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辅导
这一个场景中，已经没有了支撑小英的心理支柱，它的周围，正在散发着一团团灰黑状的雾气。
很显然，它正在被无数的负向情绪所包围，体内融合的那些纯白粒子，正在被它的意识大量污染成负向粒子。
“这就是关键场景了，而且是它一直在恐惧的场景，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了。”那位七阶控法者说着。
“也就是说，想要破解它晋升时的障碍，必须解开这个场景对它的心灵束缚，不然的话，晋升之后，只会成为新的阴影傀儡。”欧阳零认真道。
沈锐追问道：“有什么可以插手的地方么？”
“目前来看，只有团长亲自出面，才能打破它的疑虑。这是意识链接，不能说谎，必须用真实的心灵包容它，才有可能让它回来，”那位控法者琢磨着词汇，“我正在推演，那个旁白声音干扰意识的方式。团长的战斗对象就是它，请给我一些时间。”
“好吧。”沈锐点点头，这个时候越是紧急，越不能着急。
他没有闲着，而是认真想着刚刚经历的场景，小英目前的经历，还有那只乌鸦曾经说过的事，阴影力量的来源。
很显然，阴影之柱在人类与异怪达成临时联合后，就有了转换战场的心理准备，或者说这早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阴影粒子会发出那样的指示，应该是早就注定的，因为当它开始统治地球时，必然要建立一个力量来源的流水线。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动漫电影，反派也要讲究经营和产出，成本和消耗，而不能随意得到力量。
对于整个粒子世界来说，目前阶段显然是投入远远大于收益，因为战斗频繁，异化生物之间的每一次冲突，都是在向粒子世界索取力量，相反，地球生命供应给粒子世界的能量，相对而言却是微不足道。
这就像许多重工业投资，往往十几年，几十年都看不到利润，而且还要持续投入，所以几乎没什么私人对基础重工业投资，因为私人寿命太短了。
然而基础重工业一旦进入产出阶段，那将带来整个产业链的提升。
对于粒子来说，它们的寿命理论上无限，自然可以做这种投资。
而现在，小英出现的这种情形，恐怕正是阴影粒子谋取力量回收的开始。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它在吞噬太阳光芒的时候，自身消耗同样极大，甚至不得不开始向地球索取力量了！
沈锐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他相信，这个想法，肯定有睿智的人，早就看到，只是实行的时机还没到。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个想法的时机，他收回发散的思绪，目前的问题，是如何打破困住小英的心灵枷锁，防止它黑化。
他继续思索，试图找到破开关口的地方。
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小英本来就是一只笨拙胆小的鸟，之前所有的场景，都是被阴影侵蚀和篡改过的。
但是这种篡改不是盲目修改，而是建立在一定的事实基础之上，食物不足，猛禽之类，的确会发生幼鸟互相啄食的情况，这是生存竞争的需要。
不过当它们异化之后，产生智慧，妄图向人类靠拢时，这就成了它们心灵上的负担。
如果不把自己当人看，那反而很轻松，就像曾经的黄金巨熊，睡一觉就拉倒……
只是该如何证明？
沈锐的思维高速运转着，所有的修改，必然会留下痕迹。
“有了，”他惊喜道，“小英的来历是有档案的，当年收养它的动物园，应该还能找到相关存档，它这样有着战略价值的异鸟，在管理局那里肯定有着完备而严密的出身审查，它自身记忆会被修改，但管理局的那些重要档案不会被轻易改动。”
“我这就退出去，请夏处长调集相关资料。”欧阳零立刻说着，然后意识退出链接。
对方的身形立刻消失在场景中，沈锐微微松了口气。
他不相信阴影能将一切都做得完美无缺，如果连档案也修改，必然要承担更多的风险。
比如当年制定这些档案的人，看过这些档案的人，还有每年的年审……牵连下去，要修改的工程就太大了，只会入不敷出。
对方的力量产业链，目前还不明确，但应该遵守基础的经济模式，以最少的投入，换取最大的产出。
趁小英那次重伤昏迷十多个小时的时候，给它的记忆动几个手脚并不困难，毕竟粒子是能反作用于意识的。
但如果想将现实世界的一切关联，都跟着动手术，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
大概十来分钟后，欧阳零再次返回意识场景内，他满脸惊喜，又带着一丝愤怒。
“真是恶毒又狡猾的对手！我调到了档案，小英并不是被什么动物专家所救，而是被自然保护区的一位工作人员救治。它是单胎，并没有兄弟，这一切都有保护区工作人员的观察记录为证。它受伤的原因，是因为在捕猎中，被一只异化的兔子打伤了，所以产生了隐藏的战斗恐惧症。”
“果然如此，所以它才会连麻雀都怕。”沈锐长长出了一口气，相比于多变的记忆，他还是相信这些牢固的现实证据。
而在这时，那位控法者终于开口道：“我已经找到了切入它意识的方法了，请团长按照我接下来的操作说明去做。”
“OK。”沈锐点头道。
数分钟后，他进入了小英所在的场景，出现在对方眼前。
“大，大，大哥？”硕大的金雕见到他后，一下子萎缩成麻雀般大小，瑟瑟发抖。
沈锐微微叹气，很显然，自己的形象，在小英心中已经变成了最恐惧的对象。
它恐惧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会将它排除队伍。
人之常情啊。
普通人如果被社会排斥，被群体排斥，都极容易患上各种心理疾病，如果不是网络社会发达，恐怕连找到生计都困难。
自己的队伍和别的队伍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成立之后，还没有发生过任何死亡事件。
对于极度畏惧死亡的小英来说，这里就是最大的避风港。
如果被排斥出去，对它而言，就是死亡。
因为换一个地方的话，它就会想到被攻击的那次经历，那次被攻击，按照常规而言，它已经是个死鸟。
“不，不，我不是有意的，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现在才回忆起来的……”它支吾地为自己辩解。
“不用说了，那些都是假的，”沈锐打断了它的话，低下头去，“你只是一只普通的鸟，没有那么多戏，你不是主角，我也不是，咱们都是普通的生命，有着普通的经历，没有那么多反转和**。”
小英眼中露出一丝光芒，身形变大了一些。
“放心吧，我看人不会看心的，我是看你的行动。心灵是变幻无常的，所以需要给自己设置原则和底线，防止让变幻的心操控现实的躯体。”
他准备给这家伙好好上一课，而且以后也要出台专门的措施。
从这一件事上就能知道，队伍里常驻的心理辅导团队，有一个盲点，那就是没有针对异怪出身的队员，进行心理建设和辅导工作。
这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是人，不是怪物，很难明白怪物的思维方式。
第四百六十七章 汇报
经过一通说教，尤其是在确定了沈锐不会抛弃它之后，小英终于放心下来，恢复原本的体型。
而那些记忆场景，也一个接一个被粉碎，回归真实。
中间没有再出现太麻烦的事情，本来它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家伙，除去胆小之外。
正如沈锐所说，现实中，没人有那么多反转戏，都是随着环境而缓慢改变的普通生命。
小英刚才的记忆那么反转，很显然就是被加工过的，只有剧本才会那样曲折。
“唉，没想到，我也只是个普通鸟，还以为能给自己加点戏的。”小英在看到真实的记忆后，竟然还有些丧气的样子。
人性果然复杂啊，不，应该是鸟性。
“你知足吧，普通的日子过好就不错了，”沈锐教训道，“好好晋升到8阶，这次你会出问题，就是因为自己想给自己加戏，结果被钻了孔子。以后要注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三讲四美的好鸟。”
“知道了，老大。”小英老老实实道。
而在这时，沈锐看到它身旁那些灰黑色的雾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土黄色的光芒，还有一些青色光芒。
这让他产生一丝好奇，于是问道：“小英，你现在晋升8阶，正在强化哪些属性的粒子？”
“当然是防御相关，还有速度相关的，这些土黄色，是一种坚韧属性的粒子，而这些青色光芒，则是灵动属性的粒子，有了这两样，我就能跑得快，又抗揍。”它得意洋洋道。
“呃，很不错。”沈锐也不想强行改变什么，毕竟只要不是负向粒子就好。
随后他再检查一遍，没有发现多余异常，就和其他人一起，退出了小英的意识场景。
…………
沈锐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回到小英修炼舱室的门外，这时门外等候的众人脸色已经轻快下来，显然是看到了里面的变化。
“好了，一切回归正常，不过大家以后也要引以为戒，这次是敌人暗中捣鬼，我怀疑这将是一种常态化的入侵方式，即通过粒子作用于意识的原理，来修改个人的重要记忆，平时不会凸显，一旦到了闭关晋升到高阶的时候，就会出来，引发类似心魔的东西。”
沈锐当然不会就此了事，而是将整个过程都原原本本地给众人讲述一遍，让他们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我们下一阶段要轮流进行培训，让大家重视这件事。”吴老师立刻提议道。
“是啊，现在看似平静，实际上斗争更加凶险，因为它由明转暗，从现实世界转入意识空间，让人防不胜防，难怪会有那么多的高阶巨兽堕落成阴影傀儡。”夏大雪唏嘘道。
“我们也不要灰心，目前来看，这种意识入侵，对方只会针对高资质，高潜力的天才修炼者，我们平时里对这些人做好备案，定期体检，就可以防范于未然。”吴老师自信道。
“这件事，也要上报管理局，希望他们能够加以重视，我会提交一个专门的汇报。”沈锐接着道。
之后，他吩咐众人各归其位，就此散去。
然后自己就回到舱室，准备将这次的经历，还有一些猜想，都写成报告。
明亮的灯光下，他摊开一张白纸，用圆珠笔在上面写着：
“《关于阴影入侵和力量来源的猜想》……”
他认真地写着，之所以不用计算机，那是因为这是在海上，存储介质容易损坏，还是纸张更靠谱一些。
…………
当沈锐正在书写报告时，夏大雪也回到自己的舱室，她同样针对这次事件，在起草着报告。
相对于沈锐，她知道的秘密更多一些，而且很多都是绝对不能外泄的，不是不信任，而是不告诉其他人，才是最好的保护。
在这些秘密之上，她对这次事件，就有着独特的视角。
小英的记忆被修改，导致晋升时发生黑化现象，这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案例，实际上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少。
正如沈锐所言，这种事件往往发生在高资质的天才身上，庸才这时候就有了好处，数量众多，而且前途不明，对方不会浪费时间提前修改他们的记忆。
等到庸才中有了机遇转变，再去修改就已经晚了，这些人在锻炼中，意志增强，不是那么容易修改的。
记忆修改并不简单，一样要符合许多条件，不能随便生编硬造，不能拿没有出现过的事物和事件去忽悠记忆的主人。
因为他们很容易从中发现漏洞，将其自动修正过来，人在睡眠之中，可以修复记忆，通过做梦，通过遗忘，就可以将那些逻辑不正确的记忆给湮没掉。
不符合逻辑的记忆，是很难保存的。
这也是为什么学生背诵东西时，要先理解再记忆的原理，死记硬背，只能应付一时，之后就会遗忘。
写了一阵报告，她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桌子上的镜子。
里面反射出一张洁白如玉的面孔，似乎肤色比之以前更好了一些。
都说女人过了25，过一次生日就恨一次生日么？但自己这两年却没有这个感觉。
她想起年前回家族的一次聚会，有人就问她怎么护肤的，天天在海上跑，皮肤也不见粗糙。
通过粒子淬炼身体，的确能改善身体机能，提升细胞活力。
但最近的研究表明，粒子对细胞的改造，并非全是好处，它同样在汲取着细胞的生命力，来转化成它自身独有的粒子能量。
因为人类得到粒子力量的时间太短，这种状态还不是很明显。
但很有可能，淬炼身体并不能真正提升寿命，当身体进入衰老期后，一切就可能反转。
通过对一些超过40以上的修炼者统计，他们体内的粒子正在散失，尤其是那些有意识的粒子，正在加快逃离的速度。
而这种逃离，就等于生命力的流失。
而频繁战斗，粒子在高强度的使用过程中，会过分榨取细胞的生命力，引发细胞的损伤，从而在根本上伤害着身体。
这些资料，都是机密，没有对外公开过，避免引起修炼者的恐慌。
而她却感觉自己的生命力，这两年是越来越旺盛。
不用说，这肯定是沈锐队伍光环的原因。
从这点来看，长期持有这种光环的意义，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
很多人还将它当成一种战斗技能和辅助技能，其实它的真正意义，在于对抗粒子世界的侵蚀和同化。
第四百六十八章 贪婪
夏大雪写着报告，暗暗决定要提醒沈锐，注意队伍光环的真正作用，他将来要面临的危险，会比以前大出很多。
尤其是在确定这种能力，可以对抗粒子世界对生命的侵蚀后。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有这种发现，只是一直还不太确定，毕竟粒子也能强化细胞，增强活力，混淆了两者的作用，而现在两年多的时间，足够确定它的真实效果了。
粒子降临地球，不是让人去修仙，更不是让人长生不老的！
它是将地球生命，当成力量来源的！
小英身上发生的事，只是再一次验证了这一点。
韭菜要定期割，任由它生长的话，只会开花结果，浪费营养……
半夜时分，她终于将报告写完，看看时间，便收拾一下睡觉了。
次日一早，她就来到沈锐门口，敲响了对方的门。
敲了一阵，没有开门，她下意识一推，发现门并没有关。
走进房内，打量一阵，人并不在房内。
她没有什么担心，毕竟这家伙从来不会将自己置入险境，偶尔有过的一两次伏击，也被轻松化解。
她掏出对讲机，然后拨通沈锐的号码，果然没出事情。
“哦，我在东面甲板上，这里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沈锐回应道。
几分钟后，夏大雪来到东侧甲板，就见到沈锐和几个巡逻队员站在一起，正在向海下张望。
海面上有一个声音正在传来：
“我们需要签订一个什么贸易协定，大家定一个稳定的长期价格，互相交换物资，实现双赢。”
只见一只两米多长的章鱼，正在张牙舞爪，对着海船说话。
夏大雪走了过去，开口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沈锐回头看向她，点头道：“好吧，到这边来。”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处，开始私聊。夏大雪便将之前的发现，一一加以说明。
“这事我以前就有感觉，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沈锐听完之后，当下点头。
这事他早就发现了，现在夏姐亲自来告诉他，这让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会越来越多。
毕竟名额贩卖了两年多，不乏有人长期持有。
“这样看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再涨价一波？”然后他就一本正经地说着。
夏大雪听得无语，恨不得敲他的头：“我是要告诉你，这很有可能引起一轮新的争夺。国无外忧，必有内患。现在人与异怪的总体战结束，那么内部的争夺就会加剧，毕竟人与异怪停战，但异怪内部，人类内部，可没有停战，相反大家都会趁这个机会加紧统合力量。”
“嗯，嗯，我明白了，”沈锐不再开玩笑，“刚才那只章鱼人，就想要从我们这里能在海水中长期使用的武器，尤其是铭文武器。”
“海洋是一个庞大的立体世界，而且是人类长期无法涉足之地，异怪的统合之路，很可能先从它们这里完成，”夏大雪认真道，“不过这事不用我们操心，我们需要防范的是，有人再次兴起掠夺你力量的心思，这一回，对手很可能是整个修炼者阶层。”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需要分化对手，让他们知道，这个能力在我手中，还会通过交易的方式，让别人有取得的希望；但如果放在野心家手里，就会成为祸乱之源。”沈锐皱眉道。
夏大雪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团阴影出现在栏杆上，化成一只乌鸦。
“咦，你不是说不到七阶，不要让我找你么？”沈锐诧异道。
“是啊，我是这样说过，但我没说过我不会主动找你。”乌鸦理所当然道。
“嗯，似乎无法反驳的样子。”沈锐无奈道。
“事实就是这样，”乌鸦扑闪翅膀，无视了夏大雪在一旁诧异的眼神，“你们刚才的担心，当前看来是很无聊的，因为阴影刚刚下过谕示，你的能力是无法被剥夺和转移的，这个消息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在高阶修炼者中传开，所以对你的争夺，会以另外的形式展开。”
沈锐听到这里，并没有丝毫高兴，而是浑身凛然。
果然是高深莫测的上位粒子，竟然能看出自己能力与其他修炼者天赋的不同。
其他修炼者的能力，虽然千奇百怪，各有特长，但归根到底，都来源于粒子世界，只要失去粒子世界的青睐，就会消失。
而他的能力不同，根源是《骑马与砍杀》这个游戏，即便粒子世界不再青睐于他，他最多是失去部分能力，而不会失去根本。
看来这两年来，敌人也没放松对自己的研究，甚至已经摸到了一丝真相。
这才是残酷的现实，敌人不是动漫和电影里的脑残NPC，会思考，会探索，会针对危险目标做出反应。
在很多动漫和电影里，如果不是导演们的安排，主角们早就死全家了，而现实可不会惯着自己。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为什么将父母亲人安排在随物品栏里，虽然那里的生活条件并不好。没有广播，没有电视，只能定期投入书刊杂志。
夏大雪并没有沈锐的担心，反而脸上一喜道：“如此一来，那就轻松多了，那些人最多用些软手段，不用担心他们乱来。”
沈锐掩饰道：“是啊，多亏学长送来这样的珍贵情报，不然的话，我们还真要提心吊胆很长时间。”
“哼，不用感谢我什么，即便我不说，你们也会很快得到情报，因为他们会主动散布出这个消息，要知道贪婪，同样是强大的负向情绪。”乌鸦提醒道。
“原来如此。果然，另外一个战场，已经彻底展开了。”沈锐叹息道。
“你明白就好，好了，我也该走了。”乌鸦再次消失。
沈锐一阵没说话，夏大雪则是皱眉道：“你一直和这家伙有联系？”
“没错，”沈锐坦率道，“从他那里能得到很多珍贵的情报。”
“这个家伙，性情变幻莫测，据局里专家分析，他已经彻底失去人性，你可不要受到他的影响。”夏大雪琢磨着字句说着。
“我心里有数，他是一个只唯自身利益而动的人。”沈锐点头道。
“他想复活自己的家人，这本没有错，但他很可能为此而无视很多底线，要知道复活术本来就是最困难的研究项目之一，就像原子弹的制造发明，如果是集体掌握还好，个人研究的话，不知道要带来多少隐患。”夏大雪叹气道。
“好的，我明白了，你忙了一晚，先回去早点休息吧。”沈锐中止了这个话题，因为再谈论下去，就会出现很多道德上的绝境。
夏大雪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海战
沈锐明白夏大雪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对方是担心自己被乌鸦薛城光带上歪路，年轻人的三观，太容易被周围的人所影响。
尤其是自己与对方的交流，很多都是一对一的私人对话，并不为外人所知。
他站在甲板上，刚刚消失的乌鸦再次出现。
“哼，那个女人……”它不屑地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唯自身利益而动，以前我倒是一心奉献，结果我在前方拼死作战，后方却有人将我的家人出卖。如果我当时像你这样聪明，多给家人考虑一些，哪怕是把他们安排到大城堡里，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做希望渺茫的挣扎。”
沈锐没有回应，这本来就是个沉重的话题。
乌鸦盯着他，眼神复杂，继续说着：“现在我才明白，想要像一个人那样活着，只要有信赖自己的人与自己信赖的人，就足够了，其他人都只是些工具人而已。所以我很羡慕你，你比我聪明得多，早早就看穿这一点。”
沈锐劝诫道：“希望总是有的，既然存在‘希望’这种上位粒子。你应该询问过那个智慧粒子，它有没有说过关于复活术的问题。”
他相信对方肯定问了。
“哼，那团智慧粒子？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看它根本就不知道。”乌鸦摇头道。
沈锐相信对方没有撒谎，因为对方还希望他摸索出复活术来，肯定会提供相应资料。
“我也觉得它有些问题，不过还找不到什么证据，它目前也没有什么动作。”沈锐赞同道。
“不需要证据。咦，又有人来了，我先走了，记住，不到七阶，不要主动找我。”
乌鸦丢下一句话，然后飞走。
沈锐转头一看，果然就见后勤处的陈老，正向自己走来。
“陈老，有事么？”
陈老推了推新佩戴的老花镜，开口道：“那个章鱼人部落，关于贸易协定的事，我们要跟下去么？”
“战争是战争，生意是生意，只要对我们有好处，又不会违反管理局的规定，当然可以与它们进行贸易。”沈锐点头道。
“那好吧，我这就安排下去，它们那里有很多好东西，而海水之中，不可能建设现代化工业，注定只能充当原材料来源，如果发展大规模贸易，对我们十分有利。”陈老笑道。
“是啊，所以之前还在交战的时候，我就看到很多港口还在和海怪们进行交易。”沈锐想起在上云城还有青阱港看到的事情，当下说着。
陈老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沈锐看着波涛起伏的大洋，长长出了口气，同样离开。
未来的路，还长得很。
…………
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下，是更加凶险的一个世界。
就在距离大兴岛基地不太远的近海中，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海域争夺战。
海怪之间的厮杀，比人与异怪之间的战斗还要残酷三分，毕竟后者只要投降，还有几率存活，人会招收异怪当打手，异怪也会抓人类当奴隶。
而海怪之间的厮杀，却不存在投降的概念，失败一方，如果逃不掉，基本就是充当食物和修炼材料的下场。
不管是你是强是弱，甚至越强死得越惨，胜利一方，相比于招降纳叛，更希望吞噬失败者，来直接增强自己，毕竟投降者，向来是不可靠的代名词。
这场战斗的一方是章鱼群落，一方则是大杂烩，各种鱼怪都有。
这是一场包围战，精明的章鱼人们，从六个方向围攻，上下左右前后，将对手们包围在内。
它们挥舞着粗壮有力的腕足，举着冰枪，与一个个对手纠缠在一起。
海水作战，远程打击的作用被大大降低，毕竟水的阻力远远超过空气。
双方最常用的战法，就是用冰块封住对手的行动，然后用冰枪刺杀。
这也是它们希望从人类那里进口铭文武器的原因，一把能在海水中长期使用的铭文武器，可以大大节省对粒子能量的消耗，极大增强杀伤力。
被章鱼人包围住的海怪们，早就失去了斗志，但是因为无法逃脱，困兽犹斗之下，仍然对章鱼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可惜，要是有人类的铭文甲胄就好了，听说他们开发出了一种新甲胄，一直没有列装。”一只章鱼人部落首领叹气道。
“哼，那你咋不说有不死光环更好？越打兵越强，真是可惜了，我看好的几个章鱼队长，刚才都纷纷战死了。”另外一个首领不屑道。
“那种传说之物，不是我们能企及的。再说，战死也不用担心，诸王们不是说，战死之后，就能进入章鱼人专属的粒子世界么，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鱼，晒不完的太阳，睡不完的觉。”第三个章鱼首领劝慰道。
前面两只章鱼首领听到这里，顿时用一种看待智障的眼神，望向同伴。
“蠢货，咱们从人类那里学来的办法，忽悠下层章鱼就好了，你自己都信了？”首领甲不屑道。
“是啊，我反正不相信什么粒子天堂，死了就是死了，就和睡过去一样。”首领乙赞同道。
“小声点，监军就在后面看着了。”首领丙提醒道。
前两个首领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没有8只爪子，就不配叫海人！”
“海洋之中，只有一种海人，那就是我们章鱼人！”
随着一道道声波在海水中传播，章鱼人加紧了攻势。
掌握了支配粒子，再加上信仰、单一种族加成的它们，战斗力远远大于这些杂乱海怪所组成的群落。
而那些杂乱海怪完全失去了组织，只知道拼死突围，妄图找到一条逃窜的道路。
然而这注定是徒劳的，战场之上，一旦失去组织，对于这些中低阶海怪来说，就会面临多打一的情形。
那些有机会逃跑的强者，绝对不会留下来帮助别的海怪抵抗。
它们只会将同伴当成逃跑的垫脚石，争取得到时间和机会。
然而这种做法，只会将它们推向深渊。
“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又能拿下一片海域，繁育新的章鱼人了。”首领甲欣慰道。
“哦，哦，我听说上面似乎要出台新的措施，要保证海域内有一定数量的其他海人生存，防止出现生态不平衡的状态。”首领乙跟着道。
“哈哈，生态平衡那是对野生生物来说的，异化生物，死多少也不会造成生态不平衡的，上面的真正意思是不要一次性杀干净了，留下一些当韭菜，下次再割。”首领丙解释道。
“哦，那看来这次包围战，还是要放走一批弱小的。”
“正是如此，你看监军们发出信号了，可以放开一些包围网了。”
第四百七十章 光芒
在章鱼人的放水之下，一只深蓝色的大金枪鱼顺利逃出了包围圈。
它只有三阶的力量，在之前的战斗中，遍体鳞伤，为了逃走，不得不放弃熟悉的深海方向，而向远处一片岛屿逃去。
它听说，靠近人类的地方，章鱼人一般不会主动挑起冲突，避免破坏它们与人类的贸易。
它拼命用鱼鳍划着水，压榨着身体内最后一点能量，高速冲破了章鱼人布下的腕足阵。
它隐隐能听到后面海水中传来声音。
“跑了一只肥鱼。”
“可惜，那是只蓝鳍金枪鱼，在人类那里能卖出很高的价钱，他们都说这东西是绿色无污染的深海鱼。”
“算了，等它再长肥一些吧，反正这一大片海域，都是我们章鱼人的海，而且将来，四大洋也都是我们的。”
“真是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到时候像曾经的人类一样，统治整个海洋，所有海洋生物都得听从我们的摆布。”
“要是像王们说的那样，能顺利解决太阳危机，日子就更好过了，到时候海路繁忙起来，咱们这些首领，只要坐收过路费就好了。”
这只蓝鳍金枪鱼惶恐地游窜，不知不觉间，感觉力气用尽，已经无力继续游动。
“啊，我要死了么？喘不过气来，没想到，就这么容易死了。”
它这样想着，身体向上方飘去，肚皮开始翻起。
金枪鱼必须靠一直游动来进行呼吸，如果无力游泳，也就意味着死亡，和鲨鱼是类似的。
死亡，真的很容易啊……相反，活着才需要拼尽全力。
它回忆着自己短短的一生，只有两年的意识，一直在深海生活，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大杂烩的海怪群，又稀里糊涂地与章鱼人打仗，最后稀里糊涂地送命。
听说很多人类也是这样稀里糊涂地活完了一生，在各种顺从中，最后走向了死亡。
自己真是个笨蛋，连一个子孙都没有留下来，还不如懵懂的野生同类，至少它们还知道每年都去繁衍。
有了智慧，反而不如野生混得好，真是愚蠢啊。
正在这时，它那朦胧的视野中，看到了一艘船正向自己行驶而来，耳边听来一片杂乱的声音。
“咦，运气真好，刚来这里出差，就碰上一条大金枪鱼，这可是顶级的食材。”
“赶快捞上去，应该是条濒死的海怪，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小声点，别让凝研究员听到了。”
“是啊，她那个人，太心善，见不得这些受伤的动物。”
…………
数日后，大兴岛海港，一处宽阔的别墅中，沈锐正在设宴迎接从九州管理局派遣来的一批专家。
这是一批研究异怪心理学的专家。
他之前在治疗小英心病的时候，就想着要弄一批相关的人针对队伍里的异兽展开心理工作。
没想到夏大雪、欧阳零两人已经提前想到这一茬，请管理局派人过来培训原有的心理辅导小组。
两人一个是情报处的处长，一个是人事处的处长，这些事，自然有权限去做的。
而沈锐基本上扮演着没有必要的事情，不会主动干预的角色。
如果事事都要先请示他的话，那他也就不用修炼了。
不过这些专家的到来，还是让他抽空过来迎接，毕竟他们的任务很重要，直接关系到队伍里上千异兽的正常升阶问题。
若是出现一个黑化者，那都是巨大的损失，要知道那意味着几年队伍光环使用时间的浪费。
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各种艰苦的修炼中，反而被负向情绪所俘虏，那是沈锐不能忍受的。
“欢迎各位专家的到来，海外条件艰苦，还请各位多多谅解。”他举着一杯茶，向赴宴的专家们致敬道。
来的专家一共有五人，其他都是卫兵，还有负有其他任务的人。
专家们站起来回敬，并且开始说起路上的一些事。
他们是乘坐顺路的货船船队而来的，根据他们的说法，是为了在沿路上与一些已知的海怪群落进行联系，研究它们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组织形态。
沈锐听着对方的介绍，暗暗点头，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基础工作，是有着长远意义的。
异怪与人类必然是长久的对手，不管是继续在地球上生存，还是逃亡到外星，了解它们，才能更好地应对它们。
如果盲目自大，看不起对手，那就会重复惨痛的教训；当然盲目自卑，更是不行。
专家们轮流说着话，他们都有着不同的领域。
当轮到一个名叫“凝夏”的研究员开口时，沈锐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
圆润又不失棱角的脸廓，眼睛很有神韵，带着怜悯与智慧，鼻梁微挺，肤色光洁，竟然不比有着两年队伍光环的夏大雪逊色。
一头扎起的长发，非常有光泽，削瘦的双肩，挺拔的身躯，展现出一丝坚韧。
这倒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少有的学者型美人，毕竟他见的美女也不少，而且如果他想要的话，什么类型的女人，都会有人送上门来。
他诧异的是，这位女研究员，周身竟然看不到一丝灰暗之处。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有着超高的魅力和智力属性，能够直接看到每个人周身萦绕的粒子群。
一般来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阴暗面，区别只是占的比例不同。
就像他的队员之中，基本阴暗面都比较少。
但这一位，却是一毫也没有。
事有反常必为妖，如果不是伪造出来的，那对方就是有着罕见的圣者属性，有着完全的善良。
善良的人，他见过很多，性格“正直的”、“温厚的”，累加起来也不少了，但他们身上，仍然有着阴暗面。
想到这里，他暗暗查看起人物关系模块。
“凝夏，性格温厚的，她正友好地看着你。”
看到这里，他放心之余，更有着一丝震撼。
竟然不是伪装出来，没错，是存在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让有着两世记忆，被强加了“救世主”属性的他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他想起那只乌鸦，对方几乎彻底黑了，完全是阴影一团。
这时，一旁陪宴的夏大雪，突然在他眼前悄悄写字。
“看呆了？长得的确挺漂亮，还是少有的学者型。”
“没有，我只是诧异，这位研究员身上的粒子光芒似乎有些太纯正了。”
“哦，人家天天待在试验室里，又不像我们，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去战场上，当然不会被浑浊的末日污染了。”
“原来如此。”
沈锐只好装傻，因为他完全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他只是暗暗想着，果然，有人出招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异人
这时，那位凝夏女研究员，正在说她刚刚救起的一只金枪鱼。
“我们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处战场，并且从那里救援了一只逃脱的金枪鱼人。”
沈锐认真听着，他从对方的称呼上，就知道，对方接受异人的说法。
而对他而言，虽然他收拢了大量的异怪当做队伍成员，也会给予它们和人相等的地位，但他并不想广泛地承认所有异怪都为人，因为那意味着将有太多麻烦。
承认对方是人，那么人该有的权利，异怪也要享有，资源的分配和竞争，将会急剧增加。
现阶段，人类退让，选择接受“异人”的概念，是为了造飞船所需。
人类是地球上适应力最强的生物之一，为了实际的利益，概念上的退让不算什么，事后再找回来就是了。
他对此看得很明白。
“那只金枪鱼人并不明白战争的意义，就和古代我们的士兵一样，只是屈从于武力的驱赶，还有饭碗的考虑。它的思维，已经很接近于人类，不过缺少教育，没有成体系的思维方式。”
“以凝研究员的意见，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些异怪？”欧阳零跟着问道。
“我们需要尽早将它们纳入我们的教育体系，以现代民族和国家的理念去组织它们，让他们成为人类现代国家的一员，而不能放任它们被族群内部争斗所束缚，那样的话，只会带来无谓的争斗和流血。”凝夏看了一眼欧阳零，缓缓地说着。
“嗯，这正是管理局正在做的事情，吸收有用的异怪，加入我们的国家，只是规模上还不够普及，毕竟资源和人手有限。”夏大雪点点头。
沈锐对此表示赞成，这位研究员的立场还是正的，毕竟是管理局出来的人。
如果对方说出异怪也有立国的权力，那他可以直接将对方划成白莲花一类的人物。
因为那就是站在异怪的立场上说话，而现在对方的看法，就能在保证异怪的生存权基础上，最大程度上减少牺牲和流血，同时增强人族和本国的力量。
“所以我们需要发展这些异人，将他们组织起来，以点线面的方式，加以扩展。”凝夏接着道。
“说的好，”沈锐鼓了鼓掌，“正好我们队伍里，就有很多异人，从他们开始，然后带动各自族群，最方便不过，毕竟他们本来就亲近于人类。”
“谢谢沈团长的支持。”凝夏轻轻地说着。
“应该的，应该的，”沈锐客气道，“来，让我们为以后的合作，再喝一杯。”
众人再次举茶相敬。
沈锐喝下一杯茶，这是茶叶产地恢复后，新出产的龙井茶，只会少量供应高端市场。
这是个修炼的时代，一切都是以修炼为主，前世那种是宴必有酒的情形，在稍微高一点的场合，都不会出现。
因为修炼者忌讳头脑不清醒，修炼需要冥想，需要聚集粒子淬炼身体，酒剑仙是不存在的，谁敢喝醉了修炼，比醉酒驾驶还要严重十倍。
“真是好茶，谢谢沈团长的款待，”另外一位研究员致意道，“我们明天就会开展工作，先摸清贵团内异人的情况，再研究一些针对性的措施。”
“不用如此着急，海路艰苦，还是休整两天再说，我会让人陪着你们，有任何需要，直接说明就好。”沈锐笑道。
“那就多谢了。”那位研究员点头道。
“是我们谢你们才是，这么远的路，来一次可不容易，回去的时候，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亲自送你们回去，保证快捷安全。”沈锐诚心道。
“那就太麻烦您了，”对方连忙摆手，“我们回去也要收集资料，还是走海路。”
接下来，就是宾主尽欢，双方都克制着私人观点，尽量寻找共同的话题来谈。
宴会之后，夏大雪安排这些娘家人去住宿，而沈锐和欧阳零等人自然是回到船上。
两人没有乘坐飞禽，而是边走边谈，毕竟路也不远。
“看来管理局还是舍不得放弃地球啊……”欧阳零突然说着，“还是想着长远之策，不然的话，就应该采取最方便的搜刮措施，来尽快集中资源。”
沈锐点头道：“是啊，从这些人的心思中就能看出来，他们还是想深耕此地，毕竟这是繁衍了多少年的土地和海洋，谁能舍得一走了之？不过，来的人毕竟只是研究人员，可能不会考虑那么多。”
“不知道管理局方面，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他们到底是想走，还是想留，还是说分成两部分，兼而有之。”欧阳零接着道。
“这两派肯定都有，现在的焦点问题是建造飞船，等到飞船造好，才有选择的余地。”沈锐摇头道。
他并不参与那些高层的博弈和竞争，毕竟参与进去，就意味着危险和时间的浪费。
他只要集中精神发展自己的力量就好了。
“我们岛上的建材已经能出口了，那棵树生长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得多，本来预计是2年后才能砍伐，但它选择集中营养供应到部分树干上，三个月就能砍伐了。”欧阳零看着远处那片单调的森林，随意说着。
“哦，这是个好消息，很有可能，今年开始，人类的空军就能重新建设起来，那艘宇宙飞船的设计，恐怕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沈锐开着脑洞道。
“你是说，建造生物飞船？整个船就是一棵树？”欧阳零跟上了他的脑洞。
“是啊，要说防御坚固，普通材料不可能比得上粒子材料，而有活性的木材，就是最好的粒子材料。”沈锐点头道。
“嗯，很有可能，那些设计师们，应该会想到这一点，生物飞船有太多的好处，可以方便的完成许多循环，还能利用宇宙中的太阳能。只是宇宙内没有氧气，那些木材恐怕很难生存下来，会迅速失去活性。”欧阳零继续道。
“这就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了，专家们会想办法解决的，好了，船到了。”沈锐直接纵身一跃，凭空跳上高高的船舷，稳稳地落在甲板上，却不发出半点声响。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身为六阶炼体者的强大。
“果然还是年轻人。”欧阳零笑了笑，老老实实地从一旁的船梯走上去。
…………
而在这个时候，研究员们正在安排好的住所内，找了一间空房子开着小会。
“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大家需要非常重视，一定要借助这个机会，加紧对异人的研究。”领队认真地说着。
“是啊，这里有很多异人，而且还有珍贵的异化植物，关键是足够安全，刚才夏姐给了我们临时队伍名额，真是名不虚传啊。”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惊叹道。
“没错，这里的确是个研究圣地，以前不方便直接深入异怪群落里，现在倒是有这个方便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善良
次日清晨，昏暗的阳光再次透射下来，洒落在驱逐舰上，将它渲染得颇有些悲情的色彩。
驱逐舰上，405舱室，这是夏大雪的专属舱室。
此时，她正在睡眠中。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不”从她口中喊出，然后整个人也从沉睡中惊醒。
“果然是个梦啊，不过……”她喃喃自语着，回忆起刚刚的梦境。
“夏巡察长，根据管理局的最新决议，决定调派你回总部工作，不再负责太阳骑士团的职务。”
“前辈，请放心吧，我会继续你的任务，维持那一位继续走在正义的道路上。”
“你……”
梦很短，但直到现在，还是有两个人影还是在她脑海中徘徊。
同时，她感到胸口隐隐作痛，有一股十分难受的感觉。
她抓着胸口，眼神中露出一丝迷惘。
梦中她似乎听到了第三人的声音，只是那个人是谁，她完全想不起来。
“哼，原来自己也是个脆弱的人。”
她勉强爬起来，穿好衣服，墙壁上的镜子，照出一张有些无神的脸孔。
早上是例行的晨会，之后的时间，是她自己安排。
情报处的工作，都是对外人保密的，如果她想偷懒的话，基本没人能管她。
当然她从不会懈怠。
不过今天，她想懈怠一次。
8点很快就到了，她来到往常的会议室，只看到了欧阳零和吴老师等人。
“沈锐了？”她下意识问道。
“哦，团长又去闭关了。”欧阳零回答道。
“他现在已经六阶，恐怕用不到一年，明年就能到七阶，而且还是完美修炼法，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猛啊。”吴老师感叹道。
“嗯。”夏大雪微微点头。
她自己的修为虽然也有不小的进步，但现在也不过是六阶中期，距离七阶还是遥遥无期，甚至以前她都不认为自己还能突破到七阶。
一般来说，过了30岁，再想突破进步，就相当困难了，人体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在走下坡路。
粒子修炼，就和许多体育竞技项目一样，高度依赖身体。还是那句话，它不是修仙，粒子目的不是让人益寿延年，长生不老的。
而她距离三十岁，似乎也没有几年了，真是让人沮丧啊。
想到这里，夏大雪就有些走神。
“夏处长，夏处长？”欧阳零询问道。
“哦，我没事，你们继续说。”她赶紧抬起头来。
“不，现在该你发言了。”欧阳零无奈道。
“嗯，我看看，”夏大雪翻开笔记本，看着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当下捡重要的说起来。
“关于建设内部情绪管理系统的工作，我们处正在进行，目前引进了一套管理局内部使用的基础系统，只是缺少计算机专家进行本地化改造，需要引进一些，或者自己培训一些。”
人员情绪管理的工作，包括心理建设，也属于机密情报的一种，与人事处的职责有交叉之处，现在是一个由双方共同支持的小组在处理。
“关于计算机专家的问题，我们处正在加紧寻找，已经有了一些目标。这些人常年不锻炼，蹲在办公室，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大部分都跑得慢，千米达标的就没有几个。在早年的末日危机内，死亡率很高，所以现在比较稀少，成本也相当高，他们也不想到海外来工作。”坐在欧阳零一旁的副处长，魏馨认真回答道。
“我理解你们的困难，那就进行内部培训吧，毕竟我们有那么多的随行家属，不应该浪费资源。”夏大雪点头道。
她当然不会责怪对方找理由，毕竟晨会就是促进各部门的理解，协调工作用的，这个时候不说明客观原因，难道还要到正式会议上说么？
十几亿人，最后剩下一两亿人，现在的人口组成，很显然以那些年轻力壮的体力工作者为主。
再就是各地保护了一批重点人才，这里面自然有计算机专家，但问题是僧多粥少。
接着就是人事处开始说工作情况，目前的人员变化、修炼情况、培训情况。
接着是后勤处的汇报，最后才是战争处。
吴老师开口道：“最近还是以常规训练为主，附加例行巡逻清扫，演练各种战法。最重要的事，就是我们开始对空军进行培训，根据夏处长前些日共享的情报，已经有新式战斗机出现，为了提前适应新兵器，做到人等兵器，我们正在加紧挑选合适的人员，进行训练。”
人等兵器，而不是兵器等人，这是九州的优良传统，而不像某些曾经的狗大户，拿着进口来的先进坦克飞机，胡乱糟蹋，驾驶技术不过关，不舍得拼命辛苦，结果战场上，被别人打成渣渣。至于现在，早就变成了一个个无人区。
“嗯，新式战斗机已经有试验品了，性能超过原有机型的数倍之高，主要是防御力和机动性大大增加，空中格斗，原有机型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夏大雪点头道，“根据分析，基本能达到六阶异鸟的战斗水准，如果能够开发出更好的铭文武器，应该还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
“很好，这样的话，停战的意义就完全达到了。”吴老师欣慰道。
在众人的谈论中，夏大雪感觉自己的心情隐隐有所平复。
“哦，对了，还有今天早上我已经派出了一只十人分队，去保护那些异人心理研究专家。”吴老师接着说道。
不知为何，夏大雪听到这里，就想到那个叫凝夏的女研究员，对方还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啊……
正如沈锐所说，对方身上的确没有什么阴暗面，而这样的人，对沈锐这种极为重视自身安全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当初对方会信任与接受自己的存在，正是因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放这样的人在身边，至少不用担心会被莫名其妙的算计和针对，因为在那之前，这种人的表情和心理就会有着剧烈的变化，而被提前察觉。
善良的人，当然有时候也会干坏事，但基本都是无意的，如果是有意的，那一定会有剧烈的心理波动。
相反，恶棍们干坏事，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反而不干点坏事，占不到什么便宜，就会觉得吃亏了一样。
骗子们总为没有骗到钱而沮丧，为骗到钱而喜悦，为傻子的消失而绝望，所以说喜悦并非是真正的正向情绪……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发散到很远的地方。
第四百七十三章 麻烦
九州，济河堡，今天迎来一位难得的客人。
柳飞虹在家中招待着夏大雪，有三个随员一直陪在客厅里。
“哦，你说那个修炼倾向检测法有漏洞？不过，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它只是用在修炼检测上，而不是用做善恶判断标准上的，善恶的判断，还是要靠法律和证据啊。传统方法虽然效率低下，错误频发，至少符合大多数人的心理期待。”柳飞虹给对方沏了一杯茶。
夏大雪点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希望它不要被滥用就好，毕竟如果什么都依赖粒子来进行，人类就会沦为粒子世界的傀儡。”
“放心吧，依然，大家不会这样选择的，毕竟粒子世界的目的，现在基本搞清楚了，对它们，我们是要既利用又提防，走中庸之道，既不能全盘粒子化，也不能完全排斥，”柳飞虹回应道，“倒是我这里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们帮忙。”
“什么事？”夏大雪喝了一口茶，好奇道。
“是这样的，新一年到了，又到了精神全面检测的时候，不过目前出现了很多逃脱精神检测的方法，实际上这种检测精神意识的方法，本来就有着误差，成本还高，一直总少不了间谍。”柳飞虹慢条斯理说着。
“你想让沈锐帮你们看一看重点岗位的人？他现在忙着闭关修炼，未必有时间赶过来。”夏大雪为难道。
柳飞虹挥一挥手：“我当然知道他很忙，不过你们那个队伍名额的出卖，不就实现了远程操作么？他有没有办法远程查看一些人？”
夏大雪将双手拢在胸前：“这个我抽空问问吧，或许很容易做到，也许很难做到。”
“好了，现在该说你来我这里的真正目的了吧？”柳飞虹盯着对方说着。
“这个……”夏大雪示意一下，客厅里的随员们很识趣地退出门外。
客厅里，只剩下二女。
这时，夏大雪才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看来你要做好两手准备，”柳飞虹仔细想了一下，缓缓道，“要么彻底放下管理局那边的职务，并且签订保密协议；要么就返回管理局，放弃骑兵团的职务。”
“没有第三条路么？”夏大雪低头道。
“哦，第三条路，不用我说的，你应该知道，只要和他结婚，这些事都不会存在的，”柳飞虹语气低沉道，“现实可不是纯爱小说，现实讲的是利益，讲的是你不行别人上，没人会等你。他的价值越来越大，力量越来越强，必须有可靠的约束才行。但是根据最新情报，又不能采取那些强硬的手段，就只有通过软性的方式，来给风筝牵上线。”
夏大雪沉默了，对方说的都对，她清晰地看到了这点，但又难以做出改变，这才会求助于别人。
柳飞虹继续说着：“人是感情的动物，整个集体不会背叛自身的利益，但个体却会为了感情而放弃利益，甚至放弃宝贵的生命，这是人类祖先们留下的宝贵牺牲精神，为了集体的繁衍生存所做出的艰难选择。个体为王的时代，约束那些强者们的最好方式之一，就是用人类所具有的复杂感情，还有深刻的伦理道德。强力和硬性的手段，那是最后才能使用的安全阀，而不能一开始就摆出来。”
“那柳姐，你为什么不像云姐一样结婚生子？”夏大雪反问道。
柳飞虹微微一笑，捻起一缕秀发：“你看到我的头发了么？”
夏大雪诧异地看着对方一头火红的长发，还是和以前一样亮眼，不，甚至比以前更亮了。
“难道和你融合的粒子有关？”夏大雪好奇道。
“没错，那是一种特殊的粒子，更多的事情，我就不能说了，”柳飞虹突然笑起来，“其实你没必要自己烦恼，只要把问题丢给那个人，我相信他会做出让你满意的选择。因为他其实是个很看重情分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有恩的人。”
“你看，他现在的队伍名额早就变成了战略物资，但他仍然没有回收投放在鲁州堡的一些名额，哪怕拥有者们根本不可能给他带来什么收益。”
夏大雪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正是不想给沈锐带去太多的负担，才没有说出这些事，宁可万里跋涉来这里寻找答案。
然而正如柳姐所言，这个答案，只有沈锐才能给她，而不是其他人。
“唉，真是让人头疼，好了，我知道了。”夏大雪叹气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阵，她才起身离开。
柳飞虹送对方坐上大雁，看着她在空中化成黑点。
“真是无话可说啊……”
…………
从九州返回的第二天，夏大雪还是没有向沈锐提这事，因为对方在闭关……
五天后，沈锐才从舱室里出来，但她仍旧没有提。
好在日子似乎很平静，还是一天天地过，管理局也没有发出让她返回的命令。
她很明白，这是要等新的棋子发挥作用后，才会让她返回。
但这事，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她要考虑得事情更多，而不仅仅是自己的心思。
或许，让给更适合的人，这也是一种选择。
这一天，她正在甲板上吹风，却见沈锐匆匆坐了一只大雁，正要离开。
她及时招来一只平时常用的大雁，跟了上去。
“什么事，这么急？”追上之后，她开口问道。
“哦，新来的专家们想要做一个族群改造实验，希望我能调派一些武力过去。”沈锐转头看向她，直接回道。
“族群改造？那是什么东西？”她有点不太明白。
“按照他们发来的消息，是以咱们收服的海怪为核心，建立一个新族群，一方面是防止章鱼人坐大，一方面则是趁机深入研究异怪们的心理机制，研究它们的集体意识。”沈锐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是要走制衡的道路，章鱼人的事情我知道，它们也利用停战的机会，还有自己的独特生理优势，加快发展，许多无人的岛屿，似乎都被它们占据了，咱们想要入海，它们也在登陆。”夏大雪皱眉道。
“是啊，从来就没有平静的时候，就算天下一统也是如此。”沈锐摇摇头。
“对了，前些天我去看望柳姐，她希望你能开发一个远程识别系统，你在看人上有着独特的天赋，从来就没有失误过，我想，这应该是粒子赋予你的另外一种能力吧。”夏大雪接着道。
“嗯，虽然不敢完全保证，但至今为止没有出错过，当然，也有一些人，我是看不透的，只能知道他/她，是不是有威胁。”沈锐没有隐瞒这些。
毕竟通过粒子看人心，这样的能力，其实也出现了一些，只是无法像他的人际关系模块，那样精准和全面。
第四百七十四章 海域
两人乘着大雁，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指定海域。
这里距离大兴岛只有200海里的样子，附近还有一些无人小岛，零零碎碎，形成一片岛链。
在一处小岛的边缘，正有人挥舞着旗帜，向空中的两人示意。
两人开始降落，见到了集结待命的一队人，而在他们前方沿岸处，正有一群海怪，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数量约有上百只。
那些海怪正朝着海岸张望着，分辨不出什么眼神。
队伍中领头的是一位中年男性研究员，姓刘，年龄在五十左右，半头白发。
“刘队长，人我已经带来了，什么时候给它们展示？”沈锐从大雁上降落下来，伸手过来。
“真是辛苦沈团长了，异人最讲实际，不亲眼看到我们的实力，只靠我们的三寸之舌，根本不能让它们接受我们的主张。”刘队长上前握手，一边顺口解释道。
“这个我清楚，毕竟低阶异人大部分消息闭塞，很难知道我们的力量，只有亲眼让他们看到才行。”沈锐十分理解这一点。
任何对外开拓工作，都要以武力为前提，没有武力，那不叫开拓，叫送人头。
而在这时，众人就听着那些海怪似乎在交流着什么，一位担任专家护卫的七阶控法者，开始将它们说的话翻译给众人听。
沈锐听着翻译，一边点头。
关于语言问题，中高阶修炼者，无论是人还是异怪，如果能够掌握一种属性为“沟通”的粒子，就能轻松说出其他人所理解的语言。
这一点，他在围剿巨熊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他也已经掌握了，不过其他人就很少掌握这种粒子。
因为人类修炼者，往往都有着统一的语言，对这种粒子需求不大，故而掌握者较少，毕竟掌握它，也是要消耗很多时间和成本的，并不是人人都有沈锐现在这样极为奢侈的资源和修炼时间。
而对于异怪来说，就有着迫切需要，它们诞生时间太短，完全没有自己的语言体系，更别说文字，野兽本能的交流方式，是很贫瘠的，只能表示有限的意思，比如敌袭、觅食等。
产生智慧后，它们需要交流的东西就太多了，信息共享，群体组织，这些要求，就会驱使它们首先掌握这种粒子，不然的话，无法加入群体得到承认，也就意味着，无法得到群体的庇护，只能沦为奴隶和食物。
这种粒子不同于情绪污染后的粒子，属于粒子世界的另外一大类，可以说是功能性粒子，通过给生物提供服务，来换取生物提供的粒子能量。
它们注定是技术员的角色，很难整体晋升为上位粒子，但也不担心没有饭吃。这就像人类的技术工种，想要成为统治者，得先把自己赋予新的属性才行。
它们是中立的，也是人类可以放心使用的一种。
对粒子世界的了解，虽然因为智慧粒子的出现，多出很多，但仍然是冰山一角。
“他们让我们这里等着，等了半天，只等来两个人。”
“可恶，这不是耍我们玩么？要不是有着更可恨的章鱼，我才不会来这里白等。”
“是啊，章鱼人太可恨了，不是它们的同族，不是做奴隶就是被吃掉，为什么它们就那么强？我们明明游得比它们快，力量也比它们大？”
“所以要从这些人类身上学习啊，这些人类都不能海里生存，照样能在海上驰骋，能造出大船，还有那些威力强大的炮火，虽然不致命，但对付起来也很吃力。”
“学习太痛苦了，还是吃鱼喝水来的轻松啊。”
听完这些海怪的话后，那位刘队长开口道：“沈团长，可以开始阅兵了。”
“嗯，算算时间，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整体看过队伍了。”沈锐点头道，然后意念一动，将随身物品栏里的常驻队员，释放出来。
整整五百名，在沙滩上排成十排，每排五十人，个个修为都在六阶以上，这是中坚作战兵种。
神情肃穆，精壮干练，队列中萦绕着肃杀和血腥之气。
“太强了……”
研究员们，个个看着整齐的队列，这一看就是经过了无数次战斗的精兵，是精锐中的精锐，技巧和躯体已经打磨到极致。
他们是心理研究专家，见识过太多的修炼者，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与其他人的不同。
凝夏则是将目光投向队列前的沈锐，微微皱眉。
果然，这个人与其他人是不同的，是属于不可替代的那一种人。
不过，很奇怪，像这样的人，往往会自傲自大，看不起别人，而且事事要以自我为中心，就算表面谦虚，内里也会居高临下地看待其他人。
但眼前这个人，身上却看不出这些心理特质，相反，却能看出对方潜藏在心中的那种微妙的，自信与恐惧交织的特殊心理。
大概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自信是因为足够强，恐惧是因为敌人更强，而且是无法估计的强大。
而在这时，那位充当翻译的控法者，又给众人传递着海怪的交流信息。
“这么多强大的人类啊？他们真得没有说谎，背后真的有很大的后台。”
“看来投靠他们是一个明智之举，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就可以对抗那些章鱼人了。”
“等等，我听说人类好像不方便干预我们异人之间的战争，有什么停战协议来着。”
很显然，这里也有一些消息灵通的海怪，毕竟停战协议已经签订了小半年，异怪又不是完全封闭的满清王朝，它们毕竟有着超凡能力。
“那该怎么办？”
这时，那位中年研究员，刘队长已经走到海岸边，对着那些海怪喊话，而翻译也随之跟上。
“请各位放心，你们出生在我九州海域内，又有着智慧，就是天然的九州之民，我们会保护你们应有的生存权力，只要你们承认是九州之民。”
沈锐听到这里，心中一震，看来九州管理局是下了本钱的，连这种官府承认的话，都允许这些外派人员说出来。
至于对方说这里是九州海域，那倒没什么问题，毕竟附近就是他的领岛，而他是九州人，至于这里距离他的岛屿有200海里，那又如何？
现在是看力量，重新划分地盘的时代，而不是已经约定俗成的过去。
有多少力量，就能占据多少土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消息
当海怪们听到刘队长的讲话时，又在议论纷纷。
“九州之民，那是什么概念？”
“是不是像加入那些部落一样，受他们的庇护，给他们上贡交税？”
“交税是肯定的，但庇护就不一定了，能不被他们捕捉就是好的。”
“人类怎么庇护我们，他们又不在海里生活，阵容是很强大，好看不好用。”
沈锐听着海怪的议论，注意到有一名研究员，正在录像，当然同时也将翻译的话给录下来。
看来这些都是宝贵的研究资料，研究异怪们的心理机制。
另外还有一名研究员，正拿着挂在胸前的一个记录本，临时写着笔记。
“请你们放心，我们会给你们颁发一个身份发射牌，镶嵌在身上，就可以通行我们在附近的港口，在危险的时候，可以来我们的港口专属区域避难。”刘队长又开始喊话。
海怪们听到这里，终于有所意动。
“这个条件不错，看来可以答应。”
“是啊，他们那么多的强者，保护港口还是能做到的，如果有一个稳定的避风港，就不用担心被章鱼人赶尽杀绝了。”
这时，刘队长适时地开口：“为了咱们更好地谈判，我希望你们能够选出一个首领来，能够集中大家的意见，方便我们更好地交流。”
海怪们听到这里，立刻熟练地散开，留出中间一大块空白的海域。
众人见怪不怪，因为这才是异怪们选首领的方式，拳头大的上任。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两个自认最强的海怪出现在中间。
的确，它们都有着五阶的实力，在这些杂鱼中，算是矮个子里挑大象。
双方打得都很拼，比之前与章鱼人战斗出力多了。
水浪翻涌，溅射起十米之高，看似五阶的力量，配合起海水的力量，却是展现出巨炮的威力。
以它们两只海怪的力量，瘫痪一条海路完全不成问题。
比驱逐舰跑得还快的潜艇，驱逐舰要怎么抓？
海怪的游泳速度，除去那些不擅长游水者，基本都能轻松超过人类的大型水面军舰。
这两只海怪并不傻，现在明白着就是谁胜了，谁就能得到人类的扶持，最起码能得到一块安全的地盘，作威作福。
至于与章鱼人作战，它们还真没想这么远，也没有那个胆子。
大半个小时后，终于一只海怪撑不住了，选择投降。
双方都是精通水性，谁的基础好，谁的修为更高一些，谁的作战技巧更高一些，谁就能胜出。
毕竟不是你死我活的战斗，还有人类在一旁看着，胜利的那只海怪，一只大海鳗，得意洋洋地放过了对手。
海鳗鱼摇头摆尾地游到岸边，开始讨价还价。
“让我们做你们的民可以，但我们不能缴税，毕竟我们还都是小孩子……一个个还不到三岁五岁，按照你们九州的法，应该是16岁才算成年。”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有这么凶残的小孩子么？
嗯，的确是有的，比如红孩儿那些熊孩子。
“狡诈啊，这么快就抓我们的漏洞。”
“很正常，谁要是将异人们当成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幼儿，那才是愚蠢，它们可是从最残酷的丛林法则中生存下来的。”
“稀里糊涂的家伙也不少，不过那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信息渠道，不知道更多的知识，一旦知道了，就会竭力将这些知识转化成能够派上用场的工具，从这一点上，比咱们的教育方式强大太多。”
“是啊，要是不能派上用场，就没有竞争优势，它们才不会死学，生存的竞争，才是最强的学习和应用动力啊。”
“这样看来，如果真的收服了他们，纳入我们的教育体系，将来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最好先教授道德和伦理上的知识，让它们学会礼，再传授具体的生活之术。”
研究员们交头接耳，交流着意见。
沈锐对此也不意外，像小英那家伙，就很能讨价还价，没少从他这里捞好处。
刘队长自然上前，与其辩解：“那不一样，我们人类的发育期与你们不同，你们生下来，一年就能成熟，我们至少要十五年以上，才算有民事能力。所以你们的成年期，应该根据不同族群分别核算。”
“好吧，这个我可以做出让步，但你们得先给我们划分一些地盘，我听说沿岸都很贫瘠的，没什么鱼可吃，你们得教我们养鱼，还要支援我们相应的生产工具。”海鳗痛快地说着。
它抛出来第一个条件，明显是为后面的条件做铺垫。
而它也是从一个大海怪群落里出来的，那里有着海鸟定期带来人类的信息知识，对于生存竞争极其残酷的海怪世界，这些信息一旦公布，都会被海怪们尽可能的吸收。
它们就像干瘪的海绵，汲取着任何一点有用的知识。
而人类的知识之中，对它们最有用的，莫过于养鱼。
而章鱼人就已经靠着种种便利，率先发展出了远洋养鱼业，在人类触角伸不到的地方，采伐树木，编制鱼笼，模仿人类，进行养殖。
普通的鱼群，在自然条件中，要进行长距离的游动来获取食物和繁衍，浪费营养，被圈养后，就像猪一样，可以大大提高能量的传递效率。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物资基础，章鱼人才会快速崛起，所向披靡。
如果没有人类的干预，恐怕章鱼人用不到十年二十年，真能统一四大洋，那时候绝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
“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不过请你提供一些海里的情况，以便我们进行参考。”
“这个简单，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还了解一些。”海鳗鱼很痛快，它就像一个资深的谈判老手，抛一点套一点。
“请说吧。”
“现在附近的海面，都是章鱼人的天下，它们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来势汹汹，有十几头大的深海章鱼王，围攻了本海域的首领们，将它们驱赶到别的地方，然后又开始清理我们这些低阶的海怪。”
“还有，它们还拉拢了附近几个岛上的猫人和蛇人，让这些家伙充当陆地上的耳目，还有木材的来源，它们似乎要仿照你们，建造一座海上城市。”
第四百七十六章 拯救
在附近造城？
沈锐顿时想起一事，登日飞船的建造基地，就在西边一处大岛上。
难怪这些章鱼人，要将力量投放在附近，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飞船也。
这也算是就近监视的一种。
正当他陷入遐想时，海面上突然出现阵阵波动，一阵声音传来，自动转换成他所能理解的语言。
“你们这群渣滓，废物，全是章鱼王们的怜悯，才给了你们一条逃生之路，不乖乖地回去繁衍生息，竟然在这里勾结人类！”
一群张牙舞爪的章鱼怪，从海面上浮现，为首的是一只体长七米多的庞然大物，两只硕大的红色眼珠，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那些研究员们，神态还好，并没有像普通人那般，被吓得战战兢兢。
沈锐意念一动，将列阵许久的队员们收回，驱动大雁飞到前面。
正在和刘队长讨价还价的那只海鳗鱼，一下哑壳，转过头去，结结巴巴道：“我们现在可是被承认的九州之民，和人类享受同等待遇，你们想要动我们，先看看这些人同意不同意。”
对方堵住了大海的方向，靠近岸边的它无法逃跑，也知道抢到临时首领位置的它，不可能被章鱼人放过，这时候只能死抱人类的大腿。
这是生存智慧。
刘队长走上一步，毫不退让道：“你们不要肆意挑起事端，我们与异人之间可是有停战协议的，盲目与我们开战，你要想想后果！”
“后果，愚蠢的家伙，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蠢货，想要苟且偷生，你们指望它们来反抗我们，那是不可能的，这些傻瓜，只配臣服在聪明又伟大的章鱼人爪下，充当我们的奴隶和干粮！”那只大章鱼头领狂笑着。
而在这时，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海怪们，瑟瑟发抖的时候，同时在悄悄溜走。
沈锐皱眉，看向那些章鱼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更多的声音，是它们私聊的声音。
“大王们让我们破坏人类拉拢海怪的图谋，真行么？眼前这个人，可是杀怪无数的家伙，连阴影们都拿他没办法。”
“怕什么，他们九州人向来喜欢忍耐，既然停战，就绝对不会首先打破，我们只要强硬强硬再强硬，他们就会缩回去。”
“说的也是，登日飞船正在建造，他绝对承担不起破坏停战局面的责任。”
“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放心地破坏了。”
“没错，必须要趁停战的机会，统一四大洋，将海洋变成我们章鱼人的天下，让人类以后的任何一条海路，都要向我们缴税！”
刘队长看看那些四散而逃的海怪们，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其他研究员们，也个个锁眉，很显然这超过了他们的处理范围。
“既然这样，那把你们杀光了，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我或许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家伙。”沈锐在上空，平静地说着。
然后他就发起了“冲入敌阵”。
在研究员们的视角来看，在那个男人说完这样一句话后，那些还在张牙舞爪的章鱼人们，就消失不见了。
正在逃跑中的海怪中，见状立刻游动回来，一个个竭尽全力，露出最友好的姿态，翻出肚皮，或是挤出类似人的笑容。
“果然是强大的九州人，我们愿意服从你们的一切安排。”那条海鳗鱼顿时转换态度，再也不提之前的条件，完完全全就是前倨后恭。
刘队长心中叹道，这就是力量，武力的展示，比谈判桌上攀扯几年的成果都有用，如果用武力拿不回来的东西，那也休想靠嘴皮子拿回来。
“很好，你们能迷途知返，这很好，我们会尽快给你们一个安全的归宿……”
随后没有再发生什么波折，在这些研究员做完工作后，沈锐随手将他们一起装进物品栏里，带回军舰上。
…………
其中一个物品栏中，有着完整的家私，那些研究员们，就在这里休息着。
“真是神奇，这样的地方，简直如同神话传说中的能力一般，我曾经见过许多能力，都没有眼前这一切神秘。”刘队长惊叹道。
在他的对面，坐着女研究员凝夏。
一名年轻男子好奇道：“队长，前线的人，都是这样干脆么？那样多的一群章鱼人，就这样被简单杀了，难道他不担心破坏停战协议么？”
刘队长微微皱眉：“这话不要在人家面前讲，我们能有现在这样安稳一点的研究环境，都是靠这些前线战士的厮杀。那位沈团长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那个人，背负着很多东西，”凝夏平静道，“杀那些章鱼人，是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吧，如果不提前展示决心，只会引发更激烈和更长久的冲突。”
刘队长点头道：“没错，正是这样，今天果断处理了那些章鱼人，下一次，它们就不会过来做无谓的试探和破坏了，双方就可以达成一个新的平衡。如果让它们知道我们的虚弱，它们只会变本加厉地征服其他海人，成为完全的暴君，再也无人能够制约。”
而在现实世界中，夏大雪也在询问着沈锐。
“你直接将那些章鱼人给杀了，不担心停战协议的问题？”
“当然不担心，登日飞船的建造，是阴影、人类、异怪三方共同利益所在，也就是说停战协议，是整个末日大势所决定的。只要我不去破坏这个大势，干掉那些向我当面挑衅的喽啰们，只会让那些章鱼王们有所收敛，不会尝试触碰我们的底线。”沈锐耐心解释道。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夏大雪点头道，目光复杂地看向沈锐的面庞，那张脸，愈加成熟果决了，不再像以前，还有着稚嫩和不自信。
“咦，我脸上有东西么？”沈锐好奇道。
“哦，没有，我是觉得你现在看问题更明白了，这才两年的时间……”夏大雪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疼惜感觉。
对方只有19不到吧？
这个年纪，在过去还在上大学，还在寻找前途，而对方，已经在风云变幻的世界舞台上，放射着光芒。
然而，光芒越是耀眼，越是危险。
如果，自己走的话，新来的人，能够像自己一样，护着对方的后背么？
他能像以前一样，看清每个人的内心么？
自己能做到的事，是其他人可以替代的么？那些人，又会将他当成什么，是工具，还是一次性的。
“救世主这种东西，最好的结局，就是拯救世界后立刻死掉……”这是她从一个醉熏熏的前同事口中听到的原话。
因为，能救世的力量，也能灭世。
而人心，最不可靠。
第四百七十七章 幸福
斜阳的照射下，伴随着大雁的振翅声，高空的风声，沈锐感觉气氛有点古怪。
他发现这几天，夏姐的情绪有些变化。
他既不是动漫小说中，被故意设定的钛合金直男，也不是初高中时代，是个漂亮女生搭话，就会认为别人对自己有意思的青涩男生，当下就明白过来。
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是18岁了，而夏姐的年龄应该是26岁。
他坐在飞翔的大雁上，转头凝视着对方那张熟悉又光洁精致的面孔，陪着自己走过两年多的这个人。
“让我们结婚吧。”他平静地说着。
夏大雪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是下意识道：“我很好奇，你怎么就能看明白那么多事情的？”
沈锐没有回答，过一阵她才反应过来，白净的脸庞上，当下涨红起来，支支吾吾道：“你，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让我们结婚吧，放心，我现在有能力给你幸福的。”沈锐又平静地重复了那一句话。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大自然给人类繁衍时的奖赏，让人类的男女，能更好地更有耐心地抚育子女，所以大自然会给这个奖赏设定一个期限。
如果期限之内，不能将爱情转化成不可分离的血肉亲情，双方的关系就会走向终结。
而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与争吵，都会消磨这个期限，而更好的经营，则能延长这个期限。
“这，这，真是突然……”她低着头说。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犹豫就会白给，现在可是末日。”沈锐有些无奈。
“那，我，我答应？”她小心翼翼地回道。
“嗯，我建议你答应下来，毕竟这样好的对象，可不好找，很容易丢失的。”沈锐一本正经道，然后驱着大雁，向对方伸出了手。
“哈哈，”夏大雪突然笑起来，然后她缓缓地同样伸出手。
这一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期待的？
或许没有一个具体的日期，相处的时间久了，看得顺眼，又有着外部环境的潜移默化，自然而然就产生这种期待了。
两只手缓缓靠近，一双大雁也非常知趣，保持着同样的振翅速度，将身形靠近。
终于，握在了一起。
温暖，又有些陌生的感觉。
胸口油然而生一股激动的感觉，就像泉水上涌，就像石鼓轻敲。
这就是喜欢与被喜欢的感觉么？这就是依靠与被依靠的感觉么？
…………
夏大雪微微闭眼，想更多地沉浸在这种感觉中，而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
“砰……”
胸口似乎一震，她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向下看去。
一只漆黑的长箭，正从胸腹间穿过。
“不，这不可能……”
幸福的持续时间，只有十秒么？
她转头看向沈锐，只见对方脸色并没有变，为什么？
对了，自己是不死的，顶多会昏迷而已。
那么，凶手是谁？
这些想法，迅速在夏大雪脑海中浮现。
不过她很奇怪，自己受到如此重创，为什么没有昏过去？
她下意识握住那根漆黑色长箭，却发现没有握住，只是一个幻影。
手指一碰，长箭消散了。
原来如此，所以沈锐才没有任何惊慌。
而在这时，她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阴沉声音。
“可惜，还以为能做一个经典的悲剧剧本的，看来你早在防着我了，真是让人伤心啊。”
一只乌鸦，出现在飞翔的大雁身旁。
“玩笑要有个限度，学长。”沈锐语气冰冷地对着乌鸦说着。
夏大雪迅速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杀死自己，来让沈锐同样去将最大的精力，放在复活术上么？
她掌握着那么多情报，当然能第一时间分析出乌鸦薛城光的动机。
这就是一个喜怒无常，失去人性的家伙，如果以为和他有不少合作，就可以信任的话，那简直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多少人被多年合作的亲密伙伴所出卖背叛，更不用说有人仅仅为区区几千块钱，就能葬送几年的同窗之谊。
“不是开玩笑哦，我就是想杀死你最重视的人，让你也明白失去至亲，是怎么样的滋味，这样的话，你才会将精力投入到复活术上，而不是浪费时间，去掺和什么海怪争霸的无聊游戏。”乌鸦嘲讽道。
“你……”沈锐强行压抑下涌上来的怒火，他早知道这家伙的变幻莫测，所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呵呵，愤怒么？恐慌么？你是个有能力的天才，所以可以制止悲剧的出现，而我则是个废物，所以只能任由命运摆布，但我还是庆幸的，至少比那些庸才和垃圾强。他们只能选择将亲人的死亡遗忘，选择与屠杀自己亲人的异怪和解，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后继续与它们交易，甚至将来还会去海怪的地盘上旅游、购物，欣赏怪物的文化……自欺欺人。”乌鸦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能挡过一次，又如何挡过无数次？你那些亲友，你那些放在外面驻扎的同伴，还能天天看着他们不成？”
“其实前几天，我可以趁她落单的时候偷袭的，但我没有选择那样做。你要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人情，换另外一些人的话，他们可没有这些顾忌。”
“当你拥有的东西越多，你会发现，自己越脆弱。”
沈锐终于忍不住了，他伸手一挥，一道巨大的风刃，狠狠砍向对方。
乌鸦先是消散，再次重聚。
“你以为阴影的人，为什么还没有这样做？他们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小树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将它砍伐掉，是没有意义的。”
沈锐没有再尝试攻击，对方的话，完全击中他内心的真正恐惧。
虽然他现在极为强大，几乎无人能偷袭他成功，毕竟他有着战场空间，还有着随身队员。
但他不可能让所有人天天跟在身边，这就像前世那些超级强国，仍然对层出不穷的袭击焦头烂额。
复活术么？
没错，要想获取恒久的幸福保障，这是自己下一阶段，必须要研究出来的东西。
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要围绕这个事情来展开，资源的调动，人手的配置。
“看来，你明白了，又浪费我一次宝贵的上课时间，记得下次把学费准备好，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乌鸦在笑声中，消失在夕阳内。
“沈锐，你没事吧？”夏大雪握紧了对方的手，只觉得里面一阵冰凉，还有些汗水出来。
原来对方并不像脸上表现的那样镇定，那样若无其事。
对方那样的表情，只是为了不被乌鸦牵着鼻子走。
所谓悲剧，就是将最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别人看。
如果不想让别人看，那就让自己，面无表情。
第四百七十八章 探索
在乌鸦袭击的插曲之后，沈锐两人重新返回军舰。
在一片沉默中，夏大雪没话找话道：“你刚才那是什么招数，能够挡住那样鬼魅般的袭击？”
“那是一种高级的控法者技巧，虚化防御，能将致命的攻击，转换成幻象。具体来说，就是使用粒子对冲，让攻击中的粒子失能，进行无效化。”沈锐回应道。
“这一定很难。”夏大雪想了想，似乎在哪里听过这种防御招式，但没有极高的智商，大概是学不会的，实际上每个控法者，至少要有考入211的智商才行，还得是应届就能考入。
“嗯，当时学了几天。”沈锐模糊道，他手中的防御招数有很多，但紧急关头，最可靠的也就是那么几种。
她没有纠结这个话题，琢磨一阵，才说道：“对了，你真要跟着乌鸦的话做么，去研究复活术？虽然我不懂，但很多人都说过，那很可能是禁忌技能。”
“所以，才需要你帮我把握住底线。”沈锐笑了笑。
“那你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前进吧。如果将过多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对这种辅助能力的研究中，你很可能会失去对抗阴影的真正能力。”夏大雪盯着他的双眼，认真道。
沈锐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方说的没错，所谓的复活术，不是说研究就能研究的，它必然会占据太多的资源，但它的本质，只是一个辅助能力，而不是输出和打击能力，也不是防御能力。
它是一个终极保障，但在游戏中，你复活次数再多，要是破不掉敌人的防御，攻击不够，抗不住对手的攻击，那只是被蹲复活点的下场。
现实也是一样。
乌鸦薛城光，有它自己的立场和诉求，但这和沈锐的立场并不完全一致。
沈锐有研究复活术的动力和需要，但还没有那样迫切。
不过对方也说过，要到七阶才能真正开始，暂时先只做一些前期准备吧。
“放心，我会掌握好其中的分寸。”
沈锐说到这里，握紧了对方的手。
他决不容许悲剧落在自己身上，而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他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
次日，沈锐私下召集了一批控法者，包括欧阳零在内。
之前复活术的研究，只是他一个人进行，而且是偶尔查看一些资料，并没有正式立项，也没有成为整个集体的研究目标。
毕竟这样的战略技能，只有国家级的机构才有能力负担，而现在百废待兴，又有更加重要的项目等待建造，自然没有什么人在这方面进行投入。
但无可否认，这个技能，是符合高阶修炼者利益的，尤其是那些8阶修炼者，无论是异怪还是人类强者，他们都渴望这种技能的出现。
但想要将这些需求转化成切实的投资，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分散投资，那是浪费。但联合起来研究，又没有一个高阶修炼者，有这个号召力。
联合研究，可以参看和平时期的许多国际研究项目，往往进展迟缓，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想要成果，而尽量地少投入。
从这一点上讲，拥有不死光环的沈锐来牵头，反而是最好的切入点，因为相当一部分高阶修炼者，都在他这里使用着队伍光环的服务，他可以方便地与这些人签订合作协议，而不用担心信任问题。
二十多人挤在一个会议室里，连墙角里都站着人。
“我们的队伍光环，现在带给我们巨大的好处，但这还远远不够，今天我要说的，我们将投入一项真正的神话级技能的研究项目中去。”沈锐率先开口道。
只有他才有这个威望和资格，推动这个项目。
“这个神级技能，就是复活术。我们需要从今天开始立项，直到它能投入实用的那一天。”
众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倒不是特别突然，毕竟各种杂志论文中，关于各种技能的猜想层出不穷，别说是复活术，更离谱的技能，他们也有听说。
“团长，这样的项目，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理论，甚至我们连它的可行性都不知道，只是基于传说和神话而已，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空中楼阁。”一位控法者忍不住质疑道。
他们忠诚于这个团队，才会说出切实的担心，而不是一味的附和。
沈锐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空中楼阁的说法还是过了，至少我们现在有一些基础理论支持，比如粒子与意识的相互作用原理。意识的物质基础是大脑细胞，但粒子同样能承载意识……”
他将自己这两年的私下研究成果，简单讲了一下，当然大部分只是理论探索，而没有切实的技术落实。
听完他的讲述后，那些控法者个个交头接耳，愁眉苦脸，表情丰富。
“这，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这不是很简单么？你的基础智商不会只有10吧，怎么修成的控法者？按照团长的说法，意识既然能够靠粒子来存在，那很可能死去的人，意识就有一部分残留在粒子之上，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很多粒子有着交流能力，甚至思想，它们正是死去的那些人的集体意识。”
“你这脑洞够大的，如此说来，只要从集体意识中，筛选出特定的人，然后再给他复制一具躯体，将意识再通过粒子烙印进入大脑细胞里，这就等于完美复活了，还是原来的意识。”
沈锐欣慰地点头，果然都是高智商者，不用他多说，只是起个头，这些人就能脑补出来一整套复活流程。
先不说能不能完成，至少逻辑上能讲通，不是无中生有，强行编造，至少比那些所谓的神话靠谱多了……
“看来技术的关键点，就在于下面这几点：一是实现大脑细胞与粒子之间的双向交流，将意识信息，从大脑细胞转移到粒子之间，再从粒子转移回大脑细胞；二是确定人死之后的意识信息，是不是被粒子取走；三是找到这些保存意识信息的粒子。”
“听起来就难比登天，感觉还是造登日飞船简单多了。”
“废话，飞船早就有理论基础，复活术完全是从零开始。”
“等等，也有简单的方法，很多人都有神奇的天赋，如果找到一个会复活之术的修炼者，那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你这个想法，就是将难度推给粒子世界啊。”
“我感觉这样更加简单，只要紧紧盯着那些新的修炼者就好了。”
“我也是这样感觉，与其自己研究，不如搜寻有复活术天赋的家伙。”
第四百七十九章 安心
沈锐坐在中间，听着控法者们议论纷纷。
基本上出现两种流派，一是自力更生流，一是大海捞针流。
前者难度大，但是靠自己吃饭；后者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但靠天给脸。
既然都有底力，还有治疗那样的天赋，要是出一个“复活”的天赋，也未必不可能，只可惜这个完全要看脸。
而且一旦出现了，也很可能被某些组织或者个人私藏，很难得到手中，毕竟这将是巨大的交易筹码。
只是从目前的修炼者市场中，并没有出现类似的交易，基本可以确定，暂时还没有出现类似的修炼者。
既然如此，那就双管齐下好了，反正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先把队伍架构组建起来，总之先将项目上马再说，至少能体现自己的重视程度。
“咱们之前不是搜罗了一批粒子与意识的研究专家么，现在就从他们那里入手，选出五个人来，成立一个复活术研究小组，先拨一笔经费下去，同时加强与其他组织的协作，询问有复活术天赋的修炼者。”沈锐最后拍板道。
众人一听，这样也行，毕竟这也是个心理依靠，真要是研究出来，那就是大家的福利。
他们从内心并不反对这个项目，只是和夏大雪一样，担心将过多资源投入一个看不见明确产出的大项目中，拖垮了整个团队。
现在可是宝贵的停战期，要利用这段时间，积累人才，积累资源，加紧修炼，若是本末倒置，像那些帝王一般，搞遥不可知的炼丹长生之术，荒废国家建设，那才是愚蠢。
“要是真能研究出来，那真是后顾无忧了……”有人忍不住期待起来。
“是啊，那可是复活术，现在我们的战斗力已经足够强大，不死光环，虽然有所缺陷，征战两年，也没有死过一个人，但现在地盘大了，在外驻扎的人员多了，有可能会遭受针对性的打击。”
沈锐微微摇头，他掌握着队伍名额的所有动向，实际上这个没有死人，是有很大水分的。
具体来说，应该是他直辖的队伍名额，从来没有死过人，因为一旦发现被攻击，他就会亲自出动；而那些外销的队伍名额，早已出现过一些伤亡。
当然数量极少，而购买者也没有声张，毕竟那些伤亡，往往是因为孤军深入，从事极为危险的任务，暴露后陷入重重围困，又无法及时救援，昏迷之后，时间一长，自然会被杀死。
沈锐也不可能为外销名额承担救援义务，那样的话，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用的。
欧阳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毛遂自荐吧，正好大部分业务都交给了魏处长管理，我现在距离再次晋升还太长远，做这个项目的话，也能为日后的大脑修炼，积累经验。”
沈锐听到这里，十分欣慰，如果让欧阳挂帅，那就有了足够的重视度。
欧阳零则是看向他，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会议就这样结束，剩下的四人，就由欧阳零来寻找。
而沈锐处理完这事后，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
他走到船体后部，在一处挂着“405”牌子的舱室外站下，然后敲门。
门直接开了，他走了进去，就见夏大雪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抬眼看到了书上的名字——《阴影之柱的暗杀手段和防御措施浅析》。
“我看了这书，发现昨天攻击我的，应该是一种名叫暗影箭的东西，类似于x射线，能穿透人体和大部分防御，也能被肉眼看到，而且有着持续伤害的效果……”夏大雪起身，神色复杂，“如果你当时不是用虚化防御的话，消除了它的攻击能量，恐怕我已经重伤昏迷了。”
“嗯，其实这本书我之前看过，当时我是叠加了三种防御手段。修炼者就是这样，若是不多点些防御技能，有一个漏洞，就会死于非命，幸好那些阴影之柱的人，并不搞大规模的暗杀。”沈锐唏嘘道。
“他们目的是给阴影建造阴影能量生产线，多以腐蚀和拉拢为主，而不是直接暗杀。”夏大雪点头道。
沈锐说到这里，从随身物品栏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褐红色盒子，巴掌大小，递给对方。
“这是什么？”夏大雪脸上一红，双手接过。
“当然是订婚戒指。”沈锐理所当然地说着。
“呃，我怎么有一种感觉，你明明比我小那么多，怎么做这些事，很熟练似的？”夏大雪有些郁闷道。
“不，我只是用理性来控制这一切，毕竟我也是上千人大团队的首领，总得有些体面才行，要是弄得和个青涩棒子一样，不是有损威望么？”沈锐振振有词道。
“切，你还是学生时，我记得你什么都不懂，还是那时候可爱点……”夏大雪突然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沈锐也不示弱，一下抓住对方的手。
“一会跟我去见父母。”他盯着对方眼睛道。
“我比你大那么多，他们不会有意见吧？”夏大雪患得患失起来。
“不会，再说你的年龄，我不说，他们又怎么知道？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小都有人信。”沈锐认真道，然后将对方揽在怀中。
夏大雪心中一喜，认真打量着沈锐，只见对方脸廓棱角分明，带着久居上位而养成的一丝威严，从这些看起来，绝不是毛头小子。
“还是不要结婚吧，毕竟现在事情那么多，再说，还会给你增加一个致命弱点，毕竟我担任那么多职务，不可能进驻你的空间里陪父母生活。”她摇头道。
“唉，你得庆幸，我不是那些优柔寡断的家伙，不然的话，恐怕你得后悔一辈子。”沈锐无奈道。
对方为他考虑得太多，让他感动之余，又有些疼惜，这种考虑，只会让她与幸福失之交臂。
难道对方不知道，只要他想结婚，会有无数人上赶着帮他相亲，现在已经有着一个联合国的后宫在等着？
不过现在外界环境压力太大，各种因素太多，纵然他是男人，同样喜欢美女，还是不得不加以拒绝。
因为他需要一个可靠的后背，人是感情的动物，在感情上都是自私的，感情无法分享，只有权势和力量财富可以分享。
他对此看得很明白，真要是开启后宫之路，纵然有着人际关系模块，也难以管理，因为这个模块，只能识别对方与他的关系，却不能识别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何况现在这种局面，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和时间。
早点定下来，也能安心。
第四百八十章 正确
接下来的一周，沈锐还是拗不过夏大雪的意见，低调地举办了一场婚礼，同时也将她的父母，接来随身空间居住。
在沈锐看来，这事情就结束了，自己可以安心下来，同时也让很多人安心。
不过几天之后，欧阳零在船舱里找到他。
“团长，根据我们这几天对复活术的研究，第二种方法，搜寻有复活术天赋的修炼者，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欧阳零认真道。
“什么办法？”直觉告诉沈锐，新的麻烦又要出现了。
“很简单，那就是让有近似天赋的高资质修炼者结合，然后生下子女，再从这些子女中筛选。”欧阳零回答道。
沈锐先是点头，心想果然成立专项小组还是有用的，这才几天，就给他提供了改进建议。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准备捐5亿。”他点点头道，对方话的潜在含义，他这种基础智力高达99的家伙，要是听不出来，也就废了。
“不行的，”欧阳零叹气道，“根据这些年的研究，无论是试管婴儿，还是克隆体，一切人为对繁殖的干涉，都会引来粒子世界的厌恶，生下的孩子，都是修炼废柴，不会有什么特殊天赋，只是普通的修炼资质。只有遵循自然规律而诞生的天然婴儿，才有可能具备特殊的修炼天赋。”
“原来如此，这个消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难怪人口如此稀少，还是没有什么组织机构开展人工繁衍的项目。”沈锐恍然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欧阳零追问道。
“凉拌，”沈锐没好气道，“不用打我的主意，我的天赋有特殊性，既然不可能被剥夺和转移，那也就不能被遗传。”
“算了，我去找几个正在开展类似项目的组织合作一下，委托他们培养吧……”欧阳零无奈道。
“这倒是个办法，反正我们也管不了别人，不如支付一些代价，利用他们的成果。”沈锐点头道。
这事就如此定下，复活术的研究，继续进行下去。
…………
时间兜兜转转，很快到了暗日18年三月份，幸好是热带地区的岛屿，不然的话，气温还真是够呛。
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正向粒子修炼者秘密联合成立，作为对抗阴影的杀手锏，邀请我一周后去东海堡垒观礼？”沈锐看着手头上接到的通知。
“他们的效率还真高，这才过了两三个月，就已经选拔出来。”欧阳零佩服道。
“这应该是配合登日飞船的进度，毕竟想要对抗粒子，只有粒子本身，借助光明阵营的粒子联合，来对抗阴影，是全球联合防卫组织的机密战略之一。”夏大雪认真道。
与沈锐结婚已经数月的她，在骑兵团内没有多少变化，不过在管理局的地位，显然提升了很多。
“看来大家也没有放弃真正驱逐阴影的打算，还是要去一趟，毕竟能够坚守住地球，那是最好的选择。”沈锐认真道。
“是啊，地球已经开发成熟，若是换个星球，谁知道未来如何？就算是为了开辟后路，有个稳固的基地也是非常重要的，若是没有欧洲基地，欧洲人也征服不了美洲。”吴老师赞同道。
“好吧，不过正向粒子到底能不能对抗阴影，我还要再仔细钻研一番。”沈锐最后决定道。
对于这种对抗策略，没人反对，因为这也是最有可能实现的一种对抗策略了。
单靠人类或者异怪的力量，太少了，时间积累放在那里，这不是个人努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商议之后，沈锐便返回自己的闭关舱室，尝试沟通一些正向粒子。
他先搜索了一遍自身细胞所融合的特异粒子，找到一团银白色的美丽粒子团，它们正占据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能在这种身体发动机的部位占据下来，肯定是赶跑了很多竞争对手才能做到。
它们在粒子世界的位置可想而知，只从颜色上，也就知道不一般。
换成其他人，只能被动接受这些粒子团发来的信息，想要主动勾搭，那是没戏的。
沈锐则是直接用意念触碰着对方，与之对话。
“你们是什么属性的粒子？”
“希望。”那团银白色的粒子，语气相当傲慢地说着。
沈锐微微一震，这可是经过几个消息渠道确定的上位粒子啊。
情理之中，自己这样的特殊存在，引来这样的上位粒子进驻，并不意外。
而自己在修炼中，也只是排斥那些负向粒子的淬炼。
“久仰久仰，”沈锐下意识道，“住得还舒服么？”
“嗯，你这里还算不错，细胞活力极强，简直不是人类这种生物应该有的。”银白粒子淡淡道。
“那我想问下，既然你们是希望粒子，那为什么还要容许阴影粒子覆盖太阳？要知道太阳没了，希望就没了。”沈锐诧异道。
“你是不是傻，绝望中萌生的希望情绪，希望意念，才是最强，最持久的啊……一个人啥都不缺了，还要我们干嘛？”银白粒子理所当然地说着。
“原来如此，你们竟然和阴影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难怪其他光明阵营的粒子无法上位，偏偏你们能顺利成为上位粒子。”沈锐感叹道。
他对粒子了解很多，知道粒子虽然有意识，但都是极为理性的，不会为简单的言语激怒，所以才会这样说话，并不担心会激怒对方。
“你根本一无所知，没有我们的牵制，阴影连晴日都不会给你们留下，晴日就是我们留给你们的希望所在。”银白粒子不屑道。
“好吧，那我想问一问，我们纠集正向粒子，支持粒子世界的革新，到底有没有希望成功？”沈锐追问道。
“当然有希望啊，你们这条路走得很对，这也是唯一能将阴影驱逐的方法了。”银白粒子肯定地回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沈锐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是需要一万年吧。”对方接着回应道。
“你应该一次性把话说完，”沈锐无奈，“这样很容易让人绝望的。”
“一万年只是保守的估计，如果你们能实现什么技术奇迹，科技爆炸，又或者对粒子世界有更深入的研究，或许需要的时间会大大缩短，毕竟奇迹永远存在，只要概率不为0，下一秒就有可能出现。”银白粒子回应着。
“好吧，只要明白方向没有问题，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谢谢。”沈锐诚恳道。
对方免费给自己提供宝贵的情报，当然要感谢对方。
“感谢倒是不必了，只要你不死得太快就好了。”
“这个我明白，其实你们这些粒子，没有一个希望宿主早点挂的，这也影响了很多人的精神啊。”沈锐想起那些高阶修炼者们，他们畏惧死亡，并非只有生物的本能，粒子的影响，同样占据着极大的比重。
而且是越高阶，这种影响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