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决心
与“希望”粒子交流一通后，沈锐准备继续修炼。
现在他是六阶，正在淬炼全身神经，已经淬炼四肢神经，现在打人的速度明显提高很多。
和往常一样，他正在发包给不同的粒子团淬炼。
想到这里，他对那团银白粒子道：“你们想不想承包我神经的淬炼工作？”
“不想。”对方果断拒绝道。
“为什么？”沈锐诧异道，别的粒子团都是惟恐在自己身体里得不到机会，它们却把上门的业务往外推。
“神经细胞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哪有我这里舒服，休息的时间大过工作的时间，而且是全身能量和营养的集中地，防御的重点区域，再怎么也不会被饿到或者伤害到，除非你想死了。”银白粒子振振有词道。
沈锐无话可说，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次日一早，他刚刚起身，洗刷一通后，还没出房门，就听见小英从舰窗外伸进头来，眼泪汪汪，大呼小叫。
一只硕大的鹰首伸入窗户，险些被卡住的样子。
他的船舱自然是在甲板之上，是那种通风良好，视野开阔，随时能看到大海的上层舱室。
而甲板下的舱室，当然就没有这个条件。
“大哥，大哥……”
沈锐转头一看，对方身上萦绕的粒子气息，俨然与往常不同，这是突破到8阶了？
既然突破到8阶，那应该喜大普奔啊，怎么会如此反常？
莫非是它修炼又出了问题？
“什么事？”他几步来到窗前。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抱着一只雌鸟看太阳……”
“这不挺好的一梦？那你哭啥？”沈锐诧异道，过去怒摸鸟头，尝试安慰它。
别说，这柔滑的毛发，感觉还真挺好。
以前和这家伙相处，都是在外面，对方体型太高，很少低头，也不方便摸。
“关键是梦里，我隐隐觉得这是个梦，但又不相信，我就想着验证一下，结果一验证，我就醒了，真亏啊……连梦里都不能脱单，”小英甩着眼泪，“早知道我就继续把梦做下去了。”
“那你赶紧回去，再回去做类似的一个梦。”沈锐无语道。
“没了，我记得以前你们能进入我的记忆，要不要帮我修改一下，假装我有老婆。”小英厚颜无耻地说着。
“……”沈锐沉默了。
“对了，我听说大哥你都和大姐结婚了，还放着百十个老婆不娶，真是浪费啊。”小英说到这里，十分郁闷。
“对什么对，你的贺礼还没送，”沈锐拍它脑袋一下，“你现在都是8阶的巨鸟，还怕找不到老婆？实在不行，找山虎问一下，以后转化成鸟人，那样方便，可以给你介绍不少对象。”
“不行，和你们人类的审美差得太远，我就喜欢有大翅膀，高胸骨的……”
“少给我扯淡，既然你已经出关，那正好，过两天我就有个会，还是老地方，东海堡垒，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一小时飞过去。”
“不可能啊，两地有5000公里，我现在巡航速度一小时顶多飞2000，除非全程加速。”小英当下拒绝道。
“这你不行啊，我们人类的战斗机，最高都有3马赫，4马赫的，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沈锐批评道，顺便转移一下这家伙的注意力。
“说的也是，我必须做飞得做快的鸟，省得以后跑不掉。”小英听到这里，果然不再纠结找老婆的事。
“好好修炼，少做些不靠谱的梦。”沈锐最后揉了一下它的头毛，将它推出窗户，这才出门办事。
“真是双标啊……”小英嘟囔着，从沈锐的舱室外飞走。
它想了想，又从船舷外飘到另外一个窗口上。
“喂，老虎老虎，大鹰呼叫。”它将窗户拨开，把脑袋再次伸进去。
正在埋头工作的山虎转头一看，是那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的金雕，当下凑过去。
“英兄弟，这么早过来，有事么？”
“有啊，我问你，你是怎么做到习惯这人类审美观的？你原来不是老虎么？”小英纳闷道。
刚刚听了沈锐的话，它觉得与其纠结找老婆的事，不如改变自己来得容易，换个种族。
“这个最初我也不习惯，不过我拼命看人类的小说，或者动画片，尤其是看那些修仙的小说，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觉得做人也挺好……三观就被从老虎纠正了人类。”山虎放下笔记本，认真道。
“看小说么？可是我不认字啊。”小英苦恼道。
“那你可以听，或者现在学习，”山虎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字典，丢给它，“很容易学的，只要你把睡觉的时间，用在看书上就好。”
“不行，看书容易近视，我还要靠这双鹰眼吃饭。”小英看看那厚厚的字典，赶忙找了个借口。
“那你只好找人帮你了，不过你的专属工作人员不少，应该足够完成这个任务的。”山虎认真道。
“好吧，我先从兽人类的小说看起。”小英下定决心道。
为了梦中的一切，一定要坚持下去，再也不想做那样的梦了。
下完决心后，它又问道：“你是怎么变成人的？我现在已经8阶了，开始淬炼脑子，还是想不明白，我这身体那么大，人类身体那么小，我怎么变化？不行，我要是变不回来的话，那不是就失业了？”
“这个问题，我能变成人，一是我曾经修行到9阶，能够控制全身细胞，二是我背后有一个组织，有一些辅助设施帮助我。”山虎轻描淡写地说着。
“什么，九阶？”小英十分诧异，这个相貌平平的家伙，比自己老大看起来挫多了，竟然曾经修行到9阶，不会是对方吹牛吧？
“是啊，而且不能互相转变，改变一次后，就定型了。”山虎摇头道。
听到这里，小英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划算。
老虎本来就是陆地动物，变成人也没有太多损失。
自己可是会飞的猛禽，速度还那么快，变成8阶的人类强者，简直力量要衰退几个层次。
空军和陆军的区别，那简直就是贵族和平民的差别。
虽然真正打起仗来，空军飞行员的损失比率要比陆军大，但现在可不是过去的打仗，而是个体之间的角斗。
会飞与不会飞，那就是逃得掉与逃不掉两个结局。
“算了，命只有一条，我还是不变人了，等你们什么时候研究出来能相互转变，我再想着变人。”它刚刚下定的决心，立刻又改变了。
这就是现实啊，决心天天有，决心天天变。
第四百八十二章 仪式
三天后，沈锐就乘着小英出行，本来打算带着老婆一起出差的，考虑到小英的心情，还是不刺激它了。
刚刚晋升到8阶，小英拿出了最好的劲头，一路疾速飞行，来证明自己第一坐骑的价值。
要知道现在到了8阶，还有9阶要晋升，山虎说要变成人，得升到9阶，虽然它难以选择，但至少得先有能力选择再说。
8阶到9阶，所需要的资源更是庞大，以它一只鸟的能力，几乎没有能力完成。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8阶的巨兽，都是一方领主的根源。
孤狼是难以向顶阶发起冲击的，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一边要修炼，一边还要收集资源，还要防备敌人的偷袭，没有一个庞大的群体做依靠，本来就难的事情，那更是难上加难。
沈锐对此很是满意，他夸奖道：“这8阶就是不一样，飞得更快更稳定了。还有，你现在要开始淬炼脑部，应该想办法保护自己的记忆区，别在这方面出了问题，不然你飞得再稳当，我也不敢坐你的车。”
“呃，这倒真是个麻烦，不过我会努力的。”小英本来飞得还很得意，听到沈锐这样提醒，顿时有些讪讪。
“我也会帮你想办法，毕竟保护记忆，应该是下一阶段防御技术的新要点。”沈锐唏嘘道。
修改记忆，的确是一个狠毒的招式，虽然限制极多，但关键时候，足够让人懵比。
阴影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如果松懈下来，那就是给它送人头。
“多谢大哥，”小英赶忙拍马，“有大哥帮忙，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被修改记忆了。”
谈说间，一个半小时后，小英就飞了五千多公里，顺利抵达东海堡垒。
“速度果然快了很多，啥时候你要是能飞上太空就真厉害了。”沈锐又给它画下一个大目标。
“飞上太空，与星星做伴吗？”小英落在降落坪上，双眼闪光。
“你可以考虑考虑，毕竟以后可能上飞船，未雨绸缪，才能做到万无一失。”沈锐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跳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有一队人在下面守候迎接。
“沈先生，请跟我们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白发老者，恭敬地迎着沈锐。
“麻烦了。”沈锐与对方握手，客气道。
又有人过去，去接待小英，带入专门的巨兽招待区。
…………
次日，沈锐坐在一处大会场里，参加正向粒子修炼者联合成立仪式。
参与者众多，除去人类，也有一些异兽，小英也顺便露了一下脸。
当然以它们的体形，只能待在后排。
沈锐扫视一遍，高阶修炼者出席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六到七阶为主。
这可以理解，8阶基本定型，中低阶没有话语权，只有中高阶，正处于赋予粒子属性的关键期，而且是各地基层组织的主事，有着引导修炼风向的权力。
以中高阶修炼者为主，建立这个联合，是十分必要的。
很快会场前部台上，就有人开始介绍，由一位六阶人类修炼者，充任这个正向联合的首任执行官，负责整个联合的相应事务，同时也是成立典礼的主持人。
这是一个银发的英俊年轻人，大概二十上下，能有这样的修为，可以称得上一句年轻才俊。
沈锐看到这里，不得不感叹高阶修炼者们的老奸巨猾，果然个个怕死，惟恐受到阴影粒子的直接针对，才会将这样的修炼者给推到前台，充当傀儡。
他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执行官身上大部分萦绕着亮光，应该是一个十分正派的人。
当他自我介绍完，沈锐顺便查看一下人际模块。
“亚历克*布鲁斯特，正直的，20岁，他正热切地望着你。”
果然如此，而且还是一个自己的崇拜者，沈锐对此并不意外，毕竟他的名声，在中高阶修炼者中，是尽人皆知。
如果这个人是正直的，就不会妒忌自己的名声和功劳，关系肯定是正的，只有那些小人和卑鄙者，才会与自己的关系为负。
“今天，是我们光明之山成立的日子，感谢各位不辞辛苦，万里跋涉，来参加这次典礼，我相信，这将是载入地球历史的一刻。这将是我们地球生命，吹响反攻号角的一刻。”
“阴影可以打倒我们无数次，但不可能真正打败我们，今天就是我们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得到了粒子世界中光明阵营的正式支持，我们相信，我们终将逆转这一切，重新迎来太阳的光辉！”
亚历克激情澎湃地演讲着，无所畏惧，极大地振奋着在场人的士气。
毕竟年轻人居多，大家还是有勇气的，都想拼搏一把。
无论是积累的仇恨，还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在场的人，都不想服输，
“打倒阴影！光明万岁！”
“夺回我们的光明世界！”
很快就有人跟着振臂高呼，在一片激情中，连带着沈锐这样自诩冷静的家伙，都跟着激动起来。
这就是群体的力量。
在一片呼声中，他留意观察，发现众人周身萦绕的粒子团，正在快速发生着蜕变。
正向粒子的数目正在急剧增加，果然正如希望粒子所说，这种方法是有效的，能够改变粒子世界的力量对比。
而现在，他希望的是，阴影粒子不要直接出手，还是和以前一样，通过代理人打仗。
那样的话，还能多出很多时间周旋。
这个希望并非是海市蜃楼，阴影粒子固然力量磅礴，但主战场是太阳，地球上的事，已经鞭长莫及。
这从它开始收割地球生命的阴影力量，就能看出来。之前连小英都不放过，就是一个铁证。
对方征服太阳的进程，恐怕到紧要关头。
想到这里，沈锐感应着脑海内的那团蓝色粒子，询问道：
“你能知道阴影覆盖太阳的过程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们。”蓝色粒子立刻拒绝道。
沈锐并不失望，他接着就感应心脏部位的银白粒子，向它重复提问。
这属性为“希望”的银白粒子，倒十分干脆。
“这个并不复杂，它们首先是耗费了巨大代价制造了一批特殊的生命体，能在高温中生存，并且直接转化辐射能为生命能量，再以生命能量转化为我们所使用的粒子能量。征服太阳的过程，就是它们制造这些生命体的过程，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在开拓新领地的时候，投入是远远大于回报的，回报期可能要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后才能到来。”银白粒子回答道。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制造这种特殊生命体，它们消耗巨大，难以顾及地球。但是这些太阳生命体，难道不能自我复制和增殖么？”沈锐奇怪道。
“很难，毕竟它们不是你们这个宇宙的正常碳基生命，完全靠着粒子能量来维持稳定，想要转化为正常的生命体，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甚至有可能失败。毕竟创造生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像碳基生命，才是最简单最稳定的生命体。”银白粒子回应道。
沈锐听到这里，眼界大开，一层迷雾开始被拨开。
当然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他并不能确定，在没有得到验证之前，只能姑且听之。
他可不是天真的少年，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天真
随后沈锐又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知道我感应到的那团蓝色粒子，到底是什么么？它自称是自己是智慧粒子，但我越来越怀疑它。”
“哈哈，”银白粒子突然发出类似人的笑声，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你的怀疑是正确的，它的真正属性，当你知道后，会大吃一惊的。”
“哦，你都这样说了，那我现在已经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沈锐平静地道。
“是嘛，如果你猜到的话，就不要说出来，否则对你没什么好处。”银白粒子提醒道。
“是啊，现在我不能说出来，”沈锐赞同道，“毕竟它对我们其实还有用。”
“其实你不用跟着这些人折腾这么多，你的价值，在粒子世界里有所讨论，可以让你安稳活下去的。”银白粒子突然说道。
沈锐闻言一震，随后冷静下来，揶揄道：“看来这就是你给我留下的希望了……”
“没错，这就是属于你个人的希望，想要把握住它很容易，你也可以轻松庇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获得稳稳的幸福。”银白粒子劝诱道。
“看来我之前还真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和阴影粒子是一丘之貉啊。”沈锐唏嘘道。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从你切身利益考虑。正因为你是一个冷静、而且并非一个能够自我牺牲的家伙，我才会选择附体到你身上的。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自我牺牲，来拯救人类和世界的事。”银白粒子一针见血道。
沈锐沉默了，他无法反对这句话，因为他可以对外人撒谎，却不可能对自己的意识和情绪撒谎。
“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无法自我牺牲，所以我才钦佩那些敢于牺牲的人，哪怕他们资质、能力、资源比我差得太多太多，他们也有我注定无法超越的地方。而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我才要为他们多做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而不是将这些人抛在前头，自己缩在后面，享受所谓的安稳幸福。”沈锐最后拒绝道。
“说白了，就是你还有道德洁癖，你迈不过心理那道坎，觉得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那些牺牲者和奉献者，就像战争中，有勇士，也有后面辛苦做工，却不敢拼命的人，而你正是后者。”银白粒子看透了他。
“你驻扎在我心脏中，真是把我的心思看得一干二净，看来下回我还是拉拢些纯白粒子来淬炼我的神经吧。”沈锐无奈道。
“没用的，纯白粒子也会被污染，也会加入一个个粒子阵营。”银白粒子不屑道。
“这样的话，我岂非很危险，万一哪天你要整我，我不是挂定了？”沈锐试探道。
他并不真正担心这一点，毕竟他还有挂。
“不会的，你以为我现在与你对话，是代表我个体么？不，这是一个集体意识，而集体的决定不像个体那样随意多变。咱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有益菌与宿主的关系，你什么见过有益菌把宿主搞死的？能搞死的，都是病菌。”
“也就是阴影粒子这些负向粒子，会把宿主直接整死喽？”沈锐突然打断它的话。
“这个，为了维护宿主的可持续发展，我们粒子世界有很多协定，一般它们不会这样干，除非是宿主自己甘心配合。”银白粒子支支吾吾道，显然不想给沈锐讲太多。
“果然，堕入阴影就没有什么好下场。”沈锐不屑道。
而在这时，名为“光明之山”的正向粒子修炼者联合成立典礼，已经走到尾声。
在沈锐和银白粒子私聊的过程中，上面已经介绍了联合的架构，还有各种推进措施。
这些措施都将得到各地管理局的大力配合，以精神检测+修炼倾向鉴定两种办法，来推进正向粒子的修炼进程。
异怪的组织度太差，而且大部分都是文盲，奉行完全的达尔文法则，弱肉强食，正向粒子的修炼有着极大困难，因此只能先在人类一方推行。
弱肉强食的过程中，太容易产生黑暗心理了，怀疑、绝望、怨恨等等，都会在这个过程中大量产生。
从这一点上来看，阴影之柱选择从地上战争转入地下，也是有道理的，他们在这个局面下，同样能获取大量的利益。
那位光明之山的执行官亚历克，最后真诚地对后排的异兽们说着：“我们必须承认，你们异人的力量现在占据优势，所以希望你们能勇敢地承担起责任来，毕竟地球陷入黑暗，受到危害最大的是你们，这一点，请一定认识清楚。你们需要爱，需要正义与和平，而不是杀戮和吞噬。”
这时，一只像狼又像野狗的中阶异兽，闻言突然笑起来：“真是好笑天真，难道你还会爱你的食物么？你还会爱你案板上的鱼肉么？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不去捕杀，那要吃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亚历克高声喊道。
此时众人个个都转头看向对方，到底是哪个家伙，竟然这么不知趣，公然破坏大会的气氛，难道不知道对方只是在说场面话么？
这样毫不留情地拆台，难道对方是阴影之柱派来搅局的？
“我叫狼烈！”那只中阶异兽毫不畏惧道。
“原来是狼先生，我个人很钦佩您的勇气，作为对您的回答，我们会提供技术和资金支援，帮助你们建造新的食物链，摆脱以往野蛮的弱肉强食模式。”亚历克认真道。
“既然这样，我就叫犬土。”那只中阶异兽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立刻改口道。
众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果然是狡诈的怪物啊。
亚历克也是一阵没有回过神来，看来还是有点年轻，低估了对手的脸皮。
好在他没有愣太久，很快补救道：“不管你叫什么，我们这个联合，会逐渐出台新的措施，防止修炼者之间的互相捕杀，避免产生阴暗面的修炼倾向，为此我们将改变以往弱肉强食的局面。”
沈锐听到这里，相当佩服。
如果真能做到这点，那的确可以从战略层面减少负向粒子的修炼者。
至于那只野狗说对方天真，很多理想一开始看起来都很天真，如果人类没有这些天真的理想，也就没有相对不那么烂的前世。
第四百八十四章 资格
这时，又有一只体形三米多的黑熊怪起来，摸着脑袋，似乎一脸疑惑道：“你说修炼者不能互相捕杀，那我们要如何修炼？光靠吃那些普通野兽的肉，如何晋升？如何淬炼身体？难道要让我们一辈子在低阶打转不成？”
它这个问题一出，引发的反响远远比之前那只野狗大的多。
“说的没错，指望普通野兽，那不是等着修为退步么？咱们这个光明之山的人不能吃，外面的人却肆无忌惮地吃，这是明摆着让对方超过我们，将来把我们干趴下。”
许多异兽都跟着议论纷纷，沈锐注意到，并没有人类修炼者质疑。
他想起之前看到的情报，顿时了然，看来人类一方，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瞒着这些异怪的，都不会提前给它们说明。
“你错了，我说的建造新食物链，可不仅仅是普通动物的养殖，你们之前不是列出过一个可以养殖的异化动物列表么？我们将帮助你们大力加强这些异化动物的养殖。”执行官亚历克耐心道。
“哈哈，真是有意思，你前面还说着爱与正义，现在又要将异化动物来养殖，难道它们就没有智慧，就不属于修炼者么？”那只黑熊怪不屑道。
“不，我们充分尊重你们异人的选择，这是你们划定的列表，所以它们就是不属于修炼者。”亚历克拿出一张文件，示意给众人看。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一群可养殖的异化生物表，有植物，有动物，当然不会有人……
黑熊怪一时无话可说，但它很快强辩道：“这种列表的制定过程本身就是弱肉强食，就和你之前的主张是相违背的。”
让人承认错误那是极为困难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亚历克沉默了，这个年轻的执行官，紧紧盯着捣乱的黑熊怪。
后者则是得意洋洋，有恃无恐地看着对方。
沈锐也很好奇，这位新上台的光明之山执行官，要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你是阴影之柱的间谍！”亚历克沉默一阵后，突然指着黑熊大声喊道。
“……”黑熊怪当下目瞪口呆，刚想开口辩解，旁边已经有一些异怪围拢上来，虎视眈眈，对它垂涎三尺。
这可是合法猎杀啊……
“不，我不是……”它刚刚说了两句，就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似乎陷入了浓稠的泥浆之中，随后话也说不出口。
“你故意挑拨矛盾，否认异人内部制定的权威文件，阻止我们光明之山的顺利成立，这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亚历克继续坚定地说着。
“把它拖出去！”
那些异兽们一个个凶猛地扑上来，将黑熊怪拖出了会场。
让你丫话多！
非要在这种场合找存在感，真是不知死活。
沈锐对其毫无同情，总有傻子和愣子存在的，这些人自觉看到了一些真理，就敢不分场合，不管局势地大放厥词。
不过从刚才那一幕上，他可以放心下来，这个亚历克看似年轻，绝对是个有手腕的天才人物，难怪能被推到前台。
真要是那种傻白甜，高阶修炼者也不敢让他当傀儡，那会出大乱子的。就像一个昏君，看似好忽悠，在他下面好做官，然而真遇上这样的，就会明白什么叫无奈。
随后没有再出现什么妖蛾子，光明之山这个联合机构，还是磕磕绊绊地成立起来，虽然一开始，它注定不会有太大的作为，但事情都是一步步来的，它会快速成熟起来。
沈锐观礼结束，以为就是打一趟酱油，参与一下重要的历史进程，没想到会后才是重点。
亚历克还有光明之山新任命的十名执行委员，一起邀请他参与一个秘密会议。
沈锐想了想，便猜测到对方的一些来意，并没有拒绝。
一行人最后来到一处小会议室，这里只有一张圆桌，摆放着一些椅子。
“沈先生，冒昧请您过来，其实是想请您担任我们光明之山与粒子世界的代言人。”亚历克诚恳地说着。
看着对方一脸正气的样子，沈锐想起对方刚才的骚操作，头一次对人际关系模块产生了微微的怀疑。
随后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谁说正直的人就不会用手段？
戚少保可以说是民族英雄，绝对正直，但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巴结权贵，所用之手段在当时所谓士大夫看来绝对不是什么正当手段，然而谁也不能因此而诋毁他所取得的伟大功绩。
“你们现在是如何与粒子世界的光明阵营联络的？”沈锐询问道。
这时，亚历克伸手一挥，有人将一张金黄色的铭文雕板，摆放在圆桌中心。
沈锐仔细看去，这块雕板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许多复杂的纹路，以他现在的学识，也只能辨识出一半的用处，大概就是用来聚集指定属性的粒子所用。
“我们秘密开发了这种铭文之板，只要将特定属性的粒子注入其中，它就能召唤粒子世界对应的粒子团，如果运气够好，就能得到它们的回应，不过很不稳定，十次能有一次成功。”对方简单地解释道。
沈锐点点头，顿时明白他们的用意，自己那次招揽雨林之王时，与管理局的人说过，可以与粒子主动沟通。
他早就知道，其他人很难做到类似的事情。
归根到底，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粒子世界对地球生命，或者说普通生命，有着居高临下的傲慢感，就像当年满清，洋大人有事找你，你得回应；你有事找洋大人，洋大人往往懒得理会你。
而他因为有挂，就有着不同于普通地球生命的根本特点，这才引起了粒子世界的巨大兴趣，于是能够屡屡得到回应。
毕竟粒子世界再神奇，也未必有他的出身和《骑马与砍杀》这个挂神奇。
在某种意义上，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有着与这神秘世界平等对话的资格，因为双方都是神秘之物。
而其他人就不同，无论他们天资多么高，多么聪明，都是寿命有限，没有挂的普通生物，他们有的神奇之处，全部来自粒子世界。
这种情况下，在沟通交流上，自然是完全属于下风，对方心情好就搭理你，心情不好，就不搭理你。
而你，还得像只舔狗一样，巴巴地祈求对方的一点回应。
第四百八十五章 渠道
“这个倒是有趣，让我试试。”沈锐将手放在黄金雕板上，然后将心脏中融合的银白粒子，开始调动一少部分，向其中灌注。
淬炼身体的粒子，往往会有富余，这一部分粒子，是作为后备存在，而同属性的粒子之间，能够共享能量，算是一种集体生存策略。
其他人都看着沈锐，纷纷猜测对方会与哪一种属性的粒子对话。
当然，他们不会失礼地低声议论，而是纷纷通过眼底打字的方式进行私聊。
虽然也可以通过意识链接的方式私聊，但没有必要，修炼者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毕竟两个大老爷们脑子连在一起，总是不太对劲的样子……
“光明阵营的粒子普遍不强，受到很大的压制，我们也就是能与荣誉粒子等对上话。”
“荣誉粒子很有潜力，尤其是适合集体发展所用，只可惜容易受到打击，得到荣耀困难，失去却很容易。”
“是啊，光明阵营的粒子普遍都是难以壮大的，相比负向粒子，毕竟向上走困难，向下滚容易。”
“一个人的一生中，欢乐与幸福的日子，往往是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聊、枯燥、哀伤，尤其是死亡前，那些帝王将相，一生有大成就者，也会陷入哀怨和绝望中。”
光明之山的执行委员们，一边私聊，一边盯着沈锐的操作。
只见那黄金雕板上，开始闪过一丝丝亮银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属性的粒子？没有碰到过啊？”
“感觉很强大的样子。”一位委员惊讶道。
“你怎么感觉出来的？我怎么没有什么感觉。”有人好奇道。
“你如果游戏玩多的话，也会有这种感觉，这可是银色装备的象征啊。”那人调侃道。
当那些亮银色光芒，塞满整个雕版的铭文刻路后，顿时迸发出更强的光芒，众人不禁微微闭上眼睛。
过一阵，一个银白光球，在雕版上缓缓浮现出来。
“竟然直接显身了？不可思议！”有人不再私聊，而是直接惊呼出来。
“是啊，以往与它们沟通的时候，它们只是在铭文中存在，根本不会出现形体的。”
沈锐一伸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请问，您和我体内的那一团希望粒子，是同一个存在么？”他开口问道。
有人重新私聊起来：“竟然是希望粒子？那可是三大上位粒子之一啊！”
“果然是传说中的天才，出手就是不凡。”
“不过，我们也不是能够与智慧粒子沟通么？它也是三大上位粒子之一。”
“感觉它不像真正的智慧，到处遮遮掩掩的，如果不小心的话，迟早会坑上我们一把。”
“先看看这一位会说什么吧。”
此时，漂在雕版上的银白光球，开始回应道：
“我们即是一个，又不是一个。”
“明白了。”沈锐点点头道。
“你明白了什么？”那团银白光球反问道。
“当我装逼的时候，也喜欢这样说话。”他一本正经地道。
“好吧，你体内融合的那团粒子是我的一部分，但我并不是它。”银白光球只好详细解释道。
“这就听明白了，”沈锐转头问其他人，“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他们没有与我对话的资格，”银白光球突然道，“我不会回答低等生命的问题。”
沈锐心中一惊，众人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意味。
这团光球是把自己架起来啊。
他明白，与《骑马与砍杀》这个游戏机制融合的自己，的确不再是普通生命。
“好吧，沈先生，我们的确有一些问题，请您转为提问吧。”亚历克没有动怒，而是拿出一个随身的便签本，递给沈锐。
很显然这些问题，是早就准备好的。
沈锐翻开一看，上面用着工整的楷体写着问题。
“集中培养哪一种光明阵营的粒子，效率最高？”
“勇敢与牺牲，因为这两种属性的粒子，有一个特性，就是遗留性，战死者体内的类似属性粒子，可以迁徙到同样修炼这两种属性粒子的修炼者身上。”银白光球爽快地回答道。
“你们允许新的上位粒子出现么？”
“当然不允许，不过我的属性决定，我不能反对它们加入，必须给它们留下一线希望。”银白光球继续答道。
众人听到这里，微微震动。
果然光明阵营想要上位，真没有那么简单，困难重重，不过总归是有些希望的。
“当年阴影粒子是怎么成为上位粒子的？”
“阴谋诡计加隐忍。”
“智慧粒子又是如何上位的？”
“智慧。”
沈锐看到问题还有很多，不得不暂时中止，不过他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样爽快地回答问题？还是不要钱的回答？”
“因为你们现在太绝望了，我得提前给你们一点奔头，省得将来这里没有我的立足之地。”银白粒子十分坦率道。
沈锐点点头，然后收回灌注在黄金雕板上的银白粒子，那团光球随即消失。
“问题太多了，以后慢慢问吧。”沈锐转身对其他人道。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刚才那些问题，是我们用尽手段都难以得到的情报，十分感谢沈先生的帮助。”亚历克上前与沈锐握手，真诚地说着。
“不过，情报的真假还没有确认，千万不要认为粒子不会撒谎，只要是有意识的生物，就必然会撒谎，或者是提供错误的信息。”沈锐提醒道。
“这个我们明白，再次感谢，不知道您对我们的邀请，是否答应？”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
经过刚才一幕，他们才明白沈锐的真正价值。
对方是一座桥梁，通向粒子世界的桥梁，并非简单的战力。
对方的地位，远远不是世俗机构可以界定的。
虽然他们十分好奇沈锐的真正本质，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提问。
就算想要打听，也必然只能用迂回的手段。
“代言人的事情，我没有问题，不过双方联络的事情，需要在细节上勾画一些，因为我很多时间都要用于个人修炼，不可能及时帮助你们与粒子世界传达信息。”沈锐慎重道。
“这就足够了。”亚历克连连点头。
他本来还担心对方会拒绝这个职位，毕竟危险性相当高，因为这是要直接干预粒子世界内部的争斗。
与之前现实世界的战斗相比，危险是莫测的。
而沈锐之所以答应下来，并非是他圣母，而是这一职务，只有他才能担任，他不会自我牺牲，但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是能够与阴影粒子抗争的最大希望所在，他既然生而为人，有一些事，能做的话，就要去做。如果人人都缩在后面，大家也不用玩了，直接迎接黑暗末日就好了。
更不用说，他自身的挂就决定，他的利益与地球生命的利益是挂钩的，只要有着队伍光环，只要地球生命能够持续发展，他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得到收益。
相反若是被阴影笼罩地球，他最好的出路就是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或者逃亡外星。
在一个光明社会和一个黑暗社会的区别，可以参考二战时代。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入城
光明之山的代言人职务，沈锐就这样接了下来，当然对方也不会让他白做工，会有相应的报酬，但这对沈锐而言，那些财物已经并不重要。
对他来说，这一职务对他的最大现实利益在于，他能得到很多机密情报，尤其是人类对粒子世界的最新研究成果。
以前这些情报和成果，他只能被动地依靠管理局那边的共享和发布。
现在，光明之山这个组织，却要主动向他推送。
随后他没有再耽误时间，认识了一遍里面的人员后，便乘着小英返回大兴岛。
在路上，沈锐突然想起一事，向小英问道：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一次，你有一个相亲对象，不过它索要高额彩礼，什么高山别墅之类的……你现在都是8阶的巨雕，难道它还看不上你？”
小英听到这里，先是一愣，然后支支唔唔道：“大哥，你记性真好，我太感动了，这事就不用大哥操心了。”
“别转移话题，老实回答。”沈锐立刻看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好吧，其实我在突破到8阶后，仔细想想，又觉得它不是很漂亮，骨架不太好，羽毛也不靓丽，就是一个寻常的金雕，倒贴给我还行，要是我花那么多彩礼娶了它，感觉我自己很亏的慌。”小英强行给自己解释一波。
“哦，我明白了。”沈锐若有所思道。
“大哥，你明白什么了？”小英纳闷道。
“你单身，你活该。”沈锐不屑道。
“呃，大哥，我们金雕都是一夫一妻的传统，如果选差了，以后就没得换，我得慎重啊，又不像你们人类，可以娶好多老婆。”小英振振有词道。
沈锐不理会这个花心的鸟，他突然心血来潮，接着道：“我们先不回家，去长江中流那处异怪之城看看，记得很久之前，它们就开始建造了。”
“大哥，你看那个干什么？”小英掉转方向，从海上向西北方飞去。
“之前成立的典礼上，他们都提到异兽养殖，咱们的大兴岛也有类似的产业，我想借鉴一下对手的先进经验。”沈锐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小英顿时一喜：“哦，正好我吃那些老鼠肉也吃腻了，希望能引进点新鲜的种类。”
沈锐听到这里，拿出一本异兽列表，随手翻看起来，这是临走前光明之山的人赠送的资料之一。
“除了鼠肉，就是鹿和羊等容易繁殖，不过这些体型大的繁殖速度比较慢，相应的异化数量也少了很多。不像异鼠，一年能繁衍8次，繁衍次数越多，异化几率就越高。”沈锐边看边说。
“那我还是喜欢吃鹿和羊。”小英立刻说着。
“所以得扩大养殖规模，不能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带到沟里。”
“嗯，谁反对我吃肉，我就吃谁。”小英狠狠道。
“看来你突破到8阶后，还是有点长进的，霸气了不少。”
“都是大哥教的好。”
谈说间，沈锐已经看到脚下一条大河旁，有着一座正在兴起的城市。
房屋建筑大多是平房加院落的模式，高楼大厦极少，不少怪物进进出出。
其间怪物横行，人烟稀少。道路污秽，到处都是吵杂的鸟兽。
这一幕幕让他看得心情复杂，好好的土地，偏偏腥膻遍地，这比野蛮人入侵还要更甚一层。
为了能够击败更大的敌人，不得不与次要敌人暂时缓和关系，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能否忍耐，是区分成人和小孩子的特点之一。
而骑兵团里，大多数人的看法，都是等到秋后算账，当然他相信异怪们也是这样想的。
历史将会再次重复，大家都对此心照不宣。
“对了，你上次找山虎想变成人，进度怎么样了？”沈锐突然问道。
“不行，条件苛刻不说，他说变了之后就变不回来，那样我就会失业了。”小英摇头道，一边准备找个地方降落。
沈锐在之前当然和山虎私下交流过很多次，知道变成人的条件，一是要九阶，二是要辅助设施。
那个异人组织，的确很神秘，一直潜伏在水下，比阴影之柱还要神秘得多。
不过他们目前还不是敌对目标，管理局只是以监察为主，并没有抽出人手针对。
现在看来，他们的手段，倒是解决异怪问题的一条出路。毕竟还有很多心向人类的异怪，不能一概而论。
“好吧，变成人后还要重新修炼，现在时间的确不允许，”沈锐抬头看着下面，他开口道，“我们秘密潜进去，我想看看真实的一面。”
以前他去过一个狼城做客，那是首领亲自接待，粗粗一看，并不能深入异怪的社会，只是大体知道它们已经有了粗陋的秩序，类似于原始军事部落的组织形式。
听到这里，正准备降落的小英将高度拉升起来。
“这有点麻烦啊，咱们目标太明显了。”它发愁道。
“呃，我当然不是问你，你先等等，我找当地的管理局，看看有什么办法潜入么。”沈锐从随身空间里，释放出一位控法者，让他与本地管理局的相关人员进行意识链接。
“大哥，你这还真是方便，随身带着各种人才，想做什么事，直接吩咐一下就好了，我的异空间只能装货物，要是能像你一样，我就能随身带百十个老婆……”小英流着口水道。
“……滚。”沈锐十分无语。
没过多久，那位控法者对沈锐说着：“团长，一切都弄好了，正好有一个人类商队要去这里，他们正是要去购买异兽肉的，您只要伪装一下面容，跟着那个商队进入就好了，异怪们没有什么检查手段，不会发现您真实身份的。”
“辛苦你了，老吴。”沈锐点头道。
随后，小英便在那位控法者的指引下，来到城外东方一百多公里处，此时正有一只商队正在向着这座异怪之城进发。
这只商队很是庞大，有着上百辆大卡车。
但行进速度不快，因为路况不好，大概每小时也就是30-40公里的行进速度，类似于野外行军。
沈锐可以理解，维护路况太消耗人力和资金，人类劳动力本来就不够，不可能维护与异怪之城的道路。
随后小英向着那只商队降落而去，而那只商队显然也得到了消息，正在缓缓停下。
一番操作之后，沈锐就伪装成了商队中的一个随行人员。
而小英自然是被沈锐收了起来，放进专用的巨兽物品栏。
这就是有着随身空间的好处，从来不会陷入孤军深入的境地。
第四百八十七章 见闻
“入城，要先交一成的货物作为入城税。”
沈锐看着一道大道前面，有着一圈疏离的栅栏，里面就是那片异怪之城，大道上有一个简陋的木头大门。
他看着商队的一个领队，正在和守城门的两只狼怪讨价还价，最后交出了一辆卡车的货物，才得以开进城去。
他坐在其中一辆卡车上，向旁边的司机问道：
“一个入城费用就要这么高？”
“没事，它们不会算具体的货物价值，我们都是拿体积大，价值低的货物凑数，”司机毫不在意地说着，“那一卡车的货物，看着挺多，其实还不到我们商队总价值的千分之一。”
“哦，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外面交易，非要进城交易？”沈锐接着问道。
“不行啊，沈先生，这是异怪的地盘，不进城交易被抓住就是直接吃掉，或是做奴隶，风险太大了，而且它们嗅觉灵敏，想要避开城里的巡逻队，基本不可能。”司机一边小心地开车，一边回答。
“不过，我听说有些大商队，能打通这城里的上层环节，就可以在城外交易，一点税收都不用交。”他接着又道。
“呵呵，看来它们学我们学的挺快。”沈锐摇头道。
“是啊，如果不是相貌体形完全不同，它们就是披着怪物皮的人啊。”司机叹气道。
上百辆卡车的商队，入城之后，沿着道路，一路向西而去。
沈锐看着窗外，只见地面到处都是污水、垃圾，还有不时跑过的怪物。
这才正常，要真是干净的不得了，沈锐才会感到震惊。
“这些异怪的城市，哪里都不如我们的城堡，只是有一个好处。”司机神秘地说着，俨然也是个话唠。
“什么好处？”沈锐问道。
“你走到哪里，都见不到一个乞丐。”司机揭开谜底。
“倒也正常，因为异怪大多没有怜悯之心。”沈锐点头道。
卡车继续颠簸地开着，路上的异怪个个眼睛放光，一个个向包扎严密的车斗看去。
“看来会有扒车的……”沈锐见状提醒道。
“不要紧，它们不敢这样做的，因为这些货物入城之前，就撒上了买主的气味，再是眼馋，它们也不敢动。从这一点上，比咱们人类强得多。”司机解释道。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些都是积累的交易技巧吧。”沈锐称赞道。
“还有不少小窍门，总之只要找到门路，和这些怪物做生意，还是很容易发财的，毕竟它们虽然也懂低买高卖，却不知道很多货物的行情。而且只要巴结好一个头领，就能打开一大片市场。”司机接着道。
沈锐回想着曾经去过的狼城，将那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与眼前对照。
狼城里有不少类似人类的商店，也有维持秩序的巡逻队，同样也有欺行霸市的家伙。
只见路两旁，开始出现一些手工场，以加工毛皮和晒制肉类为主，在里面务工的都是一些能够直立起来，解放两只前爪的异怪，比如熊之类的。
不过沈锐很快留意到一个现象，有一些做着精细工作的异怪，比如操控机器的怪物，都有着类似人的双手，就像凭空长出来的一样。
“那些都是畸形，谁知道它们怎么生出来的，看起来真让人恶心。”司机见沈锐感兴趣，当下解释道。
“不，那是阴影之手。”沈锐摇头道，以他的眼力和见识，当然能分辨出来。
“阴影之手？难道是那些家伙搞出来的？我们这些人还一直不知道，也不敢随便打听。”司机当下震惊道。
“是啊，我们看似与异怪停战，联合起来对付阴影，实际上对方的触角早就深入了这些异怪的生产生活之中，难怪他们愿意放弃正面战场啊。”沈锐顿时觉得此行大有收获。
这些信息，如果不实地来一趟，只是看一些共享的情报资料，很难有切实的体会。
司机没有说话，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这些大人物才能操心的事，还轮不到他说什么。
沈锐继续一路看过去，只见这座异怪之城，就比狼城发达许多，因为它开始有了人类才有的工业。
虽然大部分都是初级加工业，比如冶铁、木工、食物加工等，但不可否认，它们将大大改善异怪的生活和生产水平。
“停战时间久了，真有可能让它们发展起来啊。”沈锐唏嘘道。
“这些怪物聪明的很，前些天，我还听说它们要进口我们的高级车床，不过被老板们拒绝了，为此还差点闹僵。”司机接着提到一件事。
沈锐默默点头，然后他又看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建筑。
只见前面有一座学校！
而在这座学校附近，道路就干净许多，而且有着很多穿着半身制服的异怪在巡逻。
进出学校的，都是一些生有阴影双手的异怪，以狼、熊、鹰为主。
卡车经过时，速度再一次被放缓。
沈锐惊鸿一瞥，从校门口看过去，只见里面有十几座很大的平房，房顶很高，大概七八米以上，还挂着很多不同的牌子。
校园内，就有一些人类在走动着。
“它们竟然真得开始搞起教育来了，还真有点模样。”沈锐语气复杂道。
“是啊，这些怪物们，个个沐猴而冠，更可恨的是还有不少人类老师，在教授它们，一个个都是人奸！”司机义愤填膺地说着。
他自认为与异怪的贸易，是榨取和剥削异怪，增强自己一方的实力，和这些明白着增强对方力量的家伙不同。
“这个也有办法利用，教育的东西不同，效果也不同，”沈锐开口说着，“不过如此看来，想要制止异怪的发展有点困难了。”
“是啊，这一年多，我每次开车过来，它们就会有些变化，几乎天天都有变化，卖给我们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它们以强者为尊，有着良好的服从性，规矩严酷，管理方便，又没有什么道德压力，它们的工厂才是真正的血汗工厂啊。”司机叹气道。
两人谈说间，车队已经缓缓减速，开始停在一处围着木制栅栏的大市场前。
只见这里热闹非凡，人畜交织，沈锐抬头看去，两条大道，将市场简单利索地分成四个大区。
这处市场的基础设施就好上不少，用着水泥铺设，有着大量异怪巡逻着。
卡车商队，与市场的守门人说了一下，才进入市场，在西南区停下。
第四百八十八章 新路
沈锐见到商队停下后，就看到有一群狼怪向商队走来。
那商队的头领，又是一番交涉，再次交出了两辆卡车的货物。
“哼，你们这些狡诈的人类，每次都以次充好，这次我们要自己挑！”为首的狼怪开口道。
“所有卡车装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商队头领强行辩解道。
“滚！”狼怪将头领驱赶到一旁，飞扬跋扈之态，展露无疑。
它们灵活地跳上车斗，然后撕开遮盖货物的帆布，抽动着鼻子。
显然这些在市场混的家伙，就比守门的怪物聪明许多，知道商人的许多手段。
它们前后看了一圈，最后选中两辆。
“好，给我们开到东面仓库！”为首的狼怪毫不客气道。
“什么？”商队头领却是大吃一惊，赶忙制止道，“各位好汉，我们这就给你们卸货，还请高抬贵手。”
“滚，不想死的，就老实照办！”狼怪直立起身子，一巴掌抽在头领的脸上。
后者敢怒而不敢言，只能让开道路。
沈锐已经看到这一幕，当下又气又惊：“刘师傅，怎么看样子，前面好像出事了？”
“tmd，这群混蛋，又想连人带车都抢走啊！”司机愤怒道。
“什么？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收税要连人都收走的！”沈锐同样脸色一沉。
“是啊，咱们开始将它们当人看，它们却一直没把我们当人看，在它们看来，我们这些司机和货物是一样的，都是工具和商品！”刘师傅痛恨道，这位40多岁的汉子，脸色潮红。
“难道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沈锐平静道。
“发生过啊，不过老板都忍下去了，毕竟只要交易成功一次，就是十倍以上的利润，我们这些人都是普通人，都是为了生计卖命的，没想到这一回，又碰上了。”司机无奈道。
“可恨，这不是历史重演么？”沈锐没想到，看似局面一片大好之下，底层之中还有这样屈辱的交易。
“嗯，但这也没有办法，附近城堡又不会为我们这些商队出头，谁让我们是自己主动来交易的，根本不会受到什么保护，虽然交易到的物资都是附近城堡急需的。”司机脸上闪过一丝颓然。
看着自己的同事，被当成货物一起带走，他当然是痛心的。
但他又无能为力，除了在驾驶室里发泄几句，就是庆幸被带走的人不是自己。
沈锐陷入沉默中，他并没有立刻出头制止，因为只能制止一时，却无法制止一世。
在他看来，这不就是历史上封建王朝对上野蛮民族，所发生过的一幕么？
本国商人去草原交易，结果被人抢劫和屠杀，本国官府却无人过问。
他深深觉得，这次心血来潮，借着考察异兽养殖的名义，出来寻访是来对了。
这些异怪，看似与人类停战，它们中的高阶异兽也服了软，但广大的中下层异怪，还是不把人类当回事，明明是公平的贸易行为，还是想勒索就勒索，想抢就抢，根本毫无顾忌。
因为在它们看来，和平是它们赐给人类的，而不是人类打出来的。
就像他的前世，岛国对神州一样，从来没有真心道歉过，反而将痛打它们的爸爸供到香案上。
所以这一世，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拯救这个国度，过个几十年后，等异怪将那里变成无人区，再去收拾烂摊子就好。
有人强加给他“救世主”的称号，但他心里有杆秤，可不会无差别拯救，真要是那样干了，绝对就是傻逼中的傻逼。
他先是九州人，然后才是人类，最后是地球生命。
在沈锐看来，这个末日时代，对九州来说，其国际环境来说，比前世还好一些。
毕竟以前世的态势，在他有生之年，不太可能有对外开拓的机会。
而这一世，到处都是广大的无人区，九州周边那些邻国，个个被异怪糟蹋一空，前世它们还能在幕后黑手的指挥下张牙舞爪，现在别说爪牙，就是肠子都被异怪吞吃的一干二净。
想要抗过异怪爆发的前几波，一是要有足够多的人口，二是要有强大的组织力和动员力，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东亚地区，只有九州一国。
一亿人可以支撑起一个工业国，但一千万人就绝对不行。九州人口锐减到两亿不到，还能维持工业国的底子，利用工业力量缓慢建造城堡恢复力量。周边各国，从近亿人口锐减到几百万到一千万，原有的工业体系，就彻底覆灭了，而异怪还在不断增强，恶性循环之下，这正是邻国纷纷覆灭的根源。
对沈锐来说，只要先干倒阴影，再干倒异怪，弄个五千万平方公里的九州，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两个目标很大，沈锐以前并没有这样明确的雄心壮志。不过今天眼前这一队嚣张跋扈的狼怪，让他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动力。
自己有那么多的优势条件，难道还没有机会完成这样的壮举？如果真能完成，别的不说，只是《骑马与砍杀》中的声望，就能收获多少？
现在光靠屠杀怪物，已经得不到什么声望了，肯定是要开辟新的途径。
而击败更强大的敌人，扩张自己的势力，这应该有很大概率再次提升声望。
正在这时，被命令强行开走的两辆卡车中，突然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哭泣声。
“老板，我还有60岁的母亲，以后就指望您照顾了。”
商队中人听到这里，人人动容，这位年轻人，不去求救，因为他知道求救无用，要将老板愧对他的这份人情转化成对母亲的照顾。
这就是人性啊，人性中的闪光。
商队头领长长叹了一口气：“王师傅，你放心吧，你的家人我会安顿好的。”
沈锐看到这里，决定不能坐视不理。
以前看不到是一回事，现在看到了，他不能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想了想，他打开自己的队伍面板。
他搜索着外贸名单，那里面，有不少队伍名额，都是卖给了高阶异兽。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往往是越下层的小鬼越能作恶。
队伍里的高阶异兽并不多，他一个个打开，然后选择对话选项。
这是《骑马与砍杀》的一个功能，只要成员在队伍里，他就能通过交谈选项，与对方进行交流。
问过一圈后，他终于找到一个驻扎在附近的高阶异兽，那是一只淡水鳄鱼，就住在江边，有着不小的势力。
于是他将情况一说，对方允诺派出一只巡逻鸟，过来处理这种小事。
毕竟这事说到底，就是这些中下层异怪仗势欺人，没什么处理的难度。
第四百八十九章 隐身
沈锐等了一阵，当那两辆被选中的卡车，缓缓发动，准备脱离车队时，一只灰鹰落了下来。
“你们收税就收税，谁让连人带车都抢了？鳄雄大人有令，禁止你们抢人抢车，只准收取指定份额的货物！”灰鹰摇动翅膀，瞪着下面那群狼怪。
狼怪队长看了它一眼，不屑道：“不连人带车收，难道还让我们亲自搬运过去？”
“你这什么口气，难道还敢违背鳄雄大人的口谕不成？”灰鹰呵斥道。
“区区一条8阶鳄鱼，也要把自己当皇帝不成？啥时候它敢上岸进城，再来管我们天狼族的事！”狼怪队长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又对两辆卡车呵斥道，“还不开快点，慢的话，当心让你们做最下等的奴隶！”
两辆卡车的司机，看着那只灰鹰，期待发生转机。
“可恶，你们找死！”灰鹰本来以为这事手到擒来，跑过来能给鳄雄大人卖一个好，以后水产养殖也能多分点份额。
鹰也是喜欢吃鱼的，许多鹰就以捕鱼为生。
两者话不投机，眼看就要发生一场冲突。
沈锐明白，县官不如现管，看来这个异怪之城，已经有了相当明确的权力划分。
以至于一只五阶异狼都敢违抗8阶鳄鱼的命令，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内部的秩序，已经可以约束8阶的鳄鱼不能随便出手对付别人的手下。
这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异怪以前是一盘散沙，只有一个个部落的形式，现在许多异怪聚集在一切，还能有着秩序，这比狼城的潜力要大的多。
这座城市，留之不得，得想个办法，将它搞掉……
沈锐下意识浮现出这样的念头，随后再次掐灭，覆灭一座城市容易，但覆灭对方崛起的势头却异怪，九州历史上多少城市覆灭，文明一样传承下来，得以复兴。
需要找到根，将它们彻底搞定。
根——山虎。
他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这些日子，忙于各种事务，似乎有些疏忽这位伙伴了。
对方的价值，就在于彻底颠覆这些异类崛起的步伐，当然从它们中的一部分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融入人类文明，可以快速解决大部分问题，避免大量的流血牺牲，这才是爱与正义的真正体现啊。
灰鹰毫不示弱，率先拉上高空，就要猛扑下来。
有空中优势，它完全有自信摆平这一小队狼。
正在这时，市场上，另外一只巡逻队伍过来，插入了冲突之中。
这是一群野猪怪，它们一身厚厚的泥甲，“哼呲”“哼呲”地赶赴现场。
在听完冲突原委后，一只大野猪当下道：“你们真是愚蠢，为了一群人类还要自相残杀么？算了，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就只收车和货吧，让他们把车开到仓库，然后跑回来。”
灰鹰听到这里，觉得打了折扣，有点犹豫。
狼怪队长倒是点头道：“那就便宜他们了。”
“怎么，你还不同意？告诉你们，别把手伸的太长了！”大野猪不悦道。
灰鹰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商队头领立刻上前表示致谢，并不是只给一家，而是给三家致谢，送上礼物。
“这还差不多，下次记得有点眼神，提前给我们送点奴隶来，不就没这事了？”狼怪不怀好意地说着。
沈锐越看越觉得郁气盈胸，心中已经决定，要将这座城市给彻底整一整。
身处九州腹地，还将九州人当奴隶，简直不知死活！
它们真以为自己这个不死团长，是马放南洋了？
很多事就是这样，如果不下去走走，还真觉得天下太平，他两辈子加起来，度过的时间，也不到30岁，还没有达到什么古井无波，唾面自干的境界。
相反，一直被人供在台上，各种恭维吹捧听惯了，再让他看到这些憋屈事，就是分外不能忍受。
交税的事就这样结束，商队头领拿出一个对讲机，开始联系这次的买家。
还有一些零碎但是价值高昂的货物，就要在这个市场里单独售卖，以货易货。
异怪是没有货币的，双方的交易基本都是以货易货，如果交换结果有差额，结算的价格单位当然还是九州币，进行记账，下次再填补回去。
不过很多异怪都开始直接使用九州币，当然不是纸币，而是大额的硬币，毕竟对于它们来说，纸币太容易毁坏了，可能一次奔走，一次冲突，随身携带的纸币就要毁掉。
异怪不会铸币，所流通的货币，都是在九州城堡里铸造的，成分和以前的一块硬币相同，但是面值有10、20、50和100，以及500和1000的。
已经有异怪开始琢磨着制造自己的货币，因为它们也从人类的经济学中，学到了铸币权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
沈锐在车上待得烦闷，就决定下车走走。
“沈先生，这里不是咱们的地方，走动可要小心，别被它们抓去当了奴隶。”司机刘师傅好心地提醒道。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沈锐谢过对方，然后周身闪过一道迷雾，整个人影就缓缓地消失在空气中。
“啊……”司机刘师傅这才大吃一惊，这种隐身的技巧，肯定是很强的控法者才能用出来。
他常年在外跑，当然要关注这方面的消息，毕竟他也是个三阶修炼者。
报纸杂志还有广播中，都有关于控法者的介绍。
他以前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到这一幕，才明白过来，难怪很多人将这些家伙，当成传说中的神仙。
相比于普通的炼体者，这些控法者展现出来的技巧，真可以说是神仙法术。
炼体者的厉害，都是可以理解的，建立在躯体和力量上的，一眼就能看懂。
快准狠，是他们战斗的根本。
而控法者，则要讲究各种针对和克制，各种粒子使用的组合技巧。
就像这个隐身术，应该是涉及到光和粒子的反射、折射、透射。
他隐约记得，这似乎是利用将后面的景象偏转到前面的原理，也就是说在施法者的身前，将对方身后的景色原样复制过去，就等于披上了一层完美的迷彩，自然就看不到施法者本人。
原理并不复杂，但真想实现，可是太难太难了。
这位沈先生，一定是个大人物啊。
刘师傅，突然觉得，自己回去之后，又可以吹上一年了。
第四百九十章 淘汰
沈锐现在是双六阶修炼者，平时闭关的时候，掌握了很多控法技巧，因为基础智力属性达到99，可以说当前阶位可以修炼的法术，几乎没有他学不会的，只有他不想学的。
隐身之后，他兜兜转转，按照记忆，就从大市场返回那座学校。
路上看到的景色，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污秽、吵嚷、拥挤、打斗，随处可见。
各种怪物在道路上来来回回，但大体上，敢上街的，都是四阶以上的，他偶尔就能看到，有一些低阶怪物，被稍微强大的怪物直接当街拖进小巷子里，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如果不是他周身覆盖着粒子保护层，相信会有种种难闻的味道，扑入口鼻。
虽然一片混乱还有着血腥，但比起冷清的人类城堡来，这个异怪城市，似乎展现出一种别样的活力来。
这就是新兴城市，混乱中有着秩序，快速生长着。
这样想着，他已经来到那座怪物学校。
旁若无人地走进校门，两个守门的异怪，毫无觉察。
不仅仅是看不到，而且也听不到，闻不到，除非是碰上。
但以沈锐现在身体属性，又怎么可能被轻易碰到？
进到校园内，他就看到了更多的巡逻者，治安也好上很多，一队队五六阶的异怪，沿着校园的道路走着。
很显然，这里很受重视，是重点保护的单位。
远处的平房内，传出一阵阵读书声。
这让他莫名有些怀念，自己重生后的学生时代，只持续了几个月就结束了。
因为自己的实力进步，已经不适合与同龄人待在一起学习。
不过他很快发现一些奇怪之处。
在一处平房拐角处，两只高大的狼怪，将一只梅花鹿堵在墙角，似乎在说着什么。
虽然不远处就有一队异怪巡逻，但它们视而不见，直接经过。
这莫非就是异怪的校园霸凌？
沈锐对这种现象并不算十分陌生，但他想知道，异怪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于是他靠近了，然后听到了它们的谈话声。
“这个月的血费该交了。”一只狼怪垂涎三尺，紧紧盯着那只梅花鹿的脖子。
能够进入这个学校学习，足以证明这只鹿的资质不差，它有着五阶的修为。
而两只狼怪只有四阶，说实话，如果豁出去的话，对方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然而它还是不敢反抗，只是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一只狼怪迫不及待地咬上了对方的脖子。
“轻点，别把这家伙咬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软柿子。”另外一个同伙劝说道。
“放心，我的技术已经很熟练了，再说它也是同学，咬死了总是有些麻烦。”吸血的狼怪头也不回地说着。
“那给我留点，每次都是你第一个吸，弄得我吸血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它吸干了。”同伙不满道。
“少啰嗦。”吸血狼怪已经沉浸在鹿血的鲜美中。
沈锐眉头一皱，在之前的异兽养殖列表中，鹿也是其中一种，而这只梅花鹿，俨然也属于被养殖之列，而狼怪，一直属于九州比较强大的异怪群落。
在九州更强大的野生掠食者，已经很少了，即便末日来临，人类空出了大量地盘，恢复起来也很慢，远远不如狼群这样迅速。
而老鼠的数量应该是最多的，异化数量也不少，然而它们却同样被列在养殖列表之上，按照情报中所说，这是因为它们被异怪们集体针对的原因，大家都不想出现一个霸主。
老鼠的天敌很多，鹰、猫、蛇、狼、狐狸……几乎是个肉食性动物，都愿意捕食它们。
异怪之间矛盾也很频繁，是不是能从这里下手？
沈锐一边想着，一边经过两只狼怪旁边，伸手各自触摸一下，没等两者反应过来，两道特殊的粒子流穿透它们的皮肤保护层，将内脏直接搅碎。
对付这些低阶的怪物，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防不住粒子攻击，那躯体就像一张薄纸。
得救的梅花鹿，十分惊慌地看着两只到底的对头，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遵循本能，仓皇地逃跑。
做完这件事后，沈锐就来到一处教室外，他想听听这些异怪都在讲授什么。
站在窗外，他看到有一个人类教师正在讲台上，给那些怪物讲课。
“数学是自然学科的基础，只有学好数学，才能有真正的逻辑思维，才能用理性看待这个世界。”
原来是给这些怪物上数学课，沈锐看了看黑板上的内容，暗暗吃惊，因为上面讲的可不是1+1，而是微积分！
他扫向那些怪物学生，只见它们个个听得认真，显然绝不是听不懂的样子。
人奸啊，他看向那个教师，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定论。
将人类辛苦积累的宝贵知识，轻易传授给异怪，换取的大概就是更好的生活条件，一如前世那些竭力卖国的家伙一般。
不过痛恨归痛恨，他又感到和前世一般的无奈，人家就是爱这样做，你还管不了，去管的话，别人还要说你是无能，没有能力出卖。
而这些知识，也没法做到封锁，毕竟各地城市废墟中，多的是图书馆，可以轻松找到这些教科书。
现在看来，这些怪物正在以迅猛的速度，汲取着人类的理论知识。
用不了十年，它们就会像掌握了现代科学理论的穿越者一般，尝试着复制人类的工业和技术。
到那个时候，失去科技优势和工业优势的人类，在异怪面前，会更加没有话语权。
有什么办法搞死它们么？
沈锐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科学的最大敌人是谁？是神。
因为科学就是在不断否定别人与自己的基础上前进，而神则是唯一正确，不容质疑的。
而且给它们创造一个神，只要操纵得当，也有利于粒子世界光明阵营的壮大。
真是一石二鸟，沈锐暗暗想着。
他又去了几个教室，不出所料，那些教室中，也在讲授着大学的内容，从物理到化学，再到生物学，只要是人类大学曾经公开的教学内容，它们都在学习着。
而且看样子，学习的效率比人类还高。
因为他在教室里，看到了一些标语。
“考试最后一名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这可是真正的末尾淘汰啊……
第四百九十一章 造神
沈锐看到这个标语，然后抬眼一扫那些听课的怪物们。
只见那些怪物，个个身上萦绕着浓重的黑色气息，如果用修炼倾向检测法鉴定，肯定都是负向修炼。
不用说，这里的竞争压力，可比人类学校强多了，至少人类学校只是退学处理，退学后，还可以继续修炼。
这里的竞争压力，那可是死亡。
他完全想象得出，考试前夕，会因为这一个标语出多少怪事。
就是学习成绩第一都不保险，别人只要打你一顿，让你上不了考场，不就等于完蛋？
这种残酷的竞争之下，谁还能有那些光明向的想法，一个个肯定是要黑化的。
毕竟它们本来就是野兽，没有经过人文道德的熏陶。
他一连检查过几个班级，几乎个个如此，没有一个例外。
看来光明之山的成立，还是很必要的，就这个态势，等到它们成长起来，阴影一收割一个准。
异怪才是阴影力量的最大来源。
看到后来，他又发现文化课还好些，修炼课程更加离谱。
修炼课程的考试，是同阶之间进行格斗，不计生死。
这哪里是学校，分明就是主神空间啊……
他以为自己曾经待的学校就够狠的，没想到这里更狠。
不行，得给它们改一改，它们这是缺爱啊。
再这样下去，哪还得了？难怪阴影之柱的人，没有动静，不用他们动，光靠这些异怪自己折腾，地球也得进入黑暗时代。
做出决定后，沈锐离开了学校。
他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又沿着大道去了这个城市的一些工场。
这是一家毛皮加工厂，他同样是旁若无人地走进去。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阵皮鞭和叫喊声。
“你们这些懒猪，一会不挨鞭子，就要偷懒！”
他走进去一看，还真不是比喻，而是一群野猪，正在处理着一批新鲜毛皮。
它们有的用嘴巴叼着毛皮，浸入水中，还有的正在做进一步的脱脂处理。
一群猴子正在充当监工，拿着皮鞭，盯着这些野猪。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奇怪。
看了一阵，沈锐只有一个感想，人类的双手和直立行走，真是得天独厚，老祖宗辛苦进化出来的器官，这是一笔无可取代的财富。
就这个工场效率，就算是同样的流程，也要比人类工场低一半以上。
不过当他进入另外一个工厂时，他又感觉，这些异怪也有着巨大的优势。
这是一个木材加工厂，最原始的那种，只靠力气来加工木材。
因为那些复杂的机器，因为基础设施的不全，无法使用，比如电力，他只在少部分地方，才看到有电线架设。
没有电，人类的大部分机器都是无法运作的。
接下来的两天内，他参观着这座城市，不能说是没有遗漏，至少每个重点区域，都扫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随后他选择出城，将事情稍微与当地的管理局交代一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要给这些异怪们造一个神。
不过动手之前，他还是先要看看己方的对策，省得做了重复工作。
他乘着小英，返回大兴岛。
“大哥，你在那个破城里逛游，都有什么好看的？又破又烂的一个城，比咱们那里差多了。”小英边飞边问道。
“虽然破烂，但是潜力无限啊。”沈锐叹气道。
要是异怪都像小英这样，胸无大志就好了，他也不用发愁，然而事实上，它们野心勃勃，一个个想着挑翻人类，自己做主。
而现在，无论是为了眼下对抗阴影的势力，还是为了将来翻脸，都要提前做准备。
“它们好像很残酷的样子，肯定过得一点也不舒服。”小英不屑道。
“是很残酷，但这种残酷，不得不说，能爆发出很强的战斗力，就是会滑向深渊罢了。”沈锐摇头道。
“那大哥你想怎么做？”小英询问道。
“当然是要拯救它们，让它们从这种野蛮社会中解脱出来，建立一个和平友爱的社会。”沈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大哥果然正直啊。”小英不明觉厉。
反正它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些野兽的一员，它是高贵的，是人类的一方。
一人一鸟终于返回大兴岛，来到军舰。
小英去甲板上休息。
而沈锐则去会议室，召集人员商议。
“关于异怪的动向，管理局那边有什么总体对策么？”沈锐向夏大雪问道。
两人关系是夫妻，但在台面上，还是上下级关系。
“有一些长期对策，但没有作为重点来实施，现在的重点工程是恢复民生，积累资源，建造飞船。”夏大雪回应道。
沈锐能够理解这些，毕竟人力资源有限，这种情况，再想针对异怪做些什么事情，确实比较困难，既然如此，有钱有闲的自己，就可以入场了。
“我去看了一座异怪城市，位于长江中流……”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没想到它们发展的如此之快，那个新成立的光明之山，有什么举措么？”吴老师询问道。
“在成立大会后，我和他们交流过，异怪对他们的主张并不太上心，不相信我们的那一套，还是推崇丛林法则。”沈锐认真道。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它们早就习惯了那种法则，何况咱们人类社会内部的运行基础，其实也是丛林法则，只不过披上了很多外衣，增加了很多底线。”吴老师摇头道。
“我看光明之山一时半会是搞不定这些家伙的，为了提前埋下伏笔，预备将来，我有一个主意。”沈锐接着将自己的造神想法，简单讲了一下。
“这个倒是不错，那些有神论的国家，向来都是科技不发达的，就是科技发达的美国，也是因为彻底隔离了神学和科学的界限，经过了多次神学改革后才做到的。”欧阳零点头道。
“嗯，异怪们不信神，这是它们的一大优势，在吸收科学知识上，比人类强得多，我们要给他们进行输出，帮助它们填补上这个空白，让它们成为有信仰的新异人。”吴老师笑了一下。
“必须要让它们有信仰，不能相信弱肉强食的那一套。”沈锐强调道。
“那一开始要怎么办？”
“从教它们吃素开始。”沈锐胸有成竹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生意
沈锐之所以这样说，并非无的放矢。
众所周知，吃素的要比吃肉的温和，更有忍耐性，放到人身上也是一样。
九州人以植物性食物为主，就比游牧民族更加爱好和平，更有忍耐力，所以才能从一个小小的黄河流域，扩张到大半个东亚。
为什么这么说？
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先憋着发育，等到人口内政都满了，然后平推一波，才是最王道的做法。
他要造一个神出来。
这样可以一举多得，一来能够拖异怪后腿，二来，兴许能从这个造神的过程中，为一直进行的复活术研究，提供新素材，省得让乌鸦再认为自己不务正业。
很多时候，是需要迂回前进的。
“想要造神，必须让这个神能够给这些野兽足够的利益，哪怕是虚幻的利益。”吴老师开口道。
人信仰的神有很多，因为人有贪心，即便心中知道那很可能是假的，但当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时，人就愿意相信。
比如某个信任游戏，先给别人10块，别人会返给你100，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假的，但既然这种骗人游戏能流行一时，就说明，肯定有人上当。
因为骗子不会做无用功。
“没错，我们可以宣讲，信仰这个神，能够让它们修炼加速，能够让它们得到永生，总之将现有的模板全部照抄一遍，相信总能骗到一部分异怪。”欧阳零微微有些兴奋。
“以前我们没有真凭实据，都忽悠了全球多半的人信仰，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或者说人性中的贪婪，远远超过我们自己的想象，哪怕是一个虚无的东西，也能甘之如饴。”他继续说着。
“好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会想办法搞定这件事，这个神，就叫光明之神吧。”沈锐颇有些恶趣味地说着。
没错，在他看过的小说里，这就是最大的反派boss。
而他，凭借自己的挂，有信心制造出来这个boss。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一向沉稳的沈锐有点古怪，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会议随后散去。
夏大雪则是跟在沈锐后面，两人进了休息舱室。
“光明之神，你是想利用光明阵营的粒子来造神吧？”她追问道。
沈锐点头道：“没错，只有它们才有那个真实能力。”
“这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要紧，后遗症肯定会有，但总比让异怪这样顺利发展下去强，我参观之后，已经发现，未来的地球上，很可能不会再有我们人类的生存之地。”沈锐凝重道。
“这是什么意思？”夏大雪有点不太明白。
“因为它们本身就是阴影的力量来源，现在看似与我们联合停战，搞登日飞船，但那目的是榨取人类最后的剩余价值。等到飞船建造好，等到第一波移民成功，就是人类的灭亡之日。”沈锐叹气道。
“管理局那边也有类似的担心，不过大家还是觉得双方之间有着共同利益，”夏大雪安慰道，“它们也需要阳光才能生存，不可能真正倒向阴影。”
沈锐摇头道：“不行的，它们的教育模式，还有生存模式，都决定着它们将源源不断地被负面情绪所淹没，转化成阴影的食粮，这是不以它们意志为转移的。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类最初不被青睐的根源，因为我们有着上万年的文明，有着人性，虽然肮脏处一样很多，但只要建立起秩序，整体上还是向善的氛围强，毕竟人本身就希望在舒适安全的气氛下生存。”
“你不用操心这么多，这些事，肯定有人考虑到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事就好了。”夏大雪有些心疼地说着。
造神？这是何等庞大的一个计划，恐怕比复活术更加麻烦。
这样的项目，管理局都没有心力开展，因为他们要顾及的地方太多了。
要维持秩序，要保障民众生活和安全，方方面面都要顾及，还要集中资源造飞船，协调各方，这些事情都要有人去做。
在一些环节上，就不得有所忽略。
现在看来，异怪的问题，很是复杂，停战，并不代表它们就真的一心想要驱赶阴影。
“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的事吧，毕竟这事做成之后，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好处。”沈锐回道。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这才休息去了。
…………
次日，沈锐去了自己的闭关舱室，开始研究造神的方法。
他掏出之前光明之山给的黄金雕板，准备找到一些光明阵营的粒子，看看它们谁有这个想法。
毕竟粒子有着方便性，它们可以深入人心，在地球上无处不在，有着量子的能力。
瞬移、即时通讯、无视阻碍……这些其实都是神的能力。
其实已经不少人将特异粒子当成神来崇拜了，只不过时间还是太短，并没有形成规模和体系。
沈锐在身体和周围感应一阵，找到了一种粉色的粒子，这种粒子属性是“喜悦”。
这是一种正面情绪粒子，当然绝对不能说它就是善良的粒子，因为恶人作恶也会喜悦。
但是负面情绪积压多了，有更大的概率促使一个人作恶就是了。
然后他将这种粒子灌注进黄金雕板里，没过多久，一个粉色粒子光团就漂浮在雕板之上。
之所以不直接与体内的粉色粒子沟通，那是因为上次他与希望粒子团沟通后，他就知道自己体内融合的那些，只是极少数，而通过这种方式，则可以与更多的特定属性粒子沟通。
很显然后者更有代表意义。
“你好。你应该是粒子世界光明阵营中的一员吧？”沈锐开门见山道。
“没错。粒子的眷顾者，你有什么事情？”那团粉色粒子，对他显然极为热情。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主动进入某些生灵的躯体？”沈锐询问道。
“当然有办法，不过我们不会随便进入，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成本的问题，我们必须判定进驻一个生物，必须保证能够有得赚才行。”粉色粒子说着。
“哦，也就是说，和做生意一样。”沈锐若有所思。
“没错，就是做生意，没有那么多玄虚，就是生意。”
第四百九十三章 肯定
沈锐点点头，然后道：“那你们是如何判定生意是赚钱的？”
粉色粒子没有避讳，很是坦率：“当然是看潜力和身体素质，另外还有精神意志，我们这些中位以上的粒子，会进行长期观察，确定这个生命体有培养价值后，然后会进驻。”
“你们什么时候能收回投入？”沈锐接着道。
“大概是六阶以上的时候，当然需要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里，不能经常动用我们的力量战斗。”粉色粒子团回应道。
果然是不能经常战斗么，这样的话，其实是和自己的《骑马与砍杀》冲突的，毕竟自己的那个挂，就是越战越强，若是和平了，就是咸鱼一条。
“那就是说，如果一个人频繁陷入战斗情况的话，你们就会远离这些人？”沈锐追问道。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是爱好和平的。”粉色粒子团回应道。
“好吧，这些事情我已经了解，我想问问，你有兴趣成神么？”沈锐终于进入正题。
他已经把握住这些中下层粒子的核心诉求。
它们就是一群保守型生意人，小心翼翼地选择一个个项目，来判定它们是不是能够赚取利润，远离那些风险高的项目。
而那些上位粒子就不同，它们是打造平台，就像阴影粒子，直接打造一个阴暗的环境，来迫使生物向它所需要的方向进化。
“神？你们传统意义上的神么？”粉色粒子似乎很有兴趣。
“没错，受人膜拜，获取力量，然后教化众人。”沈锐认真道。
“这个要如何操作？”粉色粒子十分为难的语气，“你说的挺简单，但没有转化成实际的流程。”
“具体的流程，并不麻烦，比如我们可以提供资料，然后你们扮演神棍，将它们勾引到一起，我会吩咐人给你们专门设计一个偶像人设模板，你只要仿着它去做就好。”沈锐从前世记忆里，找到了一些相关的东西。
那是一个网红的时代，一个人，可以连至亲都不信任，却在网络上虚拟的人设下跪倒，甚至大笔奉上金钱，这种事太常见了。
他不相信，这些刚刚诞生智慧几年的异怪，能抗得住那些模板的魅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让那些异怪都崇拜一种特定属性的粒子，修炼的时候，以我们为目标进行修炼？”粉色粒子把握到了重点。
“没错，其实你们还可以使用各种手段，比如集中力量，供应几个天资高的，然后以它们为样本，去勾引更多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抽奖效应。”沈锐随口举例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些手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粉色粒子开始兴奋起来。
沈锐却是有些诧异：“难道你们以前没有研究过？这些都是很平常的手段吧？”
“应该是研究过的，但是你要知道粒子的意识和记忆并不是永久的，穿梭到你们这个世界，实际上大部分的资料都丢失了。”粉色粒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沈锐回想起截至目前，他对粒子世界的认识，有很多不太对劲的地方。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倒是能够进一步解释不少现象，比如不少粒子主动性不足，经常是被动性的工作，缺少计划性，除去一个阴影粒子比较活跃外，其他粒子往往都是零敲碎打。
“好吧，你的造神计划，我们会配合你的，请你快一些，时间耽搁久了，等到阴影腾出手来，我们就没有这个翻身的窗口期了。”粉色粒子催促道。
“放心，我只会比你还着急，”沈锐应声道，接着他随意地问道，“你们知道，一个高阶修炼者死后，意识会彻底消失么？”
“这个不一定，如果他将自己的大脑淬炼过，就有可能将意识保存在指定的粒子团内，其实粒子世界内留存有一些强大的意识，就比如现在和你对话的我，以前兴许也是某个强者的意识残留。”粉色粒子团回应道。
沈锐再次恍然大悟，他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和这些粒子对话，总是有和普通人对话的即视感。
它们的意识，并非是无中生有，而是来自于以前附体的对象。
深入一点说，就是承载意识的物质，由大脑细胞，变成了特异粒子。
只是这个变化过程中，意识必然会发生一些改变，记忆丢失，自我认知重构……等等奇特现象，最后将自己定位成新的生命，而不再是原本的强者。
“那普通人的意识，会不会还能留存下来？”沈锐接着继续问道。
“这个我不太了解，但是留存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他们没有什么价值，除非是碰巧他们在某些粒子聚集之地，”粉色粒子回应着，然后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研究永生之类的项目，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来摆脱躯体的束缚？”
“很多人都有这个打算，毕竟长生不老，是人类永恒的追求。”沈锐半真半假地说着。
“那我们要劝你一下，这样做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永生是一场梦，即便是我们粒子团的意识，也是在变幻之中的，并不是恒久保存的，新的强大的意志，会覆盖老旧脆弱的意识，就像读写磁盘一样。躯体是财富，是物质世界给与智慧生物最宝贵的财富，维持住它，让它尽可能地延续下去，才是最好的长生方法。”粉色粒子认真道。
沈锐点点头，对方这样说，肯定有它的利益所在，毕竟它的力量，归根到底来于鲜活的生命体。
它当然不希望人人放弃躯体，归化入粒子世界之中，那样的粒子世界就会变成无根之木。
“放心吧，我还想享受生而为人的恩赐，七情六欲，都是自然给人的最好赠与，我不会浪费这些东西，而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事物。”沈锐解释道。
“那就好，你的潜力很大，你的身上，有我们也看不透的东西，但你还远远没有将它发挥出来，你需要进一步的增强自己，兴许有一天，你可以超过那些上位粒子。”粉色粒子团鼓励道。
“借你吉言，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沈锐心情有些愉悦，谁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尤其是强者的肯定。
第四百九十四章 调查
鹿生是一只公梅花鹿，是一只资质很高的梅花鹿。
身为被养殖列表上的一员，本来它的命运是注定好的，从异化后的那一天起，就要等着有一天被宰杀。
其实它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因为饲养者说了，就算有着天生智慧的人类，一开始他们也是有着各种活祭，物资不够的情况，还要人吃人，只不过现在物资丰富，跨过了那个野蛮的时代。
而它们想要摆脱这个命运，只有等到异人发展起来，才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有一天，当一只狼怪首领来巡查养殖场时，发现了它。
于是它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甚至被选拔进一所异人学校，有了自己的名字，原本它只有一个根本记不住的号码。
所以当它面对同班同学，两只狼怪的欺压吸血时，一直都是忍耐下来。
因为它不能承担反抗的后果，那很可能是被赶回养殖场。
但是那一天，当它再次被吸血时，却遇到了奇异的事件。
两只吸血狼悄无声息地倒在它的面前，就像发了什么病一般。它见过族群里的一些鹿，就是走着走着突然死了，往往是有疾病，或者是年老。
而这两只狼还年轻的很，那就只有前者。
只是调查的结果，却是它们是被杀了，于是它被叫到了学校的保安室。
“鹿生，当时，你真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一只熊怪质问道。
“没，没有。”鹿生小心翼翼地说着，低着头，将犄角几乎贴地了。
“那就奇怪了，你平时有什么亲戚朋友，或者遇到过什么强大的异人，对你有好感的？”熊怪继续询问道。
这是人类的调查方式，从相关者的人际关系入手，往往有很高的命中率，毕竟大部分谋杀事件，其实都是有动机和原因的。
两只狼怪只是死了，尸体没有缺损，可以排除是被猎食，那原因就是显而易见，有人见到了鹿生被欺压，出手帮助了它。
然而普通异怪之间基本是毫无情谊的，除非双方是血亲，比如狮子兄弟之间，就可能互相帮助。
在这只熊怪保安队长看来，鹿生肯定有一个强大的血亲，偷偷来探望它，然后发现了它被欺压，因此就出手帮忙了。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理解的逻辑。
“它没有撒谎，”旁边一只狐狸开口道，“而且我也不认为，一只鹿能有多么强大的人脉。”
狐狸在异怪的地位是相当高的，野生狐狸的智慧就相当高，而且懂得很多技巧，很多捕猎方法，都不能说是本能具有的，而是后天从父母那里学下来的，就这样一代一代地传承。
异化之后，它们的智慧更高，往往能够轻易超过人类，因此和人类作品中一样，强大的异怪旁边，往往会收拢一群狐狸作为智囊。
因为它们的体质，决定了它们没有太大的力量，但头脑足够好用。
“那狸队长，你认为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熊怪转头，很是尊敬地问道。
“这就是一起见义勇为的事件。”狐狸很认真地说着。
“见义勇为？哈哈，那不是无聊人类才会干的事情么？我们异人之中，可从来没有这个风俗。”熊怪突然笑了起来。
当然它不是笑对方这个人，而是笑对方的结论。
“熊队长说的很对，这就是一个无聊人类干出的事，他进入了我们的学校，然后看到了狼在欺压鹿的现象，于是他就随手杀了两只狼怪。”狐狸队长简简单单地说着。
“……”熊怪摸摸脑袋，“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没什么动机，大概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为了获取内心的道德满足。你要知道，人类与我们不同，他们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准，如果不能满足这个道德的话，无论是外界，还是内心，都会受到谴责。”狐狸认真分析着。
“听不懂。”熊怪老老实实地承认道，让它去明白这种想法，实在有点困难。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在路上看到一个幼儿在哭喊，他有很大几率会帮助对方，除非这个人不是个正常人类。若是这个正常人因为某些事没有去救助，他就会觉得愧疚，而如果他没有施救的事情又被其他人知道后，他几乎百分百会受到很多人的指责，”狐狸继续道，“当然这种现象，似乎是越来越少了。”
“呃，真是奇怪啊，换成我们，如果不是自己的幼崽，哪怕是同类，不直接吃掉就是好的，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熊怪纳闷道。
“这就是人类与我们的典型区别之一，他们这样做，有利于集体的生存，人类能繁衍壮大到现在，就与这种道德有极大的关系，这种道德可以保证他们在物资充足的情况下，可以尽量地增长人口，恢复物资不足时的缺口。”狐狸有些羡慕道。
熊怪无话可说，因为这逻辑十分鲜明。
“难怪以前的我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都是分散的个体，他们却是集体。”熊怪叹气道。
“以前我们没有智慧，也就没有形成道德的基础，现在的我们，需要有基本的道德体系，这才能真正追赶人类，只靠丛林法则，是无法击败人类的。丛林法则，不利于形成一个大而有力的集体。”狐狸队长一针见血道。
异怪之中有保守派和革新派，而它就是革新派，狐狸是极聪明的动物，它们会快速适应环境，还是野兽时，就会根据猎人的手段，来更换自己的逃生策略。
今天碰到这次案件，正好让它趁机宣讲了一把自己的思想。
这可是学校，学校向来是新思想的策源地。
熊怪沉默一阵，然后道：“那现在的事情要怎么处理？虽然我很同意您的看法，但毕竟没有证据，我们没有办法了结，也没有办法给校长一个交待。”
狐狸点点头，看着那只鹿怪，琢磨道：“如果那个人类强者还在城里的话，我们倒是有办法查出来，然而很可能对方早就离开了。”
“这？”熊怪很想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不过我们还是有办法的，这次鹿生事件发生在两天前，我们只要检查一下，两天前，留在我们异城的人类，都有哪些就好了，排除掉那些没有自由行动能力的人类，排除掉那些力量在五阶以下的，就很容易找到怀疑目标。”狐狸终于给出了具体解决方法。
“这个好办，我把解决方法写成报告，交给校长，就算是一个交待。”熊怪终于放心下来。
鹿生听了半天，只能确定一件事，救它的，竟然是一个人类？
那些饲养员们，还有老师们，不都是将人类形容成恶魔么？
第四百九十五章 起源
熊怪开始写报告时，突然回过神来，接着追问道：“狐兄，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全部赞成，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一些证据，然后才能提交这个报告。”
“证据，好办啊，”狐狸从自己口袋上伸手一掏，它爪子上，多出一块破布，“看，这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人类强者，遗留下的一块衣角，上面还有着人类气息。”
“这叫什么？”熊怪见状目瞪口呆，被对方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狐狸得意洋洋道：“这就叫没有证据自己造。”
“高，实在是高。”熊怪十分佩服道。
但它随后就担心道：“等等，这只鹿可是全看在眼里了。”
“就是要让它看在眼里，”狐狸淡淡道，“鹿生，当时你逃走之前，鼻子里闻到了人类的气息，只是当时一时惊慌，所以没有想起来，现在才想明白对么？”
梅花鹿愣住，但它并不傻，当下连连点头，“是，是这样，正是两位队长的耐心问话，我才想起来，当时的确闻到一股人类的气息，就是这块布上的气息。”
“人证物证，都有了，熊队长的报告可以写了。”狐狸自信道。
“明白了，我这就做记录。”熊怪拿出一张厚厚的a4纸张，这是进口来的，特意为异怪所用。
比起人类所用的a4纸，加厚加大，可以说是硬皮纸。
它浮现出一只阴影之手，拿起一支圆珠笔，开始誊写。
“暗日18年2月14日，3年2班狼人土甲，木乙莫名死亡事件报告。”
“经过现场搜查和耐心询问，我们已经发现了事实的真相，这是独特的人性，所造成的意外。”
…………
鹿生浑浑噩噩地从保安室里出来，它还以为自己要被当成替罪羊，这事太平常，毕竟它是下等动物。
没想到狐狸队长和熊队长，竟然给了自己一条生路，将事件的原因推到人类身上。
如果对方说的都是真的话，那就是说，人类又救了它一命。
它回到了教室，这时教室里正在上自习。
它一进来，就听到一阵哄笑声。
“鹿生，你前天又被吸血了。”
鹿生来到自己的课桌前，从桌子洞里，掏出一本教科书。
它低头开始看书，这两天被调查来调查去，已经耽误了不少功课。
一边看书，它一边给自己辩解道：“我没有被吸血，只是被叫出去。”
“胡说，我们都看到了，土甲和木乙把你堵在墙角，一人一口。”
“就是，什么时候让我们也吃两口，肥水不落外人田。”
鹿生畏缩着不敢说话，只是尽量将注意力钻入书本里，似乎这样就能避开那些恶毒的言语。
“还想看书？你这样下等种族，只配给我们当食物，还想翻身么？”又是一只狼怪，走了过来，一把抓起它的书。
但对方却没有撕，只是丢在一旁。
鹿生畏缩在一旁，眼神四处看着，希望再有人来救它。
只是这次，教室里全是虎豹豺狼，没有一个人来救它。
“土甲和木乙是怎么死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搞得鬼？”那只狼怪恶狠狠地说着，“我要你偿命！”
“行了，火丙，你明明就是想吃了鹿生来进补，说的真是好听？谁不知道你和它们又没有关系，”其他怪物不满道，“留着它还有用，吸点血可以，别弄死了。”
狼怪狠狠瞪向讥讽自己的怪物，一时间教室里剑拔弩张。
鹿生只能缩成一团。
好在上课铃声响起了，那只狼怪只能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记住，期末考试老老实实地考最后一名，别给我们填麻烦。”狼怪威胁道。
没错，末尾淘汰带来的后果，就是进入一个班级后，就按照实力和势力定下了谁能考第几名，如果你想反抗，那么就会死得更惨。
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鹿生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活到现在，原来它们早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又是一堂课过去，它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焦躁不安，还是将这节化学课听完了。
一个下午，它都缩在课桌前，一步也没有外出。
至少在教室里，它们还不敢公然吸血。
好在它吃些草就能养活自己，不然的话，还真没有办法解决伙食问题。
“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这种地狱一般的生活？”
它在脑海里盘旋着这个念头。
哪怕是活得像个人类奴隶，也比现在好。
至少人类奴隶，没人会想着吃他们，还是宝贵的财产，还要进行保护。
这时，它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团粉色粒子。
“想要力量么？想真正地活着么？”
“你是谁？”它颤抖着。
“我是光明，是拯救，是喜悦，是未来……”
反正不能说是希望，因为希望已经被占了。
“我想要。”鹿生没有丝毫犹豫，因为它不担心对方骗自己，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被骗的。
“很好，我这就赐予你力量。”粉色粒子说着。
然后鹿生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开始不一样了，似乎眼睛看得更加清楚，身体上的一些伤势也开始迅速恢复。
它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是传说中的不死光环效果，它只知道，自己似乎看到了希望。
“好好修炼吧，你要改变这个残酷的世道，将欢欣与公平带给其他受侮辱者。”粉色粒子最后说着，然后离开了。
“谢谢你，我会的。”鹿生咬紧牙关。
…………
大兴岛港口，军舰上。
沈锐看着那团粉色粒子，对方正给自己播放着第一个传道目标。
“这不是我之前随手救下的那只鹿么？”他好奇道。
“是啊，被欺压的家伙，最容易接受信仰，因为它们一无所有，只要给一点希望，就会猛扑上来，”粉色粒子得意洋洋道，“这是你那个造神模板上所说的。”
“很不错，我当时也只是想埋下一个棋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开始使用了，不过你贸然使用我的队伍名额，这样做的话，很容易暴露我的存在。”沈锐皱眉道。
“不要紧，我会封锁那家伙的记忆，不让它说出去，你那队伍名额只会帮助它修炼，一旦与其他人战斗和互动，我就会让它退出去。”粉色粒子解释道。
“好吧，你的背后毕竟有着无数个同类在做工，相信不会出现疏漏。”沈锐放心道。
每个属性的粒子背后，都是有着大量的同类，它们虽然不能直接干涉现实世界，但却能够干涉生物意识，进而通过这些生物干涉现实世界。
可以说它们同样是宝贵的劳动力，只不过有着极大的局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