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疑点
“我想是的。因为之前从未谋面，所以我知道的并不多。”
“从未谋面就订终身，方兄虽然在影响力上和陈先生稍微差了一点，但也并不是什么小角色，何必这样？”许磊笑了笑，“这种决定会不会太武断了些？”
“虽说是私事不便议论，但这件事还没彻底拍板，本来我们的打算就是，在舞会上先让我们见一面，如果互相还算满意的话再进行下一步。”
“我的错我的错，不该随便议论别人的家事。”许磊笑笑，“我没几个哥哥做事说话那么沉稳，方兄别见怪。”
“哪里哪里，也不是什么大事。”方律淡淡一笑，“至于跟这件事的关系，也就这么多了，作为陈先生的朋友，和有可能成为的女婿，我肯定是有理由为舞会的安全之类操一份心的。”
“那是自然。”
许磊按下了暂停键：“这句话有没有问题？”
“有一点，但并不明显。”徐川想了想，“他在你问之前就说了你可能会问的东西，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最后那一句‘肯定有理由’。”
“我也觉的这句话有点问题，但想不清楚是哪里。”许磊摇摇头。
“很简单，这句话是被问之后才会说的。”徐川道，“当被问到‘你有没有参与骚动’，或者‘陈光晖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的时候，才应该出现这句‘我肯定有理由’，这是辩解，但你在之前并没问这些东西，他却提前说了。”
“所以他在说谎？”
“只能说很有可能。”徐川道，“但他和安宁之间的婚事我也是知情人之一，他们的确有这么一层关系，目前来看，他的确没什么动机去暗害自己的老丈人，这种身份下，的确保护还来不及。”
“继续听吧。”许磊点点头，按播放键：“接下来还有一些小疑点，但整体来说滴水不漏。”
“当然，换了我，肯定也要想方设法保护他。”许磊笑笑，“可惜了。”
“是啊……”方律长叹口气，“这件事，其实我很不愿意提起的，陈先生实在是个很好的人。”
“有所耳闻，陈先生热衷慈善事业。”
“当晚，我预感到可能会有一些骚乱，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是舞会开始后没多久，忽然整个楼顶的电和信号全部被切断，我想组织人手，但由于信号被切断和全场太过混乱的关系，并没有联系到。等一切都恢复正常之后，陈先生被发现受了重伤，一枪穿胸，虽然及时送到医院，但已经回天乏术了……”
这段话中带着些难以掩饰的悲伤，听起来万万不像假装的。
录音到此为止，许磊把录音笔收起来，放回抽屉里：“就这么多，你觉得是这样么？”
“不像，但他说的大都合情合理。”徐川想了想，摇头，“虽然他的确预感到骚乱，还提醒过我。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是骚乱的制造者。还有，信号切断在前，断电在后，但他口中说出好像是同时发生的事情。”
“对，我说的小疑点也在这里。”许磊叹口气，“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光从对话和语气中能分析出来的心理活动就这么多，更多的要看动作和面部表情，下次记得带摄像机。”徐川开了句玩笑，摇头笑笑，“虽说有些小漏洞，但那都是什么也说明不了，而且随口都能轻易圆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打算过去见他一面？”
“见一面吧，我心里有个猜想，但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是假的才好。”徐川淡淡道，“今天就这样，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把录音给传到资料库。”许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累了一天了，这算不算朝九晚五的日子？感觉还挺不错。”
“快九点了，朝五晚九还差不多。”徐川笑笑，伸出手腕晃了晃腕表，“我还得先去技术部一趟，就不在这多呆了。”
“行，陆飒这几天可挺想你的，你们好好聊聊。”许磊投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徐川看在眼里有点尴尬，这小子看起来还不知道，自己和陆飒已经好好聊了一下午的人生了……
技术部里的人已经走了个差不多，偌大的地下室还剩陆飒一个人在主机前坐着，白皙双手捧着一杯热水，慢慢的喝。
徐川走过去：“就剩你一个了？”
陆飒回头把手里杯子放下，起身踮起脚尖吻了吻青年：“是啊，维护好之后就没什么事了，暂时放了个小假。”
“这里得加台空调，挺冷的。”徐川在椅子上坐下，抱起少女，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空调其实一早就装了，可能是地下室空间太大，没什么隔间的关系，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不用，凝凝已经在办暖气的事情了。”陆飒坐在青年膝上轻敲键盘，“试试看么？”
“情报系统？”徐川双手轻环着少女柔软纤细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当然，今天本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这个。”
“看它不看我么？”陆飒轻哼了一声，“不给你看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手上的动作不变，很快调出了启动页面。
“当然也看你。”徐川吻了吻少女纤细的脖颈。
少女身子微微一颤，回头嗔了他一眼：“你再这样，我可就没法操作了。”
“情不自禁。”徐川失笑，“顺便报复一下今天接电话时候的事。”
他倒忘了陆飒的身体相当敏感，每次都是稍微有点动作，就会有很强烈的反应。
“好了，你想调查什么？可以试试看。”陆飒道，“这个和之前别墅机房的功能差不多，只不过经过了很大的增强，至少不会因为过载烧坏设备。同时给搜索提供了很多的便利。”
“方律，试试看。”
“自己输嘛，真懒。”陆飒在搜索框内输入了“方律”两个字，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
“想抱着你。”徐川一本正经。
“喂喂……别突然说这种话啊……好不习惯。”
第五百零五章 试用
页面飞快刷新。
这套设备的专业程度比起之前在机房的显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至少运算速度上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原来的机房稍微搜一个手机号码都会风扇轰鸣，而这套设备平稳运转，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起来很厉害。”徐川点点头。
“是吧？金岳集团的那套情报系统其实很死板，它可以分析的只有该地区的冲突，从枪声和报警电话中获得这些，然后稍微分析得出异常评级。”陆飒道，“而我这套，可以预见很多东西，虽然能预见的几乎都是最近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且准确度很低……”
“那样就足够了。”徐川道，“怎么做到的？这种事情。”
让机器来预见糟糕事情的发生，这是不可能的吧？
“其实原理并没很复杂，真正难的是如何编程。”陆飒道，“如何编程我说了你大概也听不明白，所以我直接说原理好了。”
“你就不能不说这句话，直接讲原理么？”徐川感觉自尊心有点受伤。
“好好好。”陆飒甜甜一笑，有点得意，“如果让一个人预知犯罪的发生，会通过什么手段？”
“窃听，跟踪，观察。”徐川道，“从他的生活状况，通话记录，和情绪等等方面进行分析，如果没有很长的时间，很难预知一个人接下来的行动。”
“单纯的行动当然很难预知，但如果我们只需要预测犯罪呢？”
“那就更简单一些，不过流程都是一样的。”徐川点点头，“但机器毕竟没有人脑的分析能力。”
“那只是现存的没有而已。”陆飒道，“分析能力机器是有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把各种各样的数据资料给它，比如，让它知道人在通话中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可能发生枪击事件，并且这个枪击事件和这个人有关。”
“大概明白了。”徐川眼前微微一亮，“确实有点意思。”
“是吧？但是编写这些东西需要相当大量的时间，所以即便有人帮忙，也到现在才能完成。”陆飒道，“不过现在依旧是个半成品，离我想象中的成品还有差距。”
“还需要什么？”
“还需要的东西就得麻烦你了，和警方联系一下，充实情报系统的数据库。”陆飒道，“从警方的卷宗里面分析各种案件最频繁的关键词，然后填补进去。我们虽然已经设置了很多，但弹起犯罪或者暴力事件，还是要看专业的。”
“我知道了，我抽空去联络一下。”徐川点了点头，其实这种事交给许龙来最合适不过，不过他来代劳也可以，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还有一个正牌的少将身份。这可不是摆着看的，只不过平时用不上而已。
“好，结果出来了。”陆飒看着满屏幕的信息，光关于一个方律的信息就多得要翻十几页才能翻完，“你要看什么？”
“预测一下，他接下来有可能犯罪么？”
“今天的名单上没有他。”陆飒道，“机器会每天分析出可能犯罪的人员名单，并把关键词也列出来，今天在郑海市有四个人可能犯罪，里面没有方律的名字。”
徐川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机器并不是分析指定的人，而是分析郑海市的所有关键词，从里面再列出名单：“那除了预测，它的功能和之前机房的差不多？”
“差不多。”陆飒点头，“只不过不会再崩溃，而且更稳定更精准。”
“通话记录。”徐川道，他有个想法需要验证一下。
“这看起来是个大忙人。”陆飒调出方律的通话记录，密密麻麻翻不到头，“你想看哪天的？”
“郑海花园酒店出事那天。”徐川想了想，“还有之前几天的。”
“先看当天的吧。”陆飒点了一个日期。页面很快刷新出来，即便是当天的通话记录也足有七十多条，徐川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除了打电话一天下来什么也没干。
“拨打频率最高的是这个号码。”陆飒伸出手指指了其中一个，“在当天或接或拨，打了24个电话。”
“陈光晖的？”徐川看着这号码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不。”陆飒点进那个号码，回头看了徐川一眼，“有意思了，这个人你认识么？”
徐川看着荧屏上那个号主的名字、照片、私人信息，沉默良久，点了点头：“虽然很不想猜对，但我还是猜对了。”
安宁。
在郑海花园酒店出事当晚，方律拨打电话最频繁的并不是“老丈人”陈光晖，也不是洽谈公司业务，而是从未谋面也没联系过的未婚妻安宁。
那个女孩一直在骗自己？
虽然徐川看人看得很准，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被骗，在不设防的时候尤其如此。
“安宁，1997年出生，父亲那栏是空的，母亲叫安晨。看起来履历平平，没什么特色，漂亮倒是挺漂亮的，蛮可爱。”陆飒翻了翻，“但是没婉婉可爱。”
“对了，婉婉呢？”徐川忽然想起那个可爱单纯的小丫头来。
“今天我去车库找你的时候她正在整理最后的资料，回来的时候已经回去了，现在应该在家。”陆飒笑了笑，“等会回去就能见到。”
“关于通话内容，可以调出来么？”徐川问，现在还是把目光集中到事情上比较好。
“不行，如果保存这些录音录像之类，即便是这套设备也没法承受。”陆飒摇头，“它只能即时分析，分析完之后就会删除所有临时文件，防止硬盘被撑爆。”
徐川想了想，点头：“看来，明天得去拜访那个叫方律的年轻富豪一趟了，这些事情还是得亲自求证比较好。”
“当然，如果机器能搞定一切，那就不是半人工智能，而是真正人工智能的范畴了。”
“辛苦你了。”徐川起身，顺手把少女轻若无物的身子抱起来，“回家，我也有挺久没回去住过了。”
“怎么会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陆飒躺在徐川怀里，哼起了歌。
“你这都跟谁学的……”徐川额前拉下三条黑线。
第五百零六章 银座
两人开车回到别墅的是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的时候，徐川在回来之前给许佳凝打了电话，她们已经吃过了，这会儿也没在家。所以徐川和陆飒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才回去。
“又一天结束了……”陆飒从车上下来，关好车门。
“最近确实都挺忙，明天我还得去见见方律那个年轻富豪。”徐川锁好车门，两人一起朝别墅走去。
推开门，大家都没在，陆飒帮徐川把行李都拿进房间，从里面拿出那把史密斯威森m500，看了一眼：“好重……”
“就是它。”徐川指了指右耳，把笔记本电脑放回桌上，“对了，之前的机房功能还在吧？”
“比如什么？”陆飒两只手握着这把枪还有些勉强。
“防止追踪的那些。”徐川伸手把那把枪拿过来，甩开弹盘卸下子弹。这东西毕竟太危险，子弹在里面万一走火，就不好了。
“当然，而且比以前更稳定。至少在郑海市没有问题。”陆飒道，“出了郑海市太远就不行了，临近的几个市也勉强可以覆盖，再远就不行了。它毕竟只有一台，虽然比起金岳集团的范围和功能要广很多，但是我们只有这么一台。”
“问题也不大，去哪里都带着就好了。”
“也好……反正也不是很经常去别处。”陆飒点点头，起身，“我先回去休息咯，情报系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错误代码，这会儿闲着没事，我去排查一下。”
“别累着自己。”徐川点点头。
徐川在床上躺下，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过了，这次回来也不知道能呆多久，许龙的情报……
刚想到许龙的情报，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怔了怔，怎么这么巧……？
正是许龙打来的电话。
徐川接通：“有着落了？”
“确定下来了。”许龙道，“情报无误，陈俊国在潜力激发系统完工后的第二年就换了名字，难怪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对比一下改名时间，应该挺容易吧？”徐川微微皱眉，改名这种事再怎么也得有个登记在案的“曾用名”这一说。
“他连着曾用名一起改了。”许龙道，“不过现在再关注这些没什么意义，我的人也是在不久前才撞运气找到一张照片而已，确认过后，那个人的确是陈俊国。”
“照片？”
“对，一张市场里的照片，当时的陈俊国出现在背景里，正在买菜。”许龙叹口气，“但别抱太大希望，那张照片拍摄在一年前，前不久我派人去过那里，再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总好过没有，剩下的交给我。”徐川道，“知道他改过的名字么？”
“陈学海，曾用名陈锐林。需要其他的帮助么？”
“有的话当然需要，没有的话就算了。”徐川摇摇头，“现在得争分夺秒，要尽量赶在金伦加之前造出潜力激发系统。”
“那就交给你了，你的听力……”
“影响不大。”
“还有，对于方律的调查，你也关注一下。”
“我准备明天就去见见他。”徐川道，“不过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
“有匿名线报，说这个人有可能是外国间谍。发家致富也和外国**的支援有关系，但目前为止没什么头绪，这个事情在现在优先级高于其他。如果要调查陈俊国，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慢慢来，但这件事迫在眉睫。如果情报属实，方律很有可能已经把大量军事机密给泄露出去了。”
“间谍？”徐川想了片刻，“把间谍打造成商人的形象，这倒是常用手段……好，我明天留意一下看看。”
“我等会就把那张照片传给你，还有一些其他关于陈俊国的信息，大部分你拿到的档案上都有，但有些是他失踪之后的，虽然不多，但也许派的上用场。”
“好，照片拍摄于哪里？”
“盘龙山脉。”
“盘龙山脉？”徐川微微一怔，旋即点点头，“知道了。”
“多事之秋，辛苦。”许龙挂电话。
辛苦……徐川摇头笑笑，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盘龙山脉？那个地方的回忆也不少啊……
不过许龙交代的，有关方律的事情也得认真对待一下，间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第二天。
其他人都去总部了，即便陆飒那边的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但情报系统毕竟刚刚出过问题，还需要慢慢排查，看有没有其他的漏洞之类。
徐川自己吃过早餐，拿出手机查了一下万客银座的位置，开车过去。
这里确实气派，位置在市中心，徐川就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耳熟，没想到就在以前的扫尾人所在的那栋写字楼不远处。
方律的联系方式昨天已经让许磊发给了自己，徐川想了片刻，并没拨通手机上存着的那个号码，把手机锁屏，放回西装内袋里，径直走了进去。
想要看看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要从多个方面着手观察，除了通过询问找寻对方话里的漏洞，还有另一个角度，那就是观察他的日常生活。
徐川走进万客银座，这里并没什么安保，除了看起来气派，和层数很高之外，只是一栋普通的写字楼而已，谁都可以进。楼上甚至还打出了很多广告，比如什么“启航一对一小初中辅导”之类的。
他没坐电梯，走上了楼梯间。
这种地方虽然没有太严格的安保措施，但普通的保卫室还是有的。徐川左右看看，戴上手套推开了保卫室的门。
徐川虽然听力下降的厉害，但这并不代表他之前的哪些能力也会随着丢失。进入这种地方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以前是，现在也是。正像他之前所说的，他虽然听力下降，但依旧能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没什么特别……”徐川看了看略有些脏乱的保卫室，连监控录像都没人看着，旁边放了个烟灰缸，里面还有个烟头没完全灭掉，正徐徐升着青烟。
第五百零七章 安宁
刚才这里应该还是有人的，但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了，可能上卫生间什么的去了。
摇摇头，徐川没再继续往里走，转身离开了这里。方律的保安不可能这么不专业，盯着监控录像是一个保卫系统最基本的工作，这里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只代表一种可能，这不是徐川要找的地方。
又往上上了几层，稍微在楼之间转了转，徐川发现这里的商户的确存在，刚才在写字楼外看到的广告，顺着门牌号都能找到正确的地方。如果许磊说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么这些全部都是方律的产业。
这种手段相当常见，更多的是在想要藏匿自己的秘密的一些商人身上。而且会用这种手段的，都不会是普通的商人，普通的商人也搞不起这么多，这么真实的***。
所有徐川看到的建筑户型都是两层复式，这样的地方挺适合居住，或者做一些小企业的办公室之类，租金大概也贵不到哪去。
但这里没见到任何方律明面上的产业，他做的是社交软件，但走了这么一圈，徐川已经上到了12层，除了住户就是小商户，和电脑挂钩最多的是一家开在楼中的复印店，同时也接设计，出图之类的活儿……
总而言之，看起来毫无特别。
徐川摇摇头，口袋里放着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微微眯眼，接通电话。
“你不来学校了么？”安宁的嗓音中还带着不少关心语气。
“前些日子去京城检查了一下，刚回来不久。”
“那……那能治好么？”
徐川微微皱眉，这个小姑娘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但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虚伪的语气。
“不太乐观，总之，回去带课应该是不行了。”徐川轻叹口气，“不过以后肯定还是有机会见面的，所以没关系。”
“对不起……”
“没事。”徐川笑笑，“我现在还有点事，要不然？”
“有事？”安宁顿了顿，“什么时候能忙完？”
“怎么了？”
“我想见见你。”
徐川陈么片刻，点头：“大概二十分钟就办完了，午休的时候去学校门口等你？”
“不用了……我现在还在请假期间，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在哪里？我等下过去等你。”
“万客银座，正好，你过来刚好二十分钟左右。”
“万客银座？”安宁这次的语气带了点惊讶，“那我在市中心商业街那里等你，可以么？”
“可以，这边有点忙，先挂了。”徐川点点头，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内袋里，他拨通陆飒的电话。
“查一下安宁的电话号码，追踪她的位置，把信号发给我。”徐川道，“就是那个出事当天和方律联系最多的号码。”
没过多久，徐川的手机上就出现了安宁的手机信号。她刚刚离开家，正朝市中心这边慢慢靠近，看样子是走路的速度。
徐川站在楼梯间的窗前，静静看着那个信号的位置和速度。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信号移动的速度加快，看起来是坐上了车。信号保持稳定的频率一会儿一停，应该是公交车。
徐川微微皱眉，随后把手机收了起来。他甚至有点被安宁给弄得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女孩，无论怎么看，看起来都是一个普通姑娘，一个坐公交车出行的普通女孩，怎么会和这种事情有关联？
但是，不管是她和方律之间的通话记录，或是刚才她提到万客银座时的紧张语气，都在表明她和这件事的的确确是有关系的，至少她在一件事上骗了自己，那就是她和方律并不是素昧平生。
她那样的女孩，是不可能能接触到方律这个层面的人的，更别提知道方律所在的万客银座。这栋写字楼设计成这样，用众多商户做***，为的就是低调，一个富豪如果想低调，会比一个想低调的穷人容易很多。
“看来，突破口还是得换个方向。”徐川看了看前面的转角，那里还有无数的门牌号，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三个小时，总不能真的一间间房门这么排查下去。这么下去，就算再傻的人也得被引起注意，方律显然不是个傻子。虽然绕开了很多监控，但徐川仍旧不想冒险。
如果做一件事会打草惊蛇，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的好。
方律这种手段果然简单粗暴又实用，可以提前察觉到所有想要暗中调查自己的人或者势力。
很快，徐川也到了和安宁约好的地方。他开车到公交站牌旁边降下车窗，朝乖巧站在那里等待的女孩挥挥手。
安宁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但仍旧朝徐川笑了笑，小跑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来系上安全带。
“想去哪儿？”徐川道，“快该午饭的时间了，一起吃么？”
“嗯……”她点点头。
徐川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你看起来精神不好，没睡好么？”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而且还害得朋友……”她秀眉微蹙，偷偷看了一眼徐川的右耳，摇头，“昨晚没睡着，今天实在没办法，才给你打了电话。”
“没关系。”徐川并没再问，这里并不是什么问话的地方，“早餐也没吃？”
安宁咬咬下唇，点点头。
“何苦呢。”他摇摇头，“先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还是过一会儿就回去吧。”安宁两只小手微微用力，捏着自己的裙角。
“我这个大忙人都腾出时间来了，就当陪我一会儿也不行么？”徐川笑笑，伸手轻轻揉揉她的头，“听话，不吃东西不睡觉，再年轻也扛不住。”
“你……你不生我的气么？”
“为什么生气？”徐川摇摇头，笑了笑，“舞会我如果自己不想去，也不会去的。”
“嗯……”安宁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眼底的内疚更多了些。
徐川微微眯眼，转过头没说话。他有点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在真情流露还是在自导自演。
第五百零八章 对答
让他分不清的一般是两种人，要么真的是真情流露，要么就是演技突破了徐川的见识。但徐川都没见过的演技不是很多，至少在安宁这个年纪的，他还从来没见过演技能好到这种地步的。
那些演技炸裂突破天际的，一般都是四五十岁朝上的老戏骨。
她看起来的确挺久没吃过东西了，徐川并没带她去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在商业街找了家茶餐厅，点了点清淡的食物，也没太多。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这种地方的话，假期下午来的人会比较多。
安宁慢慢地吃了点，看得出的确没什么胃口，并没吃多少就停了下来。
徐川拿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茶：“见我是想说什么吧？没关系的，说什么都可以。”
“见到你之后突然觉得说不出口。”安宁拿起纸巾擦了唇角，轻叹口气，“本来是有好多好多话想说的。但现在……只想说对不起。”
“不用在意。”徐川笑笑，想了片刻，“这几天有没有其他人找过你？”
“很多。”她说，“有警察，也有其他人。好像当时所有在舞会的人都被警察问话了。”
“你怎么说的？”
“按着你教我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咬了咬下唇，低头，“我还没碰到过这种事，真的好紧张，也很害怕。”
“你很坚强。”徐川点点头，“没麻烦就好，我的事情不用在意，虽然受了些损伤，但并不影响什么。”
“真的么……？”安宁眼中写满了不信两个字，“但是，都流血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徐川笑了笑，“你刚才除了警方，还提到了其他人？其他人是什么人？”
“应该是爸爸那边的人，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好像看出了什么，但是我真的没做什么，所以他们也没办法，昨天还来了一次，今天还没有，不知道会不会还去家里找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徐川点点头，心说就你这种把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不被别人看出什么才怪了。
“一口咬定就行，别的不用担心。”徐川道，“如果有什么麻烦，联系我就行。”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枪……”安宁想了想，“你是警察么？”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徐川失笑，心里提起了些许警惕，这种问题无疑是今天两人对话中最敏感的一个。
“只是想问问而已，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因为……”
“因为？”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那么保护我……”安宁低着头，嗓音有些颤抖，像是正忍着哭泣。
“对不起？”徐川怔了怔，“没有啊。”
“我不能说，但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在之前不知道。”
徐川望着面前这个女孩，深邃的黑眸平静如水。
他忽然摇摇头：“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安宁抬头，看了看他，忽然似乎下定了决心。
“现在我好多事不敢说，但是我保证，我不会再做一样的事了。”
徐川看看她，微微一笑：“好。”
“我先回去了……等过一阵子，我就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如果那时候你还能原谅我……”
“我送送你？”徐川起身。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送我回去的话，会被他们看到的。”安宁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出几步，忽然回头。
她伸出双臂环住徐川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吻。
“谢谢……对不起。”
徐川没说话，安宁也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转身离开，踏上了下楼的阶梯。
茶餐厅的木质楼梯嘎吱作响，徐川缓缓坐下，看着安宁刚才坐过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拿起自己的杯子把里面已经有些凉的茶喝完，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总部。
徐川把车缓缓停下，今天的调查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但毕竟好过没有。
安宁看起来的确对自己做过的事很内疚，但让徐川有点郁闷的是，她并没有说这件事是什么的意思。过一阵子是过多久，这谁都说不明白。
他先去办公室找了一趟许佳凝，她现在是这里的实际管理者，如果想知道大概的情况，来这里显然免得到处跑。
“你嘴唇上有唇彩。”许佳凝抬头看徐川进来，望了他片刻，低头继续看书。
“唇彩？”徐川怔了怔，拿起手机，借着屏幕看了看，果然自己的嘴唇上沾了些许颜色，大概是刚才安宁搞上去的……
有点尴尬，他在许佳凝办公桌对面坐下，抽出一张桌上的纸巾，把沾上的唇彩擦了擦。
“我不会告诉陆飒。”虚假凝固没抬头，专注于眼前的书本。
“你这么说让我更尴尬了好么……”徐川摇头苦笑，“今天看起来不是很忙？”
“嗯，暂时。所以可以看会书。”许佳凝轻叹口气，把书本合起来，“你过来找我的话，看起来我闲不下去了，找我有什么事？”
徐川怔了怔：“没事就不能过来么？”
许佳凝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说呢？”
徐川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是有事才过来找她，这么一想，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不会有什么幽怨情绪。”许佳凝道，“说吧，什么事？”
“还真没什么事。”徐川想了想，“就是问问大概的情况，闫朵怎么样了？”
“关于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许佳凝淡淡道，“我保证在一段时间之后能让你看到够格的她就行。”
“顺利就行，她没有不听话什么的吧？”
“她比你想的要有上进心，而且身体的问题不大，底子挺好。如果她能坚持这个势头，最多半年，就能达到你要的最低标准。”
“那就好。”徐川点点头，心里又想了想，许佳凝一直在默默帮他的忙，什么也不说不问，自己好像确实有点把这些当作理所应当的事情了，这可不对。
“你现在有事么？”她看了徐川一会儿，忽然问。
“现在？”徐川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没有。”
“好，我现在也没事，请我吃午餐。”许佳凝把桌上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包里，起身。
第五百零九章 方律
“现在？”徐川微微一怔。
“现在。”许佳凝点头，“请不请？”
“当然当然。”徐川点头，“太应该了。”
“油嘴滑舌。”许佳凝经过徐川身边的时候，忽然伸出纤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去换个衣服，等会开我的车，钥匙在抽屉里。”
“好。”徐川有点郁闷，如果是陆飒或者温婉婉做这种动作，是撒娇的感觉。但这个动作被许佳凝做出来，就好像是大姐姐教训自己的小弟……
很快，两人就坐进了许佳凝那辆红色的奥迪r8。
“去郑海花园酒店。”许佳凝道。
“这是准备宰我了么？”徐川失笑，点了点头，“没问题。”
郑海花园酒店并没因为那天的事受到太大的牵连，在短暂的停业之后，仍旧一切如常。不知道是后台强硬的关系，还是说洗脱了所有干系。
但不管怎么说，有件事可以确定，在那里吃顿饭的价格是很贵的。
“你接下来记住这点。”许佳凝道，“你是我的秘书，负责辅助我的一切工作，包括生活。”
“秘书？”徐川怔了怔，旋即点头，“知道了。”
看起来这顿饭并不是那么简单，原本徐川还有点纳闷，许佳凝不像是随便提这种要求的人。即便提也不会在这种多事之秋，她是个相当懂事识大局的姑娘。
“具体怎么做一个秘书你应该驾轻就熟？”许佳凝问。
“当然。”徐川笑了笑，点头。
“本来打算一个人去，但带上一个保镖也不错。”
“去见谁？”
“到了就知道，先专心开车。”
郑海花园酒店。
这里的包间消费显然比大厅更高，许佳凝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徐川紧跟在后。他一直是一身西装，倒不用再换什么衣服。本来想在路边眼镜店买一副平光镜给自己加点文质彬彬的气质，但被许佳凝拒绝了。
进了包间，徐川看到座位上坐着的那个青年，旋即了然。
“方先生。”许佳凝朝方律点点头，在对方对面坐下。
“听闻许四小姐对异性有些抗拒，所以握手之类的俗礼免去的好。”方律微微一笑，目光扫到站在许佳凝身后站着的徐川时微微一怔，但并没说话。
“看得出方先生对我们的合作很舍得下功夫。”许佳凝点点头，“我只是对一部分异性抗拒而已，方先生不在此列。”
“当然，我有一批东西准备送到临市，不知道贵公司……”
徐川不动声色，看起来方律有委托想要拜托威仁安保公司。但他为什么没选老牌的金岳安保公司？作为商业圈的新星，方律不可能不知道金岳安保公司背后的金岳集团。
“价格按之前的就可以，方先生选择相信我们，是我们的荣幸。”
“哪里话。”方律摇摇头。
徐川看到方律身边的那个女孩，正是当日舞会上方律的女伴。这个女孩五官清秀，身材漂亮，此时在那里静静坐着，也不插什么话。
“这位是？”许佳凝看向方律的女伴。
“哦，这是我的妹妹。”方律笑笑，“方晨，在公司的事情上帮过我不少忙。”
“你好。”方晨朝许佳凝微笑点头。
“说起来，这位还没请教？”方律看向徐川的时候投过一个友善的目光，“看起来也是个青年才俊。”
许佳凝微微侧头，朝徐川点点头。
徐川会意，笑道：“我是许四小姐的秘书，徐川。”
“能入许四小姐的法眼，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我们还在舞会上见过，看起来，是我把人看低了。”方律起身和徐川握了握手，“请坐请坐，我们也算有一面之缘，既然来了，就是朋友。”
“坐吧，不要拂过方先生的面子。”许佳凝淡淡道。
“你们见过？”等徐川坐下，许佳凝问他。其实她当然是知道徐川和方律见过的。
“前几天在这里见过一次。”徐川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
“好，先不谈这些，吃饭吃饭。”很快菜开始上，五星级酒店的格调果然很高，一桌菜并没什么所谓的鲍鱼燕窝海参，用的都是普通的食材，但硬是做出了相当高的程度。
一餐过后，方律和许佳凝又谈了些关于合作方面的事，许佳凝带着徐川离开。
回到总部的路上，徐川想了想，开口。
“方律找我们合作？”
“嗯，今天早上的事情。”许佳凝点头，“我也有点惊讶，于情于理，都应该选择金岳集团才对。”
“对，他们毕竟是相当有底蕴的。”徐川微微皱眉，“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虽然金岳集团厉害，但是我背后毕竟有许家，他可能误会了我们的后台是许家。”许佳凝道，“但金岳安保公司在郑海市已经做了多年，为什么不选他们，要选我们这个刚刚成立的安保公司？”
“的确奇怪。”徐川道，“我们要送的东西是什么？”
“一批芯片，送到永致市。”许佳凝道，“按他的话说，不是什么危险的委托。交给谁都一样，多条朋友多条路。”
“听起来是个好人。”徐川笑了笑，“他在永致市有分公司么？”
“方律是做社交软件的，最近正准备朝网络游戏方向进军。毕竟他有庞大的用户群体，如果用帐号绑定的手段，只要做出来的游戏不烂，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什么时候？”
“明天。”许佳凝道，“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对于商人说，时间就是金钱。我准备让小磊负责，他最近事情不多。”
“好。”徐川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许佳凝本来神色如常，忽然整了整，回头看了徐川一眼：“你之前的手机，不是没有铃声的么？”
“先接电话，这个问题等会说。”徐川点点头。现在许龙那边的情报已经就位，也差不多也是告诉许佳凝他们自己身上出的问题的时候了。他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的。
第五百一十章 道谢
电话接通。
“徐川，徐先生是吧？”
徐川微微一怔，这是方律的声音，刚刚在饭桌上听过，所以印象格外清晰。
“是我。”徐川看了看身边的许佳凝，缓缓把车子停在路边的树下。
“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方律笑了笑，“我们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业务联系，到时候恐怕还要多麻烦你。”
“客气了，应该的。”徐川点头，“我的电话号码……”
“哦，别误会，我并没有调查你。许四小姐在来之前给了她秘书的联系方式，说关于这件事可以直接联系你，我在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你的手机号码。”
“原来如此。”
“行，没什么事先就这样，关于我们的合作，还得多多仰仗。”
“客气了。”
电话挂断，徐川看了一眼许佳凝，有点无奈：“我的电话号码是你给的？”
“嗯，刚才来的路上。”许佳凝点点头，“有秘书的话当然要利用起来，不然会引起方律的怀疑。”
“也对。”徐川点点头，把手机锁屏放回西装内袋，“他可能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打来电话确认这是我的号码。”
“不过话说回来，你用手机铃声，有点反常。”许佳凝道。
“反常？”徐川笑了笑，“怎么反常？”
“你是个挺谨慎的人，不会让自己处于任何可能暴露的情况下。而且你平时去的地方大多也都不欢迎你，如果在不正确的时候响起手机铃声，会引起很多麻烦。所以很反常。”许佳凝望着他，“可能是我多虑了。”
徐川单手握着方向盘，转头望着后视镜。这条路这会儿走的人不多。这里是郑海市的老城区，树木颇有些参天的意思，即便是夏天的正午，这里也会相当阴凉。
“其实你没多虑。”徐川轻叹口气，忽然感觉有些难以开口。
“不想说的话没关系。”许佳凝似乎察觉了什么，摇摇头，“你知道我一直会帮你就好了。”
“谢谢。”徐川没能找到别的词。
“没关系，不光为你，为家里住着的其他朋友们，更多的为自己。”许佳凝道，“我能靠自己的力量，做一些正确的事，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能这样最好。”徐川道，“其实从郑海花园酒店逃出来那天晚上，并没有那么顺利。”
许佳凝微微蹙眉，徐川这么拐弯抹角可不太像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川咬了咬牙关，侧脸上的咀嚼肌微微绷起。
“其实我的听力现在已经很微弱了，即便是我们现在的对话，也得集中精神才能听的很清楚。”
许佳凝微微张口，她看了徐川良久，又回过头去，看着路旁的树荫。
空气沉默了很长时间。
许佳凝忽然伸手，握住了徐川的手掌。她什么也没说，但徐川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柔软微凉的纤手上传递过来的很多东西。
很多很多。
“陆飒知道这件事么？”她忽然问。
“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觉得你们很忙，不想分你们的心。”徐川摇摇头，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也许错了。
“有机会修复么？”
徐川轻叹口气，点点头，发动车子：“我们回去说。”
开车回到总部的办公室，许佳凝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青年，过了很久才开口。
“其实不想说，但还是要讲。”她深潭般的眸中掠过许多复杂情绪，“你不该瞒着我们的，至少不该瞒着我。”
“我这不是……”徐川话说一半，终于没说下去。
“我也不问是什么导致的了，现在知道那些也没什么用。”许佳凝道，“你应该也做过了检查之类，告诉我恢复的办法。”
徐川沉默片刻。
“重建潜力激发系统。”
许佳凝微微蹙眉：“爷爷派下来的任务，是因为你？”
“大概是的。”徐川点头，“我的身体比较特殊，普通的医疗手段没法帮上忙。”
许佳凝点头，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电话。
“方先生。”许佳凝淡淡道，“我们的合作有点问题，恐怕不能帮上忙了。”
徐川微微一怔，刚要开口，却被女孩的眼神阻止。
“没关系，合同还没有签。”许佳凝道，“我们公司刚刚起步，问题还很多，刚才出现了一些变故，希望能谅解你能这么想最好，好，就这样。”
看她挂了电话，徐川摇摇头：“我们就这么错过了调查他的好机会。”
“这件事上，我决定就这么感情用事下去。”许佳凝淡淡道，“先到此为止吧，我安排一下这里的事情，就开始着手关于潜力激发系统的事情。”
徐川望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许佳凝忽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你把我当作什么？”
“好朋友。”
“晚上请我吃饭。”许佳凝道，“这次是真的。”
“好。”徐川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听到自己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没问是真的假的，也没问是哪个耳朵的听力出了问题，也没问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也没问到底丧失了多少的听力，现在还能之前发挥多少的战斗力。
她只问了怎么才能恢复，然后立刻抛下一切，着手去准备。抛下的不止是眼前的事，那是关于方律重要的线索，而调查方律，在许龙那边是优先度第一的任务。
许佳凝抛下的是一切。
自己要怎么才能还上这些亏欠？徐川不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答案。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许佳凝一直在他身后默默支持着他，这点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虽说她常把“为了自己”挂在唇边。但徐川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当然，道理谁都会说，既然不选，就不要吊着。
说这种话的大概根本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残忍斩断一切？这怎么做得到？
何况，他真的不喜欢许佳凝么？
“对不起。”徐川站在许佳凝办公室的门口，用难以听到的声音缓缓道，“谢谢。”
第五百一十一章 安排
徐川离开办公室，打电话把这件事也告诉了许磊柳宸他们，虽说解释了很多遍，但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
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先怀疑，再震惊，然后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柳宸差点要把眼前的训练任务放下回来看看，但那毕竟毫无意义，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就是把目光看向以后。
总而言之，晚上的别墅大概要热闹起来了，这不是什么小事。
徐川摇摇头，叹了口气。获得这种关注实在是他不喜欢的，但拒绝别人的关心也不好。
很快到了晚餐的时间，徐川接上下班的许佳凝。
“今天的事对不起，我有点不冷静。”许佳凝坐上车，系上安全带。
徐川知道她说的是拒绝方律委托的那件事，他摇摇头：“没关系，想调查他有很多办法，不是一定要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家伙找我们来做这单生意，非奸即盗。”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该做那样的决定。”许佳凝摇头，“当时我有点生气。”
“因为我没第一时间告诉你？”
许佳凝望着前方，片刻后点了点头：“嗯。”
“先不说这个，去哪里吃？”徐川问，“等许磊他们忙完，大概也要会去别那里见面。我刚刚把这个消息也通知给了他们。”
“普通点就可以。”
两人去了一家规模中等的中餐馆，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
许佳凝的气质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其他客人常常朝这边偷瞄。同时对徐川这小子各种羡慕嫉妒恨，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的女孩，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虽然徐川的卖相也差不到哪去，但总没许佳凝这么闪耀。
“他们好像对我有意见。”徐川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其他顾客的目光，朝许佳凝笑道。
“我没觉得。”许佳凝拿起杯子慢慢喝水，转头望着窗外。
徐川轻叹口气：“还在生气么？”
“别误会，没生你的气。”许佳凝摇头，“我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徐川微微一怔。
这会儿开始上菜，许佳凝没说什么，一直等菜上齐，才幽幽开口。
“真的想知道？”她并没动筷子，慢慢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真的想知道。”徐川点头。
“因为我现在的想法都是不该存在的。”许佳凝道，“但仍旧抑制不住地去想。”
徐川刚要说什么，许佳凝摇摇头：“不说这些了，先吃东西。”
他点点头，没再说关于这些的事。许佳凝本来也是话不太多的人，两人直到结账的时候也没再说什么。不过这种情况倒没多少尴尬，自然而然。他们毕竟是相识不短时间的朋友，互相之间已有足够了解，即便没什么话题，也不会有尴尬的情况发生。
“关于潜力激发系统的重建，应该已经有些眉目了吧？”两人坐进车里，许佳凝道。
“有了，否则许叔也不会派下这种任务给我。”徐川道，“我们有了陈俊国的消息，虽然只有一张照片，但比毫无头绪要好得太多。”
“嗯。”许佳凝纤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要负责闫朵的训练，一时半刻走不开，让郑子言她们两个去可以么？”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徐川点点头，“目标在盘龙山脉附近，至少生活过。同时装备部那边最近因为没有什么任务，比较清闲，我等会就去找她们说一下这个事情。”
“以后照顾好自己。”许佳凝淡淡道，“开车吧。”
回到别墅，门口果然已经停了两三辆车。徐川和许佳凝开门进去，大家已经在客厅里等他们了。
“徐川哥哥……”温婉婉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跑到他身边，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担忧，“你……你怎么不说啊？”
徐川看了看大家，伸手轻抚着温婉婉的肩膀，朝所有人摇头笑笑：“首先说清楚几点，第一点，我身体的状况是真的，因为在狭窄空间内用了大威力武器，导致音爆直接伤到了我的听觉系统。”
空气渐渐凝重了下来，郑子言和许磊等人面面相觑，这种事发生在徐川身上，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第二点，新任务，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重建潜力激发系统。我们有一张在盘龙山脉附近拍摄的照片，背景中有一个酷似陈俊国的男人，调查之后，确定就是他本人。”
“其他的呢？”许磊问，“我还以为这个人已经出国隐居了，在华夏，竟然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
“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修改了自己的名字和曾用名。”徐川道，“以这种天才的能力来说，办到这一点易如反掌。”
“我们去吧。”郑子言站出一步，“装备部暂时没什么事。”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徐川点了点头，“但毕竟装备部也要有人看着，你或者子萱去一个就可以，主要在盘龙山脉附近调查，把他之前的住址，生活习惯，私人物品，曾经的联系方式等等东西，能挖多少挖多少。”
“我去。”郑子萱道。
“好。”徐川点点头，“大概就这样，至于其他人，把目光专注在扫尾人的事务上，不要为了我的事情分心。尤其是针对方律的调查。他最近有一批芯片要送向永致市。”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温婉婉，小丫头这会儿有点六神无主，看青年看她，怔怔点了点头。
其实要交代的事也就这么多，稍微再具体安排一下就可以了，大家也就是再来确认一下，看徐川的状态似乎并没萎靡，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也都放下了心。
等他们离开，温婉婉还在徐川身边站着，她抬头看他：“徐川哥哥，你的听力……真的出问题了？”
“真的出问题了。”徐川揉揉她的脑袋，“不过没关系，有恢复的希望。”
“是什么？这个好像很难治吧……”
“的确。但并不是没有。”徐川点头，“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慢慢来吧，先把方律这件事给摆平。”
第五百一十二章 计划
他并没对其他人说潜力激发系统和自己听力恢复之间的关系，他不想让别人再觉得这个任务是为了他个人而做的了。扫尾人毕竟是一个为了解决各种重大事件而存在的，并不是他的私人武装。
“好。”温婉婉点点头，“你们吃过晚餐了么？”
“吃过了。”徐川点头，“别站在这了，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新工作要忙，关于方律那批货，明天大概就要往永致市开始运送了，必要的关注还是要有的。”
“好，情报系统覆盖到永致市没什么问题。”温婉婉点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
“真的没关系。”徐川失笑，“又不是什么绝症，只不过听力受到点影响罢了。”
好容易把温婉婉给哄回去休息，徐川坐在沙发上，轻叹口气。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直没怎么发表意见的陆飒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过来我房间，有话对你说。”
徐川怔了怔，点头。
他跟着陆飒走进她的房间，说起来，自己还真没怎么来过。
这里的装饰风格和之前在云州市井镇那里的地下差不多，总之是满满的可爱风，之前买的那个巨大的熊也放在床边，看起来陆飒睡觉的时候没少抱它。
少女牵着徐川的手，在床边坐下：“我也想去。”
“哪儿，盘龙山脉？”徐川想了想，“但技术部的事情在最近算是最多的，你的作用没法忽视。”
“但是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嘛，婉婉也足够撑起技术部了，情报系统的使用又不复杂。剩下的就是慢慢查漏，出不了什么问题了……”陆飒看徐川依旧不动声色的神情，顿时有点着急，“我真的想去，去那边调查的话，我肯定能帮上大忙的……”
“我知道，但……”
“别人不都说枕边风什么的很好用的嘛？怎么到你这里就不好使了？”陆飒没好气地咬了徐川的耳垂一下：“还不是不放心我么？我不要被区别对待。”
“也不是区别对待，郑子萱毕竟是接受过非常系统的战斗训练的，她本人也是一个相当优秀的狙击手。”徐川道，“你虽然体力之类比平常人要好上很多，但碰上真正的危险，如果没人帮忙的话很难化解。”
“我没关系的嘛。”陆飒有点委屈，“是不是因为上次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不听话，你生我气了？”
“怎么会。”徐川失笑，把她抱进怀里，静静感受着怀里少女的温软身子，“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这倒是……”陆飒点点头，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那到底让不让我去？”
“不行。”徐川摇摇头，“情报系统的事情太需要你了，万一它出任何问题都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唔……”陆飒有点委屈，但她也知道徐川说的是实情，机房这边虽然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已经大概稳定了下来，但毕竟这种精密的东西刚刚建成投入使用，出现任何故障都得第一时间排查解决。
“但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那边的进展肯定块不到哪里去。至少也要两个人轮流调查，这样至少能快一点。”
“这没关系。”徐川道，“等到方律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自己会过去一趟。不用太担心，总有办法解决的。”
“不过只要潜力激发系统真的重建完成，我们也不用太担心金伦加了。”陆飒想了想，“这是个比之前的计划更靠谱的方案，我们也不用赶着到处找他们，只要赶在他们之前把潜力激发系统重建完毕就可以。”
“对。”徐川点点头，“总得来说，在情报系统完全稳定之前，你没别的任务。”
“好吧好吧……”陆飒嘟嘴，“晚上留在这里么？”
“主人同意的话，我没意见。”徐川笑着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第二天，徐川放在床头的手机闹铃响起，他定了个表，今天是方律要运送的芯片上路的日子。
虽然重建潜力激发系统的事情已经被提上日程，但调查方律这件事仍旧不可忽略，外国间谍可不是小事，这是国家性的事件，许龙把这件事交给他们，他们就得把它做好。
回头看了看，枕边只剩下了一只毛绒大熊，陆飒正坐在床边对着镜子梳头发。她大概也刚起床，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衣，不着寸缕的白皙后背被缎子般的长发盖着。
徐川起身，从床边拿起自己的衣服。
陆飒手上的动作暂时停了停，回头朝青年笑笑：“你醒啦。”
“嗯。”徐川伸手环住少女没有一丝一毫赘肉的纤腰，“今天我准备再去一趟万客银座。”
“趁着方律有事要忙，过去调查……”陆飒梳好了头发，把梳子插回梳妆台上，通过镜子看着身后的青年，“但会不会是陷阱？”
“有这种可能。”徐川在她白皙的肩上吻了吻，“他放出有重要芯片要送到永致市的消息，让我们过去调查。在那里把无罪证据提前布置好，或者，直接设下陷阱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还要去么？”少女觉得有些痒，稍稍缩了下香肩，笑。
“要去，有这么好的机会，没理由不去。”徐川点头，“在那之前，可能会需要一些情报支援，情报系统现在可以抓取一些监控录像吧？”
“可以，只要连进互联网的都可以。”陆飒道，“不光是马路上设置的那些。”
说着，她稍稍俯身，从一边的收纳箱里拿出一件纯白色的胸衣。
她想了想，俏脸微红，把它递给徐川。
徐川显示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接过来。动作轻柔地替少女穿好，陆飒连镜子里的徐川都不敢看，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又开始发育了？”徐川笑着替她扣好背后的扣子，“感觉稍微有点不合身，下次去买点新的。”
“呸呸呸，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么？”陆飒的小脸更红，“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啊……不是都说按摩有助于……”陆飒说一半有点说不下去，伸手拧了一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不说了不说了，快穿衣服，你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忙呢。”
第五百一十三章 启航
吃过早餐，徐川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出门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离开别墅去了总部。
徐川坐上车，直奔市中心。在去那里之前，他得等一下陆飒的情报，毫无疑问大多数监控探头都是链接互联网的。所以可以说，除了一些私人的监控录像，郑海市的几乎所有监控都可以被他们查阅。
在万客银座下面等了片刻，徐川接到了陆飒打来的电话，接通。
“怎么样？”
“方律在二十分钟前刚刚坐上车离开了万客银座，我追踪了一下，他和金岳安保公司的车队会合之后，直接上了离开郑海市的高速，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永致市。”
“我知道了，这就上去。”徐川点头，“他带了多少人？”
“不多，除了一个女人，还带了两个保镖模样的。金岳集团那边出动的人比较多，足有三四辆suv，看起来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好，帮我留意一下万客银座的监控，我准备进入。”徐川从身上拿出蓝牙耳麦戴上，推开车门下车。
从地下停车场上到上面并没花太多时间，毕竟有电梯这种东西。上次的搜索到了12楼就停止了，这次的搜索，依旧从12楼开始。
“有点奇怪。”陆飒道，“我查了一下万客银座的监控信号，这栋楼所有的监控我都能接入，但b2331的不行。”
“是这里没有监控么？”徐川点头，在楼道中缓缓走着。
“不是，同样没有监控的房间很多，但只有这一个提示我没有权限。这里的监控探头没有接入网络……等等，还有更多……”
“更多？”徐川微微一怔，回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
“对，整个23层都是私人有线监控，根本没有接入网络，连楼道里的也是。”陆飒道，“你要找的东西有可能在那里。”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找的东西是什么。”徐川按了按腰间的枪柄，迈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23层这个层数他是有印象的，在楼外打的广告中，最显眼的就是23层的广告，正是那个启航教育中心。
“其他的楼层有类似情况么？”
“没有。”陆飒敲动键盘，“不光是这样，我尝试骇进那里的设备，但难度很大。能有我这套情报系统都很难骇入的地方很不容易，那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在路上了。”徐川上电梯，按了23层的号码。之前就有点奇怪，为什么方律的公司在网上没法查到具体位置，网上的注册信息提供的地理位置不在郑海市，而是在黄叶省的一栋科技大厦。
但方律在郑海市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这里至少会有一个类似分公司的地方，让他可以随时注意自己的产品情况之类。
看起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电梯在23楼停下，徐川微微一怔，这里的情况和其他楼层不太一样，由于整层楼都是那个教育中心，所以隔间之类是重新分割的，并不是之前那样一间一间的样子。刚下电梯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个接待处，上面挂着六个大字，启航教育中心。而连通内部的是一扇玻璃门，里面隐约可以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监控探头，有点郁闷，这种伪装会不会太过逼真了些？
接待处坐着的一个看起来中学教师模样的中年女人从椅子上起身：“请问是要来上课，还是……？”
“我毕业有几年了。”徐川道，“但有个妹妹需要补课，所以来看看。”
“请坐。”女人道，“叫我郭老师就行，您妹妹现在念几年级？”
徐川想了想认识的女孩中唯一正在上学的闫朵：“高二。”
“高中的阶段的确重要，决定了人生中的重要走向，考个好大学太重要了，如果考不上好大学，这孩子的一辈子可以说是毁了也不夸张……”郭老师敦敦教诲，“您真是有眼光，我们这个教育中心提供名师一对一辅导，效果好的不能再好，每个从这里离开的孩子都能提高至少一百分的成绩。”
“哦，你说得对。”徐川故作深有感触的模样，点了点头，“请问收费情况是怎么算的？”
“收费的话，由于是一对一的课程，所以相对要高昂一些。”
“多少？”
“两百一节，期间的饮水之类都是免费的……”
徐川心说废话，两百块钱一节课，喝口水你还想要钱啊？
“您的孩子呢？没带过来么？”
“哦，我没孩子，是我妹妹。”徐川点点头，“我可以进去看看情况么？也好做决定。”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不过里面现在正在上课，所以我们说话之类要轻一些，不要打扰到其他人。”
“好。”徐川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那个亮着红光的监控探头，跟着郭老师进了玻璃门。
陆飒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听起来这好像确实是个教育中心……她好像真的想让别人来上课，你之前见过这样的伪装么？”
徐川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不远的郭老师，声音压低：“没见过。”
“这里。”郭老师回头，细声细语，“这就是我们的一对一教室……”
徐川透过窗户朝里看了一眼，这是个类似办公区的地方，每个桌子前都有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看起来像是二十多个老师同时开小灶。
他点点头：“很好，值这个价格。”
“当然了！”郭老师眼前一亮，“我们的老师都是从名校请来的，教学质量绝对能靠得住，成绩提起来绝对是一等一的快。”
“里面是什么？一对多的教室？”徐川看了看走廊里面，不远处还有一道玻璃门，看起来把这边的几个教室和外面的电梯间给分隔开来。
“不是，里面是老师的办公室和休息区，我们打的招牌是一对一的教学，所以并没有一对多的教室……”
“明白了，你们老师挺多的。”徐川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里面如果真的都是办公室，那这里的老师恐怕把这几个小教室挤满都不够的，这种写字楼一层能有几十个房间，而外面这几个教室占的面积，恐怕还比不上23层的十分之一。
第五百一十四章 婉婉
“里面当然也不全是。”郭老师微微蹙眉，这家伙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但毕竟顾客就是上帝，仍旧得笑脸相迎，“里面除了老师的办公室，当然还有普通的住户，还会有些其他的小商户之类。”
“原来如此。”徐川点点头，“下次我把妹妹带来，可以有试听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提供一次免费试听，请告诉我您想试听的课程和时间，我提前为您联系老师。”
“学科。”徐川想了想，“英语吧，我妹妹英语不太好。”
“可以可以，刚好有个英语老师近期没有接什么课程，时间呢？”
“今天下午，麻烦你了。”徐川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徐川回到车里按了一下耳麦的通话键：“刚才都听到了？”
“听到了。”陆飒道，“你还真准备带个妹妹过去试听么？”
“嗯，这里总感觉不太简单，尤其是后面那道玻璃门。”徐川道，“我离开23层之后试图从另外的地方上来，但是不行。”
“不行？不行是什么意思？”陆飒怔了怔。
这种写字楼，不会只有一个出口和电梯。光是楼梯就有两道以上，更别说分a座b座这种的了。
“其他的楼梯间被杂物封住了，而且另一侧的运货电梯里，23层的按钮是坏的。”徐川道，“所以说只有从这边的楼梯口或者电梯才能上来，而想要上来，就必须经过那个教育中心。”
“我知道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以学生家长的身份四处走走，就算走错被发现也可以解释。”徐川道，“而想要做一个不引人怀疑的学生家长，我需要一个学生。”
“我去可以么？”陆飒跃跃欲试。
“你还是留在总部的好……”徐川按按眉心，有点头痛，“让你坐在那里听两个小时的课，恐怕挺要你的命的。”
“这倒是……”陆飒讪讪一笑，“那……”
“婉婉现在在哪儿？”
“在我不远处，正在整理今天的文件。”陆飒道，“让她去么？”
“嗯，等会让她来万客银座一趟，你先接婉婉的班。”
“好好……看来今天又没法闲下来了。”陆飒道，“今天我身兼二职，不给发个奖金什么的么？”
“没问题。”徐川笑笑，手掌搭在方向盘上，“想要什么？”
“周末一起去买衣服好不好？”
“好。”徐川点点头。
挂了电话，徐川在这里等了大概二三十分钟，就看到了温婉婉的身影，她是坐公交车来的。
徐川降下车窗，朝正在左右张望的少女挥了挥手。温婉婉看到徐川，神色一喜，小跑着过来，坐进了车子。这单纯的小姑娘就像一道阳光似的，不管谁见了心情都会好起来。执行这种任务再适合不过了……
“怎么没开车过来？”徐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蛋。
温婉婉俏脸微微一红：“因为还没有驾照，虽然之前在训练中已经学会了开车，但没有驾照的话，被拦下来就不好了。”
“也是。”徐川点点头，“来做什么陆飒告诉你了么？”
“没有啊。”温婉婉有点茫然，摇摇头，俏皮的两条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晃，“只说徐川哥哥需要帮忙，我就来了。”
“来得有点早……”徐川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其实下午才有事。”
“那我先回去吧。”温婉婉道，“那边的工作有点繁杂，陆飒一个人会很忙的。”
“不用了，来了就来了。”徐川笑了笑，“下午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嗯嗯！”温婉婉听到重要任务，顿时满脸认真，用力点头。
“看到那个广告了么？”徐川指了指不远处大楼上的横幅。
“看到了，启航教育中心。”
“下午你伪装我的妹妹，进去上一节课。”徐川道，“吸引一下注意力，方便我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保证完成任务……”温婉婉忽然语气软了下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陆飒的语气也火急火燎的……”
徐川失笑，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换发型了？”
“啊？这个吗？”温婉婉伸出纤手轻轻捋了一下马尾，“今天在总部的时候陆飒帮我编的，她说这样很可爱。”
温婉婉今天的确换了发型，一改之前的黑长直，换成了俏皮可爱的双马尾，看起来平添了几分青春活力。
“的确很可爱。”徐川笑笑，“没关系，既然出来了就放松下。陆飒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是么？”温婉婉微微一怔，“我还以为又在捉弄我呢……”
她这么一说，徐川也觉得好像大家都很喜欢逗温婉婉，当然是那种毫无恶意的。
“当然，我还不了解她么？你每天那么认真那么忙，她大概想让你休息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说，所以这次才让你提前过来。”
“原来是这样……”温婉婉点点头，“回去一定要好好谢谢陆飒，最近确实好忙，很多事都顾不上。今天的衣服又忘了洗，都快没有换的了……”
“那去买几件衣服好了。”徐川点头。
“不用了不用了。”温婉婉连忙摆手，“我的衣服好多好多的，真的不用买，我今天回去洗一下就好。”
“那总之……”徐川看看腕表，“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下午，约好的时间乱改的话可能会引起怀疑，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坐在车里等吧？”
“其实……我还真的有想去的地方。”温婉婉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一双漂亮的眸子试探性地望着青年，满是期待。
“什么？”徐川怔了怔，面对这种表情，是个男人都没法拒绝吧……？
“游乐场，上次听陆飒说过你们一起去，我也好想去。”温婉婉道，“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大家也都很忙，就算我有时间他们也没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又不想去。”
徐川失笑，捏捏她的脸蛋，“那我们就去游乐场。”
“真的么？”温婉婉一双会说话的眸中顿时满溢了兴奋和幸福神色，“我也想玩摩天轮，可以么？”
“当然。”徐川点点头。
第五百一十五章 开始
高速公路上。
方律坐在车上，身子随着车子轻微晃动。
忽然他身边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人去过我们那里么？”
“徐川来过，应该是他，和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电话那头赫然正是之前接待徐川的那个郭老师。
“好。”方律点头，“他不来才是怪事。怎么说？”
“他……想预约一节课的试听……”
“试听？”方律也愣住了，“他要上课？”
“不是，是他的妹妹要上课，安排在了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我们是不是多虑了？”
“有可能。”方律点点头，感觉有点头大，“我感觉他们一定没那么简单，自从这个公司出现在郑海市，明里暗里的东西似乎变了很多。”
“变了很多？”
“这只是种感觉，就像警犬可以嗅到空气中的毒品味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方律摇摇头，“你们做好该做的就行，但愿是我神经质了。”
“说起来也有点奇怪，刚才他问了里面是什么，我告诉他是老师办公室之后，他也离开了，并没多问。”
方律叹了口气：“第一，在舞会上的时候，徐川能带着安宁和另一个女孩凭空消失，坐着直升机逃出郑海花园酒店。这足以证明他不是个普通人，至少普通人不会开直升飞机。他如果不是专注于保护身边的人，很有可能早就把我的计划给破坏掉了。”
“第二点，他找上万客银座，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些。第三，他们推掉我的委托也在意料之外，按理说，他们这种刚起步的公司，都很需要一些大委托来打响名气。”
方律的分析滴水不漏。
“不过我们的教育中心口碑的确很好……”
“有这种可能性。”方律想了想，点头，“总之，派人去盯一下他，看看有没有他所说的妹妹，如果有，而且的确去上课了，那可能就是我们多虑。”
话音刚落，他又道：“不过，不管我们是不是多虑，都得提高警惕。”
徐川带温婉婉到了游乐场的时候，才知道她还没吃早餐，他看看表，现在是早上10点，离下午约好的课还有很久。
“先去吃点东西吧？”徐川看了看有些跃跃欲试的温婉婉，“如果空腹的话，玩过山车之类的东西可能会难受。”
“好。”温婉婉点头，现在是10点，正是早餐摊正准备收还没收的时候。他们在附近稍微吃了点东西，买过票，进了游乐场。
这个游乐场还是徐川上次和陆飒来过的，这次徐川带着温婉婉驾轻就熟，先来到了导航地图附近，他看看地图：“想玩什么？咱们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来。”
下午约的课在四点半，时间上来讲，他们把这里的游乐设施全玩一遍恐怕都有余。
“如果不是很赶时间的话，想多玩几个。”温婉婉抬头看徐川，“行吗？”
“当然可以……”徐川点点头。
他跟着温婉婉，先去玩了上次和陆飒一起坐过的旋转木马，然后是摩天轮、过山车……
一趟下来，温婉婉也玩的有点累了，但小脸上的兴奋之色丝毫不减。
“还玩什么吗？”徐川揉揉她的脑袋，“时间再玩一遍也足够。”
“嗯……今天就这样吧，有点饿了。”温婉婉忽然踮起脚尖在徐川脸颊上轻吻一下，俏脸微红，“谢谢徐川哥哥。”
“没关系。”徐川笑笑，“差不多也该吃午饭了。”
很多娱乐项目的消耗都是挺大的，尤其是刚才温婉婉玩过的那个闯关，需要在不停地平台上跳来跳去，或者拉着绳索荡到对面平台之类。来之前他们吃过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到现在会感觉有点饿，也是常事。
吃过午饭，再去商业街转了转，总算到了该去上课的时候。
“今天好开心。”温婉婉坐在副驾驶上，俏脸上洋溢着不掺丝毫虚假的笑容，“如果有机会的话，再一起来好不好？还有好多没玩过。”
“好。”徐川微微一笑，“不过现在要去上课了哦？”
“嗯嗯，知道。”温婉婉点头，“今天本来就不是出来玩的。”
“等会要上的课是英语，高二程度的。”徐川握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开向万客银座，“你的英语虽然没问题，但等会儿要假装几个单词不认识什么的。”
“明白了，争取时间？”
“差不多。”徐川点点头，“总之不要让老师觉得你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就行。”
“知道了。”温婉婉点头，“不过刚才说的还想再说一遍……好久没和徐川哥哥单独出来，今天真的很高兴。”
“开心就好。”徐川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拉下手刹，“到了，等会上去之后注意安全。”
“安全？”
“虽然是上课，但那个地方可能暗藏玄机之类。”徐川低头从自己的小腿上连着皮套解下那把匕首，“带上这个。”
温婉婉接过来：“好，徐川哥哥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徐川点点头，“你穿的是裙子，绑在大腿上就可以。稍微调松一点。”
“训练里学过的。”温婉婉甜甜一笑，很快把这把匕首绑在了裙下，“我们走吧？”
“对了，课本忘了问是不是要自备。”徐川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算了……到那里应该有。我们先上去好了。”
依旧坐电梯到了23层，接待的仍旧是那个郭老师。
“您好，这就是您的妹妹吧哎呀，真漂亮……”
“这是郭老师。”徐川向温婉婉介绍。
“谢谢郭老师夸奖，我叫许婉婉。”温婉婉微微躬身，这个名字是之前在路上定下来的。
“婉婉是吧？真乖。”郭老师点点头，“老师也已经来了，是现在开始上课还是？”
“现在开始吧。”徐川点头。
“那好，您是要旁听还是在外面等等？”
“我在外面等着吧，我进去恐怕会打扰到别人。”徐川笑了笑，“麻烦你了。”
“哪里话哪里话……应该的。”郭老师朝徐川笑了笑，转头“那婉婉，咱们开始上课吧？”
“好。”温婉婉乖巧点头。
第五百一十六章 开课
目送温婉婉和老师一起进了一对一的教室，郭老师带着徐川进到了教室旁边的一个公用的休息室，在这里，有几个家长模样的人也在这里等待。
“有无线网，密码是启航教育的缩写。”郭老师指了指一旁空着的电脑，“这个也可以用，上面有几部下载好的电影之类，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看一看，课程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中间休息十分钟，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话，来前台的接待处找我就行。”
“麻烦你了。”徐川笑了笑，从一旁的报架上拿起一份今天的报纸，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等郭老师离开休息室，徐川看看其他人，抖开报纸大概看了看。
看报纸的同时，徐川大概观察了一下在这里等着的几个家长。在这里等着的大概有四五个，有两个似乎认识，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他人各忙各的，玩手机的玩手机，看报纸的看报纸。
徐川把报纸放下，问了问身边的一个微胖大叔：“卫生间在哪？”
“出门左转就是。”大叔挺友善，“你这么年轻，孩子也来上课？”
“妹妹。”徐川笑了笑，起身。
出了休息室，他看看接待处的方向，确认了无人监视，并没管头顶上悬着的监控，之前陆飒做的那个可以暂时让监控定格的装置派上了用场，它可以让监控画面保持在楼道里空无一人的情况。
他轻轻推开玻璃门，一闪身进去。这里是郭老师所谓的老师休息处，他得亲眼看看这里的情况。方律没道理做没意义的事情，这一整层楼一定有什么问题。
“我进入了。”徐川按了一下耳麦，“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着重调查一下2331，那里是我第一个发现异常的地方。如果估计的不错，这种地方一般会是监控室的位置，掌握了这里就相当于掌握了全局。这种私人监控网意味着很难入侵，所以相对的，他们大概会麻痹大意。这就是太相信科技的后果。”
“明白。”徐川抽出甩棍，轻轻甩开。
科技的最大缺点是更强的科技，而更强的科技是永远层出不穷的。这一点是他们在汉河基地学到的东西。
这里的隔间和之前楼层的不太一样，有的明显是两个房间合并到了一起，有的更多。但大多数还是一个一个的，里面很难听到什么声音，一是徐川的听觉下降的厉害，二是这里的确蛮寂静。
2331。
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坐在椅子上盯着监控抽烟，空气中烟雾缭绕，仿佛仙境。
“这工资一天天赚的真是轻松……坐在这里就行了。”
“别傻，光坐在这里还不简单，主要得盯好监控。前两天咱俩睡懒觉刚被抓过，今天可得好好盯准了……”另一个穿着灰西装的男人拿起桌上的可乐罐喝了一口，“不过话说回来，光盯这么一天也够累的，虽然不会有什么情况。”
“谁说不是……总之是个闲职，下班打算怎么办？”
“打台球去么？”灰西装把可乐罐放回桌上，忽然，他看到面前的屏幕反光中，好像有一个人影站在自己身后……
“谁？”他本能回头，但还没来得及回头，他的后颈上忽然一痛。
！！
徐川把甩棍用手掌轻拍，收回去放进口袋。
轻敲键盘，他按了一下耳麦：“这里的确是监控室。”
说完，他在这两个人身上搜了搜，拿出两把压了子弹的手枪来：“而且这些人身上有武器，我来对地方了。”
“这层楼的网络应该都是互相联通的，你可以从那边替我打开一个端口，让我进去。”陆飒道，“这样的话就可以省很多时间。方律是搞程序出身的，他应该对自己的程序相当信任。”
“他不光是搞程序出身的，他同时还是业内龙头。”徐川起身，“我觉得还是用传统一点的办法比较好，在对方擅长的领域搞事情太冒险了。”
“但你的时间可能不是很多了，那个郭老师随时都可能过去慰问你的等候体验……”陆飒笑了笑，“如果真的把整层楼一间一间的找过去，谁知道会找到什么时候去？”
“好吧。”徐川耸耸肩，“我该怎么做？”
“你把你的手机连进他们的电脑就可以。”陆飒道，“剩下的交给我，我可以控制你的手机，通过你的手机也就可以控制他们的电脑。你带数据线了对吧？”
“我没带，但这里有。”徐川顺手拽下充电器上的那根数据线，插进了自己的手机，“需要多久？”
“五分钟就好，然后你可以原路返回。”陆飒那边传来了敲动键盘的声音，徐川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自行操作，“也许更快……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徐川点头，把数据线之类的东西都恢复原状。过程中手机忽然响起，徐川没来得及看是谁打的就挂了电话，这会儿可不是接电话的时候。
另一边，前台接待处。
“监控怎么样？目标有没有出来过？”郭老师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对讲机，按下讲话键说了一句。
没有回应，她微微蹙眉，再次呼叫了一遍。
“目标有没有出来过？”
一片寂静。
“出问题了……”她起身把对讲机放到桌上，起身朝里面走去。
她快走几步，忽然推开休息室的门。
微微一怔，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椅子上坐着的徐川。
徐川把手中的报纸放下，抬头笑了笑：“婉婉的课上的怎么样？”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郭老师也陪了个笑脸，“这边需要什么的话，到前台找我就行。”
她咬咬牙出门，快步走到2331的位置，拿出钥匙开门，刚打开门，就看到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的两个穿西装的家伙。
“又偷懒……”
徐川下手的力度很巧妙，从外面并看不出来什么伤痕，郭老师推开他们两个人的椅子，轻车熟路地敲动键盘，调出了之前的监控录像，仔细看了一遍，整个楼道里刚才在走动的人只有她自己。
“看来是多虑了。”她点点头，伸手用力拍那两个人，“醒醒，上班呢，在这打瞌睡算怎么回事？老板不在，没人管你们了是吧？”
第五百一十七章 结果
拍了几下还没醒，郭老师微微蹙眉，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我靠……！谁打我……？”灰西装慢慢醒转，徐川用的力道本来就不是很重，充其量也就失去意识个三五分钟的样子。到了他那个地步，把人打晕多久需要什么力道早就印在了骨子里。做到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怎么睡着了？”郭老师拍了拍桌子，把一旁的那个深蓝色西装也给拍醒，“你们是上班呢还是来睡午觉的？还好刚才没什么情况，万一里面有什么问题，老板回来怎么交代？”
“没情况？不可能！”灰西装用力摇头，“我是被人给打晕的，不信你看监控录像啊？”
“哪有人？我刚看过，刚才的二十分钟里在走廊里走动过的只有我一个人。”郭老师语气渐渐不善，“睡懒觉就是睡懒觉，别想蒙混过关啊？”
“真的”蓝西装不服，开始查监控，“绝对有人……哎？”
“编，接着编。”
“但是真的……”灰西装想辩解。但是被郭老师的眼神一瞪，接下来的话就噎了回去。这个女人在公司里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至少比他们两个要高，不然也不会负责在前台做接待工作。
等她出去，蓝西装拍了拍身边的同伴：“这他妈更年期吧？”
“谁特么知道……这会儿老子后脑勺还疼呢，刚才肯定有人来过。”
“得，监控上也没有，没准是身体出问题了。”蓝西装摇头，“别自己吓自己了啊，这大白天的。”
“但是……”
“没看那老女人的脸色吗？没有就是没有，懂不懂事啊你？”蓝西装伸手拍了同伴后脑勺一下，“就算你看见了，领导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知道不？”
“但要是老板问了……”
“你懂啥？老板管咱们，还是这老女人管咱们？”
“当然是老……”
“放屁，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知道吗，咱们上司是这老女人，你跟她过不去干嘛啊？”
“有点道理……他妈的，就是晦气。”
“没办法，谁让咱们摊个更年期领导……”
郭老师回到前台接待处坐下，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可能有点问题。她再次起身，这次没直接进休息室，而是从门口的小窗朝里看了一眼。微微一怔，徐川已经没在里面了。
她正准备回一对一教室那边看看，刚到门口，门被推开，那个约来的老师推门出来。
“下课了么？”郭老师问。
“没有，家长过来说孩子提前有事，领走了。”那个英语老师正是负责温婉婉的那位，是个戴着眼镜、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看起来一脸老实相，“这孩子真不错，底子也挺好，比之前那几个教着都舒心，还懂事……”
郭老师没心思听这一通夸，她点点头送走老师，转头又走向监控室。
“你们刚才好像说有人从背后打你们？”她一把推开门，把正盘算小九九的俩人吓了一跳。
“没有啊？！谁说的？”灰西装惊讶状。
一旁的蓝西装暗自竖了个大拇指，心说这小子挺上道。
“好像就是你说的吧？”郭老师也愣了，自己好不容易觉得是不是相信他们一次，怎么到头来又改口了？
“这我作证，他刚才没说，说的是觉得头疼，好像被人打了一下。”蓝西装义愤填膺，表面上对上司勇于揭发同伴，其实为兄弟两肋插刀。
“真的假的？到底？”
“真的真的。”俩人一起拍胸口保证，“刚才睡懒觉了，保证以后不会这样。”
“神经病……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给我睡懒觉啊？”郭老师最后看了这两个人一眼，摇摇头离开了这里。虽然这俩家伙不靠谱，但毕竟是自己管理的安保部中，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忠诚度倒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不听方律的听自己的也不一定。
如果他们都没说谎的话，看来还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但这样的话，徐川为什么要提前带着自己妹妹离开？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事？
监控室里。
“我就说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没听见么？老女人说这次就算了，证明咱们说对话了知道不？”蓝西装恨铁不成钢，“你小子什么时候脑瓜子能灵光点？哥哥一手提携着你容易么？”
“原来是这样！”灰西装恍然大悟，“晚上下班请你打台球啊？”
“客气客气……我知道个地方不错……”蓝西装也不跟他客气，谁让自己力挽狂澜？
地下停车场里，一辆灰色大众缓缓驶出。
“徐川哥哥，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么？”温婉婉抬头问，刚才正上课，徐川就进去把自己叫了出来，她也没多问，直到现在才开口。
“嗯，接下来就看陆飒的了。”徐川点头笑笑，“她已经接进了23层的加密网络。”
说着，他按了一下耳麦，朝陆飒道：“怎么样？”
“蛮顺利，这个23楼果然不简单，我从里面的私人网络里已经拷贝下来了大量的数据包，但是分析之类需要很长的时间，慢慢来好了。”陆飒道，“到现在还没完全复制完成，更别说分析和破译。”
“知道了，比想象中的简单，我们这就回去。”徐川发动车子。
“这次得到的东西比想象中还要多。”陆飒道，“之前说过他们使用的是一套加密程度非常高的网络，但我们从内部获取权限的结果就是，不光可以访问他们的数据，同时可以登录他们的内部无线网。”
徐川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露出了几分微笑：“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无线网访问他们在这层楼中使用的每一部手机。”陆飒笑了笑，“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听到他们的每一通电话，看到每一封电子邮件。甚至可以通过手机的gps定位到他们每一个人。”
“很好，方律到底是不是什么外国来的间谍，我们想必很快就能知道了。”
挂掉电话，徐川载着温婉婉踏上了返回总部的路。只要这第一步完成，接下来方律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尽收眼底。
第五百一十八章 灰色
回到总部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扫尾人现在的工作已经逐渐步入正轨，至少技术部已经相当完善，已经开始了24小时的运作。在这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盯着情报系统的情况，并准备随时进行维护调整。
“搞定搞定，全部上传了。”陆飒敲下最后一次回车的时候，徐川和温婉婉刚回来。
陆飒发现他们回来的时候，一个转身小跑两步抱住温婉婉，就差痛哭流涕：“婉婉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的工作很轻松来着……”
“下次不会离开这么久了……”温婉婉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今天大部分时间是跑去玩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抱怨什么的，只是有点惊讶，你平时竟然这么辛苦。”陆飒吐吐小舌头，忍不住在温婉婉可爱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弄得少女满脸羞红。
“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徐川看着这种和谐画面，觉得自己有必要插句话什么的。
“嘿嘿。”陆飒笑笑，放开了挣扎无果的温婉婉，“这边已经开始自动分析了，同时今天给情报系统上线了新功能，就是如果有权限的人员可以用手机远程访问机房。也就是说，你以后有什么小问题就不用来找我了，自己就可以直接查。”
“这挺方便。”徐川点点头，陆飒设计的情报系统操作起来相当容易，和平常用的那些搜索引擎也差不了多少。
“记得不要把自己的手机给别人用。”陆飒道，“目前来说，只有我和你有直接访问情报系统的权限。”
“其他人也不行？”徐川微微一怔。
“不行，怕被人说闲话嘛，比如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这种……处理起来也挺麻烦的。”陆飒摊手，“这样的话就方便很多，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不错嘛，现在这么细心。”徐川微笑揉揉陆飒的脑袋，“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这就回去。”陆飒回到电脑面前操作了片刻，“让它自己分析就好了，大概在凌晨就能出结果，结果会自动发到我们两个人的手机上，不用担心。”
徐川想了片刻，觉得陆飒这种担心的确是个问题。情报系统可以说是整个扫尾人的核心，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其他人先不说，负责管理维护它的那些技术人员，至少目前还不是完全能信得过。
陆飒牵住青年的手掌在上面拍了拍，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放心，我对保密工作很擅长的，至少可以保证，就算是哥哥站在这里，想不被发现地访问情报系统，没个一两天也不可能能做到。”
“对，任何访问情报系统的人都会被记录，包括录像截图和指纹之类。”温婉婉点头，“如果不是权限内的人，情报系统会立刻封闭自己。”
徐川点点头，这下才稍稍放下心来。陆飒虽然性格开朗飞扬，但在这种事上是绝对不会乱说的，她既然说就算是陆子扬过来也没那么容易访问，那就肯定有相当足的把握。
“先回去吧，话说我们的新同伴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陆飒和徐川温婉婉三人一起出了车间。
“我最近几天也没见过。”徐川道，“我把她交给凝凝去训练了，应该过一阶段才能回来。”
“听起来就好辛苦。”陆飒吐吐舌头。
回到别墅，许佳凝还没回来，大概还在为闫朵的训练忙着。手机上有几封未读邮件，大都是郑子萱的例行汇报，最后一封邮件是三分钟前的，她已经到了盘龙山脉附近，现在天色有点晚了，调查要在明天开始，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查到照片上所在的地方。
盘龙山脉虽然大，但周围的村镇不多，找到一个照片上的地方费不了多少事，真正难的，还是找到真正的情报这一点。
吃过晚餐，徐川回到房间，暂时还不困，他拿起手机，试着访问了一下情报系统。
果然能顺利通过手机登录，虽然不知道陆飒在保密方面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想必，现在全世界能用远程访问的，就只有他们这两台手机。
情报系统和一个真正的搜索引擎差不多，在登录之后还会有未查阅的短信息这种东西。这是情报系统分析出来的可能有价值的情报，它的功能毕竟不止搜索，还有分析。
徐川暂时没看这些，他第一眼看到了搜索框下面贴心加上的“之前搜过”关键词。其中一条最近的是安宁。
但颜色变了，之前不久他在技术部看到的也有这么一条，但当时的“安宁”两个字是蓝色，现在变成了灰色。
“什么意思……？”徐川微微皱眉，陆飒设计这个情报系统几乎考虑到了所有细节，这种细节变化虽然并不显眼，但不会没有意义。
他点进去，稍稍从床上坐起了身子。通过手机传给总部的情报系统，再收到反馈需要时间。他还没来得及等页面刷新出来，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徐川暂时按下了锁屏键。
进来的是陆飒，她拿着手机，神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徐川看着她把门关上，“看你脸色有点奇怪，出什么事了么？”
“关于情报系统的……”陆飒晃晃手里的手机，在他身边坐下，“你试过那个远程访问了么？”
徐川点点头，解开自己的手机屏幕锁：“刚在尝试。”
“这个变成了灰色，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陆飒指了指搜索引擎下面那个变灰了的两个字。
“注意到了，但不知道什么意思，刚打算去问问你。”徐川微微皱眉，“难道……”
“这代表，这个被搜索过的人已经死了。”陆飒沉默片刻，望着青年道，“不是什么分析和推断，一个人的姓名，只有在确定死亡通知书的内容之后才会变灰。”
徐川怔了怔，看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再抬头：“安宁死了？”
“恐怕是的。”陆飒点点头，“我刚才看了一下，就在二十三分钟前发布的死亡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