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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花姐姐     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txt下载     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不速之客

    这边风念同吴宇已然决出了胜负,而另一边的俞伏与林桐却陷入了胶着状态。

    俞伏剑尖一转甩出个万剑齐发的姿态来,这是他较为拿手的把戏,剑影分身。林桐又哪里惧他,俞伏有剑影分身,他也有重影叠嶂。

    前者挥斥出几多同剑身一般无二的单个剑影,而后者则是剑身快速舞动下产生的连贯性重影。两相碰撞之下竟也是不分上下。

    薛崖轻捻指尖,看着场上难分胜负的二人,倒是希望赶紧结束得好。若说想谁赢,他其实还是想林桐能赢下这局,否则飞羽门就至多只能捞到个第三名。这和他的预期实在不相符。

    这边风念本想看看这两人的交手,观察观察其武功套路,但是略看了两眼就觉得这胳膊滴着血实在不好,转身就去了医者那边处理伤口。

    他缓步走过去,在门口碰到个一身紫衣的男子不甚在意的瞥了自己一眼。风念微微一笑,越过他进了院中去。

    紫衣男子正是方才对风念另眼相看的阿来,许是他实在不常出现在人前,风念竟一点也认不得这位低调的飞羽门九长老。

    阿来也不是故意来这里等这小子的,就暂时在这里歇了个脚,恰巧碰到风念过来。

    这凑近了看,阿来觉得风念娃娃脸的长相莫名的合自己的眼缘,可爱得紧。

    待风念处理完伤口回到看台的时候受到了一众散修的大加欢迎,这可是他们散修力挫宗门的一大希望啊。这娃娃脸,这恰到好处的微笑,这平平无奇的大刀......怎么看都觉得完美。

    总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对现在的风念来说,这群大老爷们儿才让他更难消受。唉~

    众人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等到了林桐、俞伏二人战出个结果。最后还是林桐略高一筹险胜一局。

    万众期待的最后一场对决终于要开场了。

    “决赛最后一场。”

    “一号台:风念对林桐,胜者为第一。”

    “二号台:吴宇对俞伏,胜者为第三。”

    “请各位参赛修士就位。”

    风念再次站上斗台,对上了飞羽门的大师兄林桐。

    林桐对上风念,比之刚才对上俞伏时更警惕,他平日同师弟吴宇也有过交手,吴宇的实力虽比不得他,但也是能从他手下全身而退的那种。

    结果呢?同风念一场比斗之后,吴宇全身血肉翻飞,林桐自问自己是无法伤他到这个地步的。他有大致的预感,也许......他真的会输。

    风念还是顶着一张娃娃脸挂着个和善的微笑,看起来就是个可爱好相处的小修士。

    “久闻飞羽门林桐修士实力不凡,今日同台竞技,实乃小子的幸运。”

    若是吴宇在这里定能发现,这小子同林桐说的开场白与同她说的一点都没差。反正外围的裁判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个小子当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林桐不像吴宇那么高冷了,没说那句过奖。

    他也抱拳回礼:“风修士才是真人不露相,林桐自愧不如。”

    风念笑得更开心了,他就喜欢听别人说不如自己,虽然知道也只是个客套话。

    “林修士过谦了。”

    另一边吴宇带上上阵,同在上一轮基本无甚损伤的俞伏对战,谁输谁赢一眼明了。

    最后一轮,开赛钟声敲响,回荡在整个比斗场上。

    这把风念选择主动进攻,几乎是钟声响起的同一时刻,他的大刀就挥出了第一刀。

    狂沙刀法,是他在漠西沙漠中自行参悟的刀法。此刀法是风念受沙漠中沙尘暴的启迪演化而出的变化多端、杀伤力巨大的一大杀招。

    狂沙刀法第一式:狂沙漫涌。

    风念以脚做支撑,连人带刀在空中引动着大量的灵气,灵气如被狂风吹过的沙漠一般瞬间起了一阵阵的起伏涌动,竟是将大量的灵力都具象化模拟出了狂风起势,紧接着一刀挥斥而出,大量灵力就如那狂风般席卷而去,一阵山崩海啸之势。

    林桐严阵以待,使出了一招雪连碧天,空中飞舞的漫天雪花皆被引召而来,在林桐身前筑起了厚厚的冰墙。

    一防一守,两相消抵。

    不,林桐后退了两步。

    风念自然看到他后退这两步,他那可爱满分的娃娃脸顿时扬起笑来,第二招顺势而出。

    狂沙刀法第二式:黑风卷沙

    以刀做剑在身前轻绕,不过蜻蜓点水般的动作却带出了威势极大的小型龙卷风,不过瞬息已是招成,随着右手挥刀向敌,那刀气龙卷风以狂野之姿席卷而去。

    林桐以剑止天,手腕不断转动剑尖,引出了万千雪花也席卷成风,在那刀气龙卷风就要撞上之时猛然退身出剑,雪风撞上刀风,斗台之上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撞击之声。

    呼呼风声不绝于耳,若是现在有人将个什么东西丢到那两股风阵之间,怕是瞬间就能绞个粉碎。

    狂沙刀法第三式:......

    两人一攻一守,来来回回数个会合,修为略低的修士看着还以为两人是势均力敌呢,但高阶修士却是一目了然。分明是那风念更胜一筹。

    风念发的每一招林桐都如数招架住,可接过那一招后要么是步子后退,要么是身形一闪。这是他接连落于下风的表现。

    果不其然,时间越久林桐露出的破绽越大,已然有无法招架之势。

    最后,在风念一击横劈中林桐终于坚持不住被掀翻在地。还未等他爬起来,一把大刀已然横在他胸前。

    他输了。

    全场静谧良久,待台上风念收刀的那刻台下猛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尤其是散修看台那片,若不是不允许,他们怕是要冲上台将风念高高抛起以做庆祝了。

    最终,一介无名散修风念,以强势之态夺得了本次全界大比的第一。

    而飞羽门大师兄林桐屈居第二。

    连秀门俞伏夺得第三。

    全界大比,到此结束。

    负责人周添上台贺词做结束语发言,然后第四到第十名优胜者上台领奖,得玉书阁门牌一枚,限期一年。

    前三名上前领奖。

    得玉书阁门派一枚,限期一年。

    第一名风念,得天阶上品功法一部,上品宝器一件。

    第二名林桐,得天阶中品功法一部,中品宝器一件。

    第三名俞伏,得天阶下品功法一部,下品宝器一件。

    由飞羽门掌门薛崖亲自为三人颁奖。

    先是第三名俞伏,哪怕只是个第三名,对于俞伏来说也已经是收获颇丰了。薛崖给他颁奖时他倒是高兴得很,显然对此次成绩很是满意。

    然后第二名林桐,林桐有些羞愧,他作为飞羽门的代表竟然未能拿到第一,有失飞羽门名声,薛崖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最后,第一名风念。风念眼神亮晶晶的望着薛崖,并不伸手接递上的奖励。薛崖疑惑的看他。

    风念那可爱的娃娃脸又扬起个憨态可掬的笑来:“薛掌门,我不要这些东西,只想向您求一件事儿。”

    薛崖挑眉,颇有兴致的问:“那你说说,何事?”

    他说:“我想拜薛掌门为师。”

    什么?拜师?一旁的二三名弟子一下子偏头看过来,这风念还真是打得好算盘,竟然要拜薛掌门为师。谁不知道薛掌门是当今人修界的第一人,多少人梦寐以求能拜他为师都被他拒之门外,这风念想得也太美了。

    薛崖看这小修士可爱的模样,其实并不像大家想的那般拒绝,反而还有些意动。他略微思虑,正打算开口......

    “薛崖,还我弟弟命来。”一阵长啸破空传来,蓬勃的威压随之而来竟将看台的上万修士齐齐掀翻。

    薛崖立马挡在斗台之上的几位小修士面前,水袖飞扬挡住了那逼人的威严。

    他面色凝重,看着不远处天空携黑云而来的大批人马。

    “席洲。”

    竟然是黎飒教来人。

    席洲身形一闪落于斗台之上,看向薛崖的眼神都快凝出了冰渣。

    “薛掌门好记性,竟还记得我席洲。”

    “席教主鼎鼎大名薛崖又怎会不知。”

    说话间薛崖向一旁的裁判示意,将台上几位年轻修士先带下去。席洲哪能看不见这些小动作,但他的目标是薛崖,并不想无谓的大开杀戒。

    风念不想走,他还没拜师呢。

    薛崖望他一眼:“先下去,后面再说。”

    好吧,只能后面再说了。小修士还是不情不愿的退到了大后方。

    席洲见他对那小修士好似特别照顾一般,微微眯起了眼。

    “那位小修士是薛掌门的弟子不成?”

    薛崖笑:“我薛崖向来不收徒,哪里来的弟子。席教主真是说笑了。”

    退到一半的风念听到这话心里顿时难受起来,难不成刚才薛掌门时打算拒绝我吗?好难过。

    席洲转念一想,也是,百多年的时间都未听得席洲有收徒的习惯,那就省了他动手了。

    “话不多说,薛崖,你杀我弟弟,今日我定然要取你性命为他报仇的。”

    说话间,席洲黑袍鼓动,右掌翻飞立时出招,竟是丝毫不给薛崖缓气的时间。

    “虎行掌......”一声大喝,席洲掌印纷飞,所过之处皆被掌风刮起一成厚厚的地皮,仅仅只是掌风就已霸道如斯。

    同为大乘期修士,薛崖又哪里会怯他,心念一动便是宝剑在手。他旋身挥剑而去,剑影无形却带着破风的威势迎面对上那霸道的一掌,那掌印被他从中间劈开在薛崖的两侧擦身而过落在了他身后的斗台之上。

    本来坚硬无比的斗台竟从掌印落点处向四周皲裂开来,席洲,当真一劲敌。

    席洲也知道不可能一招制住薛崖,第一掌刚刚送出,这边又是双掌齐动开合推收间威势更为强劲的一掌接连发出,一掌接一掌,他身形也不断变化,以薛崖为中心在他四周游走。

    不过眨眼间竟然用掌力将薛崖包了圆。

    四周观战的修士根本连席洲出手都不曾看到,就只能感觉到那斗场中心骇人的威压一阵阵涌动席卷而来,修为低下的修士直接受不住昏倒过去,被一旁的友人连拖带拽的弄出了斗场。

    今日,定是不得善了。

无题

    席洲的攻势凶猛,用掌势将薛崖困囿一处,若是寻常人定是只能被动防守。可这样一来,难免落入下风。

    薛崖哪里不知,他将剑身抛丢至头顶,双手操控剑身凌空向席洲发动攻势。

    万千剑影重重叠叠,将薛崖周身护个完全,更是顺势向那掌势冲击而去,那剑影分出一支在前一簇剑影的掩护下又是朝着席洲飞击而去,扰得他不得不暂做后退。

    席洲不过退出一步,而薛崖就已经凭着这一步解了困突围而出。

    他紧接一招玄冰斩挥杀而出,这招还是当时他斩杀钟善所用。玄冰斩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更是威力惊人,剑气凝霜扑面而去、冷如玄冰、坚如玄铁。

    可惜,能斩杀钟善的杀招在席洲面前也不过只让他皱皱眉头罢了。

    席洲暗中点头,对薛崖颇加赞赏,若非已然结成生死仇敌,他倒更愿意同他交个朋友。

    “薛掌门人修界第一人当真名不虚传。”

    薛崖手上不停,也说起了话来:“妖修界第一教掌门也不是浪得虚名。”

    席洲哈哈大笑:“若非你杀了我弟弟,我倒当真不愿与你为敌。”

    薛崖也是带起微笑:“可惜,注定是仇敌了。”

    “可惜,你我注定水火不容。”席洲收起脸上的笑意,手上动作丝毫不含糊。

    席洲同他弟弟席原一般并无什么专属武器,若真算武器,大概就是那一双手了。那双手被席洲淬炼几百年,丝毫不逊色于一件本命法器。

    他那双掌发力进攻时没有任何变化,但若真是用刀劈剑刺就会发现,那双掌的耐受度竟是惊人的高,等闲武器根本无法刺穿。

    目前来说,至少薛崖手中的宝剑就不行。

    薛崖一剑平刺过去,剑尖被席洲的掌心牢牢挡住、不得寸进。可薛崖会不知道这么一招定会被挡住吗?

    他的暗招还在剑尖处呢,席洲手心一麻,发现一股极具穿透力的灵力竟透过剑尖以他掌心为媒介试图闯入他体内。

    席洲却是不躲不闪,手掌收紧抓住剑尖,同时腿脚发力一记飞踹蹬上薛崖的胸口。

    薛崖本想避过却被手里的剑牵制了退路,冷不防中了他一脚。既然没能躲过这一脚,薛崖顿时面上发狠,通过剑尖传导了更多的灵力。

    席洲哪里承受得住,立马松开手拉开两人距离。他能感受到那股小小的灵力已然闯进他的内里,席洲连忙分神过去,将那小股灵力立时歼灭。虽处理及时,但内里的伤害已然造成,竟是让席洲很是难受。

    薛崖也被席洲那脚踢得不轻,若不是他及时运气防御,怕是肋骨当场要被踢断。但现在来说,也定然是受了内伤的。

    两人也并未多做停顿,这种不留余地的杀斗根本不允许他们轻易罢手。

    薛崖拎起剑来又是一阵穿插挑刺,剑身游走如灵蛇,在席洲的四周不断撩刺。

    席洲双手动作不停,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形影。猛然间他又是一掌挥出,薛崖闪身躲避,那掌风就朝着身后的看台而去。

    看台上还未及撤出的一众修士顿时尖叫出声,薛崖一惊,连忙回身拦住那飞去的一掌。本以为会命丧于此的修士们就看到薛崖如天神一样挡在他们面前,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将他们淹没。

    薛掌门,当真一英雄。

    薛崖也发现,这看台中人数实在太多,难免误伤。他起了念头掠身往飞羽门外而去。

    “席洲,换个地方如何。”

    席洲一眼扫过看台那些战战兢兢的小修士,也无意滥杀无辜,只一路追着过去了。

    “掌门。”

    “教主。”

    见二人转移战场,飞羽门诸位长老同黎飒教的诸位长老也一路追了过去。

    薛崖在飞羽门上空一路飞掠而过,穿过了大殿、广场,直往飞羽门北部的万里冰川而去。

    飞羽门北部是北域雪山的高寒地带,那里常年冰雪,万里冰川屹立数千年,连绵雪山更是起伏无尽头,百里雪林点缀其间,银白的树叶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那冰川底下布满暗河,阳光下的雪山冰川融化,雪水流淌而下在低地聚积起一片巨大的冰湖,那湖面上还有未曾融化的冰块漂浮其上。冰湖连接暗河,在那湖底及暗河深处生活着令人生畏的冰晶湖怪。

    薛崖行至冰川开阔处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就是一剑,向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席洲挥去。

    席洲双掌翻动间一招冲击波打出消弭了那凌厉的剑气。然后又是推掌向外,霸道的劲气冲击而去,掀起了块块冰层连带着掌风向薛崖席卷而去。

    薛崖剑尖划出,引冰湖之水形成巨大的水龙在风雪间翻腾绞杀,直将那卷起的冰层绞了个粉碎。

    席洲一掌接一掌,一卷接一卷的冰层被掀起形成了巨大的冰球,冰球状如圆月亮如明珠,滚动间卷起阵阵风雪带着无尽的凉意与压迫力呼啸而去。

    那水龙在冰球的撞击下不过分秒就碾碎成水珠四处飘洒开。

    薛崖纵身飞起越过来势汹汹的冰球,却不防那席洲竟一直用灵力操纵着它的行进,只见席洲手势一动,巨型冰球转变方向又朝着薛崖滚动而来,薛崖漂浮在半空,席洲就直接一脚飞踹将那冰球踢向薛崖。

    薛崖剑意盎然,一袭青衫在风雪中鼓动飞舞,长发飘散。只见他眼神一凛,竟是将周身的冰雪都凝聚起来,不过眨眼间凝出了数万冰剑。

    待他眼神上扬,数万冰剑接到了行动指令,齐齐朝那冰球包裹而去。一剑、又一剑,冰球由内到外被冰剑拆解个粉碎。

    终于,冰球不堪重负爆裂开来,那碎冰飞溅而出,薛崖的腮边被划出一道小口。鲜血还未流出就被这极寒的温度冻到凝结,不一会儿,那小伤口就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席洲同薛崖不过短短数息已然交手好几个来回,两派的一众长老赶到时二人正是打得如火如荼。

    席洲带人来当然为了防止自己陷入被围困的死地,若是他同薛崖动手时,飞羽门那帮人一哄而上对付他,那他的处境就不妙了。

    果然,飞羽门中众位长老在黎飒教的众位长老威慑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双方站在远处,除了目不转睛的关注战局,也只是在那里干瞪眼罢了。

    从夕阳到朝阳,从日出到黄昏,二人来来回回无数回合,直至天色都变换几轮,依然无法分出胜负。

    此时的二人已经不知不觉打到了冰湖之上,二人注意力均放在对方身上,根本没有注意那薄薄的冰层下正有东西在暗暗的涌动,伺机而发。

    终于,那水下的东西在二人到达他正上方时,猛地扑击而起,巨大的獠牙在冰川的反射下映出凛人的寒光。

    席洲一时不查被那怪物咬住了脚底,本还同薛崖交手的他竟被一下子拖拽而下。薛崖顿时大惊,剑尖立时转向,对准了那湖底怪物的血盆大口。

    那满身银白的怪物一时吃痛,不得不松开了口放开了席原。此时席原也反应过来,双掌快速出击,对准了意欲逃跑的湖底怪物。那怪物受了两人各一击,吃痛得大叫一声,那叫声如夜里婴儿啼哭般,甚是刺耳。

    两人不自觉的捂住双耳,原来那叫声竟是特殊的音波攻击。

    席洲一时失力,险些跌入湖中,那怪物对二人记恨在心,一口冰水喷吐而出,薛崖本就忙着拉拽席洲,一时不察被那口冰水击中背部。身形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二人一共退到岸边,再看那湖中央,平静无波,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冰晶湖怪倒是跑得甚快。”若是全盛时,席洲定是要追过去将那东西杀死才算甘心的,此时同薛崖斗了太久,状态不佳,还略有暗伤,倒让它跑了。

    他又转过头看向薛崖。

    虽说刚才席洲也能自己挣脱,但薛崖先行施救而不是趁火打劫,席洲也算是被薛崖救了一次,此时站在岸边,心绪烦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薛崖被重击背部,疼得脸色发白,但还是扬起一抹笑来。

    “席教主,还打吗?”

    席洲复杂的看他,良久轻轻的摇摇头。

    “今日算我欠你一次情,此次便放你一马。若下次相见,必定不死不休。”话音一落,席洲飞身离去。

    “回门。”席洲一声大喝,黎飒教诸位长老纷纷飞掠而去跟随他撤了回去。

    飞羽门众位长老本还严阵以待,却没想到敌人竟主动撤退了。众人连忙上前凑到薛崖跟前。

    “掌门。”

    “掌门,你可有大碍。”

    “............”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候着薛崖,薛崖摆摆手,说是无事,带着众人也回了门中去。

第四十七章,力战不休

    席洲的攻势凶猛,用掌势将薛崖困囿一处,若是寻常人定是只能被动防守。可这样一来,难免落入下风。

    薛崖哪里不知,他将剑身抛丢至头顶,双手操控剑身凌空向席洲发动攻势。

    万千剑影重重叠叠,将薛崖周身护个完全,更是顺势向那掌势冲击而去,那剑影分出一支在前一簇剑影的掩护下又是朝着席洲飞击而去,扰得他不得不暂做后退。

    席洲不过退出一步,而薛崖就已经凭着这一步解了困突围而出。

    他紧接一招玄冰斩挥杀而出,这招还是当时他斩杀钟善所用。玄冰斩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更是威力惊人,剑气凝霜扑面而去、冷如玄冰、坚如玄铁。

    可惜,能斩杀钟善的杀招在席洲面前也不过只让他皱皱眉头罢了。

    席洲暗中点头,对薛崖颇加赞赏,若非已然结成生死仇敌,他倒更愿意同他交个朋友。

    “薛掌门人修界第一人当真名不虚传。”

    薛崖手上不停,也说起了话来:“妖修界第一教掌门也不是浪得虚名。”

    席洲哈哈大笑:“若非你杀了我弟弟,我倒当真不愿与你为敌。”

    薛崖也是带起微笑:“可惜,注定是仇敌了。”

    “可惜,你我注定水火不容。”席洲收起脸上的笑意,手上动作丝毫不含糊。

    席洲同他弟弟席原一般并无什么专属武器,若真算武器,大概就是那一双手了。那双手被席洲淬炼几百年,丝毫不逊色于一件本命法器。

    他那双掌发力进攻时没有任何变化,但若真是用刀劈剑刺就会发现,那双掌的耐受度竟是惊人的高,等闲武器根本无法刺穿。

    目前来说,至少薛崖手中的宝剑就不行。

    薛崖一剑平刺过去,剑尖被席洲的掌心牢牢挡住、不得寸进。可薛崖会不知道这么一招定会被挡住吗?

    他的暗招还在剑尖处呢,席洲手心一麻,发现一股极具穿透力的灵力竟透过剑尖以他掌心为媒介试图闯入他体内。

    席洲却是不躲不闪,手掌收紧抓住剑尖,同时腿脚发力一记飞踹蹬上薛崖的胸口。

    薛崖本想避过却被手里的剑牵制了退路,冷不防中了他一脚。既然没能躲过这一脚,薛崖顿时面上发狠,通过剑尖传导了更多的灵力。

    席洲哪里承受得住,立马松开手拉开两人距离。他能感受到那股小小的灵力已然闯进他的内里,席洲连忙分神过去,将那小股灵力立时歼灭。虽处理及时,但内里的伤害已然造成,竟是让席洲很是难受。

    薛崖也被席洲那脚踢得不轻,若不是他及时运气防御,怕是肋骨当场要被踢断。但现在来说,也定然是受了内伤的。

    两人也并未多做停顿,这种不留余地的杀斗根本不允许他们轻易罢手。

    薛崖拎起剑来又是一阵穿插挑刺,剑身游走如灵蛇,在席洲的四周不断撩刺。

    席洲双手动作不停,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形影。猛然间他又是一掌挥出,薛崖闪身躲避,那掌风就朝着身后的看台而去。

    看台上还未及撤出的一众修士顿时尖叫出声,薛崖一惊,连忙回身拦住那飞去的一掌。本以为会命丧于此的修士们就看到薛崖如天神一样挡在他们面前,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将他们淹没。

    薛掌门,当真一英雄。

    薛崖也发现,这看台中人数实在太多,难免误伤。他起了念头掠身往飞羽门外而去。

    “席洲,换个地方如何。”

    席洲一眼扫过看台那些战战兢兢的小修士,也无意滥杀无辜,只一路追着过去了。

    “掌门。”

    “教主。”

    见二人转移战场,飞羽门诸位长老同黎飒教的诸位长老也一路追了过去。

    薛崖在飞羽门上空一路飞掠而过,穿过了大殿、广场,直往飞羽门北部的万里冰川而去。

    飞羽门北部是北域雪山的高寒地带,那里常年冰雪,万里冰川屹立数千年,连绵雪山更是起伏无尽头,百里雪林点缀其间,银白的树叶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那冰川底下布满暗河,阳光下的雪山冰川融化,雪水流淌而下在低地聚积起一片巨大的冰湖,那湖面上还有未曾融化的冰块漂浮其上。冰湖连接暗河,在那湖底及暗河深处生活着令人生畏的冰晶湖怪。

    薛崖行至冰川开阔处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就是一剑,向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席洲挥去。

    席洲双掌翻动间一招冲击波打出消弭了那凌厉的剑气。然后又是推掌向外,霸道的劲气冲击而去,掀起了块块冰层连带着掌风向薛崖席卷而去。

    薛崖剑尖划出,引冰湖之水形成巨大的水龙在风雪间翻腾绞杀,直将那卷起的冰层绞了个粉碎。

    席洲一掌接一掌,一卷接一卷的冰层被掀起形成了巨大的冰球,冰球状如圆月亮如明珠,滚动间卷起阵阵风雪带着无尽的凉意与压迫力呼啸而去。

    那水龙在冰球的撞击下不过分秒就碾碎成水珠四处飘洒开。

    薛崖纵身飞起越过来势汹汹的冰球,却不防那席洲竟一直用灵力操纵着它的行进,只见席洲手势一动,巨型冰球转变方向又朝着薛崖滚动而来,薛崖漂浮在半空,席洲就直接一脚飞踹将那冰球踢向薛崖。

    薛崖剑意盎然,一袭青衫在风雪中鼓动飞舞,长发飘散。只见他眼神一凛,竟是将周身的冰雪都凝聚起来,不过眨眼间凝出了数万冰剑。

    待他眼神上扬,数万冰剑接到了行动指令,齐齐朝那冰球包裹而去。一剑、又一剑,冰球由内到外被冰剑拆解个粉碎。

    终于,冰球不堪重负爆裂开来,那碎冰飞溅而出,薛崖的腮边被划出一道小口。鲜血还未流出就被这极寒的温度冻到凝结,不一会儿,那小伤口就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席洲同薛崖不过短短数息已然交手好几个来回,两派的一众长老赶到时二人正是打得如火如荼。

    席洲带人来当然为了防止自己陷入被围困的死地,若是他同薛崖动手时,飞羽门那帮人一哄而上对付他,那他的处境就不妙了。

    果然,飞羽门中众位长老在黎飒教的众位长老威慑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双方站在远处,除了目不转睛的关注战局,也只是在那里干瞪眼罢了。

    从夕阳到朝阳,从日出到黄昏,二人来来回回无数回合,直至天色都变换几轮,依然无法分出胜负。

    此时的二人已经不知不觉打到了冰湖之上,二人注意力均放在对方身上,根本没有注意那薄薄的冰层下正有东西在暗暗的涌动,伺机而发。

    终于,那水下的东西在二人到达他正上方时,猛地扑击而起,巨大的獠牙在冰川的反射下映出凛人的寒光。

    席洲一时不查被那怪物咬住了脚底,本还同薛崖交手的他竟被一下子拖拽而下。薛崖顿时大惊,剑尖立时转向,对准了那湖底怪物的血盆大口。

    那满身银白的怪物一时吃痛,不得不松开了口放开了席原。此时席原也反应过来,双掌快速出击,对准了意欲逃跑的湖底怪物。那怪物受了两人各一击,吃痛得大叫一声,那叫声如夜里婴儿啼哭般,甚是刺耳。

    两人不自觉的捂住双耳,原来那叫声竟是特殊的音波攻击。

    席洲一时失力,险些跌入湖中,那怪物对二人记恨在心,一口冰水喷吐而出,薛崖本就忙着拉拽席洲,一时不察被那口冰水击中背部。身形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二人一共退到岸边,再看那湖中央,平静无波,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冰晶湖怪倒是跑得甚快。”若是全盛时,席洲定是要追过去将那东西杀死才算甘心的,此时同薛崖斗了太久,状态不佳,还略有暗伤,倒让它跑了。

    他又转过头看向薛崖。

    虽说刚才席洲也能自己挣脱,但薛崖先行施救而不是趁火打劫,席洲也算是被薛崖救了一次,此时站在岸边,心绪烦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薛崖被重击背部,疼得脸色发白,但还是扬起一抹笑来。

    “席教主,还打吗?”

    席洲复杂的看他,良久轻轻的摇摇头。

    “今日算我欠你一次情,此次便放你一马。若下次相见,必定不死不休。”话音一落,席洲飞身离去。

    “回门。”席洲一声大喝,黎飒教诸位长老纷纷飞掠而去跟随他撤了回去。

    飞羽门众位长老本还严阵以待,却没想到敌人竟主动撤退了。众人连忙上前凑到薛崖跟前。

    “掌门。”

    “掌门,你可有大碍。”

    “............”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候着薛崖,薛崖摆摆手,说是无事,带着众人也回了门中去。

第四十八章,诡异密林

    “掌门,你可有大碍?”回到大殿之上,周添关心的问道。

    薛崖眼神微动,轻笑道:“无事。”

    他扫视一圈,发现门中长老尽数在此了,既然如此,不如早做决断得好。

    “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我既同那席洲结了生死仇敌,哪怕今日他暂时退去,以后也定然是同我不死不休的。”

    众人沉默,他们对前段时间的波折还心有余悸,看今日那架势就知道席洲定是不会罢休的。这个问题当真伤脑筋。

    薛崖顿了顿,继续说:“此事全因我个人而起,我定然是要为此负责。”

    “前段时间因此事害得我门中声望跌至低谷,此次全界大比,我门中弟子虽未能拿到第一,但总的来说成绩很不错,我想,也足够让门中重振声威。”

    大家点点头,确实,虽说第一未能落到门中弟子手中,但前十中竟是有整整四名都是飞羽门弟子,更有大弟子林桐勇夺第二,算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既如此,我便在此宣布一事。”

    长老们面面相觑,薛崖这般郑重,不知要宣布何事。

    孟吾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来望向薛崖那一脸郑重的面容,对薛崖口中的事很是疑惑。

    “我将卸任飞羽门掌门一职,退出飞羽门。”

    底下一片哗然,卸任??薛崖不做掌门了??还要退出飞羽门??

    孟吾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双眼,不做掌门了?呵,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位置,在他看来竟是如此可有可无吗?

    周添第一个站出来劝阻:“掌门,三思啊......”

    四长老宛修也站出来,面色难看,犹豫的说:“掌门,你大可不必担心黎飒教,我飞羽门窝囊过一次,绝不可能再窝囊第二次。若连掌门都护不住,哪里还配称人修第一派。”

    “是啊,掌门大可不必担心黎飒教来寻仇,飞羽门众位弟子定是会一直支持掌门的。”姚溪如是说道。

    十长老余笑更是喏喏说不出话来,他其实对薛崖还是有些不满的,可他从未想过薛崖真的会抛弃他们,不要这飞羽门。也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掌门.......”

    薛崖抬头打断了他们:“我意已决,这掌门之位,便让给师弟们了。”

    孟吾眼神一闪,站出来:“掌门若不要这掌门之位,那这偌大飞羽门又能交到何人手中?”

    “是啊......”

    “掌门你可是上任掌门同长老团的一致人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啊。”

    “掌门三思,万不可意气用事......”

    薛崖不欲与他们多说,刚刚受席洲一脚,又被那湖怪击中后心,他身上的伤势已然有逐渐恶化的趋势。

    他忍着内里的疼痛,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不满的皱起眉来:“各位不必多说,今日我卸任掌门之位,退出飞羽门。愿自受飞羽门门规惩戒,从此以后,同飞羽门桥归桥、路归路。”

    他看向下首,正对上孟吾的望过来的眼神。

    “新的掌门人......依我看来,大长老孟吾就很合适,孟师弟曾做过代掌门,对掌门之位的一应事项定是驾轻就熟。再加之,孟师弟的修为资历也是你们中最高的,他若继任掌门之位,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

    姚溪还欲多说,一旁的孟梨却突然朝着孟吾单膝跪地:“参见新掌门。”

    孟梨实在害怕了,怕哥哥再走上不归路,如果他想要掌门之位,那就成全他好了,只要……只要他还是那个温柔和善的大哥。

    孟吾眼神闪烁,小妹,你何苦。她以为自己想要的是这掌门之位吗?他要的从来都是比过薛崖。

    一众长老惊讶的张大了嘴,孟梨这是干什么,直接堵死了后路吗?

    薛崖也挑挑眉,从那上座走到孟吾身旁。

    “孟掌门。”薛崖这样叫道。

    他们还能怎么办,人家都叫掌门了。算了算了,看来薛崖是拦不住的了。

    众人被逼无奈,只能一同跟着承认了孟吾的新掌门之位:“参见掌门。”

    孟吾呆在哪里,高兴,又耻辱。

    多年求之不得的掌门之位终于光明正大、不费吹灰之力的落到了他的头上,他高兴,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可又觉得耻辱,这掌门之位,是他最讨厌的、最恨的人不要了,丢给他的。

    薛崖……我孟吾凭什么一直输给你。

    寻河之畔。

    “教主,前面飞船无法行进,我们要下船了。”

    舒姝推开窗看外面的景色,窗外不远处是一片密林,树木高大茂盛,乌压压一片遮住了前方的一整片天空。不知怎的,给人一众极度压抑且危险的感觉。

    寻江从那密林中蜿蜒而出不知来处。因从未有人寻得其源头,所以其长度也根本无从估量,仿佛当真无尽无际。

    寻江绵延整个修真大陆,沿岸风景多有变化,高山、荒漠、沼泽、草原、平原……各类各种。

    几人沿路寻来,见识了几多美景,因舒姝体质跟不上,一直走走停停,反倒像是来游玩的一般。

    “那便下船吧。”舒姝放下窗户,起身走了出去。

    一行人收起了飞行法器,打算沿江一路徒步而行。

    “这密林看起来诡异得很,大家都多加小心。”马上就要进密林了,舒姝实在是很不放心。

    明玉拉住舒姝的手,笑嘻嘻的:“教主你放心,你的安危就包在我身上了。”

    明言可不干了:“教主,还有我呢,我明言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教主的安危。”

    “去你的,怎么哪儿都有你,跟我抢功劳是吧。”明玉放开舒姝的手,一巴掌糊到明言头上。

    明言才不是站着挨打的人呢,他可是有挡箭牌的人了,他怂怂的躲到明赋的身后,只探出个头来,还朝她吐了吐舌头。

    “来啊,来打我啊。”

    “哟呵,小样儿,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你有帮手,我也有。”她转头就朝着严卓叫喊。

    “严卓,把他给我抓过来。”

    护妻狂魔、什么都听娘子的严卓:“好。”

    严卓应了一声,当真要去抓明言,明言哪里肯干。

    “明玉姐,你这是以大欺小。”他不服,他还是个宝宝呢,怎么可以夫妻上阵欺负他一人。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吧。严卓,还不快点。”

    明言抱紧了明赋的胳膊,双眼祈求的看着这威风凛凛的挡箭牌。

    “明赋啊,你要好好保护我啊,我可是你最忠实的小跟班了。”

    明赋咧开嘴嘿嘿的笑,一个巧劲甩开明言的手,再一个健步蹿到舒姝跟前。

    “教主,我来保护你。”

    明言、明玉:......

    敢情他们争了半天还便宜了那个傻大个儿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机了???

    这个答案当然只有舒姝知道了,在他俩争辩的时候,舒姝就暗中朝明赋勾手使眼色。

    切,等你们俩保护我,黄花菜都凉了。

    她垫脚拍拍明赋的头,满意的指使着明赋护在她周围,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

    “走吧。”

    “教主等等我啊!!”明玉哪里还管明言啊,赶紧追上去才是。

    明言也正准备追上去,却不料肩膀搭上一双强有力的手。转头一看,明言都快哭出来了。

    “你还抓我干嘛,明玉姐都跑了。”嘿呀,好气。这个榆木脑袋,明玉姐是怎么看上的啊。

    被甩开手看着娘子越走越远的严卓:......我已经不是明玉的小可爱了,嘿呀,好伤心。

    众人沿着河岸往前走去,越是往深处越觉得这密林十分诡异。

    “这林子,怎么这般安静。”安静得除了水流声就一点动静也无。

    是啊,经明月这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这里太安静了啊,没有鸟叫、没有虫鸣,除了寻江的潺潺流水声,竟一点声响也无。

    连轻微的风声,也没有。花草树木是静止的,万物沉寂。像......是坟墓。

    明玉下意识抓住了严卓的手,严卓也习惯性的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这里也太诡异了些。”

    舒姝也是听明月这么一提才觉得不对,她身体机能持续下降,听力远不如他们灵敏,因而仅仅只是寻江的潺潺流水声于她而言就很大了。大到完全可以遮掩其它任何细小的声音。

    现在被提醒,她再仔细分辨,才发觉那流水声之外竟然当真都是一片寂静。

    “这林子不对劲,你们注意防范。”她没有修为在身,也只能依靠他们几人。

    明言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说道:“明赋你守好教主,我去前方查探一二。”他是教中最善查探之人,所以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放心,我明赋就是不要这条命也不会让教主出事。”明赋拍拍胸口,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的。

    “那你当心。”舒姝皱眉,不是很放心。

    明言点头,几个纵身朝着前方略去,不过几个呼吸间,已然不见了身影。

    “教主,那我们呢?是等明言回来还是继续往前走?”明月问。

    舒姝搓搓指尖,想了想说:“我们也继续往前走。沿着寻江一直走,我们走的同一条路,明言若掉头回来也必定会遇上我们的。”

    明月点点头,她都听教主的。另外几人自然也是如此,于是几人又继续往前走去。

    却不料,他们走后不过多久,明言从前方她们消失的地方走了回来,竟是完全没同他们遇上。

    明言站在原地,双眉紧皱:“怎么没人了,难道往另一条路走了?”

    他犹豫良久,最终选了右边的分叉路寻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幻像丛生

    舒姝几人朝前走了许久,竟然一直都没看见明言的身影,众人心上都浮起了一抹担忧。

    “教主,明言是不会这么久还不回来的。”明月怀疑的说。

    “他会不会遇上了什么事情?”这么久不见人影,实在是让人担心。

    舒姝神情严肃:“不会,我们一路走来,若他被什么绊住了手脚我们应当是会碰到的。”

    “可,可这么久,他应当回来了。”

    舒姝也觉得,明言不是会脱离队伍这么久的人,担忧间,她心里起了些猜想。

    “要么他一直在往前走;要么,我们同他根本不在一条路。”

    明玉张大眼睛:“怎么会!!!”

    明言定然是不可能抛下大家一直往前走的,除非被什么东西惑住了心神;可按理来说,依他洞虚期中阶的实力寻常东西根本不可能迷惑他的心神。虽不排除有万一,但......

    “他...我们...不....不在一路。”未料这时一直沉默的严卓却出了声。

    大家纷纷望向他,明玉捏了捏他的掌心:“你怎么知道?”

    严卓对她笑了笑:“来时...路,变了。”

    众人不约而同回头望去,舒姝对阵法一类的向来不甚敏感,特别是修为全失的情况下。但明月却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的来时路,变了。

    明月神情凝重:“路变了。”

    明月有些自责,枉她认为对阵法较为精通,竟没注意身后的变化。

    “我该早点发现的。”

    明玉怕明月过多自责,转头气呼呼的瞪着严卓:“你怎么不早说啊。”

    “才...发现。”严卓抿唇,抓住她手把玩。他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注意力全都在明玉身上,哪里有观察周边的环境。

    还是听舒姝说了疑问,他才抽出精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一看,才当真发现了问题。

    严卓怕明玉生气,赶紧说道:“我能...找回去。”

    严卓是身法隐匿的高手,这门功夫必定要对环境极其的熟悉,极其的了解,也极其的善用。所以哪怕现在迷路,他往往也能凭自己的直觉找到最正确的道路。

    明玉急忙说道:“那你赶紧带我们去啊。”

    “教主,让严卓带我们回去吧,说不定明言还在原地等我们呢。”她望向舒姝,迫不及待的原路返回。

    虽说明言老同她斗嘴打闹,可她也是真心爱护明言这个弟弟。这密林这么诡异,哪里能放心他一人在外。

    明月摇摇头:“明言不是会在原地等我们的性子,现在回去,怕是也找不到他的。”

    明玉着急:“那也要试试啊,万一、万一他学乖了,等着我们呢?”

    明赋也点点头,明言可是他最忠心的小跟班,自己怎么能把他丢下。

    几人转向舒姝,还是要听她指示才是。舒姝也知道明月说得更对,可也不能一点不报希望。

    “回去找。”

    明玉松了口气,让严卓赶紧带路。

    一行人复又掉头,在严卓的带路下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的每一步。越是走才越是发现,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沿着寻江岸边走,却其实早已走入了密林深处,身旁潺潺的江水已经不知不觉间被幻境所取代。

    密林深处的寂静比那外围更让人心悸。舒姝踏步其间,只觉得这密林郁郁葱葱的模样都是虚假的,好像,这些东西都是欺骗双眼的幻境。

    “这树虽茂盛葱郁,却当真一点声音也不带,莫非连眼前这些树木都是假象?”

    说着,舒姝伸手就近摸上一颗树。

    “教主小心。”明赋一把将舒姝扯过,只见那原本静若死物的树上突然生出许许多多的枝丫齐齐冲舒姝而来。

    舒姝心中一惊,被明赋一把带到几米外,再抬头看那棵树,竟还是她伸手之前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乱枝飞舞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过。

    “这树竟然是活的。”明玉惊叹。

    舒姝抿嘴不语,竟然是她想错了。

    “罢了,继续走吧。你们也莫要碰那些树木了。”

    几人再次踏步向前走去,舒姝跟在后面,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那突发异象的树,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家再继续上路,没走一会儿,前面带头的严卓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明玉疑惑的看他。

    他摸摸明玉的手,安抚的说:“到了。”

    “到了?怎么可能,这里哪里是我们方才同明言分开的地方?”眼前的场景同方才她们与明言分开的地方分明是不一样的。

    明月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指尖快速掐诀后又扫过双眼,顷刻又放下手来。

    “到了,是这里。”她如此说到。

    明玉脸色顿时就变了:“这林中障眼法竟这般厉害?”

    “厉害又如何,大不了一力降十会,破了它这怪阵又如何。”说着,明赋还未等几人说话就动起手来,他掌心一推一就,威力极大的一掌就这么朝着一旁的树木打去。

    那树木剧烈扭动起来,枝丫急速生长,竟将那掌力全然包裹起来,不消两个呼吸,那枝丫打开收缩回原处,刚刚那掌风竟然被一声不响地消灭于无形。

    舒姝伸手拉住明赋,神情凝重非常。

    “洞虚期圆满,竟然对它丝毫造不成伤害?”

    明赋也脸色难看,就算是大乘期的修士面对他这一击多少也会有点回应。这树的防御竟然这般厉害。

    “这里处处都不对劲儿,明赋,你莫要再冲动了。”

    明赋点点头,他都听教主的。

    舒姝转过身,不再看那树。

    “这密林实在诡异,明言一个人同我们分开定然是危险至极。但我们现在回了原地也未曾发现他的踪迹,他肯定是不知往哪处去寻我们了。”

    明月点头称是:“教主,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才是。”

    “对,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找到他。明言不在此处,若我们在这里等,我怕他也回不来原地,不若我们分头去找。多个选择多个希望。”

    她看向大家,征求大家的意见。

    “若是分开来,万一又走散了怎么办?”明玉问。

    舒姝也知道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对,如果分开来,我们很有可能会再走散,但若不分开寻找,这几个方向我们又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她看了看明月,问她:“明月,你最懂阵法,若是让你一人寻一个方向,你可能原路回来?”

    “可以。”她方才不过是太掉以轻心,若是认真起来,定是可以做到的。

    “那好,明月你自行搜寻一路。”说完,舒姝又转向明玉、严卓二人。

    “依严卓识路的本领,明玉,你们应当也能自行搜寻一路。”

    明玉不确定的看看严卓,严卓轻轻的朝她点头,她顿时心里就有底了。

    “可以。”

    “那好。”舒姝就直接拍板了:“明月去寻右路,明玉带着严卓去寻左路。我同明赋没有那识路的能力,就在原地等候,若是明言又找回来就是再好不过了。”

    对这分配,众人一致同意。舒姝没有自保的能力,明赋同她二人也没有识路的本事。不如就呆在原地让明赋贴身保护她,这样她们也更放心。

    “约定好,一个时辰过去若还是未能寻得到人,那你们就返回此处。”

    明月、明玉都慎重的点头,明月走右路、明玉同严卓走左路,快速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明赋摸摸头,有些不知所措:“教主,那我干嘛啊?”

    舒姝伸手:“拿个椅子来。”明赋赶紧掏出了个靠背的椅子给她摆好。

    她屁股一沉,坐下去觉得有点硬:“再来个垫子。”

    “哦哦哦。”又赶紧屁颠屁颠的掏出个软乎乎的垫子递给她。

    “教主,她们都去寻人了,我要干嘛啊?”

    舒姝垫好软垫,舒服了。这才抽空回他的话:“你就在这里保护好我,为我端茶倒水伺候我喝水吃饭就行了。”

    明赋这人修为高,又有天分,就是人憨憨的,脑子不怎么顶用。他听见舒姝这么一说,也不慌了,抽出个小凳坐在舒姝身旁,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待在哪里。

    远处看过去,像个石像一般。

    “教主,我想再试试。”明赋冷不防的突然出声吓了舒姝一跳。

    “什么?你想试什么?”

    “我想试试攻击那些树。”

    舒姝偏头一想,也行,万一有用呢?

    “那你去吧。”

    哎?答应了。嘿嘿嘿。明赋哒哒哒走到那些树面前,起势,攻击。

    不成?再来。

    起势,攻击。换招,再来。

    舒姝看了明赋一会儿,发现他真的是做无用功。

    “明赋,停手回来吧。”

    明赋这人轴得很,不死心,还想试:“教主我再试试,权当修炼了。”

    “那你收着点,莫要灵力透支了。”

    想想也是,若真有这么一个怎么打都没事,不靠近不碰到就绝不会还手的东西做陪练,倒是省了好多功夫。

    “好。”明赋高声应到。

    舒姝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她这身体不行,到点了就得休息。

    再看一眼明赋,还打着呢。算了,眯一会儿。想着想着,舒姝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不过刚几个呼吸的时间,她猛然睁开双眼看向明赋的方向。

    那处明赋的身影还在树前游移,拳掌相交不停的攻击着那树。

    “明赋。”她叫一声,那边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回应。

    不对,她猛然跑过去伸手向明赋抓过去,舒姝瞪大了眼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

    假的,都是幻想。

第五十章,天罚神树

    “明赋!明赋你在哪儿?”舒姝大声叫喊,急的在原地打转。

    怎么就没了,怎么几个呼吸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四周也没有半点回应,整个林间一片死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舒姝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呼......”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修为全失,身旁又无人相护,此时此刻的舒姝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白羊。不能慌,舒姝,你绝对不能慌。

    先回去坐着等他们回来,舒姝对自己这样说。可是转身的那一刻眼前的场景简直让她想杀人。

    他娘的,她的座椅呢?那块空地呢?寻江河畔呢?这一堆树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

    她不过只是向前走了几步而已啊!!!

    在这周围徘徊许久,舒姝真的不得不夸一句这个幻境当真称得上一句登峰造极了。

    真不知这幻境是何人所布,或者......天然形成?

    舒姝环顾一圈,发现周围将她包围的这些树木竟然都惊人的相似。她定睛一看,一一对比过去。

    不,不是相似,根本就一模一样。

    小到树叶偏长的角度、细致嫩芽生长的程度、大到那树干的粗细,无一处不相同。

    她闭眼回想当时她伸手过去触碰的那颗树,那树冠的方向,那树叶的茂密程度,还有那枝干偏长的模样。

    这些树木,竟然当真一模一样。不管是天然生长或是人力种植的树木都不可能全部一模一样,她又是身处幻境之中,那只能说明,所有的树都是幻境,所有的树都是照着同一棵树的模样幻化而来的。

    若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推测,当时她伸手去摸时飞舞的枝丫也都是幻境呢?舒姝抬起头来,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

    “如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她扬起一贯嚣张的笑容,伸出手像那树叶抓去,在靠近的一瞬间,那树的形象陡然变化,枝叶一阵飞涨朝着舒姝攻击而来。

    舒姝伸手的动作一顿,但心里不停的为自己打气。她一咬牙,紧紧闭上眼睛,手继续向那前方伸去。

    “都是假的,都是幻象......”她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咦?”手已经完全伸直了,按理说应该是可以触碰到的。

    她睁开眼来,本还张牙舞爪意欲攻击她的那颗树木已然消失在眼前,而那树所在的地方已然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土地,一团被烧得只剩树根的树木残骸散落在那里。

    这是幻象树影背后真实的场景吗?舒姝皱起眉来,她依葫芦画瓢,将四周的幻象树影都一一化去。

    待一切幻象化去,眼前的场景竟让她的表情越发的凝重。

    眼前的整片森林都是焦黑的模样,像是被一把大火烧过,整个林子都付之一炬。土地是黑的,树木残骸是黑的,整个世界一片焦黑,一点生机也无。

    她走过去,蹲在一颗只剩个树桩的焦木前,伸手沾了点焦黑的炭灰。

    看这模样并不像是普通的火能造成的效果,若是那些绝世的异火......舒姝将炭灰放在鼻尖细细嗅闻。

    “不,不是异火。”她脑中闪过所有修真界异火的相关记忆,根本没有一个对的上的,更何况,异火虽也斩草除根,但并不会像这般一点生机也无。

    这倒像是......天劫中那天雷劈过后引燃的天火。

    可天火是蕴含着极大的生机的,破而后立乃是天劫的降世法则,天道最是宽容,不会完全毁去一地的生机的。

    更何况,这林中灵气涌动,显然是并不阻拦生机的进入的,按理说在灵气这般极具生机的东西滋养下这片地方不至于还是如此死寂的模样,可偏偏它却丝毫不受灵气滋养,仍旧是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东西,若是......天罚呢?

    舒姝震惊的抬起头来。

    “对啊,若是天罚呢?”

    若是天罚,就会由天道降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降罪于惩罚的对象,天罚具有毁灭世间的力量,若是天罚降下的天雷毁坏了这里的一切,那这般死寂毫无生机的模样也就说得通了。

    “也不知道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竟然会遭到天罚。”

    等等,天罚不可能针对一整片森林的啊,难不成,这林中有一个罪魁祸首?

    舒姝点点头,觉得很有可能。她向前走去,不断化去一片片的幻象树影,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她抬眼望去,前方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中心有一颗巨大的焦黑树干,其余的树干都同它保持着二十米以上的距离。那树散落下来的灰烬落到的最远处竟然离那树干处有长达十数米的距离。

    “莫非,这就是那罪魁祸首?”她犹豫着走上前去。

    也许这东西是能破解这天罚之谜的关键。

    舒姝小心翼翼的向那巨树靠近,她修为尽失,顶着一副脆弱不堪的身体,实在是怕遇到个什么意外就一不小心没了命。

    在她踏过一截枯枝后,那枯枝之下竟有一小点绿色在暗暗涌动,带起的动静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发出了一点极其微小的声响。

    舒姝忽的转头望去,眼神在四周逡巡,将地上的枯枝一一扫过。那小小的绿色瞬间缩回那枯枝之下,在枯枝的遮掩下藏得严严实实。

    “难道是听错了?”她眉头深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崩得太紧产生幻听了。

    “罢了,兴许是枯枝被我踩到的声音。”她甩甩头,想让自己放松些。

    心里给自己打打气,舒姝又继续朝着那树干靠近,只是这次下脚更加的小心,尽量绕过那些枯枝让自己不要碰到。

    在她背后,那点点绿色又仿佛被吓住一样呆呆的藏在枯枝下面,待确认舒姝走远了它才缓缓的冒出个头来。

    待它完全看到舒姝之后竟整个小绿芽都激动起来,可它不敢轻举妄动。小绿芽顿了顿,偷偷钻入地底。

    这边舒姝终于靠近了树干处。这么近的距离,她倒是将这树干看得更加清楚了。这树的树干约莫是十人合抱的大小,树干中心已然被劈得中空,什么都没剩下。

    倒是这树皮不知怎的还完好无损的围了一圈,照舒姝来说,现在这树干就是个天然的养鸡笼。

    “嘿嘿,若不是我这修为全无,把这东西扒回去做个鸡笼可真是合适。”

    这么一想,肚子还饿了,她现在是凡人之躯,她需要进食啊......从进了这见鬼的林子她就半点没进食,好饿。

    算了,看这树干还挺大的,要不靠着休息休息?

    舒姝见此处没什么危险,就欣欣然的靠着那中空的树干坐了下来,双手随意搭在腿边。

    嗯?舒姝突然感觉到指尖一阵刺痛。她想抬起手却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低头望下去,一根头发丝大小的小绿芽缠绕在她的指甲,那头部竟然刺入了她指尖的肉里,小绿芽身上还一阵阵的涌过血色。

    这,这分明是在吸她的血啊。

    舒姝连忙想用另一只手将那小绿芽扯掉,却不料另一只手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她弯起腿想要一脚踹过去,却不料双腿也被长出的小绿芽锁在了那里。

    “他娘的,哪里来的怪物?还不快放开姑奶奶我,要是等我下属赶到,定要让你再受一次那天罚之痛。”

    要不是修为尽失,舒姝又怎会被这小东西这般掣肘。

    她本是想随意的骂两句,却不料竟得到了回应。

    “我才不是什么怪物,我是神树、神树。”那小东西竟是有神识的。

    舒姝突然心头一动,想起知愚说的话,那神脉之森有一奇树......莫非是这鬼东西??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气怒不已。

    “屁的神树,会吸血的神树吗?你赶紧放开我。”

    那小绿芽吸血的动作一顿,像是被舒姝说得有些羞愧了。

    “你,你给我吸吸血,等我长大了会报答你的。”说完,它又埋下去继续吸血,活像舒姝的血是什么琼脂玉露,美味得不得了一样。

    “报答?你拿什么报答我,你那根豆芽菜吗?我都快被你吸成干尸了,你去报答个尸体吗?”

    “赶快给我放开,你个小豆芽,我告诉你,我的下属马上就赶到了,你不想再被雷劈死就赶快放开我。”

    “绿豆芽,快放开,沽名钓誉的神树,活该被天罚劈成黑炭。”

    “什么见鬼的神树,吸人血的魔树还差不多。”

    “被劈死的时候痛吧,你等着吧。你马上就要再感受一次了……”

    “绿豆芽,你死定了。”

    “......”

    不论舒姝怎么说,那个小绿芽竟是丝毫不动手,死死的将舒姝困住吸血。慢慢的,舒姝觉得自己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大概是失血过多了,舒姝想,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生机正随着鲜血的流失一点点流逝。

    哈,她舒姝纵横修真界这么多年,竟然被一根小豆芽吸血吸死了,当真好笑。

    恍惚间,她竟突然想起了薛崖,想起他坚定的说着要回去飞羽门时的样子。

    薛崖,我真想让你知道你的离开让我死得如何凄惨......

    让你后悔一辈子。

    想着想着,舒姝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完全失去了意识。

    “姝姝!!!”薛崖竟然又一次被同样的梦惊醒。

    一片空旷死寂的地方,姝姝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不,不会的,姝姝不会出事的。”言语间,一滴热泪滑落在掌心。

    他呆呆的望着掌心的那滴热泪,为什么会流泪?

    不会的,姝姝是不会有事的。他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竟是连衣衫都来不及穿好就径直开门冲出去。

    他要去,要去找姝姝。

    她不会有事的。

第五十一章,命悬一线

    “薛师兄。”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声从一旁传来。

    急着出门的薛崖顿时转头看去,孟吾?

    他停下脚步,拢好身上凌乱的衣饰:“孟掌门大半夜来我院中作何?”

    “不过是来看看薛师兄的伤势如何。”孟吾脸上带笑,月光映照下竟那笑容竟显得格外诡异。

    “无碍,不劳孟掌门关心了。”说完,薛崖便急匆匆往外而去。

    “哎?薛师兄,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啊?”

    薛崖提手掸了掸衣袖:“我已不是飞羽门的人,怕是没有向孟掌门交代行踪的必要。”

    孟吾轻笑一声:“自然没有,但好歹师兄弟一场,我也是关心薛师兄罢了。”

    “那就多谢孟掌门关心了,我有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薛崖纵身而去,几个起伏间身影已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孟吾扭扭脖子,那幽黑的双眸竟有一抹血红若隐若现。

    “薛崖。”他冷冷的道出这俩字,神情间似有癫狂。一个闪身,孟吾速度极快的朝着薛崖追踪而去。

    薛崖不过行出五十里就发现身后有人穷追不舍,担心着舒姝的安危,他根本不欲同身后之人多做纠缠,直接加快了速度向前掠去。

    但身后之人如跗骨之蛆,紧紧的咬在他身后,怎么都甩不掉,薛崖心里的暴躁根本控制不住。

    他眼神低沉,既然甩不掉,那就杀了。

    薛崖停住脚步转身望向来人,又是孟吾。

    “孟掌门还有何事?”

    孟吾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来,眼神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嘴唇微启,慢慢吐出了两个字:“杀你。”

    下一秒,孟吾就提剑朝薛崖刺杀过去。

    薛崖哪里能想到孟吾竟然会想杀他,但他也不是站着挨打的人。

    右手宝剑在握,手腕一转,剑身映出冷冷的月光,杀气凛然。

    “不自量力。”

    剑影闪动间一阵破人的威压席卷而去,伴随着强劲的剑气同变换莫测的万千剑影,显然薛崖一出手就是足足的杀招。

    孟吾却站在那里,不躲不闪,他脖子诡异的扭动着,提着一把剑站在那里。

    待薛崖那招即将击中他之时,他突然动了,战意瞬间上涌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推至跟前的大招击碎。

    薛崖眼中惊疑不断,孟吾什么时候有这等修为了?他这才定睛仔细看去。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孟吾,你竟然修习邪功?”他那血红的双眼,分明是入了邪的标志。

    孟吾舔了舔嘴唇,不甚在意的说:“邪功又如何,能杀了你就好。”

    “你我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更是多年同门,你为何要杀我?”薛崖本欲同他速战速决,但看这情形却是不能了。

    孟吾修习邪功,短时间内修为增强至了大乘期修为,而他本就受伤在身,还受了一顿门规惩戒,实力大损,若是短时间解决不掉孟吾,他的身体根本就耗不下去。

    “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孟吾哈哈大笑:“薛崖啊薛崖,我孟吾同你的仇可大了去了。”

    “当年本来我都快被掌门收为徒弟了,却因为你的出现,他转而选了你。我呢?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到掌门的身边。你说我恨不恨你?”

    “我天赋过人,一众师兄弟堪称魁首,但只要你出现,他们就一窝蜂奔涌到你身边,我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众人追捧。”

    “我小妹喜欢你,为你肝肠寸断、相思成疾。你却视若无睹将她一片真心弃如敝屣。”

    “你不愿做掌门,我却为了掌门之位汲汲营营、苦心算计多年。最后呢?捡了个你不要的破烂。”

    “薛崖,我同你往日多仇,近日多怨。我孟吾,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崖皱眉,孟吾竟然是因为这些他根本没看在眼里的事,要杀了他?

    “当年你虽未能拜掌门为师,但你师傅木询长老也是当世一大奇才,现在更是渡劫期的顶尖修士,哪里又委屈你了?”

    孟吾喉头一梗,薛崖说的是没错,可......

    “你天赋过人,可我天赋更佳,师兄弟门自然喜欢追捧强者,这又有何错?你想拜掌门为师,不也是追慕强者的思想作祟。”

    说得也没错,他也是这样,可是......

    “还有你小妹孟梨。我从头到尾都未曾喜欢她,难道不应该干脆拒绝?依你所言是应该给个回应,将她吊着?”

    那怎么可以,渣男啊,当然是当机立断态度坚决的拒绝啊。不对......

    “至于掌门之位,你若觉得那是个垃圾,你大可以又丢给别人,呵,不还是欣欣然的坐下去了。”

    “孟吾,你最该恨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无能。”

    一番话反驳下来,孟吾整个人都呆在当场,我,他,好像有点道理。

    不不不,都是薛崖的错,是他的错,他该死。

    孟吾面目狰狞的大声吼道:“休要多言,受死吧。”

    气怒之下,孟吾竟全然癫狂,丝毫不复方才神智清醒的模样。

    面对这般毫无理智又实力剧增的对手,薛崖将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了。

    “玄冰斩!!!”他一动手就是杀招,时间耗不起,他的身体耗不起,必须速战速决。

    谁想那孟吾竟直直冲击过来,硬挨下那一剑。狂暴的状态让他丧失了基本的痛觉,完全变成了只知砍杀的工具。

    孟吾用身体硬抗下薛崖的攻击,当即吐出一口血来,但他手上的剑也毫不停顿的插入了薛崖的肩膀。

    “呃...”他忍不住一声轻呼,这邪功当真邪门,竟然裹挟在剑尖之上闯入了他的体内,不过片刻就以他伤口未中心向着体内不断扩散。

    薛崖凌空一脚将孟吾踢开,那插入他肩膀的剑也随之拔出。他立即调动灵力去绞杀那极具破坏力的邪功。

    这一幕竟同他与席洲拼斗时如此高度的相似。只是此时被内伤的变成了他自己。

    孟吾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杀,杀,杀了他。

    他提剑不断的挥砍,一重又一重,竟在这雪地之上将那千山绝使出了极致。若是不看他目前的状态,怕是教他这招的木询都要夸他一句了得。

    一时之间风雪大作,剑气裹挟着沉沉积雪向薛崖席卷而去。孟吾手上不停,一剑累一剑,攻势越加凶猛。

    薛崖咬牙坚持,手中的剑挥舞不断,甚至使出了被截杀之时学到的那招九剑归一。横劈竖挑,整整九剑合而为一,九九归一。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冲击而去。

    两相碰撞之下,二人都被齐齐推开数百米。

    薛崖捏着剑柄的手轻微的颤动,一丝鲜血从掌心流出,顺着剑身直流而下。

    他的身体撑不住了,同席洲交手后本就两败俱伤,若不是当时席洲及时罢手,他迟早会同席洲同归于尽。后来又受那怪鱼报复一击,再因有当晚退门之事受了门规惩戒。

    薛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久了。

    他眼中寒气蔓延,若非他本就有伤在身,又怎会被孟吾逼到如此境地。

    这孟吾,别的不行,趁火打劫倒是做的挺溜。

    他虽不怕孟吾,但在战力大打折扣之际,也只好且战且退。

    可孟吾又哪里会轻易放过他,虽然没了意识,但击杀的对象意图退却,他猎杀者的本能告诉他不能让他跑。

    身体本能做出反应,他几乎将体内的灵力全部抽调一空,只为了将薛崖留在当场。

    薛崖奋力抵抗,可这身体实在不争气,最后仍然抗不过孟吾的全力一击,无力倒地。那柄沾满他鲜血的宝剑也掉落一旁,被大雪渐渐掩埋。

    孟吾拖着沾满鲜血的宝剑一步一步走过来,一步又一步,那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在薛崖听来更像是夺命鬼差的勾魂铃响起。

    他举起剑来,月光下的长剑寒气凛然。

    薛崖昏迷前还在想,死便死吧,左右求饶都是没用的。

    “大哥。”一声凄厉的吼叫穿破长空传入孟吾耳中。

    孟吾突然停下动作,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

    “小妹。”

    他转身望去,孟梨正朝着这处疾驰而来。眨眼间,在他眼前站定。

    “大哥,收手吧,掌门之位是你的了,已经是你的了,你还要怎样啊。”说话间,娇俏的美人已是泪流满面,几欲崩溃。

    孟吾放下剑来,想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可伸到一半看见手上刺目的鲜血又顿在半空中。

    他的手好脏啊,不能弄脏了小妹的脸。

    孟吾不语,转过身,提起剑又要杀了薛崖。

    孟梨一个纵身挡在薛崖跟前,泪眼婆娑,眼带祈求。

    “大哥,不要。”她用力的摇头,伸手去抓他握剑的手。

    她一点、一点擦去大哥手上的鲜血,温柔而细致。

    “大哥。”不过才道出两字,孟梨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啊。我的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勾结邪修,修炼邪功,得了掌门之位还要趁虚而入杀了薛崖。她该怎么办啊。

    “滴答……”孟吾感觉到什么热热的东西滴落在他的掌心,低头看去,竟是小妹低头垂泪。

    突然心中一阵绞疼:“小妹,莫哭。”他将孟梨揽入怀中,温柔的轻拍她的背部。

    “莫哭,我都听你的。”

    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如幼时哄她入睡一般。

    你说不杀,便不杀。

第五十二章,不可置信

    这,是哪里?

    我,是谁?

    小婴儿躺在那床榻上止不住的大哭,一个五岁大小的小男孩举着个大大的碗盆急匆匆的跑过来。

    “小姝姝不哭,不哭啊。吃的来了,张嘴,啊~”小男孩拿起小勺一点一滴的给她喂着自己细心捣碎的灵果糊糊。

    “嘻嘻...”小婴儿吃饱了,小手胡乱的挥着,像是要去抓小男孩的头发。

    小男孩也笑,将头发凑到她小手够得到的地方。

    “啊啊啊...”抓到了头发,好高兴啊。小婴儿激动的叫着,抓住头发的小手也不停的挥动着。

    小男孩头皮被扯得发疼,可他看到小婴儿高兴地咧开没牙的嘴,他就想,啊,小姝姝笑起来好好看,真可爱。哪里还管疼不疼。

    小女婴一岁了,会说话了。

    “宝...啊。”

    小男孩听到叫喊,转过身来将她抱起,一个小孩抱着另一个小孩,样子滑稽,但他们就这么依偎着过着日子,一天又一天,

    两岁了,她会走路了。她跟在小男孩屁股后面,满塔的跑。

    “阿宝,抱。”她抬手求抱抱。

    小男孩高兴的将她一把拥住,他还是五岁大小的模样,已经不是很方便一把抱起两岁的小姝姝了。

    五岁时,小姝姝和阿宝是最好的小伙伴。她们一起捉迷藏,一起在塔中探险。

    十岁时,小姝姝已经修炼好几年了,她可以一把将小小的阿宝抱起。

    十五岁时,小姝姝出塔闯荡,她开始会受伤,开始成长。

    她,认识了薛崖。

    她,是舒姝。

    “呼...呼...”

    舒姝猛的睁开双眼,望着这灰蒙蒙的天空,呼吸急促,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她抬手看着指尖,什么痕迹都没有,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

    怎么回事,她不是被一根绿豆芽吸干了血吗?

    “我都说我会回报你的。”一个稚嫩的小奶音音在她耳边响起。

    “绿豆芽?”舒姝惊疑不定,难不成这吸血豆芽还当真回报她什么了?

    那声音顿时气呼呼的,语气都变得不友好起来:“我不是绿豆芽,不是,我是神树。”

    不管是什么东西,关键是:“你什么时候跑我识海里去了?”

    气呼呼的小奶音顿时消声。

    “绿豆芽,你怕是真的活腻了,吸我的血,还敢钻进我识海扎根?哼,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你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小奶音顿时着急起来,都快哭出来了:“对不起,你不要跟我同归于尽,我很有用的,我会帮你的。”

    舒姝也不急了,这小东西进了她的地盘,大不了就是个玉石俱焚。她倒是想看看这小东西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随意找个地儿坐下来,舒姝面上兴致缺缺,显然对小绿芽说的什么它有用啊、能帮她啊都很是不屑一顾。

    “行啊,你说说,你一颗绿豆芽能有什么用?吸血?”

    小绿芽:......可以不要再说吸血的事了吗?还有,我不叫绿豆芽。

    “人家是神树,不是绿豆芽。”

    舒姝挑眉:“嗯?”显然是威胁了。“废什么话,快说。”

    “我会长大的,等我长大了,就可以结果子给你吃了。”它期期盼盼的说,语气得意洋洋的。

    “我长这么大吃的果子少说也得数以万计了。还稀罕你个破果子?”

    “那怎么一样,我的神溪果是最厉害的,其它的果子都比不过它的。它能.....”

    “等等,什么?神溪果?”

    ‘我查到一古籍中记载有一物或许能帮到你。此物名为神溪果,在那寻江之源的神脉之森。神脉之森中有一奇树……结成了神溪果。’知愚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回响。

    “是啊,是啊。”小绿芽高兴的应着。

    “你是不是知道神溪果啊,嘿嘿,神溪果很厉害的。”哎呀,本来还想低调一下的,没想到碰上个识货的。

    “知道。”生无可恋,不光知道,我还在找呢。

    这小豆芽长大了会结神溪果,难道这绿豆芽就是那颗奇树?这个地方......

    舒姝环顾四周,被烧得焦黑一片,死气沉沉的。哈?这个地方就是那传说中的神脉之森??

    “这里,是神脉之森?”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片焦黑的地方,分明就是死亡之森啊。

    小绿芽沉默了一下:“是啊。”

    曾经的这里那么生机盎然,热闹非凡。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唉~造化弄人,哦不,造化弄树。

    “完了完了,坏了坏了;我还等着神溪果救命呢。”舒姝急得原地打转。

    “你才这么丁点,等你长大我早死了。还怎么结果子给我吃?哈,好气。”

    这传说也太不靠谱了点,神脉之森被天罚劈成一片焦黑,传说中结出神溪果的奇树也被劈成个小豆芽。

    “呼......”舒姝,不能气,不能气;气大伤身。

    “不是的,我很快就长大了。”因为吸了你的血。嗝。

    “哼,那你倒是告诉我,很快是多快?”呼!!!不行,还是好气。

    小奶音犹犹豫豫的出声:“大概,十年吧。”

    嗯?十年?好像…还是挺快的,舒姝想着。要是十年的话,也不是不行。

    小绿芽看舒姝不出声了,以为舒姝是不满意这个结果,想同它同归于尽呢。这怎么可以,它可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小绿芽在识海里摆了摆身子,要不,先牺牲一下??

    “那个,我知道,这个时间有点久哈。”

    舒姝挑眉,不说话,想看着小绿芽又要说什么。

    “这个,我可以帮你解除一层封印,但是,很耗费我的精力,可能......可能就要二十年才能长大了,但是我...”

    “等一下?什么封印?”舒姝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封印。

    “咦?你不知道吗?”小奶音疑惑的很:“就是你的神格封印啊。”

    这话说得舒姝更是迷惑了,神格封印?这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同她修为全失有关?

    “什么是神格封印?”

    小绿芽:......这个女的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它为什么要说出来。

    “唉~”算了,讲都讲了,看来必须得大出血了。

    “你是神界的人,神界的人出身时天然有神格,只要修炼就会产生神力,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从神界流落到修真界的,你的神格也被封印得严严实实的。我可以帮你解除一层封印,恢复部分神力。”

    我…的…天…呐!!!

    我怎么就突然变成神界的人了,还有神格?修炼就有神力?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很有用的。”小绿芽催促到。

    “这么好的事还不快点答应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哟。”

    “你闭嘴。”舒姝一声喝令,小绿芽顿时噤声。

    这小东西就在耳朵旁边叨逼叨的,扰乱我思绪,烦。

    待我捋一捋,神界之人,神格,神力?

    阿宝是从神界流落到修真界的,是不是说,我也是同阿宝一同流落的呢?然后阿宝失去了大多修为,还永远变成五岁大小的模样,难道也是因为被封印了?

    “绿豆芽,那神力厉不厉害?”

    小绿芽:你叫我闭嘴,我不说话。

    “说话。”这小东西,样子不大、脾气不小。

    “同归于尽。”哼,小样儿,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小绿芽: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受到威胁了。

    “神力当然厉害,就像仙界最低等修士天然就比修真界最高等的修士更厉害。神界的最低等修士也天然比仙界最高等修士厉害。”

    “可我还是个婴儿时就流落到修真界,根本没有开始修炼。何从谈起拥有神力?”

    “哎?你婴儿时就流落到修真界了吗?可你神力充足,活像是修炼了好几十年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确实是婴孩时期就一直在修真界啊。”

    舒姝惊奇,她从有记忆以来就在八宝塔了,那个时候八宝塔早就已经流落到修真界了。

    “嗯……兴许你的出身很好,你父母在你刚出生后就帮你打开了修炼之门,神界大家族为了下一代更好发展,有些人会在婴孩时期就辅助后代被动进行修炼。”

    “但是这需要很大的投入以及辅助者有足够高的修为。这种人要么是在大家族,要么是自成大家。这么说起来,指不定你还有对了不得的父母咧。”

    哎,是吗?了不得的父母啊,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父母。

    “我从来没见过父母,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舒姝情绪沮丧,她一直都和阿宝相依为命,没有亲人,没有父母,当真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

    小绿芽强烈反驳:“怎么可能,引导襁褓中的婴孩走上修炼之路是极其耗费精力和时间的事情。一般的大家族都只有极少数地位超然的人能做到,而且他们都不一定会这样付出的。”至少它所知的就不多啊。

    小绿芽点点头,做出总结:“你父母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肯定是非常爱你的。”

    看不出来,这个绿豆芽还挺会说话的,竟然还会安慰人。

    “这么说来,也许他们是不小心把我弄丢了。”

    “也许,他们也找了你很久、很久啊。”

    对啊,也许他们一直都在找自己呢。

    舒姝心里突然升起了强烈的**,她要飞升,飞升仙界,再到神界。

    她要找到她的父母。

第五十三章,神力解封

    无论如何,想要飞升,首先就要提升实力。

    “绿豆芽,若是你帮我解开一层封印,我能达到什么实力?”

    小绿芽摇摇晃晃,不确定的说:“依我推测,你至少会有堪比修真界渡劫期中阶的实力。”

    舒姝眼睛一亮,就算她修为恢复也只是个大乘期,这神力竟如此厉害,不过解封一层就到了渡劫期中阶。

    “那还等什么,那还不赶快给我解封。”

    咦?怎么有种正中下怀的感觉,我是不是被这个女人套路了?

    “可是,给你解封之后我就需要二十年才能成熟结果了。”

    果子那么好,你就不想早点吃到它吗?

    “都渡劫期中阶了,果子慢点吃也没事。快点,我准备好了。”

    那果子吃了还不见得有用呢,这个可是实打实的修为啊,渡劫期中阶哦~

    “好吧。”

    唉~好不容易积攒的精力就这么没了。

    叹了口气,小绿芽开始在舒姝的神识中摇摆起来,随着它不停的摇摆,它的周身泛起了一阵绿色的光芒,精纯的天地之力沿着识海在舒姝全身游走。

    那绿色的天地之力游走一圈后又回到识海处,渐渐退回小绿芽体内。

    褪去绿光的小绿芽像被霜打了一般,焉了吧唧的,垂下了芽尖。

    “好了。”

    不用它说舒姝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游走,同时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些细碎的片段。

    “夫君,今日差不多了,女儿年纪还小,你引导她修炼的时间不必太长,先歇歇吧。”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拿起手帕给一个男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夫君,你辛苦了。”

    男子抓住女子的手细细摩挲,语气温柔:“哪里辛苦,只要能让我们的小公主更好的修炼,我再辛苦些也是没事的。”

    虽看不清面容,但舒姝也能感受到那女子在听男子说起小公主的时候突然温和数倍的气场。

    “你啊,当真成了个女儿奴了。罢了,只要我们小公主好,什么都好。”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舒姝从那画面中抽离出来,脸上不自觉带上了幸福的笑。

    “这就是我的父母吗?看来他们真的很爱我啊。”舒姝喃喃道,哪怕并未看清楚容貌,但这言语间的爱护是藏也藏不住的。

    “还说我是他们的小公主。”真是高兴,我是个有父母爱的小公主啊。

    那……可是为什么我会流落到修真界来呢。

    真想回到父母身边,可神界,还有好远好远的路要走。

    “绿豆芽,我既然已经渡劫期中阶的修为,是不是再努力努力我就能飞升到仙界了?”

    小绿芽筋疲力尽,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不是,神力只相当于你的本体力量,要想飞升,必须要原本的修为突破渡劫期才能成功飞升。”

    舒姝:……

    “也就是说,我还是要等你的果子成熟??二十年???”

    啊,造化弄人。

    二十年之后才能吃到果子,如果有幸恢复修为,还要一步步修炼到渡劫期,然后飞升,这要到猴年马月啊......

    舒姝恨恨的想,都怪薛崖那狗东西。算了,算了,不想他,想起就生气。

    “教主。”

    “教主,你可让我们好找。”

    随着一声声叫喊传来,几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舒姝的眼前,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明月明玉等人。

    明月第一个跑到舒姝身旁,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教主,你怎么一个人到了这么个地方。”这四周一片焦黑,还有这颗十人环保大小的树干,怎么看都渗人得很。

    “都怪明赋,让她好好保护教主,他非逞强去打什么幻影树。还把教主弄丢了。”明玉气哄哄的朝明赋翻了个白眼。

    “还好教主没事,不然你就等着教规处置吧。”

    明赋不好意思的脸红,他把教主弄丢了,自己也出不去那幻境,还是明月、明玉几人将他带出来的。

    “教主,属下失职,听凭教主处置。”明赋单膝跪下,主动请罪。

    舒姝这会儿有实力了,心情还不错,也不计较明赋。

    “罢了罢了,此次就不追究你了。先说好,绝没有下次啊。”

    明赋重重的点头,从此刻起他一定保护好教主,决不离开教主一步。

    舒姝一眼扫过去,还看到了失踪的明言:“明言是在哪里找到的。”

    明月手上不停,一直为舒姝整理着装:“是我在西边林子里找到的,那小子啊被迷阵困在那里,我找到他的时候还在那儿原地转圈呢。”

    明言那无头苍蝇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好笑得很。索性舒姝也找到了,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明月当真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明言有些羞赧:“明月姐,我这不是找不到路嘛。”

    他一直自诩同一教第一小聪明,结果聪明人也有马失前蹄的一天。实在羞愧,羞愧啊。

    “这幻境其实都是虚架子,没什么攻击力。总之,大家没事就好。”

    嗯嗯,没事就好。

    “教主,那你没事吧。”明玉关心的问。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舒姝,教主一点修为也无,哪怕是在这实际上并不太危险的密林,舒姝一个人走一路,他们也很是不放心。

    “我没事,而且......”她神秘一笑,砸出了个惊人的好消息。

    “我现在有渡劫期中阶的修为了哟。”

    哈哈哈,虽然还要等二十年才能吃到果子,可比起毫无修为受制于人的等十年,她倒更宁愿修为满格横行霸道的等二十年。

    渡劫期啊,还是中阶。一众下属无不瞪大了双眼,惊讶异常。

    连一向不动声色的严卓都流露出诧异的神色,这同一教教主年纪不大,实力竟然如此高超。

    “教...教主,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啊。”明言绕着舒姝不停的打量,仿佛舒姝此刻全身都发着金光一般。

    “想当初咱们还在为木询一个渡劫期初阶啧啧称叹,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年,咱们教主就整整高出他一个小境界去了。”

    明言摇着头,止不住的惊叹。“教主真乃神人。”他说着还竖出个大拇指来。

    舒姝一阵好笑,这家伙,又开始耍宝了:“你们莫要管我如何做到的,虽未寻得神溪果,但我们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明玉迫不及待的开口:“何止是达到了,这简直是数倍超出了吧。”

    是啊是啊,明赋也点点头,他连大乘期都还未突破呢,教主竟然已经踏入渡劫期了。这一趟的效果也太好了。

    明月也含笑的点头,只要教主好了,那她就高兴。

    “行行行,是数倍超出,完美完成任务。那咱们是不是该打道回府啦。”

    反正她是不想再在这个破地方待了,天罚之地,沉闷得让人生厌。

    “打道回府。”

    “走咯。”

    “哈哈哈......”

    飞羽门。

    “某些人啊,就是这么不自量力。”

    “是啊,还想拜薛掌门为师,现在好了吧,人家薛掌门直接退位退门,连人影都没见一个。”

    “谁稀得搭理他,异想天开。”

    从今早薛掌门退位退门的消息传来,风念的耳边就一直充斥着喋喋不休的嘲笑之声。

    他都不禁在心里反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太差了吗?为何薛掌门宁愿不告而别都不收我为徒呢。”

    “嘴这么碎,给你搭个台子说书好不好?”

    一声冷喝从不远处传来,风念抬头望去,竟是决赛当日输于他手的吴宇。

    “还有你们,谁给你们的脸在这里说别人,你是比他修为高了还是拜了个绝世高人的师傅,啊?”

    吴宇气势汹汹的冲到风念身边,将那一众恶意都挡在身前。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他双目怒瞪,吓得一众外门弟子和那起子不起眼小门派的弟子纷纷夹着尾巴跑了。

    吴宇再全界大比之上表现出色,是当代飞羽门的领头弟子之一,他们可得罪不起。

    风念抿抿嘴,他没想到吴宇会站出来维护他。

    “谢谢你。”

    “不用谢。”他冷哼一声,“那些个捧高踩低的小人,不就是仗着你没背景才敢在你面前嚼舌根子。”

    “我说你啊,既然这么厉害,就该直接将他们打趴下,看他们还敢不敢说。”

    风念感激的对吴宇笑了笑,娃娃脸上挂起个和善的笑来,当真讨喜得很。

    “算了,我根本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说得也是,这种小人,跟他计较才是失了身份:“不过你也别气馁,掌门...”

    哦,现在不能叫掌门了。

    “薛师伯兴许是有要事才如此急匆匆的离门而去,你莫要灰心,你这般优秀,薛师伯也定是想收你为徒的。”

    一提起这个,风念刚扬起的嘴角又止不住的耷拉下来:“多谢好意,下次相见再聊吧,我就先走了。”

    反正想拜师的对象也不在了,他待在此处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进玉书阁修炼吗?”风念可是也得了一块为期一年的玉书阁修炼门牌啊。

    “我这两天准备进阁中闭关,不若你同我一起?”

    “不了,后面再说吧。”对风念来说,玉书阁的修炼还不如他去多闯几个秘境来得管用。

    吴宇就这么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走了,还很是惋惜,未能同他正式的交个朋友。

    再说风念,因着心情不佳,走出飞羽门后也未用飞行功法赶路下山,倒是一步一脚印的在这漫天雪地里走着。

    就当是看看风景也好,他这样想着。

    嗯?什么东西,这么硬。他突然踩到个同雪地触感全然不同的东西,觉得奇怪。抬手一挥,一层雪皮被掀开,露出了一把带血的宝剑。

    这剑......风念急忙将那剑挖出来细细打量。

    这不是薛掌门的剑吗?

第五十四章,活着就好

    风念都呆了,这是薛掌门的剑没错吧。

    若没记错的话,薛掌门同那席教主打斗当天用的就是这把剑。可是,薛掌门的剑,怎么会随意的丢弃在这雪地之上。

    而且,还鲜血淋漓。

    糟糕,难道是薛掌门遭了黎飒教暗算?

    风念拿起剑赶紧往飞羽门跑去,想通知众位长老。但才跑出两步他就停下了脚步。

    不对,黎飒教席教主是主动带人退去的,那等高人不可能做这等掉头回来暗杀薛掌门的事。依他多年听闻的席教主的各传奇故事,席教主也定然不是这种人。

    他不禁回想起这几日在飞羽门的所闻所见。

    “薛掌门自退掌门之位,大长老孟吾继任掌门。”

    “薛掌门退出飞羽门,自受门规惩戒。”

    “薛掌门不告而别,不知去向。”

    退位、退门、自受门规惩戒后不告而别?

    他将那柄带血的宝剑收进了储物袋中,其实他早想换成储物戒指来着,没办法嘛,散修太穷,只用得起储物袋。

    风念抬头望向飞羽门的方向,坚定的朝那门中走回去。

    他心中有两个猜测。

    一是薛掌门是被迫退位,被迫退门,飞羽门换掌门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

    二是,薛掌门确是主动退位,主动退门,且受了一顿门规惩戒。但是有人趁着他虚弱之际暗算于他。

    第一个猜想,其实是不太成立的。飞羽门众多长老,凶手就算密谋推薛掌门退位,他也不可能瞒过所有的人。依他这么多天在飞羽门的观察,提到此事时众位长老脸上有遗憾、有叹息,但唯独没有的就是心虚和愧疚。

    那就说明,至少退位退门这事儿,当真是薛掌门自己提出的。

    那就是第二个猜想了。薛掌门,他在同席洲比斗之后受了门规惩戒,应当是有伤在身,然后在这出门后不远处被人暗算,所以,他的剑才会掉落在这里。

    而知道他受伤的人,定是当时就在飞羽门中。

    风念在飞羽门大门口站定,他抬头望向那个大字招牌,突然有一种被恶鬼盯住的恶寒感。

    ‘不管是人是鬼,我一定要找到真相。’

    他定下心,又大步走了进去。却不料被守大门的门徒拦住。

    “你怎么又回来了?”那门徒显然也是对他不友好的那波人。

    风念亮出玉书阁的门牌来:“我当然是兑换我的奖励,好好修炼了。”

    “怎么,拿着这牌子竟然连你们大门都进不了?”

    那门徒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同伴忙拉住他然后讨好的抚掌做出请进的动作。

    “风修士请。”

    “哼。”风念冷哼一声,一把收起门牌大步走了进去。

    待风念走远,那门徒挣脱同伴的手,没好气道:“你拉我作甚?”

    同伴嗤笑一声:“蠢货,惹恼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存心找死吗?”

    “风念再是没有靠山,可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对抗不了飞羽门,可收拾你一个小弟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一堆看不清的东西,惯会捧高踩低。

    那门徒羞恼:“我可是飞羽门的弟子。”

    “飞羽门弟子多了去了,可不差你一个守大门的。”

    同伴懒得同他再多说,左右是他自己找死,下次他可不这么好心救他了。

    那门徒还欲争辩,但见同伴别过脸去不甚耐烦的模样,只好无趣的住了口。

    风念才不管背后两人怎么争执,他一路往里走去,正在思索间又碰上方才分别不久的吴宇。

    吴宇还奇怪呢,这人刚还说着要走,怎的这么快又回来了?他迎上前去。

    “风修士。”

    风念抬眼见是吴宇,眼神突然亮了。来的好啊,一个天然的消息渠道。

    “吴修士好。”

    风念当即表露出友好的态度,试图拉近关系。哪想根本不用他拉近关系,吴宇自顾自的就凑上来了。

    “风修士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哈哈。”

    风念尽力微笑,什么主意?这表情看在吴宇眼里就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风修士莫要不好意思,那玉书阁许多人想进还进不去呢。你突然想通了才是对的,不如我俩结伴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哦,说的是进玉书阁修炼的事儿啊,虽然他是借这个理由进来的,可他真没打算进去里面修炼。

    “玉书阁是要去的,但......”

    吴宇高兴的拍了下他肩膀:“那就对了,白得了这修炼的名额,不去用用明年可就过期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俩现在就去?”

    风念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这人怎么这么聒噪,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好吗?

    “今日就不去了,玉书阁修炼的机会实在难得,我还打算做些准备再去。”

    我不去、我不去,所以你快点走好吧。本来以为来了个打探消息的好渠道,结果来了个搅事精,头疼。

    谁知吴宇就像是认准了他一般,听了他的话不但不走,还一副你说得很对的样子不停的点头。

    “风修士说得对,既然要进玉书阁修炼,那必定是要做更充分的准备才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也回去准备准备,风修士不如同我一道,咱们也好好交流交流。”

    吴宇倒真是一点不认生,最后硬是半拉半拽的将风念拉去了他屋中。

    “风修士不如暂住我院中,也方便我向你讨教一二。”

    风念:呵呵。

    我叫风念,我是个可爱的小可怜,我被一个陌生路人拉到了他的院中,成为了他的免费陪练;我心里很苦。

    所以我打算夜探飞羽门,试图发掘出更多的邪恶和污秽,拯救无辜路人于水火之中,免于落入同我一样的悲惨境地。

    明月高挂,万籁俱静之际。僻静的小院中有一挎刀黑衣男子偷偷摸摸从屋里溜了出来,他一路小心翼翼的绕过守卫、绕过巡逻的门徒直直向着新任掌门的院中摸去。

    对,没错。这个人就是立志抓出飞羽门一众牛鬼蛇神的卫道士风念。

    孟吾是薛掌门退位后最大的受益者,若说他是无辜的,风念是一百个不信。所以,擒贼先擒王。呃......可惜他实力不够,咳咳。所以是,探消息先探领头的。

    眼看着他就要摸进孟吾院中的时候,风念却突然发出了一点声响,不小心惊动了巡逻的两位门徒。

    “谁在那儿?”两个教徒一点一点的向着这处挪过来,正当风念打算顶着暴露的风险出手的时候,那两个教徒突然停下了脚步。

    “参见九长老。”两人松了口气,原来是九长老啊。

    “嗯,让开。”九长老阿来冷漠的声调响起,显然对这两个拦路的没什么好脸色。

    那两门徒乖乖的退到一边,让出了路。

    阿来踏步走过,眼神暗暗朝左侧的暗角瞥了一眼。

    风念在暗处悄悄松了口气,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被大佬发现了。

    那两门徒也是松了一口气,若说众位长老中谁最让他们惧怕,那定然是九长老阿来无疑了。

    “九长老的气势当真吓人。”一人轻声的说着。

    另外那人也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谁说不是呢,我每次见着九长老都心慌得很。”

    “要我说啊,咱们门中最和善的还要数孟掌门了。”另一门徒感慨道。

    “是啊,不光对我们和善,还特别重亲情呢。哎,最近五长老生病,掌门是每晚都要去看望的。”

    “五长老这妹妹当得也太幸福了,遇上这么个哥哥。”

    风念倒是念头一转,比起直接摸进孟吾的院中,好像他现在直接去孟梨院中埋伏更保险啊。

    说动就动,虽然夜色已深,指不定孟吾今日已经去过那边了,但也要抱有一丝希望的好。

    于是风念转道就去了孟梨院中。

    在他走后不久,孟吾就从自己院中出来,碰到那两个巡逻的门徒还问了一句。

    “方才谁在外面?”

    两门徒答:“是九长老路过。”

    阿来?想起这个人,孟吾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血红。

    薛崖之后,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风念的修为在年轻一代中确实不错,但比起飞羽门各位长老,哪怕是长老中处于中下水平的孟梨,也是天差地别的。

    所以,其实他刚刚进了院中就被孟梨发现了行踪。

    孟梨本想叫破,忽又想到什么,选择了沉默。

    不一会儿,孟吾来了。

    “小妹,你今日可好些了。”

    自从那日撞破他杀薛崖之后,孟梨就病倒在了床榻,迟迟不见好转,姚溪诊断之后也只是说了句心病。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心病,是他的错,让她心中郁结不休。

    孟梨扯出个淡淡的笑来:“好多了,大哥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孟吾上前坐在她床边,温柔的开口:“你病了这么多天,我实在不放心,若不来看看你,我怕是有觉也睡不着。”

    孟梨低头浅笑,忽又想起房顶来人,现在听不到一丝动静,连呼吸声都无,想必是有意潜伏。

    她抿抿嘴,突然将话题引到薛崖。

    “大哥,你将薛崖关至何处了。”

    屋顶的风念闻言,心里掀起轩然大波。薛掌门在孟吾手里?好在他稳得住,龟息**没破功,风念凝神继续听着。

    孟吾眼神一暗,伸手帮床上坐着的孟梨扯了扯腿上的被子。

    “小妹好好休息,你没事哥哥就放心了,哥哥就先回去了。”

    孟梨赶紧伸手拉住他,慌忙道:“大哥,你不告诉我他在哪里也没事,你至少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

    孟吾转回头看她,语气还是温柔,可是已经比方才少了些温情:“活着。”

    说完这两字,孟吾将孟梨的手轻轻拉开,柔声说。

    “小妹快些休息吧。”说罢,孟吾头也不回的出了房中。

    孟梨呆呆坐在那里,脑中思绪翻涌,良久,又归于平静。

    她垂下眼睑,低声喃喃:“活着,活着就好。”

    她劝不了大哥放了薛崖,也只能尽力求大哥留他一命。

    这个时候,孟梨反而想起了那个一度让她嫉恨不已的女人舒姝。

    若......若房顶那人能将消息传出去,舒姝知道了定会来救他的。

    他们在一起,也好。

    只要他安然无恙。

第五十五章,行踪败露

    风念在屋顶潜伏许久,久到孟梨屋中都熄灯了,整个飞羽门都陷入沉睡了,他才缓缓起身离去。

    “薛掌门,落在孟吾手里了。”

    得知这个消息,风念首先是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果然不出乎我意料的恍然之感,薛掌门还当真是被飞羽门的人下的手。

    不过,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他摩挲了下自己那光滑圆润的下巴,细细思忖。

    孟吾是高阶修士,他一个少年小修士要想从他手里救人,硬来肯定是不行的。若是他将此事告知飞羽门的众位长老的话,也不是很靠谱。指不定孟吾还有别的同党呢?

    再有,就算他站出去直接说出真相,只要孟吾抵死不认,他也拿他没有办法。

    更何况,比起自己,显然是孟吾说的话更有信服力啊,这样一来,他指不定还会把自己陷入狼窝。不行,不能这么鲁莽。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救得了薛掌门啊!!!唉~~

    思索间,他纵身从暗处掠过,根本没发现孟梨那院门口的阴影处站着个人。

    那人,正是他以为早已离去的孟吾。

    孟吾并不愿同孟梨再提起那个本该从他生命中抹去的名字,可小妹仍然关心他的死活,逼得他下不去手要了薛崖的命。心中气恼又不得法,他并不想同小妹再多谈有关薛崖的任何事情,只好先行离开。

    本来他想直接回去院中,却又犹豫自己是否对小妹的态度不好,若是让她心中更加郁结该如何得了。

    于是孟吾便一直在孟梨院门外徘徊。然后,发现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小妹院中掠出。

    “何方小贼?”一声大喝在风念的耳边炸开。

    ‘糟糕,被发现了。’他连头都不敢回,爆发出自己最大的潜力径直向着前方逃去。

    可他哪里是孟吾的对手,不过几息时间便被孟吾追近,冷不防背后还中了他一掌,在空中一个趔趄。

    风念咬牙,硬撑着又往前跑。

    ‘见鬼了,孟吾这厮大晚上站人家大门口干嘛。搞得他被逮个正着。’

    “哼,负隅顽抗。”

    孟吾右掌凝出一把气剑,挥手向前将前方的风念击倒。风念躲过一击,却没躲过第二击,中剑之后直直从那空中落下,不知落在了哪处的院中。

    孟吾向前掠去,定睛一看,竟是落入了九长老阿来的院中。他飞身而下,落脚在院内。

    风念被他重重一击,直接昏死过去,面朝下趴在那雪地之中。

    孟吾正欲上前查看到底是何人,刚踏出一步,阿来的房门却突然打开。

    “孟掌门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阿来披散着一身紫色衣袍,长发散落在脑后,修长的身姿靠站在门栏。最是简单不过的打扮,最是简单不过的模样。

    可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配合着这幅慵懒的姿态,淡淡的话音一落,竟自带着不一般的逼人气场。

    孟吾抬头看他,收回了探查的手,摆出副道貌岸然的嘴脸。

    “我发现有贼子暗闯门中,出手追拿之时不巧掉落你院中。若是惊扰了你休眠,我在这边向你赔罪了。”

    阿来右手放在嘴边虚虚的打了个哈欠。

    “惊扰确实是惊扰了,也不知是何方小贼这般胆大。”他瞄了眼地上人事不省的小贼,复又转头说道。

    “既然落入我院中,不如我替你处置了如何?”

    孟吾慢慢露出一抹笑来:“不必劳烦九长老,我将这小贼带走就好。免得扰了你的清净,更不得好好安歇了。”

    阿来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我是刑事堂长老,这本就是分内之事,何谈劳烦。”

    “倒是掌门,这月色清浅,正是酣眠的好时候,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他直直对上孟吾的双眼,懒散的神色好似真的只是为了尽分内之责一般。

    “掌门,请吧。”

    孟吾面色微动,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那便听凭九长老处置。”

    等孟吾离开了,阿来才缓步上前,一脚将地上面朝下的人踢翻过来。

    嗯?竟是那个可爱的小修士?

    “也不知你是听到了什么秘密,让孟吾这般追杀你。”他暗暗感慨一句。

    “罢了,看在你还招人喜欢的份儿上,救你一命。”

    阿来右手拎起风念的后领,很是粗暴的把他扯进了房里。若是风念此时醒着,怕是要哭吼一声喘不过气了。

    阿来将风念一把丢在那小榻上,咚的一声砸上去,哪怕是昏迷中风念都忍不住痛呼一声。

    房中另外那个才不管他痛不痛呢,随意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就自顾自的躺上床睡了。

    第二天,风念是被疼醒的。

    “嘶,好痛。”他刚睁眼,带动了脸上其它部位的活动,昨晚面朝下砸下来,他这张小可爱娃娃脸直接变成了大饼脸。

    想抬手摸摸自己疼得快麻木的脸,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又扯到了体内的伤势。

    “真......疼。”不过挨了孟吾一掌加一剑,能活下来就很好了。

    不过,咦?他竟然还活着?这,是哪里?

    他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看得出来,屋主人还是个挺有情趣的。墙上挂着山水风景画、墙脚立着雕花镂空琉璃瓶、窗台还摆着几盆郁郁葱葱的绿、桌上还有一盆清丽傲人的雪兰。哦,对了,那床上还搭着白纱床帐。

    这样子,像个女人的屋子。

    他正想着呢,那床上的轻纱垂帘忽的被掀开。一张风华绝代的美人脸露了出来,美人是美人,可惜是男的。风念记得这个人,他曾在大比之时见过他。

    “哟,醒了?”阿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起了床。

    风念忍着痛坐起来向他鞠了个躬:“多谢前辈相救。”

    “是该谢谢我,若不是我将你从那孟吾手里截胡过来,你早就死透了。”

    风念:一般不都该说不谢不谢的吗?

    “是,前辈救命之恩,风念没齿难忘。”

    风念,风...

    听到这个姓氏,阿来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顷刻间又神色自如。

    “说说吧,孟吾杀你作甚?”救了个人,总得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吧。

    “这......”风念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不知道面前这位前辈到底可信不可信。

    “不愿说?”这小孩,对救命恩人都瞒得紧紧的,还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敢问前辈,是何人?”人家救了自己的命,他竟然还连人是谁都不晓得。

    我是谁?阿来有些惊讶,这小子在飞羽门这么多日竟然连长老都不认知。

    “我是谁?救你的人。”哼,没眼力劲儿的。

    尴尬,这样要怎么接下去。

    “前辈莫要同小子计较,小子见识浅薄,不认识前辈这等大人物,但今天不就认识了嘛~嘿嘿。”

    这小脸都肿成这样了,笑起来怪丑的。阿来想着,算了,看他可怜,不同他计较。

    “我叫阿来,你记住。”

    哎?这个名字很熟悉啊。这不是飞羽门那个传闻中的九长老吗?原来是这位大佬。

    “原来是九长老,小子失敬。”

    “说吧,孟吾追杀你是为了什么?”

    风念偷偷瞄了一眼大佬风华绝代的美人脸,想着,既然能把他从孟吾手里救下来,这个九长老定然是同孟吾不对付的,兴许,他能帮到薛掌门呢。

    “是,是有关薛掌门的事。”风念悄悄观察他的神情,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喜啊之类的。

    面色平静,毫无波澜,看来是同薛掌门没什么龃龉;那就继续说。

    “昨日我本欲离开飞羽门,结果走出去一段无意间发现了薛掌门的佩剑掉落在那雪地里。”说到这里,风念还将那把剑拿出来以作证据。

    “我怀疑薛掌门遭遇了不测,推测,推测凶手可能是飞羽门的人。就又回来了。”

    “然后你就冒着风险夜探孟吾院中?”

    阿来看智障的眼神望着他,原来昨夜他碰见的时候这小子是打算去探孟吾的院子,这小子是不是傻,孟吾那等身手是他能蒙混过关的吗?

    “是,也不是。本来是想直接探探孟掌门的,结果听说孟掌门要去五长老那边看望,我就改道去了五长老那边。倒是早早潜伏在那里,真让我听到了些东西。”

    孟梨竟然没发现他?不可能的,这小子身法稚嫩,孟梨怎么可能没发现他的踪迹,怕是,有意不拆穿罢了。

    “听到了什么?”

    风念左右打望,发现还挺安全的,悄悄凑到阿来耳边。

    “我听到薛掌门是被孟掌门关起来了。”

    “那五长老开口就问薛掌门被他关在哪里了,孟掌门不说,就又问他是不是还活着。”

    天呐天呐,这么一想起来,薛掌门的处境堪忧啊。

    阿来挑眉,这孟吾还当真会搞,竟然将薛崖给活捉了。他看着面前这个自顾自担忧的小傻子,心里嗤笑一声,怕是孟梨故意将这话引出来让他听见的才是。

    “然后呢,你就被发现了?”

    风念沉默:“当时还是没有发现,是我离开的时候,哪想到孟吾还在那院门口没走,就被发现了。”

    “然后就被孟吾追杀了?”

    风念委屈的点点头,其实他也不是很垃圾的,谁知道早就说走的人会在那大门口守着。

    “我哪儿知道他大半夜不睡觉在女修院门口站着啊。”

    这么一说,孟吾这行为听起来莫名的猥琐啊。

    “多亏前辈救我一命,不然我早就见阎王去了。”

    风念还是识趣的,他心里认定了,阿来就是他的第一救命大恩人,等他飞黄腾达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想办法将他未来的师傅薛崖。

    救、出、来。

第五十六章,饭饱神虚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阿来看这小子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怕是还要自不量力的想救薛崖。

    风念顿时眼神亮晶晶的望着他,双手扒上他的手臂:“前辈,你人这么善良,面对这等罪恶的事情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吧,若不然你我联手将薛掌门救出来如何?”

    阿来微笑着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扯下来:“小朋友,你要去自己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风念如遭雷劈:“前辈,你怎么能够放任恶势力的猖狂呢,你应该站出来和我一块对抗邪恶势力啊。”

    “醒醒吧,小子。你干不过孟吾的。”阿来别过眼去,这小家伙直勾勾盯着自己都看得他有些心虚了。

    风念不死心,他觉得阿来绝对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他凑到阿来跟前,用那委屈巴巴的祈求眼神望着阿来。

    “前辈,我干不过孟吾,你可以啊。你可是能从孟吾手里把我救下来的人啊。”

    这话倒是没错,飞羽门一众长老,也只有一个阿来干得过孟吾。可惜,阿来并不想掺和这些事儿,也不关心薛崖的死活。

    他伸出食指戳上风念的额头,将他推得远远的。

    “你另寻他人吧。”

    冷漠、无情,我看错你了。

    风念一脸怨念的望着他,不知怎的,往常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这副嘴脸阿来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偏偏这个小家伙,他还有点下不去手。

    “罢了,我是不可能会帮你的,但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怨妇脸风念立马变成小太阳风念,一脸濡慕的望着他。

    阿来抽了抽嘴角,行吧,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子。

    “你去同一教找那教主舒姝,只要跟她说了薛崖的事儿,她定然会来救人。”

    想了想,阿来又说。“你告诉他,薛崖已经为她辞去掌门之位,自请退出飞羽门。”

    这样说,应该保险了。

    “哎?舒教主吗?”这也是他崇拜的一大神人啊,若不是舒教主是个女修士,他首选的拜师人选定然就是舒教主了。

    唉~不是他看不起女修士,只是他实在更喜欢同男修士打交道罢了。小时候在一窝女人堆里长大,他实在是不想拜师都拜个女修士了。

    “前辈,这样说真的可以吗?”虽然前面薛掌门为舒教主杀掉席原的事被大肆传扬,但他还是不太确定,他俩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吗?

    阿来撑住微笑:“相信我,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好,好吧;多谢前辈指点。”前辈的微笑怎么突然有点渗人呢。

    风念在阿来这里苟了两天,也不知道阿来给喂的什么东西,伤势好的奇快。

    第三天的时候,他就同阿来告别了,当然,走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走了,毕竟他进也不是光明正大进的。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风念在救命恩人阿来的掩护下偷偷的离开了飞羽门。目的地同一教。

    而此时他寻找的主角,同一教教主舒姝却还在外面浪荡。

    “煎饼、好吃的肉馅儿煎饼喽~”

    “蜜酿丸子、香甜可口,好吃又便宜。”

    “本店周年大酬宾,进店消费一律八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吵吵嚷嚷的集市人气旺盛,带着不同一般的鲜活气,舒姝等人刚从死气沉沉的神脉之森出来,觉得这种鲜活气让整个人都重生了一般。

    “教主,咱们吃点东西吧。”明玉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肉馅儿煎饼,显然是被诱惑到了。

    舒姝也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望向她的私人小管家明月小姐姐。自从明玉不在了,私人形象设计师明月就身兼二职也接过了舒姝的私人小管家一职。

    明月怎么拒绝得了教主的要求,当即就要掏钱。

    严卓勾勾明玉的手指:“给你...买。”

    他掏出个下品灵石就丢过去,老板受宠若惊的接住那灵石,顿时笑颜大开,大顾客啊。

    难得碰到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出手就是一整块灵石,他们这种小本生意,遇到大方的也只是给点玉币,最多的都是收玉株。

    玉币、玉株是比灵石更小的流通货币,一百玉株相当于一玉币,一百玉币方才相当于一下品灵石,一百下等灵石等于一中等灵石,一百中等灵石相当于一上品灵石。

    这一下子收到一块下品灵石,他就是把整个摊子的东西都卖了也换不来啊。老板一下子笑开了花,赶紧招呼大客。

    “客官吃点什么?”

    明月小姐姐收回了掏钱的手,微笑的想,冤大头。

    舒姝也馋了,看那焦黄脆香的煎饼,口水已经忍不住了。

    干脆,都来一份?她望向明玉,显然,吃货二人组完美达成了默契。

    “老板,把每种都先来个十份。”明玉拍板,反正钱给了,放开了随便吃。

    “好嘞~”

    吃货二人组不等后面几人,径直就找地儿一屁股坐下来,排排坐好、筷子拿好,吃肉啦~

    “羊肉、猪肉、牛肉馅儿煎饼各十个,鸡肉、鲜虾馅儿煎饼各十个,客官慢用。”

    两人迫不及待的拿起就吃,一口咬下去。哇~这金黄的色泽,饱满的肉馅儿,香脆的口感,爱了爱了。

    “嗷呜...”一大口,嚼吧嚼吧;再一大口,吧砸吧砸。

    明言、明赋都忍不住口水,眼巴巴的凑上前来......

    “教主,我也想吃。”明言那水汪汪的眼睛,谁受得了啊。

    这么可爱??好,给你,都给你。

    明赋(委屈巴巴睁大眼睛望):“教主,我也想吃。”

    这瞪得跟牛眼睛一样的是来吓人的吗?给你一个,赶紧走开走开。

    明赋:我委屈,但我不说。因为煎饼太美味,我张不开口。

    舒姝见明月在旁边坐着不动,直接塞了个饼到她手里:“吃啊,愣着干嘛。”

    明月笑,拿起煎饼咬了一口。好在每个饼都包着个油纸,也不脏手。

    一口咬下去,唇齿生香肉香四溢;二口咬下去,五脏充盈满足啊。

    “严卓快来,这煎饼味道真的好极了。”明玉解了馋才终于想起她的大金主,抬手就喂过去。

    严卓面上表情不变,但周身气势莫名的软和下来,就着明玉递过来的煎饼大大地咬了一口。

    明玉期待的问:“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味道他是没尝出来,反正明玉喂的都好吃。

    老板听到客人夸,脸上顿时浮起得意的笑:“我家煎饼可是百年的招牌了,味道自然是没得说,客官够不够,要不要再来点?”

    一共五十个煎饼,六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可明玉是常人吗?吃不了带着走啊。

    “老板,再各来十个,打包带走。”

    老板热情的应道:“好嘞。每种各十个打包。”嘿嘿,就算连吃带拿一百个肉馅儿煎饼,他也赚得多咧。

    吃过煎饼,又吃蜜酿丸子,再来碗香喷喷的炸豆腐,然后……

    “嗝~”

    “嗝~嗝~”

    “嗝~好撑。”吃得太饱,明玉路都走不动了。

    舒姝也不遑多让,一手扶腰一手撑着明月,显然是撑得不行的样子。

    “教主,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明月看她这样,实在是一言难尽。

    舒姝点点头:“那前面有个茶楼,进去歇歇脚吧。”

    蹭吃二兄弟明言、明赋也是相互倚靠着,显然是吃多了行走困难。

    “好好好,那咱们快走吧。”明言欲哭不得,怪那些东西太好吃了,他一不小心就吃得撑了。

    等几人终于坐下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畅快的舒气声。

    舒服。

    明月拿着菜单点了些清茶,这几个吃得多了喝点清茶才好~解解腻。

    她将点单册子递还给店小二:“就这样吧。”

    “好嘞,客官稍等。”

    明月转过头,见教主已经撑着头在打瞌睡了,不免好笑。再一看,明玉也已经倒在严卓肩膀上睡了起来。

    明言、明赋二人更是直接趴在桌上眯觉了。

    当真是,饭饱神虚。

    “大哥,你这次不是去了那全界大比,有什么精彩的事儿都说出来让兄弟见识见识啊。”邻桌一黄衣男子奉承的吹捧着一个深蓝衣衫的男子。

    同桌的另几位男子也是附和的点点头,倒茶的倒茶、扇风的扇风。

    那深蓝衣衫的男子脸上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清了清嗓子扬声说到:“这全界大比啊,自然是精彩纷呈,声势浩大。那我先说这参赛之人吧,你们知道那全界大比第一名是谁吗?”

    同桌几人纷纷抢答:“是飞羽门大弟子林桐吧,听闻他可是此代飞羽门的佼佼者。”

    “不是,我觉得定然是那连秀门的俞伏,他可是有名的少年天才修士。”

    “不不不,依我看啊,定然是......”

    那深蓝衣衫的男子神秘一笑:“不不不,都不是。”

    几人疑惑的问:“那是谁啊?”

    “那全界大比的第一名啊,叫风念,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

    “风念?”

    “散修?”

    “那这散修定然十分厉害了,竟能力压一众宗门修士勇夺第一。”

    那深蓝衣衫男子得意的笑笑:“那当然,风修士可是勇武非凡,力挫飞羽门两大弟子夺得第一。”

    “那大哥快说说这风修士是个什么模样?”

    “呃......”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看清风念的长相,毕竟他第一轮就淘汰了,早早的回了家,这些消息都是听别人讲来的。

    “那风修士身材魁梧,样貌粗犷,穿着破烂,乍一看很是不起眼;但动起手来啊,啧啧啧,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把大刀在手间耍得虎虎生威,那冷硬无双的气质当真为我等散修的翘楚啊~”

    明月听得好笑,悄声的说:“形容粗犷、耍着大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说的不是个山野土匪嘛~”

    舒姝眯着眼,也忍不住笑出声:“怕就是个土匪来的。”

    然后,半月后的同一教。

    舒姝看到面前这个清秀可爱的小修士还感慨了一句长得真是招人喜欢,下一秒可爱的小修士就张口说了一句:“舒教主,在下风念......”

    嗯?风念?这个清秀的娃娃脸小可爱?不是说身材魁梧、样貌粗犷、穿着不拘一格?

    呵呵,除了有一把大刀,这人全身上下哪里有一样是和他们说的对得上的,啊?

    那个传谣言的,站出来,我打不死你。

第五十七章,通风报信

    “你...”一时冲击有点大,舒姝需要喘口气。

    “你找我何事?”

    风念有点局促,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大佬舒教主,竟然是这么个飞扬的美人~果然,厉害的人都长得好看。

    “咳。”冷静,风念,你要冷静,别忘了你的初衷啊。

    缓过劲儿来的舒姝现在正端详着这个声名大振的小修士,娃娃脸的羞涩小修士,修为又高,长得还可爱,适合做小弟啊。

    “在下,在下是来向舒教主求助的。”

    “求助?”若不是什么大事,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帮一把也无妨。

    “那你说说,是为何事?”

    风念点点头说道:“是为薛掌门。”

    听到那三个字,舒姝扬起的嘴角瞬间下沉。

    “他的事与我无关,明玉送客。”

    风念都惊呆了,阿来长老说的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说舒教主一定会出手救薛掌门的吗?

    “舒教主,你听我说......”

    舒姝冷着脸大声叫:“明玉,送客。”

    明玉哪儿敢耽搁,教主都要发火了,她赶紧一把扯住小修士往外拖。

    风念急得汗都出来了,不停的挣扎,可他哪儿是明玉的对手,被拎着衣领就往外拖:“舒教主,薛掌门被孟吾暗算活捉,危在旦夕,只有你能救他啊。”

    “等等。”舒姝突然叫停,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明玉识趣的放开可怜的小修士,风念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连忙说道:“薛掌门为了舒教主辞去掌门之位,自请退出飞羽门。他本就在同席洲的比斗中受了伤,又受了一顿门规惩戒,那孟吾趁虚而入就偷袭薛掌门将其活捉了。”

    风念单膝跪下,祈求道:“舒教主,只有你能救他了。小子求求你,救救薛掌门吧。”

    舒姝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你又为何得知这些消息?”

    风念赶紧掏出那把带血的剑递上前去,为了留着做证据,他可是一直没把那宝剑上的血迹清理掉。

    “小子在大比之后本想离开飞羽门,却在走出一段后捡到了薛掌门的宝剑,小子担心薛掌门出事,就回了飞羽门中打探。”

    舒姝抬手将那染血的剑拿到手中,当真是薛崖的剑没错,只是这血......她扫过剑尖,看着剑柄上的那块血迹,瞳孔一缩,这定是他的血。

    “小子冒险打探,在那五长老房顶埋伏许久,听到那五长老孟梨问孟吾将薛掌门关在了何处,问、问薛掌门是否还活着。”

    舒姝如遭雷劈,猛地站起身来:“他可活着?”

    风念点点头:“还活着,但除了孟吾谁也不知薛掌门被关在何处。小子势单力薄,又救不了薛掌门,只能前来求助舒教主。”

    舒姝无力地跌回座位:“还活着,活着就好。”

    可他是为何会来找自己?舒姝不解,又问他:“你是如何逃过孟吾的眼,还知道来找我?”

    “本来也是被孟吾发现了的,还险些丢了命,幸运的是阿来长老出手救了我,也是他告诉我来同一教找您求助的。”

    阿来长老?那个情圣?

    “我知道了。行了,明玉,带他下去休息。”

    这回可不等他多说,明玉就一把将他拖出去了。甚至连个好脸色都不想给他。

    风念一路被明玉连拉带拽的扯着走,止不住的朝她求饶。

    “明玉姐姐,你可轻点,小子跟不上了啊。”

    “明玉姐姐,这舒教主是什么意思啊,薛掌门还等着救命呢,她是去还是不去啊?”

    “明玉姐姐,咱这是去哪儿啊?舒教主是什么意思啊?”

    明玉一把把他推进了一间屋子,关门、走人,一气呵成。

    风念一头雾水,这女修怎么这么粗暴,还愣是不理人。

    明玉气冲冲的将风念丢在房间,又快步走回大殿,在门口时,却没了刚刚对着风念那般的嚣张气焰,整个人的情绪都低沉下来。

    她沉默着走进去,看到了同样情绪低沉的教主仍然如刚才那般呆愣在那处。

    舒姝愣愣的盯着那把宝剑,右手轻轻拂过剑柄,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主,你要救薛掌门吗?”明玉低下头,轻声问道。

    好一阵,大殿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玉,你回严卓身边去吧。”

    是她这个做教主的对不起明玉,若是她将薛崖救回,那势必会站在薛崖一处同席洲、同黎飒教对上。

    她不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夹在中间难处。

    “是教主对不住你。”

    本来以为同薛崖已然一干二净,可,他危在旦夕,她却还是无法袖手旁观。

    “你走吧。以后,你就只是严卓的妻子,不是我同一教的护法。但同一教,永远是你的家。”

    明玉的抬起头来,已然泪流满面。她懂了,教主是一定要去救人的,可她不想离开自己的家。

    “教主,你不要明玉了吗?”

    舒姝缓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明玉,我不想你难做。严卓是个好伴侣,你同他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听话,好不好?”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明玉也不停的摇头。

    ‘她不要,她不要离开教主,她不要一个人的幸福。’

    “教主,我不走,我要陪在你身边。”她靠在舒姝的肩膀,哭得不能自已。

    舒姝轻抚着她的长发,语重心长的叹息道:“明玉,你是席洲的救命恩人,只要你嫁过去,只要你不再是我同一教的人,又有严卓的情谊,他们定然对你恭敬有加。你莫要为了教主来踩这一滩浑水了。”

    “听话,严卓不日就会过来迎亲,你就跟他走。好吗?”

    明玉哭着摇头:“我不要,教主,我不嫁了。”

    舒姝摸摸她的头:“明玉,听话。”

    明玉还要祈求,舒姝却已留她在原地径直走出了大殿。

    “我会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几日,你就在教中安心待嫁。”

    明玉哭倒在地,悲恸不已。

    “我不走,不嫁。”

    她知道,教主都是为了她好,她不忍心自己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她想成全自己同严卓的情。可她又何尝舍得下教主、舍得下明月他们?

    一双手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慢慢扶起。明玉泪眼婆娑,抬头望向来人。

    “明月?明月,我不走,我不嫁了不嫁了。”她仿佛找到了倾泻处一般紧紧的抱住明月,泣不成声。

    明月还是如往常那般,掏出手帕细细的擦干了她眼上的泪,可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顺势安慰她。

    明月神色温和,语调平静无波:“我将负责你出嫁的一应事宜,这两日咱们先清点一下你的嫁妆。”

    明玉呆在那里,她不明白,为何明月都不支持她。

    “明月,我不嫁了......”她愣愣的出声,希望好姐妹不是她想的那样。

    温柔的明月依然温柔,依然轻声细语,可那唇齿开合之间却说着她根本不想听到的话。

    “你的嫁衣我已经着人缝制了,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我必定为你办得妥妥当当。”她脸上带着笑,若不是略微颤抖的嗓音暴露了情绪,还当真以为她就是这般冷静。

    明玉一把推开明月,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我不嫁,我说了我不嫁。”

    可无论她如何歇斯底里的吼叫,对面那人也只是带着温柔的神色含笑看她。仿佛今日就是她嫁人的日子,她在衷心的为她祝福。

    “明玉,听话。”

    “听话?听什么话,听话乖乖的离开你们吗?听话乖乖丢弃我长大的家人吗?还是听话乖乖的一个人幸福吗?”明玉嗓音嘶哑,带着满腔的愤懑吼出这句话,明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已通知严卓,你的婚期,就在后日。”若再晚了,薛掌门被教主救回的消息就要传遍三界了。

    “我会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的。”明月微笑着,眼眶却已然泛红,嗓音带着哽咽。

    明玉此时已经哭不出来了,她们都逼她,逼她嫁人。

    她不嫁,死也不嫁。

    舒姝出了大殿径直找到了风念,既然要就人。就一点别耽搁。

    “走吧。”她朝他说。

    风念还在房间里暗自着急呢,没想成舒教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走?舒教主你赶我走吗?”

    风念把手背到身后,快速的摇头。

    “我不走。舒教主你不要这么狠心赶我走啊,你一定要救薛掌门。”小修士顿时开始大声嚎叫,就差又给她下跪了。

    舒姝被他嚎得头疼:“去救薛崖。”

    “舒教主你一定要救......啊?舒教主你答应了?”小修士连忙假装擦擦那不存在的泪水,扬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来。

    “好好好,走吧走吧。”那迫不及待、高兴得要跳起来的小模样哪里像是才哭过的样子。

    “不是不走吗?哭得挺来劲儿啊?”舒姝嗤笑一声:“小模样还惯会演戏。”

    风念:不,我是真情流露。

    除了带着个来报信的风念,舒姝这趟出门教中人谁都没带,救薛崖,她一人足矣。

    “舒教主,你慢些,我实在跟不上。”他一个不过元婴期的修士哪里跟得上舒教主这等级的大佬。

    舒姝瞥他一眼,眉头一皱。这家伙有点拖后腿啊~她干脆伸手抓住风念的后领直接将他提着走。

    风念:这动作怎么同阿来长老拎他出飞羽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哭)为什么要拎着我,就不能抓手吗?我不是个物件,我是有灵魂的生物。

第五十八章,当面对质

    “掌门、掌门,那同一教教主打上门来了。”一小门徒跌跌撞撞跑进大殿,打断了门中的例行早会。他嗓音不住的颤抖,显然是着急到了极点。

    九长老阿来眉头一挑,勾起嘴角。心道:来了。

    十长老余笑眉头皱起:“她来干什么?”这女人每次来门中都没好事。

    “什么打上门了?”二长老周添面色严肃,冷声追问。

    “那同一教教主单枪匹马从山门一路打上来,教中弟子已经阻挡不住了。”

    “欺人太甚。”周添顿时心火大燥。“咱们飞羽门同她无仇无怨,她竟无故杀上门来,我今日定要好好会会她。”

    孟吾眯着眼看周添去送人头,也不多加劝阻,他的心里突然有点不祥的预感,难道,是为了薛崖?他望向九长老阿来。

    阿来闲适的坐在那处,不听不看不想,全然是超脱众人之外的样子。

    孟吾皱眉,难道是他想错了?阿来向来不是会随意救人的人。

    “我倒要看看,她今日能否再全身而退?”飞羽门前面声势大振,作为主办人的周添也与有荣焉,一度得意忘形。

    “孟吾,你给我滚出来。”一声大喝裹挟着骇人的威压朝着大殿众人席卷而来,众位长老中修为略低的根本都稳不住身形,直接踉跄摔倒在地,走至门口毫无防备的周添更是径直掀翻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咳咳......”稳坐在椅上的阿来忍不住笑出了声,下一秒又在众位摔倒的长老传来的死亡凝视中忍住了笑意。

    “孟掌门,既然是冲你来的,不妨大家一道出去看看。”阿来端着看好戏的神色,他自然知道舒姝为何而来,毕竟报信的人还是他帮忙带出去的。

    孟吾冷冷的看他一眼,踱步向着门外走去。一众长老跟在他身后,好一番狼狈的模样。

    舒姝站在广场空地之上,千百名飞羽门门徒以她为中心围成圆圈,可这规模甚大的人海包围战术却在舒姝的一招之下不费吹灰之力的破解,数量繁多的门徒齐齐被掀翻在地,均是耳膜尽裂,鲜血直流的模样。

    风念看着这倒成一片的人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顶级修士吗?此时他看向舒姝的眼神已经不是简单的崇拜可以形容了,完全就是顶礼膜拜,敬畏非常。

    他心里想要强大的念头如野草般飞长,一个有过的东西猛然跃然脑海间。

    野心。

    一直以来不过简单追求大道的他第一次有了成仙的野心,他风念,一定会成长到这个地步的。

    舒姝跃然而立,在一众弟子的包围下尤为突出,她目光如炬直直的望向那大殿门口,孟吾带着一众狼狈不堪的长老出现在了那里。

    阿来在那最后,施施然的走出来。风念看到他还朝她隐晦的使了个小眼神儿。

    他心中暗笑,这小家伙,竟然真的将舒姝请来了。

    “孟吾,薛崖在何处?”舒姝清丽的嗓音在空中响起,夹带着一丝神力直冲孟吾的识海。

    孟吾奋力抵抗,却仍抵不住那穿耳的质问逼进识海之中。孟吾心中骤然凉掉半截,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大乘期的实力。

    他忍住疼痛,压下心中的惊疑,装作一派无辜的模样抬起头来,正色道。

    “舒教主怕是消息不太灵通,我派前掌门薛崖早在全界大比之后就自请辞去掌门之位,退出了飞羽门。且当晚便不告而别、不知去向。你来我飞羽门找人,怕是找错了。”

    风念那小暴脾气顿时就冲上来了。

    “你胡说,分明是你趁薛掌门受伤之际暗算与他,将他囚禁起来了。”

    众人大惊,这不是前段时间全界大比的第一名,那个叫风念的小修士。他说什么?孟吾暗算薛掌门,还囚禁了他?全场哗然,纷纷惊疑不定的望向孟吾。

    孟吾感受到四周投过来的怀疑目光,心中一顿。他这才注意到舒姝背后有个小修士,风念?难道...他就是那晚逃走的小贼?他转头隐晦的看了阿来一眼,阿来丝毫不怵的回他一笑。

    ‘当真是那小贼,他竟然听到了我同妹妹的谈话?’

    孟吾心中暗恨,却一时奈何他不得。他微眯起眼,突然轻笑一声。

    “诸位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薛师兄待我恩重如山,更是将这掌门之位亲口传与我,我又怎会如此恩将仇报暗算于他,恐怕这小修士是故意挑拨我门中的关系,好想引起内乱吧。”

    诸位长老又有些犹豫,确实,孟吾的掌门之位还是薛崖亲口举荐的,孟吾没有理由对薛崖下手啊。

    阿来冷笑,这孟吾惯会做戏,装得副清高正派的模样,又哪里有薛崖的半分气度。

    孟吾看向风念,眼神暗带威胁:“小修士说话可要讲证据,你这是空口无凭的污蔑。”

    对上这威胁的眼神,风念又想起那晚险些命丧他手的惨痛经历,连忙往舒姝身后一躲,可那小嘴皮子却一点不停。

    “我若是造谣必遭天打雷劈,分明就是你孟吾做了坏事心虚不敢承认,我亲耳听到五长老问你将薛掌门关在何处,你不说,她还问你人是否还活着。孟吾,又你敢不敢发誓,说谎死全家?”

    这......在场众人又看向孟吾,心中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分,难道孟掌门真的做出了这等事吗?

    孟吾的眼底已然酝酿起了风暴,他恨不得立马杀了那个口无遮拦的小修士。

    “小修士,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舒姝不耐烦听他在这里狡辩,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她对风念的话就是深信不疑的。不管孟吾怎么说,她就认定了薛崖被他抓了起来。

    “休要多言,孟吾,我就问你一句。人,你交是不交?”她就那么立在那里,一身红衣飞扬,轻描淡写的说着话,语气却是全然的不容置疑。

    孟吾眼神闪烁,忽的笑起来:“舒教主说笑了,我没有做过暗害囚禁薛师兄的事,要如何交人给你。”

    在场众人也是心思几番回转,见舒姝就要动手,那二长老周添想起自己刚刚摔得四脚朝天的样子,实在是不想同她莫名起冲突,忍不住站出来调停。

    “舒教主且慢,这凡事都讲求个证据,你说我门中孟掌门暗算薛师兄还将其囚禁起来,那你可有证据?不管怎样,你都得拿出证据来,不然,飞羽门今日就是拼个两败俱伤也是绝对不会让你随意践踏孟掌门的。”

    舒姝嗤笑:“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她右手一挥,那柄带血的宝剑立时高悬在空中。

    “这把剑,想必你们应当认得。”

    众人大惊失色,这剑他们哪里不认得,这就是薛崖的宝剑啊。当日他同席洲决斗之时还在使用,怎么可能这么两天就跑到了舒姝的手中。还,还沾满了血迹。

    她美目一横,扫过孟吾那略微闪躲的眼神,冷笑一声:“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证据,这上面有薛崖的血,还有你们爱重的孟掌门的血。”

    这?他们确实看到那剑尖出剑柄处均有血迹,但又如何得知那剑身上的血迹是孟掌门的。

    孟吾心虚的握紧了拳头,强撑着说:“你又凭什么说那剑身的血迹是我的,我们又怎么知道不是你自己贼喊捉贼?”

    舒姝都快被他气笑了:“我贼喊捉贼?孟吾,我舒姝光明磊落,比你好上不知凡几。”

    她余光瞥到那剑尖,忽又语气平缓:“孟掌门,不过才半月有余,想必你那伤口还没好呢吧,不如你将衣衫尽去,给大家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这么个伤口,看看是不是同这剑尖吻合,如何?”

    孟吾眼神闪烁,哪里不知道那伤口定然会暴露,可他不能,不能认了这事,思量间他突然暴怒开口:“舒姝你欺人太甚,我孟吾堂堂一派掌门,难道你说怎样就怎样的吗?士可杀不可辱,若要让我当众宽衣,你就先拿了我这条命去。”

    见孟吾宁死不屈,大家又忍不住犹豫,难道当真是舒姝冤枉了他?

    风念看不过眼,只觉得这孟吾实在虚伪至极,一招以进为退耍得实在是好。

    “孟掌门莫不是心虚了?堂堂男子汉,不过脱去衣衫就能自证清白,又何须多话,若你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大可进去屋中就让各位掌门看看,你们都是师兄弟的,又哪里侮辱了你的清白?”

    舒姝给了小修士一个赞赏的眼神:“要证明就赶快,我是来救人的,可没有太多耐心跟你们纠缠。”说罢,她一掌挥出,一旁的侧殿瞬时化为灰烬。

    “记住,要快。”

    在场之人无不感受到她的威胁,众位长老更是脸色大变,这种感觉......‘舒姝的实力定然不是大乘期那么简单,她竟然升级了?’

    二长老周添略有犹豫,朝着孟吾看了看:“孟掌门,不若就如那小修士所言,进了屋中去,若是你当真没有那伤口,也算是洗清了自身的冤屈。”

    周添也不确定是否孟吾真的做了此事,但他清晰的知道一个问题,他们全部揉在一起都不是舒姝的对手,他不想看到好不容易重新走上正轨的飞羽门又走向败落的境地。

    若是,若是没有那伤口自然是最好。若是有,那孟吾必定是不适合再做一派掌门,到时候只要他乖乖交出薛崖,那舒姝也不会将门中怎样的。

    姚溪也犹豫着开口:“是啊,孟师兄你不如脱下来看看。若当真是师弟们冒犯了,那师弟给你磕头认错。”

    “孟掌门,你切莫用飞羽门的前程较劲啊。”

    “掌门三思啊。”

    阿来靠在一旁,冷眼看着被众人逼到死路的孟吾。他倒是想看看孟吾会怎么做,狗急跳墙?还是装疯卖傻?

    怕是会狗急跳墙吧,毕竟孟吾都忍不住向薛崖动手了,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孟吾一时怒气上涌,眼中明明灭灭,红光闪烁,台阶下匍匐倒地的弟子们正正注视着孟吾,细心的弟子突然发现了他眼中若有若无的红光。

    “孟掌门眼睛变红了!!”

    “眼睛变红?难道是......修习了邪功?”

    “孟掌门修习了邪功!!!”

    “什么?邪功!!!”

第五十九章,说是不说

    一时之间,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孟吾的双眼处,孟吾狼狈不堪,慌忙别过眼去,他没有,没有。

    众位长老慌忙上前查看,孟吾极力用手遮住双眼。

    “掌门,你怎么样。”

    “不,不要过来。”

    他一把将靠近的诸位长老推开:“走开,不要看,我没有。”

    “我没有。”孟吾大声的吼叫,极力躲闪着众人探究的眼光。

    可众人将他眼中异样的红色看得清清楚楚,孟吾目光所至,每个弟子的脸上都布满了惊恐,纷纷退避三舍。长老们更是满脸悲痛,仿佛他是多么十恶不赦一般。

    “哈哈哈......”

    “我孟吾为你们付出了多少,为飞羽门付出了多少,你们听信外人一面之词就要我脱衣自证,现在呢?我修习了邪功,所以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了,你们都躲得远远的?”

    大悲大怒间,孟吾的眼神竟全然变成了红色,但不知为何,他却保持着眼神的清明,整个人都气势一变,哪里还是那个温润和善的孟掌门。

    他周身运起一阵气劲,四周围着他的长老们纷纷被他震得一阵后退。不可置信的看向孟吾,他竟然当真修习了邪功。

    “孟师兄,糊涂,你糊涂啊。”周添痛心大呼,孟吾已然是人修中的佼佼者,为何要如此自甘堕落。

    姚溪更是不可置信:“孟师兄,你为何?”

    “哈哈哈,我为何。为何修习邪功?还是我为何暗害薛崖?”他扬声大笑,笑这世事弄人,笑这些人不懂他的恨。

    诸位长老同台下的众多弟子都惊吓地瞪大了双眼,薛掌门竟然真的是被孟掌门暗害了。

    风念冷哼一声:“听见了吧,他自己承认他害了薛掌门。孟吾,你还不快将孟掌门交出来。”

    孟吾血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说话的风念,那眼神中的杀意蔓延而出,若是风念在他手边怕是已经没了性命。

    “要人,没有。”他就是死,也不会将薛崖交出来,就让他在那个地方被关到死。

    舒姝美目中寒气四溢,她扬袖而起,那把沾满鲜血的宝剑被召至手中,她今日,就用这把剑将薛崖救出来。

    “孟吾,我再问一句,人,你交是不交?”她横剑而立,剑尖直指孟吾。

    “不交。”这两字被他咬牙切齿的吐出来,将舒姝的耐心彻底耗尽。

    “那就打到你交人为止。”

    剑气凌空,霎时间风雷大振,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过眨眼间就聚起了大量的乌云,黑沉沉的云层遮蔽了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夜一般。

    那乌云之中电闪雷鸣,亮得惊人的闪电刺得人眼睛发疼,震天的雷声仿佛要穿透耳膜一般。舒姝手臂不过轻轻一挥,那雷霆便带着万钧之势直直劈下。

    “引雷控雷?她......竟然达到这般修为了。”阿来看着那全然受舒姝指挥的雷电,心中生起了无限的感慨。

    引天雷,大乘期修士便能做到,正如当初薛崖引天雷劈死了一众追杀他的修士,可他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再看此时的舒姝,不仅能引雷,且能精准的操控雷电朝着孟吾一人而去。而这般大动作之下,她竟丝毫没有疲倦之感。

    舒姝,已经有渡劫期修为。

    孟吾哪里躲得过如影随形的天雷劈击,他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无,直叫那雷电劈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孟吾在雷电中翻滚,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入众人耳中,飞羽门一众长老不忍心看,想要为他求情,可脚下不过才动了一步,舒姝那警告的眼神就瞬间落在他们身上。

    “援手者,一视同仁。”

    不过短短七个字,就将踏出脚步的长老们钉在原地,他们......怕了。

    “孟吾,我再问一次,人在何处?”

    孟吾在雷电中翻滚,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可他仍然紧咬着嘴,誓死也不会说的,他要让薛崖同他一起下无间地狱。

    “哈哈哈,你来啊,你杀了我。”

    “咳.....”他的五脏六腑已然受到重创,开始不住的咳血。

    “杀,杀了我啊,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他在何处了。”

    他全身浴血,面目狰狞,在那雷电的映照下更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看得人心惊胆战。

    姚溪不忍看下去,止不住的劝他:“孟师兄,你就说吧。不要自己送死了。”

    孟吾眼中恨意翻腾,哪怕已经体无完肤,他也决不松口。

    鲜血在体内翻涌,口中一阵涌吐。他扯开嘴角,牙齿已然被鲜血染红,露出个诡异的笑来。

    “我要让薛崖给我陪葬,哈哈哈。”

    “那就去死吧。”舒姝心中恨极,手上更是加力,一道异常粗壮的雷电携着毁天灭地之势奋力劈下。

    “我知道,我告诉你......”

    一阵大喊从远处传来,舒姝眉头一挑,左手不过在空中轻轻一挥,那道骇人至极的雷电就瞬间消散。

    一直劈击孟吾的雷电也暂时停息,众人纷纷望向来人,竟是孟吾的亲妹妹,五长老孟梨。

    孟梨近来一直心病难消、缠绵病榻许久。故今日根本就不在这前殿之上,若非舒姝的雷电动静太大引起了她的注意,怕是到孟吾死了她也未能及时赶到。

    孟梨跌跌撞撞跑到孟吾身旁,看他血肉纷飞的模样,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掉落。

    “哥哥、哥哥!!”全场一片寂静,只剩下孟梨悲戚的哭喊声。

    雷电退去之后众人方才清晰的看清楚了孟吾现在的模样,当真是惨不忍睹。

    他的身体还是很痛,雷电退去了,可那破坏性的雷电之力却仍然在他的体内肆虐。但临死前能见到妹妹一面,也值了。

    孟吾抬起手来,想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可他已经无力了。

    “小...妹,不...不哭。”

    孟梨一把抓住他手放在脸上:“哥哥,撑住,你撑住......”

    她手忙脚乱的将身上能掏出来的丹药都一股脑的往孟吾嘴里送,可他好累,没有力气,他吞不下去了。

    “吃啊,你吃啊。”她好慌,好怕,哥哥不能留这样离开她,不能。

    孟吾不想看妹妹这样痛苦,他努力的吞咽着那些对他来说已经毫无用处的丹药。

    每吞下一口,那丹药就会在嗓子划过摩擦着内里的伤口。

    “你说你知道薛崖在哪里?”舒姝开口问道。

    孟梨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她连忙点头:“我知道,他被哥哥关在了万里冰川之上。”

    舒姝不满,这算个什么答案。

    “万里冰川那么大,我要如何得知他在何处,你莫不是诓我?”她眉头皱起,天上未消的雷云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隐约有复起之势。

    孟梨吓得不行,连忙说道:“不是的,我只知道在那万里冰川之上,是真的不知道具体地方了。”

    她抱住孟吾,不停的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哥哥吧,他快撑不下去了。我让他说,我让他说好不好。”

    孟梨低下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孟吾,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不太看得清眼前的孟梨。

    “哥哥,你告诉我,薛崖被你关在何处。你告诉我好不好?”说着,孟梨止不住的大哭出声。

    “哥哥,我不能没有你啊,你不能丢下我。”

    随着他生机的流失,孟吾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可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虽然很对不起妹妹,可他不得不先抛下她了。

    “不...不知道。”

    虽然他说得艰难,可舒姝听得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耍我?”她眼中升起滔天怒意,右手复又挥动,天上的雷云又是阵阵轰鸣。

    “轰隆~”一声响彻天际的雷声传来,一道声势巨大的雷柱直劈而下。

    孟梨运起全身的灵力罩在他们二人身上,那雷击劈在灵力罩上虽勉强抵挡住,可孟梨那灵力罩却也瞬间消散,孟梨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孟师妹。”

    “孟师姐,你快回来。”

    飞羽门的众位长老都不忍心看到她白白送死,纷纷劝解。

    孟梨嘴角带着鲜红的血迹,缓缓抬起头来,只定定的看着舒姝:“求你,放过我哥哥。”

    风念有些不忍心,扯了扯舒姝的衣袖:“舒教主,要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孟梨长老这模样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舒姝淡淡瞥他一眼,看得风念头皮发麻。最后,她还是选择再给她兄妹二人一次机会。

    “我最后问一次,人,在哪里?”

    孟吾扯出个嘲讽的笑容,嘴里还含着鲜血,吐词不清的说着:“我...不...知道。”

    舒姝气怒,觉得自己就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会一时心软给他这个机会。可下一秒,她看到满面泪流的孟梨又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抬脚向着二人走去,一步步向着孟梨靠近,手上的宝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这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竟令他们不自觉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舒姝在两人身前站定,提剑划过孟吾的脖颈处,孟梨眼神慌张,想动手拦住她,却发现自己被舒姝压制住一点动弹不得。

    “舒教主,你别杀我哥哥,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你了。”

    舒姝不理会她,对着孟吾缓声道:“孟吾,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你妹妹呢?我倒想问问你怕不怕她死?”

    那剑尖一路划过,最后搭在孟梨的颈脉处。

    “你说,你怕不怕呢?”她看向孟吾,嘴角扬起,显然有恃无恐。

    孟吾顿时瞪大了双眼,满眼的惊慌失措,无力的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

    “不,不要杀她。”

    舒姝将手用力了一分,那脖颈之上的剑尖缓缓刺了进去,鲜血骤然流出,孟吾被孟梨抱在怀中,那鲜血一滴滴掉落在他脸上。

    他怕,他怕了。

    “我说,我说。”

    舒姝停手,并不将剑拿开:“说吧,我听着呢。”

    “在万里冰川的冰湖西方一千里处。”

    舒姝收回比在孟梨肩颈的剑,将孟梨一把抓起来,封住了她的灵力。还顺手给孟吾塞了一颗丹药。

    “这颗丹药可保你一命,你妹妹我先带走了,若是当真找到了人我也不追究你。若是假的……”舒姝眉目一转,虽是带着笑,但莫名让人胆寒。

    “若是假的,我就让你妹妹跟你一起下地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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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5688/ 第一时间欣赏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最新章节! 作者:三花姐姐所写的《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为转载作品,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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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介绍:
一觉醒来我变成了死对头的辅助奶妈作为金手指大佬的舒姝带着主角必备之王者金手指走上了废材逆袭的无限打脸之路,一路顺风顺水未有半点挫折,直到遇上了那个道貌岸然的正派头头......一心维护世界和平的薛崖认为试图暴力称霸全界的舒姝只是年少不懂事,每次都怀着满腔慈爱感化着冥顽不灵的舒姝薛崖:(微笑)舒姝姑娘只是性格冲动,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舒姝:不,我是一觉醒来,舒姝发现辛苦修炼多年的修为离开死对头就使不出来了?王者金手指只能同死对头牵着手才能使用了?全界最强自奶自强王者变成了死对头的私人辅助奶妈加助攻呵呵。被现实中伤的舒姝:你靠我近点死对头:(微笑)姝宝最爱我了舒姝:(冷漠)不,我不爱你死对头:(难过)那我走了离开死对头就变废人的舒姝:(向命运低头)我爱,你别走......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变成死对头的最强辅助奶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