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超算模拟
第三百七十五章
研究基地这边的伙食的确很不错。
不过想想也是。
嫦娥探月系列项目组本身就不缺钱。
再加上科研基地内部大部分是科研人员。
科研可是很消耗脑力的一种工作。
在营养补充方面当然要做到位。
否则的话，研究基地里面三天两头时不时的有人病倒，还会耽搁项目的整体进度。
即便现在是早餐时间，但食堂内仍有几个窗口有各种肉菜。
这是为顾律这类熬夜通宵的人准备的。
研究基地的食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因为对于一部分科研人员来说，并不是什么时候到饭点了，就什么时候过来吃饭。
而是什么时候肚子饿了，才停下手头的工作，逛到食堂这边吃饭。
当然，还有小部分人会一直饿着，在手头的工作没完成之前不吃饭。
就比如说顾律。
顾律现在就对着一个大肘子狼吞虎咽，毫无形象的啃着。
“味道很不错，比我们学校的食堂师傅要强不少！”边吃，顾律还边竖起大拇指。
“那是。”提起这个，吴征还有点小骄傲，“这些厨师，全部是我们从各大菜系的餐馆里挖来的师傅，味道当然没话说。”
“国家航天局这边的待遇还真是好啊！”顾律感慨了一句。
对于国家的科研人员，尤其是嫦娥四号探月计划这样一个超级大型的项目，在人员待遇方面，国家航天局显得丝毫不吝啬。
住宿按照酒店的标准，饮食方面请的是各大菜系的大厨，并且还有一份相当优厚的工资可以拿。
唯一的缺点就是保密性较高。
在项目没有彻底完结之前，想要回家探望一次亲人，需要通过各种复杂的审批程序。
“顾教授，既然你觉得我们这边的待遇不错，那不如把你在燕大的工作辞了，来我们这边如何？”吴征笑着开口。
顾律无奈笑笑。
顾律以为只有国外的大学有意在招揽他。
没想到，在国内，同样会有机构向自己伸出橄榄枝。
顾律摆摆手，笑了笑，“算了，我还是喜欢外面那种较为自由点的生活。”
在国航这种单位，尤其还是一些保密性极高的项目组，自由是会被限制的很严格的。
吴征刚才是真的动了招揽顾律的心思。
顾律虽然是位理论向的数学家。
但是在航空航天事业中，确实有许多工作需要数学家来完成。
比如说这次……
计算调姿和变轨参数这种事，一般的物理学家和工程师还真的办不来。
并且，就算可以办到，但其中需要的时间和精力，肯定要比顾律多很多。
把顾律找过来帮忙就很简单了。
短短十二个小时的功夫，所有的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省时又省心。
不过，听到顾律拒绝的话，吴征便打了个哈哈，换着聊另一个话题。
招揽顾律，本就是吴征一时兴起所做的决定。
吴征并不强求。
两人简单的聊了两句，这时候顾律早餐吃完，顾律便跟着吴征去了一趟超算实验室。
超算实验室内，项目组的其他几位成员早已聚齐。
听吴征说顾律已经完成调姿和变轨参数的计算，几人脸上皆是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作为项目组的核心人员，他们每个人都是项目组中技术过硬的存在。
正因为技术过硬，众人才清楚顾律所负责工作的难度。
那需要相当复杂的计算量。
并且容错率极低。
可以说不允许哪怕一丝一毫的失误。
就如同嫦娥四号探测器本身的构造，不容许一颗螺丝钉拧错一样。
但……
顾律仅仅只有一个人而已。
短短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这份工作，让众人频频侧目，视线在顾律身上打量。
众人当然不会因为顾律的年纪就看轻顾律。
因为他们这个项目组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团队。
众人只是对顾律年纪轻轻就拥有不俗的实力，表示各自的惊叹而已。
“那我们开始吧！”吴征和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开口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
吴征把u盘插在电脑上，导入轨道和参数，然后利用超级计算机模拟嫦娥四号的整个登月过程。
吴征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最后的落月阶段。
按下启动后，超算根据顾律提供的各项参数开始模拟。
嫦娥四号团队的几人凑到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顾律站在后面，抬头瞅着大屏，攥着的手心里冒汗。
说实话，顾律也有点小紧张。
索性，整个模拟过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在大屏中，可以明显的看到，嫦娥四号探测器经过多次调整后，最后稳稳的落在spa盆地的预定着陆点。
顾律松口气，攥着的手松开。
“不错！”
吴征率先带头鼓掌。
核心组的其余几位同样鼓掌。
顾律谦虚的笑笑。
不过，通过这次的超算模拟并不算结束，同样不代表着万无一失。
因为在实际登月的过程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
吴征拍拍顾律的肩膀，“顾教授，干得不错，只不过，在正式实施登月计划的时候，还需要你再来跑一趟。”
吴征让顾律过来，是为了给整个登月计划上一份保险。
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的话，就当是单纯的邀请顾律亲自见证这一伟大的时刻。
不过，一旦意外发生的话，那顾律气的就是救命稻草的作用了。
对于吴征的这个请求，顾律当然是一口应下，“没问题，吴总工，我随叫随到！”
可以在指挥室内，亲自见证嫦娥四号探测器登陆月球，顾律当然是求之不得。
“顾教授，还留在这里补补觉吗？”离开超算实验室，吴征笑呵呵的对顾律开口问道。
顾律摆摆手，“不用了，我回家睡吧。”
“行。”吴征点点头，招呼过来一人，正是昨天把顾律接来的那位司机小伙。
“小刘，你负责把顾教授送回去，记住，一定要送到楼下。”吴征对司机吩咐道。
司机小刘连连点头。
“顾教授，下次再见！”
“嗯，吴总工，下次再见！”
顾律和吴征两人互相告别。
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下次见面，估计要等到嫦娥四号正式发射的时候了。
…………
ps：问一下，各位都开学了没？
第三百七十六章 客座教授
第三百七十六章
九点钟左右的时候，顾律回到学校公寓。
打开卧室门，顾律直接扑在枕头上，倒头就睡。
熬了一个通宵。
顾律为了节省商城积分，只磕了两瓶初级疲劳药剂，总共恢复了十点疲劳值，现在当然是困的很。
等顾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顾律一觉睡了五个小时。
睡醒后，顾律便慢悠悠的来到数院大楼的顶层，敲敲包松全办公室的门。
包松全正在办公室里办公，见顾律进来，笑呵呵的开口问道，“事情办完了？”
顾律点点头，“暂时算是搞定了。”
包松全没有细问国家航天局那边，究竟是让顾律过去帮什么忙。
包松全清楚，那属于国家机密。
不是他应该打听的。
“坐吧。”包松全指着一旁的沙发让顾律坐下。
“你过来找我，应该不止是有别的事吧？”包松全十指交叉，语气平静的开口问。
顾律没有否认，“没错，师兄，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包松全笑道。
沉吟几秒后，顾律轻轻开口，“师兄，我准备把西蒙拉到我们学校来，所以过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啥？！
把西蒙招揽到他们燕大数院来！
包松全脑子懵逼了。
这不是在挖波恩大学的墙角嘛！
况且，众所周知的一点，西蒙之所以拒绝各大高校的橄榄枝，选择留在波恩大学，是因为西蒙的老师卢卡斯教授在波恩大学执教。
西蒙牵挂卢卡斯教授，所以毕业后就留在了波恩大学。
但他们燕大呢？
他们燕大可没有西蒙心心挂念的人啊！
把西蒙挖到他们燕大，说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毕竟，在全球数学系专业排名当中，燕大数学系只排在了第二十一位！
向西蒙这种高水平的数学家，是轮不到他们燕大来招揽的。
就甚至是顾律。
要不是顾律有一腔浓浓的爱国情怀，以他们燕大的条件根本留不住顾律。
“顾律，你是认真的，你要把西蒙招揽到我们学校？”包松全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顾律压压手，“师兄，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意思，并不是让西蒙留在我们学校任教，因为那不现实。”
包松全认同顾律的观点。
西蒙的老师卢卡斯教授是波恩大学数学院的院长，让西蒙留在他们燕大任教是不现实的。
“不过……”顾律话语一转，淡笑着开口，“让西蒙在我们学校挂一个客座教授的名字，还是十分具有可行性的！”
“对啊！”包松全眼前一亮。
就像顾律所说的那样，让西蒙担任燕大数院的正式教授不现实。
但仅仅是客座教授的话，还是具有蛮大的可行性的。
不过……
在他们学院，唯一在关系上和西蒙可以称得上熟稔的，只有面前的顾律一人。
“但是，要让西蒙心甘情愿的担任燕大的客座教授，他未必会同意啊！”包松全面露愁容。
“师兄，这个你叫交给我吧，不出多久，我就会让西蒙贴上我们燕大的标签的。”顾律信心满满的语气。
“你有办法？”包松全好奇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顾律微微一笑。
“师兄。”顾律换了个语气，开口问道，“我这次之所以过来找你商量这件事，是想问一下学院对这件事的态度，毕竟，虽然只是客座教授，但还是要付工资的。”
客座教授是指学校客聘的人员。
身为一所大学的客座教授，仍要承担一些义务，比如说定期进行讲座报告或者合作研究之类的。
当客座教授本人不是教授，比如说名人、官员、企业家、发明者这些时，一般情况下，是不发薪酬的。
但当客座教授本就是名牌大学的知名教授，况且还是像西蒙这样的数学界大牛，工资就一定是要给的，并且给的不能太寒酸。
邀请西蒙担任客座教授，就意味着燕大数院要多开支一份工资。
所以顾律才找包松全商量这件事。
包松全见顾律面色一肃，原以为是要说什么大事，但听完后，包松全不只是该哭还是该笑。
“工资的事情完全不是个问题！”包松全大手一挥，一副不差钱的样子，“顾律，我代表我们学院的领导，支持你的决定！”
让西蒙担任燕大数院的客座教授，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有了西蒙的加盟。
那燕大数院就凑齐了代数几何领域的当世两大天才。
几年过后，燕京大学极有可能会成为代数几何领域的另一个交流中心，汇聚代数几何领域的众多天才。
而相较于这个，西蒙客座教授的工资支出，就显得很是微不足道了。
其实，燕大数院是不差钱的，同样不吝啬钱。
但问题的关键并不是钱。
因为燕大数院就算是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也没有菲奖得主愿意自降身价，被燕大数院招揽。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谁叫燕大数院在世界排名中只排在了第二十一位。
完全没有资格在人员争夺战中占据主导地位。
要是燕大数学系排名世界前五，那就不是燕大数院求着那群优秀人才来他们这边，而是那群优秀人才挤破头想要来这里了。
听到包松全的许诺，顾律开心的咧起嘴，“嗯，师兄，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搞定的。”
顾律未曾忘记现阶段系统的主线任务。
那就是在四年内将燕大数学系的排名升到世界前五。
细数一下现在世界数学系排名前五的高校，无一不是师资力量极其庞大。
所以顾律需要尽可能的通过一些手段，把一些优秀的教授挖到他们学校。
而西蒙就是顾律的第一个目标。
路要一步一步走。
顾律现阶段的目标，还是要西蒙的这件事敲定下来。
让西蒙心甘情愿的在燕大数院挂上一个客座教授的牌子，顾律分为两个步骤。
第一步，当然是要把西蒙‘忽悠’来华国。
离开包松全的办公室后，顾律马不停蹄的回到楼下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打开电脑，拨通西蒙的视频电话。
第三百七十七章 西蒙抵达
第三百七十七章
西蒙那边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左右。
西蒙似乎是刚刚睡醒，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接通顾律的电话。
“喂，顾律，这么早给我视频干什么？”西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你刚醒？”顾律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笑着开口问。
西蒙点点头，拿起桌面上的一片面包给顾律看，“刚准备吃早饭。”
“话说回来，时差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烦人了啊！”西蒙咬下一口面包，忍不住抱怨道。
由于顾律和西蒙两边有着六小时时差的存在，许多事情沟通起来就很麻烦。
西蒙这边还是晚上的时候，顾律那边是凌晨。
而等西蒙刚准备睡觉的时候，顾律这边已经早早醒来了。
导致两人每次通话，还要掐准两地都不是凌晨的时间，很是麻烦，并且很多消息未必可以及时传达。
这耽误了不少时间。
“确实是很烦人啊！”顾律顺着西蒙的话接着往下说。
“不过，我倒是有一种办法，可以消除这种烦恼。”顾律笑着开口。
“什么办法？”西蒙眼前一亮的问道。
“你过来我这边。”顾律淡淡开口。
“我过去你那边？”西蒙愣了愣。
“对，你来我这边！”顾律使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西蒙那边认真仔细的思考起来。
自己去顾律那边，和顾律住在一块，的确可以避免因为时差原因造成的一系列麻烦。
可是……
可是为什么要是自己去顾律那边，而不是顾律来自己这边？
西蒙开口问，“那为什么不是你来我这边？”
顾律：“我在学校还担任着教学工作。”
西蒙：“我也是啊！”
顾律：“那，因为我长得帅，所以要听我的！”
西蒙：“这特么算是什么扯淡的理由！”
顾律掏出了杀手锏，“我这里有豆汁和皮蛋。”
西蒙沉默了。
顾律乘胜追击，“除了豆汁和皮蛋，我们这里还要臭豆腐，味道和前面那两样有的一拼。”
顾律可以听到那边西蒙在咽口水的声音。
于是顾律在这边开始报上了菜名，“我们这里还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见西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顾律才停止了报菜名。
“所以，西蒙，你要不要来我这边！”顾律自信的笑道。
西蒙重重点头，止住嘴角快要留下的口水，“来！”
时差的存在，确实是给他和顾律的合作过程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还有……
在课题合作研究过程中，两个人面对面讨论的效果，肯定是要比视频通话的效果要好很多。
据西蒙打听到的消息，康斯坦丁那边的三人，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在康斯塔丁所在的瑞士苏黎世大学住下。
与此相比的话，远隔千山万里的他们，则要占据许多劣势。
因此，两人同居便成为了势在必行的一件事。
区别，无非是谁选择退步罢了。
为了美食，西蒙决定主动退让一步，去顾律那边住下，直至课题项目结束。
所以这几天，西蒙一边在忙碌着课题研究，一边做着出发前往华国的准备。
这次前往华国，西蒙是做着在那边待上一两年的准备的。
西蒙去找了自己的老师卢卡斯教授一趟，讲明了一下情况，并推掉了未来两年内学院安排给他的教学工作。
“西蒙，你一个人在华国，人生地不熟的，可以吗？”卢卡斯教授一脸担忧的望着他这位最为得意的学生。
卢卡斯教授知道西蒙是不会汉语的。
担心西蒙在华国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没关系。”相较于卢卡斯教授的担忧，西蒙本人倒是显得心很大，“我有顾律！”
卢卡斯教授扶额无语。
…………
几天后。
京都国际机场。
“西蒙，这边，这边。”
接机口，顾律挥舞着手，喊住从出口走出，背着大包小包的西蒙。
西蒙和顾律笑着点头示意，向顾律走来。
顾律从西蒙手中接过来几个包，无奈的问道，“我这里什么都有，你还带这么东西过来做什么。”
“省钱啊！全买新的多浪费钱。”看不出来，西蒙还是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顾律点点头，“确实，你在这边也待不了多久时间。”
顾律把西蒙的大包小包全部丢在车上。
顾律握着方向盘，见西蒙系好安全带，一边拧动钥匙，一边扭头笑着开口，“我先带你去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要住的地方。”
“等等。”
“怎么了？”
西蒙摸摸自己的肚子，暗示道，“我赶了一整天的路，什么都没吃，我们是不是要……”
“嗯？”顾律愣了一下，“飞机上的飞机餐你没吃？”
西蒙：“天气预报说今天不宜吃飞机餐。”
顾律：“……”
顾律汗了一下，“行吧，你要吃什么？”
西蒙立刻精神起来，“皮蛋，豆汁，还有你说的那个臭豆腐！”
现在时间是大晚上，皮蛋和臭豆腐还好说，卖豆汁的就不是那么好着了。
顾律带着西蒙逛了几家店，才找到一家三个东西都有卖的小餐馆。
“老板，给我们先来一碗，不，一盆豆汁！再来一个皮蛋拌臭豆腐！”顾律一进来就招呼道。
“好嘞，马上！”老板应道。
“再来一份红烧秃头和酸菜鱼，加一份大米饭。”这是顾律给自己点的。
“红烧秃头？”西蒙听到了什么，有些畏惧的默默自己发量不多的脑袋。
“兔头，是兔子的头，味道很赞，待会儿你可以试试。”顾律再次向西蒙推销华国美食。
“兔子这么无辜，你们为什么要吃它！”西蒙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吃法。
几分钟后。
“嘶哈，嘶哈，顾律，这兔头真特么的香！”西蒙满嘴流油，竖起大拇指称赞。
顾律：“……”
舒服的晚饭吃完，顾律载着西蒙回学校。
西蒙的住处早在几天前就安排好了。
就在顾律所在的那栋教授公寓，而且还住在顾律的隔壁。
“呶，这就是你的公寓了！”
顾律打开房门，把房间钥匙丢给西蒙。
不过，由于这间房间长时间没人住，需要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原本顾律是打算从机场接西蒙回来就开始打扫的，但因为带着西蒙吃完饭耽误了不少时间。
现在，吃的舒舒服服的两人，没有任何大晚上打扫房间的心思。
可是不打扫的话，今晚西蒙住哪？
顾律望了一下隔壁自己的住所。
“既然如此的话，那只能……”
第三百七十八章 牛肉拉面里没有牛肉
第三百七十八章
最后，顾律还是带着西蒙找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下。
一夜无话。
次日，顾律从酒店里接回西蒙，然后便开始大扫除。
大扫除是个力气活。
两人在房间内干的大汗淋漓。
顾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呼，总算是搞定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隔壁就是我的房间，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过去敲门找我就行了。”
西蒙把行李箱里一摞摞书拿出来，摆在书房的书架上。
西蒙拍拍手，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住所，“这个房间很不错啊，又宽敞，环境还不错。”
透过窗户，可以远眺学校未名湖的景色。
在楼下，还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
住在这里，完全感受不到大城市的浮躁和喧嚣。
环境可以说的上是很不错了。
但说起来环境。
整所学校环境最好的住处，是在一处小山坡上的院士别墅群。
当然，现在顾律不会和西蒙说起这个。
顾律淡笑着开口，“那是当然，我可是向学院争取好久，在为你争取到这处地方。”
西蒙信以为真，“顾律，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顾律摆摆手，“小事，小事而已。并且，除了住处之外，学院还给你配置了一间办公室。关于薪酬问题，学院也准备在西蒙你待在燕大的这段时间内，发给你一笔工资。”
“这个……这个……”西蒙被燕大数院的热情弄得受宠若惊。
“我只是一个外人，这样，有些不太合适吧……”西蒙犹犹豫豫的开口。
毕竟，相对于燕大数院来说，西蒙只是一位国外的数学家而已。
和燕大数院扯不上任何联系，更不会为燕大数院创造任何价值。
白白得到燕大数院这么多的恩赐，西蒙心里很是不安。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你肯过来和我共同合作攻克狭义霍奇猜想这个课题，那就是我们学院的内人……呃，不对，是我们燕大数院的自己人！”顾律拍拍西蒙的肩膀。
“可是……”西蒙还是很过意不去，“那我不能白拿这么多东西吧，否则别人怎么看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顾律等的就是西蒙的这句话。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那要不，你就在我们学校开几场讲座作为补偿？”顾律假装犹豫一下，说出早就想好的台词。
顾律没有直接提出让西蒙担任燕大客座教授的要求。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西蒙多半会选择推掉目前学院给他的待遇，不会选择答应担任客座教授。
所以顾律没有直接那么说。
而是换一种方式，只是让西蒙在学院开办几场报告讲座。
这个很简单的条件，会让西蒙很容易就会答应。
果不其然……
听完顾律的提议后，西蒙眼前一亮，猛地一锤拳，“对啊，我可是在你们学校开几场讲座啊！”
“顾律，就麻烦你向你们学院的领导提起这件事了。”
西蒙满心欢喜的一口应下。
顾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放心吧，学院的领导要是知道西蒙你肯愿意在我们学校开办讲座，一定会欣然同意的。”
其实，招揽西蒙的过程就像是谈恋爱。
你不能一开始就对西蒙说，“我们交往吧！”
那样西蒙多半会发给你一张好人卡。
这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需要让西蒙逐渐对燕大数院产生一种认同感。
之后，再和西蒙谈起担任燕大客座教授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
顾律深谙这个道理。
…………
午餐顾律是带西蒙在学校食堂吃的。
话说回来，这还是顾律第一次带西蒙吃学校食堂。
西蒙和顾律吃的是牛肉拉面。
食堂的师傅做的不是很真宗，不过在燕京这种地方，顾律也没奢望可以吃的正宗的牛肉拉面。
“顾律，你点的这是什么？”西蒙是第一次吃拉面，不懂就问。
“牛肉拉面。”顾律淡淡开口回答。
“那……牛肉呢？”西蒙指着整整一大碗，却没有半片牛肉的拉面懵逼的问道。
顾律：“在牛身上呢。”
西蒙：“……”
“那为什么没有牛肉，这碗面却叫牛肉拉面？”西蒙刨根问底。
顾律停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汤汁，“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
“这就像是老婆饼里没有老婆，夫妻肺片没有夫妻，老干妈里没有干妈，ccav里面看不了av一样。”
西蒙懵懵的点点头。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只是，总觉得混进去了某个奇怪的东西。
“所以说，牛肉拉面里面没有牛肉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顾律重新拿起筷子，“快吃吧，吃完饭我还要带你去我师兄那边去一趟。”
午饭后。
顾律带着西蒙去了一趟包松全的副院长办公室。
包松全早就得到消息，因此早早就等在那里。
这次的会面是早就安排好的。
包松全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和西蒙寒暄一下。
毕竟，西蒙远隔千山万里，孤身一人的跑到他们华国，他们燕大数院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西蒙教授，你放心，在华国待的这段时间，你遇到任何问题，可以向之前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一样，找顾律去解决，顾律解决不了的，我们学院会出手。”包松全再一次把西蒙推给了顾律。
但和上一次截然不同的是……
上次听到这个安排，西蒙是一百个不情愿。
但现在，西蒙是求之不得。
“顾律，西蒙我可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包松全面色严肃的对顾律开口。
顾律按之前演练好的语气一口应下，“师兄，放心交给我，没问题的。”
“西蒙教授，我听顾律说，你打算在我们学校举办几场讲座？”包松全开口问西蒙。
西蒙点点头，“包院长，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包松全哈哈大笑，“我之前就有西蒙教授在我们学校开办讲座的想法，只是担心西蒙教授时间太紧，我没好意思提起。”
“不过，既然西蒙教授有举办讲座的这个想法，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安排讲座
第三百七十九章
“要不这样，西蒙教授，我们就把你的第一场讲座安排在这周的周末怎么样？地点就在我们这栋楼的图书馆报告厅。”包松全笑着提议道。
“呃……这周末，我这边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对你们学院这边来说，时间会不会太紧了。”西蒙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
周末开办讲座的话，那留给数学院筹备的时间仅有三天不到。
加上宣传和布置的功夫，这个时间稍微有点紧了。
包松全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西蒙教授不用担心，我们学院筹备类似讲座的经验很丰富。并且，西蒙教授的第一场讲座，我们学院一定会进行充分的宣传，保证讲座当天，报告厅内一定会座无虚席。”
“包院长，我并不是担心上座率的问题，既然包院长认为这个时间足够，那我没有任何问题。”西蒙淡淡笑着开口。
“那关于讲座的内容，包院长有什么要求吗？”西蒙接着开口问道。
包松全摸着下巴，沉吟几秒，“西蒙教授，由于这次过去听你讲座的大部分全是一群学生，所以希望你可以讲些较为基础的内容，或者一些学习数学的方法或者解决问题的思维，太过高深的内容，可以少涉及一些。”
西蒙听取了包松全的意见，“行，那我回去准备一下讲座的内容。”
包松全起身笑呵呵的和西蒙握手，“那周日上午十点，欢迎西蒙教授为我们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讲座。”
准确的时间已经这么快就定下了吗？
西蒙内心疑惑了一下，但没有把这件事太过于放在心上。
“那要没什么事，包院长，我们就先走了。”西蒙还没忘记这次来华国的目的，是为了和顾律更加方便的研究课题项目而来的，而不是在这里和包松全寒暄的。
“嗯，再见。”包松全挥挥手。
西蒙率先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包松全稍微拦了一下顾律。
“你的那件事进度怎么样？”包松全低声问道。
顾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缓缓握拳，“师兄，放心吧，不出一个月，西蒙必定被我拿下！”
顾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包松全轻轻拍拍顾律的肩膀，“那祝你马到成功！”
“顾律，不走吗？”门口的西蒙见顾律还未出门，朝里面喊道。
“来了，来了！”顾律和西蒙挥挥手，转身离开。
…………
“待会儿我带你去一下你的办公室。”
走出包松全的副院长办公室后，顾律扭头对西蒙笑着说道。
包松全的办公室没有在这栋楼上。
因为这栋楼上符合西蒙逼格的办公室已经没有了。
西蒙的办公室被安排在隔壁的燕大数学研究所里。
顾律之前在那边租了一间一百多平的超大型办公室。
在那间办公室内，顾律让装修师傅加一个隔间。
原本顾律是打算给自己用的。
可租下来这半年多时间内，那个隔间只用过几次。
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着。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西蒙用，当做西蒙的办公地点。
这是顾律早早就计划好了的。
不过……
在带西蒙去燕大数学研究所那边之前，在西蒙的要求下，顾律带着西蒙去了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呶，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顾律推开办公室的门，邀请西蒙进来。
西蒙走进顾律的办公室后，左瞅瞅，又看看，视线在墙壁一侧的黑板上停留了几秒，最后视线落在顾律摆在办公桌旁的那张书架上。
西蒙背着手走到书架前，上下打量一番。
书架上摆着顾律获得的各种奖项的证明。
西蒙不由笑道，“顾律，你这上面摆的东西有点寒酸了啊！”
西蒙书房内同样有类似这样一个书架。
书架的四层，除了最上面一层没有摆满之外，其余三层全被各种奖杯奖章证书摆的满满当当。
而顾律目前这个，连一层书架都摆不满。
听出西蒙揶揄的语气，顾律淡笑着耸耸肩，“我能有什么办法嘛，现在不知有多少奖项的组委会上赶着想要颁奖给我，可是那些奖项的颁奖时间还没到，组委会的那群人可以说非常着急啊！”
“没办法，我只好把书架上一些不重要的奖杯证书什么的拿下去，提前给那些奖项空出位置。”
西蒙：“……”
不过，面对顾律如此装逼的言论，西蒙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因为以顾律目前的成果和地位，他说的那种奖项组委会上赶着求顾律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之前的克雷数学研究奖就是一个例子。
那时候，是巴迪所长把顾律客客气气的请去颁奖典礼的。
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顾律和西蒙一人捧着一杯咖啡简单聊了几句。
“我们下去吧，再这么聊下去，这一天时间就算白白浪费了。”
由于并不清楚康斯坦丁三人组那边的进度如何，顾律和西蒙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生怕一不注意就被康斯坦丁反超。
他们目前占据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优势，但在康斯坦丁占据人数优势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被后来者居上。
听到顾律的催促后，西蒙便不再墨迹，跟着顾律走到楼下。
一楼大厅。
顾律和西蒙刚从楼梯口走出来，便见几位学生在一楼大厅的海报板上贴一张宣传海报。
而这张宣传海报印着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西蒙在这周周日上午十点在报告厅举办讲座的消息。
海报左边，印着一张明显经过修图后，显得睿智儒雅的西蒙全身照。
右边，是关于西蒙的一大堆介绍。
比如说波恩大学最年轻教授、维布伦奖得主、三次在国际数学家大会进行四十五分钟报告，等等等等。
望着这张宣传海报，西蒙愣了一下。
燕大数院这速度……
实在是有些太快了吧。
他刚从副院长办公室离开十分钟不到。
而现在就已经开始贴宣传海报了。
这效率高的，就像是燕大数院早就知道自己会开办讲座，提前准备了一样。
第三百八十章 盆栽
第三百八十章
“顾律，你们学院的办事效率很高啊？”西蒙笑着开口。
顾律当然也瞅见那张学生们正在张贴的宣传海报。
他嘴角抽了抽。
暗想师兄这次安排的人有点不太靠谱啊！
海报这么早就贴上了，很让人怀疑的啊！
不过，看样子，西蒙现在应该没有起疑心。
顾律脸上扯出一抹微笑，笑着回答，“呵呵，这是当然，我们学院对于西蒙你的这场讲座可是格外的重视，可以这么快制作出海报，不足为奇！”
听到顾律的话后，西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西蒙真的把这张迅速打印好的宣传海报，当成燕大数院对自己重视的表现。
西蒙显得无比开心，同时对燕大数院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涨。
“顾律，请替我向学院的领导们表示感谢！”西蒙语气真诚的向顾律说道。
顾律明显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失误的举动，还会阴差阳错的增加了西蒙的攻略进度。
顾律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行，我一定传达到位！”
…………
燕大数学研究所。
顾律带着西蒙直接来到的二楼那间空旷的大办公室。
门没锁，说明里面有人。
推门进去，顾律便瞅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毕齐、陈默！
两人凑在一块，不知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头。
“老师！”
“顾老师！”
毕齐和陈默起身打招呼。
顾律微笑着点点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哦，是毕齐学弟遇到点问题请教我，我正在给他进行悉心的指导，顾老师您不是说过，我们师兄弟之间应该互帮互助吗！”回答顾律问题的是陈默。
“我请教你啥了，我们那是地位平等的讨论好吗，再说，你的观点完全说服不了我，待会儿让老师评判一下我们两人的观点谁的对。”毕齐冷哼一下，别过头去。
眼看就要师兄弟俩，顾律摆摆手。
“你们俩的事待会再说，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人。”
听到顾律说这话，毕齐和陈默两人才将注意到站在顾律旁边的西蒙。
“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德国波恩大学的西蒙-迪克斯教授！”
顾律笑呵呵的为两人介绍。
毕齐听完后没啥感觉，因为毕齐根本不认识西蒙，更没有听说过西蒙-迪克斯这个名字。
但陈默则不一样了。
陈默毕竟是位博士生，对数学界国际上各领域大牛的名字，可谓是如数家珍。
陈默很快将西蒙的名字和所获得的一系列成就对上号。
于是就……
“卧槽！”陈默先是一句经典的词组开口。
接着一脸激动的冲上去，在西蒙完全懵逼的表情下，紧紧地握住西蒙的手。
陈默眼含热泪，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西蒙被陈默这种眼神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要干啥？”西蒙用发音不太标准的中文颤声问道。
“西蒙大神，可以给我签个名吗？”陈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本。
西蒙松口气，唰唰唰从小本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西蒙大神，我还可不可以和你合……”陈默摩挲着手，一脸的期待。
但话刚说一半，就被顾律打断。
“咳咳……”
顾律咳嗽一声，用手拦住想要往西蒙身上凑的陈默。
“合体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今天带西蒙教授过来，是让他熟悉新环境的。”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
“没错，之后那间隔间，就是西蒙教授的办公地点了。”
顾律和西蒙并排走进那个有二十多平米的隔间。
隔间内的布置和一般的办公室差不多。
“还满意吗？”顾律问西蒙。
西蒙简单的打量了一圈，“还不错，但总感觉少点什么。”
顾律摸着下巴，同样琢磨起来。
西蒙说的不错，隔间内各种配置都有，但总感觉少点什么。
“老师，我知道少了什么？”一旁的陈默试探的开口。
“少了什么？”
“您稍等一下。”
陈默拉着毕齐一溜小跑着离开。
不一会儿后，两人各自端着一盆绿意盎然的盆栽回来。
陈默手里端的是一盆绿萝。
顾律手里端的是一盆常青藤。
陈默将两盆盆栽摆在隔间内，拍拍手。
“老师，您看这样是不是就好很多了。”陈默求夸奖的语气开口。
确实。
顾律再次感受了一下。
摆上了盆栽，整个隔间内单调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变得生机而又有活力起来。
不过……
“这两盆盆栽是你从外面的办公室拿的，可是我记得这间办公室里之前没有盆栽吧？”顾律疑惑开口。
陈默没有回话，而是把目光落在毕齐身上，挑挑眉。
毕齐一脸无奈的回答，“那些盆栽，是陈默学长买来放在办公室里的。”
“我觉得我们这间办公室还是有点绿意比较好，所以我就擅作主张的买来了些盆栽，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陈默淡淡的笑道。
顾律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啊，陈默你心思这么灵活，可以想到这些。”
陈默：“一切都是老师教导的好。”
毕齐：“……”
毕齐双手揣兜，仰头翻翻白眼。
这家伙，简直在舔狗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啊！
“那你这些盆栽花了多少钱，我转账给你吧？”顾律觉得这笔钱不能让陈默出。
更何况顾律现在还正愁那一大笔科研经费怎么花呢！
陈默却连连摆手拒绝。
就算打死陈默，这笔钱都不能要。
因为这违反了舔狗的基本准则。
顾律实在是拗不过陈默，只能无奈作罢。
“这样可以了吧？”顾律询问西蒙。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顾律，你有没有感觉这个隔间里的绿意有点太过了？”西蒙低声对顾律开口。
“你结婚了？”
“没有。”
“那你有女朋友了？”
“也没有。”
“那你怕个啥，就算绿也到不了你头上，因为你没办法被绿。”
“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唉，行吧。”
顾律招呼陈默过来，然后开口问道，“我们这里，除了绿色，还没有别的颜色的盆栽。”
陈默思索几秒，点点头，“有！”
“我马上去搬过来！”陈默不用顾律说就出去搬盆栽了。
十秒后。
“老师，就是这盆了！”
陈默抱着一盆紫意盎然的紫罗兰走了进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变心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西蒙办公地点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
整体上来说，西蒙对于这间隔间还是很满意的。
尤其是在摆上那盆紫罗兰之后。
忙活了几乎差不多是一整天。
在当天晚上。
数学研究所办公室内，两人终于继续开始课题的研究工作。
目前，课题的整体进度是多少，顾律不好说。
因为前期的很多工作，都是顾律还有西蒙零散着进行的。
现在两人就是将之前做的一些零散的工作整合起来。
将两根线拧成一股绳子。
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顾律和西蒙才弄完这一部分的工作。
“唉，任重而道远啊！”看着整合出来的内容，再对比一下整个的课题框架，顾律枕着手，无奈的感叹一声。
“这个进度，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快上不少了！”相比于顾律，西蒙倒是显得乐观很多。
顾律摇摇头。
在搭建好的课题框架中，顾律和西蒙将整个研究内容分为五个环节。
而现在……
小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距离搞定其中最为轻松的第一环节的内容，依旧是遥遥无期的一件事。
顾律有点小惆怅。
但顾律同样清楚，这件事急不得。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要火力全开了！”顾律扭头，语气严肃的对西蒙开口。
西蒙重重点点头，“嗯，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西蒙清楚情况的严峻性。
要是狭义霍奇猜想只有他们一个课题组在钻研的话，那大可放慢步伐，过的稍微轻松悠闲些。
但外面却有康斯坦丁那群外敌在伺机而动。
西蒙就算是想放松，也完全没有那个心情。
“那我再把下阶段的任务分配一下，争取在下月中旬之前，搞定第一环节的内容。”
顾律把打印好的一份文件往西蒙那边推了推，沉声开口。
两人边相互交流，边不停的推进课题研究的进度。
不得不说，两人这样面对面的交流想法和观点，在效率上的确比远程视频交流要高得多。
“顾律，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需要代入希尔伯特空间……”
“不不不，我认为并不需要那么麻烦，你看，我们直接通过傅里叶级数……”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课题的进度被稳步推进。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
顾律肚子饿的咕咕叫，抬起手腕瞅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啊！”刚才一直沉浸与研究当中，顾律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瞅了一眼旁边，西蒙仍在埋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
“西蒙，西蒙，两点多了，我们回去睡觉吧。”顾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拍拍西蒙的肩膀。
西蒙推推眼镜，“两点多，这么晚了，那是该回去睡觉了。”
相较于玩命通宵，西蒙还是认为狗命要紧。
偶尔通宵还可以，但天天这样玩的话，猝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毕齐和陈默这师兄弟俩似乎是早就离开了。
顾律还看到了陈默发给自己的一条微信，是晚上十一点多发过来了。
陈默：“老师，我和毕齐先撤了，您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工作太晚了，我们师兄弟几个全都指望您呢！”
顾律微微一笑，将手机揣进兜里。
披上薄外套，顾律关灯锁门，和西蒙走到楼下。
抬头一看，数学研究所里依旧有几间办公室灯火通明。
其实，不只是数学研究所。
转身往旁边的数院大楼一看，同样有不少还亮着灯的办公室。
“那个应该是包院长的办公室吧？”旁边的西蒙抬手指着数院大楼顶层，一间还亮着灯的办公室。
顾律点点头。
那间还亮着灯的房间，的确是包师兄的办公室。
包师兄身为学院的副院长，不仅仅要负责学院的管理，还有很多的教学和研究工作。
还不到五十岁，鬓角上已经出现了白发丝。
都不容易啊！
顾律感慨了一句，然后揣着兜，和西蒙并排走在学院的林荫小道上回家。
“啪，啪，啪！”
“呵，这只臭蚊子，总算是拍死你了！”
“西蒙，这只蚊子身体里可是留着你的血啊！”
“我就是这么残忍！”
…………
周日。
原定今天上午十点举办的西蒙专场讲座，如期举办。
经过燕大数院这几天的宣传造势之下，这次的讲座吸引了不少的燕大学生。
不仅仅是数学院的学生。
连其他学院的同学都被吸引来一些。
毕竟，西蒙身上那一大堆头衔，仅仅是听听就觉得逼格十足！
所以说，举办讲座所在的报告厅，今天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连后几排视线不好的位置全被占满。
距离讲座开始还有十分钟。
下面的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西蒙-迪克斯，西蒙-迪克斯啊，没想到我们学校竟然把这尊大神给请来了，这位可是我的偶像啊！”
“西蒙-迪克斯确实是不错，可是，比起康斯坦丁-兰顿来说，还是不太够看，我的目标，可是要成为下一个康斯坦丁！”
“呵呵，得了吧。你现在二十二岁了吧，二十二岁的康斯坦丁，已经博士毕业了啊，可你现在，不是还在为本科生毕业论文发愁吗！”
“艹，别这么现实好不好，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要是无法实现，那大不了再换一个呗！”
“哎，老三，你最崇拜哪位数学家啊？”
“顾律！”
“我们华国的数学家？”
“他不仅仅是华国数学家，还是我们燕大的一位教授。”
“我们学院的教授，没听说啊？”
“你们没听过很正常，因为这位顾律教授从入职我们学校到担任正教授，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而现在他，今年只有24岁！”
“24岁？！老三，你在唬我们的吧！”
“不信，不信你看这个！”
“这个是……”
“国外论坛上关于顾律教授的一些简单介绍。”
“卧槽，燕大最年轻正教授，维布伦奖得主，克雷数学研究奖得主，国际数学家大会邀请报告人！这一位，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佬啊！”
“我决定了，顾教授以后就是我的偶像了，我要成为他的人！”
“你之前不是还说偶像是康斯坦丁吗？”
“我变心了，不行嘛！”
第三百八十二章 宽禁带半导体
第三百八十二章
十点钟。
讲座准时开始。
西蒙站在演讲台上，望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片观众，忍不住嘴角上扬。
二百多人的报告厅，座无虚席。
许多年轻的面庞满是崇拜的眼神仰头望着自己。
在西蒙看来，这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同。
“咳咳……”
轻咳一声后，西蒙开始了他的讲座。
讲座的内容就如之前说好的那样，没有太多的涉及较深层次的专业内容。
因为就算是西蒙讲了，下面的同学们也会是一头雾水。
这是西蒙在燕大的第一场讲座。
不仅仅是燕大数院的领导们，就连西蒙本人，都希望可以来一个开门红。
所以，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西蒙这次讲座的稿子是精心准备过一番的。
由于是全英文演讲。
西蒙使自己的语速放慢，吐字清晰。
台下的同学们边听边拿着小本本记重点。
西蒙先讲的是一些数学的思维和方法，而后，再详细介绍代数几何这个领域的相关内容。
今天的讲座顾律也过来了。
顾律是担心讲座过程中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所以陪着西蒙一块过来。
西蒙的讲座顾律是没心思听的。
所以顾律找了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上笔记本电脑，打开文档，整理昨天两人讨论出的一些成果。
顾律手指在键盘上飞出残影。
在顾律专心忙碌于课题研究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位置已经换了人。
顾律忙完了这些工作，恰巧西蒙那边也到了提问环节。
顾律活动活动了手指，刚想听听众人会提问西蒙什么问题，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打招呼声。
“老师，上午好啊！”
扭头，顾律视线落在脸上挂着诚恳笑容的陈默身上。
顾律懵逼了一下，“陈默，你怎么坐在这，我记得我旁边做的人不是你啊？”
这点记忆力，顾律还是有的。
“我和这位同学换了一下位置。”陈默指了指左手边，那位原本坐在顾律旁边的同学，笑着道。
陈默原来是坐在报告厅靠中间的位置的。
只不过，在见到顾律进来后，就一路换到了顾律旁边。
“你也过来听西蒙的讲座？”顾律笑着开口问。
西蒙这样讲座说的全是很基础的内容。
对于本科生的作用最大。
硕士生或许还有些效果。
但博士生的话，其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顾律没想到陈默这个博士生还会过来听。
“是毕齐硬拉着我过来的。”
“毕齐，在哪？”
“呶，在那，和那个小姑娘正在聊天的那个。”
顾律顺着陈默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毕齐正在撩一个明显是其他学院的妹子。
顾律：“……”
这家伙，是来听讲座来了，还是撩妹来了！
在顾律和陈默正在这边低声聊天的时候，报告厅内观众席的一位男生拿到的话筒，提问西蒙问题。
“西蒙教授，您这次不远千里来到我们华国，是有什么行程安排吗？”
“是这样的，我这次来到华国，是因为我正和你们学校的顾律教授合作开展一个课题项目。”这个消息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数学界，西蒙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顾律教授？
不少人还是没听说这个名字。
但还有些人是知道顾律的，并了解顾律一系列的逆天成就。
听到西蒙亲口说出这个消息后，和之前国际数学界的那群人一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大新闻，大新闻，不行，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我要去发帖！”
“发个毛线的帖子，这件事早就被人爆料出来了，你们不知道，只能说你们孤陋寡闻罢了！”
几个人在低声讨论。
男生握着话筒，接着开口问道，“那西蒙教授准备在我们燕大待多久呢？”
“呃，这个时间不好说。最早的话，起码也要待到课题项目结题之后吧。”西蒙沉吟几秒，开口笑道，“所以说，在后面的一段时间内，我还会开办几场讲座。”
“那太好了，西蒙教授，您接下来的讲座，我一定回去参加的。”男生有些激动。
在男生话音落下之后，又有许多同学纷纷附和。
这让西蒙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所学校的学生很友好啊！”
西蒙对于燕大的好感度再次提升。
提问环节结束，便意味着今天这场讲座的落幕。
顾律将笔记本电脑合起来放在公文包里，和陈默在报告厅的后门走出去。
“你还有事？”顾律见陈默坠在身后一直跟着自己，不由开口问道。
陈默点点头，搓搓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老师，我确实有件事要麻烦您。”
顾律停下脚步，“直接说吧。”
陈默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师，是这样的，我毕业课题的项目不是和宽禁带半导体有关吗，需要借用物理学院的一些材料和设备，我在物理学院那边没有认识的人，所以……”
陈默毕业论文的选题最终确定为研究iii族氮化物宽禁带半导体的禁带宽度和半导体性能的关系。
而研究需要的一些材料和设备，数学院这边是没有的。
宽紧带半导体属于是材料物理的范畴。
而陈默研究生不是在燕大这边读的，他来燕大才不过一个月多点的时间，物理学院那边并没有认识的朋友。
所以这个忙，就求到了顾律头上。
对于顾律来说，这是个小事，他一口应下，“没问题。”
“现在时间到了饭点，这样，下午的时候我陪你去一趟物理学院那边，和那边的老师打声招呼，行不行？”
“谢谢老师。”陈默点头称谢。
顾律拍拍陈默的肩膀，“那这样，我们下午见。”
说完话后，顾律走到站在报告厅前门等了自己有一会儿的西蒙面前。
“午饭我们去吃什么？”西蒙上来开口就这样问。
顾律微微一笑，“我们去叫只鸡，不，是叫两只鸡！”
“鸡？好吃吗？”这是西蒙关心的重点。
顾律保持微笑，“相信我，绝对会让你吃的舒舒服服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给每一根头发取了名字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下午，顾律陪着陈默来到物理学院的凝聚态物理与材料物理研究所。
与数学学院只有一个燕大数学研究所不同。
燕大的物理学院下辖的研究所不止一个。
加上十年前刚刚成立的等离子体和核聚变研究所的话，燕大物理学院下辖的研究所一共有五个。
顾律和陈默目前去的凝聚态物理与材料物理研究所，便是其中之一。
该研究所创立与千禧年初，是由原物理系7个专业中的5个（半导体，磁学，低温物理，固体结构，固体能谱）合并而来。
因此，该研究所被分为五个不同的研究中心。
顾律带着陈默来到凝聚态物理与材料物理研究所的半导体研究中心办公室。
一位研究员助理在门口等候着。
见到顾律领着陈默出现在楼梯口，客气的迎了上去。
“是顾教授吗？”
“是我，我和张主任打过招呼。”顾律点头淡笑。
在陪西蒙吃午饭的时候，顾律和半导体研究中心的张主任打了招呼，说了下午要来这边一趟。
“张主任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呢，顾教授，我带你们去见他。”
在研究中心的主任办公室，顾律见到了戴着一副老花镜的张主任。
张主任全名张维国，目前是该研究所半导体研究中心的老大。
张主任和顾律的师兄包松全是差不多的年纪，是国内半导体物理领域的几位大牛之一，有着冲击中科院院士的实力。
顾律和张主任算是认识。
因为在顾律还在读本科的时候，张主任是物理学院《固体物理》这门课程的授课老师。
顾律经常去蹭张主任的这门课。
一来二去，张主任就记住了顾律。
…………
办公室内，张主任正皱着眉头低头看一份资料。
听到推门声响，张主任抬头，视线落在顾律身上。
“顾律，几年不见，你这是越长越帅气了啊！”张主任起身，笑呵呵的走到顾律面前。
顾律和张主任握握手，客气的开口，“张主任这几年一点都不见老！”
“嗨，你就别在这里逗我开心了，我自己啥样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张主任摸摸自己秃的没剩下几根头发的脑袋，长吁短叹，“想当年，我那一头茂密的黑发，到现在就只剩下这几根了。”
想当年，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燕大教授，但起码有着一头茂密的黑发，惹得无数人羡慕。
现在，他虽然职位提升的，但也变秃了。
这就是变强的代价！
张主任摸了摸脑袋，摊开掌心，一根落发静静的躺在上面。
张主任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一下自己那马山就要变得锃光瓦亮的脑袋，叹口气，“唉，我的小十一走了。”
说完，张主任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装满不少根落发的盒子，将这根落发放进去。
“小十一，你就和你的哥哥姐姐们安眠在此地吧。”
顾律：“？？？”
这是在干啥？
幸好旁边的研究员助理给顾律解惑。
“张主任在不久前，给他头上的每一根头发都取了名字。据说刚取完不久，阿大阿二阿三就全掉了，让张主任伤心了好久。”
顾律：“……”
那这样说起来，张主任倒还真的挺可怜的。
顾律记得自己读本科的时候，张主任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
但现在，张主任的家里没有一把梳子了。
顾律倒是想兑换一瓶防脱发药剂给张主任用。
但防脱发药剂是防脱发，又不是可以生发。
对张主任来说应该没啥用。
算了，秃了就秃了吧。
起码，身为一个科研人员，秃头的总是让外人看着更吊一些！
“张主任，我这位学生正在弄一个关于宽禁带半导体的毕业课题，所以需要借用一下你们研究中心这边的材料和设备。”顾律说出此行的目的。
“这个没问题。”张主任笑呵呵的一口应下来，“在非工作的时间内，那些仪器大部分是不工作的，你直接过来用就可以了。还有材料，宽紧带半导体材料又不是多金贵，你敞开了用！”
顾律用眼神示意一下陈默。
陈默立刻会意，激动的语气感谢道，“谢谢张主任。”
张主任笑呵呵的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顾律你不是刚获得了博导资格吗，这是收了一个博二博三的学生？”
张主任视线落在陈默身上。
“不是的，张主任。”顾律笑着摇摇头，“陈默是今年刚读的博士，只不过我希望他们先把博士毕业论文弄出来，然后在跟着我或者去一些研究机构深造。”
“博一就弄毕业论文，顾律，你对你的学生要求倒是挺苛刻的。”张主任听后有些咂舌。
“不苛刻！”顾律还未开口，陈默倒是一脸认真表情的开口，“一点都不苛刻，我认为顾老师的安排很好，可以充分锻炼我们的能力，锤炼我们的意志，磨炼我们的精神！”
顾律抽了抽嘴角。
张主任倒是听了后挺乐呵的，“这小子……”
“行了，我们直接去实验室那边看看吧，顺便教教你这位学生怎么操作那些设备。”张主任提议。
顾律没意见，“行，我们过去。”
三人换上深棕色的实验服，戴上一次性口罩，在张主任的带领下推开宽禁带半导体实验室的门走进去。
宽禁带半导体是自第一代元素半导体材料（si）和第二代化合物半导体材料（gaas、gap、inp等）之后，发展起来的第三代半导体材料。
该类半导体之所以被称之为宽禁带半导体，是因为其禁带宽度较宽。
第一第二代半导体的禁带宽度一般在1.0ev到1.5ev左右。
但宽禁带半导体的禁带宽度却是大于2ev，这类材料主要包括sic（碳化硅）、c-bn（立方氮化硼）、gan（氮化镓、）aln（氮化铝）、znse（硒化锌）以及金刚石等。
禁带宽度对于半导体器件性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它直接决定着器件的耐压和最高工作温度。
禁带宽度越宽，耐压和耐高温的性能越强。
因此，在诸多性能上，第三代的宽紧带半导体是要优于第一代和第二代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MOCVD
第三百八十四章
目前，发展较好的宽禁带半导体主要是sic和gan这两种。
在燕大的半导体研究中心这，主要研究的宽禁带半导体对象是gan。
在gan基宽禁带半导体领域，该研究中心一直处于国内领先地位。
注册拥有的和gan宽禁带半导体有关的发明专利，多达二十多个。
包括gan基外延层的大面积、低功率激光剥离方法，铟镓氮单晶薄膜mocvd外延生长技术等等。
第三代宽禁带半导体拥有良好的物理化学性能，可应用在诸多的领域。
而现在，根据第三代半导体的发展情况，其主要应用为半导体照明、电力电子器件、激光器和探测器、以及其他4个领域。
各个领域产业成熟度各不相同。
但在前沿研究领域，宽禁带半导体还处于实验室研发阶段。
目前市面上主流的半导体，还是以第一代半导体和第二代半导体为主。
其原因嘛……
当然是第三代宽禁带半导体还有很多技术难题没有攻克。
燕大的半导体研究所正在进行的工作，就是全力攻克这些难题，早日实现第三代半导体技术的彻底成熟，应用于市场。
…………
宽禁带半导体实验室，顾律三人穿着深棕色的实验服，在张主任的带领下走进去。
实验室的面积很大。
将近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
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实验室内数位研究员在各台仪器前紧张的忙碌着。
“主任好。”
“主任好。”
几位年轻的研究员助理见到张主任进来，客气的打招呼。
张主任点点头，然后摆摆手，“你们接着忙，接着忙。”
“我们先去mocvd那边吧。”张主任压低声音，询问顾律。
顾律点头一笑。
张主任带着顾律来到一台一个高的长方形设备面前。
“这个就是我们实验室的mocvd了！”张主任拍拍设备外面的铁壳，笑着为顾律介绍。
顾律上下打量了这台设备一番。
所谓的mocvd，是在气相外延生长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新型气相外延生长技术。
该设备以3族、2族元素的有机化合物和v、6族元素的氢化物等作为晶体生长源材料，以热分解反应方式在衬底上进行气相外延，生长各种3-v主族、2-6副族化合物半导体以及它们的多元固溶体的薄层单晶材料。
上面说的有些复杂。
简单来理解的话，就是通过这台mocvd设备，可以将有机化合物和氢化物，合称为实验室所需的gan宽禁带半导体。
这是一台生长宽禁带半导体的仪器。
顾律在国外见过这种设备。
不过国内和国外的mocvd系统是有些区别的。
因为mocvd系统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保证材料生长的均匀性和重复性，所以国内和国外mocvd系统的主要区别在于反应室结构。
在国外，反应室结构大多采用‘turbodisc反应’，而国内则是采用‘行星反应’。
两者各有其优劣，说不上谁更好。
但呈现在顾律面前的这台mocvd，虽然使用的仍旧是国内的行星反应室结构，但在设备的其他组成系统上，应该进行了深层次的优化。
顾律只是简单的上下打量了这台设备一眼，就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
“张主任，你们的这台设备应该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装吧，根据我的推测，这台mocvd不止最多可以同时生长两片1.5英寸的gan宽禁带半导体？”顾律说出自己的猜测。
张主任竖起大拇指。
“你说的没错。”张主任拍拍设备，语气略带得意的开口，“这台设备买回来后，我就让隔壁机械学院的几位朋友改装了一下。”
“你看着，在这块源供给系统部分，我们加了一个恒温器，可以保证金属化合物一个衡定的蒸气压。”张主任指着仪器前端的加装上去的一个恒温器为顾律介绍。
“还有这。”张主任把顾律领到mocvd的背面，“这块是气体运输系统，原本这里是只有一条管道的。”
“但是我们又增加了一条，这样的话，可以迅速变化反应室内的反应气体，并且还不会引起反应室内压力的变化！”
张主任为顾律详细的介绍了这台设备的改装情况。
除了反应室系统仍旧选择行星反应之外，其余的几个部分的系统皆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装优化。
“那……”
顾律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现在，这台设备最大的产量是多少？”
张主任竖起三根手指，“最多可以同时生产三根两英寸的gan宽禁带半导体！”
“嘶！”
顾律倒吸一口冷气。
这产量……
据顾律所知，国外veeco公司斥巨资新研发的一种型号的mocvd，也就比这个产量稍微高点。
正在顾律啧啧惊叹的功夫，这台设备刚好结束了一轮的工作。
一旁的研究员助理就要过来取走成品。
张主任摆摆手，戴上白手套，表示要亲自将这次的成品取出。
忙活一阵后，张主任将两条长长粗粗的gan宽禁带半导体取出。
张主任双手摩挲在这个长长粗粗的物件上。
“你们也过来摸摸，手感很不错，硬硬的，还有点烫。”张主任笑着招呼顾律师徒两人。
顾律扯了扯嘴角，然后，和张主任一块摸起来。
在旁边就摆着一台专门用于切割的仪器。
随着一阵吱吱吱的声音，长长的宽禁带半导体被切割成许多小段。
顾律拿起一块，在灯光下观察切割的截面。
“成色很不错啊！”
这样的半导体，只需要经过简单的几步除杂手段，就可以直接拿出去加工了。
反倒是一旁的张主任不是很满意的摇摇头，“还是不太行，整条半导体，最终可以利用的只有80%左右，剩下的部分还是杂质太多。”
顾律手中拿的那一截，是位于整条半导体的中间部位，成色当然不错。
但位于两端的部分，则是因为含杂太多。
在实际生产的过程中，需要进行融化分解后，再投进mocvd中二次生产。
这其中就产生不少浪费。
不过这是相当普遍常见的现象，想要完成百分百的利用率，那基本是不存在的。
80%这个数字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技术难题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这边的这台是高密度等离子刻蚀机，这台是磁控溅射系统，还有这个，是扫描电子显微镜，这些不用说你们应该都认识。”
实验室内除了那台mocvd之外，其余全部是一些在实验室内常见的仪器设备。
不用说顾律，连陈默都可以一眼认出来。
陈默的毕业设计课题是研究宽禁带半导体的禁带宽度和其具体物理化学性能的关系。
并且尝试将两者的关系用函数或者其他的数学语言表达出来。
除了需要gan宽禁带半导体这个基础的材料之外，陈默还需要用实验内的一些设备，用来收集数据。
扫描电子显微镜，探针台！
这是陈默需要借用的两台设备。
刚巧，当张主任带着扫描电子显微镜所在的位置时，发现有一台显微镜是空着的。
张主任拍拍陈默的肩膀，用手指了指那个空位。
“去那台扫描电子显微镜那边，我教你一下这台仪器的具体操作细节。”
一台扫描电子显微镜的造价很高昂。
陈默之前在浙大读研的时候操作过几次。
但使用扫描电子显微镜观察宽禁带半导体还是第一次。
显微镜的一些基础的参数设置并不清楚。
这就需要张主任来指导一番了。
张主任一边操作着一边为陈默讲解，“在观察gan宽禁带半导体的时候，我们一般采用的场深是3.2纳米，作用提及选择0.85纳米的厚度，还有放大率……”
扫描电子显微镜可以通过对二次电子、背散射电子的采集，可得到宽禁带半导体微观形貌的信息。
而通过对x射线的采集，可得到宽禁带半导体化学成分的信息。
是非常实用的一台设备。
在张主任的教导下，陈默上手的很快。
几分钟的功夫就可以独自操作完成。
“那你在这边继续熟练一下，探针台那边还有人再用，待会儿我再带你去操作一下。”张主任拍拍陈默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到正在旁边的高真空电子束蒸发机前站着的顾律。
“你这位学生悟性不错啊！”张主任笑着夸赞道。
顾律微微淡笑，“毕竟是个博士生，这点简单操作要是需要学很久那才不正常。”
顾律略过这个话题，指着面前的这台高真空电子水蒸发机，笑着问道，“张主任，这台设备你们也改良过了？”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张主任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哈哈一笑，“这台设备和那块mocvd一块改装的，顾律，我和你说……”
张主任又开始滔滔不绝的给顾律介绍这台设备的具体改装细节。
顾律边认真听边频频点头。
这些知识，是他之前很少接触过的。
他只知道这些设备的原型机内部是什么构造，运行机理是什么。
但面对这种改装后的设备，就双眼一抹黑了。
就在张主任在这边和顾律聊天的时候，一位研究员拿着一个文件夹脚步匆匆的向张主任走过来。
“张主任。”
研究员戴着圆框眼镜，地中海发型，由于戴着口罩，顾律判断不出具体的年纪。
但听声音，应该是三十多岁。
“哦，是方教授啊！”张主任视线落在那位研究员身上，笑呵呵的为顾律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半导体的研究中心的方庆教授，主要负责半导体掺杂调控这一部分的研究内容。”
“方教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隔壁数学院的顾律顾教授。”
“你好你好！”
“久仰久仰！”
两人简单的握了个手。
“方教授，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张主任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哦。”方教授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张主任，沉声开口，“张主任，最新一次的测量结果出来了。”
张主任结果文件夹，打开后扫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还是不行吗？”
方教授苦笑着摇摇头，“还是不行，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证据证明，c杂质在gan中的晶格位置。”
“唉！”张主任听后长叹口气，“这么久的努力，原来都是做了无用功啊！”
顾律在一旁看着长吁短叹的两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张主任，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吗？”
张主任没有隐瞒。
“准确的说，不是我们研究所遇到了什么难题，而是整个宽禁带半导体领域都遇到了一个难题。”
张主任开始为顾律讲述起这个难题的详细情况。
在目前的半导体领域，掺杂调控是氮化物半导体材料和器件发展的关键科学和技术问题。
通过c掺杂获得半绝缘gan是当前研制gan基电子器件的主流方法。
但作为iv族元素，c杂质在gan中具有两性特征，既可替代n原子，也可替代ga原子，或者与其他杂质和缺陷形成复合体，使gan中c的掺杂机理非常复杂，成为近年来氮化物半导体电子材料和器件领域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
所以说，确定c杂质在gan中的晶格位置是一个相当亟待解决的难题。
燕大的半导体研究中心作为gan宽禁带半导体领域国内知名研究机构之一，理所当然的向该难题发起了冲击。
但结果……
就如同刚刚顾律所见到的那样，测量结果失败，该技术难题依旧存在。
让张主任和负责这部分的方教授唉声叹气。
顾律听后，摸着下巴，一直沉默不语，在沉思着什么。
足足几十秒后。
顾律视线直视着张主任，苦笑一下开口，“张主任，要是我说，这个难题我可以解决，你相信吗？”
张主任很显然的懵逼了一下。
因为顾律的这句话明显不在张主任的意料之中。
或者说……
张主任没想过这句话会从顾律口中说出来。
张主任足足愣了有十几秒，才狠狠咽口唾沫，开口问道，“顾律，你是说真的，你真的有办法？”
“五成把握吧。”顾律没有打一个十足的包票。
因为他也不确定那个办法，是否可以适用于宽禁带半导体领域。
五成把握！
这个数字在张主任看来已经很高了。
是值得一试的。
只不过，从顾律这样一个数学家口中说出这句话，总是有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六章 搞定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张主任在思考。
在沉吟几秒后，张主任很快做出决定，“顾律，那就麻烦你试一下了。”
反正只是试一下而已。
失败就失败了，并不会损失什么。
但要是万一成功了……
那简直可以称之为意外之喜了！
张主任视线落在一旁的方教授身上。
方教授立刻会意。
“顾教授，跟我来这边。”
方教授在前面引路。
顾律点点头，跟着方教授走进实验室内的一个小隔间内。
隔间里面，除了方教授本人之外，还有四五个人在忙碌。
其中一位是物理学院的宋教授，是被方教授临时叫过来帮忙的。
宋教授是燕大物院的正教授。
年纪甚至要比宋教授还要大上几岁。
但现在这位宋教授和刚才的张主任一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张主任，老方，这位是？”
“哦，这位是顾教授，过来帮忙的。”
方教授没有太多的心思，所以只是简单的为两人介绍了一下。
“顾教授，这几台就是我们这的全部的设备了，可以吗？”方教授扭头问顾律。
顾律扫了一眼隔间内的几台设备。
红外光谱成像仪，近红外激发傅里叶变换拉曼光谱仪。
他需要的这两台设备都有。
顾律点点头，“这些就够了。”
方教授伸手示意顾律。
顾律拉开一把椅子在红外光谱成像仪前坐下。
“手套。”顾律语气淡淡。
方教授眼神示意，旁边的研究员助理迅速的拿过一副手套递给顾律。
戴上手套，顾律活动活动手指。
顾律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gan宽禁带半导体晶体，放在红外光谱成像仪前观察。
根据红外光谱的成像结果，打印出一张简单的红外光谱图。
这仅仅是第一步。
同样是最简单的一步。
因为从那张红外光谱图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有许多波峰曲折的部分。
这是由于gan中存的强烈剩余射线带相关反射区。
这使得测量结果的不精确。
单纯的红外光谱成像是根本没办法得出结论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另外一台仪器，那就是拉曼光谱仪。
拉曼光谱仪有多种型号。
有共焦显微拉曼光谱仪，固体光声拉曼光谱仪，还有摆在顾律面前的这台近红外激发傅里叶变换拉曼光谱仪。
恰巧，顾律需要的就是这种型号的拉曼光谱仪，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种型号的拉曼光谱仪是采用傅立叶变换技术对信号进行收集，多次累加来提高信噪比，并用1064mm的近红外激光照射样品，大大减弱了荧光背景。
顾律拿着打印好的红外光谱图来到那台拉曼光谱仪前，随后，通过输入参数改变偏振的数值，呈现不同的拉曼光谱图。
而顾律所需要做的，就是通过结合刚才的红外光谱图，在诸多张拉曼光谱中，寻找到一个或者多个局域震动模。
这是一个相当繁琐的工作。
因为局域振动模长度的单位是毫米。
而在拉曼光谱成像上，模的长度一般是用分米作为单位的。
那放在一张以分米为单位拉曼光谱图上，几毫米的局域突变就会显得很不起眼。
肉眼几乎很难察觉到。
只能够一部分一部分放大去观察。
费时又费眼。
顾律的脸几乎要贴在用来呈像的电脑显示屏前。
在顾律身后，则是一个个一头雾水的研究人员。
宋教授扭头望向方教授，“你找来的这位顾教授这是在干什么？”
方教授一脸苦笑，“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人不是你找来的吗？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你是从拿找来的，清华，中科大，还是国外？”宋教授抱着膀子，一边注意着顾律那边的动作，一边开口问道。
方教授无奈的开口，“人不是我主动找来的，准确的说，是他主动要过来帮忙的。还有，这位顾教授不是我从外面找来的，就是我们燕大的人！”
“燕大的人？”宋教授愣了一下，“我记得，我们物院没有一个姓顾的教授吧。”
“这位顾教授并不是我们学院的，而是隔壁数学院的。”
“数学院？！”
“嗯，就是数学院。”
宋教授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那……他……我……，我们就这样任由他随便来？”
方教授摊摊手，压低声音说道，“张主任都点头了，我们照做就可以了。”
“失败了，我们只是浪费点时间，有没有别的损失。”
“要是万一真的成功了，那就真的血赚了！”
宋教授摇摇头，撇了撇嘴，“成功，哪有这么容易就成功。”
“要是这个难题可以这么容易别搞定的话，你还会把我叫来帮忙。”
宋教授拍拍方教授的肩膀，“在实验坐了一整天了，正好趁这个功夫，我出去兜兜风。老方，等什么时候这位顾教授玩过瘾了，就把我叫回来，我们接着研究。”
说完，宋教授便一边从口袋中掏出烟，一边走出实验室。
方教授望着宋教授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小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小隔间内的研究人员走的只剩下方教授还有他的一位研究助手。
而顾律呢，还是脸贴在电脑屏幕上一丝不苟的观察。
“等等”
顾律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操控着鼠标锁定那一块区域。
然后，顾律将锁定区域的拉曼光谱成像放大一百倍。
分米单位的图像被放大为毫米单位。
从屏幕中呈现的拉曼光谱成像中，可以明显的看出，原本平稳的折线存在两个凸起。
位置分别在765毫米和775毫米左右。
这就是顾律苦苦寻找的局域震动模。
啪！
顾律打了声响指，嘴角扬起笑意。
坐在一旁等得昏昏欲睡的方教授被顾律这声响指给惊醒。
“顾教授，怎么样了？”方教授望着一脸笑意的顾律，疑惑的开口问。
顾律招呼方教授过来。
“方教授，你们口中的那个技术难题，已经被我给搞定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人情交换？
第三百八十七章
啥？搞定了！
原本等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方教授，在听完顾律的这句话后，大脑瞬间变得清醒无比。
方教授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化作两步的凑到顾律身边。
“顾，顾教授，你刚才说什么？”方教授想要再确认一遍。
顾律微微一笑，“方教授，你说的那个难题，已经被我给搞定了。”
顾律还是相信事实胜于雄辩的。
所以没跟方教授解释太多。
直接指着打印出来的那张拉曼光谱图像，笑着为方教授解释。
“方教授，你看这，这是我找到的两个gan中和c杂质有关的局域振动模。”
方教授视线望去。
“这两个局域振动模……”
方教授就是研究这一领域的，当然明白这两个局域振动模代表着什么意思。
方教授狠狠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顾律，“你怎么找到的？”
顾律微微一笑，“这个过程不怎么复杂。”
顾律简单的把这个过程介绍了一遍。
但在方教授听到顾律说他在数百张拉曼光谱成像中，找到那仅仅两毫米长度的细微差距。
这对观察力的要求，简直恐怖到变态。
而顾律完成这个壮举，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方教授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律为什么这么年纪轻轻，就被评为正教授了。
因为顾律的实力实在是强到太变态了。
“所以说，结论是什么？”方教授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
顾律抬抬手，让方教授不要太着急。
“稍等一下，我还需要结合第一原理计算。”
顾律扫了一圈，开口问，“有草稿纸吗？”
方教授直接将打印资料用的一摞a4纸递给顾律，“麻烦尽快，我已经等不及要知道结果了。”
这个难题已经困扰了整个宽禁带半导体领域将近一年的时间。
方教授没想到，现在这个问题将会在他面前被解开。
方教授激动的很厉害。
但在激动之余，方教授还是略感遗憾的。
因为解决这个技术难题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数学院的教授。
听到方教授的再次催促，顾律淡淡一笑。
顾律不在耽误，从口袋中取下钢笔，便在纸上开始公式计算。
第一性原理是从头计算，不需要任何参数，只需要一些基本的物理常量，就可以得到体系基态的基本性质的原理。
所以说这个计算过程并不是多么复杂。
属于任何一位物理学家都可以熟练掌控的程度。
更何况顾律是一位数学家。
因此整个过程就不存在任何的停顿，如丝滑般的顺畅。
笔尖在纸面上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一行行符号数字在顾律UU小说跃然成型。
方教授站在一旁，侧倾着身子，绷紧脸望着顾律。
他攥着右手，手心里由于紧张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为了避免打扰顾律，方教授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嘀嗒嘀嗒~~
隔间内，除了笔尖摩擦声外，只剩下墙壁上挂钟的滴滴答答声。
五分钟后。
顾律在纸上写下最后一行公式。
然后停笔。
“呼！”
顾律靠在椅背上，轻呼一口气。
“怎么样？”一旁的方教授急切的开口问。
“很顺利。”顾律微微一笑。
他将那张a4纸拿起来，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结论我已经得出来了。”
顾律望了一眼目光中满含期待方教授，没再墨迹，“c杂质在gan晶格中，代替的是n原子的位置！”
前面说到过。
c杂质在gan晶格中只存在两种可能。
一种是代替ga原子的位置。
另一种是代替n原子的位置。
之前这两种可能性，该领域内的学者之间争论不休。
而现在，顾律通过一系列的计算，得出正式结论。
那就是……
c杂质在gan晶格中，代替的是n原子的位置！
“原来代替的是n原子的位置！”方教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顾律将a4纸递给方教授，笑着说道，“这是利用第一性原理计算的具体过程，方教授你可以验证一下。”
“不用验证，不用验证，我相信顾教授的水平。”方教授虽然嘴上说着不用验证，但还是从顾律手中接过a4纸，低下头认真的一行行读着。
等大致的扫完，确定顾律的推导过程没问题后，方教授才热情的握住顾律的手。
“顾教授，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这个难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被解决。”方教授显得很是激动。
之前就提到过。
第三代宽禁带半导体至今未被成熟应用于市场，是因为该领域存在诸多亟待解决的技术难题。
而顾律刚刚搞定的这个难题，便是那诸多难题其中的一个。
因此，该难题的攻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大大的推动了第三代宽禁带半导体视线真正的产业化！
并且……
在确定了c杂质取代的是n原子的位置后，那可以后续开展一系列的研究。
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实现第三代宽禁带半导体各种性能的再次优良改进。
这是堪称里程碑意义的一次突破！
相比于方教授的激动，顾律倒是显得平淡很多。
顾律不是这个领域的研究人员，并不懂得该领域面对的艰难境遇。
“小事，小事而已。”顾律随意的摆摆手，“我的一位学生研究课题，需要借用一下你们这边的设备。这个就算是我还人情了。”
顾律打了个哈哈笑笑。
不过方教授听后确实无语的很。
还人情？
可这个人情价值完全不对等。
顾律的学生仅仅是借用一下设备而已，这是个再小不过的小事。
甚至不用顾律出面，让陈默带着批好的条子过来就行。
而顾律这呢？
直接是搞定了一个他们这个领域的核心技术难题。
间接的不知创造了多大的价值。
两者之间根本是不对等的。
他们研究中心这次是欠了顾律一个十足的大人请。
而顾律这边，完全没有在思索这些。
他现在和方教授说起借设备的事情，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学生在这。
“糟了！”顾律立刻起身，和方教授打声招呼告别。
“方教授，我先走了，帮我和张主任说一声吧。”
说完这句话后，顾律就推门离开隔间。
第三百八十八章 难以置信的顾教授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方教授直愣愣的望着顾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当机的大脑才恢复了思考。
“哎，顾教授，等等，别走啊！”
方教授大声喊出这句话。
可是……
顾律早已消失了身影。
方教授满脸的惋惜和无奈。
突然，方教授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老宋，你现在在哪？”
方教授拨通的是宋教授的电话。
“我在操场遛弯呢！”宋教授在电话那边问道。
“别遛弯了，你赶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老方，你那边什么情况，是不是那位顾教授弄坏了什么设备！这不行啊，这必须叫他赔钱！”
“什么弄坏设备！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大事？”
“顾教授已经成功确定c杂质在gan晶格中的位置了！”方教授压抑着激动开口说道。
“什……什么？！”宋教授那边呆滞住了，“我刚才好像听错了，老方，你再把刚才话给我说一遍？”
“我的意思是说，顾教授他成功了，我们这次血赚！”方教授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沉默，长久的沉默。
宋教授握着手机，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
“喂，喂，喂，老宋，你还听得到吗？”
最后，还是方教授在电话那边的几声呼唤，把宋教授拉回了现实。
宋教授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不平静。
“我在，你说。”
方教授语气带着兴奋，“您现在赶紧回来研究中心这边，我们按照刚才顾教授的实验方法再实验一边，验证一下这个结论的准确性！”
宋教授轻轻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行，我马上回去。”
作为一位材料物理方向的正教授，宋教授同样清楚，存在于宽禁带半导体的那个技术难题一旦被攻克，其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
话说回来，宋教授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高端的材料物理学难题，其解决者会是一位数学家！
这……简直，宋教授都不该说什么好了。
但宋教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消息一旦被外界知道，那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暴。
还有……
那位顾教授，据说是燕大建校以来最年轻的正教授。
并且被传言说是数学各分支全部精通的全才。
现在看来。
那位顾教授，不仅仅是数学全领域精通，在物理学领域上，想必这位顾教授同样造诣颇深啊！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家伙似乎是强到变态啊！
宋教授得出了一个和方教授几乎相同的结论。
“有机会的话，可以结交一下。”
要顾律的实力真的那么强劲的话，那宋教授并不介意和顾律打好关系。
宋教授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脚步匆匆的返回半导体研究中心。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通过重复试验，来确定顾律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而并非是偶然因素导致的结果。
“我回来了！”
推开隔间的门，宋教授见隔间内只有方教授一人，愣了一下后，开口问道，“顾教授呢？”
“早就走了。”方教授语气平淡。
“这么重要的一个研究成果，他怎么就……”宋教授有点不太相信。
“老宋，先坐吧。”方教授按着宋教授的肩膀，让宋教授先坐下，然后耸了耸肩开口，“在我们眼中，这或许是一个重要无比的研究成果。”
“但在人家顾教授眼中，这就是为了偿还他学生借用我们设备的一个人情而已。”
宋教授瞪大眼睛，怔怔的望着方教授。
方教授耸耸肩，“别这样盯着我，顾教授的原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转述出来而已。”
宋教授沉默几秒，然后抬头，“老方，顾教授还有没有其他学生，需要来我们这边借设备？要是有的话，那就直接让顾教授把我们这个领域的另一个难题给顺便搞定吧！”
方教授：“……”
…………
“我已经和张主任打好招呼了，下一次你就自己过来就行了，我就不陪着你了。”
“嗯，谢谢老师。”
“不用谢，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在研究中心门口，顾律和陈默挥手告别。
陈默回宿舍。
而顾律则是去数学研究所那边去和西蒙汇合。
物理学院和数学院离得并不算太远。
只不过有条路正在施工。
顾律只能够绕一个大圈回到研究所。
现在时间已经是十月底。
夏天的热意消退的差不多。
秋天的凉意已不知何时悄然到来。
秋天是一个忙碌的季节。
对农民来说如此，对学生们来说亦如此。
考研党们在熬夜奋战。
学校自习室许多都被考研大军所占据。
乌丫乌丫的宛若蝗虫过境一般。
而至于那些保研的同学，同样并不轻松。
因为前面还有一个毕业设计在等待着他们。
顾律走在燕大的校园内，可以看到一位又一位背着书包匆匆而行的同学。
路边的长椅，随处可见有人坐在上面翻着书研读。
顾律正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扭头望去，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顾律的视线中。
“顾老师，下午好啊！”
白瑶俏生生的和顾律打招呼。
这位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顾律班内的白瑶同学。
“下午好啊，白瑶同学。”
在路上可以遇见白瑶，顾律还是有些意外的。
顾律知道，白瑶这段时间在忙着考会记证书的事情。
不过白瑶现在的这身打扮，可完全不想要学习的样子。
浅蓝的长袖裙，肩上挂着一条红色绶带。
‘涓滴之水成海洋，颗颗爱心变希望’
这是印在绶带上的一行字。
并且，在白瑶手中，还捧着一个捐款箱。
“你们这是在，募捐？”顾律发现，除了白瑶之外，在后面还有几个和白瑶同样打扮的学生。
白瑶轻轻点头，“嗯，我们学校有一位同学的母亲得了白血病，没钱治疗，所以我们阻止了这次的募捐活动。”
“顾老师，我要去接着工作了，拜拜，明天的课上见！”
白瑶咯咯笑着和顾律挥挥手。
“等一下。”
顾律没有让白瑶走，掏出钱包，把钱包里面全部的一千三百二十三块五毛钱，全部放进了捐款箱。
“老师，您这是？”
“算我捐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上门
第三百八十九章
数学研究所办公室。
顾律推门进去，就看见西蒙正对着电脑在那唉声叹气。
“怎么了？”顾律走过去问道。
西蒙扭头望向顾律，语气带着些紧张，“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已经被外界知道了！”
顾律：“……”
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有歧义！
顾律拉过一把椅子，在西蒙旁边坐下。
他安慰西蒙，“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人知道就知道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律估计，多半是西蒙今天上午在燕大讲座的消息被传了出去。
所以外界才知道西蒙已经来到燕大。
这本不是什么秘密。
除非顾律和西蒙两人一直待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只过二人世界，这个消息早晚会被其他人知道的。
这早在顾律的预料之中。
况且，国际上的数学家们针对西蒙和顾律在一起的这个消息，表示的并没有太过于热烈。
毕竟，康斯坦丁那边三人齐聚在瑞士苏黎世大学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
在这种敌人步步紧逼的情况下。
西蒙不远万里跑去找顾律，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算是在众人的预计当中。
因此，对于顾律西蒙合体的事情，众人讨论的兴致并不高。
而反倒是在听到西蒙在燕大开办讲座后，众人的热情瞬间高涨起来。
一位数学界顶尖数学家在一所专业排名二十多名的大学，开办学术讲座，并且听那意思还不是开办一场。
那其中的关系就值得深究了。
毕竟，对于西蒙这种级别的数学家来说，不是随便一所大学就可以邀请其进行学术讲座的。
西蒙肯在燕大开办讲座，那就代表着其对燕大的认同。
或者……
更深层次的话，西蒙或许和燕大有着什么秘密的交易。
比如说，西蒙被受聘为燕大的客座教授！
众人越是想想就觉越得有这个可能。
客座教授的其中一项职责，就是在受聘学校开办多场学术讲座。
要是西蒙和燕大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话。
那西蒙是纯粹是闲的蛋疼吗，去无偿开办这么多长讲座。
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所以说，结果很明显了，西蒙有很大可能已经被燕大客聘为客座教授！
至于这场py交易是怎么达成的。
众人一致认为是顾律在其中牵线搭桥。
顾律刷着论坛的帖子，看着众人这头头是道的猜测，不由乐了。
很好！
很不错！
顾律对于这个舆论风向很满意的。
要是到时候全世界数学家都认为西蒙是燕大的客座教授，那即便西蒙真的不是，那也必须要是了！
顾律不由咧开嘴角低声笑起来。
西蒙扭头一脸疑惑的望着顾律，“顾律，你在笑什么？”
西蒙是没有看论坛上众人的推测贴的。
他当时关注的重点，只是在他和顾律在一起的事情暴露了这个上面。
“没什么。”顾律摆摆手，微微一笑，“只是觉得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事发生而已。”
接着，顾律拍拍西蒙的肩膀，“我们在一起的的事情，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大家还是理解我们的。”
“毕竟康斯坦丁那边三个将近四十岁的大男人都凑活到一块了，我们只是两个人又没啥！”
顾律显得很心大。
西蒙被顾律说的放松不少。
“行了，我们接着开始工作吧。”顾律从手提包里把笔记本电脑取出来，一边开机一边说道，“因为讲座的事情，我们已经耽误一上午的时间了，今天的任务还剩下很多，我们抓点紧。”
西蒙在一旁重重点头。
现在，所有的事情应该都放到一边，认真钻研课题才是正事！
不过，在来到华国之后，和顾律共同合作讨论研究课题的这几天，西蒙切实认识到了一点。
那就是在对于霍奇猜想的理解上，他是不如顾律的。
在课题研究遇到难题，进度卡住的时候。
大多数情况下，是顾律提出破题之法，使得研究得以继续。
所以，目前的课题研究工作，隐隐约约是以顾律为主导。
西蒙沦为顾律助手般的存在。
“西蒙，帮我把这段级数的迭代方程计算一下，我来搞定代数闭链上z(&)环形部分的降维处理！”
就像是这样。
顾律总是把难度高的任务交由自己来做。
而相对简单的部分，则是由西蒙来负责。
西蒙早就习以为常，在接到任务后没说什么就埋头苦算。
西蒙认为自己的强项不在霍奇猜想上。
要是他非要逞强的话，不但会耽误课题的整体进度，还会让顾律看不起。
西蒙决定不逞一时之勇。
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计划，在这次的狭义霍奇猜想课题结束后，他就像不久前的康斯坦丁一样，向顾律正式宣战。
到时候，他和顾律两人挑选一个共同擅长的课题，来一场真正的一决雌雄！
而那时的胜利者，很有可能会是自己。
一想到自己将顾律按在地上摩擦的场面，西蒙的内心就满是澎湃。
他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
顾律和西蒙在研究所里再次忙活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满身疲惫的回到公寓沉沉睡去。
次日。
顾律刚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放下课本，屁股还没坐热，外面就有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请进！”
顾律连忙喝了口咖啡，客气的说了一声。
门被推来，三个人笑呵呵的走进来。
这三个人顾律全认识。
因为是昨天刚刚见过面。
顾律把瓷杯放在桌上，起身和三人中为首的秃头那位握手。
“张主任，还有方教授，宋教授，是那股风把你们给刮来了啊？”顾律笑呵呵的开口。
没错。
今天不告而来顾律办公室的这三位，正是顾律昨天在半导体研究中心见过面的张主任三人。
“怎么，不欢迎我们啊？”张主任假装板起脸。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顾律讪讪笑笑，然后邀请三人在沙发上坐下，一人倒了一杯茶。
“不过，话说回来，顾律，我们三位今天的确是有事要找你的。”坐下后，张主任目光望着对面的顾律，缓缓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