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决斗
会场一直安静着，每个与会者的喘息声，几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股无助与绝望的气氛，顿时弥漫着整个会场。
沈锐紧锁着眉头，下意识地向脑海中的蓝色粒子团询问道：
“有没有打败阴影粒子的方法？”
“这个答案很多人都问过了，不过你们支付不起问题的答案。”蓝色粒子团拒绝道。
“哦，那需要支付多少力量？”沈锐好奇道。
“嗯，嗯……大概需要你们再积累一万年吧。”蓝色粒子团最后给出一个答案，“对了，别忘记了，你已经欠下三次答案的费用了。”
一万年？
说实话，沈锐并不震惊，毕竟对方的厉害已经显现无疑，能将那么庞大，亘古长存的太阳给覆盖，可想阴影粒子的深不可测。
只是一万年的地球力量积累，才能够得到一个打败对方的方法，而不是说能够打败对方，还真是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地球的文明，还是太短太短了，如果整个文明是一个人的一生，那地球现在连婴儿期都比不上，充其量只是胚胎期。
很显然，得知这个答案的，并非沈锐一个人，现场很多人，很多异怪都知道了这个答案。
而在这时，突然有人“哼”了一声道：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我就不相信，我们一定会输！”
很多人想要反驳这句话，但他们都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正是他们或它们来到这个会场的根本理由。
如果真想完全放弃的话，他们/它们早就和其他阴影走狗一般，转化成阴影一方的力量了。
“没错，我们有现代科技，有粒子修炼之法，双管齐下，不信就打不出一条路来！”
会场的气氛终于重新振奋起来，从那种绝望无助中微微解脱出来。
会议主持人趁机将话题扭转回来：“现在让我们继续讨论登日飞船的话题，如果能够解决许多宇宙航行问题的话，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放弃地球，宇宙之大，不信没有我们地球生命的容身之地。”
好吧，在阴影粒子的恐怖威胁之下，会议主持人，不得不将另外一个底牌抛出来。
其实就算他不说，异怪们又不是傻子，当然都想得到这点。
而这也正是人类文明一直没有被摧毁的根源，只有人类，只有人类的技术，才有微不足道的可能性实现这一点，至于异怪，就算是修炼到九阶十阶，它们也没有自信成为太空生命。
逃亡，也是一种抗争，而不是屈服。
那只刚刚出口嘲讽的白色狐狸，这才点头道：“没错，你们总算是坦率了一把，既然如此，我支持你们建造飞船，如果有人想要破坏这个项目的话，它要先从我和我的族群尸体上踏过去。”
其他异怪纷纷表示赞同。
这时，那只8阶的雄狮再次道：“好了，科普既然做完了，那还是回到我的问题上，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们建造飞船，但需要放在我们的地盘上，让我们全程监管。”
这一次，它的语气就缓和许多，没有之前的咆哮。
沈锐暗暗点头，科普还是有用的，至少让这些对科技一无所知的异怪们明白，建造飞船的难度，以及人类的重要性。
可以说，如果没有人类，它们只有一个出路，那就是成为阴影笼罩下的奴隶。
“慢着，我们明白你们的担心，放在你们的地盘上，是因为你们担心我们造了飞船私自逃走，”会议主持人道，“但请让我们用务实的态度来面对这个问题，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可以派人参加工程，监视建造过程，而不一定非要选择建设在你们的地盘上。”
“按照前面的科普，建造在那里，需要考虑的是技术和资源上的问题，而不应该被其他因素所掣肘。”
“不行，你们人类太狡猾了，不放在我们的地盘上，万一你们要是弄一些障眼法，假工程之类的忽悠我们怎么办？”白色狐狸突然出声支援道。
“哼，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是要放在你们的地盘上，你们自己也要先分出个胜负再说。”另外一位人类强者说道。
“这个简单，”雄狮挺起身子，震荡着金黄的颈部鬓毛，“我们异人最干脆，以力者胜，力强者王，那就比武决定。”
会议主持人环顾一周，然后点头道：“好吧，看来最后还是要靠最基础的手段来决定，这也正常，毕竟靠谈判从来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任何重大问题的解决，都不是靠嘴皮子解决的，只有战争。
毕竟智慧生物的共同特点，就是无法看清自己，在没有被打趴下之前，谁也不会被别人说服而让出自己的利益。
“那我们就制定一下比武的规则吧。我们人类一方，会自己内部商议一个建造地点，并且派出我们自己的代表来决斗。”
“而你们异人一方，我们不清楚你们要如何安排，总之提出一个地点，就要指定一个对象参加决斗。”
“至于战斗的顺序，就按照抽签来决定……”
沈锐坐在一旁，正觉得这次战斗肯定不需要出场的时候，突然被会议主持人提到了名字。
“至于战斗的地点，我们建议是放在太阳骑士团的团长，战场空间里面，这里有个好处，不用担心被阴影一方从中作梗。”
“等等，那不成了你们人类的主场么？”雄狮顿时不服道。
“不，只要决斗双方，都加入团长先生的队伍名额，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而且也可以避免高端力量的无端损失，大家都可以发挥出全力，而不用担心会有所遗憾。”会议主持人解释道。
“好了，我觉得没有问题，毕竟只是决定一个地址，难道还要真杀死对手不成？”一只灰色巨狼开口说着。
沈锐一看，对方正是之前加入自己队伍中的那只美洲巨狼，它是那种临时雇佣军，而不是直辖队员。
对方仍然有着独立的立场，只是不会与他直接为敌，并不会与他的立场一致。
这样的队员还有不少，比如外贸的队伍名额，大部分都是如此。
他隐隐有种感觉，通过这次大会，自己似乎能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来看待许多问题。
第四百五十二章 赛事
等等，沈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游戏机制中，队伍成员之间，可以互相攻击，然而近战是不会误伤的，只有远程攻击才会互相伤害……
那些骑兵队员早就发现这一点，他们在通过互相较量来修炼时，往往都会使用灌注粒子来攻击的方式，来规避这个问题。粒子攻击就被默认为远程攻击，不属于近战攻击。
但这种决斗，很可能出现单纯的力量搏斗，高阶巨兽单凭躯体和爪牙与对手战斗，毕竟巨兽还是野兽，对野兽来说，爪牙才是最有利的武器。
只是看现场这种热烈的气氛，他真是不好将这种技术细节问题提出来。
还有他本来打算支持海上发射平台，然而看现在的情况，只是一个地址选择，就要闹出许多波折，所以他不想再提这回事。
想了一阵后，他很快就有了主意，然后“唰唰”写了一张纸条，让旁边一位的安保人员递给会议主持人。
正好这时，异怪一方，似乎正在做着激烈地内部讨论。
因为它们一个个闭着眼睛，看来是进入了智慧大殿。
会议主持人接过纸条，当下传给其他参会的人类代表来看。
“不错，这个方法，要比决斗好的多。”
“是啊，高阶修炼者出手一次，都要消耗巨大，既然如此，猎杀比赛要比自相决斗好的多。”
“不愧是传说中的不死团长，轻而易举就想到了这样优秀的创意。”
沈锐听着那些议论，微微有些诧异。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影响力已经增长到如此程度，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就这样迅速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之前，他对自己的定位，还只是辅助，真正强大的是自己收拢的那些属下，而不是他本身。
毕竟他修炼起步时间太晚了，到现在也只有两年多的时间。
当然双六阶的当前修为，而且前五阶都是完美修炼，这足够称得上超凡的资质。
现在看来，他本人所拥有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他自己的想象。
曾几何时，他还要担心自己的天赋能力，会被人夺走。
现在看来，这种风险不能说消失，但也大大降低了。
刚才就有一种感觉，而现在，他更是明确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他想起来前世一位先贤说的话，人的野心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走到那个位置后，自然而然产生的。
只是除去已经订好的目标强大自己、度过阴影危机，他暂时还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
看来还是要等到局势再次变化后，他才能找到自己更想要的东西，毕竟现在还是生存为主。
想了想，他看了下那些闭目中的高阶异怪，同样进入智慧大殿，准备旁听一下。
大殿之中，已经有人类强者提前进入，并且将他刚刚提出的方法说了出来。
“我们有一个新的主意，为了避免无谓的力量浪费……”
“猎杀大赛，目标是那些投靠阴影的高阶修炼者，谁杀的多，谁拥有地址的决定权，前提是那些地点必须满足基础的建设条件。”
一位8阶人类强者对着那些光团说着。
“这个方法更好，我们同意。”一些遭到阴影突袭的高阶异怪立刻赞同道。
这个提案很快就被通过了，这让沈锐的担心，顿时消失。
“还是你们人类狡猾，什么事情都能最大效率地利用。”
“这不叫狡猾，这叫经验。”那位人类强者不屑道。
“好了，我们要继续讨论，你们愿意旁听就旁听，反正我们不像你们，做什么事都喜欢遮遮掩掩。”这个声音来自那头雄狮。
“你们要真是光明正大的话，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8阶人类强者反驳道。
有一只高阶异怪想当然地说着：“那当然是因为你们忘记邀请了海中的异人。”
“不，我们邀请过它们，你们应该看到了，会场上明明准备了很多水族箱，而且开会地点就在海上堡垒，就是为了照顾它们登陆的方便，只是它们一个都没来。”
“哈哈哈，你当我们是傻瓜么？万一你们居心不良，那些陆族和空族都可以大闹一场然后轻松逃走，我们海族要是进了你们的水族箱，那不是自己入瓮么？”一只章鱼状光团嗤笑道。
“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心虚，不信任我们，这可怪不得我们。”人类强者毫不在意道。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讨论，既然要搞猎杀大赛，那我们三族就要竭尽力量，反正我们空族并不在意哪一个地点。我们支持人类的看法，要从技术和资源的角度上来看。”凤鸟在大殿高台上说着。
“你们当然不在意，因为你们会飞，随时都能上船。”
“别吵了，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凤鸟压下反驳的声音，“我们可以包揽侦查的工作，同时出动5只8阶的神鸟来助战。”
“我们可以出动三只。”
旁听的人类强者们，个个心惊。
人类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能聚集十几个8阶强者，当时就觉得已经发展得相当强大，然而这些怪物们，轻轻松松就拉出了上百名8阶。
更不用说，这个大殿里，一共有着三四百名8阶异怪，很多并没有出动。
若非它们内部派系林立，地域歧视严重，人类真是没有办法与它们站在一个位置上讨论问题。
有人私下说着：“这些怪物的力量也太强了，真是让人不甘心，明明我们人类才是最聪明的，天生就有智慧，偏偏粒子们早前并不青睐我们。”
“很正常啊，粒子们有意识就有私心，谁不知道傻瓜更好使用？只是用到后期，它们才会明白，还是与聪明人合作，有更大的利益。”有人解释着。
“这样一来，猎杀大赛的结果很明显，我们赢不了的。”
“哼，之前那种决斗模式，我们也没有多少胜利的机会。”
“希望这些家伙不要搞出违背技术原则的地点来，不然的话，那还真是会闹出大笑话来。”
“之前的科普还是有用的，这些顶级异怪并不是傻瓜，应该会有些底线。”
“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更加不放心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对阵
猎杀大赛定在三天后进行，以一月时间为限，目的有两个，一是借机决定造船地址，二是清理干净潜在的阴影威胁。
阴影粒子是很可怕，但地球上的阴影走狗，却并不可怕，他们只能拉拢和腐蚀异怪和人类，让对方当炮灰，从来不能正面与高阶修炼者对抗。
而这一个月并不会白白浪费，人类和异怪将开始针对飞船建造所需，囤积专门资源，从基础的食物饮水，到各种稀有材料、机器配件、燃料金属……尽量地囊括一切必需品。
对于这些事情，沈锐自然无需关心，他的手上再次集中起人类一方绝大部分力量，相比于上次，为了这个登日飞船的地址，人类一方，几乎掏出了家底。
上次他手上有十几个8阶人类强者，这一次，直接动员了25个，足足增加了一倍，加上他自己有的8阶战力，召集到的8阶异怪，最后凑够37个。
不仅仅如此，人类一方，还额外支付不菲的代价拉拢到45名8阶异怪加入己方。论起拉拢的本事，异怪和人类比起来，还有着几千年的差距。
毕竟对很多高阶异怪来说，它们知道自己一方不太可能决定建设地址，那么干脆趁机将自己的劳动力卖个好价钱。
毕竟现在不是双方对决，而是针对第三方敌对势力，它们的抵触心理很少。
如此一来，原本可怕的比赛人数差距，顿时就缩小到极致。
猎杀开始前，人类与异怪的战力比是84：123。
“123对84，我们不仅有人数优势，还有空中侦查的优势，肯定能赢！”
“没错，就算你们说的天花乱坠，地方也要由我们指定，不然的话，到时候一旦解决不了太阳危机，需要坐船逃跑的时候，你们绝对不会带上我们！你们一个比一个狡猾，想想也知道，带着我们逃跑，是想在新星球继续和我们死磕么？”
不少高阶异怪叫嚣着，态度十分坚决。
“84比123，我们有纪律和组织优势，不会输给你们！只有我们选择的地点，才是最科学的，最有可能成功，而你们连科学是什么都不懂！”
许多人类强者跟着反驳道。
尽管双方停战，可多年积累下的仇恨绝不会一朝消除。
人类痛恨异怪杀了8成多的人类，而异怪痛恨人类灭绝了它们几百万年，更不用说修炼者们为了提升力量，防御城堡，组建了大大小小的队伍猎杀异怪。
这些猎杀行为，就算是在全面停战后，仍然没有停止过。当然反过来，异怪对人类的小规模攻击行为，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战争有着它的惯性，除非一方彻底失败，否则不会说停就停。
双方于是分头出发，去猎杀阴影的走狗。
沈锐再次兴奋起来，要知道每猎杀一只8阶异怪，都能收入400的声望，这就是16个队伍名额。
这都是取之不尽的宝藏啊！
修炼本身会有瓶颈，会卡在关口上，能够长时间附加的战斗buff，向来稀少，他的几大队伍技能，能够平白将战斗力增加一大截。
更不用说还有一些隐藏的机制，没有发掘干净，比如游戏里的人物，就没有老死这个概念，如果现实中也真的如此，那更加逆天。
不过沈锐至今只是发现有防止细胞衰退的能力，是不是能够长生不老，还要靠时间去验证。
之前这些阴影走狗都有隐藏的能力，但现在是全球围剿，靠着向那所谓的“智慧”粒子购买侦查服务，它们是无处遁形的。
而这一次，属于阴影一方的高阶修炼者们，似乎并没有继续潜藏的想法，而是集中起来，在澳洲的大沙漠中直接出现，迎战人类与异怪的联军。
两方很快就相遇，隔着几座沙丘，遥遥对峙。
就像古代军阵对垒，气氛森严，充满着肃杀的气氛。
虽然两方之和不过数百，但除去人类强者外，大部分出阵者体形庞大，占据了极大一片战场。
又是一个难得的晴日，炽烈的阳光，烘烤着沙子。
“他们竟然这么主动，肯定有诈！”联军中有人窃窃私语着。
“对面只有52只，我们占据绝对力量优势，他们就算有阴谋又能如何？”
“对面个个都变黑了，看来都是被阴影腐蚀了意志啊！”
“早就知道投靠阴影不会有好处，还没看到所谓的阴影世界，现在就被派来白白送死，真是可笑，白白浪费了修炼到8阶的资质和辛苦！”
“是啊，越是怕死，死的越快，个人如此，种族也是如此，反抗会死，但至少能把命运掌握到自己手中。”
沈锐坐着大雁，打量着对方的阵形。
正如那些强者的议论，对面几乎个个漆黑一团，看不出原本颜色，当然形态还是能看出来的。
种类还是以狼、熊、蛇、鼠……等动物为主，毕竟这是目前异化种群中的大户，并没有空军出现，看来是前段时间，被三只巨鸟给清扫干净了。
而双方战力对比明显，一方有着200多，一方只有50多，差距是4倍。
虽然现在是个体为王的时代，但同一等阶下，数量多寡仍然有着决定意义。
别的战术都不用讲，直接用车轮战就够了。
实际上联军一方正是这样做的，在进行全面侦查，又购买过几次侦查服务后，联军就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沈锐自己的游戏选项中，也有着“直接离开”的选项，很显然对方实力的确就是目前这些。
他在进攻命令发出后，就选择了“冲入敌阵”。
这一次战斗，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个个“获得了400声望”的游戏提示出现，代表着对面的黑色巨兽的死亡。
沈锐轻松之余，又有些诧异，在战场空间向同样观战的吴老师问道：
“我看他们就像白白送死一般，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这样做，没有意义啊？”
“是啊，很多人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现在也不可能停下来，就此将它们歼灭，然后安心建造飞船才是正事。”吴老师摇头道。
他也看不懂这种操作背后隐藏的意义。
他下意识地找那团蓝色粒子问道：“对方玩这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蓝色粒子团拒绝道。
“哦，明白了。”沈锐点点头。
“你明白了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可以抵扣以前的费用吧？”沈锐趁机道。
“可以。”
“我明白你也不是万能的。”
“废话，我要是万能的，我就不叫智慧，而是叫上帝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回收
战斗顺利地进行着，不过沈锐很快就发现，当杀到第10个8阶异怪后，就不再获得400声望，而变成了40。
等到战斗结束，他的队伍人员总名额已经从808上升到1165，足足增加了357个，可以说是巨大的丰收。
这就是他提出猎杀比赛的另外一个原因，如果是决斗的话，哪里会有这些白来的收获？
就算不要任何战利品，只是这357个队伍名额，背后代表的价值就是难以尽数。
而且买家的修炼层次越强，这些队伍名额的价值越大。
以前出售的时候，只要3000一个月，而现在远远超过了这个价值。
可惜，如果真要是逃亡地球的话，这些队伍名额的价值又会大大缩水，毕竟买家会变得极少。
他的财富，是直接和整个社会生产力和修为层次挂钩的。
他很理解为什么会议会开着开着变了味道，明明是登日飞船，后来却变成了逃亡地球。
这些高阶修炼者，还是对粒子世界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就像刚刚学到一些西方文明的九州人，对那些坚船利炮充满畏惧一般，动辄就是洋人不能惹。
想要打破这种恐惧，就得像那些九州先烈一般，通过一场艰苦的战争，击垮对方无敌的神话。
然而这些高阶修炼者，随着力量增强，胆子也变小了，越是高位者越怕死，因为他们拥有的东西太多了。
而这些高阶修炼者更是如此，个个有着极高的地位，称雄一方。
这种情况下，让他们与深不可测的阴影粒子拼个你死我活，除非他们集体中了降智光环。
至于“登日飞船”的提法，应该是对外宣传用的，为的是凝聚人心怪心，防止他们产生被抛弃的绝望念头。
正当沈锐想问题的时候，有一位人类8阶强者突然开口高喊：
“我们赢了，一共52个人头，我们杀了30个！”
一只高阶异怪愤愤道：“可恶，若不是我们不团结，被你们拉拢了一半人手，你们根本没有可能胜出！”
“哼，他们人类自古以来就是狡猾的，比赛之前，个个都说没有什么胜利希望，亏我们还相信了，原来都是故意麻痹我们，全是套路！”
“是啊，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少废话，你们既然输了，就不要不认账。”
“放心，我们好歹都是一族之王，这点信用还是有的，”凤鸟出来打着圆场，“不过按照你们之前的提议，我们要派人全程监管进驻，你们也别想用障眼法，重要的资源流向，我们都会全程跟踪。”
“这个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做那种抛弃盟友的事。”一位白人强者信誓旦旦地说着。
“哼，那就别浪费时间，赶紧决定地址吧。”
两天之后，登日飞船的建造地址，在高阶修炼者间秘密公布了，每个得知该消息的人，都要发下粒子誓言进行保密。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同时在七个地点开工，但真实的建造地点只有两处。
这两处地址，其中一处就位于沈锐所在岛屿西方的某大岛，距离只有几百海里，可以说是咫尺之间。
沈锐则是回到自己的军舰上，处理个人事务。
建造飞船的事情千头万绪，需要最好的专家，两世为人，他最高学历也只有本科，不是他所能插手的。
他不用关心建造的事情，因为他知道，真要逃亡，任何人都可能被落下，唯独他不会被落下。
因为只有他自己的异空间可以装人，到时候带上他一个人，就等于能带上几千人。
而那些高阶修炼者，因为建造飞船的问题，所以目前流行的修炼目标，就不再是攀登修为，而是掌握异空间。
七阶以上就有可能摸到异空间的门槛，但真掌握的人少之又少，8阶强者也有很大可能无法掌握。
事实上，真正掌握有异空间的8阶强者，十不足一，就是这样困难。
他此时最关心的事，是之前阴影走狗故意送死的行为，还有对方这段时间的一些奇怪做法……对于这事，联合防卫组织已经派人进行调查，但主要资源已经向飞船建造倾斜，不可能抽出太多人手关注这事。
如果不能解决这事，他总觉得会产生巨大的隐患。
对方还有很多选择，那50多只高阶异怪，足够在全球各地进行破交作战，完全能让人类的飞船建造推迟个十几年。
而不是这样集中送死，那简直就像是故意让联军消灭，好让联军能够安心造飞船一般。
沈锐来到甲板外，呼叫一个人。
“学长，在么？”
他等了很久，才有回应。
“你是想问阴影之柱最近动向么？”一只乌鸦从远处飞来，降落在白色栏杆上。
沈锐没有否认：“果然瞒不过你。”
乌鸦摇头道：“我只是知道他们接到了阴影至尊新的谕令，具体是什么并不知道。”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个谕令上，到底是什么内容，才让他们直接送掉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送掉？”乌鸦歪着头道，“你们可能是误会了什么，那些被阴影化的高阶修炼者，死后就会化成阴影粒子，成为他们新的力量，这可不是白送给你们战功啊。”
“原来如此，他们是在借我们的手，进行传说中的兵解成仙啊……”沈锐似乎把握住了什么。
“兵解？看来你的知识面还真广，我一下竟然没有想到这是什么，不错，应该就是兵解，如果说粒子世界是神仙界的话，成仙也差不多，只不过成的是鬼仙。”乌鸦嘲讽道。
“对了，你上次不是得了一具天才的躯壳，附体的情况如何？”沈锐突然问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乌鸦语气阴沉下来。
“好吧，算我多问了。”沈锐不以为意道。
“哼，少管闲事。哦，我想起来了，我的上司，那只三足乌鸦回去后大发了一通脾气，说什么回收的份额不如预计，他们怀疑与你的战场空间有关系。”乌鸦提及一个有用的细节。
沈锐顿时明白过来，看来在战场空间，被自己的队员所杀的对手，力量应该是战场空间吸收了，无论是阴影粒子还是其他的东西，这才能够反馈一些力量给自己。
至于其中更复杂的机制，他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哼，他们想动手也要有那个力量，那些黑化的高阶修炼者，还有着一些反抗的意识……”乌鸦不屑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 研究
沈锐听完之后，沉默许久，站在甲板上，迎着带有咸味的海风，18岁的年纪，已经显出几分成熟。
他已经想到了最有可能的真相，他甚至想到，这个真相，其他人肯定也会猜测到，或者已经猜测到了。
阴影并不在乎他们建造飞船，甚至有意成全。
阴影之柱的成立，就是一个局。
他们的行为从头到尾都非常古怪，并没有严厉打击过人类或异怪，纵然有着一些挑拨，烈度也十分有限。
至少换成沈锐拥有那样的力量，早就将人类一方弄得焦头烂额，濒临崩溃。
无论是地狱行动，还是各种腐蚀拉拢行为……看起来都像是逼迫人类选择逃亡之路。
如果所谓的智慧粒子没有说谎，真相只有一个，阴影粒子在利用人类，利用人类去散布到新的星球上。
他记得有一个关于粒子的研究成果，那就是特异粒子必须依附生命体而生存。
那么，它们的散布，自然也要依赖生命体而存在。
阴影之柱应该有着本身的意志，就像君王和官僚一般，双方利益并不完全一样。
这种差异，就造成了他们行动的奇怪之处，有时候在尽力打击着人类，有时候又要放过人类。
想明白这些，他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就算明白了真相，也是无济于事，不可能阻止飞船的建造，更不可能阻止逃亡的开始。
那些高阶修炼者，他看得很明白，一个个嘴上说得豪气，实际上不可能真正有勇气直接对抗阴影本身。
能够覆灭太阳之光的存在，是地面上区区8阶，甚至所谓的九阶修炼者能够对抗的么？
他们所拥有的粒子能量，在对方面前，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就算加上现代技术的增幅，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并不会耻笑对方，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
强者们只会选择逃亡，丢下弱者们在地球挣扎，然后到了新的星球，又是新一轮的太阳危机，再一次逃亡。
这是个无限轮回，这是一个早就被定下的命运。
“你在想什么？”乌鸦打破了他的沉默。
“哦，我似乎发现了到目前为止的一些真相……”沈锐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实际上这不需要什么推理能力，只要有着足够的情报，有着正常智商的人就能猜测出来，关键就在于是不是像他一样有那么多情报。
“可笑，”乌鸦突然嘲讽起来，“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好绝望的？这不是很好么？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还给我们留下了这么多余地，这是多么幸运啊！”
“嗯，是幸运，换成我看过的一些科幻小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地球毁灭的结局。”沈锐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的外挂虽然强悍，但除非能证实能够真正对抗死亡，不然的话，对这种局面也是没有多少改善余地。
如果他能无视衰老，就有无限的时间增强自己，或许有一天能强大到对抗阴影的地步，不然的话，只能交给后人去做，那真是太不甘心了。
毕竟一只蚂蚁的力量增幅十倍，也只是更强壮的蚂蚁。
乌鸦点点头道：“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就好说了。对了，作为这次消息的交换，我要你寻找一些靠谱的专家，在意识研究与粒子领域有经验者，帮我完成一个课题——意识与粒子的相互作用机制……”
沈锐眼睛一凝，他顿时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这位神秘学长的所做的事，都没有离开“复活家人”的范畴，无论是支配粒子，还是当双面间谍。
支配粒子恐怕只是对方敷衍阴影之柱而搞出来的东西，靠着操控意识来研究意识与粒子之间的关系，算是“复活术”的入门基础。
当双面间谍，也是为了从两方同时获取高精尖情报。
对方不会效忠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好吧，正好现在没有什么大事可做，我会投资这方面的课题研究。”沈锐点头道。
“很好，你终于能发挥些真正的作用了，我期待着你早一天出成果。”乌鸦说完后，就化成一团影子消失。
悲哀的影子啊……
沈锐叹了口气。
不过对方所要的研究，他也想弄明白，毕竟可以窥视到修炼到最高阶时，如何摆脱粒子对意识的污染，防止失去躯体，彻底堕落进粒子世界。
…………
次日，沈锐在晨会上，将这个任务布置给人事处，并且和其他人商议，成立一个研究处。
“现在有很多关于修炼领域的重要技巧和神秘装备，需要进行统一的研究，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放任队员们自己摸索使用。”他这样说着。
“是啊，现在既然安定下来，是该考虑科研的问题，无论哪个组织，研究工作始终是保持先进性的根本。”夏大雪点头道。
骑兵团已经算是一个庞大的力量，主体由中高阶修炼者组成，下层是这些修炼者的家属，还有雇佣和救出的普通人幸存者。
在大兴岛的基地上，共有数万人生活，靠着“雨林之王”建立的防护体系，危险性极少。
毕竟那种异化植物，可是连一只苍蝇蚊子都不愿意供养。
只有得到它许可的生物，才能在岛上生存，也就是属于沈锐的势力成员。
这种领地性和自私性，恰恰构成了极好的防御意识。
和普通的城墙比起来，这种地上可以生长到数十米以上，地下扎根到近百米深处的异化植物，绝对是活着的立体城墙。
人与异怪的战争总体是停战了，但并不意味着完全的和平，毕竟时刻都有新生的异怪产生，它们并没有停战的观念，只有先碰个头破血流，或者被大群落收拢走后，才会大致遵守秩序。
其实零星的冲突每天都在发生着，就像人类社会永远没有杜绝犯罪率一般，人与异怪的小规模冲突，也不会被杜绝。
“下一阶段是发展为主题的阶段，这不仅仅是异怪与我们停战，更重要的是我们头顶上的阴影，也是这种想法。它想驱使我们，为它开拓新的星球。”沈锐接着将昨天猜测到的真相，告诉给众人。
这些都是绝对的心腹，当然需要知道大势，这样才能准确把握住主要矛盾所在，做出明智的决定。
“其实管理局内部已经有这样的猜测了，”夏大雪叹气道，“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普通人能有一段时间的轻松期了，前些年实在是太苦了。”
沈锐微微点头，他一时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事情，看来自己的心态真是不知不觉间有了很多变化。
第四百五十六章 希望
九州中原，某处大型城堡内。
西南角有一所特殊的学校，与许多学校不同，这里入学者，都是一些大龄男子，年纪往往在三四十岁之间。
而它并不是一所成年人职业教育中心，同样是一所修炼者培养基地。
此时学校操场上，正在进行着例行的校长早晨训话。
“告诉我，我们的校训是什么？”
“绝不放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付出一百倍的努力！”
“很好，希望大家坚持下去，哪怕外面所有人都不认可你，在这里，所有人都会认可你！”
操场上，一群大叔模样的学生，个个脸色狂热，就像最虔诚的信徒那般，听着台上那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训话。
那位中年男子一脸自信，话语铿锵有力。
“大家要抓紧时间学习，今天也要努力！”
“我们的口号就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哦！”学生们纷纷鼓掌。
训话时间并不长，结束之后，大叔学生们很快就纷纷散去。
与此同时，一间学校接待室内，沈锐正和人事副处长魏馨，坐在沙发上，听着一位副校长的介绍。
“我们这所潜力挖掘学校成立于十年前，所有人最高修为不超过三阶，但先后让数以百计的超龄大龄学生掌握了粒子修炼之法，而且没有占用城堡一分的支出，相反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副校长自豪道。
他的年龄同样在四十上下，修为大概只有二阶，属于绝对的修炼废柴，远远不如沈锐所见的大多数人，他身边那些人，最差的修为也有五阶。
然而沈锐并没有露出什么歧视，而是赞赏道：“真是不容易，能为社会培养大量的基层修炼者，这绝对是一件造福千秋的功业。”
“多谢沈团长的夸奖，我们校长曾经发表过《意志与粒子》的论文，一直都在从事这方面的实践与教学，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着大量的素材。”副校长接着讲道。
沈锐等人一来就告知了来意，希望寻找意识与粒子方面的专家，副校长当然要投其所好。
他很清楚眼前人的能量，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是能够直接在世界舞台上成为视线中心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能来他们这种小小的学校，绝对是一种荣耀。
如果能得到对方的一些支援，哪怕仅仅是名声上的借用，就可以维持下去，甚至去邻近城堡开办分校。
要知道很多堡主对他们的研究并不看好，觉得是一种浪费，虽然他们拿出了一定的成绩，而且并不需要城堡的额外投入，但那些城主还是懒得与他们交流。
毕竟大家早就形成了定势思维，资源和人力就要集中在天才资质的学生身上，这样才能做到最好的性价比，见效快。
在他们看来，与其让那些大龄学生消耗时间修炼，博取百分之一的希望，不如让他们去开垦和做工。
尤其是现在这个环境，宝贵的和平发展期降临，各行各业开始大量需要人手，根本就不存在失业率的概率，只有招不到人的情况。
原本能用于14亿人的资源，现在只有两亿人不到在使用，而且还有那么多的海外之地等待占据，对人手的需要程度可想而知。
甚至他们这个学校本部都面临着被解散的危机，如果不是学生们都是自愿者和狂热者，恐怕很难继续像这样维持下去。
“来之前，已经拜读过了，有着许多真知灼见，真实的案例，真实的经验，真实的探索，十年的辛苦，果然不一般。”沈锐点头道。
“真是想不到，像您这样的天才修炼者，竟然如此看重我们的研究，我的研究果然没有白费。”
正在这时，学校校长推门进来，一脸欣慰道。
几人站了起来，与校长分别握手，做过自我介绍后，然后再次坐下。
“范校长，沈团长希望您能参加他们一个研究项目……”副校长赶紧介绍了一遍。
“意识与粒子的相互作用，这是要进行科学的量化和验证么？”范校长认真问道。
“是的，以往许多研究仅仅停留在一些粗略的理论和概念上，我们需要一个精确的公式和数据来证明这一切，如果能完成这一课题，将在粒子的基础研究方面，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沈锐回应道。
虽然阴影粒子是深不可测，但如果深入研究下去，未必就不能破解它。
“我很有兴趣，不过我的资质自己清楚，顶多给大家提供基础研究资料，未必能做那些高深的研究。”范校长谦虚道。
在操场上给学生训话的气势，此时全然不见，完全就是一位教授的气质。
“范校长能够答应，那真是再好不过，后续的事情，我会让这位魏处长与您联系的。”沈锐欣喜道。
对方没有拒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对方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对双方都有利。
“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范校长笑着道。
“请讲。”
“听说沈团长年纪轻轻就是传说中的人物，我想让沈团长给我的学生们上一上课。”范校长恳求道。
“这倒是可以，只是不知道要上什么样的课？毕竟我其实也只是一个学生。”沈锐笑了笑。
“我只希望您能和那些一辈子也没有希望进入中高阶战场的学生们，讲一讲您的战斗史。”范校长叹气道。
他纵然费尽心思，让那些大龄学生踏入修炼门槛，他们现在也没有能力进入中高阶的战场，因为那是白白送死，只可能作为普通的铭文工人，或者普通的城防队员。
或许将来随着铭文武器的发展，这些二三阶的大龄学生，有一线可能对抗高阶修炼者。
而这正是，他对未来的希望。
因此他希望这位传说中的天才，能够给这些学生们，描绘一下那些壮阔的战斗景象，让他们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对于天才们，司空见惯的战斗情景，对这些没有才能的人来说，就是一辈子最高的追求。
每个人的希望都是不一样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 阴影
一处学校大礼堂内，沈锐坐在台上，俯视着台下一排排的超龄学生。
如果放在他原本的学校里，这些学生根本不可能入学。要知道两个月无法入门都会被强制退学，别说是超龄那么多。
然而这所学校里，他们还能追求自己的希望。
“在上课之前，我希望知道，大家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沈锐询问道。
成为修炼者的好处众多，但如果年龄很大的话，投入的精力与回报反而很不划算，不如寄希望于培养下一代，积攒家产，养育子孙，这才是大多数正常人所选择的道路。
有人开始举手。
沈锐随便点了一个人，这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一脸粗糙的样子，至少在四十开外了。
“我希望见识到新世界。”中年男毫不犹豫地说着。
兴趣，而不是简单的利益，这将带来更长久的动力，利益的驱动，会被更大的利益所击败。
沈锐点点头，又点了一个人。
“我希望有一天，能指导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亲同样是修炼者。”那个人双眼之中，带着憧憬。
“很好。”沈锐再次点头。
他又点了几个人，每个人都有足够坚定的理由。
“谢谢大家的回答，”沈锐诚恳道，“你们都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灵，而这正是我们区别于其他异化生物的根本，高阶修炼者与你们相比，多的只不过是修为，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
接着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伸手一挥，在身后展现出一幅幅由粒子组成的战斗画面。
粒子可以形成文字，自然也可以形成影像，有一种粒子录像仪，就是基于这样的原理。
而他现在，只靠着潜意识的想法，就能将脑海中那些战斗的景象，通过周身粒子来展现出来。
“不可思议，这就是强大修炼者的能力么？”
“多么壮阔的战斗场景，这就是人力的上限么？”
“是啊，没有使用任何现代武器，就能有这样强大的破坏力，带来的感觉是枪炮所不能比的。”
下面的大龄学生，看得一个个如醉如痴。
沈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正想着做一些总结发言，突然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中看到一些不同景象。
下面坐着几百人，有零星的几个人身上，有着一些朦胧的白色光芒出现，而另外一些人的身边，则被一些灰暗的影子所笼罩。
以前似乎没怎么注意到这个现象，还是说这是粒子世界新的变化么？
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又和这些学生结合战斗画面，讲了一些战斗的故事，最后结束了这堂公开课。
学生们纷纷很有礼貌地起身离开。
“真是大开眼界。”
“唉，我们恐怕一辈子也到不了那个境界，而且现在半辈子已经过去。”
“不过能亲眼看到那些场景，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要是电视和广播能恢复就好了，就能知道这些最新的新闻。”
沈锐因为有所发现，就与其他人先行告辞，留下魏馨处理范校长的人事问题。
他给对方还留下了几名护卫，以及相应的大雁坐骑，以方便回归。
…………
返回军舰后，沈锐找到十几个修为高超的控法者，包括欧阳零在内，集中到黄金巨熊所在的物品栏空间内，召开了秘密研究会议。
他将自己看到的景象，再次投射出来，给其他人看。
他开口问着：“你们看到过这些景象么？”
黄金巨熊坐在地上，俯视着那些图景，率先回应道：“以前偶尔见过，但是很少很少，现在已经这样频繁么？你只是随便出去讲一次课，就能影响到那些人？”
“白色光芒，应该是听讲者产生了积极正面的情绪，从而吸引到一些相应性质的粒子；而灰暗的影子，应该是产生了负面消极的情绪，同样吸引到相应性质的粒子。”欧阳零分析着。
“我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正如老熊所说，这种现象的出现，现在变得如此轻易和频繁，显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沈锐点头道。
“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能确定，我只知道，这意味着粒子世界与我们人类的意识之间的作用与反作用，变得更加强烈。或者说，整个地球的粒子化程度，更加深入了。”一位七阶控法者提出自己的观点。
“没错，这个结论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按说这样明显的征兆，肯定是要有一个触发的原因才行。如果按照正常的演化，还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又有人开口道。
沈锐突然想到一事，他提示道：“前些时间的决战大家应该知道吧？一下子死了五十几个8阶巨兽，它们体内所蕴含的特异粒子，数量众多，一下子集中释放出去，恐怕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很有可能，最近所发生的大事并不多，这算是其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件。”
众人琢磨着，随后纷纷点头。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那些8阶巨兽都是地球生物，与我们人类同根同源，最容易影响到我们，尤其是对那些普通人来说。它们死后所散失的特异粒子，肯定急于寻找新的宿主。而地球的面积，相对于速度不可测量的特异粒子来说，就是一条街道而已……”欧阳零长长吐出一口气。
“看来我们是上当了啊……我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看似一次杀了几十头巨兽，扫平了阴影走狗的底牌，其实是将瘟疫散布到了全球，对手果然不是傻瓜，每一步都不会让我们轻易占到便宜。”一位控法者摇头道。
沈锐点点头，如果说对方没有想到的事，那就是他的外挂，对手送这些人头，平白给他增加了大量的游戏声望，相应的就是增加的三百多队伍名额，将他可以支配的财富和资源直接提升了一大块。
“我想其他人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这个现象所导致的后果，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为严重。”欧阳零突然站了起来，他来回走着，脸色阴晴不定。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以前入门难，其实也是磨练着修炼者的意志，每个人都有着相对强韧的精神，而现在粒子如此轻易就与人类的意识发生相互作用，那意味着入门难度变低，同时堕落的概率也会增大很多。”
第四百五十八章 秩序
沈锐听着欧阳零的警示，暗暗点头。
他想到了更多，比如敌人的真实目的，他们应该是要将世界，变成一个阴影力量的生产工厂。
对手是人，是有着现代思维的人类，堕落而成的。
他们放弃了躯体，唯一能获取的享受，就是力量和支配感。
阴影之柱和阴影本身并不一样，虽然听从后者的指令，但一样有着自己的利益所在，有着自己的行事方式。
人心是脆弱的，太容易被环境所改变。
不过这些事，并不需要他去处理，他只要通告一声就好了，不管环境如何变化，他只要掌握并发展好自己手头这些力量就足够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于是他开口做着总结道：
“总而言之，这事要通告全团，提醒大家在修炼之时注意，尤其注意负面情绪的释放，不要累积，要进行定期查体；另外，再通知管理局方面，让他们做好预防，防止阴影力量暗中积蓄，尽量延缓它们成长的过程。”
“好的，团长。”欧阳零应声道。
“那大家就散了吧，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吧。”
沈锐最后解散了研究会，同样去忙自己的事。
…………
接下来，直到新一年——暗日十八年的来临，一直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
工业复兴、农田复垦，新的异化植物在合适的地点迅速推广，食物问题正在迅速得到解决，新生儿的出生率，在过去一年中，增长了许多。
经济随之得到极大的恢复，随着停战的时间延长，城堡之外，开始出现零星的村庄，人类开始向高墙之外生存。
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想象的事。
大环境上，晴日的比例开始增长并且稳定下来，基本上达到一个月能有7天的样子。
欢声笑语增加起来，人类毕竟是容易遗忘过去的生物，仇恨会遗忘，教训也会遗忘。
这一天，沈锐查看着提交上来的报告。
引起他注意的主要是两件事，一是《粒子与意识的相互作用机制》，有了初步的研究成果。
成立不久的研究处，与许多组织和相关机构进行紧密合作，总结了许多案例，从中提取了三条有效的公式。
公式之一，人的意志强弱，可以用精神力大小来衡量，加上几个参数就可以得到。
公式之二，意识感应和驱动粒子的公式，类似于经典力学第二定律，力使物体获得加速度。
公式之三，意识与粒子的相互影响公式。
他们通过解剖不少死去的修炼者发现，修炼者想要主动强化脑部，需要到8阶，然而在那之前，粒子就会主动感染人的意识和情绪器官，从内脏到大脑，都有微弱的感染现象。
这种感染情况的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修炼资质的高低。
这个公式从理论上解答了为什么人类身为智慧生物，反而没有野兽异化比率高，入门容易。
这就是因为人的意识有着更强的自我抵抗力，对外来的意识污染会本能地排斥。
直到人类掌握修炼之法，主动接纳这种污染，才开始追上异怪。
这是第一件事，算是可以给乌鸦交差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有人开始推广一种新的粒子检测之法，准备提前甄别那些容易堕落的人，并且将他们集中居住。
准确地说，就是像沈锐那样，甄别出哪些人容易吸引到负面性质的粒子，然后再将这些人进行专门管制。
这件事，沈锐一看，就大皱眉头，未雨绸缪固然不错，但这样做很容易过犹不及。
人类历史上类似的事，可是有着太多的案例。
他甚至怀疑，这件事的背后，有着阴影之柱的推波助澜。
毕竟总是有人容易悲观绝望，这是个人性格问题。
如果对这些人专门管制，那等于阴影之柱就有了免费的样本群，不用再四处寻找目标，直接从这些人里面腐蚀就可以了。
不过，他相信，自己能看出的问题，管理层也能看得出来，他只要保持关注就可以了，避免这事影响到自身。
他拿着那三条公式，再次找到乌鸦，将这些研究成果交给对方。
“你知道阴影之柱现在还有什么活动么？”他交付之后，顺势询问道。
“有啊，他们也准备建城，初期预备建造九所，位于地下和海中，反正不是你们能够轻易剿杀的地点。”乌鸦轻描淡写地说着。
“果然如此，我就觉得他们不会安静下来。”沈锐叹气道。
“废话，你们又杀不死他们，他们当然不会闲着，没事也要搞出点事来。”乌鸦迅速看着文件，随口回应着。
“他们的城市，要如何运营，你知道么？”沈锐继续问道。
“哼，还能如何？都是抄袭人类历史上早就有的模板，一个个都是罪孽之城，能让善人进去恶鬼出来的那种，连描画都不能描画的那种。”乌鸦不屑道。
“他们总要讲一些秩序，没有秩序的话，就没有所谓的城市。”沈锐摇头道。
“秩序就是力量与邪恶。”
“但是我这些年，一直在想，阴影的本质应该并非是邪恶和阴暗，它还有着隐匿、安静、休眠、栖息等意味，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阴影之柱的人，将阴影粒子的本质给大大扭曲了。”沈锐皱眉道。
“哼，你说的那些情绪都太平淡了，发挥不出多少力量，还是绝望、憎恨、黑暗来得强烈，你这些公式总结的不错，已经提到了这些参数。”乌鸦点头道。
“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强烈的情绪，才能更容易吸引粒子和污染粒子，那些平淡的情绪，对应的粒子们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沈锐看着远处的夕阳，若有所思。
乌鸦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它已经看完了文件，陷入沉思中。
沈锐没有打扰对方，这家伙想要做的事，和正在做的事，超乎太多人的想象。
沈锐现在隐隐能够把握到一些脉络，也更加理解对方为什么下注在自己身上。
他同样很有兴趣，尽管这家伙喜怒无常，立场游弋，还是一直将其作为超长线来发展的。
他有种感觉，对方真想研究出“大复活术”，最后还是要着落在自己身上，着落在《骑马与砍杀》中的神技“手术”技能上——将本来会死亡的人有一定几率救活。
在游戏中只是一个被动技能，但具现到现实中来，必然会干涉到许多规则。
如果他能彻底研究明白其中的机制，或许就有希望领悟大复活术。
第四百五十九章 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乌鸦终于回过神来。
“不错，很不错，看来那冥冥中的未知存在，对我还是有着怜悯的，终究给我留下了希望。”乌鸦语气中带着喜悦。
沈锐只觉得眼前一晃，他似乎看到乌鸦那充满晦暗的身体上，闪过一丝白色光芒。
“是嘛，那还真是要恭喜你了。”沈锐随口说着，看向远方。
此时朝阳正在升起，看太阳的样子，又是一个晴日。
“阴影竟然能够控制太阳的阴阳变换，这样的威能，简直堪比传说和神话中的魔神啊！”他情不自禁地叹息道。
“哼，很多看起来很神奇的力量，其实真从时间角度来看，也许并没有多大的差距。就像千年前的古人，看到现在我们的力量，还不是一样会当成神仙来看？然而不过是区区一千年而已。”乌鸦反而不屑道。
沈锐点点头，对方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古人看到核武器的威力，那肯定当成魔神才有的力量，然而只要上过高中的学生，就会明白，它的原理只是一个简短的公式。
“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是对手会给我们时间么？”沈锐皱眉道，“恐怕等到我们造出登日飞船后，就是他们再次反攻的时刻了。”
“你看得很明白，对于阴影来说，人类的技术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扩散它的力量，又会对它构成威胁，所以它会暗中控制这一切。而这个控制阀，就是阴影之柱，来自于你们自己，”乌鸦说到这里，终止话题，“好了，不和你扯淡了，我才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对我而言，我不认识的人，就等于0。”
它震动翅膀，消失在朝阳中。
“最后给你留下一句话，下次再想叫我出来，记得你先达到七阶再说，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只是你现在还是太弱了。”
沈锐无奈，自己已经修炼得够快了，然而在很多场合，还是不够用的。
主要是因为自己靠着辅助队伍技能，提前进入了高端的战场。
不过，乌鸦身上闪过的白色光芒，难道是一种新性质的粒子么？
想要对抗阴影粒子，单靠人类现有的力量，显然力有未逮，还需要新的上位粒子加入。
之前的智慧粒子没有告知打败对方的办法，但是提及过，因为阴影粒子在这个世界占据了先手，所以其他上位粒子都选择了旁观。
现在再结合“登日飞船”一事来看，很显然这里面有着更深的内幕交易，恐怕对方又加上了下一个星球的统治权来换取它们的旁观。
不然的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地球生命找不到第二个上位粒子援助者。
而所谓的“智慧”粒子，显然只是个投机倒把者，看着人类有一些苟延残喘的机会，就想趁机多捞一些力量，并不会真正出力帮助打败阴影粒子。
垄断最遭人恨，阴影只是一种上位粒子，粒子世界深奥庞大，它不可能对抗其他所有粒子的总和。
这就像大航海时代一样，那些先行的殖民者或许能独占许多地方，但后来还是要让出不少利益给后来的殖民者。
如果能找到对这种交易不甘心的另外一种上位粒子就好了。
他相信，既然这些特异粒子是被智慧生物的精神意识所污染过的，就肯定有漏洞可钻。
要知道智慧生物的本质之一，就是自私。
如果将地球生命比作一个粒子能量来源的市场，现在的情形就是阴影粒子先入场，并且占据了垄断优势和资源优势。
如果让它们看到有击溃阴影粒子，平分地球市场的可能，其他竞争对手，肯定会尝试一番。
上位粒子之中，到底还有哪些愿意入场？
…………
沈锐将意识沉入黄金巨熊所在的物品栏空间。
他向对方提问道：“对了，粒子世界中，上位粒子都有哪些？”
有些问题他问过了，但有些问题他没有问，毕竟他不可能事事都顾及到。
“哦，我已经让人帮我整理了一遍，将从那团智慧粒子得到的情报，都记录在这本笔记里。”黄金巨熊一伸手，将一本笔记显现出来。
“你也掌握了异空间么？”沈锐当下惊奇道。
“嗯，托你的福，天天待在你这异空间里，我已经摸清了这种能力的使用方法，其实原理并不复杂，只是没法传授，必须要自己对空间有深刻的体会，然后得到粒子世界的真正认可才能做到。”巨熊得意洋洋地说着。
沈锐拿过那本笔记，点头道：“是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高阶修炼者都掌握不了。”
他想起来自己对战场空间的掌握过程，心生一个想法，物品栏是游戏《骑马与砍杀》给自己赋予的能力，按照常理来说，等他晋升到七阶后，还能领悟其他的异空间。
“你的异空间有多大，能装多少体积的物资？”他翻开笔记，上面是一行行娟秀的小字，端正秀丽，看来是某位女队员整理的。
“暂时只有20个立方，不过随着投入力量的增加，应该还可以变得更大。”黄金巨熊回道。
“那还不行啊，我记得小英才七阶的时候，就已经能装下上百个立方的物资。”沈锐已经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始看起来。
“这个可能要看运气吧，空间大小具体和什么有关，我现在还没有摸索出来，”黄金巨熊道，“不过20立方米，足够我装备许多必要的物资。倒是我发现一个问题，我现在是藏在你的异空间里，这岂非就是空间包裹着空间，感觉很不对劲的样子。”
“哈哈，你到底没有上过学啊，如果你上过大学，学过指针和地址的概念，就会很容易明白这个概念。并非是空间包裹着空间，而是你和我所拥有的都是一个通向其他异空间的通道和地址而已。你的异空间，和我的异空间本体，其实就是同一个大空间切割出来的不同小块而已。”沈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哎呀，你越解释我越头昏，算了，还是等我多学习一些你们人类的知识，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巨熊挠挠脑袋道。
“嗯，学习会让你快乐的。”沈锐点点头道。
第四百六十章 革新
沈锐很快翻看完笔记，然后明白了许多事情。
笔记中只记录了三种上位粒子，就是“阴影”、“智慧”、“希望”这三类。
他很怀疑那团蓝色粒子没有说全，毕竟他早过了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的年纪。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自己现在想做的事情，肯定早就有人做了。
之所以没有见效，显而易见，是缺乏契机。
毕竟直到自己与高阶巨兽大战之后，才出现了所谓智慧粒子主动沟通人类的情况。
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上一些事情，因为他可以直接沟通到很多类型的粒子，交流渠道更多一些。
这就像开眼看世界的人一样，知道更多国家的底细，就可以灵活利用对方之间的矛盾，为本国谋取发展机遇。
他和乌鸦薛城光不同，有着队伍光环的他，人类整体实力越强，他就越强，资源就越多。
这也是为何联合防卫组织，对他非常放心的原因，因为他们明白沈锐这种类型的天才，是依赖群体力量的。
他回到自己的船舱，挂上闭关一周的牌子。
现在局势平稳，基本上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整个骑兵团的运转，都有可靠的人手维持。
所以他可以放心闭关。
至于为什么还住在海船上，也是为了方便闭关时，能够跟随船队行走四处。
毕竟这一股强大的军事力量，平时肯定不会荒废，会用于镇压不时出现的叛乱和冲突，接一些巡视海防的任务。
万一出现极大的意外，他就可以及时出现。
这就是在住在船上的好处，若是住在岛上的基地，虽然环境更好，但却会导致他闭关时，会与船队分割开来。
他可是一个将问题想在前面的人。
在船舱内，他开始沟通起体内和周身的那些特异粒子们。
他闭目凝神，集中注意力，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与它们交流一遍。
“奇怪，难道我体内竟然没有融合到任何上位粒子？”沈锐纳闷道。
他可是63点的满值魅力，是靠着外挂才加上的魅力值，正常人类和生物根本就不会有这样高的特殊属性。
就连那些8阶的巨兽们，尽管力量敏捷可以突破到很高，血量也可以突破到很高，但智力和魅力仍然受到极大的限制，尤其是魅力，几乎没有多少的增长。
毕竟这东西还不像智力，智力还有一套缓慢的提升之法。魅力却几乎没有什么增长的技巧，只能看脸。
有一团红色粒子幽幽道：“上位粒子和我们这些穷人不同，它们都有着固定的力量通道，根本就不需要辛苦地强化宿主，通过宿主获取能量，我记得以前说过一次。”
“嗯，你是说过一次，没想到以我的魅力和潜力，都无法吸引到它们，看来我还是太弱了……”沈锐有些沮丧地说着。
“……我竟然无言以对。”那团红色粒子叹气道。
“不过总觉得更有挑战了，我不相信，它们真是无敌，不可战胜？”沈锐吐出一口气道。
“你想击败它们？”红色粒子微微兴奋道。
之前这个主人，可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这方面的想法。
“嗯，你们难道不想成为上位粒子？难道就甘心一辈子被它们压在下面，既然粒子能量最终是来自于生命，那不用说这些上位粒子的能量，就是剥削自你们。”沈锐肯定道。
“呃，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你说的应该没错。可是我们只是一团散沙，偶尔能够固定下某种属性，进化成更高阶位的粒子，根本就不可能与那些上位粒子抗衡的。”红色粒子摇头道。
“你是什么属性来着？”沈锐询问道。
“我代表着愤怒，是一种不稳定的情绪，能够极大地增幅宿主的攻击力。”红色粒子道。
“做粒子要有志气，引发愤怒的方法很容易，你完全可以壮大自己，挑战新的地位。”沈锐忽悠道。
“哪有这么容易，我就没见你怎么愤怒过，偶尔愤怒一下，也消失得很快。”红色粒子不信道。
“呃，那是因为我比较擅长控制情绪，但还是有很多人都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炸的。”沈锐提示着。
“那些人，都修炼不到多高的层次，没人能在愤怒中修炼强大，不是已经走火入魔，就是在走火入魔的路上……有很多看似强烈的情绪，并不适合于修炼一道。”红色粒子解释道。
“你们的世界还真是奇妙，我的见识还是太少了。”沈锐感叹道。
红色粒子回应道：“我知道的也很少，毕竟我诞生意识也没有多长时间，只是知道一些浅显的东西。”
“那什么属性才适合修炼，有成为上位粒子的可能？”他接着问道。
既然找不到合适的上位粒子，那引发一下粒子世界的内部革新也不错。
这些技巧都在人类历史上有过，两国相争，往往无所不用其极，两千年前，就有着靠搞垮对方内部来争取胜利的案例。
“有不少属性都有这个潜力，不过它们经常会被打压下去，比如‘荣耀’属性，只要是智慧生物的群落，就会产生这种属性的粒子。为了争取荣耀，宿主们也会拼命修炼，这是他们的原动力。举个例子，一名三阶炼体者，在一次比赛中获得冠军，得到荣誉，就有可能给体内融合最完美的粒子，赋予这种属性。”红色粒子认真道。
“也就是说，当他处于获得荣耀的场景中，就有可能将自己意识里的当前感受，污染到相应的粒子身上，进而就产生了荣耀粒子。”沈锐恍然道。
“嗯，嗯，你这种理解也可以。”红色粒子赞同道。
“荣耀属性的粒子，的确适合修炼，越强大，获取到的荣誉越多，如此循环下去，很容易出现9阶强者，体内全是荣耀粒子的情况……”沈锐若有所思。
“哼哼，事情可没有这样简单。产生荣耀属性的粒子是一回事，但它们想要晋升到上位粒子又是一回事。那些上位粒子，不会让它们彼此联络到一起，让它们一直都只是分散的小势力，最后随着强者的死亡而逐渐消失。”红色粒子道出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
“果然如此，争斗真是无处不在啊。”沈锐并不意外，因为这太寻常了，在人类社会里处处可见。先发者对后发者的打击，那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转变
“那你想成为上位粒子么？”沈锐接着问道。
红色粒子坚定道：“那是当然，不入上层，就是蝼蚁。只有成为上位粒子，才能保持意识上的永远健康，不然的话，只能和宿主挂钩，一旦宿主死亡，不能及时逃逸，寻找到新的合适宿主，那就会沦为修炼材料，粒子能量被汲取，然后沦为纯白粒子，失去意识。”
“这样说来，如果能找到一个厉害又有潜力的宿主，其实和上位粒子的待遇也差不多么？难怪我这么受欢迎。”沈锐若有所思道。
“……”红色粒子没有回答。
“对了，除去荣耀属性的粒子外，还有没有其他有潜力、有野心的粒子？”沈锐接着问道。
“有啊，比如幸福、欢乐……这些，凡是和修炼变强能形成正向反馈的属性，潜力都很大。根据一些私下流传的消息说，这些属性的粒子正在秘密联合，它们想将被正面情绪污染的粒子统合在一起，建立名为‘光明’的大阵营，进而集体晋升为上位粒子。”红色粒子八卦道。
“对对，我想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个，没错，阴影的对面，不就是光明么？我想很多人都在诧异，为什么没有这种属性的粒子出现，来对抗阴影？”沈锐兴奋起来。
“哦，那自然是因为它们产生容易，维持困难啊，任何智慧生物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悲剧和绝望，幸福和欢乐永远只是短暂的，而且只会留存于记忆之中。只有绝望和恐惧才是永恒的，只要智慧生物诞生就必然会走向死亡，而死亡就会带来最大的绝望和恐惧，所以你们才会给自己创造了那么多的精神麻痹产品。当一个高阶强者死亡之前，他的体内几乎会有过半的粒子被污染成阴影一方，成为它们的力量来源。”红色粒子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果然一切都不是平白出现的，都有背后深刻的根源啊。”沈锐点点头。
可不是这样么？人类历史上，和平和美好的时间都是短暂的，相反，战争和灾难却是每一天都没有停歇过。
从现有的科学理论来说，整个宇宙也只是一个过程，注定要走向热寂，变成一片黑暗，也就是说阴影最终统治一切。
这才是对方能够占据大势的根源。
他继续道：“既然如此，如果扶助一批光明阵营的粒子势力，增加它们的力量来源，是否能够达成一定的平衡？”
红色粒子立刻警告道：“难道你想亲自插手我们世界的斗争？这可是个危险的工作啊。我们粒子世界中有过协议，不能直接出手对付普通生物，毕竟你无论变得多强，最后都是它们的力量来源，也是对普通生命的一种资源保护，防止过分开发。但如果你敢直接插手粒子间的内部斗争，这个协议就可能作废。”
沈锐听到这里，想起之前看过的巨熊笔记，上面的确记录过这样一条宝贵的情报。
不过他想起那几十头黑化的巨兽，当下诧异道：“之前那场决战，你应该看到了，那阴影粒子不是直接腐蚀了50多头巨兽么？这不是直接对付我们普通生命么？”
“这个我只是下位粒子，没有协议的解释权，不过想来应该是它们主动选择了堕落，这就可以突破协议的限制。”红色粒子为难道。
沈锐想想，这样说的话，倒也能解释地通。
于是他应道：“好吧，我不会直接出手参与你们世界的斗争，但你我沟通过的这个结果可以共享出去，让人们有意识地培养这些属性的粒子，我相信这种培养，能够壮大光明阵营的粒子根基，让它们更有反抗的力量。”
“哦，你还真是聪明，这个办法不错，这属于你们生物世界的自己调节，但是阴影粒子还是会通过它的代理人们，来整你们，不会让你们这么舒服地培养反抗力量。”
沈锐叹气道：“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而且这是为以后做准备。”
他想到了登日飞船将来变成逃亡飞船，如果能够突破航速上的限制，迁徙到其他恒星系，难道还要继续重复地球上的一切？
为了打破这个无限轮回，有必要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平衡粒子世界的势力，防止它们一家独大，反过来控制人类世界。
在前世看过的许多小说中，光明一方都是邪恶的，阴影一方也是邪恶的，总之就没有好人……
这并非不讲逻辑地乱黑，而是任何一方的力量独大，都会肆无忌惮，指望内部约束是不可能的，只有另外一方的平衡，才能让它们有所限制。
…………
次日，沈锐将沟通后的消息传递给夏大雪，委托对方共享给管理局和联合防卫组织。
毕竟这样的大事，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亲自出手。
他相信，这些事情人类一方早就在进行，有着秘密研究项目，只是事情千头万绪，不可能抽出多少资源解决，进展恐怕有限。
他能够顺手提供一些情报和帮助，就应该出上一份力，毕竟最后的成果，他同样能够共享到。
夏大雪听完他的讲述后，脸上果然露出一丝惊诧。
“我的确听说过类似的项目，只是迟迟没有进展，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反过来插手粒子世界内部，太困难了，但既然有这样的情报，那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
“是啊，以前我的学校，以竞争为主，人人只追求修炼和入门，对友爱、善良、欢乐这些正面的感情完全视而不见，现在想想，这正是中了阴影之柱的圈套。”沈锐回忆起最初重生的时候，被马撞了，最后只有班长和同学两个帮忙，可见世态炎凉。
其实他也能理解一二，毕竟他前世的时候，真有人躺路上，恐怕还是报警的多，亲自出手的少。
尤其是末日，谁乐意浪费时间和资源救助一个陌生人？而且是刚刚入校的新生，没有任何资历和人脉。
“嗯，没错，我们人类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还是要寻回人性，才有可能得到转机啊。以前就有一些研究，只是一直没有定论，有了现在这些情报，足够做出新的战略决策了。”夏大雪点头道。
“希望能快些，毕竟我们的对手，也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时间。”
“我这就去发报，相信他们会立刻着手改变的，幸好去年的地狱行动，我们开始建立核心堡垒区，对资源的调控力进一步增加，对现在的行动肯定会有很大帮助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鉴定
东海堡垒，某大会议场，这里聚集着全球各地的管理者们。
一位戴着眼镜的西装男子开口道：“我们九州管理局，向联盟提议，在全球范围内，改变修炼者培养方针，以培养正向修炼者为主。以前我们过分强调修炼速度和修炼资质，以竞争为主，现在暂时有了一段和平期，应该考虑以培养有善心，有爱心的修炼者为主，以便应对阴影的侵蚀。”
“正向修炼者？这是什么新概念？”有人提出疑问。
“哦，这是对修炼者们的最新分类法，凡是体内蕴含的粒子性质，偏于正向情绪者，我们就将其定义为正向修炼者；反之，则定义为负向修炼者。而负向修炼者的危害，我想不用多说。”眼镜男子跟着解释道。
“正向情绪主要包括：善良、真诚、友好、幸福、安宁……负面情绪则包括绝望、怨恨、仇视等。”
“这个分类法又是怎样的？”有人继续问道。
“这种修炼倾向鉴定法，我们已经提交给联盟，正在等待验证通过，一旦误差率低于可接受的程度，就可以共享给各个成员，”眼镜男子回答道，
“这种方法的最大意义在于，我们知道，意识与粒子是相互作用的。正向的情绪，可以带来正向的粒子；而正向的粒子，会约束那些修炼者，尤其是高阶修炼者。如果他们还要行恶，就会先遭到正向粒子的反噬，失去力量，危害性自然急剧减少。”
一位白人老者点头道：“这个方法不错，我们以往的精神鉴定法，只能鉴定是不是敌人和间谍，并不能防范于未然，而这种新的鉴定方法，就极大改进了这一点，那些有可能堕落者，提前就能鉴定出来，以便做好预防。”
“说的好，末日的气氛和对力量的狂热追求，让许多年轻人迷失了自己，盲目追求力量，而无视了自我修养。我们需要纠正这一点，不然的话，我们人类将失去光明。”另外一个中年人开口说着。
“没错，现在很多高阶修炼者都太自私了，缺少爱与奉献的精神，战场上不肯拼命，又很难用军法来约束他们，不得不说这是我们培养的失误，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为了对抗阴影，我们必须要修正培养方针。”又有人跟着赞同道。
眼镜男子点头道：“嗯，我们在每一阶的晋升前，都会增加一项对修炼倾向的隐形考察，对那些没有过关者，限制下一阶段的资源发放，还有相应功法的共享，如此一来，就可以大大提高资源的有效利用率，同时解决高阶修炼者的隐患问题。”
众人听到这里，再无反对意见，纷纷点头，鼓掌赞赏。
大家以往最发愁的一个问题就是，辛苦培养出来的高阶修炼者，堕落到敌人一方。
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为此不得不施加种种誓言和约束；但还是那句话，外力的约束，总归抗不过内力。
就像奴隶社会，那般严酷的镇压，最后还是被打了个底朝天。
如果高阶修炼者已经变心，再严格的外部约束，意义也不大，有着太多的方法可以钻空子，只是怠工一个办法，就可以让辛苦投入的资源，变得没有意义。
尤其现在是个体为王的时代，如果培养出一个撒旦，一个魔王，那简直是无比的灾难。
就像阴影之柱那些人，几乎个个都是天才修炼者堕落过去的。
花自己的钱，培养自己的敌人，这放谁身上，谁都难以忍受，还不如多养几条狗，至少可以帮忙看家。
而谁干了这样的蠢事，都会被人嘲笑很长时间，物质上损失，精神上还要损失，双重打击，足以让许多大佬下台。
现在就好了，有着正向粒子的自我约束，就从根本上解决了高阶修炼者背叛堕落的问题。
“会不会矫枉过正？”又有人忍不住担心道，“要知道负向情绪，并不意味着是恶，比如我憎恨敌人，难道就说我是恶人么？”
“这个问题，我们会进一步鉴定，争取开发出更多专门属性粒子的鉴定方法，对那些负向修炼者，我们会留出观察期和改正期，通过各种手段促进他们接受正向粒子的浸染，来修正自己的想法。”眼镜男子耐心解释道。
“这样就很好了，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不可能十全十美，”有人开解道，“能够将宝贵的修炼资源和修炼机会，留给那些真正有用的人，而不让那些心术不正者，两面人，欺诈者……得到修炼资源，甚至窃取掌握人类命运的权柄。”
“好吧，那就这项决议，开始全员表决。”会议的主持者终于开始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实际上对于这样重大的决议，大家早在会前就做了很多沟通，刚才只是走程序，给后人留下录像资料。
于是没过多久，一只只手举起来，代表每一个地区和国家的赞同。
当然也有没有举手的。
“我们继续保留会前的反对意见，这样做的话，在小范围内使用可以，但推广到全体，就有着很大隐患。负向情绪并非就是坏事。如果失去它，我们就会失去前进动力，绝望和怨恨，能带来更大更强更持久的前进动力，防止我们松懈……”有一位老者摇头叹气道。
他知道自己的主张，不会被通过，大家在这个末日，希望得到更多的快捷方法，要的是高效，而不是各种见效缓慢的方法。
而这个正向修炼者的鉴定法，能从技术上，再次加强对修炼者的管理，符合这些管理者的根本利益。
他们希望加强对修炼者的管理，希望让这些强大的人形自走武器，能够更遵守各种制度，而不是失去控制。
“动力有各种方法来获取，不一定非要依靠负面情绪。”有人立刻反驳。
“就是啊，现在修炼资源仍然紧张，肯定不能让给那些容易堕落的家伙，相反，只有愿意服从规矩的人，才应该得到更多的资源。”
眼镜男子见状退让道：“当然我们也同意，先在中高阶修炼者培养上，使用这种鉴定方法，五阶以下的修炼者，不需要动用这种鉴定法，如此一来，就能控制它的隐患，也能减少使用成本。”
那位老者听到这里，没有再做反对。
随后更多的手举了出来，一场在众人看来，足以改变整个修炼时代的决议，就这样通过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入侵
暗日18年1月，大兴岛。
这一天，沈锐乘坐着大雁，从空中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就像一个真正的国王。
热带就是有这个好处，哪怕此时是北方冬日时分，哪怕阳光不足，这里仍然维持着20度以上的气温。
下面各个区域一片葱茂，发展得都非常好，比起去年，食物区的出产又增长了两成……只要能维持和平，辅以科学的管理措施，人类总是能不断积累财富和知识。
周边的海上，能看到几只游动的海怪，正窥视着富饶的岛屿，但很快就游开了。
岛上偶尔会出现一些猫蛇的新鲜尸骸，那都是从其他岛屿游来的，最后被岛上的雨林之王给捕杀。
他看过领地之后，就回到港口。
港口已经整饬一新，有着不少新船舶驻留，毕竟这里是海上要道附近，而且有着极为安全的防护，有着大量的食物出口，还有一些特异资源出产。
港口内，建立起许多商店和公司机构，有食品饮水、劳务雇佣，还有珍贵的燃料补给等。
岛上有着丰富的油田资源，曾经废弃的炼油厂再次工作起来。
经济正在悄无声息地复苏，他觉得自己就像在玩前世的经营游戏，不用自己操心，商人们自己就会找到机会，来到自己的领地上交易。
看着兴旺起来的景象，沈锐微微叹气。
可惜，这些让人愉悦的场景，很难持久，只要头顶上的阴霾不去，未来的前景还是相当黯淡。
正在这时，他脑海中传来一位控法者的声音。
“团长，有紧急事件，正在闭关中的金雕英先生，发生了负向化迹象，体内蕴含的负向粒子正在逐渐增加。”
沈锐心中一惊，立刻驱使大雁，向军舰返回。
当修炼倾向鉴定法被研究出来之后，他同样在团内进行使用。
当然他有着人际关系模块，这个更加值得信赖，这个鉴定法，更多是为了防止阴影中人的渗透和拉拢。
毕竟人心是复杂的，他的数百名核心团员中，也不是个个都是“正直”和“温厚”的性格，仍然有可能存在关系下降，被敌人拉拢的情况。
实际上，他的关系变动提醒能力，已经先后发现了十几起类似的事件，并且加以阻止。
靠着这个能力，他维持住了团队的稳固，继续保持着团结一致的风气，没有出现内争的苗头。
现在小英作为第一个团队培养的准8阶修炼者，竟然出现负向化的迹象，可想而知，这绝对有阴影的暗中插手。
毕竟对方身处重重保护，又在闭关中，几乎不可能与外人接触，也就是不存在被拉拢的现实世界渠道。
那只有一个地方才能做到这种事，那就是粒子世界。
没过多久，他就降落到甲板上，匆匆向小英闭关的专属舱室走去。
一位七阶控法者，紧紧跟着他。
“团长，英先生周身出现的负向属性粒子，主要是恐惧和自卑……”
沈锐听得无语：“它年纪轻轻就已经七阶，还掌握有异空间，要说它恐惧，我还相信，毕竟这家伙一向胆小，连异化麻雀们都打不过，但自卑怎么也轮不到它吧？”
“大概和它一直单身有关吧？”那位控法者显然情商很高，当下就推测道。
“这倒也有可能，毕竟它只是存彩礼就存了很多年……”沈锐深表同情道。
“看来这就是它突破到8阶的两个致命缺陷了，如果不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即便突破成功，也会沦为潜在的堕落者啊。”那位控法者担忧道。
对方可是空中兵种，而且是珍稀的运输兵，无论是战场支援，还是平时的物流交通，都能带来极大的助益。
“好吧，看我们能不能找一些解决办法。”沈锐皱眉道。
他从来没有干涉过别人的修炼过程，而这种事情，其他人也基本没有多少经验。
粒子的修炼，是极为私人的一个构成，要靠个人意识和躯体，去与粒子融合，给予对方力量的同时，获得力量的反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来到了小英的修炼舱室外，此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全是骑兵团的高层人物。
刚刚接近这里，沈锐就感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氛围。
他集中精神，观望着舱门。
只见那里透射出一道道灰暗的气息，就像前世记忆中的雾霾天——窒息、压抑、绝望、恐惧……能让人在三米之外将大妈认成大叔的绝望。
小英，一向是个乐观的家伙，虽然胆小爱钱，但并没有太多缺点，工作勤恳，按时打卡……
这样的景象，沈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肯定会当成另外一个存在。
“问题很严重啊，什么时候开始的？”沈锐追问道，“我记得前天我外出时，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形。”
“是在今天早上发现的，”一旁等待的欧阳零开口道，“我觉得可能是来自粒子世界的入侵。”
“可是根据统计，7阶突破到8阶，或许会走火入魔，但不会产生这种情形啊，顶多是个人在修炼躯体时，无法完成淬炼脑部的基础工作，以至于卡在七阶圆满的境界，或者强行淬炼，导致发疯……”夏大雪皱眉道。
沈锐顿时想起来，乌鸦说过，阴影之柱的人，回收了阴影的力量。
“这肯定与上次的决战有关，阴影之柱回收了那些死去的巨兽之力，然后将它们转化成新的攻击方式，而这就是他们出的新招，通过粒子世界发起的降维打击啊。”他果断推测道。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先找一个背锅的再说，如此一来，就可以让大家的斗志集中起来。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恐惧的，有了具体的目标，反而能够集中仇恨，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嗯，肯定就是他们干的，这些家伙，果然不会满足风平浪静的生活，没有事情，也会搅出事情来的。”
“真是太可恨了，难道就不能让人好好过几年安生日子么？”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堕落者，本来就是看不得我们过好日子。”
“得想个办法，将这些家伙狠狠打上一顿。”
沈锐并没有闲着，在众人义愤填膺之时，向那团蓝色粒子询问起来：
“有没有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
“哦，这是粒子入侵意识啊，一般来说，很少会有粒子这样做的，毕竟会消耗太多的力量。”蓝色粒子团果然知道内情。
“原来如此，那要如何防御？”沈锐追问道。
“哦，你需要与对方的意识进行链接，然后进入它的意识领域，解决它所遇到的问题，强大它的心灵，就有一定的几率，战胜这种入侵。”
“果然如此，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听完之后，感觉还算靠谱，毕竟这符合他自己的直觉。
不过，派谁才能更好地完成这个任务？自己，还是其他人。
第四百六十四章 场景
沈锐选了三个队员与他一起与小英进行意识链接。
最后是他自己，一个七阶控法者，欧阳零，最后一个是黄金巨熊，一共四名进行这场意志救援行动。
当意识链接发动后，他就发现景象一变。
“我们进入了英先生的第一个意识场景中……注意，意识中的内容是很复杂，变幻无常，有真有假，我们必须仔细鉴别。”那位控法者提醒着众人。
沈锐点点头，眼前是一片杉木和松木组成的广袤森林，鸟语花香。
建造在一处悬崖上的鸟巢旁，一对金雕夫妇正在养育着它们的一对孩子。
它们早出晚归，轮流捕猎看守，两只小金雕逐渐长大，羽翼开始丰满，平日时在巢穴旁互相打闹，练习飞行和捕猎的技巧。
而过了不久，在对面一处山顶上，多了一个伪装点，伪装点里，是一个朝向金雕巢穴的望远镜，原来这是一位动物保护专家。
然而和平的场景一变，耳边开始响着机器轰隆的声音，大片的树木被砍倒，金雕夫妇能够收集食物的领地越来越少。
它们每天都要飞到更远的地方，去捕获猎物，纵然如此，能够找到食物也越来越少。
金雕兄弟不得不一天瘦弱下去，残酷又非常自然的一幕终于出现。
小金雕兄弟中的兄长，仗着身强力壮，开始啄食弟弟，抢夺食物。
弱上一筹的金雕弟弟自然落败，不得不每次最后一个吃，吃得也越来越少。
而整个过程中，金雕父亲都在冷眼旁观，没有制止过任何一次，金雕母亲想要制止，却被金雕父亲驱赶。
金雕夫妇尝试捕获更多的食物，面对轰鸣的机器，终究无能为力。
最后的一幕终于到来，食物匮乏的金雕弟弟自己变成了食物，在兄长的无情啄食中，掉落悬崖。
镜头一转，奄奄一息的瘦弱金雕，被那位一直观察金雕活动的动物保护专家救起，送到附近的动物园内抚育。
…………
看完这一幕场景后，三人久久不语。
虽然现在他们个个手上都算是沾满杀戮和血腥，经过无数战斗，还是不禁有所动容，毕竟他们还是人，有着人性。
过一阵，欧阳零才叹息道：“难怪那家伙如此胆小，原来有这样深刻的童年阴影啊……”
“因人类而死，又因人类而活，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七阶控法者叹息道。
“哼，没有力量就只能死，怪不得任何人，”巨熊则是冷酷地说着，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任何悲伤，“我不会怨恨人类抢走土地，谁让你们先进化出智慧，就算种族被灭绝，也是丛林法则的结果。”
沈锐皱着眉头，高达99点的基础智力值，两世的记忆，这时候发挥了作用。
在刚才的记忆回放之中，他发现了一丝异常。
“这段记忆大部分是真的，但最后一处应该是假的，掉落悬崖，然后被人所救，这是我们人类最常用的小说套路，而且是老一代武侠中的……”
这个世界的生活，他没有功夫看什么小说，前世里可是老白中的老白。
欧阳零回想一下，立刻醒悟：“可恶，竟然是假的，真是浪费我的感情！”
“啊，是假的？”巨熊十分惊诧，双眼之中，露出一丝复杂。
“我想起来了，小英在两年前，曾经遭到一群异鸟的围攻，最后昏迷了十多个小时，现在看来，记忆被修改，恐怕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沈锐托着下巴，推断道。
“看来这段被修改的记忆，就是小英晋升时，会被负向情绪所缠绕的原因。”欧阳零认定道。
“好了，记忆一旦固定下来，就不能随便修改，我们继续去下一个意识场景，寻找破解之法，最好是让它自己主动看明白这一切，否则的话，很容易晋升失败。”那位控法者提醒道。
沈锐点点头，记忆虽然是假的，然而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着切实的现实背景，九州的环境保护，真正起到效果也就是他重生的前几年，之前一直是破坏大于修复。
不得不说，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啊，重复着前人的路。
正是因为有这些现实背景，所以小英才会将它当成真的，而不加怀疑。
如果不是他有着两世记忆，恐怕也很难发现那些伪造之处，本来记忆就会遗忘很多细节。
这时，在那位控法者的操作下，又一个场景片段出现。
这时，一只威风凛凛的金雕，正与一只瑟瑟发抖的金雕对峙着。
前者居高临下，后者萎缩一团。
如果认真分辨，就能看出它们正是前一个场景中出现的金雕兄弟，两者极为相似，如果不通过一些细节，还真是难以分辨。
不过沈锐看着二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哼，你还是那样脆弱，我那弱小的弟弟，你只配当我的食物！竟然依靠人类，充当他们的走狗，难道你忘记了，正是他们毁灭了我们的领地，杀死了父母！”金雕兄长张牙舞爪地说着。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小英向后缩着身体，却和当年一样，除去悬崖之外，无处可逃。
没有人来拯救它，也没人在意它，就连父母，也只会冷眼旁观。
“你就是个多余的废物！”
“你根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你的存在！”
三人一熊在场景外看着，就像无法干涉视频的观众一般。
“它的兄长恐怕是真实存在的，这样逼真的形象，不太像是伪造的。”欧阳零琢磨着。
有着上一个场景的教训，他当然想要找到新的破绽。
“难怪它那样自卑，万年老二，的确是容易自卑，人人心里都有卑微之处啊。”沈锐摇头道。
而在这时，和上一个场景不同，这个兄弟对峙的场景之内，多出一个画外音。
“看到了吧，你所依靠的，正是毁灭你的；你所信赖的，正是将来要消灭你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相信，父母、兄弟、朋友……都是虚假的，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
“没有力量，哪怕是亲生兄弟，也会要你的命。”
第四百六十五章 真相
“哼，这么快就开始进行负向诱导了，仅仅是第二个场景啊。”欧阳零担忧道。
沈锐点点头道：“是啊，情况很危急，尤其是像小英这种没有太多阅历的异人，很容易被这些看似有道理的话给带偏，走上不归之路。”
那位控法者观察一阵，然后道：“暂时找不到介入的地方，我们再寻找下一个有影响意义的记忆场景吧。”
于是他又开始一通操作，第三个场景出现。
一群异金鸟，正在空中围攻一只金雕。
寒风凛冽，鲜血飞溅，那只金雕左支右绌，四处躲闪，瑟瑟发抖。
“只会窝里横的家伙，原来你只有这点能力？”一只异金鸟，在金雕背上留下一道划痕，不屑地说着。
“去死吧，你这样的废物，真是丢我们空人的脸，竟然给人类当狗！”
“你不是很能飞么？你不是猛禽么？怎么这么怂？真是属狗的，只会跟在人的腿下汪汪叫，捡些残羹冷炙吃！”
那些凶猛攻击金雕的异金鸟，一边进攻，一边狠毒地嘲讽着。
与此同时，那个熟悉的画外音再次响起来。
“想要力量么？想要反击么？”
“只要你向我献上灵魂，就能得到无尽的力量。”
“再这样下去，你活不了多久的。”
“不，我有大哥给的不死光环，我不需要你那肮脏邪恶的力量。”小英尽管无力反击，还是果断拒绝着。
画外音没再接着响起。
三人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
在异金鸟攻击之后，场景开始自动变幻，又出现了许多战斗情景。
包括被麻雀追得四处乱飞，还有在各种战斗中划水……
直到后来，跟着沈锐在战场空间作战，才开始了大杀四方，波澜壮阔的一生。
“果然，我是有用的，我有值得信赖的人，我能活下去。”
而这些场景中，小英的声音开始主动响起来。
看到这里，那位控法者为难道：“已经找不到更有价值的记忆场景了，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它应该能够克服负向情绪的干扰，顺利淬炼自己，走出最后一步，晋升到8阶才对。”
沈锐皱紧眉头，欧阳零也是无计可施。
他同样点头道：“看来团长的力量，就是这个画外音无法攻克的堡垒，它想要小英堕落，必须打破它对团长的信任，只是目前来看，它似乎没有下手的地方。”
至于黄金巨熊则是十分纳闷：“这家伙咋这么多内心戏？我当年晋升的时候，就是睡了一觉就好了，也没有出现这么多记忆干扰。唉，没想到这只鸟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吃了就睡，不是晒太阳，就是出去兜风，还是个多愁善感的鸟……还是做一个淳朴单纯的熊好啊。”
沈锐十分无语，这只熊说它自己淳朴，真是世纪笑话之一。
他想了一阵道：“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记忆场景？”
那位控法者点点头，然后对巨熊道：“我需要借助熊先生的力量，来帮我深入小英的大脑深层，去探寻对方此时的想法。”
然后又是一通迷之操作，反正以沈锐现有的学识和能力，尚且看不懂对方的使用技巧。
虽然他也是六阶控法者，但差了一个层次，就是够不到，尤其是对记忆和意识操作，在凡俗医院的手术中，属于最顶尖的难度。
他只能看着眼前一道道灰白的光芒闪过，一个个模糊的情景飞速地闪现。
那些大都是生活片段，零零碎碎，或者是一个个人物，头像飞快闪过。
他想着那位控法者先后说的话，对方想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是能影响小英当前心智的记忆。
就像人的一生，很大程度上由童年记忆所决定，这个阶段遇到的善恶，将决定他将来的为人。
而那些童年记忆，真正有决定意义，能留下深刻记忆的事，能影响到人的性格和选择的，其实并不很多。
而在这时，那位控法者突然惊骇道：“找到了，竟然还有这样隐藏的一幕，真是可怕的一幕！”
在他的惊骇声中，沈锐再次发现眼前的场景一变，开始固定下来。
只见小英正惊恐地睁大着眼睛，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还有无比的恐慌。
它的眼神正在看向一处记忆片段，那处片段，恰恰就是沈锐他们刚刚看过的第一个记忆场景。
沈锐有些疑惑，这个场景的意思是，小英此时正在浏览它自己的过去记忆。
它恐惧还好说，为什么会不可置信？
它在那个记忆场景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事隔多年，已经七阶圆满，马上就要8阶的它恐惧？
第一个场景里，出场的人物很少，事情也很简单。
里面的人物，没有一个能威胁到现在的它。
既然如此，它为何要恐惧？
这时，欧阳零也适时发出疑问：“小英的状态很不对啊，它怎么会恐惧自己的记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王老师，刚才你为什么说这是可怕的一幕，我怎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锐此时已经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而那位七阶控法者已经定下神来，缓缓道：“我们都没有想到，其实小英才是那个杀死了自己亲兄弟的金雕哥哥，而那个记忆的确是虚假的！但虚假记忆的制造者，不是别人，是它自己！”
“它的确被人类所救，正因为被人类所救，在受到我们的道德文化浸染后，它才发现了自己过去的罪孽，这才选择了伪造记忆，以防被它所依赖的人厌恶。”
这位王老师摇头叹气道：“真是悲哀，它那种行为，只是野兽的本能，并没有人能批判它；而它产生智慧后，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为了融入人类社会，却选择欺骗自己，将自己从内心装扮成弱小无助的一方。”
沈锐没有说话，对方所说，正是他刚刚所想，之前看前两个场景中，他就有所发现，其实小英的面孔，更接近金雕兄长。
“原来如此，它将前面我们看到的两个场景都伪造了，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成为被同情的一方，这家伙……”欧阳零一时无话可说。
他当然不会指责对方，毕竟做那些事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异化，还没有任何智慧，只是幼年的野兽，驱使它行动的，完全是本能。
这就好比幼年的小孩子火烧蚂蚁，水淹蚂蚱一般，本人是觉不到残忍的，只有成熟后，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后，才会知道其中的残忍。
而在这时，那个熟悉的画外音紧紧跟着响起。
“哼哼，现在你该明白了，你本来就是一个冷血杀手。野兽就是野兽，你所信赖的大哥，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本性，你以为你还会有不死光环？”
“真是好笑，连亲兄弟都能吞吃的家伙，谁会将后背放心地给你？”
“来吧，只有阴影，只有包容一切的黑暗，才能容纳下你那颗禽兽之心！”
沈锐听到这里，眉头再次锁紧。
看似反转的真相，难道就是真的真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