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时老师
第一百五十章
吃完午饭的顾律回到数院大楼，来到二楼，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在大学，一般是教授单独分配一间小型的办公室。
而副教授、讲师、助教这三个职称的教师，是两三个人共用一间面积稍微大些的办公室。
顾律是和数学院的其余两位老师共用一间办公室。
虽然只是三个人用，但办公室的面积已经和当初在海城一中是数学组办公室的大小差不多。
三张办公桌，一台打印机，一台饮水机，一个书架。
在办公室一侧，还摆放着一张会议长桌，上面杂乱的放着几张试卷。
至于盆栽……
呵呵，三个大男人，要什么盆栽！
对于男老师来说，就算给他们一盆多肉，估计一周都撑不过都能给养死。
花花草草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小顾回来了啊？”顾律刚推门进去，发现两位老师都在。
其中一位听见推门的响声，转过椅子来笑着对顾律开口。
和顾律同办公室的两位老师，目前都是副教授职称。
一位姓时，一位姓董。
两人穿着不同样式的格子衬衫，年纪四十岁左右，独有的地中海发型和厚厚的镜片，让人一眼看去，就有一种睿智博学的印象。
现在正和顾律说话的，就是目前负责教授大三年级《实变函数与泛函分析》这门课程的时老师。
“嗯，刚吃完饭。”顾律点点头，先把包放下，然后去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
时老师拉着椅子坐在顾律身边，笑呵呵的开口问，“顾老师，今天是你第一次上课，怎么样，什么感觉？”
“还不错。”顾律挑眉一笑，“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是不是很省心？”时老师像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说实话，我之前是在一所普通的本科学校里当老师的，课堂氛围，就不用我多说了，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问句话半天都没人回应，搞得我都有点自闭了。”
“而且每次上课，前几排的位置一定是空的，同学们拼命的往后挤。第一次上课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我还以为有领导要来视察，前几排的位置是刻意给他们留的呢，结果，提心吊胆了一节课，领导的影子都没看到。”
“更过分的是，有位在课堂上一直表现很积极的同学，特么的竟然不是本人，而是别人找来替课的！”时老师语气愤愤。
顾律：“……”
“还有几位经常旷课的同学，我最后实在忍不了，找他们聊了一下。”
“之后呢？”顾律问。
时老师无奈的语气，“他们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让我当时就懵逼了。”
“什么话？”顾律挺好奇的。
“靠点名留住学生的老师，和靠怀孕留住男人的小三有什么区别！”时老师眼神幽怨。
顾律：“……”
这话说的我，竟无言以对！
时老师感慨道，“对比下来，还是咱们燕大的学生让人省心啊！”
“虽然不可避免的有旷课的情况发生，但请假的理由都很正当，比如说：前男友后天结婚，明天梳妆打扮一天，后天准时去砸场子的。担心比赛他们村会输，赶回去老家甘苏参加兰州拉面大赛的。还有情人节当天在女生宿舍楼下摆着音响循环播放《分手快乐》的，我都给准假了。”
顾律：“？？？”
时老师是相当健谈的一个人。
顾律明显感觉到这一点。
两人的关系并不算多么熟稔，但时老师硬是拉着顾律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天。
从大学氛围，聊到家国政治，最后还对顾律透露了一些业内的八卦。
最后，时老师谈到刚刚结束的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简称国赛。
“我们学校的战绩怎么样？”顾律倒是没有关注这方面的问题，于是开口问。
时老师耸耸肩，“正常发挥，五个国一，国二国三，省一省二一大堆。”
顾律眉头轻轻皱起。
这几年，燕大的数学建模实力似乎有些下降啊。
他在燕大读本科那段时间，燕大在数学建模这个赛事上，几乎拥有统治级别的实力。
最辉煌的一年，顾律记得是一口气拿了十五个全国一等奖，几乎垄断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名额。
不过或许是因为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筹备美赛上面吧。
顾律是知道，在燕大有许多人是不屑于参加国内的建模比赛的，而是把目标，放在层次更高的米国大学生建模大赛上。
那个美赛奖项的含金量，要比国赛奖项高上一个档次。
但同样，竞争更加激烈。
因为对手不仅来自国内和米国，而是来自整个世界，最优秀的那批大学生。
“现在出征美赛的队伍还在组建中，不过听说进程并不算顺利，似乎是因为指导老师迟迟没有定下来的原因。”时老师向顾律爆料了这条消息。
“对了，顾老师，你之前参加过美赛吗？我大三的时候倒是参加过一届，只不过只拿了一个第二等的f奖。”
美赛的奖项，分为五个档次。
f奖，在六个档次中，排在第二等。
再其上，便是只有每年只有二十几个名额的o奖。
“大一的时候参加过一次。”顾律笑着回答。
“大一。”时老师楞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参加美赛的基本上全是由大二大三学生组成的队伍，少时候会有几个大四的学长。
但大一的学生，真的罕见！
因为单凭刚入学大一学生的知识水平，根本支撑不起美赛这样高难度的建模赛事。
一支建模队伍，一般由三名学生组成。
分别负责建模、编程、论文这三部分的工作。
一个大一学生，恐怕连写论文这最简单的任务都无法胜任吧。
“那顾老师你当初拿到的是哪个奖项？”
不会是代表谢谢参与的s奖吧。
s奖，最低档次的奖项，颁发数量为当届参赛者队伍的56%。
一般来说，只要你不作弊或者未获得前四个档次的奖项，就会获得一个代表着谢谢参与的s奖。
顾律摇头，“没有啊，我拿的是o奖。”
o奖？！
时老师接着追问，“那你负责哪部分的工作。”
“建模，还有编程。”顾律回答。
时老师：“……”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体育课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了大学后，唯一不用担心的事，便是体育课终于不会再被其他老师占掉了。
大学的体育老师个个健壮如牛，比起弱不禁风的高中体育老师，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但更悲剧的一件事是，你发现自己有点厌恶上体育课了。
或许是拥有了太多消遣放松的方式，而在体育课上挥洒汗水倒成了一种吃力不讨好的手段。
先不说每学期期末的1000米长跑测试，让多少英雄豪杰，学霸大佬尽皆胆寒。
单是说每堂课前，围着操场跑圈的热身行为，让同学们简直分分钟找回高中阶段被课间操支配的恐惧。
毕齐同学报的是足球。
当然，毕齐报足球的原因，并非是怀揣着为华国足球的崛起而奋斗的伟大理想。
而是……
听学长介绍说，足球课上很容易划水。
足球老师以为穿着短袖t恤，戴着棒球帽，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的中年大叔。
先是教了一节课的颠球知识，老师让班级内的同学分成两支队伍，打比赛。
毕齐抬头看了一眼空中散发着炽热光芒的太阳，自告奋勇的担任起守门员的职责。
毕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有我在，对面别想进一个球。”
四十多分钟后，毕齐这边3：4输掉比赛。
毕齐靠在球门门框上，无语望天。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完成了比赛前的承诺，对面确实一个球都没踢进，全被他拦下来了。
但是……
特么的队友接连踢了四个乌龙球就有点过分了吧！
这简直比华国队还华国队！
一位队友走到毕齐身边，半蹲下身子，拍拍毕齐的肩膀，“同学，别太伤心，我们尽力了！”
毕齐认出了这人，就是刚才连踢两个乌龙球给对面送分的家伙。
毕齐开口问了一句，“你是国家队的？”
“目前还不是。”那同学耸肩笑笑，“但我有这个意向。”
“为此，我苦练了一百零八钟道歉手段，五秒掉眼泪不在话下，精通各种甩锅方式。我的至理名言就是，只要我甩的够快，锅就落不到我身上！”那人有些得意。
毕齐竖起大拇指，“牛逼！”
…………
上完体育课回到宿舍的时候，毕齐发现蔡坤徐也刚从外面回来。
和自己一样，蔡坤徐也是刚刚上完体育课。
不过蔡坤徐不是和毕齐一个班，而是上的是太极课。
本来，蔡坤徐是要报篮球课的。
毕竟，除了唱跳rap之外，蔡坤徐最喜欢的便是篮球了。
但奈何……
篮球课实在是太火爆了。
导致抢课的时候，蔡坤徐没有抢到。
于是犹豫了一番之后，蔡坤徐选择了太极课。
太极拳亦柔亦刚，很符合蔡坤徐的性格。
“蔡坤徐，你们太极课学的什么啊？”毕齐同学一脸好奇。
也是在选课的时候，毕齐同学才知道大学原来还有太极这门课程。
他原本以为这是大爷大妈的必修课，但没想到连大学里都有教的。
“太极拳二十四式！”蔡坤徐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演示一下，让我涨涨见识？”
“没问题。”
蔡坤徐深吸一口气，双腿叉开，摆好姿势。
“第一式：起势！”
“第二式：左右野马分鬃！”
“第三式：白鹤亮翅！”
……
“第二十三式：十字手！”
“第二十四式：收势！”
太极二十四式，全活不打折！
演示完毕后，蔡坤徐并没有将双腿合拢，而是依旧保持着张开的姿势。
“其实，经过太极拳老师的启发，我灵感迸发之下，创造一招全新的太极拳招式！”蔡坤徐对毕齐缓缓开口。
毕齐心中一惊，难道自己这位舍友，还是位武学奇才！
“你创造的新招式叫什么名字？”毕齐问。
蔡坤徐抬眸，轻轻吐出四个字，“鸡你太美！”
毕齐：“……”
张阵阵同学其实比蔡坤徐还要惨。
蔡坤徐体育课是太极，还算是在合理范围内。
而张阵阵的体育课就比较奇葩了瑜伽！
一个大男生学瑜伽课，想想就有些够羞耻的。
但没办法，直到选课报名前几分钟，张阵阵同学才想起有体育课报名这回事，而那时……只剩下瑜伽课还有空余名额。
体育课是算在期末考试成绩内的。
张阵阵只得忍辱负重，穿上一条齐蛋小短裤，外面套上某宝买来的有些勒蛋的太极裤。
“下学期我再选这么课我特么当场从阳台跳下去！”上课走之前，张阵阵同学如此悲愤的语气说道。
张阵阵提着裤子从宿舍外面回来了。
“哈哈哈，老子下学期还要选瑜伽课，谁也别拦着我！”张阵阵满面红光的把外面的太极裤脱掉，露出里面的齐蛋小短裤，叉着腰，张狂的笑着。
毕齐走过来，摸摸张阵阵的额头，“阵阵，你不会在上瑜伽课的时候被逼疯了吧！”
“我没疯！”张阵阵双眼放光的对毕齐说道，“毕齐，你是不知道，瑜伽课有多么爽！”
“妹子，全是妹子！大长腿，遍地都是大长腿！而且每一个颜值都在80分以上，毕齐，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享受吗？”张阵阵语气激动的为毕齐介绍着，“今天第一节课老师让我们互相压腿，我是我们班唯一的男生，所以我就自高奋勇，对老师说我力气大，于是班内一半同学的压腿工作都是由我来完成的。”
“我决定了，下学期还报瑜伽课，我能不能脱单，完全就靠这堂课了。指望在数学院内找个女朋友，估计难度和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差不多。”
“但数学院男生多啊！”毕齐笑吟吟开口。
张阵阵问，“男生多有什么用？”
“找男朋友比较方便。”毕齐回答。
张阵阵：“……”
…………
休息了一阵后，毕齐刷着手机qq的消息，对张阵阵和蔡坤徐开口，“下午在未名湖那边有社团招新大会，要不要过去逛逛？”
“可以，可以。”蔡坤徐赞成的点头，“学校应该是有篮球社的吧，我想报名。”
张阵阵同样点头，“我也准备过去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社团。”
毕齐笑着开口，“那我们下午就一块过去。”
“马正轩呢？”蔡坤徐问。
“等等，我问问。”毕齐打开qq，和马正轩说了几句，“他在图书馆呢。不过他也会和我们一块过去，我们待会儿和他在图书馆门口会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社团纳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燕京大学。位于未名湖旁边的小广场上，支起了很多路演的帐篷。
燕京大学学生社团纳新，又称“百团大战”！
燕京的学生社团具有悠久的历史和光荣的社团传统。
早在二三十年代，燕京的社团累计已达几十个，其中比较著名的有：燕京周刊社、二十社、辞令研究会、国语演说辩论会、英语演说辩论会、得而他社、戏剧社等，这些社团协会的创始人或者骨干成员中，不乏许多燕京名人。
从下午两点开始，一位位燕京的大一新生就先后来到这边。很快，就汇聚成一股庞大的人流。
而高年级的学长们，也开始拿起一个个扩音小喇叭，像是街头的小贩一样开始吆喝。
“纳新啦，清韵吉他社纳新啦！里面有很多可爱的学姐可以撩哦！”
“武术社纳新，只招收男学员，里面有学长可刚！”
“航天社纳新啦！！只要你想要上天，那就来我们航天社吧！”
小广场上，还有许多的学长学姐套着布偶玩具，派发着传单，宣传着他们的社团。
每个路演的帐篷面前，都围着几个大一的萌新，咨询着关于社团的一些信息。
气氛一时间，好不热闹！
其他学校的“百团大战”，虽然被称为“百团”，可真实的社团数目，恐怕也就不到五十个而已。
而燕京大学的社团，截止到今年为止，已经建有121个！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百团大战。
整整一百多顶路演的帐篷支在一个小广场上，那画面，绝对是极具有震撼性的。
而毕齐四人，今天下午想要来参加的，就是这次足以称为规模空前的社团纳新活动！
蔡坤徐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加入篮球社！
其余三人，则是抱着过来逛逛的想法。
就算最终没有加入哪个社团，过来凑凑热闹，也是不错的。
…………
“人挺多的啊？”张阵阵望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惊呼一声。
“那是！”旁边一位拿着传单的学长走过来，发给几人每人一张传单，“各位学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机器人社啊？”
“机器人社？”张阵阵好奇的目光，“学生，你们机器人社主要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制造各种各样的机器人？”
学长脸上阳光和煦的笑容，“可以这么通俗的理解。”
接着，学长对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以现来我们这边看看。”
跟着这位学长，毕齐四人来到机器人社的路演帐篷下。
桌面上，摆着一摞传单，在旁边，还有许多个小型机器人。
“你们随便看看。”学长笑呵呵的示意几人。
“学长，这个是什么？”张阵阵同学指着桌面上，一个闹钟形状的机器人。
学长微微一笑，“你可以成为他为，**机器人！”
**？！
张阵阵：Σ(っ°Д°;)っ
“呃……抱歉，说习惯了。”学长摆摆手，匆忙解释道，“这是叫醒机器人！”
“叫醒机器人？”
“对！”学长像是售货员推销产品的语气，“早晨上课起不来怎么办，多半是懒的，揍一顿就好了！”
“我们这个叫醒机器人，就秉承着这样的理念诞生了。只要设置好闹钟时间，时间一到，机器人就会将你唤醒，绝对不用担心迟到。绝对是当代大学生生活学习的必备良伴！”
“那学长，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呢？”说实话，张阵阵有些心动了。
如果价格不太过分的话，他准备入手一个。
学长一笑，搬过来一把椅子，让张阵阵坐下，将叫醒机器人放在张阵阵面前，然后调好闹钟时间，抱着膀子站在旁边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闹钟设定的时间到了，先是闹钟铃铃铃的清脆了的想了起来。
“和普通的闹钟没什么区别啊？”
张阵阵脑袋往前凑了一下，正疑惑着，就见闹钟机器人不知从哪伸出了一只机械臂，啪的一下，清脆一声，拍在张阵阵脸上！
…………
“嘶，别碰，疼！”张阵阵捂着通红的脸颊，嘶嘶的吸着冷气。
蔡坤徐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谁让你故意往前凑。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特么的我哪知道那个**机器人那么坑爹！”张阵阵一脸蛋疼。
“咦，前面有几个人小姐姐。”毕齐轻咦一声。
说道有小姐姐，张阵阵马上就是眼前一亮，连脸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
“那边好像是钢琴社和舞蹈社吧？”马正轩开口。
几人走了过去。
果然，钢琴社和舞蹈社是清一色的妹子。
妹子的新引力果然是强大的。
旁边围拢了许多大一萌新前来报名。
但两个社团的纳新标准都十分苛刻。
毕齐几人刚走到舞蹈社那边，还未开口说什么，就被一位学姐误以为是前来报名的，于是开口问毕齐。
“你有获得过舞蹈类比赛项目奖项的精力吗？”
“啊，我？”毕齐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你之前获得过舞蹈类比赛的奖项吗？”
“有，有的！”毕齐回答，一板一眼，“我获得过中国东三省齐齐哈儿市富拉尔基县和七台河市茄子河区联合举办的金葫芦杯少儿拉丁舞业余组银奖！”
学姐：“……”
钢琴社那边，也有入社考核。
第一个问题，“你最喜欢的钢琴家是谁？”
毕齐瞅了一眼学姐手下压得钢琴谱，试探开口，“我最喜欢的钢琴家是巴格罗依姆。”
“你也喜欢他？”学姐眼前一亮。
学姐信了毕齐的话，一副找到知音的样子，“我最喜欢他《城市恋爱协奏曲》第二段的第三张，你呢？”
“不敢苟同。”毕齐摇摇手指，“我最喜欢的，是《乡村爱情协奏曲》第三季的第四集。”
学姐：“……”
“滚蛋啊给我！”学姐愤愤的目光怒冲冲的盯着毕齐。
毕齐被学姐凌厉的目光盯得瞬间认怂了。
带着几位舍友匆匆离开这块区域。
几人继续闲逛着。
忽然发现前面有许多人围拢在一处路演帐篷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毕齐的请求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几人在社团招新的现场逛了一个多小时。
奇葩的事情，也是遇到一件接着一件。
但结果总归是圆满的。
几人都如愿以偿的加入了自己喜欢的社团。
蔡坤徐自然是加入了心心向往的篮球社。
毕齐和马正轩加入了数学建模协会。
除此之外，马正轩还加入了一个勤工俭学社团。
张阵阵绕了一圈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加入机器人社。
虽然那个**机器人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但他还是被那位机器人社团学长的宣传给打动了。
“社长，我们社团什么时候会有活动啊？”毕齐在建模协会的帐篷地下，笑嘻嘻的对一位建模副社长问道。
副社长戴着一副斯文的眼睛，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报名表，一边笑着回答，“现在国赛刚刚结束，不少社员都在备战美赛，所以估计这段时间社团的活动不会太多。”
“不过过段时间，我们会组织一些数学建模指导讲座和社团内部的建模竞赛，你们有意向的话可以参加一下，免费的。”
“美赛？”毕齐同学眼前一亮。
对于米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他可是听闻已久。
同时，建模美赛和imo一样，同样是全球范围内的数学竞赛。
只不过两者的区别是。
imo是一群高中生参加，而美赛，则是一群大学生参加。
论含金量，美赛或许比imo稍逊一筹。
但在激烈程度上，两者却不相上下。
更重要的是，美赛是完完全全的团队赛，imo虽然也是按照团队排名，但依靠的还是个人成绩。
美赛则是需要三人通力合作，奖项归团队所有，只有团队奖，没有个人奖。
参加过imo的毕齐，没有理由不去美赛的赛场上逛一逛。
于是毕齐问建模协会的副社长，“社长，你说，要是我从现在开始学，有没有可能在美赛开赛前，拥有争夺奖项的实力？”
毕齐双眼灼灼的盯着建模副社长。
但副社长只是扶扶眼镜，轻轻笑笑，“学弟你现在才刚上大一吧？”
毕齐点头，“对。”
“那你着急什么？”副社长起身，笑眯眯的望着毕齐，“你现在才大一，掌握的只是一些高中知识，而数学建模，则需要用到很多大学数学的内容。”
“你现在积累的还不够，你现在我们社团待上一年，平时听听讲座，看看相关的书籍，参加一些我们社团内部组织的交流研讨会，把底子给搭结实了。然后在明年九月份的时候，去拿国赛练练手，再去报名参加美赛，岂不更好。”
“想要这学期就报名参加美赛，筹备时间太短了，而且多半只会沦为炮灰，拿个谢谢参与奖。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参加。”
副社长说的是实话。
每年，美赛的开赛时间，大约是二月中旬或者二月底。
而现在已经十月初了，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五个月而已。
五月个时间，想要精通数学建模并在全球天才云集的美赛上斩获佳绩，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为要面对的对手，可都是一群沉浸数学建模起码两三年时间的高年级同学。
但毕齐有些不甘。
说实话，让他再等一年，他有点等不及。
可他也清楚，副社长说的很有道理。
五个月时间，想要精通数学建模，难度相当之大。
而想要获得斩获不错的成绩，别说是最顶级的o奖了，恐怕连次一等的f奖都是痴心妄想。
除非……
抱上两个建模大佬的大腿，在三人小队里担任一个划水的写论文工作。
但以毕齐的脾性。
就算是不参加美赛，他也不会选择采用这种方式刷奖。
因为这简直就是给他“毕王”的头衔蒙羞。
副社长开导着毕齐，“学弟，你也别太失落。据我所知，近十年来，我们燕大在大一学年，就斩获美赛o奖的同学，似乎就只有一位。”
“谁？”毕齐好奇。
副社长手抬头露出回忆的神色，“那位学长，好像是姓顾！至于名字，应该叫……顾律！”
“哎，同学，你去干嘛去啊？”见毕齐扭头撒丫子跑步离开的毕齐，副社长起身朝着毕齐的背影喊道。
“谢谢学长的指点。我想，我找到复制奇迹的方法了！”毕齐大笑的声音传来。
…………
想要复制奇迹，很简单，直接找那个曾经创造奇迹的人求教就可以了。
于是，当得知副社长所说的那位近十年来，唯一在大一学年就获得o奖的学长便是顾老师后，毕齐同学几乎是一路狂奔到数院大楼。
顾律的办公室门号毕齐记得很清楚。
和自己的宿舍号一样，都是203。
敲门走进去，毕齐一眼就望见正坐在办公桌前伏案写着什么的顾老师。
毕齐快步走过去，神色激动。
“毕齐，过来有事？”顾律听到旁边的动静，下意识的抬头，正好看见正目光灼灼望着他的毕齐同学。
毕齐脸庞涨的通红，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老师，我想装逼！”
顾律：“？？？”
毕齐摆摆手，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换了种说法，“老师，我想参加美赛！”
“那就去参加啊，又没人拦着你。”顾律上下打量了毕齐一眼，揶揄笑笑。
“可是，老师……”毕齐搓搓手，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我对那个o奖，还有点想法。”
“老师，你比我清楚，我现在的情况，就算恶补上五个月，哪个f奖都够呛，o奖更是不用想。”
“所以你就找到我这。”顾律含笑盯着毕齐。
“我听学长说，老师您曾经在大一学年就获得过美赛的o奖，所以就……”毕齐语气弱弱。
顾律摸着下巴沉吟几秒，“行吧，既然你都找到我这，那我没有不帮你的理由。”
毕齐脸色一喜。
果然，抱顾老师大腿的感觉就是爽。
顾律抬抬手，“我事先说几点。首先，五月个的时间不算多么长，但也不短，以你的学习能力，再加上我针对性提出的学习计划，大概是有冲击o奖的实力的。但记住，只是有实力去冲击o奖，成不成的话，还要在你。”
毕齐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还有，数学建模的三个工作，建模、编程、还有写论文，时间太紧，你只能选择其中一项任务，进行主攻。”
“我选建模。”毕齐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就需要你找一个会使用编程软件，还有一位有过至少国内普通期刊论文撰写经验的两个队友了。最好尽可能的找强一些的队友，尽量不拖后腿的那种。”
说完，顾律撕下半页纸，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下了几本书的名字。
《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数学建模简明教程》、《数学建模算法与应用》、《统筹与线轴规划》，再加一本《图论及其应用》。
顾律将纸片递给毕齐。
毕齐接过纸片，扫了一眼上面几本书的名字，开口问，“老师，这就是第一个疗程的药方？”
第一百五十四章 顾律的日常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周后。
顾律已经渐渐熟悉了大学老师的生活节奏。
早晨六点半起床，去操场晨跑两圈，七点半食堂吃早餐，八点上课。
除了周一一上午满课之外。
顾律在周二周三周四都是只有一堂大课。
周五则是没课。
下课后，顾律多半会回办公室。
备课或者钻研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到下午六点多钟。
然后吃完晚饭，在办公室待到十点左右大楼熄灯的时候。
顾律再去跑场上伴着夜色跑两圈。
回到公寓楼，大约是晚上十点半左右。
洗漱之后，十一点准时睡觉。
当然，偶尔也有熬夜修仙的情况。
顾律深知一个健康身体的重要性。
过去一年时间，由于高三教师的安排实在是太过于紧张，顾律只是偶尔时间有空闲的时候才回去锻炼身体。
但进大学后，时间明显宽松许多。
顾律又把每天晨跑夜跑的习惯捡了起来。
“果然是变虚了啊！”操场上，顾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之前的他，每天跑个三四公里，完全不在话下。
但现在，每天一千米就已经气喘吁吁，累的不行了。
顾律有想去办**身卡的打算，但一想，就算是办了自己也未必一年会去几趟，还是老老实实的跑步锻炼比较合适。
既健康，又环保，而且还不浪费钱。
简直完美！
另一个，便是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的研究，仍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过，能否在任务时限内将其搞定，顾律目前心里还是没底。
毕竟，这可是极小模型纲领的第二问题，一座相当巍峨的山峰，顾律想要翻越，难度可不小。
…………
“今天我们来讲函数的极限以及其连续性。”
周一上午一二节的数分课上，顾律站在讲台上，开始新章节的授课。
“在上一节课，我们讨论了序列的极限，这节课，我们将进一步论述函数的极限。”
“我们如果把序列看成是定义在n中的函数，则在序列极限中，自变量只有一种变化状态.而在函数极限中的自变量却有六种不同的变化状态，这就导致函数极限的定义有各种不同的形式。这一章节，我们主要是以自变量趋向于某一给定的点为规范来论述函数极限的定义和性质。”
“你们看黑板……”
顾律转身，拿起粉笔边写边讲，“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想要研究函数y=xsin(1/x)在x=0附近的变化情况，但我们发现sin1/x在点x＝0的邻域内是起伏不定的，但当x趋于0时，由于|y-0|=|xsin(1/x)|≤|x|，y也随之与0无限接近。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引入函数极限的定义。”
顾律说完这一段内容，刚转过身面前同学众人。
便发现，在后排的一个位置，一个小脑袋被手机给挡住。
手机上的摄像头，正对视着顾律。
教室内的空气诡异的变得安静下来。
咔嚓，咔嚓！
手机背后那道身影狂点拍摄键的声音清晰的在教室内清晰的回荡。
顾律靠在讲桌上，笑吟吟的望着后排的方向，“白瑶同学，干什么呢？”
被点名的白瑶同学突然一愣。
接着放下手机，面色一窘。
白瑶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副偷拍被发现的窘迫模样。
“我，我在拍老师您的板书……”白瑶刚开始还是弱弱的语气，接着壮起胆子，抬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律。
“板书？”顾律扭头看了一下黑板上，他刚才写下的内容。
完完全全是基础中的基础，最简单不过的知识。
随便拎过来一个高中生，都可以轻松理解的吧。
对一个燕大的学生来说，这样的知识还需要拍下来记忆的话，那就的确太过分了。
虽然白瑶给出的理由很扯，顾律也并没有再继续深究。
“我们继续讲……”
半个小时过去，四块黑板已经被顾律用各种公式填的满满当当。
数应一班的同学们由于谨遵顾律的教诲，提前做了课前预习，所以也能勉强跟上顾律的节奏。
有几位同学，甚至还有余力。
毕齐同学桌上摆着两本书。
一本是《数学分析》，另一本则是《数学建模简明教程》。
毕齐在一心两用。
在顾律讲述的内容是他早就理解透彻的知识时，便将注意力放在那本建模教程书上。
顾律给出毕齐第一疗程的五本书。
第一本《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毕齐已经用一周时间爆肝啃完。
第二本《数学建模简明教程》，又被称为数学建模入门书这本书，毕齐啃了差不多有一半。
另一边，白瑶同学趁着听课的间隙，还可以有时间偷偷拍几张顾律的帅照，然后美滋滋的笑着，保存到一个私密相册中。
相册名就叫做我和老师不得不说的故事。
“……关于序列极限这一块，你们理解起来可能有些困难，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消化一下。”
说完这话，顾律端起讲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润喉的金银花茶。
而同学们也纷纷拿出手机平板，把顾律的板书拍下来。
以便于当堂理解不了，留在课下满满琢磨。
顾律瞥了一眼讲台下面，见一只小手举起来。
“白瑶同学，又有事？”顾律挑挑眉。
“老师，你挡住黑板了，能不能往旁边站站。”白瑶语气弱弱。
“呃……好吧。”顾律往靠近窗口的方向挪了挪。
白瑶眼前一亮，拿出手机，摄像头对着顾律，直接来了一个五连拍。
这个位置，果然光线最好！
淡淡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打在顾律的侧脸上，将顾律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轮廓勾勒出来。
回去再ps一下。
用来当手机壁纸，再也完美不过。
顾律站在窗边，视线在教室内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白瑶身上。
接着发现，白瑶手机的摄像头是对着自己的。
特么的说好的拍板书呢！
他现在站的位置，可离着黑板有一段距离。
“咳咳。”顾律咳嗦一声，警告白瑶不要太明目张胆。
白瑶缩缩脖子，手机移了一下角度，咔咔咔认真的拍起板书。
…………
数分课下课。
顾律走出上课教室，留下满教室听课听的头晕脑胀的同学们。
门口，顾律刚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看看上课的时候有没有联系他，便收到苏汐在微信上发来的一条消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 约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苏汐：“顾老师，晚上出来恰饭啊！”
顾律：“今晚？”
苏汐：“对啊，你忘记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呢。这次轮到我请客，顾老师一定要给面子啊！”
顾律沉吟几秒，输入消息，“行，时间地点发我，一定准时赶到。”
晚上六点。
顾律走出燕大校门，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马克西姆餐厅。”
马克西姆餐厅，位于燕京崇文门附近，是历史相当悠久的一家西餐厅。
在燕京的饮食领域很有名气，常年稳定在西餐厅排名前十的位置。
但价格倒不算太贵。
一顿饭，人均消费只有五百元左右，对于小资情调的白领们来说还是享受的起的。
苏汐早就在餐厅内订好了位置。
并且在约定时间半个小时前就早早的等候在这里。
在侍者的引领下，顾律见到了坐在餐桌旁，一只手杵着下巴，一只手无聊刷着手机的苏汐。
“来的这么早？”顾律轻轻笑笑，将外套脱下，坐在苏汐对面。
“啊，你来了。”听到顾律的声音，苏汐惊喜的抬头，接着笑着回答顾律的疑惑，“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眼里，我们女人迟到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呃……确实是这样。”顾律没有否认。
“但我和她们可不一样。”苏汐抬抬手，叫来服务员，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顾律，“我从来不会让我在意的人久等。”
顾律轻咳一声，“点菜吧。”
苏汐也似乎像是什么发生过一样，拿起菜单报菜名，“两份音乐牛排，两份巧克力冰激凌，一份野菌奶油蘑菇汤，一份藏红花大虾，再来一瓶白葡萄酒……”
马克西姆餐厅主推的是法国菜。
而且餐厅的布置也是法国浪漫的风格，是极为适合情侣约会地点。
餐厅中央，摆放着一架钢琴。
一位穿着燕尾服的演奏者弹奏浪漫悠扬的歌曲。
“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音乐牛排。”
一位侍者将七分熟的牛排客气的放在顾律面前。
“音乐牛排？”顾律轻咦一声。
苏汐开口位顾律解释道，“这家餐厅的牛排选用的和牛，在进行畜养的时候，会请专门的音乐家进行音乐演奏，通过音乐使牛的身心更加愉悦，故称为音乐牛排。”
“那这样做的味道更好吗？”顾律问道。
“不，这样会更贵！”苏汐回答。
顾律：“……”
切下一小块牛排，用叉子喂入口中。
顾律仔细咀嚼品味了一下。
果然……
和普通的牛排没有任何味道上的差别。
顾律和苏汐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苏汐主要和顾律说的是门店装修的事。
目前，五家新门店已经快要基本装修完成，等过了这段时间，门店开业，苏汐这位燕京地区经理就可以轻松下来了。
“对了，顾律，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大学老师的课程不应该是很清闲的吗？”苏汐一脸好奇的看着顾律。
苏汐知道顾律很忙，可不知道顾律在忙什么。
顾律笑着解释，“在忙一个课题，有关双有理几何的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目前卡在如何证明flip操作是否在有限次后终止的问题上。”
“听不懂。”苏汐懵懵的摇摇头。
“你是学金融出身的，听不懂这些数学专业名词很正常。还是说一下……”顾律话刚说到一半，却听见餐厅内悠扬的音乐声突然停下。
顾律往餐厅中央摆着的那架钢琴望去，一位年轻人和那位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小声交谈着。
接着燕尾服男人起身，为那位青年让开位置。
青年坐下，朗声对餐厅内的众人开口，“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一首《爱之梦》献给她！”
一个餐桌上，一个扎着丸子头发型，长得有些婴儿肥的女生害羞的低下了头。
西餐厅内顾客很是配合的鼓掌。
青年深吸一口气，十指放在黑白琴键上。
接着，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青年明显是个业余钢琴爱好者，弹奏水平明显不如刚才那位燕尾服。
但还是磕磕绊绊的完整弹奏了下来。
众人再次报以鼓励的掌声。
青年对众人鞠躬表示感谢，接着走到那个小女生身边。
丸子头的小女生当然是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当场给了那位青年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着……
接着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苏汐托着下巴，满是羡慕的望着那边餐桌上耳鬓厮磨的一对小情侣，感叹一声，“好浪漫啊！”
“顾老师，你会弹钢琴吗？”苏汐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顾律。
“稍微会一点。”顾律上下打量了苏汐一眼，疑惑语气，“你……你想干什么？”
“上去弹一首呗。”苏汐笑吟吟望着顾律。
顾律摇摇头，“我钢琴弹得很菜的。”
“我不在乎。”
“而且，我会的钢琴曲的曲风，有点奇怪。”
“没关系的。”苏汐循循善诱，“上去弹一首吧，顾老师。”
“那我就去了？”
“去吧，去吧，加油，我会为你鼓掌的。”
顾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那位燕尾服的演奏者还未坐回位置之前，对其歉意笑笑，坐在钢琴前。
燕尾服男士对顾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见又有人坐在钢琴前，餐厅内的顾客还是蛮有些诧异的，这种事件本来就是小概率，但没想到一天内可以碰到两起。
“一首钢琴曲，送给我的朋友苏汐。”
苏汐甜甜的笑着。
《致爱丽丝》这样的高难度钢琴曲她不敢奢望，就算是顾律弹一首最简单的《生日快乐》歌，她也会开心的不行。
顾律十指按动琴键，音乐声响起。
咪哆发哆嗖……
顾律弹着很流畅。
但是，众人听着，却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音乐不算难听，但……他们就是觉得很诡异。
很多片段都支离破碎，丝毫没有连续感。
似乎……这并不是一首钢琴曲。
而且，这曲子，众人完全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
这首曲子，叫什么？
众人心中疑惑。
一曲作罢，顾律回到苏汐身边。
“这首曲子叫什么？”苏汐望着顾律，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
顾律回答，“《π》”
“π？”苏汐有点懵。
顾律点头，一脸认真的语气，“这是在国外的一位师兄教我的。简单来说，就是将圆周率π，即3.1415926这些数字，对应到和声小调音阶，并谱成琴谱，并演奏出来。不过限于钢琴曲时常的原因，只能将小数点后的位数精确到300位。”
苏汐：“……”
你们数学家，都这么无聊的嘛！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逛街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中间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等顾律和苏汐吃完晚餐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八点。
餐厅外的道路上，霓虹灯闪烁，依旧是车水马龙。
苏汐和顾律肩并肩的走出餐厅。
“接下来去哪？”顾律扭头笑着问苏汐。
苏汐眼睛微闪，目光跨过车辆和人流，落在不远处的一栋商厦上，调皮一笑，“要不……你陪我去逛街吧！”
“呃……”顾律的呼吸一滞。
逛街！
这两个字，不只是多少男人的梦魇。
尤其还是陪女人逛街。
顾律虽然没有体验过，但通过网上一大批受难者亲口叙述的悲惨遭遇来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是个男人，就会打心底畏惧这两个字。
苏汐牵着顾律的袖子往前走，“顾老师，陪我逛逛嘛！放心，我逛街的速度很快的！”
苏汐这话说的没错。
她逛街的速度，比顾律原本预想的要快上太多。
别的女人逛街，通常是在货比三家，犹豫抉择买哪件衣服更合适过程中浪费许多时间。
但这对苏汐来说就完全没必要。
所以画风就变成了……
苏汐牵着顾律走进一家店，售货员小妹走过来，客气的问道，“先生，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苏汐在店内环视一圈，伸出白皙的手指点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需要我都帮您拿过来试一下吗？”售货员问。
“不，不需要试。”苏汐轻轻摇摇头，“我的意思是，除了我刚才的指的那几件，你们店内其余款式的衣服，每个款式都按照我的尺码来一件。”
财大气粗！
简单粗暴！
这已经不能说是逛街了，用扫街再也合适不过。
苏汐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件衣服，就顾律一个人就算累死他也拿不动。
苏汐就报给店家一个地址，让她们直接将衣服打包送过去就行了。
在苏汐的“钞能力”下，整栋商厦被她来了一次地毯式的横扫。
期间，苏汐想趁机为顾律买几件合体的西装。
但见顾律态度坚决，只能无奈作罢。
逛着逛着，两人不知不觉的便来到商厦的顶楼。
商厦的顶楼，全是一些娱乐设施。
小型的儿童游乐园，设备齐全的游戏厅，ktv，健身房，另外，还有一家大型影院。
游戏厅内，摆放着各种游戏设备。
尤其是那一整排的娃娃机，摆在最为显眼的位置。
一对对青年男女小情侣们，站在娃娃机前身体相互依偎在一起，乐此不疲的玩着。
“抓到了，抓到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女生惊呼出声，然后兴奋雀跃的从男友手中接过的一个毛绒公仔，咯咯咯开心的笑着。
顾律见身旁望着这幕场景怔怔发呆的苏汐，双手揣着兜，低头笑问道，“喜欢？”
“嗯。”苏汐下意识的点点头。
“等我一会儿。”
顾律去前台兑换了一百块的游戏币，接着拎着装着游戏币的小袋子走回来。
“去那台娃娃机吧，那台没人。”
顾律眼睛扫了一下，指着一台空闲的娃娃机说道。
幸好今天不是周末或者假期，作为主力群体的大学生情侣不算多，否则想玩娃娃机，估计还需要排队。
苏汐迷迷糊糊的跟在顾律身后。
直到顾律往娃娃机内投游戏币的时候，苏汐才反应过来，“顾老师你还会抓娃娃？”
苏汐没想到顾律还挺全能的。
在学术上造诣不用多说，但除此之外，还会钢琴，还有抓娃娃！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
果然不愧是自己相中的男人！
但……
这样的话。
攻略男生的难度又要增加不少啊！
面对苏汐的疑惑，顾律只是轻轻笑笑，“会一点而已。”
说话的功夫，顾律已经投币完成。
顾律握住手柄，前后左右晃晃，目光紧盯着机械臂，观察其摇晃的角度和幅度。
接着按下按钮，机械臂向下，斜着抓住一个毛绒布偶公仔。
但机械臂的抓力明显不够，刚升到一半，毛绒娃娃就脱离机械臂，坠落下去。
“好可惜啊，就差一点。”苏汐在旁边说道。
顾律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就在刚才的那次实验中，他已经把自己所想要的那些数据，全部测出来了。
顾律笑着投下两枚游戏币，开始第二轮抓取。
顾律很顺利的抓住一个泰迪熊公仔，然后在旁边苏汐屏息紧张的注视下，机械臂抓着娃娃来到出物口上方。
松手。
泰迪熊坠落向出物口。
“呶，第一个。”顾律将泰迪熊递给脸蛋红扑扑的苏汐。
苏汐美滋滋笑着接过，心中甜意在曼延。
“还想要哪个？”顾律笑着问。
“那个，那个，我要那个鲲。”苏汐此刻开心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兴奋雀跃的隔着玻璃箱，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里面的各种娃娃。
顾律一番操作之后，将庄周的鲲递给苏汐。
“我还要那个佩奇！”苏汐指着机箱内的一只猪。
“呃……那好像是是乔治。”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苏汐撒娇。
几分钟的功夫，在顾律高超抓娃娃的技艺下，苏汐手中已经抱着一堆布偶娃娃。
旁边一同抓娃娃的情侣们也注意到顾律这边。
于是当一个个小女生望着苏汐怀里那七八个毛绒娃娃时，不由露出艳羡的神色。
被别人羡慕，苏汐心底是很爽快的。
但突然……
苏汐意识到一件事情。
“顾老师，你抓娃娃的技术这么熟练，之前别的小女生没少陪着你过来练手吧？”苏汐看向顾律的眼神中带着幽怨。
顾律嘴角泛起苦笑，“你这可就真的是冤枉我了。在你之前，我可从来没陪着别的女生过来抓娃娃。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过一次，不过是陪我表妹玩的。”
“真的？”苏汐狐疑的眼神，“那不练的话，你的抓娃娃技术为什么会这么好？”
“很简单。”顾律对苏汐做起了科普，“只需要运用简单的物理知识和数学知识就可以。”
“首先，将机箱内的其中一个娃娃当做参照物，进行受力分析。它所受到的有两个力，一个是自身重力，一个是机械爪给他的抓力。由于所有的娃娃都是统一规格生产，所以其自身重力便是固定的。”
“比如说，你手中的这个泰迪熊，重量一般就在0.25千克左右。而机械爪的抓力，则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顾律对苏汐做着讲解。
简单来说，就是将抓娃娃的整个过程，当做一个物理模型来分析，寻找到一种可以提高抓取率的方式。
“好，好厉害。”苏汐听完后，低声喃喃。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理外挂！
“还可以吧。”顾律耸耸肩，笑着开口，“但我这也只能是把抓中的几率提高到50%左右。”
“但我认识一个人，他可以把成功率保持在80%以上。”顾律笑着说道。
“什么人？”苏汐疑惑。
顾律：“我高中一位同学。他在蓝翔技术学校，学的起重机。”
苏汐：“……”
抓娃撩妹哪家强，华国东山找蓝翔！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投其所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
顾律和苏汐继续在商厦顶层逛着。
然后便转到游戏厅附近的万达影城。
影城入口处贴着很多张电影海报。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复仇者联盟4》的宣传海报。
走在前面的苏汐突然眼前一亮，扭头对身后的顾律说道，“顾老师，我们去看电影吧！”
“电影？”顾律微微一愣。
在他的记忆里，很少去过电影院看过电影。
更不用是说，陪一名……异性！
苏汐指着影院门口大幅的海报，满怀期待的语气，“新上映的复联4，一块去看吧，我请你。”
说完，苏汐拿出手机就要订票。
今天凌晨复联4才刚刚在华国大陆上映，热度还很高，在燕京这样大城市，更是一票难求。
只不过，对苏汐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
顾老师是否愿意陪她看这场电影。
苏汐期待的目光望着顾律。
顾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歉意的说道，“抱歉了，时间太晚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现在时间是九点十分。
据顾律所知，复联4这部电影的时长是三个小时。
看完都已经次日凌晨。
而今天，顾律还剩下一部分的论文进度没有完成。
现在赶回去，都还需要肝到凌晨一点多。
再看完这部电影回去的话，估计今晚对他来说恐怕将是个不眠夜了。
“真的没时间吗？”苏汐抬眸望着顾律，语气柔弱。
顾律坚定的摇摇头，“抱歉，真没时间，我确实忙。”
“可是……我票都买了。”苏汐扬扬手机。
“那退了吧，差价我补。”顾律开口。
“这个倒没必要。”苏汐眸子一亮，直勾勾的盯着顾律开口，“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顾律笑道。
“你又欠我一场电影，以后你一定要请回来，你掏钱！”苏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愤愤的语气。
顾律耸肩一笑，“没问题。”
楼下马路旁，顾律对苏汐点点头，“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约。”
“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苏汐晃晃手中的车钥匙。
“不用，我打滴滴就行。哦，我的滴滴到了。拜~~”顾律对苏汐挥挥手。
“拜~~”苏汐甜甜笑着挥手。
苏汐一直站在原地，姿势不动，知道顾律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苏汐轻叹口气，“唉，还要好长的路要走啊！”
男神攻略进度……20%！
…………
《复联4》这部电影最近似乎是很火。
顾律清晨在燕大操场跑步的时候，就听见不少的燕大学生再谈论这部电影。
什么灭霸开场就死了，结尾又死了一次啊！
黑寡妇、钢铁侠全都死了啊！
美队变老，雷神变成死肥宅了啊！
一个个的剧透简直搞得顾律有点措不及防。
幸好顾律并非是漫威粉，复联系列只是在读博的时候被同学拉着去米国的影院看了一场复联三。
剧不剧透什么的，顾律完全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跑完三圈一千二百米，顾律坐在操场的草坪上大口的喘气休息。
“嘿，哥们，喝水吗？”一个高个男生递给顾律一瓶矿泉水。
见顾律抬头疑惑，那人说道，“没拧开过，买的时候不小心多买了一瓶。”
“谢了。”顾律现在确实是又累又渴，于是就没再矫情客气。
就在那名高个男生准备再和顾律聊几句的时候，一位戴着眼镜，身材胖胖的男生跑了过来。
胖胖男生还未开口，高个男生就先问了。
高个男生，“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整晚没回宿舍？”
胖胖男生：“我去看复联4去了。庄强，我刚看完复联4 ，就是在忍不住，想跟你说点啥。”
高个男生以为舍友要跟自己剧透，于是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说吧，我不是美漫粉。”
“那我可就说了？”
“你尽管说。我现在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去买顶帽子。”
“昨晚我去看复联4的时候，看见你的女朋友搂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走进了电影院。”
高个男生：“……”
胖胖男生从口袋中拿出一顶折好的绿帽子，“呶，绿帽子，我来的时候已经提前为你买好了。”
在一旁吃瓜的顾律：“……”
现在的大学舍友，都已经变得这么贴心了吗！
高个男生追杀那个胖胖的同学去了。
顾律耸耸肩，感慨了一声恋爱有风险后，慢悠悠的走去吃早餐。
这年头，谈恋爱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搞不好哪天，就会从空中飞来一顶绿帽子，扣在你头上。
被戴绿帽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两点最为主要，一是丑，而是穷。
第一点顾律没有担心的必要，但第二点还是和顾律关联颇大。
所以，在没有充足的物质基础之前，顾律没有脱单的打算。
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说，先赚他一个亿！
…………
燕京，位于潘家园附近的一处豪华别墅区，二楼卧室的一间房内。
苏汐正在和远在米国的妹妹苏灵进行视频通话。
“你这是在……实验室？”苏汐开口问道。
苏灵穿着一身白大褂实验服，原本披肩的秀发被简单的扎成了一个马尾。
在背后，可以清楚的看到洁白的实验台，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物理仪器设备。
苏灵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对啊！”
“姐，你知道我现在多忙嘛！现在忙得我恨不得就直接睡在实验室了。麻省理工这里的人一个个都他么简直是妖孽，我半天要弄完的实验，他们两三个小时就能搞定。现在弄得我是焦头烂额。”
听着苏汐的诉苦，苏汐不厚道的笑着，“谁让你当初不听顾律的规劝，选择去麻省理工那天才云集的地方。”
苏灵咬着牙，狠狠心，“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对了，说起顾老师，你们两个进展到哪一步了，还有多久我才能叫顾老师一声姐夫。”
苏汐叹口气，摇摇头。
“怎么，不顺利？”苏灵笑着问。
“昨天倒是请他吃了一顿晚餐，顺便逛了一下商场，一切紧张还算顺利。可以，我刚一邀请他去看电影，他脸就沉了下来，果断拒绝掉了。”苏汐如实回答。
“哈，看电影？”苏灵在视频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能邀请顾老师去看电影呢，他这种人，一看就是对电影丝毫都不感兴趣的那种性格吧。”
苏汐问，“那我该……”
苏灵沉吟几秒，缓缓吐出四个字，“投其所好！”
………………
ps：晚上那章估计会晚点，大概九点钟左右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两张门票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投其所好？”
苏汐轻轻念叨着这四个字，歪歪头，有些疑惑。
“对啊！”苏灵重重的点头，一副资深情感专家的样子，“顾老师是根本不可能对看电影这种事情感兴趣的。”
“你仔细想一想，顾老师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
苏汐思考几秒后回答，“学术……研究。”
这个回答并没有问题。
在苏汐看来，顾律对于学术研究的执着，已经到了一种宛若疯魔的状态。
连弹个钢琴，抓个娃娃，都能扯出一大堆学术道理来。
“果然，不愧是顾老师，连兴趣爱好都这么高大上。”听到苏汐的回答，苏灵怔了一下，轻轻喃喃自语。
但很快苏灵就缓过神来，进入一个情感咨询专家的角色。
对于自己姐姐和顾律老师的这段恋情，苏灵还是比较支持的。
或者说，苏灵更加倾向于，顾老师在未来成为自己的姐夫。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姨子是姐夫的半边屁股！
呸呸呸！不是这句。
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和顾老师这位超级大帅哥成为一家人，那岂不就可以天天欣赏到顾老师的颜了。
苏灵小脑袋思绪飞转，接着陡然眼前一亮。
她似乎……又灵感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视频中的苏汐，轻轻开口说道，“姐，你听我说。你先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再那样！”
“懂了没？”苏灵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苏汐，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看见计划的成功了！
为了让自己姐姐睡到自己老师，苏灵表示自己真的是操碎了心。
“你这个计划……真的可以？”苏汐蹙起额头，面色犹豫。
苏灵拍拍她那还未完全发育起来的胸脯，“放心吧，我的计划绝对可行。不过万一顾老师不为此所动的话，我还有最后一招终极奥义。”
“什么？”苏汐好奇问。
“霸王硬上弓！”苏灵握紧小拳头，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找机会把顾老师约出来直接给他灌上催情药，拖进酒店。一觉醒来，反正生米煮成熟饭，顾老师想赖账都不行。”
“这样的话，害怕他不从了你。”
苏汐：“……”
苏汐轻启红唇，淡淡开口，凌厉语气，“苏灵，你这思想太危险了！”
苏灵嘿嘿笑笑，“姐，你不要告诉我，刚在我说这个计划的时候，你没有心动。”
苏汐：“……”
挂断和苏灵的视频电话，苏汐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小姐。”电话那边传来客气的语气。
苏汐的声音清冷，“帮我查一下，最近一周有没有……”
…………
傍晚。
夜跑完回来的顾律刚刚结束洗漱，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发现一条新消息。
消息是苏汐发过来的。
苏汐：“要不要一块去看？”
下面还有一张图片。
顾律简单的扫了一眼，图片里似乎是两张门票。
顾律刚想回绝一句没时间。
但当看清门票上标注的具体信息后，顾律刚准备打字拒绝的手在半空中陡然停住了。
那两张门票，并非顾律之前预想的什么演唱会门票，游乐园门票，或者某个展览会的门票之类。
而是一张……学术讲座的门票！
中科院数学研究所现任常务副所长，狄秋实先生的学术讲座门票。
这位狄秋实先生是和顾律的老师季昌义同一个时代的人物。
但在年纪上，狄秋实由于年少成名，要比季昌义年轻五六岁。
与季昌义在几年前就退休养老不同，狄秋实这几年一直活跃在世界数学家们的视线中。
虽然年逾六旬，但搞研究的劲头不比一些后起之秀差多少。
尤其是在今年八月份，更是在仿射dl簇领域取得领先于全世界数学家的突破，成为华国数学界在世界舞台上的牌面之一。
老当益壮，说的不外如是！
最近这段时间，顾律记得他从同办公室的时老师说过，狄秋实老先生确实有针对其最新的研究成果，举办一次学术讲座的想法。
但……
是一个很小型的学术讲座。
门票大概只有五六十张的样子。
而且……概不外售！
所有的门票，几乎全部是内部消化，而有资格获得门票的人，起码都是教授头衔起步。
顾律虽然想去听，但搞不到票啊！
于是只能无奈作罢。
但，任顾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苏汐手里竟然会有两张狄秋实院士学术讲座的门票。
“你从哪搞到的门票？”顾律在微信上打字问道。
别墅房间内，苏汐穿着一身清凉的衣服，美滋滋笑着打字，“这你就不用管了。顾老师，你就告诉我，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把票送别人喽！”
“去，当然要去！”机会在面前，顾律怎么可能不抓住。
那可是有关狄秋实院士最新研究成果的一场学术讲座，门票就在面前，不去听的话，那岂不是血亏。
苏汐：“那我明天下午六点钟去你学校接你。”
报告会在七点钟开始，地点就在中科院的数学研究所。
考虑到路上堵车的原因，从燕大大概半个多小时才能赶到那。
顾律：“五点半过来吧。我们吃完饭再过去。”
苏汐：“吃饭，我们？”
苏汐感觉今天的惊喜是一重接着一重。
顾律：“对，我请客。就当是你帮我弄到门票的报酬了。”
苏汐：“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
顾律：“我们是朋友不错，但一码归一码。这顿饭我必须要请。好了，先不聊了，我去赶论文了，明天下午见。”
又是赶论文，还不如你之后直接和论文结婚算了！
苏汐抱着手机，愤愤不平的抱怨了一句。
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仰头盯着天花板傻笑起来。
和顾老师一块看电影的主线任务完不成，但一块听学术讲座，也差不多的嘛！
更重要的是，苏汐似乎发现了一种接触顾老师的绝佳策略。
…………
次日。
顾律只有一二节有节临床医学的高数课，剩下便是一整天的空闲时间。
顾律泡杯浓茶，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欣赏着窗外簌簌飘落下的枫叶，一边有条不紊的开始例常的研究工作。
五点二十分，顾律锁上办公室的门，走到楼下。
而这时，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停在数院大楼的楼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仿射DL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苏汐穿着纯白色的针织羊毛衫，笔挺修长的紧身长裤，推开车门走下来。
“你换车了？”顾律扫了苏汐一眼。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前天和苏汐见面的时候，她开的还是那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
而今天换成了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
苏汐笑着解释道，“那辆玛莎拉蒂我和今天衣服的颜色不搭。”
顾律：“……”
“顾老师，晚饭去哪吃啊？”苏汐眸中含笑的望着顾律。
顾律拉开车门上车，笑着开口，“带你去尝尝我们燕大的特色美食！”
燕大西门到西南门的美食街，算是一道燕大的特色风景。
夜宵烧烤，自助火锅，应有尽有。
而且物美价廉，深受学生党的喜爱。
顾律在几年前在燕大读大学的时候，每天晚上读书到深夜的时候，都会来这边觅食。
顾律直接让苏汐开车来到燕大西南门附近的畅春园美食街，停到一家小店门前。
小店的名字叫“小吊梨汤”，算是在燕大人眼里相当知名的一家小店。
下午五点半，店内的人并不算多。
服务员拿来菜单，顾律按照记忆，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式。
小吊梨汤是必不可少的。
这里梨汤的味道堪称一绝，甚至吸引了吸引了一些外地过来旅游的游客。
除了梨汤之外，顾律还点了干酪鱼、小豆糕、椒麻排骨、梨汤脆藕鸭等菜式，最后再加了一瓶酸梅汁。
门店虽小，但味道很不错。
连苏汐这位养尊处优惯的大小姐，在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梨汤后，都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声。
“好喝！”苏汐端起小瓷碗，一口饮尽，“比我之前喝过的鳕鱼牛奶汤什么的好喝多了。”
顾律夹起一块干酪鱼块，笑着开口，“觉得好吃的话，以后可以常来。”
“嗯。”苏汐点头笑着答应。
…………
为了赶不及晚上的学术讲座，顾律和苏汐两人都只是吃了个多半饱就结账走人。
跑车虽快，但在堵车极为严重的燕京市区，也是快不起来。
一路堵堵停停，六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苏汐才缓缓开车停在中科院的数学研究所楼下。
举办讲座的学术报告厅在五楼。
报告厅是很小的一间，甚至不到平常上课教室的两倍。
没有横幅，没有媒体记者，更没有大肆的宣传。
整个学术讲座便如此低调的召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礼仪小姐姐。
见到顾律和苏汐肩并肩径直走过来，礼仪小姐姐明显露出诧异的神色。
但见到苏汐递给她的那两张门票，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放了两人进去。
两人的位置在报告厅一个靠后的位置。
坐下后，苏汐略带歉意的对顾律开口，“抱歉啊，时间比较紧，只能买到这个位置的票了。”
顾律苦笑着摆摆手，“能来听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位置什么的，完全无所谓。实话说，这场讲座，就算让我搬着小板凳坐在过道上听，我都求之不得。”
说完，顾律目光在整个报告厅内扫视着。
最前方的台上，一个工作人员穿着的年轻人在调试设备。
接着便是听众席的众人。
第一排坐着两位院士，但年纪很年轻，大概四十五岁的样子。
顾律知道这两位。
一位叫纪名胜，一位张泽和，都是今年刚被中科院授予院士头衔的新晋院士。
后面几排，坐着的就是一群老教授了。
中科院的有，其他高校的也有。
甚至顾律还看见了两位燕大数院的教授。
这都在顾律的预料之内。
但让顾律的有些意外的是，顾律在人群中，还看见了几位国外的学者。
一共是五名外国人，有老有少，坐在第二排。
五位外国人中，顾律只认得一位。
迈尔斯.米德尔顿教授，来自米国麻省理工学院。
曾获得过数学界几何与拓扑领域的最高奖项，维布伦奖！
于此同时，在明年即将颁发的菲尔兹奖，迈尔斯教授也是有力竞争者之一！
迈尔斯教授在华国！
这是顾律没有想到的。
他不清楚，迈尔斯教授是为了狄院士的这样学术讲座，专门跑来的华国。
还是，因为凑巧在华国，所以过来听听。
顾律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无论迈尔斯教授的安排是什么，都和顾律没多大关系。
现在的关键，还是认真听讲座。
毕竟，机会难得。
顾律从拎的包中拿出笔和纸，做好一边听一边记录的准备。
五十五分左右的时候，狄院士托着保温杯，推开前门走了进来。
报告厅内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狄院士满头花白的头发，但梳的一丝不苟。
穿着中山装，戴着一副黑框的老花眼镜，面容很是平易近人。
狄院士主攻的是代数和几何领域。
在业内，甚至在国际上，都享有极高的声誉。
狄院士不仅仅被华国中科院授予院士称号，同时，还被米国科学院授予外籍院士。
在国内数学界，想狄老这样，拥有双料院士头衔的数学家，寥寥无几。
虽然满脸皱纹，但狄院士精神奕奕，走起路来也丝毫不像是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
走到演讲台前，狄院士一边打开背后的投影幕布，一边笑呵呵的开口，“首先，欢迎各位同行能够过来参加这次学术讲座。”
“我清楚各位各位赶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就不多废话了，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报告厅正前面的幕布上显示出这次学术讲座的题目：《some resultsaffine deligne-lusztig varieties》。
翻译成中文是《关于一类仿射dl簇的研究》。
所谓的仿射dl簇，是属于代数簇中一类。而代数簇，即是指是代数几何学上多项式集合的公共零点解的集合。
仿射dl簇是几年前米国数学家丹顿-科雷勒提出的一个概念，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已经是目前代数几何领域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
而狄院士的最新研究成果，显然与此有关。
题目是狄院士从论文中复制过来的，所以显示的是英文。
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华人，又并非什么国际学术讲座，狄院士便直接用中文来阐述自己的想法。
第一百六十章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第一百六十章
学术讲座在进行着。
主题是有关仿射dl簇。
虽然，仿射dl簇最初的起源是源于算数几何，但是很多相关问题则是李代数的问题。
因此狄院士的这场讲座，是从李代数的层面，来介绍有关仿射dl簇的最新研究成果。
同样，也包括与算数几何的联系与应用。
涉及的内容很多，代数、几何、函数，内容繁冗复杂。
而且考虑到时间的因素，狄院士讲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两三分钟一页ppt的速度讲着。
听众席。
顾律一边仰头认真听着狄院士的讲座，一边抬笔在笔记本上迅速记录一行行的公式。
顾律现在是激动难耐的。
这场讲座，简直来的太值了！
关于仿射dl簇的研究，狄院士目前无疑是走在了世界的最前列。
而狄院士在这场讲座中阐述的内容，同样是干货满满。
几乎是把这将近一年半来对于仿射dl簇研究的核心成果，一一展示给到场的众人。
让所有到场的听众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同时，为狄院士的学术研究成果为之惊叹。
可以好不夸张的说，狄院士在这场学术讲座中阐述的内容，简单来讲就是有关仿射dl簇的研究。
如此重大的研究成果，是完全有能力冲击一下明年的菲尔兹奖的。
可惜，狄院士已经超过菲尔兹奖规定的40周岁，无法被列入候选人名单。
这让在场的众人，包括顾律在内都有些遗憾。
这同样也是华国数学界的现状。
黄金一代的数学家还未完全成长起来。
而世界的舞台上，仍旧是像狄院士这样的老一辈数学家在勉强支撑着华国数学界的牌面。
虽然不至于说是青黄不接，但华国中青年一代的数学家，并没有人能扛起华国数学界的大旗，这是一个事实。
…………
讲座仍在继续。
按照预先的安排，整场讲座将会持续三个小时。
两个小时的讲解时间，一个小时的答疑解惑时间。
在狄院士讲道朗格定理和有限约化群部分时，就清楚狄院士在本场讲座中需要阐述的内容，差不多就接近尾声了。
果然，在五分钟后，狄院士结束他的演讲，然后和蔼的笑容望着台下的众人。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下面进入答疑环节。待会儿会有人发给各位每人一张小纸条，你们直接把问题写在上面就行，每人一个问题。我会挑几个有针对性的问题进行回答。”
狄院士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有人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浪费众人的时间。
顾律这边，在等待有人发纸片的功夫，顾律扫了一眼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然后思考究竟要提问什么问题。
突然，顾律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扭头往旁边的座位看去。
苏汐就坐在顾律旁边，此刻完全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
对她来说，听这么一场专业性极强的数学讲座，确实是为难她了。
顾律苦笑一下，晃了晃苏汐的胳膊。
苏汐瞬间清醒过来，当意识到刚在发生什么后，苏汐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啊，刚在实在没忍住，就睡着了。”
讲座刚开始十分钟，苏汐还是打起精神认真听讲的。
但是，狄院士讲的每一个字苏汐都认识，但连在一块，对她一个文科生来说就宛若天书一般了。
什么仿射dl簇、朗格定理、特征子集、 frobenius态射，苏汐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但苏汐还是勉强听着。
但后来……实在是抗拒不住铺面而开的困意，就睡着了。
“讲座结束了？”苏汐见台上的狄院士没再讲话，欣喜的语气问道。
顾律摇摇头，回答道，“还没有，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吧。”
顾律见苏汐一脸的困意，于是开口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待会讲座结束后我直接打车回去就行。”
苏汐固执的摇摇头，“不，我陪你！”
纸条很快就发到顾律手上，顾律拿起笔，唰唰唰在上面写下想好的提问问题，然后叠好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将收齐的纸条交到狄院士手上。
狄院士一边挑选着问题，一边对众人解释道，“由于时间原因，我就只能挑几个重要的问题回答。至于那些没被挑中的问题，有机会可以私下找我单独聊。”
“我们先来看第一个问题，问的是关于仿射dl簇，是否可以用纯算数几何的方法进研究？”
“答案是不能！我的理由有以下两点，第一，仿射dl簇虽源于算数几何，但只是……”
狄院士回答问题的节奏依旧很迅速。
但奈何问题实在太多，有的问题更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运算，所以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回答的问题只有五六个。
“唉，不知道狄老会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狄老不是说了吗，只是回答一些质量高的提问，对于那些只是象征性，或者难度水平不高的问题，就直接略过去了。”
“可是，关于狄老在前面讲解的内容，我理解的并非完全透彻，没办法提出一个较高水平的问题啊！”
“我也是，有很多地方没有完全听懂。所以我就随便敷衍的问了一个问题，估计多半狄院士是不会回答我了。”
坐在顾律前排的几位数学家在低声讨论着。
在旁边刷着手机的苏汐也听见前面几人的谈论，于是扭头望向身侧的顾律。
“刚才狄院士回答的那几个问题里，有你提问的问题吗？”苏汐问。
顾律摇摇头苦笑，“没有。”
“那要不要我私下里把狄院士约出来，你亲自向他提问？”苏汐忽眨亮晶晶的眸子问道。
“呃……那倒不用了。”顾律摆手拒绝，“不用这么麻烦狄院士了，我回去之后问别人就可以了。”
据他所知，在燕大数院就有一位钻研仿射dl簇的老教授，狄院士不回答他的问题的话，他可以回去请教那位老教授。
就在顾律和苏汐低头谈话的功夫，台上的狄院士目光扫到一张纸片，接着轻咦一声。
“咦，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没有答案的答案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狄院士轻咦的声音，自然引起报告厅内不少人的瞩目。
毕竟，从讲座一开始到现在，狄院士都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那略带诧异的神情，还是第一次在狄院士脸上出现。
“有意思，这个问题有点意思。”狄院士扫了一眼众人，笑呵呵的说道。
接着，狄院士扶了扶话筒，对台下众人解释道，“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大家可以听一听。”
“问题是：在李群解析映射在零点不规律波动的情况下，仿射dl簇的k值函数？”
“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我刚才讲的内容已经差不多全部理解。我为什么说这道题目有意思的，实际上，注意到的人会发现，这个问题我再刚才讲述的时候是一笔带过的。”
“这个研究，我们一直在做，可是至今没有一个定论，所以我只能给你一个我理解的答案。”
而台下，顾律在狄院士念完题目的那一刻，就突兀的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紧盯着狄院士。
“怎么了？”一旁的苏汐好奇的问。
顾律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说道，“狄院士现在说的，就是我刚在写在纸条上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顾律就竖起耳朵，集中起注意力，力图不错过狄院士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台上，狄院士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李群是具有群结构的实流形或者复流形，并且群中的加法运算和逆元运算是形中的解析映射。如果我们令一个k为代数封闭域，并且令a^n为k上的n维仿射空间。”
“由此，便可轻易得出，f∈k[x1，x2，x3……xn]，z(s)={x∈a^n|f(x)=0对于所有f∈s}。”
“若存在s使得v∈a^n满足v=z(s)，一个非空代数集v被视作不可约，令i(v)为所有在v上取零值的函数所成的理想，i(v)={f∈k[x1，x2，x3，……xn]|f(x)=0对任意仿射代数集v，其坐标环是多项式对上述理想的商。”
“那么，问题就来了……”
关于这个问题，狄院士似乎很有热情。前面回答的几个问题都是七八分钟了事，而这个问题已经讲解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有停息的势头。
“关于这个问题，我所理解的就是这些了。都只是一些很概念性的东西，毕竟，在仿射dl簇上，我钻研了将近两年时间，但这个问题上，我仍未取得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突破。或许，在未来，各位当中的某一位，有可能会解决它吧。”
说完，狄院士叹口气，然后视线落在第二排的迈尔斯教授身上，“迈尔斯教授，你的观点呢？”
整个报该厅内，除了狄院士之外，这位迈尔斯教授无疑是在dl簇领域造诣最高的人。
迈尔斯教授沉吟几秒后，摇摇头用英文说道，“在李群解析映射在零点不规律波动的情况下，仿射dl簇的研究本就比零点定值的情况困难许多，尤其是研究其k值函数，我根本想象不到这个难度系数究竟有多大。”
“我可以十分负责任的说，关于这个问题，在未来五年时间内，不会有人解决！因为它实在是太难了，让人一丝尝试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得到两位大佬回答的顾律一下子靠在椅背上，一种怅然所失、索然无味的心情涌上心头。
这感觉，就像是刚刚结束一场赤身肉搏大战，坐在床边抽着事后烟时的心情。
顾律的问题固然得到了两位大佬的回答，只不过，两位大佬的回答都很统一。
那就是……
对于顾律的问题，他们无法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
也就是……无法回答！
顾律很难受啊！
按照迈尔斯教授所说，他的疑惑，在未来五年时间内，多半得不到解答了。
除非……
报告厅的演讲桌前，狄院士高举起那张纸条，探寻的目光望着台下，““最后，我想冒昧问一下，不知是在座的哪位提出的这个问题，可否让我认识一下？”
一秒，两秒，三秒……
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十多秒过去，台下并未有人举手。
苏汐捅了捅旁边抬头怔怔望天，微微出神的顾律。
“怎么了？”顾律回过神来。
苏汐指了指台上，“狄院士在叫你。”
“叫我？”顾律愣了一下，但还是在苏汐的示意下站了起来。
狄院士本以为那位写下这张纸条的数学家不愿露面，正打算就此作罢的时候，见到后排突然站起了一道高大帅气的身影。
狄院士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举起那张张片，目光上下打量着顾律，“小伙子，这张纸片是你的？”
“如果没有别人问同样的问题的话，我想，这张纸片应该是我的。”顾律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狄院士感慨一句，“你是哪所学校的，我之前在中科院似乎没见过你？”
顾律回答，“我今年刚进燕大成为一名讲师。”
“这个年纪，已经是讲师了，不错，不错！”狄院士连着说了两个不错，“那你老师是谁？”
“季昌义。”
“季院士？”狄院士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应该就是季院士的那个关门弟子吧，如果我记得不错，你的名字，应该叫……顾律！”
“正是学生。”
“我还奇怪呢。一个看起来还在读研究生年纪的人，怎么可能会提出这么一个有深度的问题，但是顾律你的话，那就说得通了。我前段时间刚和季院士见过面，他提到过你，他可是对你赞誉有加啊！说你不出十年时间，一定会站在世界数学金字塔的顶端！”
顾律摆手谦虚笑笑，“老师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狄院士呵呵笑笑，接着轻轻开口说道，“刚才我和迈尔斯教授对于你问题的回答，你都听见了吗。”
顾律点头，“听见了。”
“那针对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即在李群解析映射在零点不规律波动的情况下，仿射dl簇的k值函数，你有自己的想法吗？”
“有一些。”
“哦？”狄院士的兴趣一下子被提起来了，“那你说说听。”
顾律沉吟几秒，缓缓开口说道，“关于构建一个表达仿射dl簇k值的函数，我认为……”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现在我信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关于构建一个表达仿射dl簇的k值函数，我认为我们可以引入顶点算子代数的概念。”顾律直视着狄院士，缓缓开口说道。
“顶点算子代数？”狄院士疑惑的目光望着顾律，等待着其后续的解释。
顾律也不墨迹，直接开口接着说道，“顶点代数可以看成二维共形场论的数学表述。并且，顶点算子代数结合律的重要性质与算子积展开的性质是等价的。”
“针对顶点算子代数，frenkel在去年通过对代数a(n，(k，0))同构李代数的包络代数u(g).zhu中对顶点算子代数特征的模不变性的深度研究，把每一个顶点算子代数v与结合代数a(v)联系起来。这样便使得单v-模与单a(v)-模一一对应。”
“……所以，我们只需要构造出一个仿射李代数a2，然后通过顶点代数定义和重新构造定理，构造并证明a2的顶点代数n(k，o)是一个z+-分次的拱形的顶点代数！接着……”
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顾律条理清晰的解释了自己关于这道问题的求解方法。
简单来讲，就是通过引入顶点算子代数这一概念。
同样是在李代数的层面上，进行仿射dl簇k值函数的构造。
这是顾律在思考过无数种方式后，认为的唯一具有可行性的办法。
但，讲实话，顾律的把握并不大。
甚至连百分之十都没有！
否则也不会向狄院士提问这道问题。
“很有意思的一个想法。”狄院士点头评价了一句，再次看向顾律的时候，眼神中已经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
狄院士在沉吟几秒后，笑呵呵的开口，“能提出这个思路，证明你是认认真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和理解足够透彻，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狄院士竖起一根手指，目光平静的望着顾律，“你刚才说的，在构造出一个z+-分次的拱形顶点代数后，是使用a(v)理论直接计算顶点算子代数的不可约模？”
顾律点点头，“对，没错。”
“但你有没有想过，v是一个向量空间，并且还是一个复数域上的向量空间。这样一个复数域向量空间虽然可以拥有顶点算子代数结构，但在计算顶点代数不可约模上，无法保证其存在性。这个问题，你要怎么解决？”狄院士含笑望着顾律。
“这个……”顾律一时间被问住了，摸着下巴，脑速转的飞快。
足足半分多钟后，顾律才开口回答，“我们可以在构造拱形顶点代数后，可以先将向量空间转换为实数域，再进行不可约模的计算。”
“想法倒是可以，但计算过程太复杂，徒增许多工作量。”狄院士笑呵呵的摇头，“我们要求的是一个k值函数，而又并非计算不可约模。我们可以直接大刀阔斧点。”
“狄老，您的意思是？”
“砍掉！”狄院士很干脆的说出这两个字，“既然不好算，那我们就把它直接砍掉，然后再这样……”
“可是这样的话，那不就……”
“小伙子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嘛！”
两人就在报告厅里，当着其余五十多人面直接聊了起来。
报告厅的众人看看台上的狄院士，再看看后面侃侃而谈的顾律，直接陷入了一种风中凌乱的状态。
这流程……不对啊！
不是说好的答疑环节吗？怎么答着答着就直接聊起来了。
这还不是让人最为诧异的地方。
他们诧异的在于，和狄院士侃侃而谈的那人，不是坐在第一排的那两位院士，也并非第二排的迈尔斯教授，更不是后面来自各大高校的数学教授们。
而是，一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青年！
这是谁？
不认识！
他们不知道顾律是从拿蹦出来的。
按理说，这场学术讲座，能拿到票的最低都是教授头衔，但不清楚，顾律这样一个小讲师，从哪搞来的票。
虽然心中满是诧异和疑惑，但单凭目前这位青年和狄院士侃侃而谈的情况，确实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块。
顾律和狄院士的讨论还在继续。
一般是顾律阐述想法，狄院士进行纠错。
不得不说，顾律用了十几分钟一拍脑门想利用顶点代数进行求解的点子，确实是漏洞百出。
好在有狄院士进行修修补补，总算是弄得稍微勉强可以入眼。
但这套方案究竟行不行得通……
别说是顾律了，就算是狄院士，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回答。
或许，只有尝试一番后，才能得到结果。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狄院士笑眯眯的望着顾律。
顾律摇摇头，嘴角泛起苦笑，“狄老，我现在在忙另一个课题，恐怕估计没有时间。”
离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支线任务截止时间，仅剩下不到两个月，顾律根本无法分神研究其它。
再加上仿射dl簇是属于代数方向，并非顾律所擅长的领域。
而研究在李群解析映射在零点不规律波动的情况下，仿射dl簇的k值函数更是不确定因素太多。
估计即便顾律目前没有任务，也不会将此作为下阶段的目标。
因此，关于这个课题的研究，只能是无限期的推后。
见顾律拒绝，狄院士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笑问道，“哦，你目前在研究什么？”
“极小模型纲领的第二问题。”这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顾律直接开口答道。
“极小模型纲领？”狄院士诧异之色溢于言表，“这不是几何学的范畴吗？”
顾律不清楚狄院士诧异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对啊！我主攻的就是数论和几何学方向。”
“那代数学……”狄院士心头猛地一突。
他今天讲座的阐述内容，只涵盖了极少数算是几何的内容，其余，皆是代数学中李群中的概念。
本以为，顾律理解的这么透彻，应该是一个主攻代数学的数学家。
但，没想到……
“代数学，我只是稍微涉猎一些而已，难登大雅之堂。”顾律谦虚笑笑。
狄院士：“……”
狄院士目光满含深意的望了顾律一眼，缓缓开口，“之前听你老师季院士说，你在未来十年之内，定会站在世界数学金字塔的顶端，我还有些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难题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由于狄院士和顾律聊了太长时间，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狄院士在回答完顾律的问题后，便没有时间去回答其他人提出的问题。
三个小时的学术讲座结束，众人意兴阑珊的先后离开报告厅。
“顾老师，拜~~”
把顾律送回学校门口，苏汐坐在驾驶座上对顾律挥挥手。
“嗯，再见。”
顾律同样挥手告别。
听完狄院士的这场讲座后，顾律可谓收获颇丰。
虽然遗憾于目前没有精力进行仿射dl簇k值函数的研究，但其他方面的收获就已让人欣喜不已。
顾律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到公寓，整理自己听完讲座后的体会心得。
…………
次日。
由于昨晚熬夜到一点多，顾律起的比往常晚一些。
幸好上午一二节没课，顾律吃完早餐后，便直接拎着电脑包来到办公室。
泡杯速溶咖啡，坐在办公桌前，顾律开始一天的工作。
备课什么的很简单，顾律把授课用的课本读一遍，就差不多脑海中就构想好讲课的内容。
哪个地方是重点，需要反复强调。
哪个地方内容简单，一带而过就可以。
顾律心里很有数。
至于在阐述书中理论时附带的例题，顾律一般是即兴发挥。
同时，也锻炼一下自己的出题能力。
不知为何，自从一年前那次出过一套周测试题后，顾律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沉迷而又享受。
但自那之后，除了几套模拟题，顾律再也没有出过什么有分量的试题。
这一直成为顾律的一大遗憾。
不知现在进入大学，有没有那机会。
用了半小时时间，顾律将接下来一周内，高等数学和数学分析需要讲授的课程备好，然后将视线落在电脑屏幕显示的一篇论文上。
准确的说，是一篇完成度不足50%的论文。
这篇论文，自然是有关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的底稿。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在顾律和高师兄的通力合作下，按照原先制定的进度表，差不多研究进度已经达到35%左右。
顾律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咖啡，一边视线一行行的扫过屏幕上的公式。
仅仅是35%的研究进度，论文页数就达到了十张。
估计到彻底完工的时候，论文的长度起码有三十页，将近一千个公式。
顾律和高师兄将整个极小模型纲领和第二问题的研究分成两大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证明对于三维flip操作会在有限次后终止。
第二部分，是证明对于高维代数簇来说，flip操作同样会在有限次后终止。
第一部分的证明已经完成，就是顾律屏幕上显示的这篇论文。
顾律这阶段负责的任务，是对第一部分，即三维flip操作会在有限次后终止的证明步骤进行检查，并进行总结性收尾。
而高师兄那边，是按照之前顾律提出的方案，进行高维代数簇flip操作终止性的证明。
两个小时的时间，顾律检查论文并发现证明过程无误。
接着，又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三维flip操作有限次后终止的证明进行总结收尾。
任务搞定！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
顾律刚准备吃完午饭后再和高师兄联系沟通。
但没料到，高师兄率先把视频电话打过来。
由于时间的原因，普林斯顿那边现在还是深夜十二点多。
但科研狗的日常就是这样。
不熬夜修仙，怎么才会在竞争激烈的科研界有出头之日。
你秃了，也就变强了！
这句话可不只是单纯的说说而已。
说实话，顾律最近一直在掉头发，有发际线后移的倾向。
顾律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十几二十年后，顶着地中海发型在讲台上讲课的场面。
画面实在太美，顾律有点不忍直视。
顾律在愣了一下之后，就迅速按下接听键。
高师兄那疲惫的脸上露出一副蛋疼的表情。
“顾师弟，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好消息吧。”顾律沉吟几秒，回答道。
先听好消息的话还能稍微快乐一下。
要是先听坏消息，那后面听到好消息也快乐不起来了。
身为理工男的顾律，可是把这笔账算的明明白白。
“刚才《数学月刊》发来邮件，我们那篇解决极小模型纲领第一问题的论文，已经被成功收录了！”高师兄语气激动的对顾律说道。
《数学月刊》，是瑞典的一家一区sci期刊。
影响因子8.25，在所有的一区期刊里，也就比数学界的四大期刊稍逊一筹。
当初，在顾律和高师兄经过商讨后，把那篇极小模型纲领第一问题的论文投稿到了这家期刊。
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算算时间，确实应该差不多收到投稿人回复了。
“审稿人们怎么说的？”顾律笑着问。
论文可以被收录，顾律同样是兴奋的。
毕竟，这是迄今为止，顾律论文被收录的期刊中，影响因子最高的一家sci期刊。
“三位审稿人的意见都很统一。他们对我们的研究成果表示肯定，并且不需要我们修改，直接就收录了那篇论文！”高师兄心情愉悦的开口，“估计下个月，我们的论文就能出现在《数学月刊》上。”
顾律嘴角带笑，“师兄，看来我们三个月的时间没有白费啊！”
“对啊！还要多感谢顾师弟你啊！”高师兄笑着感慨。
这篇论文，可能对顾律来说，或许只是单纯的一篇论文而已。
但对高师兄不同。
他现在正在竞争研究所助理的关键阶段，这篇论文，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一篇影响因子八点多的论文，评选一个研究助理，绰绰有余。
“双赢而已。”顾律笑哈哈摆摆手，然后说道，“高师兄，既然如此，我们更要抓紧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的研究啊！”
两人已经尝到了甜头。
而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在成果的重要性方面，还要比第一问题高一档次。
一旦成功解决，收获绝对远比现在要多的多。
提到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高师兄脸色突然黯了下去。
他望着顾律，声音沉重，“顾师弟，我们……恐怕遇到一个大难题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抓住你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顾师弟，我们……恐怕遇到一个大难题了！”
高师兄沉重的声音从视频那边清晰的传来。
“怎么了？”顾律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问道。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那个坏消息。”高师兄解释道，“经过我几天时间的推导计算，我发现，我们之前制定的方案，在证明高维代数簇flip操作在有限次后终止时，是完全行不通的！”
顾律的眉头微微皱起。
关于论文的第二部分，也就是有关高维代数簇flip操作在有限次后终止的证明方案，是他和高师兄绞尽脑汁，历时将近一周的时间才构想出的一个可行度很高的方案。
可是……
现在高师兄告诉他，那个证明方案完全行不通！
打击实在太大，顾律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顾律的面色阴沉下去。
让谁一下子一周的努力全部白费，谁也不会比顾律的状态好到哪去。
“高师兄，把你的推导过程发我一份吧。”顾律还是不死心，嗓音沙哑的开口。
高师兄沉默的点点头，操作一番后，叹口气，开口对顾律说道，“文档已经通过邮件发给你了。顾师弟，你也别太悲伤了，我们搞科研的，这种情况算是常态。”
高师兄说的话是事实。
搞科研的那批人，不失败上十次八次的，都不好被称为是科研界人士。
像他们搞数学的，在研究过程中走岔路是常有的事。
其浪费的时间，衔接起来，来一趟全球旅行都绰绰有余了。
但没办法，这就是数学家的日常。
谁也无法百分百保证，自己选择的破题思路是正确通向答案的那条大道。
高师兄清楚，他这位顾师弟年少成名，天分卓绝，碾压同时代的不知多少人。
细数顾律的履历，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研究的课题都是一路通关。
眼前这个挫折，对于高师兄算是平常不过，但他怕顾律有些接受不了，于是安慰道，“顾师弟，你别把这件事太过于放在心上。这样吧，你先休息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商讨一下具体的解决方案。”
顾律苦笑着摇摇头，“高师兄，我并非是玻璃心，接受不了失败。只是觉得，很可惜。”
对啊！很可惜。
本来他还是有可能，在任务期限的最后一个半月时间内，搞定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的。
但突然来这么一出。
那完成任务的几率就无限接近于零了。
前面一周商讨证明方案的时间，还有四天高师兄用于研究的时间，总共十天时间，全部白白浪费掉。
而后面还不知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想出新的证明方案。
目前的情况，想要在期限内完成任务，方式只有一个。
那就是……
在一天时间内，找到一种比原来方案更为简单的证明方案！
这……可能吗？
顾律反正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心情低落的顾律和高师兄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关闭了视频聊天。
深吸一口气，顾律调整了一下心情，打开高师兄传来的那个文档。
文档里，是高师兄的推导过程，足足有两页的长度。
顾律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然后最后一丝的侥幸被彻底掐灭。
果然，就如同高师兄所说的。
他们原先制定的那套方案一，是根本无法证明出高维代数簇flip操作的终止性的。
在推导一段时间后，就会进入一个逻辑死循环。
顾律尝试过从这个逻辑循环中走出来，但发现完全没可能。
可以说……
这套证明方案可以被完全抛弃掉了。
没有半点进行弥补的必要。
寻找一个全新的证明方案，是唯一具有可行性的计划。
但，寻找新方案，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何其难也。
尤其是留给顾律的时间只有一天。
顾律原本都想放弃挣扎了。
不过仔细想了想，顾律还是决定抢救一下。
遇到失败，就放弃。
这是一个不好的心态。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长此以往，顾律心中的锐气就会被磨平。
在那之后，顾律再次遇到难题时，或许第一个念头不是冲一把，拼一下，而是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顾律可不希望未来的自己变成那样。
所以，顾律决定抢救一下。
一天，24小时，这个时间很短。
顾律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顾律知识积累和数学能力水平，是完全足够的。
所欠缺，只是一个灵感。
“灵感啊，灵感！”
顾律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但是毫无卵用。
顾律在办公桌前枯坐了一个下午，半点灵感都没找到。
反倒是一张张被揉捏成球的a4纸被扔进垃圾桶内。
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响，顾律意识到他现在连午饭都还没吃。
来到农园餐厅，顾律叫了只鸡，好好享受了一番。
接着来到操场上痛痛快快的跑了两圈，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顺便尝试一下能不能再跑步的时候找到灵感。
事实证明顾律想多了。
跑步的时候，大脑供氧严重不足，别说激发灵感了，连正常的思考问题都困难。
十点钟，顾律回到教师公寓，一脸生无可恋的扑到沙发上。
从中午十二点到现在这段时间，顾律尝试了不下于十种方案，脑子都被无数的公式充斥的混混沌沌了。
但仍旧，没有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证明方案。
艰难的从沙发上爬起来，顾律满脸疲惫的走向浴室。
连冲澡的时候，顾律的脑子都在高速转动着，思考着任何一种解决的方案。
结果，一不注意，脚下一滑，顾律整个人就摔在浴室的地面上。
顾律抬头，望着地板中倒映的那张帅气的脸颊，忽然怔住了。
这一瞬间，顾律脑海中闪过许多东西，包括……那一闪而逝灵感。
“我抓住你了！”顾律嘴角上扬。
接着，顾律不顾还没有擦干的身子，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浴室，来到书房。
然后，顾律双手放在键盘上，十指迅速敲击，将那抹他好不容易抓住的灵感记录下来。
于是，在书房中，就出现一副一位赤身果男，对着电脑屏幕，一边双眼发亮，一边十指快速敲击键盘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