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与西蒙的对话
第三百六十章
入夜。
公寓内，顾律正在和远在德国的西蒙进行着视频通话。
华国和德国有六个小时的时差。
现在燕京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而西蒙那边才是下午五点。
西蒙所在的位置是办公室。
夕阳的淡淡余晖将西蒙背影朦胧上一层火红的圣光。
西蒙端起一杯咖啡，浅啜了一口，慢悠悠的开口，“顾，你怎么这么晚才和我视频通话？”
原本，两人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也就是西蒙那边的下午一点进行视频。
而这个时间被足足推迟了四个小时。
“我见了一下我刚收的两位学生，耽误了些时间。”顾律淡笑着开口。
西蒙的身子前倾了一下，“学生！顾，你收学生了？”
顾律耸肩笑了笑，“当然，我现在是燕大数院的博导，当然要收几个博士生当学生，毕竟传道受业解惑，是我们这群当老师的应该有的责任。”
“有你这位大牛的亲自指导，那两位博士生应该是很幸运吧。”西蒙哈哈一笑。
顾律笑而不语。
西蒙接着开口，“话说回来，去年的时候，我也收了两名学生，只不过浪费的精力太多，两个人就够我忙活的了，所以今年就没收。”
“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我们彼此的学生交流一下。”
他现在和顾律暂时是合作关系，所以之前bab猜想那次的场子是暂时找不回来了。
但自己没办法找回场子，可以让自己的弟子们找回来啊！
要是自己的学生可以战胜顾律的学生，西蒙一定会畅快的笑出来的。
“行啊，有机会一定让他们交流一下。”顾律笑着点头答应。
顾律没有西蒙想的那么多。
只是单纯的觉得西蒙的学生在西蒙一年多的教导下，应该属于同辈中顶尖的存在。
让包梓和陈默两人与其交流学习，应该可以让包梓两人学到不少东西。
聊完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顾律面色一肃，开始进入正题。
顾律望着西蒙，语气郑重开口，“西蒙，课题框架搭建的怎么样了？”
西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无奈的语气，“狭义霍奇猜想，即便只是霍奇猜想的弱化版本，但难度依旧是比我想象的要高很多！”
“顾律，要不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打死都不会陪你玩这么大的！”
在深入研究之后，西蒙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狭义霍奇猜想的难度。
如此高难度的一个猜想，根本不是现阶段的他所能够挑战的。
西蒙觉得，起码要等到十年之后，他们才拥有一战之力。
“算了，别废话了，直接告诉我进度如何，你可别告诉我进度是零。”面对西蒙的抱怨，顾律不为所动。
“怎么可能会是零，你别把想象的那么弱鸡啊，好歹我也是代数几何领域的当世几大天才之一！”西蒙反驳顾律。
狭义霍奇猜想虽然难，但还没有难到西蒙一点都啃不动的程度。
西蒙一边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着字，一边开口说道，“课题框架的搭建进度差不多在30%左右，文件我已经通过邮件发给你了，查收一下。”
顾律选择接收邮件，笑着夸赞道，“30%，很不错嘛，西蒙教授。”
从国际数学家大会西蒙回国后开始搭建课题框架，到现在才过去一周的时间。
一周的时间，进度达到30%。
这个速度，已经在顾律的预料之外。
“那可是，狭义霍奇猜想是个硬骨头，但我西蒙同样是拥有两排尖利的牙齿，啃的动！”难得听到顾律的称赞，西蒙小小的傲娇了一下。
顾律扯扯嘴角，不动声色的呵呵了一声。
顾律打开西蒙邮件中发来的文件，简单了扫了一遍。
狭义霍奇猜想是一个代数几何难题，其中少不了一些几何图形的绘制。
只不过……
西蒙的绘图技术，顾律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西蒙似乎深谙抽象即为艺术的道理，所以发给顾律文件中的几十张图片，都是即为精简抽象。
甚至有几张顾律都怀疑西蒙是不是用纯手工绘制的，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涂鸦一般。
为什么同样用的matlab，你却可以如此优秀！
“西蒙，你这几张几何图片……”顾律望着西蒙发来的几张几何示意图，面色古怪。
“哦，你是说这几张啊，用绘图软件画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我就直接用手绘板画的，我这毕加索式画风还不错吧！”西蒙语气中有点小骄傲。
还不错……个鬼啊！
这东西，别说是外行人了，恐怕连内行人都有一些会看不懂了。
顾律扶着额头，懒得再去纠结这些小细节。
顾律扫了一下文件中一个足足二三十页长度的文档，没有打开的**，直接开口说道，“我就不打开自己看了，有点浪费时间，西蒙，你就简单把里面的内容给我说一遍吧。”
“你可真够懒的。”西蒙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顾律笑吟吟的开口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讲，我现在就讲。”西蒙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
“霍奇猜想，是现代数学极端抽象体系下诞生的难题。作为高度专业的问题，它处理的对象和我们一般的直觉相去甚远，以至于不但对猜想本身的对错难以下判断，甚至连问题本身的表述都在寻求建立真正的共识。”
“直到1950年，我们才对霍奇猜想进行了准确的定义：一个非奇异射影代数簇的每一个（一定类型的）调和微分形式都是代数闭链的上同调类的一个有理组合。”
说到这，西蒙端起咖啡一口饮尽，准备对顾律讲述一个波澜壮阔，无数数学家针对霍奇猜想前仆后继的悲壮历史。
但被顾律直接打断。
“别讲这些废话，这些历史我都知道，直接进入正题。”
“行吧。”西蒙无奈的把准备好的发言掐掉，直接进入正题。
“我利用你给我的方法，也就是追本溯源，从代数簇的定义开始入手，将一些代数方程的解转换为几何对象，这样的话，猜想中的‘非奇异射影代数簇’可以定义为一个代数方程的解所生成的光滑的多维物体的“表面”。”
“接下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死结
第三百六十一章
西蒙用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将目前已经搭建完成30%的理论框架，简单的向顾律讲述了一遍。
西蒙采用的是顾律之前说过的观点。
即通过代数簇的基本定义入手，重新定义霍奇猜想中非奇异射影代数簇这个概念。
利用这种方式，便确定了霍奇猜想的研究对象。
接着，再考虑调和微分形式和代数闭链的上同调类的组合关系。
这就需要考虑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了。
目前西蒙还未把框架搭建到那一个层次。
听完西蒙的讲述后，顾律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霍奇猜想，用最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说，指的是如何把一块复杂的拼图分解成一块一块的小拼图的过程。
就比如说，在楼房建筑的过程中，在外部我们很难看清楚楼房的布局和构造，但是如果我们把楼房简化成透视图，就能很容易的清楚楼房的基本构造。
霍奇猜想主要就是将复杂的几何问题，简化成简单的几何问题来解决的途径和方法。
通过霍奇猜想，可以将需要用几十页论文搞定的几何问题，用仅仅几页纸来解决。
这对几何界的发展来说是绝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
甚至，让几何超越数论，成为数学界最热门的研究分支也是不无可能。
因此，在霍奇猜想被提出的一百多年内，无数数学家前仆后继向其发起冲击。
但无一，全部已失败告终。
甚至连无数失败后总结下来的经验也少得可怜。
这是霍奇猜想被列入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之一的原因。
高难度，以及……极高的数学价值！
由于前人数学家总结的经验和理论很少，顾律和西蒙两人几乎可以说是从零开始。
当初数学家道格拉斯-霍奇提出霍奇猜想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把几何领域一些复杂的东西简单化之后，按照他们相同的部分进行分类，方便数学家们对一些负责的东西进行归纳处理。
顾律便从这方面入手。
既然霍奇猜想的是为的将复杂问题简单话，那顾律就让西蒙从最简单的代数簇入手。
把给定对象的形状，通过维数不断增加的简单几何营造块粘合在一起来形成。
西蒙发给的顾律这堆文件，全部是在这条理论的支撑下延伸出来的。
…………
“情况有些糟糕啊……”听完西蒙的讲述后，顾律轻叹了一句。
视频对面的西蒙同样是长吁短叹。
“是啊，目前我们面对的这个问题很棘手，要是无法解决的话，只能换一条路走了！”
原来，西蒙的研究遇到了困难。
原本，一周的时间，西蒙可以把理论框架搭建的进度冲到40%左右的。
但却被一个难题给死死的卡住了。
西蒙被卡住有两天多了，进度寸步未尽，实在是让人欲仙欲死。
“你有没有办法？”西蒙选择求助顾律。
但抱有的希望不大。
因为西蒙深知该问题的难度。
那相当于是一个死结，系上简单。
但想要解开，却是千难万难。
这两天时间，西蒙为了解开这个死结，不知死掉了多少脑细胞，掉了多少头发。
不过，成果甚微。
顾律手指无规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几秒，“我试试！”
顾律没有百分百打保票，万一翻车的话那岂不是太尴尬。
但在西蒙眼中，以为顾律是没有信心。
西蒙轻轻点点头，“行，你那边压力不要太大，反正我们时间还比较充裕，既然此路不通，那我们完全可以换一条路走。”
顾律之前说的在半年内搞定该课题的话，西蒙就根本没有听进去。
因为那实在有些扯淡。
在西蒙的计划中，他和顾律可以在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内，可以搞定这个课题，就算是上帝的眷顾了。
相对于一年的漫长研究周期而言，一周的时间，他们还是可以挥霍的起的。
顾律淡淡一笑，“这句还是等我彻底失败的时候再说吧。”
“行了，这次的视频就先到这，等我搞定这个问题，就给你打回去。”
说完，顾律便挂断了视频电话。
…………
“开始工作吧！”
书房内，顾律活动活动了手腕，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摞的草稿纸。
顾律准备攻克刚刚西蒙所说的那个死结了。
在西蒙的搭建出的理论框架中，他提到，在完成将维数不断增加的简单几何营造块粘合在一起形成研究对象后，程序的几何出发点变得模糊起来。
在某种意义下，会遇到一些没有任何几何解释的部件。
而这些没有几何解释的部件，便是西蒙所说的那个死结。
霍奇猜想是一个几何学猜想。
但这些部件，却不能用几何学的知识进行解释。
无法解释，那自然是无法深入研究。
攻克霍奇猜想更成了一种无稽之谈。
“还是相当棘手的啊！”理清了问题的关系后，顾律不由的感慨了一声。
怪不得西蒙埋头钻研两天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因为这种情况在大部分数学家看来，的确就是一个死结，无法解开的那种。
不过……
顾律并非这么认为。
顾律开始尝试，草稿纸写满一张又一张。
“不是这样，这样不对，我或许应该尝试一下把这些部件用其他东西代替……”
顾律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小时的时间转眼就过去。
“还是不行啊！”
顾律将草稿纸攥成一团，扔进纸篓里，靠在椅背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这是顾律第十五次失败的尝试。
不过，最近这几次，顾律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看来，是要非逼着我出大招啊！”
顾律坐直身子，打开系统面板的商城界面，选择兑换一只爆肝药剂。
打开药剂瓶子，顾律吨吨吨一口饮尽。
“哈，舒服！”
第二次喝爆肝药剂。
顾律可以明显感觉到，之前混混沌沌的大脑瞬间变得无比空明。
大脑全速高效率运转，六项属性值提高到120%。
顾律右手握笔，在纸面上刷刷刷写下一行行公式。
现在的顾律，火力全开！
第三百六十二章 自闭的西蒙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一个小时后。
原本古井无波的顾律，嘴角微微上扬。
在草稿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公式后，顾律停笔。
目光扫过一行行公式，顾律啧啧赞叹，“简直完美！”
说罢，顾律打了个响指。
爆肝药剂的效果绝对不是盖的。
六项属性值全部提高20%，使得顾律在面对相当棘手的问题的时，可以做到信手拈来的程度。
眼前就是一个很显然的例子。
西蒙所说的那个死结，就是一个棘手无比的问题。
西蒙苦苦钻研了两天没有任何头绪。
顾律在没嗑药之前，耗费了一小时的时间，用掉了无数张草稿纸，但只是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距离真正的解开死结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而嗑药之后……
顾律仅仅用了一小时的时间，就把问题搞定！
嗑药，就能变强！
顾律再次重视起爆肝药剂的价值。
因为这次要是没有爆肝药剂的话，他和西蒙，或许不得不选择放弃已经搭建完成30%框架，选择另外一条路走。
这一来一回，不知要浪费掉多少时间。
既然已经将这个死结解开，那第一件事，当然是要通知西蒙。
顾律拨打西蒙的视频电话。
…………
德国，波恩大学。
办公室里，西蒙打着饱嗝开门走进来，脸上带着些醉意。
前面自从国际数学家大会闭幕回来后，西蒙就遵从顾律的安排，负责搭建课题的理论框架。
为了不让顾律小瞧他的能力，西蒙可以说的上是忙得脚不沾地。
但还是被那个死结死死卡住了两天，让西蒙欲仙欲死。
现在，西蒙终于把那个烂摊子全部丢给顾律。
简直是一身轻松！
于是，在之前结束和顾律的视频通话之后，一身轻松的西蒙约了几个同事去外面吃了顿好的。
当然，还喝了点小酒怡情。
西蒙靠在椅背上，敲着二郎腿，嘴中哼着德国乡村民谣的曲调，简直美滋滋！
一想到这样的小日子自己还能再过上几天的时间，那就更舒服了！
“顾律，现在轮到你饱受那欲仙欲死的折磨了，希望你可以坚持的久一点。”
一想到顾律在饱受那个难题的摧残下痛不欲生的模样，西蒙就不厚道的忍不住笑出声。
但就在这时，顾律的一通视频通话打过来。
西蒙一脸懵逼。
扭头望着办公室墙壁上挂钟愣了一下。
晚上七点半。
这距离上次通话结束才过去两个小时多点的时间。
顾律怎么这么快就打回来了？
难道是他意识到那个问题的难度，又想把那堆烂摊子重新丢给自己？！
西蒙内心是一万个拒绝。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可能性，西蒙内心是不愿接听这通电话的。
但犹豫踌躇了几秒，还是选择接听。
视频对面，露出一脸精神奕奕的顾律。
“嘿，西蒙，晚饭吃了吗？”一上来，顾律就笑着热情打招呼。
西蒙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吃……吃了，刚吃完。”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喝酒了吧，今天高兴？”顾律笑着问。
西蒙摆摆手，“不不不，我一点都不高兴。”
原本是相当高兴的，但现在西蒙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对了，光顾着和你寒暄了，差点忘记正事。”顾律话语一转，语气郑重开口，“西蒙，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
“你说吧……”西蒙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他已经做好当接盘侠的思想准备了。
但顾律的下一句话，确是把西蒙给震惊的不轻。
顾律云淡风轻的语气开口，“西蒙，你说的那个在研究中遇到的死结，刚才已经被我给解开了。”
“哈？！”
顾律这一句话，西蒙听得真真切切。
不会存在任何听错的可能。
那就是说……
顾律真的把那个死结给解开了？！
原本喝了点酒的西蒙醉意瞬间被驱散。
西蒙瞪大眼睛，当场直接愣住了。
顾律口中说出的话，并非是西蒙预料中那个不愿接受的答案。
但却比预料中的要更让人震惊。
现在才过去多久？
两个小时的时间。
顾律仅仅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搞定了那个难题。
这对于深知其难度的西蒙，带来的震撼是十足的。
视频对面的顾律接着开口，“我已经将草稿拍成图片通过邮件给你发过去了，你先看一下。”
西蒙从震撼中回神，接受顾律发来的邮件，点开图片，一张张认真的看。
在西蒙之前的研究中，遇到了一些无法用几何语言解释的部件。
这个死结，卡住了西蒙，同样卡住了嗑药之前的顾律。
但是磕了药之后，顾律终于找到了破题的办法。
既然这些部件无法用几何的语言解释，那顾律就不再绞尽脑汁的强求去用几何语言表达他们。
但数学并非只有几何这一个分支。
既然用几何语言解释不了，可以尝试用其他数学语言进行解释。
斟酌筛选一番后，顾律选择使用代数语言。
顾律先是利用一些拓扑学的手段，将那些部件平面化，接着尝试去利用代数方程将其表述出来。
再利用代数簇的定义。
即代数方程的解可以定义为几何对象。
这样，那几个部件就可以用几何的方式进行描述。
这是一种相当巧妙的转换。
西蒙大致的扫完顾律在草稿上推理的过程，脸上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顾律解开了这个死结，让研究可以继续进行下去，按理来说，西蒙是该开心的。
但关键是有一件事太伤人了……
西蒙钻研该问题两天时间，毫无建树，但顾律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将其搞定。
其中差距，显而易见。
不得不说，西蒙开始有些自闭了。
“西蒙，西蒙，你没事吧？”顾律见视频对面双眼无神的西蒙，不由开口问道。
西蒙深吸一口气，迅速的从这种挫折的败感中恢复过啦，“我没事。”
西蒙从不相信自己会弱于顾律。
之前是，现在同样是。
只不过……
霍奇猜想是在不是他擅长的研究方向。
让顾律占据优势在情理之中。
嗯，一定是这样！
西蒙内心不断安慰自己。
第三百六十三章 消息泄露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我没事。”西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顾律，你接着讲。”西蒙开口。
顾律点点头，“目前，你说的那个问题已经被搞定了。”
“那接下来的课题框架，就可以继续进行搭建了。”
西蒙表示认同，“没错，解决了这个问题，后面暂时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不过，我们要做好再次遇到一个类似难题的准备，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并不低。”下一句话，西蒙表示出自己的担忧。
但顾律并没有像西蒙那样唉声叹气。
顾律朗声笑着开口，“西蒙，在我们华国有一句古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后面遇到何种难题，我们总会找出解决的办法的！”
“但愿如此！”西蒙轻轻点头。
其实，西蒙和顾律两人都清楚。
狭义霍奇猜想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在攀登的过程中，遇到的艰难险阻不会少。
他们这次遇到的这个难题，或许，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但身为科研工作者，必须具有的，就是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无畏精神。
知男而上！
呸，不对！
是知难而上！
这是顾律和西蒙两人共同的选择。
顾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抬头望向西蒙，“既然这样，我们分配一下后面的工作吧。”
前面，西蒙已经完成课题框架30%的搭建工作。
那还剩下70%。
“剩下的70%，我负责40%，你负责剩下的30%，怎么样？”顾律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西蒙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凭什么我负责30%，你负责40%，顾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顾律汗了一下。
顾律嘴角扯了扯，“大哥，我哪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前面30%的工作不是你负责搞定的啊，合在一块，你的工作量占了六成，我才占了四成而已啊。”
“我让你负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就是为的让你多点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你不体谅我的良苦用心就算了，还反过来说我看不起你。”
“哼，这样才对！”西蒙抱着胳膊，该死的傲娇的冷哼一声。
一个三十四五的大男人仰头傲娇冷哼。
那画面……
实在太美，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我不需要休息！”西蒙选择拒绝顾律的好意，“我还可以继续肝的！爆肝使我快乐！”
“行吧，那剩下的工作量，我们俩一人一半。不过，你那边千万不要拖后腿啊！”顾律拗不过西蒙，只得点头答应。
“到时候谁拖后腿还不一定呢！”西蒙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输给顾律。
“那我们具体商讨一下工作的分配……”
接下来，两人又将每个人具体负责的部分划分下来。
“我大概一周时间可以搞定，你呢？”任务分配完，顾律抬抬眼皮瞥了西蒙一眼。
西蒙扶了扶眼镜，斗志昂扬的一笑，“一周，不会再多！”
大不了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嘛！
西蒙摸了摸自己发量稀疏的头发，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那先这样吧，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交流，我挂了。”说完这句话后，顾律便挂断了视频电话。
顾律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西蒙那边时间还是晚上八点多。
但和德国有着六小时时差的燕京现在已经是次日凌晨两点。
爆肝药剂是不恢复顾律的疲劳值的。
所以现在的顾律困的厉害，没有了和西蒙继续聊下去的心思。
“睡觉！”
顾律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艰难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顾律过的还算是悠闲。
大二数学系《数学分析》的课程是一周两堂课，用不了顾律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至于他的四位学生。
毕齐和马正轩在为了期末考试的二十多门课程紧张的准备。
包梓和陈默在天天熬夜肝着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
第四天的时候，包梓和陈默不分先后的把开题报告的第一版发给顾律。
但全部被顾律给打回去了。
两三页的开题报告上被顾律圈注了很多的修改意见，密密麻麻一大片。
在顾律看来，两人的开题报告是仅仅超过及格线。
要按照两人的开题报告中所述的内容撰写毕业论文。
毕业确实可以做到。
但仅此而已。
顾律不想让两人花费半年时间写出来的一篇论文，仅仅是为了应付毕业。
顾律对两人有更高的要求。
于是打回去让两人精修。
一天后，两人把修改后的第二版递交给顾律。
顾律看完后，又打了回去，不过里面附带的修改意见少了很多。
又是一天……
两人把开题报告的‘再改我是小狗版’提交给顾律。
顾律又给打了回来。
在两人收到顾律回复的邮件时，内心是绝望的。
现在，两人是一听到收到邮件那滴滴滴的响声，就莫名的心慌。
达到了一种风声鹤唳的程度。
两人苦逼的熬夜修改了一晚上，顶着黑眼圈把‘我就是小狗版’的开题报告发给顾律。
十分钟后，两人同时收到顾律的回复。
“通过！”
瞅着邮件中的这两个字，两人激动的泪流满面。
…………
当然，审核两人的开题报告，是顾律抽空闲时间做的事。
顾律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搭建狭义霍奇猜想的课题框架。
一周的时间过去，顾律负责搭建的那部分任务已经彻底完成。
又是一天晚上。
顾律打通了西蒙的视频电话。
一周没见西蒙，可以显而易见的是西蒙变萎靡了很多。
下巴上布满胡茬，顶着一双黑眼圈，发际线明显后移。
“西蒙，你……你没事吧？”顾律一边上下打量着西蒙，一边开口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现在好的很。”西蒙眼睛里闪着光，“我现在可是元气满满！”
顾律呵呵的扯了扯嘴角。
“我负责的那部分已经搞定了，我们交换一下内容。”
顾律和西蒙两人互发了一封邮件。
再加上之前西蒙完成那一部分。
三部分整合在一块，便是狭义霍奇猜想完整的理论框架。
顾律刚想和西蒙聊一下后续的研究计划，没想到西蒙那边电话响起。
“我老师的电话，”西蒙指了指手机，选择接通。
电话是西蒙的老师卢卡斯教授打来了。
“老师，是我。嗯嗯，您说，……是这样啊，行行，我和顾律我们两个商量一下。”聊了几句之后，西蒙挂断了电话。
顾律听到西蒙刚才通话的时候提到了自己，开口问道，“什么事？”
西蒙沉吟一下，轻轻开口，“顾律，我们两个合作攻克狭义霍奇猜想的事情，已经被外界知道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官宣
第三百六十四章
什么？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被外界知道了！
顾律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顾律开口问。
“就在刚刚不久。”西蒙无奈的苦笑一下，“老师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刻，就把电话打到我这边来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西蒙一脸的蛋疼。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在少数。
双方各自学院的领导层几乎都知道了顾律和西蒙两人合作的事情。
其中只要一个人口风不紧，这个消息就会迅速传播出去。
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劲爆了！
顾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现在不是纠结是谁泄露消息的时候。”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选择哪一种应对的方式。”
西蒙深以为然的赞同点头。
顾律说的没错。
反正现在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再去执着于谁是泄密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当初两人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
因为两人都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
两人都可以算得上是数学界的名人。
尤其是顾律。
现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一举一动可以说都被放在放大镜下。
顾律和西蒙两人的地下关系虽然隐秘，平常只是通过电话联系，但这种地下关系隐瞒不了多久的。
只不过……
让两人稍稍有些意外的是，消息会泄漏的这么快。
两人现在还没有正式开题，外界已经得到两人合作的消息。
那现在，摆在顾律和西蒙面前的，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个，就是装作啥事都没有发生，该干啥干啥。
另一个，就是正式对外公开宣布两人的关系。
顾律抬抬眼皮，开口问西蒙，“卢卡斯教授给我们的建议呢？”
西蒙回答道，“老师说我们最好还是公开声明一下，反正事情总要被外界的人知道的，只是早晚而已。”
“那你的想法呢？”顾律接着开口问，选择征询西蒙的意见。
西蒙犹豫几秒，轻轻开口，“我赞同老师的想法。”
“行！”顾律猛地一拍桌子，下决定道，“既然消息瞒不住了，那我们对外官宣！”
西蒙：“官宣？”
顾律：“没错，就是官宣！”
…………
十月份的数学界，从来没有风评浪静过。
国际数学家大会闭幕，而各大学术媒体针对这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的报道纷至沓来。
其中，一个名字被频繁的提及。
顾律。
一篇篇报道，让不少数学家重回在国际数学家大会期间，被顾律支配的恐惧。
就在众人以为顾律会消停一段时间的时候。
然而，仅仅是在十月份的第二天，顾律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一个消息吸引了不少数学家的注意。
在克雷数学研究奖颁奖典礼结束后，顾律受邀去研读班听课。
而在研读班的课程上，顾律指出了望井新一理论中存在一处不可修复的漏洞。
望井新一长达三十年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
研究班解散。
望井新一黯然回国。
整个事件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
产生了一系列巨大的影响。
甚至连国际数学联盟的戈恩斯主席都被惊动，亲自跑了克雷数学研究所那边一趟。
研读班的五位学员，包括徐琛阳在内，由于研读班的解散都已经陆续回国。
并且，还得到了国际数学联盟和克雷数学研究所的不少补偿。
望井新一则是回国之后，整天的闭门不出，甚至连他带的几个研究生都很难见到望井新一的影子。
估计，是在闭门造车的钻研修复他的那套理论的可能。
就这样，研读班事件就算是告一段落。
由于望井新一彻底自闭，没有心情找顾律麻烦，众多吃瓜群众所期待的中日两国数学家对垒的情况始终是没有发生。
…………
10月10号。
这原本是再也普通不过的一天。
许多数学家起床后习惯的唰唰arxiv，逛逛论坛。
但是，一个用醒目红色标注的帖子，彻底惊呆了他们的眼球。
《劲爆，顾律和西蒙竟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关系！》
在这篇帖子中，发帖人详细讲述了顾律和西蒙两人的关系，并非是外界所认为的针锋相对。
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很好！
下面，附了几张顾律和西蒙两人一块吃饭的照片作为佐证！
这让看帖子的人深信不疑。
当然，这个消息并非是最劲爆。
就算是两人之间真的有激情，那和他们那群人也雨女无瓜。
关键是，另外一条消息。
发帖人在帖子中称，根据可靠人士透露，顾律和西蒙接下来将会合作攻克千禧年七大难题之一的霍奇猜想。
怕众人不信，他还在下面又附上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课题申请报告的封面。
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在课题组成员那一栏写着顾律和西蒙的名字。
而申请课题的内容，就正如发帖人所说的那样，是狭义霍奇猜想的证明！
轰！
这个消息，宛若一颗原子弹坠地一般，瞬间就席卷了整个数学界。
一传十，十传百。
短短是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数学界半数以上的中高端数学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顾律是现今数学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西蒙同样不差，是代数几何领域公认的当世五大天才之一。
单是两人合作，就足以吸引不少人的关注。
更何况，两人合作攻克的课题还是霍奇猜想这样的世界顶尖猜想。
霍奇猜想，千禧年七大猜想之一。
在千禧年七大难题中难度足以排在前三。
虽然两人合作攻克的是霍奇猜想的弱化版本，但足以引起众人的震惊。
但同时也引起众人的期待。
顾律和西蒙两人合作，真的可以攀登上霍奇猜想这座大山吗？
这是个未知数。
因为没有人可以打包票。
这个小道消息确实是足够劲爆，但同时也让许多人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虽然有俗话说叫有图有真相。
但别忘记还有一种手段叫做p图。
对于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众人争论不休。
直到……
顾律和西蒙不分先后在个人推特账号上进行官宣。
顾律：“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作伙伴！西蒙”
西蒙：“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作伙伴！顾律”
第三百六十五章 搞把大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顾律和西蒙在各自的推特账号上官宣。
同时印证了那个小道消息的确实是真的！
顾律和西蒙两人真的准备合作攻克狭义霍奇猜想！
不得不说，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许多数学家都对顾律下阶段的研究计划做过预测。
预测的内容五花八门。
但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顾律会将下阶段的工作目标放在狭义霍奇猜想上。
还是和西蒙一块。
霍奇猜想既然被誉为千禧年世界七大难题之一，那自然是有其理由的。
霍奇猜想难度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该猜想极度的抽象。
历史上无数知名的数学家在该猜想上折戟沉沙。
其中，不乏几位菲奖大佬！
现今，顾律和西蒙公开宣布向狭义霍奇猜想发起冲击。
说实话，众人并不看好。
即便，顾律和西蒙两位都是下一届菲尔兹奖的热门候选者，但面对霍奇猜想这样的庞然大物，两人还是显得无比稚嫩。
甚至，两人或许还会因为在霍奇猜想上浪费太多时间，丧失下一届菲尔兹奖的竞争资格。
在外界，对两人这种行为不解的数学家占据大多数。
西蒙和顾律代表着数学界现今青年一代数学家中极为优秀的两位。
他们两个合体，其实面对大部分难题都可以轻松解决。
但霍奇猜想是少数几个例外。
众人很想不通，顾律和西蒙两人合作攻克哪个课题不行，非要挑霍奇猜想这块最硬的骨头啃。
这个操作，很不明智啊！
但话说回来，要是两人真的合作将狭义霍奇猜想证明，那下一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菲尔兹奖的两个名额就板上钉钉了！
几乎是短短一天的时间，数学界就对于顾律和西蒙合作攻克霍奇猜想这件事，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
顾律这自带话题的属性，甚至让这个消息传出了圈外。
国内和国外网站上。
许多大众科研爱好者或者是云数学家同样开始讨论这个话题。
唱好和唱衰的人各执一词。
当然，大部分人处于观望状态。
毕竟，在众人看来，顾律一直是擅长创作奇迹的存在。
众人没有着急的妄自下结论。
生怕结果出来的时候，被顾律啪啪打脸。
…………
瑞士。
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
康斯坦丁就在这座学校任教。
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数学院可以说是瑞典数学界的牌面，在世界大学排名中一直稳定在前十名的位置。
而康斯坦丁可以被称为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数学院的牌面。
36岁，就手握菲奖，屹立在数学界金字塔顶端。
这个成就，在苏黎世联邦大学建校历史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做到过。
由于时差的原因，在外界关于顾律西蒙两人合作的消息讨论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康斯坦丁刚刚吃完早餐来到办公室。
康斯坦丁的办公室位于办公大楼的顶层，一间宽敞至极的房间。
在办公桌旁，摆着一个书架。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奖项的奖杯，证书，以及奖章。
代表几何和拓扑领域最高奖项的维布伦奖。
代表数论领域最高奖项的柯尔数论奖。
代表代数领域最高奖项的柯尔代数奖。
欧洲范围内含金量最高的欧洲数学会奖。
以及放在书架最上层，代表着数学界桂冠的菲尔兹奖。
可以说，康斯坦丁已经把他这个年纪可以拿的世界级奖项给拿了个遍。
不过，无数荣誉加身的康斯坦丁，现在的心情称不上有多好。
自从在前段时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被顾律摆了一道之后，康斯坦丁内心就处在一种郁闷后悔的情绪后，久久脱离不出来。
这几天总算是稍微好了些。
前几天，康斯坦丁刚刚从米国的克雷数学研究所那边回到国内。
在研读班见识到顾律的强悍实力后，更加激起了康斯坦丁将其战胜征服的**，把顾律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回国后的这几天，康斯坦丁一直在思索新课题的事情。
原本，按照计划，康斯坦丁是准备在国际数学家大会结束后，接着进行等差素数猜想另一半的证明工作。
然而……
情况大家都知道。
等差素数猜想的另一半被顾律被证出来了。
康斯坦丁没办法，只能筹备新的课题。
“顾律！”一想到这事，康斯坦丁右手成拳，重重捶在桌子上，狠狠咬着牙，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康斯坦丁在成名以来，很少跌过跟头，大部分时候是凭借实力一路强势碾压过来。
等差素数猜想那次，是康斯坦丁近几年唯一受挫的一次！
而且还是那种深深无力的挫败感！
康斯坦丁轻吐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新课题的选题。
康斯坦丁思索了一阵，没有找到任何头绪，就闲得无聊的登上论坛刷刷帖子。
自然而然的，就注意到置顶的那条红色字体标注的帖子。
平时，康斯坦丁对于这种帖子一般是不屑一顾的，但见到标题名字里有顾律，康斯坦丁就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
康斯坦丁视线在一行行内容上移动。
逐渐，康斯坦丁散漫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几十秒后，康斯坦丁浏览完帖子的全部内容，靠在椅背上，长吐一口气。
渐渐的，康斯坦丁的脸上勾勒出一抹冷笑。
他呵呵冷笑起来，“狭义霍奇猜想，有意思，有意思！”
“顾律，没想到你会这么有魄力，真的是小瞧了你的勇气了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吧，我要让全世界的数学家知道，谁才是青年一代的第一人！”
康斯坦丁正愁新课题究竟研究什么内容，没想到，顾律就这样送上门来了。
康斯坦丁现在简直要畅快的大笑起来。
“顾律，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千万不要怪我了！”康斯坦丁的笑容变得更加冷冽。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康斯坦丁，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通。
“喂，卡尔，有没有兴趣，和我搞一把大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宣战！顾律VS康斯坦丁
第三百六十六章
就在外界众人因为顾律和西蒙合作的消息议论纷纷的时候。
仅仅是半天的时间不到。
另一个重磅消息，在数学界炸响！
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的康斯坦丁教授，联合瑛国剑桥大学的卡尔教授以及丹麦数学家亚力克，公开宣布合作消息。
而三人合作攻克的课题，不是别的内容。
正是和顾律还有西蒙两人一模一样的狭义霍奇猜想！
这下子，数学界彻底炸开了锅！
宛若过年般的热闹。
全世界范围内将近半数数学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将关注落在这次事件上。
在数学界奇闻轶事的杂谈中。
有不少人把这一天称作为数学界的春节。
…………
消息一出，满座皆惊。
在康斯坦丁联合另外两位数学家在个人推特上公开宣布了这条消息后，整个数学界就变得彻底热闹起来。
康斯坦丁和顾律两人之间的矛盾，参加过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不少人都清楚。
可以说，两人的恩怨极深。
但料谁都不会想到，康斯坦丁会采取这种行为。
在顾律和西蒙合作攻克狭义霍奇猜想的消息刚爆出来不久，就联合另外两位数学家向顾律公开宣战。
没错，在众人看来，康斯坦丁这种行为就是在公开宣战。
没有人会自欺欺人的相信两人刚好是撞课题了这种蹩脚的理由。
因为那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而康斯坦丁似乎并没有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欲盖弥彰的样子。
康斯坦丁的傲气不允许他这么做。
康斯坦丁就是要堂堂正正的告诉顾律，顺便告诉全世界，他康斯坦丁，要来复仇了！
个人推特上的那句话，就是一封战书！
…………
康斯坦丁宣战顾律！
这条消息风暴般席卷全球的数学界，甚至连不少大佬级别的人物都被惊动。
比如说国际数学联盟的戈恩斯主席，克雷数学研究所的巴迪所长，华国数学会的陈院士……
一位位大佬级别的人物同样开始关注这次事件的进展，并且予以一定程度的干预。
顾律是在午觉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康斯坦丁向自己宣战的消息的。
顾律在醒来的时候，见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
电话是包师兄打过来的，顾律就打了回去。
接通后，包松全只说了一句话，“顾律，去国外网站论坛上看一下，有大事发生。”
顾律科学上网翻到国外，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康斯坦丁联合卡尔、亚力克欲合作攻克狭义霍奇猜想，正式向顾律宣战！》
？？？
说实话，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瞬间，顾律的大脑是懵逼的。
这个康斯坦丁……
特么的有毒吧！
这就……直接向自己宣战了？
顾律扶着额头，一脸的无语。
不得不说，康斯坦丁这家伙的记仇心理实在是太强了。
被这个人盯上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而这一次，康斯坦丁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向自己复仇！
可关键是……
顾律也没有刻意得罪过康斯坦丁啊！
等差素数猜想那次，顾律又不是为了找康斯坦丁的麻烦才把另一半给证明了，而是灵感到了，挡不住的那种！
顾律表示自己很无辜。
但话说回来，康斯坦丁这次突然发难，联合另外两名数学家和顾律研究同一课题，确实出乎顾律的意料之外，打了顾律一个措不及防。
原本，顾律是打算他和西蒙两个人，利用半年左右的时间，和和美美的把狭义霍奇猜想搞定了就行了。
但康斯坦丁联合另外两位数学家的突然入场，把顾律的计划打乱了不少。
或者说，康斯坦丁三人的存在给了顾律不小的压力。
康斯坦丁实力自然不用说，新晋菲尔兹奖得主，被誉为有机会成为下一个欧拉的存在。
除去康斯坦丁，另外两位同样不容小觑。
卡尔，代数几何领域当世五大天才之一，和西蒙同一级别的存在，只是年纪要比西蒙大上两岁。
亚力克，代数拓扑学领域的绝世天才，代数拓扑领域青年一代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这三人在一起，可以说是强强联合。
顾律没有任何小瞧这三人的想法。
因为一旦大意的话，翻车的概率很高。
狭义霍奇猜想作为自己那个大胆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虽然究竟是由谁证明出来对最终计划的影响都无足轻重。
但顾律内心可一点都不想将这个重大的数学成果拱手让人。
你要战！
那便战！
顾律虽然无比重视康斯坦丁这个三人组，可未必会畏惧了他们。
顾律刚准备想要和西蒙商讨一下目前情况和应对战略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戈恩斯主席？”
说实数，这个来电人把顾律看的是一头雾水。
虽然在国际数学家大会召开期间的时候，顾律和戈恩斯主席互留了电话号码。
但顾律没想过戈恩斯主席这种大佬还会有主动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
戈恩斯主席这通电话打过来肯定不是和顾律寒暄的。
不用猜，顾律就知道戈恩斯主席的目的是什么。
沉吟了几秒，顾律选择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戈恩斯主席那苍老但气息十足的声音，“哈哈，顾教授，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顾律客气一笑，“主席，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应该猜到我找你是什么事。”戈恩斯主席笑眯眯的开口，没有直说。
顾律懒得转弯子，于是率先开口，“主席，您应该要说的是关于狭义霍奇猜想的事情吧。”
戈恩斯主席那边沉默了几秒。
“顾教授，你和康斯坦丁搞出来的这件事，让我这位身为国际数学联盟的主席很纠结啊！”戈恩斯主席无奈的叹了口气。
顾律和康斯坦丁两人公开宣战就算了。
但关键是，顾律和康斯坦丁两人身后都还拉着一批人。
顾律拉着西蒙。
康斯坦丁拉着卡尔和亚力克。
这五位全部是数学界的当世天才，肩负着构造数学界未来宏伟蓝图的重任。
而就是这五位当世天才，现在全部投身到狭义霍奇猜想上。
这可是个巨大的资源浪费。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要战，那便战！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五位当世顶尖数学家。
死磕在狭义霍奇猜想这同一个课题上。
并且这五个人还并非是合作关系。
而是分成两拨人的竞争。
这种资源的浪费，让戈恩斯主席异常的心痛。
尤其是这五位数学家当中，其中三位，还是被誉为代数几何领域当世五大天才中的三位。
狭义霍奇猜想是个大项目。
保守起见，这三位要在这个项目上消耗一到两年的时间。
而一到两年的时间，对五大顶端战力缺席三位的代数几何领域，那绝对会造成不小的动荡。
极为明显的一点，就是代数几何领域现今迅猛发展的势头，会减缓下来。
毕竟，顾律、西蒙，还有卡尔，他们三人全部投身到狭义霍奇猜想的钻研上了。
而那些更年轻一代的数学家还未成长到他们的这种高度。
只靠另外两位当世天才引领的代数几何领域，显然不会有现今的盛况。
数学界大火的代数几何方向，或许会暂时衰弱一段时间。
因此，提前预见到这一点的戈恩斯主席，想要阻止这一糟糕情况的发生。
于是，戈恩斯主席把电话打到了顾律这边。
“顾教授，我想的是，你和西蒙能不能暂停狭义霍奇猜想的研究。”戈恩斯主席商量的语气开口询问顾律。
但对于戈恩斯主席这个提议，顾律明显是没办法答应的。
顾律无奈的苦笑开口，“主席，您这个提议，不应该来找我商量，而是应该去找康斯坦丁。”
“我和西蒙两个人早在国际数学家闭幕之后，就开始筹备这个新课题的一些事宜了，现在过去了半个月时间，我们课题的理论框架已经搭建完成，开题报告早就提交上去，估计这几天就会批复下来。”
“您现在让我们两个放弃课题研究，那我们岂不是，前面付出的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了。”
这个代价，顾律承受不起。
况且，狭义霍奇猜想就是顾律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当然不会放弃研究。
戈恩斯主席似乎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锁男，无奈的叹口气，“既然你不同意，我不会强求。不过，代数几何领域刚刚展现出蓬勃发展之势，我们可是希望这种势头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啊！”
“行了，不发牢骚了，我去探探康斯坦丁那边的口风。”戈恩斯主席无奈的语气开口。
“主席，您千万别抱太大的希望，以康斯坦丁那家伙的性格，估计不会同意你的提议。”康斯坦丁目空一切的性格，在数学界是出了名的。
“我这个老家伙的面子，康斯坦丁还会给一点的。”康斯坦丁笑呵呵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很快，顾律这边得到康斯坦丁和戈恩斯主席通话的消息。
康斯坦丁当然是不出顾律所料，拒绝了戈恩斯主席的提议。
但康斯坦丁虽然目空一切，国际数学联盟主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康斯坦丁在通话中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搞定狭义霍奇猜想，击败顾律，结束战争。
让他们五人尽快结束这场数学界的人才内耗。
“没错，这次战争结束的速度会很快，但孰胜孰负，或许就不会在你的预料之中了，康斯坦丁！”顾律的嘴角微微上扬。
…………
顾律来到学院的办公室。
刚坐下，第二通电话就打了过去。
打过来电话的是克雷数学研究所的巴迪所长。
巴迪所长的目的和戈恩斯主席差不多。
两人皆是希望顾律可以和康斯坦丁进行休战。
只不过两人建议的策略不同。
戈恩斯主席是希望顾律放弃狭义霍奇猜想的研究。
而巴迪所长，则是希望顾律可以和主动康斯坦丁，通过友好协商的方式，实现双方合作，联合五人共同对狭义霍奇猜想发起冲击。
顾律听完这个建议后差点都快要憋不住笑了。
不得不说，巴迪所长这个想法有些天真了。
让自己和康斯坦丁合作，这件事，光是想想就不可能。
就算他同意了。
但以康斯坦丁那高傲目空一切的性格，他会同意？
合作这种双方共赢的选项，其实在一开始，就被顾律给排除了。
巴迪所长和顾律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在挂断电话之前，巴迪所长还是隐晦的表示，会站在顾律这一边。
顾律听后哭笑不得。
他又不是在争权夺利，这种站队行为，完全是没有意义的。
电话刚挂断，顾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
顾律拿起手机迅速选择接听。
“喂，吴老，你好。”
没错，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现任华国数学会的理事长，吴文军院士。
吴院士同样是为了这次在数学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打电话过来的。
不过，和戈恩斯主席还有巴迪所长给予顾律的建议完全不同。
吴院士的一通话，用六个字就可以简单概括。
你要战，那便战！
这个观点简直和顾律不谋而合。
说实话，和康斯坦丁的这场仗，顾律是不愿意打的。
但康斯坦丁非要打，那顾律同样不会有任何的畏惧。
既然康斯坦丁想打，那就打，顾律随时奉陪着。
只是希望到时候，康斯坦丁的那一身傲气，不要被我打没了才好！
顾律脑海中默默这样想着。
顾律和吴院士的谈话还在继续。
吴院士笑呵呵的开口，“小顾，实话告诉我，这场仗，你的把握有几成？”
“九成！”顾律不假思索的就回答出这个数字。
“好，好，好！”吴院士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便满面红光的挂断了电话。
顾律轻吐一口气，打开电脑，拨打西蒙的视频电话。
西蒙显然是早就得知了康斯坦丁向他们宣战的消息，一见到顾律，就开口问道，“顾律，我们和他们打吗？”
“打，为什么不打！”顾律眉宇间飞扬起傲意，“别看他们三个人，我们两个人，我们就会怕了他们！”
西蒙狠狠咬牙，“顾律，你说的对，我们两个人精诚合作，未必会怕了他们三个。还要，我和康斯坦丁的一些恩怨，也该了结一下了。”
西蒙和康斯坦丁也存在一些恩怨。
西蒙早年为数不多败过的几次，全部是在康斯坦丁手下吃的亏。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边倒的支持
第三百六十八章
足足一整天，数学界讨论的话题都是这次的事件。
毕竟，这次的事件，涉及了足足五位数学界的当世天才。
这五位随便出来一位，都足以担任一个大型项目的课题组组长。
而现在，这五位全部死磕在狭义霍奇猜想这个课题上。
不少人颇感惋惜。
他们和戈恩斯主席的观点一样。
顾律他们五人打起来，就相当于是数学界内部的一场人员内耗。
无论对他们五位，还是对整个数学界来说，都是非常不明智的一种行为。
但同时，众人也清楚。
他们无法改变顾律和康斯坦丁这两拨人的想法。
这场仗，是注定要打起来了。
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吃瓜。
有人在论坛上发了一个投票帖，让众人猜测两方各自的胜率。
最终的数据是……
认为康斯坦丁三人组获胜的人占据八成，认为顾律两人组获胜的人只有区区两成。
这是一边倒的碾压。
而大部分人，是看好康斯坦丁他们的。
原因很简单。
因为两支队伍在纸面实力上来说，明显是康斯坦丁那一方占据着绝对优势。
康斯坦丁那一方有三人，而顾律这边只有他和西蒙两位。
当然，并不是说只要人多就能赢。
面对顾律和西蒙这两位，就算把他们这群吃瓜群众拉出去十多个，也未必会是顾律他们的一合之敌！
问题的关键是……
在个体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一个人的差距，就足以奠定胜局！
康斯坦丁是菲奖得主，被誉为全才数学家，实力当然没话说。
而顾律作为数学界一颗刚刚升起就光芒万丈的新星，在硬实力上，差不多和康斯坦丁五五开！
但在经验上，顾律还是缺乏很多。
这使得康斯坦丁会占据一定的优势，但估计这种优势不会太大。
至于西蒙和卡尔两位。
在顾律没有成名前，这两位就是整个代数几何领域最知名的两位天才。
两人年纪相仿，又共同混迹在欧洲数学界，矛盾和争端自然不会少。
两人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任何另一方。
两人的水平，差不多同样是五五开。
这样的话，四人两两相抵。
但，康斯坦丁这边还多了一个人。
丹麦数学家亚力克！
这位是代数拓扑领域青年一代的数学家中，毫无争议的第一人！
其实力，差不多和西蒙还有卡尔等同，胜之还犹有胜之。
康斯坦丁那边有了亚力克的主力，当然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所以吃瓜的数学家们才一股脑的选择支持康斯坦丁那一方。
那顾律这边就没有优势了吗？
在众人看来，顾律和西蒙还是有优势的。
这种优势就在于时间上。
按照众人推算，顾律和西蒙两人大概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一结束，就开始筹备狭义霍奇猜想的攻克工作。
那么在时间上，顾律和西蒙比之康斯坦丁三人，就拥有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优势。
不过，即便是顾律占据了时间优势，众人仍不看好他们。
狭义猜想的证明工作肯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起码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来搞定。
而相对于这么漫长的一个研究周期来说，半个月的时间领先，几乎相当于没有。
只要康斯坦丁他们想追，追上还是很容易的。
网上一边倒的支持康斯坦丁。
并且许多人密切关注着顾律这边的动静。
在众人看来，康斯坦丁既然拉来了两个帮手，那顾律完全可以在除去西蒙之外，再拉过来一个人帮忙，凑成一个3v3的局面。
凭借顾律在数学界的名气和人脉，拉一个实力和西蒙旗鼓相当的数学家入伙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可是，让众人意外的是……
一连几天，顾律都没有任何动静。
似乎就是要准备这样和西蒙双宿双栖下去了。
西蒙：“顾律，我们真的不再拉个人了，我认识慕尼黑大学的格古力，可以让他加入我们！”
西蒙口中所说的格古力，是一位代数领域的超级大佬，曾获得过柯尔代数奖的存在。
面对西蒙的提议，顾律轻轻笑着摇摇头，“不了，我们不拉人了，就我们两个！西蒙，我相信你！”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有人少的好处。
只有他和西蒙两个人，无论是沟通和任务分配上面都很方便，甚至可以灵活变通。
三个人的话就要变得繁琐很多。
西蒙被顾律这话说的有些感动了，“西蒙，你真的你只要我？”
顾律点点头，“嗯，当然，我不会再找别人的！”
西蒙重重握拳，“行，顾律，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顾律微微一笑，目光平和，“西蒙，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康斯坦丁、卡尔、亚力克三人第一次碰面。
一间小型的会议室内。
康斯坦丁三人一人端着一杯咖啡，边喝边聊。
气氛刚开始还算轻松。
三人之间彼此都认识，之前的关系称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
卡尔是因为西蒙的原因才同意加入康斯坦丁的战车。
而亚力克，单纯的是因为对狭义霍奇猜想这个课题感兴趣，所以才同意康斯坦丁的邀请加入队伍。
三人当中，康斯坦丁的年纪最大，并且单纯的从纸面实力上来说，同样是康斯坦丁的实力最强。
所以，这次的会面，是以康斯坦丁作为主导。
面对二人，康斯坦丁这次难得的放下了架子，笑呵呵的寒暄了一阵。
接着，便进入正题，“我们目前阶段的当务之急，是要抓紧时间把课题的理论框架尽快搭建起来！”
卡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同意！并且，我听小道消息说，顾律和西蒙两个人已经将课题框架搭建成功了！”
“这么快！”亚力克惊讶了一下。
“不足为奇。”作为对手，康斯坦丁可以说是很了解顾律的实力，“毕竟，那可是顾律！”
即便是他，都要深深忌惮的存在。
否则的话，康斯坦丁也不会拉上卡尔和亚力克这两个人，来抗衡顾律和西蒙这仅仅二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全力以赴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说到底，还是因为要是和他们2v2的话，康斯坦丁没有必胜的信心。
康斯坦丁的性格一直是持才傲物，傲气自信的类型。
但这一次……
康斯坦丁却是一反常态。
康斯坦丁没有盲目的自大，选择一个人和顾律他们两人硬刚。
而是选择招揽盟友。
并且，康斯坦丁为了求稳妥。
还一口气招揽了卡尔和亚力克这两位盟友。
这和康斯坦丁之前的行事作风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但康斯坦丁仍是要这么做。
即便，外界针对他这次以多欺少的行为，对他本人产生了不少的偏见。
因为康斯坦丁输不起。
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康斯坦丁已经败给过顾律一次。
那次的失败让康斯坦丁措不及防。
同时让康斯坦丁彻彻底底的击败一次顾律的想法。
现在，这就是一个机会。
他们两批人共同钻研狭义霍奇猜想。
谁先将其证明，就代表谁在这场争斗中获得胜利。
康斯坦丁是不愿意输的。
现在，外界已经针对这次的事件讨论的沸沸扬扬。
整个数学界，恐怕除了少数一些闭门不出的数学家之外，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他康斯坦丁和顾律宣战的消息。
许多数学家无比关注这件事。
而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万一输给了顾律，那代价可谓是相当严重的。
很有可能，使他在数学界苦心孤诣十几年建立的威望，彻底的摧毁。
同时，要是连续败给顾律两次，对于走无敌自信之道的他，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这才是关键！
所以，这场仗，康斯坦丁一定要赢。
即便，是使用以多欺少的方式获胜。
会议室内，气氛短暂沉默了几秒。
康斯坦丁扭头瞥了卡尔一眼，开口问道，“有顾律那边的最新消息吗？”
卡尔摇摇头，“没有，我没有收到任何顾律在寻求盟友的消息。”
“并且，我问过代数几何领域的另外两位，他们都说顾律没有联系过他们。”
一旁，亚力克接话道，“我认识的那几位拓扑领域的数学家，也没有听说被顾律拉拢的消息。”
康斯坦丁手指无规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看样子，顾律似乎是不准备联合其他的盟友了啊！”
“二打三，顾律，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会让你相信你们两个人可以击败我们三人！”康斯坦丁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那么，就让我来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吧！”
接下来，康斯坦丁制定了一个短期内的研究计划。
首先，第一步，当然是把课题的理论框架搭建起来。
接着，便是三个人各自擅长的领域，各自进行独立研究。
“顾律和西蒙他们两个人在进度上，大概领先我们半个月左右，所以说，我们千万不要因为人数的优势就轻易懈怠！”康斯坦丁语气凝重的开口。
半个月的时间差距，他们想要追上不难。
但前提是他们三人要全力以赴的情况。
“我们要赢，就要赢得漂亮，要不到时候等我们胜了，别人就会说我们人多，赢得不光明正大！”卡尔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坚毅的说道。
“待会儿我就在这边租一间公寓，在课题没结题之前，我是暂时不打算回国了！”亚力克同样下定决心。
“住所和食宿的事情两位不用担心，既然这次的联盟是我促成，那这一切就应该有我来承担。”康斯坦丁表示出了的这次的大方，“两位的住处会由学院负责安排，保证两位满意，在两人的课题研究期间，我们学校同样会支付给两位一笔工资。”
卡尔和亚力克两人同时双眼亮起来。
学校支付的工资，再加上课题的研究经费，这两者合在一块，那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见两人喜笑颜开，康斯坦丁微微一笑。
这点钱对他们学院来说算是小小的出血了一次。
不过，可以让卡尔还有亚力克没有后顾之忧，专心于课题研究。
那么这笔支出就是相当值得的。
………………
华国，燕京大学。
顾律从包松全那里，得到他的课题申请报告被批复的消息。
这意味着课题组正式成立。
课题开题！
与此同时，科研基金也同步到账。
顾律还挂在优青的名单上。
所以这次，顾律从国家自然基金会那边，再次获得了三十万的资金援助。
另外，学院这边还特意追加给了顾律二十万。
加在一块。
该课题目前拥有的科研资金是整整五十万人民币！
可整个课题组到现在，只有顾律和西蒙两个人。
顾律这次没有让毕齐还有马正轩过来打下手。
简单粗暴的来说。
面对这个课题，毕齐和马正轩完全没有过来给顾律打下手的实力。
其实，别说是毕齐和马正轩。
就算是包梓和陈默这两位博士生，同样没有打下手的资格。
否则，这两位博士现在的任务就不会是撰写博士生论文了。
没有人打下手，那需要开工资的就只有他和西蒙两人了。
但开工资的话……
五十万的工资确实是有点多。
毕竟，在顾律的预计中，这个课题的研究周期只有半年。
“师兄，你们给我这么多钱，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可以花啊！”办公室内，顾律哭笑不得的开口说道。
包松全同样是一脸的无奈，他翻翻白眼道，“我一直都是见别人嫌科研经费少的，还是头一次见人说嫌科研经费多的！”
“既然没有花钱的地方，那就创造花钱的地方嘛！比如说，给你们那间办公室配备上一些全新的设备什么的，多出去聚餐几次，多搞几次活动，这钱不久花出去了嘛！”
“再说，就凭你们两个目前在数学界的地位，这五十万，给你们俩发完工资后，剩下不了多少！”
后面这几句话顾律没注意听。
但前面一句话，顾律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几个字。
“创造花钱的地方！”顾律轻轻喃喃着这几个字，突然眼前一亮。
“对了。”包松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顾律，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有啊，师兄，怎么了？”顾律一愣。
“有个地方，点名要你过去帮个忙。”包松全微微一笑。
第三百七十章 秘密基地
第三百七十章
“点名让我过去帮忙？”顾律愣了一下，疑惑的开口问道，“是什么地方？”
包松全笑了笑，轻轻吐出几个字母，“sa！”
顾律瞳孔猛地一缩。
sa是一个缩写。
它的全称是，华国国家航天局！
是国家航天局的人要找自己？
可是……
顾律仔细思索了一番，没有回忆起自己之前和国家航天局之间有过任何的交集。
顾律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师兄，你知道国家航天局的人是找我帮什么忙吗？”
“这个我不清楚。”包松全摇摇头，“那个地方都是在研究一些机密的项目，不会轻易对外泄露信息的。”
“我收到的消息，只是国家航天局那边有一个项目组点名让你过去帮忙。”
顾律点点头，表示清楚。
确实，按照国家航天局的机密性来说，是难说让顾律提前知道自己是去干什么的。
国家航天局是属于政府部门，虽然在权利上没有米国的nasa那么大。
但那边有人让顾律过去帮忙的话，顾律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那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呢？”顾律开口问。
包松全无奈苦笑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是答应的话，明天下午会专门有人接你过去的。”
“行吧，我明天过去一趟，既然是国家航天局那边有人主动点名让我过去帮忙，我当然义不容辞！”顾律微微一笑。
国家航天局下辖的全部是一些国家级别的大型航空航天项目。
知名的有神舟系列和嫦娥探月系列。
既然有机会为这些有助于华国航天事业发展的项目尽一份绵薄之力，顾律还是乐意之至的。
只不过，顾律还是不清楚，究竟会有什么工作会让自己过去帮忙。
…………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过去。
次日。
顾律刚吃完午饭，就接到通知，说过来接他的车已经到校门口了。
在校门口，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下。
顾律确认了一下车牌号，拉开后车门坐进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位留着寸头，二十多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顾教授，您好，我是过来接您的！”司机小伙子笑的很灿烂，跟顾律打招呼。
不过，顾律从这位小伙鼓起绷紧的短袖来看，这位司机一定是位练家子。
顾律又左右瞅了一下两侧的车窗。
车窗是用特殊的材质打造的。
在坚韧性上类似于防弹玻璃，并且，这种玻璃只能从外面看见里面，而从里面见不到外面。
司机小伙又把位于前座和后座之间的隔帘拉上。
顾律的视野就被完全的遮挡住，看不到行驶路线。
“顾教授，抱歉了，这是上面的规定！”司机小伙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顾律表示无所谓的开口，“没关系，我理解。”
司机小伙开动轿车。
顾律就舒服的靠在后排刷着手机。
不过在车上似乎安装了信号干扰装置，顾律收不到任何信号，只能读那些早就下载好的小说。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
司机小伙拉开隔帘，客气的开口，“顾教授，我们到了！”
顾律把手机揣兜里，打开车门走下来。
顾律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像是一处地下的秘密基地。
顾律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全部被钢筋和混凝土所包围。
在入口的地方，站的是两位荷枪实弹的士兵。
司机小伙来到那两位士兵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出示证件后，带着顾律走进这处研究基地。
基地的内部是螺旋结构。
而在一片透明玻璃防护的最下方，是一台巨大的设备。
数十名穿着天然色防护服的工程师，在那台巨大的设备前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
而在那台设备的一侧，用标准的字体印着几个红色的大字嫦娥四号！
在四个大字旁边是国家航天局的logo。
顾律的视线落在那四个大字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现在知道目前所处的是什么地方了！
如果预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国家航天局下辖的嫦娥探月系列的研发基地！
而面前这台巨大的设备，就是预计在今年年底发射的嫦娥四号探测器！
顾律之前只是在新闻中见到过嫦娥探测器的模样。
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顾律的内心有些小激动。
毕竟，在大众国民心目中，最为知名的两项航天工程，就是神舟系列和顾律目前所见到的嫦娥探月系列。
在顾律正在望着嫦娥四号探测器上下打量的时候，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哈哈大笑着向顾律走过来。
“顾教授，盼星星盼月亮，我可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啊！”中年男人爽朗大笑，热情的和顾律握手。
顾律握手的同时，视线在中年男人身上扫了一眼。
嗯……不认识！
顾律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但还是脸上挂着笑容和他握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征，是这次嫦娥四号探月计划的总工程师！”吴征自我介绍道。
吴征……
顾律听到这个名字后，迅速在脑海中检索，很快，顾律便找到一个和吴征有关的信息。
按照年纪算的话，吴征今年应该是32岁。
顾律在上大学的时候听过一些有关吴征的事迹。
吴征出身于中科大的少年班，并且在当期的少年班中属于顶尖的存在。
在毕业后，进入了魔都的航天技术研究院工作。
并取得了一系列知名的成果。
之后，又被调配到华国卫星发射测控系统部工作，担任领导职位，主持并领导多次通信卫星和气象卫星的发射工作。
而那时候，吴征才28岁。
再之后，外界就很少有吴征的消息了。
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
之前顾律还疑惑，现在看来，应该是吴征被调入了这个嫦娥探月工程计划。
作为一个保密级别极高的项目，外界当然不会再有吴征的消息。
在顾律打量吴征的时候，吴征同样在打量顾律。
“我爸说的果然没错，顾教授真的是帅得有些过分啊，在我们华国的科研界，估计是找不出第二个跟顾教授你一样帅的人了！”吴征啧啧称赞道。
“父母给的，我也没办法。”顾律摆摆手，笑着开口问道，“不知吴总工的父亲是？”
听吴征刚才话语中的意思，吴征的父亲应该是和自己认识。
吴征微微一笑，“我的父亲是吴文辉。”
顾律瞬间了然。
吴征口中的吴文辉，正是现任华国数学会理事长的吴院士。
第三百七十一章 嫦娥探测器
第三百七十一章
吴院士是吴征的父亲。
那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顾律估计应该是因为吴院士的原因，吴征才会点名让自己过来这边帮忙。
顾律开口说起正事，“听我师兄讲，吴总工是点名让我过来这边的？”
吴征微微一笑，没有否认，“我们现在项目组需要一位高水平的数学家帮忙，我的父亲向我推荐了你。”
“不知吴总工需要我干些什么，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顾教授，这个先不着急，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边吧，我先带你四处逛逛。”
说完，吴征便带着顾律在研究基地里逛了起来。
嫦娥四号项目由探测器、运载火箭、发射场、测控、地面应用五大系统组成。
在顾律所在的科研基地这边，是负责嫦娥四号探测器的研发、制作、测试等工作。
这是嫦娥四号探月计划的主体部分！
当然，探测器上面的月球车，也是由这边的科研基地负责的。
在不久前，月球车的名字经过光大网友的投票，正式命名为“玉兔二号’。
嫦娥、玉兔。
两者皆是取自华国古代民间传说，在光大民众心目中，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吴征通过虹膜身份验证，把顾律带到探测器旁边。
一些工程师正在探测器上安装一些设备。
顾律只了解很少一部分这方面的相关知识，所以看得一头雾水。
吴征抬头望了十几米高的探测器一眼，笑着为顾律解释道，“嫦娥四号其实是嫦娥三号的备份机，两者设计得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嫦娥三号在几年前发射升空后，成功地将登月探测器降落在月球表面，并且释放出玉兔月球车，进行月岩探测，圆满完成了任务。”
“所以嘛，嫦娥四号这个‘替身’的存在就没有太大存在的意义了，可是国家航天局又不肯将这个斥资数亿的庞然大物当做废品处理掉，于是便联合中科院和相关航天部门的专家，制定了这次的嫦娥四号探测计划，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成功当选为嫦娥四号探月项目的总工程师。”
“嫦娥四号和嫦娥三号负责的探月内容不同，这次的嫦娥四号，是要登陆到月球的背面，这难度可比直接登陆到月球正面要高多了，我们根据这些要求改进了这台探测器。”
吴征用手抚摸着探测器内部的一台黑色长方体的仪器为顾律介绍道，“我们把原本位于这个位置的极紫外相机拆了下来，换上了这台低频射电频谱仪。”
极紫外相机的作用，是为了在月球进行观测地球的图像。
只不过，这次嫦娥四号探测器是在月球的背面进行登陆，根本瞅不见地球，于是极紫外相机的作用就相当鸡肋了。
而换上的这台低频射电频谱仪，这是一台我国自主研制的科学载荷。
将其安装在探测器上，利用月球背面没有地球电磁波干扰、天然洁净的环境，在月昼期间对太阳低频射电特征进行探测，对月表低频辐射环境进行探测，研究太阳爆发、着陆区上空的月球空间环境。
非常适合在月球背面进行数据采集。
“那这一台呢？”顾律指着另一侧的一台半人高的仪器。
“这个是我们和瑞典那边合作研发的中性原子探测仪，主要作用是通过探测月球表面的中性原子和离子，中性原子探测仪将在那里监测太阳风和月球表面之间的相互作用。”吴征开口道。
“这家伙估计很贵吧？”顾律听完吴征的介绍后，估摸后开口道。
吴征竖起五根手指，一脸肉痛的表情开口道，“从研发到正式出成品，前前后后，总共投进去了五千万！”
“不过，这还不是最坑的。”吴征拉着顾律来到一台球形的仪器面前，指着它开口说道，“这个大家伙才是最贵的！”
顾律俯身在这台仪器的前后扫了一遍，在仪器的背面发现了一个标签。
标签是全英文的。
上面标注了这台仪器的名字月表中子与辐射剂量探测仪。
在仪器名称下面，还有印着一个logo。
不过，让顾律诧异无比的是，那个logo并非是华国国家航天局的logo。
而是……
“nasa？”顾律愣了一下，抬头望向吴征，“这台仪器是米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制造的？”
吴征苦笑着点点头，“没错，这台月表中子与辐射剂量探测仪我们是从nasa那边买来的。”
“这台仪器，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只有nasa（米国国家航空航天总局）可以制造，我们花了七千万价格，才从米国手中把这台仪器买下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征一脸的无奈。
顾律沉默了许久。
七千万，这台仪器的价值是肯定没有那么贵的。
但没办法啊！
这就是技术封锁！
技术水平落后，就要做好挨宰的准备。
明知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但顾律还是有些气不过。
身为华国青年一代的科研工作者，顾律第一次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是多么一个沉甸甸的担子。
“技术封锁啊，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让米国的那群家伙感受一下这种痛苦！”
顾律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个想法放在一边。
这是个相当长久的事，不能够操之过急。
吴征接着为顾律介绍探测器内部的其他几台设备。
这次探测器运载的仪器探测设备总共有九台。
除去低频射电频谱仪、中性原子探测仪、月表中子与辐射剂量探测仪这三台外，还有低频射电探测仪、降落相机、全景相机、地形地貌相机、测月雷达、红外成像光谱仪这六台。
这九台仪器中，只有月表中子与辐射剂量探测仪是直接从nasa那边买的，剩余八台，全部是由华国自主研发或者与其他国家合作研发成功的探测仪器。
这比起十几年前发射第一台探月探测器嫦娥一号的时候，要进步了太多。
那时候，探测器上仅仅安装着四台探测仪器，其中两台还是从国外买回来的。
吴征抬起手腕瞅了一眼时间，“顾教授，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雷达实验室那边和团队的另外几名成员见个面吧。”
顾律擦了侧额头上的汗水，“没问题。”
第三百七十二章 年轻的团队【求订阅】
第三百七十二章
在基地的雷达实验室里，顾律见到了嫦娥四号团队的另外几名核心成员。
李长生，30岁，在嫦娥四号团队中担任测控技术的负责人，来自魔都航天电子有限公司。
张龙，28岁，嫦娥四号推进系统的总负责人，是从国防科工局那边调来的。
朱玉，32岁，负责嫦娥四号型号指挥和调度工作，和张龙一样来自国防科工局。
等等几人。
包括吴征在内，嫦娥四号项目组的核心成员总共有十位。
现在九位都在这边。
只有一位，在长征系列火箭那边，负责调度那边的工作。
不得不说，嫦娥四号的团队成员都很年轻。
平均年纪只有三十岁。
其中，年纪最大的是一位40岁的老工程师。
而最年轻的，是一位和顾律年纪相当的小伙子。
这位24岁的年轻小伙，负责的工作是嫦娥四号着落器的总体设计部分，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吴征三十二岁的年纪，在这支团队里面算是偏老的了。
年轻团队有年轻团队的好处。
有拼搏，有干劲！
并且，还不会被常规所拘泥束缚，往往可以产生许多不错的新奇想法。
在专业技术上，这支团队的成员当然是过关的。
只是或许在经验上，会比那群老科学家欠缺一些。
以往，国家航天局一般是把这种重量级的项目交给一支老成的团队来做。
但这一次，国家航天局在制定嫦娥四号探月计划时，就决定启用一批新鲜的血液。
这也算是一种尝试。
目前看来，这种尝试的成果还是很不错的。
…………
雷达实验室内，众人围着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坐下来。
吴征坐在主位，操控着电脑将画面投到会议桌前方的一块大屏上。
屏幕上呈现出一张图片。
这是一张嫦娥四号探测器运行轨迹的概念图。
吴征为顾律讲解道，“从探测器正式起飞，到降落到月球背面，整个过程大致可以分为四个环节。”
“地月转移、近月制动、环月飞行，还有正式着陆！”
“其中，最后一个环节，这是最为重要的部分。”吴征加重了一下语气，“从环月飞行轨道正式降落到月球表面，这个环节，是整个探月计划的核心，是重中之重！”
“一旦这个环节出了差错，那整个探月计划便前功尽弃！”
“所以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选择请顾教授你过来帮忙。”吴征扭头，视线望向顾律。
“吴总工的意思是？”顾律没太听明白。
“我希望顾教授可以帮我们计算出，嫦娥四号探测器从环月轨道进入着陆阶段的调姿和变轨参数！”吴征说出把顾律邀请到这里的目的。
所谓的调姿和变轨参数，指的是嫦娥四号探测器在环月轨道通过变轨的方式，进入着陆准备轨道时各项参数的数值。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顾教授可以顺便再把嫦娥四号完整的运行轨道计算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吴征笑着补充了一句。
听完吴征的话后，顾律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顾教授，难道有难度？”吴征开口问道。
顾律笑着摆摆手，“难度倒是不是很高，只不过，这东西算起来比较费时间，我估计要做好留在你们这边过夜的准备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顾律估计今晚自己是赶不回去了。
吴征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我们这边房间多，各种福利还不错，别说住一天，顾教授你就算是住一年都可以。”
“顾教授，我们这边不着急，探测器预计还有三四个月才会发射，在一周内我们可以拿到数据就可以。”吴征摆摆手，笑呵呵的道。
“我知道你们不着急，可是我着急啊，学校那边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我呢！”顾律无奈的苦笑一下，“我争取明天中午之前把数据弄出来。”
吴征点点头，“顾教授，你这边自己安排就行，房间和设备我早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还有各种数据，我待会儿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说完，吴征便带着顾律来到他工作的房间。
那是一间小型办公室。
各种设备都很齐全。
顾律扫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一位项目组的员工抱着差不多半人高的文件夹走进来。
“顾教授，这就是关于嫦娥四号探测器还有月球的各种数据，还缺什么的话，联系我，我会立刻让人送过来的。”吴征淡笑着说道。
顾律让那位员工将这些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接着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文件简单翻了一下。
这里面是一张地形图，月球背面的地形图，里面绘制了月球背面的各种地形，包括山丘、盆地等。
不会上面没有附带任何数据。
因为从未有探测器登陆过月球表面，这张地形图，还是国内的专家，通过各种国外的文献资料和米国航空航天局nasa通过月球勘测轨道器拍摄的几张月球背面的照片，艰难绘制而成的。
顾律手中拿着这张月球地形图，是数位科学家数个月努力的成果。
而在桌子上摆放着的其他文件，差不多是同等的工作量。
顾律内心再次感慨了一下探月计划的不易，接着粲然一笑的说道，“放心吧，吴总工，你把这里交给我就好，明天中午之前，我会把数据交给你的。”
吴总工走到顾律身边，重重拍拍顾律的肩膀，声音诚恳，“顾教授，麻烦你了。”
顾律微微一笑，“一切为了祖国和人民！”
太空，是各大国家竞技追逐的另一个战场。
目前处在太空探索计划第一梯队的华国，当然是不能够掉队。
嫦娥四号月球背面探测计划，是华国的航天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顾律有机会参与到其中，那自然是要努力的发光发热。
在华国航天事业的一角，铭刻下自己的名字。
和吴征简单聊了几句，吴征便离开了。
而顾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办公椅上，打开电脑，开始自己的工作。
第三百七十三章 落月【求订阅！】
第三百七十三章
顾律先一步运算的是嫦娥四号探测器的运行轨道。
因为这个相对来说较为简单。
打开电脑上的matlib，顾律开始紧张忙碌的工作。
嫦娥四号探测器的轨道可以被简单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地月转移阶段。
这一阶段是在地球上，将嫦娥四号探测器由长征运载火箭发射升空，使探测器离开地球轨道，向月球飞行，实现地月转移。
顾律录入了一系列的参数，很快的得出了嫦娥四号探测器在这一阶段的运行轨道。
接着，便是探测器不断向月球附近运行。
当探测器抵达预定轨道后，完成近月制动。
所谓的近月制动，就是给在地月转移轨道高速飞行的卫星减缓速度，完成“太空刹车减速”，建立正常姿态，被月球的引力所吸引，进行环月飞行。
因为当探测器飞行到月球附近时，它相对月球的速度要大于月球2.38公里/秒的逃逸速度，如果不减速，探测器将飞离月球。
要实现绕月飞行的话，必须进行制动，要刹一下车，将飞行速度降低到月球逃逸速度以内，从而被月球引力捕获。
近月制动是卫星或探测器飞行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次轨道控制。
这一部分需要顾律做的东西，就要比地月转移阶段要麻烦很多。
第一点，就是顾律必须要确定在近月制动过程中制动量的多少。
虽然说，制动量过小的话，探测器会直接飞离月球。
但一旦制动量过大的话，那后果会更加严重。
因为探测器会直接撞击向月球！
所以，需要顾律去准确的衡量好其中的一个度。
幸好，他们这个项目是嫦娥四号探月项目，而不是嫦娥一号。
顾律有很多经验可以借鉴。
顾律抽过一摞草稿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得出一串数据后，顾律利用matlib建立模型模拟。
而后，顾律得出一个结果。
“7500n发动机！”
顾律在草稿纸上将这个数字圈起来。
在顾律的缜密计算后，得出整个近月制动的全过程：
在嫦娥四号探测器距离月球850公里时，开始近月制动。
近月制动采用7500n变推力发动机。
近月制动过程将持续290秒。
制动完成后，嫦娥四号探测器将被月球捕获，成功进入100km*400km环月椭圆轨道。
这就是整个近月制动的过程。
这一过程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将探测器减速并推进预设轨道。
顾律在电脑上模拟了一遍，将整个轨道图绘制下来。
第三个阶段，绕月飞行。
绕月飞行环节是最简单的一个部分，指的是嫦娥四号探测器在环绕100km*400km环月椭圆轨道运行的过程。
该环月椭圆轨道的近月点是100公里，远月点是400公里。
只需要明确这两个数据，绘制简单的轨道图就ok了。
这部分工作简单到只要稍微有点高中物理基础的人都可以轻松做到。
那么，到目前为止，顾律第一大部分的工作算是基本完成了。
嫦娥四号探测器从地球升空后，直至进入环月椭圆轨道，整个的运行轨道被顾律轻松绘制出来。
其实，这部分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出手。
吴征随便找个数学家，甚至找个稍微懂点物理的博士生过来，都可以轻松把这张轨道图轻松画出来。
这部分内容的工作，只是顺带的而已。
真正需要顾律费不少功夫去弄的，是整个落月阶段各项参数和轨道的设置。
…………
落月阶段，指的是探测器从环月椭圆轨道降落到月球表面的过程。
同样是整个探月计划最核心，难度最高的环节。
在最开始，嫦娥四号探测器应该是在近月点为100公里，远月点为400公里的环月椭圆轨道上进行环月飞行。
然后实施降轨控制，使嫦娥四号探测器进入近月点高度约15公里、远月点高度约100公里的预定月球背面着陆准备轨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嫦娥四号进入着陆准备轨道后，需要在月球背面的近月点进行动力下降。
整个动力下降过程又会分为6个阶段，分别是主减速段、快速调整段、接近段、悬停段、避障段、缓速下降段。
六个阶段，那就意味着需要六套不同的系统参数。
顾律需要一个个来计算。
这需要相当庞大的计算工作量。
顾律轻叹了口气，活动活动了手指，握紧笔开始工作。
首先，是第一阶段的主减速段。
顾律根据吴征提供数据中的嫦娥四号构型特点，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小型月球探测器的导航、制导与控制系统(简称gnc系统)工作模型和质心、姿态动力学模型。
模型中考虑了各个发动机推力偏心、偏斜产生的影响，并考虑了gnc系统离散的工作特性。
然后，对末端水平速度约束条件下的主减速段制导律进行了研究。
利用开普勒轨道的轨道参数与末端运动参数的对应关系，将末端运动参数约束转化为轨道参数约束，从而将轨迹规划问题转化为有限推力变轨问题，进而通过最小二乘修正方法得到制导律。
接下来，对末端高度约束条件下的主减速段制导律进行了研究。
随后，建立制导惯性极坐标系下的动力学方程，将目标约束量作为状态量，使用伪谱法可以方便地求出一些参数的数值。
在此基础上，针对给定发动机的配置，研究了主减速段航程的取值范围，并研究该范围内的轨道特性，以四元数作为参数，并引入偏差四元数，构造拟欧拉角以消除目标姿态的双值性，并利用摄动双积分系统的时间最优控制设计了姿态控制，尝试得出一个最优控制解。
这样，关于主减速段的数据便全部得出来了。
什么时候进入这一阶段，发动力采用多大的动力，推力角度是多少度，制动时间是多久。
这些数值在顾律通过复杂的计算后全部得出。
然而，这是个六个阶段中的第一阶段。
这就用去了顾律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后面还有另外五个阶段，同样是相当的复杂。
“继续肝吧！”
顾律抬头瞅了一眼挂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顾律没有去吃晚饭的心思，直接磕了一瓶疲劳药剂后，继续开始接着肝。
按照目前这个速度，他恐怕是要通宵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确定落点
第三百七十四章
探测器要想在月球背面软着陆，远远比在月球正面难得多。
其中一个是信号问题。
在月球的背面，是接收不到地球传来的无线信号的。
因此，华国国家航天局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向地月拉格朗日l2点发射了一颗中继星鹊桥号。
用来保持地球控制中心和嫦娥四号探测器的通信。
但这存在一定的延迟。
就导致，嫦娥四号探测器在落月阶段时，位于地球控制中心的技术人员，无法根据实施情况操控探测器的降落轨道。
这完全相当于盲降。
技术难度比之可以实时操控的降落过程，要难上不止一个档次。
这需要顾律将每一个参数调控到无比精准。
最低要求，是至少精确到小数点后五位。
因为可能几毫秒的差距，或许都会造成降落失败，或者距离预计落点偏移不少距离。
这对顾律的要求极高。
然而，无限信号无法实时传输是难点之一。
但在月球背面实现软着陆还存在另外一个难题。
那就是寻找到一块探测器的理想着陆点。
虽然月球正面也是山峰林立，但地势相对平坦，可供探测器着陆，此前人类发射的许多探测器和宇航员登月都选择了这些地方。
但月球背面却布满了沟壑、峡谷、火山口和悬崖，很难找到一块软着陆的理想地点。
这同样是个相当折磨人的问题。
顾律在一摞文件中抽出那张由数位科学家绘制的月球背面地形图，皱着眉头研究起来。
一个个有可能被当做着落点的区域被顾律用红笔圈注起来。
接着，顾律又利用这边研究基地提供的大数据，综合分析月球背面的土壤特性、环境特性及不确定性、元素分布等情况，进行多轮筛选和迭代。
这个工作的繁琐程度丝毫不亚于落月六阶段的参数计算。
因为这对顾律的眼力是相当艰难的一个考验。
最后，眼睛又酸又涨的顾律，终于在月球背面崎岖复杂的地形中，选择出整体平坦程度与嫦娥三号虹湾地区相近的主、备两个着陆区，最大程度地提高了着陆的可靠性和安全性。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嫦娥四号将降落在月球背面南极艾特肯盆地内的冯卡门撞击坑内。
冯卡门撞击坑位于spa盆地的中部，直径约186 km，中心坐标为（44.8°s，175.9°e）。
顾律选择这个盆地作为着落点是有着更深层次意义的。
spa盆地被认为是太阳系内最大、最古老的撞击坑，保存了原始月壳的岩石。
同时，spa盆地深达13公里，是月球上最深的撞击盆地，这意味着当年的撞击事件很可能会挖出月壳深处甚至月幔的物质，这些或将成为人类研究月球内部成分的“钥匙”。
一旦嫦娥四号探测器在这片区域有所发现，那对于华国完全征求月球的步伐，或许会更加促进一步！
深夜。
整个研究基地内大部分房间内的灯早已熄灭。
但顾律那间办公室内，灯光一直亮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
次日。
清晨六点半。
吴征洗涮完毕后，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准备去食堂吃早餐。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吴征掉了个头，回到研究人员的住宿区域。
咚咚咚~~
吴征来到昨天安排被顾律的卧室，敲了敲门。
“顾教授，醒了吗，一起去吃个早餐吧！”
没人回应。
吴征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回应。
“难道还没醒。”
吴征摇摇头，转身离开。
从住宿区到食堂是要路过顾律所在的那片办公区域的。
于是，在路过顾律所在的办公室时，吴征敏锐的察觉到办公室内的灯还是亮着的。
吴征以为顾律昨天晚上走的太匆忙了，忘记了关灯，于是便准备进去把灯关上。
但让吴征愣了一下的是，办公室的门根本没被锁上，他一拧就开。
刹那间，吴征脑海里闪过一种猜测。
不会吧……
吴征有点不太相信那个猜测会是真的。
但推开门后，吴征还是见到了顾律那熟悉的身影，正头发略显凌乱的趴在一摞草稿纸上，认真的演算着公式。
吴征怔了一下。
顾律当然听到了开门的声响。
在草稿纸上列下最后一个公式，用笔重重的将得出的那个数字圈起来。
顾律抬头，视线落在吴征身上，然后嘴角咧开一抹笑容。
“吴总工，你来得正好，探测器轨道和落月阶段的调姿和变轨参数，我已经全部算出来了！”
“幸不辱命！”
吴征望着顾律那满是疲惫神色的面庞，以及脸上那丝毫不掺杂任何多余情绪的开心笑容，嗓子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顾教授，你……你一晚上没回去睡觉。”吴征沙哑着声音问。
顾律顶着一双黑眼圈，语气随意的开口说道，“嗯，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就趁着势头正盛，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完了。”
“那你的身体……”
“我还年轻，扛得住，再者说，我们身为科研人员的，哪有不通宵熬夜的。”顾律摆摆手。
吴征听完默然。
确实，身为科研人员，确实是相当苦逼的。
进入嫦娥四号项目组这四年多的时间，吴征通宵的次数不少于二十次。
并且，吴征还达成过三天只睡三小时的成就。
只是……
顾律只是一位被叫过来帮忙的数学家，还让顾律通宵的话，吴征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当然，同时还有满满的感动。
吴征没想到，顾律身为一个局外人，会对嫦娥四号这个项目如此的拼命。
果然，父亲对顾律的褒奖和赞誉，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吴征这边正在思绪万千的时候，顾律把运算得出的各种数据全部拷贝到u盘里。
顾律起身，身体晃了一晃，走到吴征面前，把u盘递到吴征手里。
“吴总工，这里面就是探测器的运行轨道以及落月各阶段的调姿变轨参数，我建议可以立刻利用超算进行落月模拟。”顾律语气严肃开口。
吴征点点头，脸上浮现笑意，“行，那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就……”
吴征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旁边顾律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顾律摸摸肚子，老脸一红。
“看你这劲头，昨天的晚饭应该都没吃吧。落月模拟的事情待会儿再说，我先带你去吃顿饭，补充补充营养！”吴征哈哈一笑，拍拍顾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