土人情,然后就到了他们引以为豪的迎泽大街,当然也介绍了相关背景。迎泽大街,是这个省会城市一条东西向城市道路,位于市中心,是当地的标志性、交通性、景观性、生活性主干道,也是历届领导班子规划中的城市中轴线。迎泽二字源于宋代太原古城大南门——“迎泽门”。1955年开建的时候,这个城市的道路大多只有6、7米宽,宽度70米的迎泽大街,着实令人们瞠目了一段时日。在那时与北京长安街同宽,以故赢得了“中国第二街”、“三晋第一街”的称号。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当地的两座南门,大南门的地名至今仍在沿用,而迎泽二字,更是成为城建史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迎泽区,迎泽大街、迎泽大桥、迎泽公园、迎泽宾馆等等,甚至还有迎泽啤酒、迎泽肥皂。迎泽、承恩之名来自于一首古老的民歌《南风歌》: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这首相传是舜帝时代歌颂南风造福于运城盐池人民的民歌,大意是说世间万物都迎承南风的恩泽。于是,两座南门分别被命名为迎泽门和承恩门。

    迎泽宾馆当地人觉得很自豪,只不过在蒲素看来啥都不是。但是也确实是当时这边最好的酒店了。开房的时候,原本想开四间,结果两个官员说晚上无论如何要回机场,不然要倒霉。所以他也不坚持,和老陈各开了一间。

    然后他们带路去买御寒的衣服。老陈别看一把岁数了,把衣服到是挑挑拣拣。以蒲素来说这边的衣服就是个临时性的衣服,挑也挑不出好,反正回去也不会穿,走的时候肯定留在这边不会带回去。对老陈来说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衣服了,带回桑海,天冷了正好可以穿。

    商场里的男装区,非灰即黑,都是这种色调。不夸张的说,很有些八十年代南州的样子。别说和桑海比较了,彼时这座省会城市和南州也远远无法相比。居住在这里的人不觉得,从桑海到这边,感觉真的差异很大。而且城市不整洁,脏乱差。到处都是浮灰……

    给老陈买了衣服,直接穿上了。老陈看来很要面子,觉得之前那件羽绒服有点损害他的身份。而蒲素也随便买了一件,套在外面。然后让他们带着去吃午饭。去的是山西饭店,这个饭店前身据说是阎锡山的“自省堂”,1985年才改名为“山西饭店”,浓浓的国营风,国家大领导的亲笔题名。装修还不如蒲素仓库里的食堂,和小时候他卖明信片带王艳吃小笼的“南州饭店”差不了多少。就是那种圆桌子大堂的布局。

    中午四个人就喝了白酒,当地出一种名酒和当地那条汾河有关,喝酒必汾。蒲素也正好尝了尝,没多大感觉,这和他平时都喝的好酒有关系,面对两位官员的连连询问,问味道怎么样,他也只能连连点头。

    汾酒建国前后,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是老大。汾酒酿造按照传统清蒸二次清工艺,地缸发酵,低温大曲,酒的特点是清香纯正,一清到底,清爽干净。具有出酒率高,酿造周期短,酒体结构形态优美的特点。也是建国大典真正的国宴用酒。“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千年品质的汾酒,走到哪儿都是当地的一张名片。只不过只能在省内,可惜的是出了省买账的并不多,这大概和营销有关系。当天喝的是三十年的,蒲素没觉得有多好,但是他也没喝出哪不好。对于他这样的伪酒徒就算很不错了。老陈看的出平时也喝酒,只是和他一样,中午不习惯喝,所以两人都是意思一下。各自只喝了二两不到,其他都是两个当地人分了。

    当时不存在酒驾一说,就算是体制内也一样,没那意识,根本也没那说法。喝完酒蒲素问下午怎么安排,结果两人扭扭捏捏一番说不如去洗澡。

    这个地方配合他们的表情,蒲素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样对他来说正好。免得废话那么多,泡完澡各忙各的,大家不要屁话连天的客套,所以他立刻表示同意。并且劝说老陈,昨天旅途劳顿,又没睡好,早上起那么早,不如去泡个澡,做个按摩好好休息,晚上好好喝一顿。

    早上运走了一批货,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这边关长不出面,余下的事情也解决不了。实际上从早上开始老陈就没啥事情可做,所以在和单位汇报了之后,他也就安心了。

    其实刚开始老陈这个关系,他还以为是兄弟公司搭上的。去的时候他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后来其实看下来,老陈应该是他们关是看在工厂的份上才帮这么大的忙。毕竟属地里的大型企业经常要和他们打交道,要说没有一个良好的关系不现实。每个企业都有专门公关的专业人才,就像老刘那样的,大到政府机关,小到派出所,都要面面俱到。更别提原本就是依靠进口零部件的,汽车配套生厂商了。

    和海关搞不好关系,根本没法做。所以海关的配合也师出有名,保护属地合资企业,保证一个公平合法的创业条件,为企业正当经营保驾护航。

    这种事真这么做了,这么说完全是名正言顺。而且大义凛然,从哪方面都挑不出理。但是,海关如果不配合,不愿意出面处理这种事,也更是合情合理。你们为什么这次要从那边入关?和以前一样在桑海,哪有这么多事?该配合的证明文件和公函都开了,那边还不认,我们也没办法了。

    而且老陈之前来过一次,这个事情拖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然也不至于到工厂停产的地步。那个进口额零配件蒲素早上看了,包装好以后看不出零件大小。但是据说是个很精密的小部件,虽然只有几十吨,但是单件重量和体积都极小。是用在新款a6上的一个部件。

    当时打击走私汽车这种事,全国闹的沸沸扬扬。不然蒲素一本万利的生意也不至于停了下来,实在是已经成了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成了众矢之的。这种形势下,这边的关长害怕出事,担负不能承受的责任也情有可原。只不过,他们的业务知识确实还不如零基础的人。起码一点不懂的人,也不知道害怕。往往越是知道一点的,但是其实又完全不懂的,越耽误事。

    所以蒲素对那家工厂派来交涉的那个男人印象差到极点。这种招待的事情,完全不露头。他觉得他回避,是在帮企业省钱,回去能得到表扬。结果蒲素第二天就给他上了眼药。他一直都是心眼小的人,不是花不花钱的事,而是看到那个自作聪明,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一副小男人的桑海男人就来气。成天愁眉苦脸,嘴上上火烂了一圈,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和一个傻叉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单位从哪找来的这么个奇葩出来协调这种事情,大概是应为一贯的态度负责吧。

    这边一决定去洗澡,那边两人就商量好了地方。然后假客气要结账,蒲素自然不会假戏真做,抢着把账结了,结果老陈叮嘱了一句要开发票。起先蒲素还以为是不是老陈要发票回去自己报销,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个老江湖,这时候还没搞清楚蒲素身份,以为是兄弟公司派来陪同的业务员。

    老陈这是生怕蒲素打着招待他的名义,回去乱开发票,结果把账都算到他头上。比如一顿饭只吃了三百,蒲素报销个两千,那边人家不会怀疑蒲素,只会骂他老陈太狠了,不花钱的东西拼命吃。当然这虽然是蒲素的一种猜测,也不是无端而起,因为不管是什么消费,老陈在服务员开还发票后都仔细看看金额,才递给蒲素。

    这种行为,除了这种猜测也实在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而他之所以能想到这里,也拜托他的损友——韦东。那家伙长期以来就是用这套手法在外面玩的有声有色,都搞垮几家公司了。

    他在外声色犬马,所有的费用都开发票,然后和财务报账时巧立名目。今天是请xxx在哪里消费的,明天是xxx在哪里吃饭的……并且表达出是被逼所为,硬着头皮不得不请的委屈模样。以前国内经商氛围不好,吃拿卡要是事实,外商投资也搞不懂,所以也就认了。

    不夸张的说,大哥,沈云都背过韦东的黑锅。讲起来为了搞好关系,他忍辱负重,被他们强迫请客。后来沈云听到过风声,不过除了对韦东这家伙更加鄙视以外,以他的骄傲也懒得和他老板去解释什么。

    不知道现在社会上还有没有这种人,现在查的这么紧,那些没良心的要是再往体制内工作人员头上扣屎盆子,真的是要出大事的。

    蒲素怀疑老陈大概之前吃过这种亏,否则不好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肯定要开发票的,来这边,他出了时间就算了,不可能往里贴钱。所有产生的费用,包括他的来回机票等等都是要算到成本里去的。再有钱,也没必要在这里表现出大方,否则另外两家非但不会领情,大概还会认为他是个傻子,太不专业了。

    他们之前所有的花销也都是算的清清楚楚,然后三家均摊。不然都没人愿意出面办事了。总不能说摊到谁的事就由谁全面承担,这是讲不过去的。

    直到第二天老陈还是这样看着他,他也还是忍住了,懒得和老陈解释什么。误会就误会吧,不管消费了什么,发票都给他先看看。

六五0、里外

    两个官员带过去的一个地方,类似于一个本地风格的小院,绝不豪华,所有的陈设既不是有年头的质感也不是现代风格,就是和整个市容一般无二劣质廉价的七八十年代的那种柜子和躺椅,和蒲素小时候从开门能在里面玩到天黑,计划经济时代的澡堂子差不多。

    没敢泡池子,冲了下淋浴,没有浴袍可换。直接穿上衣服去外面,先做足疗。那两个官员已经先去那个了,老陈不大愿意,蒲素就陪着他做足疗。和两个技师聊聊天,问问收入,一个月能拿到两千多,大概在当时她们看来是一笔不得了的收入,男朋友不敢找,生怕别人图她们的钱。

    蒲素听了差点笑了。难以想象,一个月两千多就担心被人骗财骗色了。而且两个技师互相补充,显然这样的事不少发生。

    这个澡堂很多附属设施像是个临时建筑,却在当地是一家有名的地方。负责人被关照过,所以这边足疗一做完,房间里就来了几个,让他们挑。其中有一个白嫩,娇小,年纪很小的姑娘,老陈被蒲素催的没办法,也只有把她领到了旁边的房间。而蒲素自己对其他的没兴趣,挥挥手让她们走了。

    后来这天在这里面发生了不少事,也不能详细说。总之蒲素最后还是在劝说之下,出去找了一个,而且就是老陈带走的那个,他想问问情况,结果那个妹子一再保证老陈啥也没做,就是和她说说话。看她表情不似作伪,也没必要。反而他来了劲,狠狠地……

    那两个官员,身体很好,吃晚饭前一个来了两次,一个三次。短短几个小时也够拼的。

    老陈算是有节操的。说实话,如果所有干部能做到他这样,就真的烧高香了。咱们要求也不能太严格,但是能像他这样,真的是很不错了。

    有些事咱们现在真的要求不高。生在一个不正经的时代,要是还想着一本正经的活着,这个想法原本就不正经。

    戴口罩那地方,接二连三爆出来各种问题。涉及最上层,再到下面的社居委和管委会等等,似乎怎么做居民都不满意。我得说,那个地方人向来不好惹。尤其在人群比较集中的深圳地区,那个地方人基本算是有口皆碑。有的人说这个地方人精明,以九头鸟相称,只不过如果全国人民都像他们一样,知道喊出自己的声音,表达自己的看法,很多事情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昨天又爆出用环卫垃圾装运车给居民运输储备肉的事情,有图有真相。这种主意都是什么人拍脑瓜子想出来的?怎么窃取到的相应职位?白花花的肉没有任何包装,就这么装在环卫垃圾清运车里,倾倒出来,具备一般正常思维的人都办不出这种事吧?

    看得出,整个过程根本没想掩饰这种行为,全部都是公开的,毫无疑问,在他们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一个举措。大概觉得大家领回家总要洗的,装在哪都是一回事。恰恰问题就在这里,知道不妥,如果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能如此,还好说一点,起码知道事情不该这么办。怕的就是根本不觉得是哪里不对,可以想想,这种人放到社会上能活多久?送外卖送快递大概都要天天被人投诉,如今居然还能担任一定的领导岗位。有些事情不需要在什么岗位才知道该做不该做,而是最起码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常识。

    另一件事是中原省会交管局下属的一个员工,从意大利回来瞒报,而且是这个月才出去浪了几天,并不是对国内情况不了解。他的这个行为虽然极度恶劣,但是和上面的相比,他的动机就比较充分了。作为省会城市交通运输局执法支队郑东新区执法大队下面的一个员工(据说是派遣劳务),肯定是不愿意丢了这份工作的。

    别以为瘟疫地震以及洪涝灾害才是灾难。请记住对人类文明威胁最大,破坏最惨烈的,永远是不受制约的权力,还有人类的无知。

    说到无知,早上躺在床上刷了会新闻,还刷到一条:软银集团ceo孙正义三年来首次在推特上发声,表达对新冠病毒疫情的担忧,并建议提供100万次免费的新冠病毒测试,但这一提议遭到日本人们的强烈批评,孙正义随后收回了提议。因为日本和其他地方的很多医疗保健系统将被如此大量的人群涌入所淹没。几个小时后,孙正义回到推特上说,鉴于负面反馈强烈,他正在重新考虑这个想法。

    在转发这条消息的媒体下面,充斥着大量的国人的谩骂。说是日本人白眼狼,对他们好也不领情。中国人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管好自己就行。还说美日这种国家,对他们再好也没用……

    举例一:“你看,对帮助他们的人恨不得咬两口,扔了几个炸弹的倒抱大腿了。看不懂。”这条回复,我看的时候是三千多赞。

    还有一条八千多高赞回复的:“日韩美,永远不会把你当朋友,以后不能再傻了。”

    “好心不得好报!”这一条七百多赞。

    “管他干吗,爱活不活,别来中国!”这条400多赞。

    我想说,这些人是不是看到人家叫孙正义,就以为是中国人姓孙?

    孙正义(そんまさよし),1957年生于日本,国际知名投资人。软件银行集团董事长兼总裁。

    没错,他是马云的贵人,当国内投资人觉得马云獐头鼠目鬼鬼祟祟的时候,是他的软银出钱投资了阿里巴巴,成了大股东。二十年前投资了马云的孙正义,用马云的话说,他们两个就是惺惺相惜,一见钟情,换句话说就是英雄惜英雄,2014年随着阿里巴巴在美国上市,让阿里巴巴最大的股东日本籍商人孙正义身价暴涨,从此声名大噪。通过投资阿里巴巴,孙正义赚得了五百亿美元,当年的他只是投资了2000万美元,投资回报率达到了4500倍,是他最成功的一次投资。

    所以,人家是标准的日本人。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准备拿钱给自己同胞检测,结果被同胞怼回去了,大家纷纷说不需要,担心资源浪费。

    先不说日本人对免费捐赠的这个态度和精神是好是坏,我们这边激动的简直可笑!大概把人家孙正义当成王卫国,李爱民这样的中国名字了。属实让我看了之后更加坚定,没有三五十年,很多方面我们终究还是不行。国际上除了劳务和劳动力密集产业产品输出,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可以输出。

    人民的无知是有原因的,加上不受约束的……造就了不正经的……

    中国人是最听话的,只要立了规矩就能很好的执行。说公共场所禁烟,基本只要执行到位就立竿见影。没多久前,坐火车甚至坐公交车都还随意吸烟呢。

    说不让出门,马路上人影都见不到几个。很多规矩不教,大家当然不知道。很多理念从小灌输,自然就不可磨灭。以前国外随地吐痰的国人很多,现在再到外面,虽然新的不文明现象频频发生,比如举着镜头对着人家脸乱拍,比如争抢奔跑买包包,但是吐痰这种极度恶心的事几乎看不到了。

    通过这次事件,真心希望起码东亚三国,中日韩真正能改善关系。因为地缘关系,很多事没办法的。好比隔壁失火了,你袖手旁观不大可能,殃及到自己怎么办?对岸这次的态度,我们也看的很清楚,他们比日韩做的更好吗?

    离得太近了,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忘,没错,要记住教训。但是也不能一味的灌输某些情绪,起码我本人从小到大是看着相关电影电视剧长大的,现在的孩子依然一样。

    这种情绪极端不健康,甚至非常扭曲。文艺创作者也没办法,其他题材不容易过审,这种题材非常好办。而且群众喜闻乐见,所以几十年如一日就这么搞下来了。有什么用呢?能忽悠的永远是那些最底层,真正能走出去看看的,一出去就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我们这里拼命的建立完善基础教育。孩子从三五岁开始就开发智力,小学习题的难度秒杀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然后考上这里那里的名校,出国深造,最后却都留在外边了,等于花了大力气给人家在培养人才。那些做父母的风里来雨里去的接送孩子补习,培养孩子各种才艺,习得文武艺,最后报效的却是别人家。是那些口口声声,我们最应该敌视的那些……

    国外孩子的基础教育是怎么搞的?国内家长到了那边都觉得是把孩子荒废掉了。事实上以小蒲素的读书情况来看,确实是那样。小学二年级去的,起码数学独占鳌头,不过很快就拉平了。下午两三点就回家了,啥事都没,就是玩耍,快乐的童年是拥有了。那边进大学很容易,难的是毕业,毕业很难,越是好的大学越是这样,社区大学除外,也比我们国内的名校要严格的多。我们这边考进去就算完成人生目标了。除非考研读博出国的那些有追求的人,也是为了跳出现有的圈子,最终目的是出去。西方国家每年不动声色接收的国外人才还少吗?等于是辛辛苦苦种的桃子,拱手就送给人家了。并且还沾沾自喜,无论家长还是学生本人都觉得光宗耀祖了。

    讽刺的是那些只能出卖劳动力,生活在底层的人却最是口头忠诚。只不过我也早就说过了,越是这样的人,给他们机会以后翻脸翻的越快。这些人一是真的不懂,二是之前没的选择。实际上,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为祸最甚的就是这个群体。也就是上面评论里啥都不懂,还最义愤填膺的这一类人。

    偏偏他们还接受了基础教育,个个都会打字,在公开平台上往往能一呼百应。早上在那个平台我留言了,指出了孙正义是日本人的事实,结果意料之中,一个点赞的都没有。看到了的,最多赶紧去百度搜索,赞是不会给的,因为觉得膈应。但是骂也实在骂不了,因为是事实,所以也只能忽略只当没看见。

    看到孙正义,就当成是李爱国这样的中国人,实在是有点可悲。更可悲的是,他们还会发散思维,进行引申,牵扯到其他层面上去。这就是又傻又坏!

    我怀疑这些人走到外面去,看到长胡子的是不是都喊爹?网上看看,好像人人都民族情绪强烈的很。但是实际上,自从新西兰,澳大利亚以及其他地方中断航班,限制国人入境以后,各地的零售业和旅游业,以及教育行业都非常惨淡。显然,大把的国人国内赚了钱选择到国外消费。

    《2019年英国留学生报告》,报告称,中国大陆在英国的留学生人数达10.6万人(本科以上),占在英留学生总人数的23.2%,增幅高达12%。2017-2018学年,赴美留学的中国留学生已达到36.3万人。这个数字是《2019中国留学生美国就业白皮书》发布的,相当权威。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仍是大多数留学生的主要意向国家。讽刺是这几个国家,都是平时最为被国内网民口诛笔伐的对象。澳大利亚,中国大陆留学生差不多有19万3,加拿大,14万3,日本,接近11万。

    这些还仅仅是留学生数量,以其他形式,合法或者非法在这些国家的更是数不胜数。这些人出去吃喝拉撒包括学历,每年要贡献多少外汇出去?

    不走出去不能进步,不能更好的学习,无疑只有走出去才有希望。但是不能一边吃肉一边骂娘。一边赖在外面不肯回来,一边说外面不好。一方面想尽办法拿签证拿绿卡,一方面为了表明自己立场,闭着眼睛喊口号。人是他们做了,鬼也他们当了。

    人可以坏,但绝不能傻,那样真的很可悲。其实多数懂的人看到了也不会出来说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也就是现在闲的无聊在这里说说,大概率又要被抹掉。

    可怕的是很多90后正在成为这个群体的主力,瞬间让你感觉看不到任何希望。不得不让人说出这个今天反复了几遍的词——“太可悲了”!

六五一、付出

    第二天晚上,当地海关为了表达欢迎兄弟单位的同志到达办了一桌酒席。地方在汾河边上的一个海鲜舫,就在河边上,古色古香张灯结彩的水泥建筑,名字有海鲜两个字。在这么一个内陆城市在当时的运输条件下,吃海鲜可谓是相当奢侈了。喝的是茅台而不是当地的名酒,蒲素包括工厂的那个鸟人也都去了。那个鸟人买单也不积极,可谓是一毛不拔,而蒲素昨天的消费也不少,并且有工厂在,他不认为自己有买单的必要。最后还是关长签单,算是海关请客。

    那一顿饭少说也近万,内陆这种地方的海鲜原本价格就高的不行。大概是表示热情,关长想把当地最高档次的好东西分享出来,其实在蒲素他们来说,在这边吃海鲜实在没啥意义,不如搞点当地特色。

    但是,无论如何,人家的心意是绝对好的,也非常慷慨。虽然吃的是公款,那也要人家愿意请客才行。说是说关长,其实级别和老陈平级,这就是城市级别和机构级别的不同之处。桑海几个分局大门,看门只等退休混日子的老警察,肩膀上的星也比一些小城市的局长要牛叉。

    事情圆满解决了,吃完这顿饭,明天早上蒲素他们就回去了。同机把余下的部件也一起带回桑海。这一件事就算了结了,之后再也没带过回头货,实在是给这个海关坑的不轻。原本是个财路,带点回头货,完全的净利润,而且也找了个好客户,结果就这么搞砸了。不光没赚钱,还把名声传出去了,他们自己也觉得麻烦,从此就断了这个从德国带货回来的念头。仔细想想,一反一正一进一出,其实损失不小。

    写到这里,想到克里斯雷,首航他就拉了个30多吨的客户,立了大功。而且是凭着发邮件拉来的客户,这也是蒲素第一次见识到电子商务的作用。

    渐渐往后,之前那批人大多数都不从事这个行业了。相比之前钱越来越难赚,实在是没多大意思。这个行当也是门槛太低,只要做的人多,航空公司进来多了以后,舱位不存在紧缺,那么之前拥有某些优势的人就失去了优势,余下的只有恶性竞争,利润趋于透明,一公斤赚个一两元钱,还有什么意思?三顿货一票,算是大货了,也只有三千。

    呃,现在想想其实也不少了,一点也不累,其实也不用动手,就是操作打打电话,打打运单。现在很多刚毕业的,一个月其实也挣不了多少钱,哪怕每天在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办公楼里进进出出,人模狗样的。

    一个朋友在黄浦江沿岸的知名写字楼里有整层办公室做金融的,窗外就是外滩,前台名牌大学毕业,也就是几千的工资水平,蒲素有点小股,参加年终总结会议上看到小姑娘发言时还热泪盈眶,感动于自己能在这里上班,感恩领导给了她机会……她的工资除掉交通费用和餐费,每个月再买买服装冲门面,好在是桑海本地人,要是外地人自己再租个房子,大概啥都不剩了。

    只不过之前说过,做过哪个行当,赚过容易的钱以后,利润变薄了之后就很难再有兴趣。哪怕转型做其他的还赔钱,都不愿再做原来的了。当然,蒲素经历这个时候还算年轻,周围也都是年轻人,不能当做绝对参考。岁数大点的,或者有着家庭责任的也没什么好的选择。

    其实臧欣欣的手术也是在明天进行。原本是今天的,预约上还是安排到了明天,无痛药流。但是算是痛苦最小最安全的一个方式,现在不清楚了。

    也就是说第二天蒲素在天上飞的时候,臧欣欣才在医院。他让陈诚陪着臧欣欣去医院,自己下了飞机打车先把老陈送到单位,自己才回去。结果没想到,这种事效率高的很,等他落地桑海,臧欣欣已经从医院回家了……

    在机场的时候,蒲素在那边看老陈在机场柜台转来转去,估摸着他想带点当地特产,只不过那个破机场也没啥可卖的,最有名的是当地的特产陈醋,冷冷清清的柜台山就摆着几种档次的陈醋。蒲素点了最贵的,大概是两百来块钱的陈醋,买了四瓶,一人两瓶带回去。

    他是根本不想买这东西,一瓶醋能卖这么贵,显然已经超出了醋本身的价值。那个陈醋的包装是瓷瓶,比一般的高档酒还像样。要不是老陈有那个意思,他是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只是既然买了,索性也买两瓶给臧欣欣家送过去,算是出差带的纪念品。

    赶到古北,陈诚在客厅坐着,臧欣欣在卧室里躺着,看到蒲素进来居然还哭了。蒲素也有点心情复杂,总是有点愧疚的。只是嘴上还埋怨她为什么不能推迟,就差这么一个前后脚功夫,臧欣欣说是预约这个时间,她也没办法,而且再不做她要执行航班又怎么办。蒲素就让她请假,还飞什么飞,天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根本吃不消。

    看到蒲素回来了,陈诚就回仓库去拿鸡汤,蒲素让他顺便带点饭菜,就是现成供应的,他也在这里吃。臧欣欣毕竟年轻,开始看到蒲素回来情绪上是有点波动,很快,看山去就啥事没有。蒲素靠在她边上和她说说话,居然还有了……

    这个时候,其实他对臧欣欣已经发展出了感情。不得不说,孙莉的态度起了决定性因素。如果这个时候,蒲素还和音乐在一起,那么大概他会对音乐的感情产生变化。反正在这样一个时机在蒲素身边,不管是谁,蒲素的态度应该都差不多。

    其实如果是音乐,对于蒲素有孩子和离异这个事未必有臧欣欣看的那么重。桑海人嘛,毕竟是务实的。而臧欣欣因为她父亲算是北方农村的,反而有些观念非常固执,所以她清楚家里会是什么态度,从而在她心里也有着一个观念。

    通过这次事情,蒲素对臧欣欣的态度起了很大变化。在梅芳带着孩子回来以后,蒲素这种两头跑的生活规律肯定是隐瞒不住了。于是他想着是不是要和梅芳公开一下,要么把臧欣欣带出来给梅芳看看也是好的。

    臧欣欣这时的内心蒲素无法揣测,他是剧极度自信的,认为自己能有这种想法是对她的宠幸。实际上臧欣欣也表现出很期待和梅芳见面的样子,很有可能是作为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要见男朋友家长,那种既担心又渴望被接受的心理驱使。哪怕,对于今后的走向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当然,想法归想法,很长一段时间,蒲素也没诉诸于行动。偶尔他也会跟着臧欣欣到她家去住两天。俨然一副准姑爷的派头,四个人还逛过菜场买菜,蒲素还下厨露了一手做了几个菜,惹得臧欣欣她妈妈眉开眼笑,深为满意。

    臧欣欣还是一如既往,飞到各个国家时给蒲素买各种名牌衣服,而她自己却非常节俭。蒲园内的保健品,全部是她带来的,可以说所有的女人当中,包括王艳,蒲素虽然在她身上花费的金额不多,但那些已经是他当时的所有,甚至还需要透支。所有人,都是他在经济上做出投入的那一个,而臧欣欣在和他在一起之后,不仅完全没有物质要求,甚至于是倒贴的。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套路,甚至有点刻意了。包括她给蒲素买来的一些欧洲大牌,当时桑海还没有专柜,蒲素要给她钱都被拒绝。只说是打折买的,不贵。而她自己有空了就要蒲素陪着去逛襄阳路,当时襄阳路刚刚成型,边上有个没开发的工地可以停车,所以蒲素经常陪她过去,结束了就去对面的大江户吃一顿日料。

    她越是这样,在蒲素这里越是觉得她的可贵。她也不是富婆,靠着空乘收入,竭尽所能的把他照顾的体体面面。几乎只要飞航班,回来都不空手。蒲素给她钱不要,不收。带她去买衣服不去。她的理由也很充足,要买衣服她自己出去飞航班就能买,有必要在桑海这边专柜挨宰吗?

    后来蒲素也只能托李娴从香港给他带了一对卡地亚的手镯。一个大号一个小号,love白金款手镯。两人一人一只戴在手上,像是一个定情信物。

    对这样的礼物她到是不抗拒。美滋滋的戴上了,看着两人一模一样配对的手镯,非常非常的开心。她这个人,很难捉摸。其实她当然知道蒲素不差钱,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哪怕两人已经结束了,她还会经常晚上给蒲素打电话,问他在哪,哪怕他在酒吧,她也会跑过来把给他买的衣服,裤子交给他,然后坐一会就走了。而这种时候,蒲素身边通常都是莺莺燕燕,她也无所谓。

    很多牌子的衣服,蒲素都是第一次穿,甚至第一次听说。他的衣品提升和臧欣欣有着莫大的关系。而真正做设计师的前妻孙莉,却压根没操过他的心。甚至她的衣物穿戴还要蒲素给她置办。

    或许有的人就是奉献型。外人大概会觉得这种人傻,但是蒲素清楚,臧欣欣绝对不傻,但是他也理解不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问过臧欣欣,听到他的不解的问话后,她也就是抿着嘴淡淡地笑着,不作正面回应。

    正因如此,他给蒲素情感上的冲击某种程度上要比王艳还要剧烈。对于王艳,经过岁月的磨砺,有些事情他已经看的很清。初恋的美好情感加持,确实是让他主观上美化了两人之间的那段恋情。

    和所有舔狗一样,两人感情的维系,在于他的不断付出,倾囊而出的那种。所有人都看的明白,唯独他自己乐在其中。当时身边的莫权和劲松以及其他了解他们的人,都非常清楚蒲素是付出的那个,而他们觉得王艳不配,所以很烦看到她,为自己的好友不值。

    实际上,当年的南州,男权还是很重的,女人都很听话。哪怕是现在,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讨的老婆还是性格被训练的很好。吃饭时动辄就指挥女人出去买酒买烟,或者干其他事情,蒲素就很不习惯,桑海那边可不行,女人都给捧到天上去了。

    哪怕不了解他们的人,大多觉得她们这段感情美好,也是因为两人从少年一直到青年时的邂逅重逢,并且走在了一起,非常不容易。但是一般做出的评价也是羡慕王艳福气好,言下之意就是蒲素是付出型。而当时蒲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竭尽全力的想要周全这段感情,因为这让他这个文艺型男人觉得是段佳话,不管是告诉别人还是子孙都很有意义。

    典型的自己被自己感动到流泪……在自己赋予的这种情绪中不可自拔。

    前面几章对于他们少年乒乓球的相识,和后面舞厅的重逢,都是绝对真实的。甚至少年蒲素那晚写了情书,最终却没交出去,也都是实景描写。

    她那扇对着小路的窗户,窗前的那个书桌和昏黄的台灯,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而那晚,王艳上身黄色棒针毛衣,下身一条单薄的带杠腈纶运动裤也记忆犹新。那种藏蓝色的带杠运动服,不知道还有没有同龄人记得了,腈纶的面料容易起球,动辄就带电……

    所以,包括王艳在内,后来所有的人,无一例外不是他在经济上进行投入。臧欣欣如此对他,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和感觉。第一次被女人如此对待,很自然的让他觉得自己很受宠,对方是真的很在乎他,心里有他。

    他一直用摩托罗拉手机,第一个用的西门子的五千多吧大概,就是臧欣欣买给他的。而那时,两人的关系只能说是藕断丝连,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关系了。遗憾的是那个手机用了不到两个礼拜就丢了,丢这个手机时还有个故事。记得西门子的电话里有一款射击游戏,打草帽的,蒲素玩的乐此不疲,和人比赛打高分,这大概是02年左右的时候了。

六五二、帮忙

    m-box酒吧里,韦东和蒲素还有两个妹子已经喝的五迷三道。骰子已经玩了几轮,加上不停过来打招呼的敬酒,四个人开了第二瓶伏特加了。瑞典的绝对伏特,700ml一瓶,兑了橙汁,口杯一口一杯。

    喝到酣处,韦东上去和相熟的乐队打了个招呼,然后登台演唱bee gees组合的《 how deepyour love》。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大概在家里练习已久,这不是唱卡拉ok,而是和乐队配合,节奏和音调还是要讲究的。然后注意唱功的时候基本外语还要对的上,所以难度是有的,风头也足够。

    当时其他地方不知道,起码桑海喜欢唱歌的,英语日语歌总要练几首拿手的,出来装个叉。外语不像现在这么普及,能唱英文歌的,别人感觉就很高大上了。一般人认为,既然能唱出来,说肯定就没问题了。

    这首歌被很多人翻唱过,老实说韦东唱这首宾并不出彩,假声部分很勉强。不过凭着站在台上还能唱的下来,不管发音准不准,到都是踩住了调调也没走音就很不错了。听的出好坏的也没几个。

    今天是韦东下午就神秘兮兮的和他预约,先问清楚了臧欣欣在不在桑海,知道她飞航班了之后就说晚上有活动。让蒲素下午没啥事就先去他公司,然后约了人一起吃晚饭。蒲素问约的谁,他就卖关子说等他来了再说。

    韦东是风月老油条,这家伙的路子其实还算不错的。很少见他直接搞些商业性的事情,都是以泡为主,哪怕花销更大,这个意思你们懂的,也就是和机场那些老帮瓜有本质区别。

    蒲素现在近墨者黑,和机场那帮人混在一起商业性的活动已经搞了不少次了。年纪轻轻甚至于已经成了此中老手。其实他之前也真不是这样的人,第一次被他们拉着在机场附近一个发廊的阁楼上窘迫而又手忙脚乱的场景至今让他……

    以他的年龄和卖相,实在也没必要搞那套,但是处在那个环境,不是他又做又立,有时候你不搞,显得你清高,或者看不起人……

    这并不是一个蹩脚的借口,人在江湖,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而且这种事吧,玄妙之处在于怎么说也不是让你品鉴鹤顶红,说起来也是让你享受的,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就算排斥,没一会也就结束了。

    老陈跟他在外地时接受了他的安排,实际上啥也没做,就差不多是这种情况。真要调查了,他也能讲得清,啥都没干……

    著名的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荣格说过:人生的前40年是为别人而活,后40年要为自己而活。

    蒲素仔细想想,大部分人的生命轨迹,包括他在内差不多就是这样。无论是社会经验还是地位,以及心理素质,年轻时我们都很难对外界环境说“不”。真的是没资格说,有些时候面对自己不想要的事情时,对于拒绝这个动作想都不敢想,或者即便想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这个不敢想,也不是单纯害怕,很多时候就是出于不自觉的从众心理和逞能心态。面皮薄,是年轻人的通病。

    他自己从小到大不算是很听话的人,相反还具有一些怀疑精神,也不是通俗意义上需要时刻看人眼色的人,却也实在是在40多岁前做了太多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活着往往也不是为了自己。

    这个阶段的他还不了解自己。单纯的以为自己的追求就是金钱、美女和美酒佳肴。所以回顾来看,一个很长时间都不了解自己的人,实在谈不上聪明。或许他的智商不低,但是开发错了地方。

    写到这里必须要说,这书写的好坏不论,其实个人重点也不在这里。重要的是自认很有诚意,起码目前两百万字中,诚意部分居多。当然,最诚恳的部分被平台判定为毫无价值,基本处理了。(前面的几章又没了,到这个程度我也没啥想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面对不多的书友,我始终认为相遇在这本书里是彼此的福气。虽然有些言论不恰当,充满着主观,但多少是有点用处的。毕竟这不是什么鸡汤类,写出来的不是经验就是教训。开卷有益,益处总是有一些的。而有人愿意看,我更是觉得开心,比吃了半斤三文鱼腩还舒服。

    猪肉涨价了不说,现在三文鱼也涨价了,明明关注到年前挪威那边我们开放了三文鱼进口,当时我还默默估算了一下什么时候可以等到跌价,现在大概受yq影响?几年前,最低价格的时候,中段带皮500克,不到40元一斤。

    现在风头松了一些,昨天上午,和梅芳去了医院看望大姨夫。晚期,扩散多处,目前来看只有理论上的希望了。回家后,晚餐餐桌上蒲素和梅芳说,人这辈子还是得为自己活着,还是要自己开心才好,别人的看法毛用没有,一文不值,别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不信可以想想身边人有什么生老病死,对自己都造成了哪些影响?哪怕是至亲,过一段时间以后也是偶然的想起,不过如此。

    这越发坚定了他执行目前的隐居生活状态。分析的时候具体牵扯到家里一些亲戚的各自情况,结论是这辈子多数人都是在过给别人看,到最后一刻纵然觉得不值,也没什么意义了。我行我素的生活方式,不说有多大价值,起码对得起自己。多数人,只要照顾好自己不给社会添乱,就算是对社会有贡献了。存在,原本就是贡献。人人都要消耗,也在创造,哪怕看不出来,也无时不刻在重复创造的过程。所以,原本能活这么大,就很伟大了。

    人和人不同,有的人天生就喜欢争斗和进取,如果他们觉得这是成功,让他们觉得快乐,那么再好不过,而有的人既然不觉得拼命很快乐,那么也没必要去证明什么。不要害怕孤独,漫长的一生中比孤独可怕的东西太多了,或许,为了融入和摆脱孤独,还会落入数不尽的其他人生陷阱里。

    及时行乐,不做亏心事。做到这两样,明天和意外不管哪个先来都没啥好后悔的。

    ……

    韦东这个阶段和蒲素走的很近,因为他摊上事了。这小子成功发起了一场办公室政变,甩开了当初招揽他入职的大连股东。

    根据各方推测,那个大连人也是个空麻袋背米的角色。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了香港的实际投资人。然后东拼西凑,包括关兵介绍的韦东,拉了一帮人在桑海设了这个办事处。而他自己用这些所谓内地的人脉资源,一毛不出占了部分股份。

    实际上,公司下面那些做事的人都是韦东从他以前干黄掉的两家公司里招徕的老部下。韦东这人不吝啬,别说不是花他的钱,就算是自己的钱他也一贯舍得花,所以他开出高薪,很快就从旧部拉来了几个重要职位,比如跑机场的单证员和坐办公室的操作经理。

    所以韦东觉得自己才是劳苦功高的那一个,所有人马都是他的人。奇怪的是那个大连人原本看好的首代人选,那个被韦东排挤到他副手的那个女人,居然也参与了这场风波,起码以蒲素观察,那个娘们起码没反对,在韦东发起动作之前也没进行告密,否则不会那么顺利。

    以前讲过,韦东为了竞争首代职务可谓披星戴月,有时候蒲素和孙莉遛狗,都晚上九十点钟了,才看到他从弄堂口下出租车,拎着公文包归家。当时他和那个女人拼谁最卖力,谁下班最晚。给香港那边发邮件汇报工作,都是有时间标注的。那个女的是有男朋友的人,大概熬了一段时间直接投降了。

    所以,不得不说他是有一套的。只要是女人,很少搞不定。两人之间不说仇人吧,起码是对手,居然也给他同化了,背叛了提携自己的人。其实,韦东也算是大连那边的人,关兵介绍的,不然他还混在大哥和沈云那边当着卑微的小弟。以他两上两下的风评,基本在圈子里是没啥机会的。关键时刻还得靠朋友。没有亲戚可以,年轻时没朋友真不行。

    刚开始做事的时候,他也安稳了一段时间。时间一长就看出了门道。两个股东之间很容易就摸清了谁才是拿钱以及投放业务资源的那个人。他这边是办事处名义开设的,实际没有经营资格,所以他也不需要销售,一个销售都不需要,全部是客服和操作,只做香港老板的指定业务。所有的业务都是香港总部的全球化网络里的业务,涉及上海的他这边负责接洽,报价,订舱,走货。连办公室都是香港老板全额购买的,大楼里一共两套,他这边一套,楼上还空着一套。这个办公大楼旁边就是知名的一个军队医院,对面就是南经路,在高架旁边,地段还算可以的。

    然后他鬼鬼祟祟早请示晚汇报,里戳外捣,生生把香港老板对大连人搞的相当不满。然后巧舌如簧,表示完全可以不用大连人,自己就可以完全处理所有的国内业务。这家公司,当时在国内,青岛和宁波,广州几个地方都开了办事处。

    香港那边考虑过后,接纳了他的意见,并且答应给了他象征意义,激励性的很少的一点管理股份,不超过百分之五大概。但是他的权利和年薪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他最重视的报销额度这一块,直接自己就可以签字报销了。而他也打着给下面人提高薪水待遇以及带薪假期等等条件,原本大多数都是他招来的人,没理由反对他。

    其实香港那边人家国际型企业,不至于为了省那么点分红而抛弃伙伴。这个过程里他阴阳把戏耍了不少,就是一些不上台面的小人做法,传话,歪曲,打小报告等等,最终成功达到了目的。

    但是对方知道一切以后也不是吃素的。桑海多少也有点关系,有一次带着多部门执法人员,冲到办事处,查处他违法经营的事实。韦东着急之下,立刻打电话给蒲素让他救命,他知道蒲素这边在做包机,是有国际货运一级代理抬头的。

    蒲素是个讲义气的人,听说他的公司以及被联合执法的人员围住了,立刻让他声称自己是xx国家货运公司的海外业务部,只不过没挂牌而已。把人先拖着,他去想办法。

    他直接找了合伙人兄弟中的哥哥,和他说明了情况,那边也是讲义气的人。立刻带着营业执照,以及各种证明和蒲素在他公司楼下大堂集合,又对了口供才一起上去。

    上去以后,确实是看到好几个部门的执法人员,蒲素的合伙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亮出各种证明有理有据说了一通,当时算是解了围,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人家后续还要核实,但是起码不会当场查封和搬走资料和电脑了。

    当时国际货运的一级代理这个资质,有多牛叉就不说了。好比现在的建筑类一级资质,下面挂靠的单位无数。

    经过这一次,通过介绍蒲素,他搭上了兄弟两,这家伙不出意料积极想投靠挂靠在他们公司下面。其实蒲素以前不止一次让他小心,和他说过一定要挂靠,当时大概觉得没必要花这个挂靠费,因为他这边不收钱,都是香港那边开发票,所以一直不以为然,现在出了这个事知道怕了。

    不过这家伙也算是好本事,生就一张好嘴和一个好脑子。继续巧舌如簧,居然一分钱不花还挂靠商了。像他这个规模的挂靠,起码上万一个月。他凭着本事硬是一分没花,不过多少也有点蒲素的面子。

    兄弟两的公司原本租在浦东第一八佰伴边上那栋写字楼,租期还没到,装修也没多久。经过韦东的劝说,直接毁约放弃了押金,搬到了他这栋大楼上面原本就空置的那个办公室。面积只有100多平,当时桑海办公室租金不高,其实和实际挂靠费差不多,关键是这样可以随时出面对他进行保护,总部在楼上,大堂有挂牌,他一个部门在楼下,很容易说通。

    蒲素是帮了大忙了,但是还不止。人家大连人声称要弄他,他就给蒲素打电话寻求保护。因为在他看来蒲素一直有点流氓气质。其实蒲素隐隐有些不快,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不过还是在一段时间内,叫了两个保安带了一截自来水管去他办公室里坐着,看看报纸玩玩电脑接龙游戏。

    他自己经常下午也会到他那里,然后等他下班了,一起出去吃饭,再玩个第二场,再开车送他回去,算是保护他。

六五三、失败

    韦东这时已经不住在弄堂里了。住在他父亲单位分的那个漕溪路上的那个一室户,也就是他的婚房,不过这时已经离婚,和蒲素成了难兄难弟,不过两人都看不出来遭受了什么打击,日日风流的很。

    对于韦东的作为,蒲素心里是极不赞同的,他毕竟是南州长大的,受到那边讲义气的观念影响颇深,总觉得韦东这事做的不讲究。甚至在内心,觉得这种做法比较卑鄙。到是当初的介绍人关兵被大连人打电话骂了几次,说他介绍的什么人给他时,啥感觉都没有。也没当着韦东面说过什么,似乎在桑海像他这么办事没有什么毛病。

    当然,以后面的社会发展来看,这种办公室职场争斗非常正常。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不择手段抓住能争取到的一切资源,说好听了也能说是上进,很正面很励志。起码是积极进取,对吧?不过当时的蒲素还是很不接受,对他进行帮忙,只是出于义气。他看不惯可以,但是外人要来弄自己朋友,那不行。无论如何朋友事情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呢?

    衡山路上,在美玲公馆的对面,有一间洋房破墙开的一家餐馆,有一个很小的,十个平方左右的小院。经营者是桑海的一个颇为美艳非常丰满……年龄介于大龄女和少妇之间的老板娘和一个台巴子。

    小店里的小菜地道,但是地段稍微靠东了一点,前面咫尺之遥的以欧登保龄球馆为中心的热闹商圈的热度没有蹭到,成天生日清淡。

    他们两人也是偶然发现这里的,因为布局雅致,不大的地方,每次犹如包场,而且因为没有客人,老板娘非常殷勤,和他们热络的攀谈,所以他们也感觉很好。来了一次以后,连续来了好几次。

    今晚的晚饭还是安排在了这里,他们先到餐馆点了菜。蒲素继续追问约的人是什么来路,韦东扭捏几番之后才说了实情。

    大概是前几天韦东和他的朋友在m-box,那边生意红火,稍微晚一点就没有了位置。他们在那边非常熟悉,包括招待和吧台,以及老板乐队,所以后来有个领班问是不是可以拼桌,他两个熟客来了,没桌子了。韦东刚想拒绝,一看是两个美女,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他还送了那两个女人回家,据他说,他还被邀请进去了,刚装修的三室一厅的房子,很豪华,而他眼尖,看到台面上放着军队某部的名片,据他推测这两个女人来头不小,而且长相不俗。

    听到这里,蒲素就觉得这小子一贯装神弄鬼,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神秘的。无非就是酒吧艳遇,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之前这种事都发生过好多次了,在酒吧认识,然后直接带走,第二天各奔东西时还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韦东说不是,那两个是真的漂亮。他有意思的是另一个所谓的妹妹,住在另一个人家里,也就是说,他已经预定好了一个,显然比另一个年轻……

    蒲素听了就有点不舒服。这事情很显然,对方两个,韦东约她们出来一拖二有点累,把他拉上无非就是垫个台脚。相对像样的一个他已经下手了,他则只能做个搭子。

    这时候韦东打了电话,问她们到哪了,两个女人到了衡山路乌鲁木齐路路口,韦东出去接她们。蒲素在桌子上和老板娘随意聊着天,老板娘大概在30左右的岁数,绝不肥胖,但也不是一般的丰满,各位可以自己想象那一对车灯。而且相貌不俗,非常有女人味道。这也是他两经常来这边的原因之一,另外就是这里布局雅致,而且老板娘非常客气,上一道菜都会询问口感,介绍他们店里的做法,也让他们觉得十分有面子。

    没一会韦东就带进来两个女人。蒲素抬头一看就心里暗喜,觉得老韦果然好眼光。两个女人的穿戴,以蒲素业内人士的角度来审视,都是万儿八千的做工和面料。而且脸上妆容精致,绝对不是一般的社会女渣滓。

    他看上的那个身材要高挑点,确实很漂亮,巴掌脸,肤如凝脂,大眼睛。另一个是短发,就在写到这里时,想到她的模样也是和83版演红楼梦的王熙凤扮演者差不多,就是那个谁谁谁的二婚老婆。惊艳不至于,但是也难能可贵了。而且妆容和衣饰非常精致,气质非常不俗。韦东看上的那个就显得比较活泼,而且谈吐有点随意,短发的则沉稳了很多,气质也更好,真要是两个人让蒲素选,他还情愿选短发的,气质更好,更有深度一些。

    短发的叫阿春。没错,就是《北京人在纽约》里那个阿春的名字,后来蒲素知道确实这个春字是她名字里最后的一个字。长发的叫琳琳,和她相比性格要跳脱不少,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就有点社会气息。

    琳琳自称是阿春的前同事,浙江人,现在在桑海就住在阿春那里。两人说的都是桑海话,而且说的都很好,后来才知道,阿春也不是桑海人,而是靠近桑海的江苏人。但是口音,一点都听不出。女人的语言天赋强大的很多,比如蒲泓就是。她和蒲素不同,从小很少来桑海,只在家里老蒲和梅芳之间偶尔说说桑海话,但是一到桑海马上就是地道的一口桑海话,学了日语以后,也是掌握的很快,而且发音很准。

    当然,她两原本就在江浙,都属于吴人语系,其他地方人掌握起来应该就有难度了。比如郭娟,虽然胆子大敢说,但是一直以来一开口就不对,很轻易就听的出是洋泾浜。

    之前她两和韦东拼桌,也是因为那个琳琳,她是外表看起来很秀气,其实性格很是外向的一个女孩子。那晚到了那边,就是想喝酒的,结果没桌子,主动和相熟的领班问韦东那边能不能拼桌。这也是因为韦东的外形儒雅,这家伙成天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卖相是不错的。

    人看着对眼,蒲素心情也很好。这边开始动筷子,那边就订了m-box的位子,这边结束了就去那边。两个女人虽然打扮精致,但是不像一些女人假模假式。桌子上倒酒就喝,而且神态十分自如,只不过蒲素察觉到阿春似乎对他没啥兴趣。

    男女之间的事情,真实说起来,有没有意思是很快就有数的。有些人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硬着头皮往上冲,不碰壁才怪。这种感觉文字无法描述,但真实存在,对不对眼敏感的人很容易几看的出来。

    尤其蒲素,从小是从舞厅练出来的泡妞**。比如对面四个女的,他这边六个,其中一个兄弟勾搭上一个之后,把她们带出来去大排档宵夜,一般来说还没上菜就知道他们这六个人里谁有戏,谁没戏了。

    印象里有一次,到了大排档坐下后,莫权去买烟,回来一看就笑骂着说:“md,买包烟的功夫,这一看,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大家听了也都哈哈大笑,男女有戏的确实都分配好了。实际上有些事一看苗头就有数,只不过有的人不愿承认。像莫权这样也是有意思的,一看苗头直接讲出来,反而显得极为坦然。想想年轻时这些事情,还真的很有意思,那样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了。人生就是一路往前,哪天真的人类能实现跨越维度,能够返回就好了。这个念头并不是因为要弥补遗憾,而是想再次重温。

    作为上个世纪不朽的科学人物,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时间不存在,人类被记忆所欺骗。事实上,他的言论类似于我们多维空间的转变,而一部非常著名的电影也有类似的描述,人们称之的五维超体,不仅仅只有四维空间,还有超越宇宙的空间,通过这个空间,我们可以看到任何我们想要看到的东西,这是可以调动的,并且可以随时看到以前的场景,但在这个五维空间中,它承认时间的具体表现,时间仍与其他事物无关。

    事实上,它们并不是分开的,它们只能在组合时才能发挥各自的作用。我们现在生活的四维空间对于它们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时间和空间是不能够通过测量工具来计算的,他们会选择一件事作为参考。时间的存在不是绝对的,而是根据特定的参考标准来衡量,它有一个具体的参考,一个人的一生,如果没有时间作为参考,他的成长过程便无法计算,所以说人与时间紧密相连。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揭示了时间的秘密,他认为时间并不是独立存在的,时间需要一个参考对象,如空间、物质等,然后还有一些问题,比如走过的时间会回来吗?如果时间逆转怎么办?当人们去某个地方或者做某事时,他们会觉得很熟悉,觉得他们曾经做过这件事一样,这可能是时间的黑洞,在时间和空间转换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些未解之谜只能代代相传,靠科学家们去挖掘了。

    这里说一个真实的体验,小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夏天的一个傍晚,蒲素从南州生活区老楼出来,后面是蒲泓和梅芳。按照惯例,每天吃完晚饭,梅芳会带着一双儿女去她娘家纳凉。通往外婆的路上,有一处有个水泥疙瘩,一直都有,修路时当时留下的。一个三十公分大小的突起,在路中间。

    幼时的蒲素下了楼以后在梅芳她们前面奔跑,因为跑起来有风,能够感觉到暂时的凉意(很愚蠢)结果那天被那个水泥突起绊倒了,而就在他倒地后,甚至在先于感受疼痛,他就马上想起前几天在梦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式,自己已经摔过一跤了。后来同样的事情也发生过几次,但都没有那一次印象深刻,因为年龄小,对这样的事情百思奇想,一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当时衡山路,马路南边一个围挡里一个待建项目也是一个大型停车场,蒲素的车停在里面。四个人吃饭时就喝了几瓶啤酒,饭后其实时间还早,酒吧还没开始上人。走到宝庆路口百富勤大厦很近,所以也没开车,四个人慢慢顺着衡山路走了过去。蒲素很自然的和阿春并排走在后面,他每次主动挑起话题,阿春的反应都不咸不淡,有礼貌的回应,但是并不热切。

    不可避免,这时的蒲素心里就有着挫败感。他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有好感。看来,自己只能成为韦东的搭档,起到牵制的作用,拉着阿春在后面,让他和琳琳多多相处。

    到了酒吧,开了酒以后,很快就开始兴奋,不过阿春和琳琳的酒量很不错,起码比他不差。喝了两瓶伏特加,又加了几支啤酒,从上面出来后,蒲素要去拿车,四个人又都一起走了回去,上车时,韦东拉着琳琳坐到了后面,阿春很自然地坐到了他旁边。

    韦东提议要去钱柜,蒲素自然反对。一晚上听他飙歌他可没兴趣,后来还是琳琳提出想去静安公园坐坐,当时的静安公园已经开始改建。到了门口停好车,进去以后,韦东拉着她在里面转悠,蒲素则和阿春坐在公园长椅里,互相之间很少说话。

    这种气氛很不舒服,蒲素内心挣扎了一会,还是开口问:“把你电话给我。”

    ”组撒?“

    ”想有个了解你的机会。“

    ”有什么好了解的?“

    呃,天就这么聊死了。蒲素觉得无比的尴尬,只恨自己没有骨气,自取其辱。只是正在这时候,阿春报了一个号码,1390开头的,这下总算是让蒲素好受了一些。

    当晚,蒲素和韦东把她们送回家。之前韦东讲不清楚,到了地方蒲素才知道,他们住在金汇花园,这个小区是商品房,还算不错。而周边其他小区都是动迁的街坊,以几街坊命名的道路。这边再往下西开一点就是机场,离仓库很近,而东面,就是古北。

六五四、送花

    到了小区门口,直接车子开了进去。循环车道,到她家还要走几步。到了五单元前阿春说到了,礼貌的问要不要进去坐坐,蒲素说算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他这么一说,韦东也不好意思跟进去了。实在是蒲素觉得都这样了,还进去没啥意义。

    回去的路上韦东问他情况怎么样,蒲素虽然觉得丢人,也只能说实话:”没戏!“

    之前韦东还在眉飞色舞大谈琳琳和他之间有情有义的相处,听到蒲素这么说便立刻停了。转而谈起阿春的来历必定不凡,说蒲素没去她家,装修布局非常豪华,名烟名酒加上他无意中看到的部队高官名片,必定来头不一般,难搞也正常。

    情商高的人,就是如此。知道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说什么。蒲素心里清楚他在化解尴尬,阿春的那个楼盘在金汇那一带是可以,但还是一般的普通商品房,几千一平,地段甚至还不如他当初买了给孙莉落户的虹桥路那一套。

    只不过这是才开发好的小区,外面看起来卖相不错,门口还有个喷泉。女人再有来头,对他们都没啥意义。琳琳都是个借住者,他韦东还怎么屁颠颠的要勾搭?除了外貌都是浮云。

    原本他对阿春只是感觉不错,不是这样的场合二对二,他也未必能注意到她。阿春个子不高,蒲素这一路走到今天,矮个接触的也没几个,阿春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既然已经开口表态了,遭遇到了明显的冷遇,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他这人不能有心思,因为今天这事闹的回家以后也闷闷不乐。第二天醒过来还是在想昨晚的事。到了仓库忙到中午,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就不想待在这边了。车子一开就想回家,路过金汇的时候,他车子方向一转,绕到了里面,白天才看到小区门口斜对面有一家很小也很简陋的花店。

    在门口停了车他进去问送不送花,店主是一男一女,问送那里,他说对面小区。一听就是对面小区,店主说送的。问他几单元,单元他是记得的,但是房号不清楚,只说是一楼,反正一梯两户,敲一家不是,另一家就肯定是了。

    然后让他选花,他也不选,只看了一个包装好的样品,就说一天送50的花,随便她们怎么搭配,草啊花啊什么品种都不管,只要每天送过去就行,送一个星期。把钱都付了,并且留了阿春的电话给她们。然后店主问他要不要写什么卡片,他想了想说不要了。走的时候考虑到阿春和琳琳大概要睡懒觉,特意关照了让他们每天下午再送。

    这边搞定,他调头开车回去,中午马路上车子很少,阳光也正好,然后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个陌生的电话,再一想应该是阿春的号码,他还没把她的号码存到电话簿里。

    接起来就听到那边阿春笑着问,是不是他送的花,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她的喜悦。蒲素就说正好路过她门口,看到有花店,顺便安排了一下,并且装作腼腆,做作的表示不要和韦东说,自己这辈子还没给人送过花。那边听了又咯咯笑了起来,说琳琳在边上一直在夸蒲素很浪漫……

    他确实一直以来好像没送过花,之前不管谁都好像没送过。今天也是临时起意,没啥好办法,反正又不是自己当面送,而且做小区生意的花店,价格很便宜。比他想象中要便宜多了,所以索性让他们送一个星期,无所谓的。

    电话里又聊了几句,问他准备去哪,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回家,显得无所事事,就说要去办点事。而问到她们,不出所料,琳琳是被送花的门铃摁醒的。那边花店速度这么快,蒲素也没想到。大概是把之前给他看的样品花直接送过去了,那束花大概一直没卖掉,已经开到盛期,再晚点送大概就能看出残败了。

    他两在说着话,琳琳在边上接过电话,先是说送花的打扰了她清梦,问怎么赔偿。蒲素说这都几点了?自己都办了很多事了。她说失眠,直到早上才睡着的。然后问蒲素晚上怎么安排。这个女人看上去就是那种吃喝玩乐型的,她这么问,蒲素也不感觉奇怪。好在他也是个老战士,没有急吼吼搭腔,只说她们要有安排可以通知自己。那边琳琳听了就说等会和韦东约了再通知他。

    挂了电话,他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开到了秋香花园。先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在露台上坐了一会。自从郭娟不在了,这边的露台就没人打理。不过那些植物阳光和雨露是不少的,活的也很肆意。而鱼更是一条没死,虽然营养不良都没长个,但是都活蹦乱跳。

    甚至因为没人管,石槽上附着一层好看的青苔,有了沧桑和岁月感,本来就是老石槽,感觉意境比之前要浓烈了不少。金鱼一段时间不喂食是真的没事,喂多了,反而会翻肚子。

    来都来了,他顺手给花浇透了水。然后想开电脑,结果发现开不了机。打电话给童蕾,让她从后面别墅叫个搞电脑的来。那边楼除了开会他很少去,有时候是把邵伟峰和童蕾她们叫过来开会。有些方面他很念旧,这边是他的起步之地,摆设的每一样东西都能说出来龙去脉,蕴含着感情。

    后面那栋楼现在利用率不高,没几个人在办公。但是有一个培训导购的功能,几乎每个月都在培训导购,零售业是有规矩的。他这边完全也是随行就市按照市场规矩来。所以福利待遇哪怕高,也搞不到哪去,但是定额是一定的,完不成也有音乐给她们考核,所以来来去去的人很多。

    营业员导购这种工作,作为经营者在当时是不可能坏规矩的。不像是工厂,封闭的管理,规矩我定了算。营业员之外,还有保姆,都是和外界随时接触的。

    比如隔壁柜台专柜的,分分钟可以交流各自的薪金待遇,高或者低都不合适。高了要被同行谴责排挤,而且商场里也有规定。低了,更留不住人。而保姆,出门买个菜,或者门口做点事情,相互之间都会串访,只要有一家的雇主给高了,没几天整个保姆市场的行情就要跟着涨,不然阿姨们就要辞职不干。

    所以后面那栋楼,现在几乎就是导购培训基地。每天都有人数不等的女人在里面接受培训。每个季度华北那边还会来一批,到总部学习。

    没一会,童蕾和音乐带着负责电脑的小伙子来了。那个小伙子蒲素一直就很看不惯。他在楼里的工位是缩在一个角落,明明地方大到没人用,他就缩在墙角里,显示器对着外面,整个人隐蔽在里面,头上戴个耳机,像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发报员。他负责更新维护一些最简单的网络页面,简单到蒲素都可以一个星期只花半个小时完成。平时简单的对电脑,打印机和传真机这些设备进行维护。

    这一年,出了windows 2000,小伙说给蒲素这个电脑安装新系统,在那边开始捣鼓。外面的会客厅里,童蕾和音乐泡了三杯咖啡聊天。

    音乐自从那次和蒲素莫名其妙来了一发之后,两人之间就像是揭过了一层。她对蒲素心里没了芥蒂,而蒲素也像是出了一口郁结之气。貌似现在她的男朋友还在谈着,蒲素虽然从没见过那个人,对这个同胞心里也是满满的同情。

    到不是说他品尝了头道鲜,没必要因为这个去羞辱别人,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同情的原因是,事实证明,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可以和音乐一发两发三发……而他们这种举止,丝毫不影响他和音乐之间的关系。

    见到了童蕾和音乐,他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丝明悟。昨天自己应该是在特定的一个环境和气场里迷失了。看到童蕾和音乐的大长腿,那种不说夸张,也是恰到好处的身长比例,哪怕她两就穿着牛仔裤,那种最简单的衣服,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脂粉,却还是阳光美丽,令人赏心悦目。

    昨天自己先是被韦东的故作玄虚吊起了胃口。然后在那个丰腴型老板娘的衬托下,感受到了阿春的娇小风味,最后在夜店那种酒精作用下,灯下看美人,又处在一个强烈的二对二的心理暗示下,有了不甘落后的心态。也就是韦东得手了,他也必须不能失手……

    一直以来他是钟情于大长腿的。个子不高,是死穴,无法弥补。哪怕到现在他也是固执的有这个观念,个矮穿什么都不好看。或者单独看还可以,只要来个穿的一模一样的大长腿在边上,立刻就被秒的渣都不剩。

    任何被吹嘘的要上天的女明星,无论摄影师蹲拍利用镜头的技术怎么出神入化,他都一点兴趣没有。现在某网红红的不得了,他奇怪那种畸形到类似侏儒的身材是怎么做到的。这里不是歧视,而是陈述事实,嗤笑或者看不起她们当然不对,但是也不能自己飘成那样吧。而且客观的说,个矮不代表头也相应缩小,稍微注意下就能很轻易发现,身高比普通人矮的,其实头围和脸型和正常人都差不了多少,实际上就造成了大脸撑在小xiong上的现象。

    这书应该没啥女同胞看。所以,在这里说说不友好的观点不怕被批判。做到网红那种地步也只能是在镜头里,利用移花积木类似变戏法的手段来达到让你忽略缺点的目的。实际上那个知名的紫霞仙子扮演者,1米5差不多的身高,在尖沙咀海港城就见到过,只能说是什么xx!在内地秒杀她的妹子就算没有上千万,也有几百万!

    没结婚的书友也请注意了,哪怕不从美观度,而是从遗传角度来说,别的条件可以放宽,但是身高一定不能放松,基本的底线还是要有的。母亲的基因在后代身高上的比重很大。我这里只说大部分是如此,个例不谈。

    阿春其实不算很矮,大概是162左右,算是普通身高。但是蒲素确实没交往过这种身高的女人,哪怕那个高中生还没完全长好,也有168这个样子。

    有了这个发现,他也立刻就抛弃了之前的那些心思,转而和她两聊得非常开心。他这个年龄还在不断的自我修正之中,而现在的孩子,到了差不多三十岁的时候,有的已经非常成熟了,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不知道是蒲素迟钝一些,还是那个时候的人都这样。看书的时候,你们觉得他是一个接近三十的人了吗?

    这边三个人说着话,那边韦东电话来了。同样电话一接,那边就猥琐的笑着问他送花啦?蒲素这时就分外觉得后悔,送花这个举动像是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他担心给坐在边上的两人听见,赶紧岔开了话题,那边就说晚上去淮海西路的一个东骏渔港吃饭,那边新开,生意很好,蒲素就说去吃过了,和食堂差不多没啥吃头,人还多的要死,不如去吃美林阁。

    很多年前桑海有个广告:”美林阁,蛮灵额……“哈234老哥应该看到过。以前招牌菜有一道是椒盐大王蛇,这次以后估计是再也吃不到了。很多东西以后餐桌上看不到了,起码个人是拥护的。

    这边说好就挂了,韦东去定位再通知琳琳她们。只是蒲素旁边的童蕾听到吃,也吵着要去。蒲素就说是韦东,童蕾不买账说,韦东就韦东怎么了?

    她全然不考虑人家一个求欢失败者的感受。

    之所以用求欢而不是求爱,是童蕾自己也很清楚,韦东这种人目的是什么。童蕾这个女孩以后再说,真像是一本书,越翻越觉得她的可贵。

    但是真了解了也很心疼,她的家境不错,不说大富大贵,她的吃穿用度都算是不错的,但是她对人心和人性的通透,以及自我的坚持都非常不一般。

    怀疑她小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但是她从来都是矢口否认,好像是具备宿慧。对人生,她是个乐观的享乐主义者,但是对于男女感情,却彻底是个悲观到无可救药的妹子。一般男人面对她,就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受。浑身带刺的一朵玫瑰,哪怕花瓣上都是。

六五五、晚餐

    当天晚上蒲素还是带着童蕾和音乐一起去了餐厅。看得出来,音乐不排斥和他在一起。其实蒲素也没有让她的意思,只是童蕾叫她一起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点了头,让他没法再说什么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合适,但是也没办法说什么。哪怕二十年后的他,碰到这样的情况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好。总不能说:”你别去了,不方便!“

    去了到底方不方便,尴不尴尬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当场这么说,毫无疑问现场就会尴尬。这也是他之后逐年减少,甚至不愿意参加社交的原因之一。

    有些事情,明知不妥,而以自己所学到的社会规则和礼仪,包括教养都不允许他表达什么。如果是事后咕哝,又显得非常琐碎很不爷们,马后炮总是烦人精。老蒲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这让他当时十分警惕。

    他是带着她两从秋香花园出来上车以后才通知韦东的,告诉他如果订的小桌子就换个大点的。韦东贴心,订的是吴中路的美林阁,那边离阿春她们不远。所以韦东电话里说,阿春她们先到,他会通知她们到了以后看看能不能坐下五个人,不行就换地方。

    蒲素在这时候很怕韦东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然后被童蕾她们听到。还好,起码这方面韦东的素质比他高。如果是他,听到韦东要带自己追求不成的女人来,而饭局又有自己现在的目标时,估计会立刻情绪激动,甚至飚出脏话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这种情绪下的脏话和爆发显然不针对哥们,而是对那个女人的不满。

    晚高峰,而且走不了高架,一路非常拥堵,尤其是到了吴中路,原本就狭窄的路面还去掉了半幅在修路,更是动弹不得。等他们到了地方时,连之前还没出发的韦东都到了。阿春和琳琳虽然知道蒲素要带两个女孩来,但是没想到是两个这样出众的大长腿。推开包房门,原本笑吟吟的表情立刻显出了一些复杂。

    女人和女人之间是天然要进行比较的。无疑童蕾和音乐压倒性上风,虽然坐下以后没了身高压制,姿色方面差距不是那么明显,但是她两跟着蒲素进来,和他差不多的身高,还是比较有震慑性。

    而且童蕾和音乐都熟悉,坐下后立刻谈笑风生开着玩笑,显得非常热络,而琳琳和阿春一时之间插不上话就显得有些尴尬。蒲素这时问她两点了菜没有,和她两打岔,尽量让她两自在一些。这也是他天性里的东西,类似于善良和懂事,不愿意看到别人这样。

    只是一看到阿春,他发现自己依然对她有着兴趣。琳琳的颜值不输她两多少,而阿春也是耐看型,搁现在就是那种上镜小脸。讨论了一会菜单,气氛逐渐趋于正常。蒲素叫服务员加菜,没人喝白酒,所以还是喝的啤酒。

    韦东不小气,基本情况下都会主动买单。只要兜里有钱,从来不缩。这一顿是他请客,蒲素知道他要开发票,所以也不和他争。席间,音乐手机响了几下,她按掉了没接。蒲素也装作不在意,心里清楚是她男朋友来的电话。果然,过一会音乐拿着手机出去上洗手间。

    他心里就发出一声冷笑,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出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新欢旧爱都在,不应该有这种情绪才对。实际上这就是雄性的占有意识,哪怕弃之如敝履也不想被别人捡了去。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几个女人已经互相攀谈起来了。问话无非就是从你们这么高,是不是模特……这种开始。整晚韦东到是话不多,毕竟有点心虚,就餐过程中也没对琳琳有多殷勤,反而对阿春十分关心,递茶倒酒……

    尴尬的是蒲素。女人之间的心态很难捉摸,讲不清楚,但是就会那样。音乐对蒲素在这一晚上都关怀备至,态度亲昵,像是回到了以前和他保持关系时的状态。开始大概吃不准琳琳和阿春两个人里哪个是蒲素的菜,后来被韦东的假动作,也就是对阿春的殷勤所迷惑,心里就认定了是琳琳,态度就显得有些古怪。要不是来了电话对她造成了一定干扰,否则还要没完没了。

    琳琳当然感受到了来自音乐的敌意,她不是个很有城府的姑娘,甚至可以说在她娇艳美丽的面孔后面实际上是非常社会的一面。于是她就提出了花好不好看的问题……

    谢天谢地,好在音乐这个时候拿着电话出去了,无意中对琳琳的企图形成了无情的摧毁,而对她自己来说也免得听到了难受。毕竟,蒲素可没给她买过什么花,那一年的年初四在文化广场花市偶遇,因为孙莉在市场里买花他还匆匆敷衍。

    讲起来蒲素对不起的女人很多,音乐毫无疑问是其中一个。从一开始和他就偷偷摸摸,经历了他结婚的过程,然后离婚的时候身边又有了臧欣欣。

    而且因为她家妈妈没逼到份上,蒲素除了一次去她家里,也没正式的上门。整段感情里,蒲素什么交代都没有。老实人就是这样,不会为自己争取权益,后果就是别人也心安理得。

    比如臧欣欣,她家父母到古北大清早堵门,事情就直接发展到了另一个阶段。使得他不得不面对一些事情,牵扯到上过门,在她家过了一个春节,种种因素叠加,让他的心态也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变化。

    阿春整晚一如既往,非常从容。她其实有着一双媚眼,喝了一点酒以后双颊微红,媚眼如丝,很有一番韵味。晚餐进入尾声,他们决定等会去park-97。蒲素无奈的只能表示同意,按照他对韦东的了解,肯定到了11、2点,韦东就会提议去公园里酒吧对面的钱柜,那边晚上开始供应餐食,一边唱歌还可以一边宵夜,直接就进入了他的麦霸时间了……

    其实蒲素的歌喉相当不错,之前在街头露天卡拉ok时代还乐此不疲过。骑着自行车都是一路歌唱追赶公交车。而在部队时,老蒲给他寄了一个随身听,更是如获至宝钻在蚊帐里听到半夜。

    但是自从出逃以后,他就奇怪的丧失了兴趣,似乎生命中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歌唱。就像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一个心爱的玩具,突然就看也不想再看一眼。不仅不愿唱,他还真心觉得那个地方吵闹,为了应酬在里面弄弄那种大家都懂的事也就算了,自己朋友去那种地方,他实在觉得非常无趣。不如在一家宵夜店里点上酒菜,边喝边聊舒服的多。

    往往我们在没经济基础或者实力不够的时候,就愿意在外面展示才艺,比如过去的蒲素。吉他、口琴,花样百出在人前卖弄,而现在偶尔在蒲园里捣鼓也纯粹是娱乐自己,不愿意在人前展示。

    以各种选美大赛来看,具备碾压性外貌优势的美女,哪里需要什么才艺?只有硬实力不行的才需要那些东西作为补助。而且,通常事实很无情,你表演的再多,才艺再多样,真正的美女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或者只需浅笑一下,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拔得头筹。

    那些所谓当红艺人,在企业家和富豪面前也只是一个那出场费来唱堂会的艺人,其他啥也不是。马云需要什么才艺?他那口被国人称道的塑料英文,跑到任何一个英文国家,扫马路的最底层都比他说的要好。就他那英文基础去外面求职,被pass的概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韦东这种性格的人,后面在深圳又碰到一个,那个人更是极端,不去量贩式,因为也觉得没劲。而是花钱去有小姐的地方唱歌,唱罢一曲,一帮小姐拍手对他进行捧场。

    他的老婆和他本人的形象比起来差异极大,起码算是如花似玉,堪称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而他那种地方一个星期起码要去三次。和蒲素吃完饭,老婆识相自己回家,他们就直奔地方。

    以深圳一般性的场所,小费五百,加上房费等等开销也不小,而且他也不能拿一个人去吧?所以在深圳的蒲素,经常被他打着关心他一个人在深,不能让他孤单寂寞冷的旗号被迫参与。从晚饭前就热情邀约进行预订,那种热情,让一般人拒绝的话根本无法说出口。

    其实这种病态爱好背后,深究起来比较可悲。

    只不过没必要去深究,都不容易,尤其是成年人的世界。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排解,让自己好受一些,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能有道德洁癖,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灵魂,都是半人半鬼。凑得太近,谁都没法看。成年人的平和,一半是理解,一半是算了。把期望值降到最低,所有的遇见都是礼物。

    或者,最好是不要遇见。

    韦东喜欢唱歌,而且非常投入。唱完后还会摸着蒲素的手,这种亲密让蒲素很不舒服。但是他也没其他猥琐的念头,只是让蒲素感受他颤抖的双手,表示自己演绎时的全情投入。当时的老歌新歌他都会,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时间练习。难不成平时上班在公司都在偷偷听歌,跟着哼唱?

    音乐过了很久才从外面回来,其实大家都吃饱了,还是叫了一打生煎算是主食。韦东就和音乐说等会去酒吧,音乐飞快瞟了一眼蒲素,说她等会就不去了。家里给她打电话,要有事先回家。

    说这些的时候,她像是做了错事,头都不抬吃着生煎。几个人连童蕾都没有挽留她,琳琳和阿春是因为不熟,而童蕾是知道她的事情。至于韦东,是巴不得童蕾和她一起不去才好。

    他这晚的反常已经引起了琳琳的警觉,总感觉他哪里不对。心虚之下,韦东甚至连正常的和琳琳交流都做不到,反而和童蕾有说有笑,有点讨好的意思。这就让琳琳和阿春不舒服了,觉得韦东这家伙见异思迁,在童蕾面前冷落了琳琳。

    蒲素都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韦东。这时候他自己是一点不心虚,因为哪怕事情说开了音乐也只是他的前任。而且以音乐的条件,两人发生过一段关系,自己并不丢脸。

    所以趁着韦东买完单,大家出去的时候,蒲素和走在后面的童蕾打了个招呼,和她说了韦东的目标,童蕾立刻和他责怪韦东贼头贼脑,有什么好心虚的,她又不会拆台。话是这么说,等到他们给音乐打了个车送走以后,韦东坐在蒲素的副驾驶位置,三个女人挤在后座,童蕾立刻略有夸张的表达了对琳琳姣好皮肤的赞美和衣服搭配的得体,让琳琳开心不少。

    并且她还冲着前面的韦东说等会去酒吧也要全部是他开销,因为他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这个话让他和琳琳听了都美滋滋,琳琳甚至都没反对澄清她和韦东的关系。

    通过童蕾的一番做作,瞬间车里气氛急转,韦东也开始活络了起来。蒲素这才想起,他其实之前也勾搭过音乐,前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些劣迹要是暴露出来,那是肯定没法做人了。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挺搞笑。

    总的说起来这家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种。之前也有过刻骨铭心的一段恋情,英文名叫简妮佛。时常在和蒲素谈起时,眼眶晶莹露出泪花。大约两人相识时,韦东正在做洋买办,风生水起大手大脚。在落魄之后,那段恋情也就戛然而止。据他自己说,自己成就了那个姑娘,付出了很多,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结果却……

    所以,有时候想到孙莉,他也马上能联想到那个从未谋面名叫简妮佛的女人。据弄堂里所有见过的人说,那个女人确实非常漂亮。

    所以,从小到大,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不管滋味如何都要去经历。然后,这些遭遇会在今后,对我们的性格甚至整个人生产生深远的影响。

六五六、变化

    酒吧里今晚熟人很多。韦东这个常客碰到两拨,蒲素也遇到了拍广告的一个中年儒雅大叔,这个大叔留着一圈很时尚的胡子。当时留胡子的男人不多,他难得的是浓密的短须可以绕着下巴和嘴唇密密的连成一圈,形成无缝连接,而且修剪得当……

    这种胡子现在好像是个男人都能留的出。亚洲人其实能做到这样不容易,蒲素自己就是个络腮胡,但是左边嘴角和上唇也没能完全连上。所以有时候看到一些小白脸艺人,时不时也能整个这样的胡子,不禁怀疑现在科技是不是到了想让哪里长毛就能长的地步了。不过也不科学,这样的话就彻底消灭秃头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只能是化妆师的功劳。

    这个大叔有一段时间在桑海的广告圈里频频露面。蒲素也认为他是那种少妇和大妈的杀手,一般有点恋父情结的少年大概也没免疫力。

    蒲素和他只见过几面,童蕾和他熟悉,把他叫到他们这边坐了一会。大叔手里端着红酒杯就来了,一边得体的招呼,一边不停的摇晃着杯中红酒。看着他锃亮的油头和修剪的一丝不苟的胡须,加上他那副装作谦逊,刻意装出得体的举止,装腔作势的腔调,让蒲素心里觉得好笑。没理由的就联想到别人家里被主人收拾的精心,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博美犬。看的出,知道周边有的客人认出他来了,因此他对自己也非常满意。

    当时人玩电脑的少,就算接触电脑了,也没啥好看的。多数是用于工作,下班不碰,而且家用电脑普及实在不高,哪怕是桑海也是这样。

    所以,主要的娱乐就是电视。能在电视上广告密集投放出镜的,确实也大小算个名人。而且他作为大叔,胡子男,也很容易让人认出来。

    好在琳琳和阿春都很争气,全程没搭理他。两个人自己说话,这种态度让蒲素非常满意。要是碰上那种傻乎乎的迷妹,自己这脸都没地方放。

    韦东原本在别的桌子寒暄,一看到自己这边来了劲敌,立刻就回来了。也难怪他这样,要说有谁会鲜格格,这个桌子也就他的琳琳最有可能。

    昨晚看到一个视频,八三版红楼的演员采访,里面就有那个王熙凤,心想大数据算法是不是都这么厉害了?我在写作软件上码字,都能给我推送相关视频?不过顺便看了看那个演员,确实阿春和她十分相似,不光长相,神韵也酷似。用演员的审美来看,大概只能算一般,但是耐看。年轻时一般般吧,只是到老了还是那样,反而同龄时光彩照人的其他演员变化太大。

    而琳琳是标准的肤白貌美,鹅蛋脸细长,瑶鼻大眼,身材也颀长,但是性格却是豪放的。蒲素和韦东私下里对她两进行了很多猜测,无论如何两人的生活状态都是不对劲的。她两都不是桑海人,阿春买了房子,装修以及家电和陈设都不错,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品位,也是家装公司出了设计的。而琳琳貌似她的异性姐妹,就和古北的公寓一样,蒲素留了一个房间给童蕾。

    应该是先有送花的举动,赢得了阿春的好感,然后又有了音乐的威胁,让她有了紧迫感。(去酒吧路上,琳琳帮阿春问了出来,她说感觉音乐和蒲素不对头,已经放松了的韦东立刻狗腿的做了解答,说是两人谈过恋爱……)阿春今晚对蒲素的态度很不一般。到里面舞池跳舞时也是一直站在他的对面,贴的很近。

    不过蒲素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心里在下午已经有了一层铺垫,而且确实觉得她个子不高,而且看上去岁数也不小了。他在猜人年纪方面几乎没有失手过,这大概是天赋神通,要么就是从小玩蟋蟀和学习美术培养出来的本事。

    只不过这时候他还没对女人的年龄有那么排斥,毕竟岁数就算不小,起码也不老。而且这也随着年代有区别。70初的人,哪怕到了三十岁其实很多方面还比较单纯。这里的单纯不是贬义,真的是对事物的看法还有着浓浓改开前的认识。而八零后就难搞多了,她们的青少年期就是蒲素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发展期,完全是与时俱进的,见识多,经历丰富,就算本身不渣,渣人遇多了也不单纯了。而90后就是进入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了,至于00后,今年刚满20,以本身的经验来说,这些年龄段的女人依次按照顺序是越来越好对付,越简单越直接。

    从阿春的眼神里,蒲素读懂了一切。那时候的他,还在努力声色犬马,追求合群参与到社会里,放大各种各样的**,让自己不去想更有意义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在捕猎,其实现在看来,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猎手。

    阿春不露声色,但是眼神出卖了一切。一个人的表情和眼神可以折射出巨大多数内心想隐藏起来的东西,哪怕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之前讲过几件事瞒不住,比如咳嗽,比如贫穷,其实还有——爱恨。

    被一个人喜欢的时候,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看向自己时,眼睛里明亮发光还有很多无法言喻的东西,或许那就是文字描述里的“爱意”。同样,如果一个人对你没兴趣,只是为了某些目的而不得不和你在一起时,各种身体散发出来的信息,也很轻易能让我们察觉的到。

    所以,大多数哭诉被人感情欺骗的男男女女都不值得同情。因为其实ta们心里早都清楚,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选择自我欺骗。在投入和付出没有得到理想中的回报后,就会愤而指责对方。其实ta们才是贪婪的那一个,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希望得到和结果相反的东西。这犹如在国外一些地方,吃红灯停车,路边人窜上来不容分说给你擦挡风玻璃,然后伸手找你要钱的行为。

    舔狗就是这样,甘愿当人备胎,如果最后打落门牙肚里吞也就算了,叽叽歪歪哭诉自己有多惨的,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不过,现在舔狗也进化出了牛叉的物种。这些舔狗逢人就舔,只要是活的,女的,统统不容分说口头舔一遍。

    某种程度上,他们这种状态,实际上是把所有跪舔对象当成了备胎。没有任何专一特定对象的跪舔,也算是一种境界。细细想来,这种已经不能算舔狗了,应该归类到渣男里面。不得不说,他们的做法也算是大快人心。这种口头跪舔,迷惑对方的行为,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物质和行动表现,让那些飘飘然的田园女权产生想法的时候,彻底迷糊。

    要么不舔,要舔就要参照这个标准,实为舔界楷模!

    大家都是独生子女,凭什么?

    蒲素教育儿子和女人在一起一定要慷慨,但是三次见面还搞不定,就必须决然抽身。清楚记得儿子听到这话时立刻抬头眼睛一亮,想必是听进去了。搞得定的三次就肯定有进展了,三次还没戏,就真的不要继续了。大多舔狗之所以欲罢不能,其实和舍不得沉没成本有关。那些已经发生且无法收回的支出,如已经付出的金钱、时间、精力等都属于沉没成本。沉没成本越大,越难以舍弃。

    我们过去在这件事上有过投入,在做选择时,这些投入就会成为干扰我们的因素。为什么你不愿放弃自己读了一半的书,因为你已经投入了时间。为什么你在遇到自己不喜欢的电影时不愿立刻离开电影院,因为你已经买了票投入了金钱。

    实际上“沉没成本”不属于成本经济学对成本的定义是:放弃了的最大代价。你放弃看不喜欢的电影,没有产生代价;你放弃阅读不喜欢的书,也一样没有产生代价。“沉没成本”本质上就不属于成本,也更不应该对我们现在和将来的决策产生影响。

    而放弃“沉没成本”是没有产生代价。

    大多时候,一方面,我们不想让自己的付出白白浪费;另一方面,我们又试图证明自己之前的选择是正确而明智的。

    所以,我们经常会陷入盲目的自嗨,而这种盲目的坚持很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种情绪,说起来很容易能听懂,但事实上往往陷入进去时自身都浑然不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这种成本过高。及时抽身,给自己建立一个原则要容易的多。

    比如蒲素和他儿子说的,约会三次搞不定就要头都不回的离开。以他自己亲身体验,好多次当自己决定要退出游戏,并且让对方感受到这个信息后,反而对方会贱兮兮的主动反贴上来。当然,这种情况是属于附加收获,而不是实施这种手段的目的。

    真实的目的就是抽身走人,在这过程中如果碰到那种贱兮兮的人,那就笑纳好了。反正心里不可避免对交往这种事情已经产生了新的认识。

    活到现在了,蒲素开始对一切都不是太认真,当然也不至于太敷衍。包括写的这篇东西,也是时好时坏,肯定不精彩,但哪怕换个白金作家来也绝对写不出来。

    每天敲字的时候,都是一次回顾,晚上睡觉前想想,多少会有一些新的感悟。这就是我从写作中获得最大的收益。当然也有不爽的时候,总的来说,但凡每被屏蔽一章会不爽两三天。

    现在每天两包烟,一副好耳塞,几部好电影,一些肉干和巧克力零食,一天就过的非常惬意。一切不必要的的社交都视为打扰。在需要解决一些问题的时候才出门,什么时候,找谁解决,都由自己做出选择。

    这几天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明媚,差点被yq搞的忘记了已经进入了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了。一般在阴天,他都情愿拉上窗帘在室内开灯,这两天掀开了窗帘,让春日暖阳肆意的泼洒进来。订了两盆盆景,这段时间对苔藓生态有点兴趣,准备研究一下争取自己做一个景观出来。

    “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

    以前为了合群,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殊不知恰恰是孤独让人变得出众,而非合群。现代社会,我们马不停蹄地抱团和融入,过度社交的直接后果就是:自己的可支配时间、金钱、生命被浪费,尤其是时间。

    孤独是可贵的,在这样没有被打扰的时间和空间里,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愿来安排这段时光怎样度过,是一种莫大的“自由”。

    在每天有限的自由的时空中,如果可以做到“自律”,有计划、有节制、自我激励,也就可以带来“效率”,成就那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也就成就了自己。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实际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终要学会的,还是和自己相处的能力。

    鲍尔莱说:“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明白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99%的事情,对于别人而言毫无意义。”成熟就是理解孤独,接受孤独,享受孤独。

    一个人的时候,所有原子都是自己的,所有表情都是出自本能,所有举动都是宠幸自己的放纵。

    和别人在一起,我们总处于社会状态。只有在独处中,我们才接近自然状态,孤独,开放了我们自身的端口,让我们有了与自己联接的机会,当我们不用被迫与他人对话,我们才有了时间与自己对话。

    叔本华说:“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可以完全成为自己。谁要是不热爱独处,那他就是不热爱自由,因为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是自由的。”

    孤独是一种最本质最昂贵的自由。因为拥有孤独的人,才能拥有真正的自我。

    当然,讲这些没啥用。懂的自然懂,不认同的还需要时间去搞明白。好像抛物线规律,必然要走出那么个弧度,早不得也晚不了。

六五七、游戏

    昨晚两点多才睡,看了几部老电影。睡到中午起床,直接就吃了午饭,然后无意中翻出一张老唱片《世纪十星-难忘篇》,林子祥,罗文,邓丽君的歌都有。

    其中一首徐小凤的《黄沙万里》听了之后,让我对着笔记本坐了半天,什么事都不想做,单曲循环了很久。吃过晚饭才东翻翻西看看,一边写今天的更新。

    歌词是这样的:

    艳阳在照耀,风正轻轻飘

    远地似呼叫,落霞尽美妙

    月明伴晚上,不再想家乡

    说话细声唱,字字尽嘹亮

    游踪尽变作故事,情书原是心中志

    图画成满字,字字叙述似首诗

    黄沙万里没有尽头,随风而乱呼呼吹奏

    蹄影凌乱不退后,风沙尽承受

    烈阳令眼乱,沙里风吹转

    远地更飘远,落霞倍凄怨

    若然是困倦,家里可温暖

    不用暗凄怨,莫让寸肠断

    长江万里也没有尽头

    黄海无岸风吹不透

    湖水常绿、青山似旧、屹立永不休

    长江万里滚滚不休

    何需寻觅天边星宿

    湖水常绿花似旧,艳丽亦繁茂

    情丝万缕也有断肠

    人踪无定不分方向

    人已离去天不再亮,莫让陌路满悲伤

    游踪尽变作故事,情书原是心中志

    人已离去只得往事,剩下断肠字

    这首歌的作曲是日本的才女五轮真弓。1978年,五轮真弓推出的单曲《灰烬》,被徐小凤改编成为《夜风中》,大为流行。而1980年的《恋人啊》及1981年的《revival 重演》被改编为谭咏麟的《忘不了你》及《雨丝情愁》更带来了香港改编歌的高峰。无数香港歌手也演绎过她的改编作品,可见她在80年代的广东歌坛实在是举足轻重。而在这其中,香港红极一时的大牌歌手徐小凤又是翻唱五轮真弓歌曲最多的人。徐小凤嗓声低沉,其实比五轮真弓的中音更有着独特的韵致。

    五轮真弓的名字在中国之所以能被一些歌迷所熟知,事实上应该“归功”于香港乐坛当时萧条的音乐创作环境。大约80年代初前后,香港乐坛正面临着原创音乐的饥荒期,当时粤语音乐创作人才匮乏,许多香港歌手把国外歌手的曲填上自己的词来演唱,这种“事半功倍”的手法当时甚为流行。说实话,不少70后当时对着录音机反复暂停跟着练习哼唱(我就经常这么干),而且翻录的磁带没有歌词,需要反复暂停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歌词。

    说实话,写到这里我立刻就想起87年的时候,暑假,自己一个人在家,趴在凉席上,外面下着雨,印象里很凉快。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翻录的那一年的香港十大金曲,有梅艳芳也有谭咏麟……

    估计这种事情也只有60或者70初的人这么干过了,没几年就出cd随身听了。

    而这首《黄沙万里》的作词人叫卡龙(叶汉良)更是一代词人。有心的可以搜一下很多大牌歌者早期演唱的作品,歌词都是由他操刀,我感觉相比黄霑的不羁和洒脱,卡龙的词里总有着浓浓的家国情怀,很民国,有一种隔着香江遥望故土的哀伤和惆怅。

    推荐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听听这首《黄沙万里》,觉得不好听,可以来打我!

    ……

    当天好在最后没去对面唱k。只是因为在酒吧里都喝飘了……

    五个人喝一会,再到里面跳一会,然后开始玩各种游戏喝酒。童蕾会玩,韦东也没一样他不会的。本以为琳琳和阿春,尤其阿春应该玩不开,没想到也是样样拿手。用骰子来梭哈或者其他什么,只要提议样样都行。反而蒲素和他们比起来,像个乖宝宝,很多都不会需要现场教学。他要脸面,不想露怯,所以也不学。反而提议她们两两一组,捉对厮杀。

    韦东很是狗腿的自然和琳琳一伙,童蕾和阿春一组。蒲素不想打酱油,说她两输了,自己可以代喝。童蕾向来豪放,对自己酒量也有着极度自信,蒲素在很多酒场之中还需要她照顾,所以直接表示不必。而阿春也说先自己来,实在不行了再让他替。

    一番厮杀,互有伤亡。这种兑了饮料的酒,其实慢慢喝要想迷糊需要不短的时间。但怕的就是连输,一旦连输,这边喘息未定那边又是一大杯等着下肚,那滋味实在是够呛。

    运气这东西,哪怕有波段,存在一段时间内的好运。实际上时间一长,概率都差不多。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连着灌,不说别的,肚子就吃不消,所以到后来有段时间蒲素要么不喝酒,喝就喝高度白酒,爽快利落,仰脖直接一口下去,入口柔,一线喉……

    对面琳琳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要是个男的,应该是块做流氓的料子。蒲素知道韦东也看出来了,之前大概还不了解,通过这两次接触,应该也看出她的素质不是很高,所以,最多也就和她玩玩罢了。好几次,当琳琳的言行举止有点符合规范的时候,韦东还偷偷朝蒲素眨眨眼。

    蒲素其实心里没这些观念,假模假式的女人他反而受不了。当然,琳琳这样的确实有些场合没法带出去。有些时候真不是光有一张脸就能解决的。男人要面子,身边女人容貌出众是不错,但是一开口,或者经常性有出格或者比较惊人的举止,别人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容貌上的。所以,如果不注重修炼内功,女人长得再怎么漂亮也注定成就有限。

    也就是我们内地,暴发户多,混不吝。

    港台那边光靠一张脸很难进入真正的豪门,这样的例子就太多了。以关大美人为例,还有那个大概还不到20就给首富生孙子的梁小美女。李大漂亮,最后几经周折接手了赌王女儿的盘,最后才好不容易进入豪门,嫁给了出名的空心草包,当起了空壳少奶奶。

    琳琳长的确实算是标准的美女。琼瑶剧《青青河边草》中那个美丽善良的姑娘“青青”,大家还记得吗?演员叫岳翎,琳琳就是她那种类型的。关键是,只要她不开口,就是一个精致的美人。但是话一多,尤其是喝了点酒以后就有点暴露本性,而且喜欢诉苦。

    说起来,她的性格也是率真,不装。有的人,尤其是出身不好的,到了大城市都喜欢装。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比如当兵时,那些战友明明是下面不知道哪个村的,你要问他是哪的,几乎报出来的都是他们那边的大地方。

    琳琳不是。身为哲江人,她一喝多就喜欢说自己是农村上来的,山里的,从小很苦,打猪草什么农活都干过。其实她皮肤雪白,手伸出来和青葱一般白白嫩嫩。而且一口桑海话,她不提没人会说什么。她倒好,反而生怕别人不信似的,撩起袖子给人看手腕上小时候干农活被镰刀弄伤的地方。她不是疤痕性体质,其实不指着地方让人凑近了看,没人会注意。

    虽然她也很是豪放貌似和童蕾差不多,但其实有着本质的不同。童蕾是真的很洒脱,不去想很多事情,或者早就想通了。而琳琳不是,后来蒲素是真的知道,她整晚整晚的失眠,睡不着觉,白天起床后在阿春家里也是忧心忡忡,有时候就显得有些神经质。当时号称补脑,补睡眠的一些所谓补品,蒲素也给她弄了点,但是没啥效果。

    她这种所谓坦诚,也绝对不是健康的心态,完全不是什么令人称道的美德。因为别人听她说那些会尴尬。怎么接话呢?安慰她吗?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过的很好?不搭腔,又显得没同情心。再说,让她自说自话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所以琳琳哪怕是苦撑也兀自酣战不休。以蒲素猜测,她的酒量大概和自己差不多,但是自己体格在这里,所以应该比她能多撑一会。只不过阿春的实力就深不可测了,始终就那副笑眯眯的状态,喝一点酒就面露微红,喝到现在也只是酡红而已。其他什么改变也没有。

    其间韦东数次提议罢战,偏生琳琳来了倔脾气,韦东一说这话就不给他好脸。蒲素这位损友念在还没得手的份上,也只能忍气吞声,强颜欢笑……

    男人有时候也是无奈,该装孙子的时候也只有装。所以,很多女人会在事后说男人都不是东西,拔……无情。只不过,在那之前人家要是憋了一肚子气,只等有朝一日释放了来出气,又该怎么说?

    当然,有那种受不了看不惯就走人的,比如蒲素这种,从来不惯毛病。就算有时候忍忍算了,那也必须是在适度的范围里。

    韦东硬着头皮参战,而蒲素看了一会早就会了,就想替下童蕾。童蕾手一挥,让他去帮自己女人去。原话就是如此,阿春听了也故作没听见,等蒲素表示要接手才说她在玩几把。

    而琳琳这时开始抗议,说蒲素不能参战,这样变成了三打二。要想代喝也行,代一杯要喝两杯。蒲素一个人在边上观战,正好嘴渴,感觉喝几杯一点问题没有,于是当即就愉快的答应了。跃跃欲试,巴不得童蕾和阿春赶紧输了,他好解渴。

    这样的机会当然很快就来了。两杯,四杯,六杯……然后他就知道了,这四个人能坚持到现在有多了不起。换了他早就不行了,看来还是对琳琳的实际战力估计不足。

    看人挑担不吃力。他从来在酒场上就是垫底的存在,要么别人干脆不能喝,或者是装腔作势倒一杯装装样子的。真能喝白酒的那种,他很少有能喝赢对方的。

    酒量是真的有遗传。这一点经过蒲素这么些年来的实践,绝对是真理。蒲家人没人能喝酒,小时候夏天,蒲素拿着水壶帮老蒲打散装啤酒,一斤啤酒老蒲喝了半天,梅芳带着姐弟两先去了她娘家,等老蒲好不容易喝完,骑自行车去他丈母娘家接孩子,结果路上过了一个道口,撞到栏杆上,把额头都撞肿了。

    这就是一斤啤酒已经喝迷糊了。实在的说,他的酒量以啤酒来说要论两。

    不过蒲家人不过敏,酒量不好是一回事,但是不过敏。见过各种喝酒过敏的症状,实在是不愿意想,太可怕太恐怖了。

    他这么多年练下来,大大小小酒场数不胜数,虽然有时候也论斤喝过高度白酒,当时场面也应付下来了,不过回去抱着马桶能吐一宿,到后来就是喝的再多也不吐了,其实他知道,那样更伤身体。

    真正的酒量,他的极限在半斤白酒,已经有醉意了。而刚好的量,就是喝完比较舒服没啥不适的,这么多年应该持续稳定在三两。能喝多少,其实和真实酒量不是一回事。这个酒量,其实和他刚出道时差不多。只不过是反复的刺激之后,身体和细胞的耐受度提高了,就是多喝点能顶住,能维持住场面而已。

    现在喝的最多的是花雕,相对温和。红酒只喝西拉和梅洛这种带车厘子味道的,不过中餐为主,当然还是黄酒喝的更多,一顿自己也能喝一两斤。玩棋牌游戏这种慢节奏游戏时,一边吃梳打饼干,一边也能喝不少。

    当天蒲素没多久就开始懵圈。尤其是两个女人开始能憋住一次都不去洗手间,只不过去了一次之后,就频繁轮流去洗手间以后,他直接参战手艺不精,连战连输,最后要不是阿春救命,他大概当场就能现场直播。

    童蕾今天这种场合是不会帮他的。有阿春在,她要避嫌,这种行为是不给蒲素添麻烦,算拎得清。最后叫了多少酒都记不清了,韦夹里(上海话音做各力)不停的掏钱叫酒和饮料。这种地方都是付了钱上酒,不然喝完了人多嘈杂,人一走,服务员找谁去?

    韦东不抠门,尤其是女人身上舍得花花天酒地的钱,但是东西和礼物这些是不买的。应该是他愿意花他自己想花的钱,这些地方都是他喜欢的调调。

    去饭店大吃大喝,他也不怎么情愿。尤其不怎么喜欢去宵夜,他大概觉得有那个钱不如去唱钱柜,顺便在里面叫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喜欢的是西式的东西,哪怕吃饭如果是他定地方,多数在西式的商务套餐这种地方,就是清爽,简单,但是格调也不太差的那种地方。当年流行的小资这个说法,那倒也不是,这家伙档次比小资要高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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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光阴留不住介绍:
跟你们讲个故事吧,讲个埋藏深深喜悦和悲伤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时光。最是光阴留不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是光阴留不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是光阴留不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