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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有卿夫自来全文阅读

作者:暮君卿     公仪有卿夫自来txt下载     公仪有卿夫自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父皇,你怎么还不死?

    许久没缓过来的悦姬,到此刻,才稍稍找回一点神智。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转身回席。

    “你不怕招惹麻烦吗?”似是好意提醒,却不料事中之人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担忧。只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右边的酒楼,感觉有一股熟悉的视线,一直在注视自己。也不知道最近是为什么,自己的感官比以前更加的活络了,想不通。随后,撞似不经意间摇了摇头,起身回屋。

    “麻烦年年有,躲,是躲不过的!”

    公仪卿坐回对面,端起茶杯,给悦姬添了杯茶。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人。

    “就好像,你出事,我不得不出手救你,是一样的。明知救下你,是麻烦,可我依旧救了你;明知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对着你,我却只字未提。不是吗?”

    公仪卿笑得很美,可这双茶色眼睛太毒,似乎看穿了所有。

    悦姬的双手紧张的交叠在一起。眼睛虽未闪躲,但也有些许的游移。

    “好啦,哈哈,不逗你了,我也得去皇宫了,白白!”

    公仪卿大步起身,俏皮地离开了茶楼,上了马车,径直驶向皇宫。然,悦姬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在地。双手勉强支撑着上身。

    公仪卿,明知是计,你为何,偏要入局?

    现下黄昏,久未出现的绿竹此刻却坐在车上,禀报着上次刺杀事件的始末。

    “你是说,左蓝儿?”

    “据府上隐卫调查,确实如此。”

    “为的什么?”

    “还……还是……太子妃之位。”

    绿竹有些心慌,自从小姐醒来之后,各种麻烦就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而且为的还是同一件事。

    果然,又是因为太子妃。公仪卿的脸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先是公仪筱允,再是左蓝儿,** ,** ,** …你仙人板板,劳资都要嫁人了,还不消停,有完没完啊!

    “呵…呵呵……呵呵呵……”

    这笑,真是十分的阴森恐怖,笑得绿竹的身子都在抖。哭瞎,完了,小姐这是气糊涂了。

    “绿竹,听说,今日,那只母猪也会来皇宫?”

    “噗…是的。”

    绿竹的脸憋的通红,想想自己小姐干的好事,就忍不住想笑。

    “很好!”

    左蓝儿,既然你送了我一份这么特别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不回礼呢,嗯?礼尚往来才好不是吗?

    嘉陵宫,琉璃金盏铺设,白玉屏风列席,锦绣华服翩翩,才子佳人,贵妇高官,满座哗然。贡酒佳肴,鲜食果蔬,各色菜式三十六等,皆是亲王该有的待遇。且当朝陛下亲临,这是何等的殊荣,也能看出着南王殿下是何等的受宠。

    “啧啧啧,这排场,那南王消瘦得起吗?”

    公仪卿一想到大街上那无赖样,眼中的不屑早已写在脸上。

    “哼,你算什么东西,殿下也是你能诋毁的?”

    说话的是左蓝儿,公仪卿斜眼扫过,soga,原来那天我迷路也是你干的,那么,你和你的丫鬟,也就不必留了。

    “呵呵,左蓝儿小姐是吧!麻烦你把衣服穿好再和本小姐说话。”

    话毕,所有人包括皇帝的眼睛都瞟了过去,可众人都纳闷了,这身衣服不是好好穿着吗?

    “公仪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蒹蝶莲丝曳尾裙,全夜廊也只有我家才有。”

    左蓝儿很是不服气的辩驳。

    “哎哟喂!”

    这一声哎哟喂,叫的人鸡皮疙瘩碎一地啊!

    公仪卿款款起身行至左蓝儿身侧,“哎呀,能把肚兜穿在外面,你家绣娘着实厉害。哈哈哈!”

    公仪卿竟当场捧腹大笑起来。

    这下,众人更是不解。这哪里像肚兜了?分明是衣服嘛!就连她对首的公仪筱允也是一脸懵逼。

    “公仪卿,你……”

    左蓝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公仪卿一手打断。“众位有所不知,所谓蒹蝶情深,莲丝浮动,为女子者,该得好好珍藏才是,所以,这料子作肚兜是甚为稳妥的。可咱们的左大小姐确是情深藏不住,欲把情郎牵哪。而且……噗……”

    说到一半,自己又忍不住笑出声,众人疑惑,这又是为何?

    “而且什么?”

    这话是即墨显问的,显然是在帮腔了。

    “而且,这肚兜,还…还是绿色的,左小姐这是要把绿帽子改成绿肚兜?这以后,你夫家怎么受得了噢!”

    哈哈哈!这姑娘,简直神了,能扯成这样,也算是厉害了。

    “公-仪-卿,”

    左蓝儿咬牙切齿,满脸通红。然而现在自己除了羞愤什么也不能干,因为陛下和太子都在。可是当下她颜面尽毁,必须要说点什么,来挽回败局。

    “是啊,我怎能和公仪小姐相比,还未过门,夫君就被克得半死不活,比起你,我还真是望尘莫及。”

    一瞬间,所有人都闭嘴了。

    气氛出奇的诡异,公仪卿但笑不语,众人也不好说话,等着好戏上场。

    一旁的即墨显刚要开口替她解围,殿外却忽传一声,“南王殿下到!”即墨予一袭浅蓝色水龙纹勾脚服饰踏月而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仙人之姿,手执三香玉扇,行至殿中,垂扇行礼,“儿臣予参见父皇,父皇圣安!”即墨庭萧大手一挥,“免了,予儿,在外辛苦了。”

    即墨予起身,温和一笑。“是啊,儿臣辛苦那么久,本来以为父皇会因思念儿臣过度,应该会早早驾崩才是。可今日一见甚是失望,父皇,您怎么还没死?唉……”

    纳尼?

    老天爷,我一定是听错了,这货脑子被驴踢了吧!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陛下啊!你亲爹哎,……

    “呵呵,是啊!都怪朕身体太好了,所以没死成,让予儿失望,倒是朕的不是了。朕自罚三杯。”

    雷迪嘎嘎,这老子也被驴踢得不轻。

    “那父皇可得答应,待儿臣下次再来看您时,希望您已经躺在三尺薄棺里了!”

    即墨予温和依旧,笑意不减。

    “好啊,那予儿可得准备充分才是。”

    “儿臣自当遵命。”

    直到即墨父子的神对话结束后,公仪卿才回到座位,妈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儿子一回家就希望老子快点死,老子非但没生气,还笑脸应答。更奇特的是底下一群吃瓜群众居然头也不抬地自顾自吃东西,脸不红,心不跳。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站出来喊一句“放肆”才正常吗?

    “妈呀,我觉得我还在做梦!”

    “公仪小姐,听说,本王来之前,这里很是热闹啊!”

    这下,吃瓜群众不吃瓜了,全部放下筷子,伸长了耳朵,准备看戏。

    我去,我就知道,越是温和的东西,越不好惹。

    “有劳殿下挂心了,不过是小姑娘拌嘴,不值一提。”

    公仪卿努力挤出个像太阳花般的笑脸,尽量做到爱心,耐心,宽大为怀。“噢?可本王硬是要听你拌嘴呢?”

    即墨显猛一抬头,莫非……他也……喜欢上她了?

    呵呵,即墨予啊即墨予,你既想玩儿,姐姐我就奉陪到底,只是,惹了我,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噢!

    “王爷既有此意,臣女自当遵从。只是……”

    “只是什么?”即墨予继续追问。

    “只是隔着太远,臣女怕您听不清楚,不如臣女就近讲给您听,如何?”

    即墨予了然,“如此,甚好。”

    公仪卿提着一壶酒水,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妖娆而妩媚地走近即墨予。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公仪卿脚下一崴,嘴角上扬,在以即墨予看不到的角度欲将酒水全数倒在他身上。可几秒过后,一只强劲的手稳当的环住了公仪卿的腰身,另一只手向下一摊,准确地接住了酒壶。

    “呵呵,卿儿委实着急。想要做本王的正妃,本王答应你便是了,何必这般调皮!”

    什么?南王要娶公仪卿做正妃?即墨庭萧也有些诧异,这孩子什么时候和予儿认识?即墨显手上青筋突出,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学不会安分。

    “我卿儿你大爷!”

    公仪卿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挣脱一只手,正准备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不料,这家伙像是有预知能力似的随即用手紧扣住公仪卿的手,彼时二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近。已经让不少官家小姐羞红了脸。

    “卿儿乖,别闹了啊!”

    即墨予的声线,真是温柔到了极点。此情此景,像极了恋人之间的吴侬软语。

    “我……”

    丫的,这货内力怎么那么强?就在公仪卿刚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即墨显已然一掌劈了过来。

    “皇弟,为兄好久没与你比试过了,不如现在试试?”

    即墨予一脸笑意,一把放下公仪卿,转身就对上了即墨显来势汹涌的一掌。“皇兄有意,臣弟自当奉陪。”

    “哎,我说--”公仪卿好意提醒道。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得,这下倒是异口同声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陛下,这……”丞相公仪泽为难道。

    “不必惊慌,随他们去罢!孩子,这盒雪饼味道甚是不错,可愿尝尝?”

    “多谢陛下赏赐!”

    管他的,天大地大,吃货最大,吃了再说也不迟。

第十七章 借你的手,送你一份大礼!

    即墨兄弟俩人驾着轻功,从嘉陵宫外打到嘉陵宫屋顶,招式变换极快,掌风凌厉,来回对了几掌,几乎不分上下。公仪卿在想,若是让劫持我的那个贼和他俩对打,结果会是……

    “哼,忘恩负义的家伙。”

    “啊切!”

    雾林院中,苏临无端的打了个哈切,一旁的舒抱着剑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最近很冷吗?

    “宗主,可要添件衣物?”

    “无碍!”

    约摸半个时辰,公仪卿的雪饼也吃得差不多了,结果那俩人从这里打到了御花园,再从御花园打到这里,真是够了。

    “我靠,肾宝喝多了吧!体力那么好。”

    绿竹挠了挠头,肾宝?神马玩意儿?待绿竹想要偏头过去问时,突然,门外卷起满地灰尘,狂风呼啸,让人睁不开眼。

    “咳咳咳……”

    大殿内一片咳嗽声。待风息尘落,一黑一蓝手握剑柄,剑尖直抵对方喉咙。俩人眼里既闪烁着心心相惜之意,却又不掩对对方的厌恶。

    “皇弟好身手。”

    即墨显出言夸赞,但剑身依旧未偏离一寸。因为于皇家而言,倘若放下手中的剑,你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倚仗。即墨显很清楚这一点。

    “皇兄也不遑多让。”

    即墨予没想到,他的皇兄,几年不见,武功竟进步得如此神速,呵呵,这样也好,如果一下子就赢了,那也没意思。

    “好了,既打够了,便回寝殿换身衣服,如此衣衫凌乱,成何体统!”

    即墨庭萧此言一出,二人均收剑回峭,双双跪下。

    “儿臣失礼!”

    “儿臣失礼!”

    “好了,下去吧!”

    待俩人都回去换衣物之后,公仪卿握着酒杯的手猛然一紧,很好,时机已到。

    公仪卿连忙抬手招来绿竹,“适才酒水沾了衣裙,我去换一下衣服,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去换衣服了,知道吗?”

    绿竹点头称是,“小姐快去快回!”

    说罢,公仪卿起身离席,然在她走后不久,另一个人也偷偷地离开了嘉陵宫。

    “真是的,即墨显这家伙,去换个衣服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公仪卿嘟嘴嗔怒,脚步轻快,心里一直暗想。从这里到昭华宫,只有一条路,只要到那里堵他,准没错。

    “终于到了!”

    昭华宫路比较偏僻,所以,公仪卿选了一个有五角白纱灯的檐壁之下,借着绿色灯光的掩护,等待着猎物落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檐壁旁的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公仪卿仔细地听着来人的步调,很沉稳,是男人该有的脚步声。再看灯下映照出的影子,公仪卿确定,是你了。

    “一……二……三……”

    公仪卿迅速移位,一把抓住即墨显的衣领,将他推至墙脚,一只手摁住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撑在墙上。

    “你好啊,太子殿下,又见面了!”

    此刻的即墨显衣领半开,露出了精实的肌肉,丰神俊朗的外表衬上这一身墨黑金缕镶边蟠龙雪缎,更显仪表堂堂。

    “呵呵,不知公仪小姐此番,意欲何为?”

    其实,早在几十米开外,他就知道有人在这里,走近一看,竟见一抹玄青色衣裙在绿色宫灯下左顾右盼,那紧张模样,好不可爱。要不然,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擒获。

    “你早知道我在这里吧!”

    公仪卿一脸不服气,武功那么高干嘛,变态啊!

    “你,似乎很不服气!”

    不是疑问句,而是简单的陈述事实。

    “怎么了,就是不服气。哎,你说我好不容易壁咚一个人,拜托你也专业点,至少露出点害怕的神情好不?”

    “呵呵!”

    这话让即墨显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什么是壁咚?”

    “想知道啊,帮我做件事,我就告诉你。”

    公仪卿杏红的嘴唇悄悄靠近即墨显的耳后,身上的竹香似有若无,引的即墨显很不自在。为免她发现,即墨显猛的一转身,照着公仪卿的动作来了一遍,于是,公仪卿华丽丽地被反壁咚了。

    “说来听听!”

    靠,不带这样的,公仪卿想用手推开他的钳制,无奈,越推,即墨显靠得越近。

    “你最好别动,不然,本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完,公仪卿真的安分不动了,一双茶色小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然后,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想,借殿下的手,送你一份大礼,不知,可否?”

    即墨显深思,莫非因为左蓝儿?

    “听着倒是挺有趣,但不知,这份礼,有多大?”

    公仪卿撇了撇嘴,果然是未来帝王的人,于己有利之事,才会动心。

    “殿下放心,礼,绝对够大!”

    “噢?那本殿倒是拭目以待。”

    公仪卿意会,这是答应了?嘿嘿,那便好办多了。

    “你附耳过来……”

    不知不觉间,俩人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即墨显很享受她的亲近,也不提醒,就这样,也挺好。知道公仪卿也发觉不对的时候,很是别扭的推开了他,即墨显也并未阻止。公仪卿假意咳嗽了两声,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嘉陵宫,席上之人已经酒过三巡,神智模糊,皇帝也已悄然离席。

    此间,一侍卫模样的女子走到左蓝儿跟前,微微屈了一礼。

    “左姑娘,太子殿下邀您去御花园赏花,请随末将来。”

    左蓝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太子殿下他……邀我赏花?”

    “千真万确!”

    “小姐,当心有诈。”丫鬟莹儿在旁提醒。

    “胡说什么,她可是殿下的贴身侍卫!”

    于是,左蓝儿急不可耐地走出了嘉陵宫。殿下他注意我了,只要他注意到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当上太子妃,甚至有可能是皇后?樱桃小嘴止不住地咧开,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她的整个人生都像是活了一样。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侍琴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

    “小姐,御花园到了,殿下让您独自进去。”

    侍琴做出了请的姿势,便没有再说一句话,而一旁的莹儿似乎有些不放心,正要动作,却被侍琴一手拦下,“殿下只让小姐进去,你最好在外等候!”

    见侍琴已然一副冷漠的样子,莹儿也就不敢妄动。

    而这边,左蓝儿已经入至御花园深处,见有一亭子,便提步走了过去。

    环顾四周,竟无一人,左蓝儿有些紧张。

    “殿下?殿下?殿……怎么是你?”

    左蓝儿一脸的不可思议,精致的五官因为恨意而不合时宜地扭在了一起。那一身曳尾裙也因为剧烈运动起了褶皱。

    “怎么?不能是我吗?”

    公仪卿悠闲地走过来,一身青衣在夜色中显得如此的飘逸。

    “本小姐懒得跟你废话,殿下呢?”

    左蓝儿下巴抬得极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她的身份。

    “呵呵,殿下?”公仪卿用手掩嘴一笑。“难道你不知道,殿下喜欢的是我吗?”

    “你什么意思?”

    左蓝儿用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弯弯的浓眉不可抑制地凑在了一起。怒意已经越来越明显。

    “意思就是说,纵然你再尊贵,纵然你父亲手握重兵,权势滔天,你,左蓝儿,也永远得不到他!”公仪卿突然凑近左蓝儿的耳朵,“因为他,爱的是我!”

    愤怒吧,你越愤怒,仇恨的火焰就会将你吞噬殆尽。

    左蓝儿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发火。

    “公仪卿,原来你也知道,我的父亲是当朝的镇国大将军,这夜廊国的天下,有一半都是我父亲拼死打下来的,就连陛下见到我父亲,也会礼让三分,更何况太子!”

    “噢?是吗?”

    公仪卿尽量做到高傲无比,“哎呀,我好怕啊!”说是怕,可眼里却满是挑衅,这让左蓝儿更加的怒不可遏。

    “哼,只要我父亲原意,这天下都会是我父亲的,到时候,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然此时,身后一抹黑色身影,已悄然接近,“那你的意思,要造反?”

    即墨显一出声,公仪卿退至一旁。

    左蓝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嘴,转身,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殿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身体已经在颤抖了。

    “呵呵,你不是说只要你父亲原意,这天下都会是他的吗?就连本殿的父皇也要礼让三分,对吗?”

    即墨显冷眼一扫,浑身一股肃杀的气息。左廉,不论你是否存了造反的意思,你手上的二十万大军,本殿都要定了。要怪就怪,你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女儿。

    现如今,左蓝儿已经深陷绝径,已然失去理智,她拼了命的抓住即墨显的衣摆,“殿下,不是,不是这样的,呜呜……我是口不择言,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啊!”

    即墨显厌烦地甩开她的禁锢,“来人,镇国将军之女左蓝儿,意图造反,打入天牢,至于镇国将军,交由父皇处置。”

    说罢,一对禁卫军佩剑而上,欲将左蓝儿带下去,谁知,左蓝儿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扑向公仪卿,“是你,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

    公仪卿冷笑。

    “话是你说的,怪谁呢?”

    即墨显示意他们将其拉开,可左蓝儿就是死抓着公仪卿的衣领不放。

    “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以毕生力气拔下一个侍卫的刀,红了眼似的一阵乱砍,公仪卿想要躲开,无奈身后就是池塘,退无可退,才堪堪避过一刀,谁知左蓝儿一刀刺进公仪卿的下腹,顿时血流如柱。

    “卿儿!”

    即墨显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掌劈开左蓝儿的刀,迅速跑过去扶着公仪卿。公仪卿看了一眼即墨显,眼睛就闭了过去。“卿儿,醒醒!”

    一把抱起公仪卿,迅速地出了御花园,“来人,宣太医,快点!”即墨显一路过来,血也滴了一路,“你会没事的,相信我,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即墨显紧紧抱着公仪卿,好像一松开,她就会离自己而去,就好像当初他的母后一样。不,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能再让它发生,绝不。眼中已不知何时染上了些微担忧,明明,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啊!

    呵呵,公仪卿,我倒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出了御花园,即墨显直奔昭华宫,路遇侍琴,“殿下,事情已经办妥,左蓝儿怎么处置?”

    即墨显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公仪卿,眸中杀意尽显。

    “杀了!”

    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一句话,左蓝儿的生死,已经注定。

    雾林院。

    一属下正低头禀报着今天发生的事。

    “公仪小姐设计陷害左蓝儿,无意中被误伤,现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一身白衣的的苏临正坐在石桌前,手里正拿着一本《夜廊志》。

    “是!”

    那属下也是一脸煎熬,背后更是冷汗淋漓周遭的空气因为苏临的气息已然凝固,让人窒息。

    嘭--

    石桌瞬间碎成粉末,“左家吗?呵呵!”

    苏临将书一甩,大手一挥,银白的面具握在手上,足尖轻点,消失在夜色中。末了,还不忘加一句。

    “舒,下面的事,交给你了!”

    女人,你可别死,你不是说过,我终究成了你的责任吗?

第十八章 为什么从不回头呢?

    昭华宫,明火高挂,人进人出。

    大家都知道,出事了!就连刚换完衣物的即墨予也是匆匆到此。一进殿内便见到如是景象。

    一大群医官宫女匍匐在地,太监也是行色急迫,生怕一个失误,就会像刚才那几个医官一样瞬间被一击毙命。

    嗖……嘭……

    内殿又传来了人被内力震飞的撞击声。侍琴在殿外无力扶额,这已经是今晚第八个了。

    “废物!枉你们一个个自称医者仁心,现在连一个女子也救不了吗?”

    这是即墨显今日第一次崩溃,为君者,最忌被人抓住自己的软肋,而他,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握着公仪卿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看着她失血过多的面容,再一次盯着眼前的这一帮人,只剩最后一位医官了,如若这次还不行的话,那她……

    “你,过来!”

    手指着最左靠墙那一位,示意他上前。被点了名的蒋医官,片刻也不敢停留,马上背着药箱颤颤巍巍地跪走到公仪卿的床前。

    “下官蒋……”

    “行了!”即墨显不耐烦地抬手,“治好她,加官进爵;治不好,死!明白吗?”

    蒋医官连忙称是。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过程,蒋医官一把扣住公仪卿的脉门,再顺手看了一眼伤势,随后一把跪在即墨显脚下。

    “回殿下,公仪小姐伤势实在过重,如若强行将伤口缝合,恐……恐……”

    “恐什么?”

    “恐会伤及机理,使其无法生育。”

    轰……

    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她会无法生育么?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握着她的手,再次紧了紧,剑眉紧凑。

    “眼下,还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吗?”

    许久没有插话的即墨予一语点中要害。是啊,如果现在不救她,她立刻就会死;但若是救了她,那她以后以后会不会怪自己呢?

    “殿下,若是再耽搁下去,公仪小姐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啊!”

    蒋医官再次出言提醒,眼中满是焦灼。

    于是,即墨显缓缓起身,将她的手放至床沿,向后移了几步,背身朝外。

    “救人!”

    一声令下,以蒋医官为首的其他太医署的医官分头行动,开始了救人的一切动作。即墨显负手而立,公仪卿,原谅我,比起以后,现在,我更希望你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能理解吗?我再也无法忍受,另一个人从我身边消散的痛苦了!

    “你一定要活着!”

    几个字吐出,似是在地狱中挣扎了许久,才爬出了荒原。

    而这边,即墨予对着床上那人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呵呵,卿儿,你还真令我刮目相看。随后,悄然离去。

    “不好了,不好了!”

    几声尖叫,把即墨显拉回了现实。即墨显立刻冲了过去,“怎么回事?”

    “殿下,小姐突然大出血,止都止不住!”

    蒋医官满头大汗,双手尽是鲜红的血液。

    “什么?”

    即墨显脑中顿时空白一片,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为今之计,只有碧血花了!”即墨显再次犹豫,碧血花,有起死回生之效,可也是天下至寒之物,若是用了,她,就真的,再也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了。

    “殿下?”

    “拿着本殿印鉴,去父皇处,取碧血花。”

    刚要动作,皇帝的首席亲卫青耀就拿着一个锦盒赶了过来。

    “殿下,陛下说了,不惜一切,也要救活公仪小姐!”

    青耀一把将锦盒递给了蒋医官,蒋医官一打开锦盒,立即激动起来,“是碧血花,碧血花啊!小姐有救了!”

    “用药吧!”

    “是!”

    蒋医官拿着药引,招来三四个宫女,吩咐她们立即煎药。而这边,青耀送完东西后,也干净退下了。即墨显却略显疑惑,父皇他,为何那么在意公仪卿的死活?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看来,得寻个机会,问问父皇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眼见快要收尾了,这些太医依旧不敢怠慢,因为眼下,最终的缝合很是关键。

    再是半个时辰,蒋医官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终于完成了。

    “回殿下,伤口已尽数处理完毕,公仪小姐现在暂无大碍了。”

    即墨显对着床上的人,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我救活你了。快醒来吧,你的大礼我已经收到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对于现如今的他,她在,便是他得到的最大的大礼。然而当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却已花了不少岁月。

    “尔等先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

    所有人接连退下,到蒋医官的时候,即墨显却叫住了他,“即日起,你便是太医署的首席医令了!”

    “微臣叩谢殿下!”

    “今日之事,本殿不希望有任何的流言蜚语,尤其不能让公仪小姐知道,你可明白?”

    “殿下放心,微臣明白!”

    待所有事情和人都告一段落后,即墨显再次坐在床沿,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呵呵,想想有些想笑。第一次见她,虽是有所预谋,但她的确令自己大开眼界,不论是茶楼反弹枇杷,还是婉言谢绝自己,都表现出了她极尽的智慧;而再次见她,却让他发现了她的另一面。利用自己出损招陷害公仪筱允,手段狠辣,不留情面,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然后到这一次,又是利用自己报复左蓝儿,却也为他赢得了二十万大军,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公仪卿啊公仪卿,你说,这样的你,教我怎能放得下呢?

    “卿儿,你说,喜欢你,是不是我的劫呢?”

    说罢,即墨显俯身,在公仪卿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眸中尽是温柔,好像,如今,已经由不得我自己了。

    “殿下,有刺客潜入宫中!”

    侍琴匆忙进殿,好像很是焦急。即墨显起身,关上殿门。

    “他的目的?”

    “目的不明,但来人武功极高,已经朝御书房去了。”

    “派人守好这里,随我去御书房。”

    “是!”

    随后,一队禁卫军很快守在了这里,夜里风凉,某侍卫被一阵惊起的风吹了个透心凉,岂料,就是这么一哆嗦,人,已经进入了寝殿。

    还是和初次见她一样,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很是恬静。白衣银面的苏临,就这么站在这里,离她不到两步的地方。在她被抱进这里之时,他也跟到了这里。一直到她脱离险境。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到这里来守着,直到她无性命之忧之后,自己还是仍不愿离开,似乎只有亲自见到她了,自己这一颗悬着的心才会放下。

    而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

    苏临一步一步,走上床前的台阶,小心翼翼的启开帷幕,生怕惊醒了她。

    也许,舒了一口气的,不仅只是即墨显吧!

    人也看了,差不多该走了,可就在苏临转身欲走时,一只纤细而轻柔的手狠狠地撰住了自己的手。

    “终于抓住你了!”

    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声音传入了苏临的耳朵。

    “什么?”

    苏临疑惑,担忧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然此时的公仪卿,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只知道,梦里的人终于被她抓住了,还对她说自己发烧了。

    “没有,我好不容易抓住你,你别走,好不好?”

    语气近似哀求,好像在抱怨着什么,这让苏临却不知如何是好,再加上她发着烧,必须得赶紧退烧才行。

    “好,我不走。”

    苏临沿着床坐下,抬起公仪卿的左手,以内力强力让公仪卿的手掌与自己对上,源源不断地给她灌输真气,希望这样可以让她退烧。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公仪卿的脸色由红转白,看来是退烧了。苏临迅速撤掌,准备离开,那边已经拖得够久了,在待下去,怕是不妥。

    起身,再次看了那人一眼,抬步迈下台阶。当走至第二阶时,床边又传来了一声呓语。

    “为什么从不回头呢?”

    脚步顿住,她梦见了什么?为什么那么伤情。

    “为什么,每次……都不回头……看,看我一眼?”

    内心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很不舒服。她心里那个人,是谁呢?是即墨显吗?也对,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废人,她梦到的,怎么可能是自己。于她而言,自己,只是她的责任罢了。

    袖袍一甩,人已然不在房中。

    “别走啊,至少,……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一夜呓语,难辨朝夕。

第十九章 对簿宣室殿,定不负此情!

    太傅府正厅。

    一着褐红色芝兰官服的人正正襟危坐,两眼一直望着门口,似在等待着什么。

    忽地,门开了,一碧蓝色太监服饰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圣旨下,公仪止上前听旨。”

    公仪止立马上前跪下,“微臣公仪止接旨,恭请陛下圣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之女左蓝儿蓄意谋反,幸得太傅之女公仪卿及时阻止,救太子殿下于危难之中,解万民于水火,使天下百姓免遭战乱之苦,特赐公仪卿凤冠霞帔,并特准休夫之权,钦此!’”

    “叩谢吾皇圣恩!”

    “哎呦,太傅大人,快快请起吧!这可是喜事啊!”

    “呵呵,公公严重了,请至前厅喝杯茶水罢!”

    公仪止客气上前,微微欠身,做出请的姿势。心里实则在想,卿儿救没救太子暂且不论,单看最后一项特准,却令他心生不安。特准休夫?哪有人一出嫁就批准人休夫的,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太傅大人可是担心公仪小姐的伤势?”

    宣旨太监看出了公仪止的心不在焉,以为他在担心公仪卿的安危。

    “唉!是啊,的确有些担心!”

    公仪止立马顺坡下驴,但担心也是正常的,自己女儿,有谁不担心呢?

    “呵呵,太傅大人不必忧心,老奴来传旨时,便听太医署的医官们说,公仪小姐以脱离危险,明日一早,二位便可进宫去探望公仪小姐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公仪止的心也稍微落地了。

    “多谢公公告知,请公公一定要留下,老夫定当好好招待。”

    那布满沧桑而不掩精明干练的容颜,此刻难得露出一副感激的面孔。“哎,这哪使得,杂家宫中还有些许事情要处理,就不叨扰大人了。”

    说罢,宣旨公公一甩浮尘,告退离去。

    待人出了正厅,公仪止一挥手,便有十人立于堂前,“马上去搜集左廉近几年的情况,尤其失误之处,明日一早,我要知道结果。”

    “是,家主!”

    只是左蓝儿一人,怕是不足以定左廉的罪,那二十万大军的兵符,是陛下一直以来的心头大患,正好借此机会,夺了那兵符。况且以左廉的为人,他就不怕搜不出他的罪证。眸子扫了后院一眼,卿儿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让夫人知道的好。

    唉!公仪止长叹了一口气,今夜真长啊!

    另一边,一身着湖水蓝雪纱裙的公仪筱允正规规矩矩的跪在宣室殿内,等待着凤坐上那位的答复。

    “你说的,可否是真?”

    终于,凤坐上的那人说话了。这可给了公仪筱允无尽的勇气,太好了,太后终于起疑了。只要太后出手,公仪卿,我就不信,你还不死。

    “千真万确啊!太后,这可是臣女亲眼所见哪!”

    太后一只手撑着额头,凤袍行云流水般的曳地,两眼微闭,似是在假寐,一旁的宫女正在给她捶腿,舒活筋骨。活了这么久,宫中女人,什么货色,她还不清楚吗?至于公仪卿,她倒是见过那女孩儿,不过见地上那女人言之凿凿,她又不得不偏信了几分,为了皇室,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你且先退下,待公仪卿醒后,哀家自有安排!来人,扶小姐下去休息。”

    公仪筱允还想说什么,却被宫人三下五除二地扶了下去,走的时候,太后凤眸一瞥,摇了下头。“皇家妇,怎可不良于行?”太子妃的人选,看来得重新物色了。

    公仪卿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确切来说,她是被渴醒的。

    双眼睁开时,眼睛还略显干涩,有些厚重,嘴唇还有些干裂,手想抬起来,却发现比想象中还要吃力,好不容易抓到一片类似于衣服之类的东西,想要抓住它借力起来,那片衣服又像泥鳅似的滑了过去。

    “嗯……”

    公仪卿艰难地哼了声,好疼,稍微一动,伤口就痛得不得了。

    “别动,小心伤口!”

    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是即墨显。看他一改往日的丰神俊朗,眼角的乌青很是明显,他,守了一宿吧!看着他,公仪卿的心止不住地动了一下。

    “我渴了!”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即墨显温和一笑,双手小心扶住她的肩。

    “好,等着!”

    即墨显转身,倒了杯温水,抬起来吹了一口,坐近公仪卿的枕边,用手抬起她的额头,喂着她喝了水。

    “左蓝儿怎么样了!”

    终于好受一点了,声音也缓和了一些,但仍旧有些沙哑。

    “放心吧!今日朝堂之上,你的父亲弹劾了她的父亲一本,父皇已经收缴了他的兵符,而父皇,把兵符,给了我!”

    即墨显在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全无一点高兴,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至于左蓝儿,她既伤了你,自然也就不必留了。”

    对于这一点,公仪卿倒是没有想到。

    “呵呵,你那么狠啊!”

    公仪卿半开着玩笑,即墨显也乐于她这么做。

    “是啊,后悔认识我吗?”

    虽是随意一问,但心里却有些紧张,有点在意她的回答。

    “那倒不至于!”

    反正你害的又不是我。

    对于这个回答,即墨显很是满意,这也就表示,她不反感自己吧!这一点是值得欣慰的,即墨显笑了笑,随手帮公仪卿了几下被子。

    “好好休息,我去书房一趟,史英会照顾你的。”

    即墨显走后,公仪卿耐不住困顿,又小睡了一下。一醒,史英就急匆匆地进来,“小姐,太后宣你去宣室殿。”

    宣室殿?我什么时候和宣室殿扯上关系了。

    “小姐,太后让您务必过去。”

    “知道了,阿英,扶我起来吧!”

    从这里到宣室殿,已经花了公仪卿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了。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汗珠紧冒。

    入殿后,史英小心搀扶着公仪卿。

    “不必扶了!”

    她深知,太后找她,绝非善茬,如今这般模样,倒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摆谱,这样只会让她更难过关。果然,在看到那张保养得有些过了的脸之后,她更加确定,这太后,八成是来找麻烦的。

    “臣女……公仪卿,叩见太后,太后万福。”

    顿首之后,公仪卿以为,这太后怎么着也得晾着自己,可谁料:

    “起来吧!”

    凤座上的太后,倒是有些诧异。刚受过伤,让她来,本就是为难她了。不曾想这丫头倒是比自己想得要强硬几分,眼中不自觉多了一丝赞赏。在看看一旁蹩脚的公仪筱允,这一比较,差距就出来了。难怪公仪筱允会栽在这丫头手里,倒也不冤。

    “丫头,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劳太后挂心,一切都好。”

    面对太后的“关心”,公仪卿从容作答,既不亲近,也不会尴尬。一切淡淡地来,也该淡淡地去。

    “那就好,昨晚,哀家在筱允这儿听了一件趣事,丫头,可有兴趣听一听?”

    呵呵,重头戏来了!

    她就奇怪公仪筱允为何会在这里,原来有一出好戏还在等着她呢!

    “不知太后所说的趣事,是何?”

    “让筱允说吧!”

    “是,太后!”

    公仪筱允趾高气昂地看了一眼公仪卿,似乎在她眼里,公仪卿过不了多久,就会是个死人了。

    “回禀太后,昨晚臣女本想出宫小转,结果路过御花园,却见表妹于左蓝儿在争执。表妹说殿下爱的是她,于是左小姐因嫉妒才说了那一番话。虽说可能表妹是无心的,但是左小姐何其无辜,请太后慈悲为怀,放了她吧!”

    这话说得,既提醒了太后公仪卿有所预谋,又把自己烘托得圣母一般,再让左蓝儿欠她一个人情,真是一举多得。公仪卿暗想,这算盘倒打得可以。

    ……

    “丫头,这庄趣事,可还好?”

    这太后也是个精明的主。立场倒是不偏不倚。

    “回太后,想来表姐是误会了!”

    “我误会?明明你和太子殿下……”

    公仪筱允有些激动,她明明偷听到太子与她的对话!

    “是吗?”

    “回太后,我与太子殿下可是清清白白的,可……可表姐她……她竟这般揣度,这可是陷太子殿下于不义啊!”

    这话可就扯远了,诬陷当朝太子,罪名可是等同欺君的。

    没错,这次,就连太后自己也不得不好好想想了,若是这件事,牵扯到太子,就不妙了。左右衡量了一下,心中已有所计较。不论是不是公仪卿陷害左蓝儿,出于朝堂考量,太子乃是国本,一个左蓝儿和一朝太子,孰轻孰重,都应该拿捏得当。

    “太后,臣女和太子,真的没有什么啊!”

    公仪卿此话一出,彻底挽回了败局。皇家最在意什么,除了继承人,便是利益。谁也不例外,包括太后。

    “好了,丫头,你受惊了!”

    “多谢……太后体恤!”

    在这里站了够久了,本来身体就很虚弱的她现在体力已经无限透支,早已撑不住了。

    而这边,公仪筱允依旧不依不饶。

    “太后,她撒谎。她明明和太子殿下达成协议,说……”

    “够了!”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太后无情打断。开玩笑,要是再让她说下去,她的孙儿不就危险了?

    “若不是看在你父亲是当朝宰相的份上,你以为哀家会见你?”

    公仪筱允见陷害无效,一把瘫坐在地,绝望地搂住自己双膝。怎么会是这样呢?难道真的杀不了她吗?

    “来人,将她带下去。”

    这边,公仪卿实在支撑不住,正要倒下,一双手在背后稳稳地接住了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皇祖母!”

    “显儿?”

    太后也是没有预料到,太子怎么会来这里。

    “您既问完了,那孙儿就先带人下去了。”

    太后一看,确实是有点过了。于是手一摆,示意他回去。即墨显将公仪卿慢慢打横抱起,一路上走得极慢,生怕弄疼了她。天知道她被太后叫去的时候,他是有多不安。若是再有个万一……

    这一路,不少太监宫女都低着头,不敢看道上的两人。

    “这是哪儿?”

    “你醒了,别动,我带你回宫。”

    这一次,公仪卿倒是很听话地窝在即墨显的怀里。如果,你不是皇家人,那一切,该有多好。

    回到寝殿,即墨显将公仪卿放回床上。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

    即墨显有点生气,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老实。

    “我想啊,可……”

    “可什么?这里是昭华宫,不是宣室殿。你到底有没有把本殿的话,放在心上?”

    “我……”

    公仪卿再次语结,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时寂静。

    “呼……公仪卿,本殿自问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可偏偏是你,我无法掌控,我不知道这是为何,但我想,我是动心了。我对你,动心了!”

    即墨显有些意外,自己是否操之过急了些,可话已出口,已是覆水难收。

    又是一段寂静之后,公仪卿开口了。

    “即墨显,我要成亲了!”

    意是在告诉他,他们之间已然再无可能。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只要皇家想要,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即墨显,倘若你不是生于皇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世家子弟,就算今日被落得满脸骂名,我也将奋不顾身地与你在一起,也定当不负此情。因为,你无可挑剔。但你生在皇家,就注定,我们这一生,断无任何可能。”

    或许,就这样了吧!

    早痛早好不是吗?

    “呵呵,是吗?”

    即墨显凄然一笑。难道,生在皇家,就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你好好休息,我晚些会带你父母来看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寝殿。

    公仪卿无奈,右手捂着胸口,总感觉闷闷的,不舒服。

    或许,一觉醒来,就好了!

第二十章 属于我一个人的婚礼(一)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自从公仪卿醒后,脑袋里就无缘无故地响起了这句歌词。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她受伤那晚,梦中那人曾经出现过。他的声音,就好像当日在茶楼那般如羽毛轻点了一下平静的湖面,在她的心底泛起了阵阵涟漪。

    “小姐,起风了,进屋吧!”

    公仪卿对着绿竹平淡一笑,今日她穿的倒是很随意。发髻斜挽,左侧有几缕发丝自然下垂,头上只留了一支碧玉簪子来固定。潜碧色襦裙着身,腰上依旧佩戴着儿时定亲的和田玉,手上握着由湘妃竹打造的镂空雕花扇,身子半靠在仰止亭的栏杆处。

    “绿竹,这几日宫中可有动静?”

    绿竹扶起公仪卿,准备去往水榭阁。一路上,绿竹都在讲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

    “回小姐,除了左蓝儿被太子处死,左廉将军被贬以外,就数那个公仪筱允的事最多了!”

    太子,即墨显。

    公仪卿的心再次不可控制的抽搐了几下。自从那日他表白,被她无情拒绝的时候,她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半月过去了,他依旧在高处做着他的太子,而她也规规矩矩地当着她的待嫁新娘。至此,两人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向两端的未知无限延伸。

    原本她以为,只是这样就好了。

    可现如今,她却又有些那么些许的期待。

    “呵呵,可笑!”

    公仪卿无端自嘲。你在期待什么呢?你不都拒绝人家了吗?你还有什么资格奢求他再为你做些什么呢?

    “小姐,你说什么?”

    绿竹疑惑,难道小姐已经知道公仪筱允被太子戏弄的事了?

    “哦!没什么。那公仪筱允又干什么了?”

    说到这个,绿竹精神头就来了,“呵呵,小姐,你不知道,公仪筱允被太子殿下整得可惨啦!”一张娃娃脸兴奋得已经白里透红,讨喜得紧!

    “噢?是嘛,说说看?”

    她倒是想知道,那头母猪又做什么“上树”的蠢事了。

    “小姐,还记得你出宫前,太子殿下没在吗?”

    绿竹两眼扑闪扑闪的,示意公仪卿想起。

    “记得,怎么了?”

    “其实啊,他是被公仪筱允给请了过去。嘿嘿!”

    绿竹咧嘴狐疑一笑。

    “哎呀,好你个死丫头,胆儿肥了啊,敢调侃你家小姐,快说!”

    公仪卿洋装生气的样子,逗得绿竹是眉飞色舞。“嘻嘻,小姐莫恼,婢子这就说。”

    “嗯,事情是这样的。太子被公仪筱允请到芙蓉宫偏殿后,一直不见公仪筱允出现,于是转身就走。可就在殿下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却听见了公仪筱允的声音,随后转身去往殿内的寝殿,却不料……不料……”

    讲到此处,绿竹的脸越发通红,但这红,好像是羞愤得不能自已的红。

    “不料什么?”

    公仪卿越发感兴趣了,那公仪卿不会是当着即墨显的面嗯嗯啊啊了吧!那画面,想想都让人兴奋。

    “不料,太子殿下只见公仪筱允浑身**的,在和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行…行……行……”

    “是不是在行房内之事啊!”

    绿竹一惊,小姐怎么知道?转身一看,只见自家小姐那一副猥琐的样子,真是不堪入目。正常人不都应该羞羞脸吗?可小姐这般像狗见了骨头似的兴奋样,嘴角还流着哈喇子是怎么回事?难道小姐,不是一个正常人么?

    “咳咳……小姐……口水掉下来了!”

    绿竹实在是忍不住了。

    “噢!呵呵呵,抱歉啊,我只是有点兴奋。”

    公仪卿擦完口水后,便等着绿竹的下半段。

    “后来呢?”

    “后来,听宫女们说,公仪筱允半睡在那男人身上,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殿下的名字,两人就在太子殿下面前合抱缠绵,还交媾结尾,衣衫尽湿,大汗淋漓……”

    “哈哈哈!那即墨显呢,他什么反应?”

    公仪卿真的忍不住笑了。哎呀,在前任未婚夫婿面前上演活春宫,她公仪筱允也真干得出来。

    “太子……他在一旁看戏!”

    “啥?”

    公仪卿懵了。不止是公仪卿,就连包括绿竹在内,知道内情的宫女们也很是不解,她们都以为太子是气疯了才会如此。可当时绿竹还听说,太子是笑着看他们完事的,也是笑着离开寝殿的。

    公仪卿嘴角明显地抽了抽。

    “他……怎么看戏的?”

    “他是这么说的。”

    绿竹学着太子殿下的架势,嘴角还不忘挂着笑。

    “允儿,你好兴致啊!”

    “允儿,不如,你再表演一番?”

    “允儿,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呵呵,允儿真棒。”

    “允儿……”

    “停停停,打住!”公仪卿满脸不可置信,一只手扶着栏杆,好稳住自己的身形。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你确定,他真是这么说的?”

    “嗯嗯嗯!”

    绿竹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可用力了。

    轰哆嘎?(真的吗?)

    丫的,这货脑袋秀逗了吧!,简直神迹啊!要是现在公仪卿还在宫里的话,她保证会问一句“兄弟,你怎么做到的?”

    “啧啧啧,即墨显不去做谈判官,真是屈才了。”

    “小姐,什么是谈判官啊!”

    绿竹抓着脑袋问了一句,结果被公仪卿哐的一声敲在额头上。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那么多!”

    绿竹委屈地捂着额头,眼里泪光闪闪。小姐,其实人家比你大。

    “后来呢?他还说什么没有。”

    公仪卿又追问道。绿竹猛拍额头。“还真有一句话。”

    “是什么?”

    绿竹再次模仿即墨显的样子,双手背于身后,依旧嘴角含笑。

    “允儿,挺不错的,下次继续。”

    纳尼?挺不错的,还下次继续?即墨显,你还想再看一次哪!丫的,有这种想法,带我一个呗!

    “哈-哈-哈-”

    公仪卿的嘴角已经开始僵硬了,弱弱地扶着栏杆,手捂着脆弱的小心脏,一步一步,往水榭阁走。

    “哎?小姐,去哪儿啊!”

    “头疼,睡觉!”

    “不行。小姐,你不能睡的。”

    绿竹慌忙过去,公仪扭头一问。“为何?”

    “小姐,你忘了,你要去试那御赐的凤冠霞帔的,明日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啊!”

    对啊!

    被绿竹一提醒,她倒是记起来了。明天,就是她和苏临的婚期了。明天,她将迎来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她要嫁人了。然,从定下婚期开始,新郎却没有进府上登门拜访,准确的来说,他是没办法亲自登门拜访吧!苏临,若是有朝一日,你醒来了,忽然发现你的枕边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反应呢?是会满脸厌恶,还是无奈将就……

    照这么说来,未来捉摸不定的,还是自己。如此,倒还真是要感谢皇帝那道特准休夫的谕旨。无论皇帝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给了身在这个时代的公仪卿一个很好的婚后保障。

    “走吧,去绣楼!”

    从前厅至绣楼,公仪卿和绿竹过脚之处,满是大红喜字,府上家丁婢女,一律喜气洋洋地给公仪卿道喜。管家在帮着指挥挂花红。那日苏家送过来的聘礼,如今都被摆放在府上各处。眼看父亲还未下早朝,要是父亲看到了这场面,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啊!

    “恭迎小姐,请小姐宽衣试新装!”

    “女儿,快过来看看,这身嫁衣怎么样?”

    公仪卿的母亲云华漪知道女儿要来绣楼,早早地就来打点一切了。毕竟女儿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事事过目方才安心。

    “母亲,到很久了吧!为了女儿,您辛苦了。”

    公仪卿有些小触动。

    虽然人还是这个人,但灵魂却早已天差地别。公仪卿,希望在现世,你也能感受到我父母给你带来的温暖。

    “瞧这孩子,说什么呢!我是你母亲,操心你不是应该的嘛!”

    公仪卿笑笑,母亲,你真好。

    “还傻站着干嘛?快来试衣服。”云华漪催促。

    “好!”

    公仪卿摊开双臂,任由一众婢女为她宽衣着装。先是鸳鸯戏水的肚兜,再是五层雪纱,然后两层隔衣,最后一袭金蚕丝缝制而成的婚袍,腰带上绣有鲜活的合欢花。腰部正中央系着象征智慧的黄玉缎带。脚着金缕鞋,右脚腕系着金铃铛。这一身下来,还真累啊!

    “嗯,我女儿果然是娇艳美如画啊!”

    云华漪由衷赞叹。她想着,从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到亭亭玉立的少女,明日一过,她将嫁为他家妇,还真有些舍不得。竟有些想落泪了。

    “母亲,即使嫁为人妇,我依旧还是您女儿。”

    公仪卿感受到了云华漪的失落。而云华漪也不想让女儿挂心,于是扭头去帮公仪卿整理发饰。她手执木梳,亲自为女儿梳起头来。当木梳缓缓穿透发丝,公仪卿享受着舒适,承受着牵挂。

    “女儿啊,明日过后,路,就得你自己走了!娘很想陪你一辈子,可是,你终归要长大。有些事,得放手让你去做。但你要明白,他日若是在苏家受了委屈,这太傅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好。”

    公仪卿有些哽咽。一个人若是还能流泪,那说明她还有牵挂。她本来并不孤单,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现在也是一样,即使离了家,她相信,她依旧不会孤单。

    “母亲,放心吧!”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母亲放心。

    “好,待你明日出嫁,母亲再送你一份大礼。”

    公仪卿疑惑。而云华漪只是神秘一笑。

    晚上,告别了母亲,催走了绿竹,一个人独自在水榭阁边溜达。

    “呵呵,不可思议,我居然要嫁人了。”

    想想有些好笑。来这里不过数月,自己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万光年。一转眼,我要出嫁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天降红雨,苏临会牵着我的手上花轿,背着我,过孝廉忠义四座牌坊,再牵着我入礼堂,和我入洞房呢?

    没关系!

    苏临,即使没有你,我依旧会和你成亲。因为,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婚礼。

    公仪卿抬头,仰望满天繁星。

    “明天,真期待啊!”

第二十一章 属于我一个人的婚礼(二)

    这月初七,万事皆宜。

    她听家中老辈说,五月初七,永和顺也,宜兴土,好嫁娶。

    于是,她在这天,出嫁了!

    “小姐,待会儿婚俗礼节,必须空腹!”绿竹在梳妆台前一边帮公仪卿梳挽飞仙髻,一边提醒。

    “好啦!知道了。”

    呵呵,公仪卿无奈笑笑。这小丫头,从昨晚一开始,嘴就没停过。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豌豆君。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吐着豌豆。

    “梳好了,小姐,哇,好美!”

    绿竹一眼羡慕。有那么美吗?公仪卿狐疑的对着镜子照了一照。定睛一看,她惊呆了。

    “这是我吗?”

    一张被略施粉黛的小v脸,脸颊上的粉紫色胭脂在稚气中透着成熟,茶色小眼睛被勾勒成丹凤眼的形式,好像水灵了不少。睫毛也被无限修饰拉长,微微往上翘。细腻而顺和的眉毛,如今也是被描摹成浓黑弯月的有劲样子,显得更加的英武霸气。嘴唇不再是浅白而小巧的无力,而是妖冶如红玫瑰般的妩媚动人。这一番巧夺天工,让公仪卿不禁赞叹。

    这,真的是我!

    “呵呵,小姐,这就是你啊!”

    绿竹轻笑,哪有新娘不美的呢?小姐,绿竹衷心希望你能够幸福。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绿竹,小姐好没有,吉时快到了!”绿烟慌忙催促。

    “哎,好了好了,绿烟姐姐且再等候一阵,马上就好!”

    绿竹偏头,焦急地寻着红盖头。“啊,找到了。小姐,快戴上!”

    待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云华漪也在门外等着了。此刻,前厅已经坐满了人。众位官家小姐夫人,包括朝堂官员,都聚在一起,讨论着公仪卿的婚事。

    “哎,你说,这公仪卿是不是有病啊,放着好好的太子不要,非要嫁什么残废。”

    一粉衣小姐满脸不屑。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什么样的人哪就该配什么样的人。一个**,一个残废,不刚刚好嘛!”

    这时一浅白色千金捂嘴一笑。哼,公仪卿,勾引太子殿下也就罢了,居然勾引本小姐喜欢的南王,活该嫁一个残废。

    “这倒也是!”

    粉衣小姐再次接话。嫁了好,这就不妨碍她嫁入东宫了。

    而这边,众大人也在惋惜。本来想和太傅大人结成儿女亲家的,唉!如今却只能看着一个残废占了便宜,想想,真为自己儿子惋惜啊!

    “可惜,可惜了!”

    一工部员外郎摇头感叹。公仪小姐这般风华,如今却将被无端葬送,唉!

    “大家注意,新娘子到了!”

    满院子的人,瞬间禁声。都在偏头看着这新娘子。只见远处廊间拐角处,喜娘搀扶着新娘子莲步款款走来。

    母为嫁女添红装,

    凤冠霞帔金铃铛。

    遥闻炮竹声声碎,

    锣鼓喧天满街扬。

    纤腰秀项盈盈握,

    只待夫君把我赏。

    无奈朱门椅中人,

    赤衣玉冠可谓殇。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扶椅上的苏临,几乎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迎亲的样子吗?半死不活也就罢了,还被人用椅子推进来迎亲。就这种人,连给自己的岳父岳母问声好,把新娘接回家都做不到,这种女婿,要来做什么?

    “造孽啊!”

    一官员再次惋惜,众人都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盯着新娘子。

    “是啊!”

    此起彼伏的叹息与同情声充斥着整个大堂。本来喜气洋洋的好日子,在看到这样一位新郎官后,想要高兴,也高兴不起来。被喜娘和云母搀扶的公仪卿,将他们的叹息与同情尽收眼底。

    “母亲,扶我过去吧!”

    云母叹了一声,照着公仪卿的话,将她扶了过去。脚上的金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他凭内力感觉着她的靠近,一步,两步,三步,她走过来了。

    “好了,母亲,接下来,交给我吧!”

    公仪卿从头至尾都很平静。自从决定嫁给他的那一日起,她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包括独自面对一切。

    “好!”

    云母放开了公仪卿,转身和公仪止并肩站在一旁。公仪卿移步到苏临身后,双手放上扶椅,紧紧握住。

    “从今日开始,我,公仪卿,便是苏临的妻!”

    这话是说给在座宾客听的,声音平稳,却掷地有声。众位因为公仪卿的气场,都乖乖的闭了嘴,等着公仪卿的下文。

    “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残疾,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好你!”

    此话一出,四下里的叹息声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众人对公仪卿的赞赏与钦佩。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一书生模样的公子哥一脸羡慕地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人。

    “是啊,公仪小姐有情有意,真乃苏家的福气啊!”

    唉!难道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吗?为毛人家睡着都能讨到这么好的妻子,我怎么就不可以呢?

    “走,我们回家!”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公仪卿径自推着苏临,走了出去。等到公仪卿走到太傅府大门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吃力地推着扶椅过了门槛,但是眼前一阶一阶的台阶怎么办?

    这是一个问题。

    “夫人,奴婢来吧!”

    一旁的婢女看出了公仪卿的为难。毕竟她们都是公子亲自**的,来的时候,多多少少用了些内力。像公仪卿这种不会武功又没有内力的人,根本不可能把公子安全推下台阶。

    然,公仪卿却摆了摆手。转身吩咐绿竹。

    “去库房取两块红木板来!”

    不一会儿,红木板被取来了!绿竹拿着红木板,“小姐……不,夫人,这怎么放?”

    “从下往上,依次连接,用手固定下方木板。”

    待绿竹固定好木板以后,公仪卿再次推着苏临,安全下了台阶。将苏临推至平地之后,往前,一顶可容纳两人的花轿映入眼帘。公仪卿想也没想,推着苏临,直奔花轿而去。

    “这边先交给你们,我去给父亲母亲道个别!”

    “是,夫人。”

    公仪卿回身,提起裙摆,在太傅府大门前,倾身跪下,向大门内的父母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被喜娘扶进花轿。而门后的公仪夫妇,望着渐行渐远的花轿,转身,抬手示意闭门。

    这是夜廊国婚嫁礼俗,女儿出嫁,一般不是泼水,而是闭门。意思是出了这个门,便是他家人。

    但……

    “大人,你说,咱们的女儿,能幸福吗?”

    即使闭了门,门内的人依旧牵挂着门外的人,这便是亲人。

    “且看天意吧!”

    对于此,公仪止无可奈何,也无法安慰。毕竟,他的心情和云华漪的心情是一样的。

    到此刻,云华漪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了,夫人,放心吧!”

    公仪止拍着云华漪的背,小声安慰。“走吧!,还要招呼客人。”

    苏府。

    苏湘着一身大红色喜袍,手里紧扣着帕子,来回张望。

    噼噼啪啪……啪啪……

    终于,街道上,久侯的鞭炮声响起来了。

    “快,你们,上前迎接啊!”

    门外净是苏湘喜感的声线。这一吩咐,苏家的亲戚朋友们皆探出头来,想看一下那新娘子到底是何等英姿。一时间,街道上的百姓也纷纷围了上来凑热闹。

    花轿上,公仪卿正打开母亲在她临走前塞给她的嫁妆。

    “这是什么?一块令牌?”

    这是一块刻有云字的铜方令牌。看边沿已经磨损掉的铜粉痕迹,想必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不过母亲说了务必妥善保管,还是收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夫人,到了,请下轿吧!”

    公仪卿迅速收好令牌,盖好盖头,推着苏临,在婢女的帮扶下,下了花轿。

    “迎新郎新娘下轿!”

    公仪卿嘴角微抽了下,迎新郎新娘下轿?呵呵,这还真是古往今来头一遭。而在公仪卿没注意的角落,苏临额头上的青筋稍微突起了一些。这就是舒想到的好主意?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新郎新娘入门!”

    众人自觉向两边散开,给两人让道。众人在看到苏临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让一个女子来撑门面,就感觉这场婚礼只是公仪卿一个人的婚礼似的,真是给苏家丢脸。

    “哼,废物!”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骂了这么一句,虽不清楚是谁,但还是被公仪卿给听到了。

    “新郎新娘行拜堂礼。”

    随着公仪卿和苏临步入苏家主堂,司仪亮喉,苏湘端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然后,这就尴尬了。

    “这新郎都不醒,拜堂礼怎么行?”

    “是啊,太荒唐了。”

    然后,又是一阵喧闹声,吵的公仪卿很是恼火。

    “这礼,我替我夫君行了!”

    四下寂静,都被公仪卿的举动镇住了。什么?这是要代夫行礼?恐怕不合规矩吧!司仪有些迟疑。

    “呵呵,我既已经是苏家媳妇,苏临是我丈夫,如今,我丈夫有样在身,我这做妻子的,难道,不该替我丈夫做完这件事吗?”

    这下,众人就算是再有意为难苏临,恐怕也找不到理由了。

    “该,自然该!”

    话毕,一抹红衣从天而降,公仪行翩然而立,手中执一玉笛,向大堂走来。不少闺中小姐在看到如此美男之后,纷纷悄悄打量。好美的男子。

    “妹,哥来迟了!”

    公仪行向上座的苏湘微微欠身一礼,“苏夫人,打搅了!”

    苏湘优雅伸手,“侄儿有礼了,来人,看座。”

    “不必了,本尊是来给妹妹送贺礼的,送完就走。”

    讲罢,公仪行从袖中摸出一个宝盒,走上前,将它打开,取出了一枚蓝色水晶戒指戴在了公仪卿的食指上。公仪卿看了一下那戒指,好漂亮的水晶。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说完,公仪卿上前,抱住了公仪行。公仪行对着公仪卿宠溺一笑。“傻瓜!我是你哥,谢什么?”

    公仪行其实早到了,只是觉得麻烦,所有一直没露面。但看这丫头自己一个人在强撑着,自己又不忍心,所以来给自己妹妹保驾护航。

    “好了,不是要拜堂吗?继续吧!”

    公仪行适时提醒。

    “对对对,拜堂,拜堂!”

    司仪继续忙着刚才的事情。而公仪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对着天地与主位,替苏临行完了所有的礼节。

    “礼成!”

    呼,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新郎新娘过牌坊!”

    新郎新娘过牌坊,是夜廊婚嫁礼俗的最后一环。意指,待过完牌坊后,公仪卿就正式成为苏家人,名字将被录入族谱,等苏临公仪卿百年之后一起合葬。这是夜廊国合葬礼的由来。倘若没过牌坊,就意味着你没有资格与夫君合葬,百年之后,你的坟墓上只能刻有你本家的姓。

    而所谓牌坊,就是孝、廉、忠、义。

    “噢?打算怎么个过法?”

    这就把司仪难住了。唉,难道还要让新娘子替吗?

    公仪行在一旁把玩着玉笛,呵呵,苏临啊苏临,你打算什么时候醒呢?

第二十二章 能背起他,我自不会轻易放下!

    “是啊,这个问题,本殿也想问!”

    即墨显,他怎么来了?公仪卿有些难以相信。仔细一看,他还是那副丰神俊朗的模样。他能来,就表示,他不介意那件事了吧!

    “哟,看热闹的人来了!”

    不知何时,公仪行悄然移到公仪卿的身旁。

    “草民叩见殿下!”

    众人一见是太子殿下,纷纷跪下叩头。包括苏湘在内,即使是世家大族,终究抵不过皇权啊!

    “起身吧!今日乃是苏公子的大喜之日,大家不必拘礼。”

    即墨显背身走至上宾座处,潇洒坐下。全程之中,他都没有看公仪卿一眼。唉!公仪卿在心底里低叹了一声。即墨显,你何必呢?即使你来了又能怎样,我依旧会完成婚礼,依旧是苏夫人,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婚礼继续。”

    公仪卿盖着盖头,双手握紧扶椅的把手。

    “你真的,还要再继续吗?”

    终究,即墨显还是不顾众人的眼光,忍不住问了出来。他不明白,也不甘心。这几日,他一直在想着公仪卿的话。倘若他不是皇族,或许今日的新郎官就是他即墨显而不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苏临。但那又如何!身在皇族,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今日公仪卿问他是否原意抛弃皇族太子的身份和她在一起,那么他的答案一定是不愿意。可即便如此,他也原意将她纳入他的责任范围,许她终生,难道身份真的是理由吗?不,他不信,他从来不信。

    “继续。”

    公仪卿知道,这话是问她的。她也知道,此话一出,怕是真伤了即墨显的心了。

    “呵呵!”

    即墨显轻笑。这让在座众人却难理解。殿下这是怎么了?

    “可夫人,这…公子行动不便…”

    司仪为难。这孝廉忠义四座牌坊是要夫君背着自己妻子走过去的。可如今公子这番模样……

    “我背他!”

    一句我背他,让即墨显等众人都面露惊讶之色。就连苏临的心也跟着跳漏了一拍。她说她背他吗?她,是认真的吗?此刻,苏临突然有些后悔,但一想到她的那份责任,他漏掉的心瞬间被捡了回来。你做的这些,终归是因为责任吧!

    “卿儿啊,不行,就算了吧!”

    苏湘脸上满是愧疚,本来就很为难这孩子了。反正也拜过堂了,这牌坊不过也罢!想着,眼神狠狠地朝苏临挖了过去。哼,臭小子,这份情,看你以后怎么还?

    “是啊!小姐,算了吧。”

    “就是啊,别太为难了!”

    绿竹等一众人等都认为还是算了吧!可公仪卿现在,丝毫没有要算了的意思。

    “我的婚礼,我说了算!”

    公仪卿不管不顾,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这让众人打呼不吉利啊!可公仪卿依旧充耳不闻。她将袖袍挽起,露出两只细腻而光滑的手,从椅子后方绕了过来,然后蹲下,将苏临轻轻地挪到背上。一个女人要背着一个身形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男人,想想,这是何等困难的一件事。可她,公仪卿,却用那双细腻的手,拼了命的撑起了地面,背起了他。

    “带路!”

    公仪卿这举动,已经吓到了不少人。连司仪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让众人退开,领着公仪卿去祠堂过牌坊。

    公仪卿一路上走得极慢。

    “这条路,真长啊!”说归说,可路还是要走的。毕竟,多走一步,就离终点更近一步,不是吗?

    “死丫头,你还知道长啊!”

    公仪行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公仪卿身后,生怕公仪卿一个支撑不住。毕竟伤好没多久。而即墨显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知是担心还是什么,亦或是想要看到她放弃。

    “呵呵,哥,你别挖苦我了!”

    路还未走至一半公仪卿已经快有些支撑不住,香汗从额头一直往外渗,直到汇成汗滴一把滴在了苏临的手上。眼看苏临就要从公仪卿背上滑落,可公仪卿背着他的手硬是坚强地把这厚重的身体往上拱了拱。这一拱,人,暂时又回到了公仪卿的背上。

    “撑不住,就换人吧!”

    即墨显还是有些心疼她。明明前不久还受了伤,如今这般折腾,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必了,我可以的。”

    此时,路程差不多已经走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样子。公仪卿的手已经将近麻木,汗水已经浸湿了里衣,但她浑然未觉。只知道不停地走。

    “够了,你这样做又有何用呢?他知道吗?”

    这话吓到了一路跟随而来的众人,殿下这是为何?有些许个知道内情的,也只能装聋作哑。只有公仪行这个哥哥,倒是在一旁乐的轻松。

    公仪卿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他没必要知道!”

    这就是公仪卿的答案。我做事,只要我觉得对,是我该做的,我将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使任何人都反对,我也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吗,可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这话,几乎是隐忍着怒意和不忍说出来的。公仪卿啊公仪卿,即使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可至少,你不要让我这么心疼行吗?你这样,真的很残忍。

    “他说得没错,换我来吧!”

    公仪行收起玉笛,主动要去接下苏临。可公仪卿依旧艰难地往前行走着。

    “我既能背起他,自不会轻易放下。”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即使现在哥哥替我背了苏临,那么以后呢?若是再遇到这番情形,难道又要回头找哥哥帮忙吗?如果到那时,哥哥不在我身边呢?”

    刚要接苏临的手在这一刻停住了。

    “呵呵,不错!不愧是我公仪行的妹妹!”

    公仪行大加赞赏。没错,有些事,需要她独自面对,因为这是她的人生,任何人都没有插足的余地。

    “哥,别夸我啊,我…我可是会骄傲的!”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进去,到了苏家祠堂。

    “呵!好像这条路,也没那么长。”

    公仪卿背着苏临,仰头望了一下这牌匾。抬脚走了进去。此时,司仪已经侯在那里了。众人一路跟随公仪卿到祠堂外,苏湘率先进去,点燃了香火。接下来,就是过牌坊了。

    “新郎新娘过孝廉忠义牌坊。”

    公仪卿背着苏临,笨拙地进了祠堂。

    “跪!”

    伴随司仪一声吼,公仪卿对着蒲团,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起!”

    公仪卿的头饰极重,险些载到在地。还是绿竹去扶了一把,才没有导致悲剧的发生。

    “再跪!”

    再一次跪下,公仪卿的头已经有些晕了,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但再累,她也始终未曾放下背上的苏临。而背上的那人,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却始终,未发一言,当然,为了大计,他也不能这么做。

    “起!”

    再次起身,公仪卿的脸色,苍白得越发的厉害了。司仪眼神询问公仪卿,是否还要继续。公仪卿辛苦点头,示意他别管这些,继续就好。

    “三跪!”

    这次跪下的声音,比前两次都要沉重了许多。就算在门外的众人,也能感受到公仪卿的不易。

    “起!”

    公仪卿安全起身,这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四跪!”

    “起!”

    最后这一跪一起,完全是靠绿竹她们拉的,此时的公仪卿已经虚脱的不成样子了。下人很是识相地搬来扶椅,帮公仪卿把苏临安置在扶椅上。公仪卿也因此得喘一口气。最后,司仪宣布礼成,这段婚礼才算是真正落下了帷幕。

    “小……不,夫人,喝口水吧!”

    绿竹有些懊恼,这称呼总是有些改不过来,公仪卿此刻却没心情注意这些。因为她很累,真的很累。

    抬起水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转过脸喝水的一瞬间,却发现少了一人。即墨显呢?刚想找他来着,结果一眼望去,都不见其踪影。

    “他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

    “在你过牌坊的时候。”

    公仪行把玩着竹笛,漫不经心地回答。那家伙怕是受不住,所以先走了吧!

    “好了,哥也得走了,去看看那俩人。”

    公仪卿点头,这时的公仪卿,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

    “对了,给你的戒指,千万要时刻佩戴,不得摘下来,就连沐浴也得给我戴着,知道了吗?”

    “嗯,好!”

    随后,公仪行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人群中。公仪卿无奈,有轻功的人真是好啊!要是我哪一天学会了这招,那逃跑的时候,是不是就快一点了?

    晚上,等宾客散尽,公仪卿和苏临也被送入了洞房。

    “夫人,需要沐浴吗?”

    “好,先去给你家公子沐浴吧!我实在太困了,今日这些事,且先交给你们,明日起,便由我来吧!”

    “是!”

    那些奴婢还没有退出房门,公仪卿人已经在床边软榻旁熟睡了。等到半个时辰后,苏临着一身宽松的里衣,来到软榻旁,轻轻地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深海般的眼眸满是晦涩莫名。

    “你说你何苦呢?”

    如果说在她说了那句“我背他”之后只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触动。那么在她背着自己走完了全程还背着自己过了牌坊,并且还说“我既能背起他,便绝不会轻易放下”之后,他对她,就只剩下了心疼。

    叹了一声。

    他俯下身子,脱去了金缕鞋,解开了金铃铛,将她头上的簪子尽数取下。快要到上身时,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帮她褪去了外服和腰带,只剩一件红色里衣。

    “既是夫妻了,这般,你应该会原谅为夫的吧!”

    苏临低头,对着公仪卿的红唇,浅浅的小啄了一口。

    “好好睡吧!”

    说完,苏临合上里衣,躺在了公仪卿的外侧,拉上被子,转身,将公仪卿楼入怀中。“辛苦你了,夫人。”

    这晚,公仪卿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一个美男,向她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

第二十三章 来,爷给你洗澡!

    一朝拥有俏佳人,

    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话本来是形容君王贪恋美色的,可……眼前这一副情景是怎么回事?

    一大早的,绿竹和另一位苏临的侍女准备来给新夫人梳洗换装的。谁知一推开门,就看见公仪卿大脚一把搭在苏临腹间,打的苏临眉头一皱,但他也只能继续装死人。这也就罢了,公仪卿居然用手搂着苏临的脖子,嘴里还不停地嚷着“帅哥,亲亲,要亲亲啦!”

    哐当一声,绿竹手里的脸盆就掉在了地上。

    小姐,你也…也…太丢脸了。

    而另外一位侍女简直瞬间石化了!他们被奉为神祗一样存在的宗主大人,就这样被这么一个不雅的女人给……给睡了?不知道宗主,现在作何感想。以前,宗主都不让任何人近身的,尤其是女人。除了怡小姐,怕是只有眼前这位新夫人了吧!

    “谁阿,大清早的,门开那么大干嘛?”

    公仪卿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很是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本来自己还在做美梦呢,谁知突然哐当一声,把她惊着了。呜呜呜……我的美男啊!

    “咳咳,回……回夫人,奴婢们是来伺候您洗漱更衣的。”

    公仪卿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想去抓衣服,谁知手一抓就抓到了一个很软的东西,公仪卿好奇地看过去。“哇靠……”妈啊,苏临怎么睡我旁边?而且,她刚刚抓的,好像是他的……那一根……

    “呵呵,你们,刚刚什么也没看到,对不对?”

    哭瞎,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啊!

    “回…回…回…”

    那侍女回了半天也没回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刚才那一幕,真是辣眼睛啊!于是,俩侍女的脸色已经羞红得可以榨出汁了。宗主,挺住啊!

    “行了!别回了。”

    公仪卿尴尬挥手,“你,你们,背过身去。”我去,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

    待她二人转过身去,公仪卿马上就换了张嘴脸。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可坐起来一看,我的衣服呢?昨晚谁给我换的衣服?她立马瞟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自己都需要别人给他换衣服,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换衣服呢?大概是婢女换的。

    公仪卿终于下床了,离开时还不忘给苏临盖了盖被子。

    快要走到一半时,公仪卿又跑回了床边,两手激动地握着苏临的手。

    “呜呜~(>_<)~,老兄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啊!虽然,你长得也还可以,骨骼惊奇,肌肉结实…啊呸…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就算你长得那么风骚…不,是俊,对,英俊。我也会恪守情操,绝对不会把你给睡了的…姐姐用半辈子的桃花运保证,绝对会保证你的清白!”

    说完,还不忘举起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个礼拜。

    这举动,让后面那俩女人和雾林院的那一群暗卫都极度无语,头上挂满了黑线。只有舒一个人还算镇静,因为昨晚,他已经见证了这个女人的强大功力了,所以,在看到这一幕时,他已经习惯了。

    “夫人,奴婢伺候您梳妆吧!”

    那婢女忍着一脸的不自在,将公仪卿扶到了梳妆镜前。

    公仪卿直到坐回凳子上,才稍微捡回了一点神智。余光扫了给她束发的侍女一眼,这不是那天在雾林院见到的那两个侍女中的一个吗?

    “你叫什么名字?”

    公仪卿随意一问,看她那样子,怕是刚才没少被自己惊到。

    “回夫人,奴婢名叫轻华!”

    啊嘞?清华?

    “那你妹妹北大呢?”

    公仪卿顺口问了这么一句。清华北大耶,那可是我们所有学子心目中的高等学府呢!姑娘,你叫这个名字,你为全国的学子想过嘛,太霸气了吧!

    “奴婢的妹妹不叫北大啊。”

    再说了,她也没妹妹啊。夫人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呢!

    “呃…等等,你所说的轻是哪个轻?”

    恍然想到那晚上的那个贼了。自己问夜廊国的皇帝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也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唉!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智商,也没谁了。

    “回夫人,是轻重的轻。”

    公仪卿点头表示了解,那照这么说来,那天那个侍女也不是她妹妹了?

    “那…那天跟你一起的…不是你妹妹?”

    轻华将公仪卿扶起,让绿竹和着一起帮忙更衣。“夫人,那天您看到的,是轻丽,奴婢们俩自公子病后便一直服侍公子至今。”

    轻华有些无语。这位夫人话太多了,还是怡小姐好,又安静有优雅。唉,可惜了,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噢!原来如此。那我昨天的衣服……”

    “也是奴婢换的。”

    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宗主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病”情,故此,昨晚要不是看夫人太累,想必,宗主也不会睡这里吧!

    “夫人,该去给苏夫人请安了!”

    绿竹这会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妈呀,她从来不知道小姐那么大胆,居然……唉!不过还好,现在的小姐,比以往精神多了不少。以前的小姐,虽然很温柔,但缺少了一份灵气。而现在的小姐,不仅温柔,还很英气逼人,看得人喜在脸上,爱在心里。这样其实很好。

    “好,走吧!”

    今日,公仪卿梳的是流云髻,头上插了些许银步摇,耳着扇面耳环。身穿粉色芙蓉花开流夏裙,显得肌肤更加的红润了。

    “噢,对了,轻华,你在这伺候公子吧!不必去了。”

    “是。”

    公仪卿想着,这边总要有人照顾。虽然昨天说以后苏临交给她了,但她一个人,毕竟分身乏术,有的时候,难免疏忽大意。所以,多个人照顾着也好。

    待公仪卿走后,苏临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把坐起,手指抚上她睡过的地方,眼睛不经意见落在了刚才她握住手的地方。呵呵,真是个傻女人。

    然刚要来请安的轻华,看见自家主子盯着床笑,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幸好从门外走进来的舒用手顶了一下轻华,才不至于被罚。

    “咳……咳……”

    舒假意咳嗽,提醒他们的苏大宗主,该回神了!人都走了,有什么好看的。

    “有事?”

    他的声音仍是如羽毛般轻柔,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回宗主,南王捎来口信,说据可靠消息,云家家主云老最近有意让家中晚辈接任家主之位,夫人也在名单之列。所以,南王殿下的意思……”

    说到这里,舒顿了一下。现在,宗主对夫人的感情有点捉摸不定,若是贸然说出,可能还会挨罚。

    “知道了!”

    知道了?就这么多?宗主,你真打算利用夫人去夺云家主令?要是夫人以后知道了……怕是不知道要起什么风波呢!

    “还有何事?”

    苏临起身,为自己换了件衣服。吩咐轻华给自己准备纸笔,转身一看,舒还在那憨站着,一动也不动。

    “没,属下告退!”

    得,正主都没放在心上,我一做个属下的,瞎操什么心。反正到时候,吃苦的又不是我。

    舒告退了,轻华也备好纸笔,准备替苏临磨墨。

    “你也下去吧!”

    轻华微愣,平时不都是自己为宗主研磨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轻华捧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和些许的失落,关上了房门。

    里面,苏临站直身子,拿起笔,在要触碰到纸张页面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她会怪我的吧!”

    这个她,指的就是公仪卿。苏临知道,只要这一笔添下去,那么以后,他们之间,也许就会产生隔阂,她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但他也答应了即墨予,此生定要助他复仇,助他登上这议政殿的王座。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是她。他该如何抉择呢?

    “呵呵,我似乎也变得迟钝了!”

    他无奈轻笑出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公仪卿这个人,已经在他脑海里慢慢的生根发芽,现在隐隐有长成参天大树的趋势。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对这个昨日的未婚妻,今日的妻子,无缘无故竟生出了这样的留恋。而这个留恋,居然能够强大到足以左右他的决定。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身体上还残留着独属于她的淡淡的竹香。

    深海般的眸子睁开,闭上,再睁开,手起笔落,一气呵成。公仪卿,在我还未看清自己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吧!

    “我会护你周全。”

    他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之时,他已经把公仪卿推至了风口浪尖。然他也承诺,定会护她周全,虽然这个承诺,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听见。

    苏府正厅。

    公仪卿正一一给长辈敬茶,苏湘则一脸满意地看着公仪卿。嗯,真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

    “卿儿啊!这是临儿的表妹苏黎儿。”

    噢?她怎么没注意到,这个绿茶婊也在。真是冤家路窄啊!

    “表嫂好!”

    “表妹好。”

    今日怎么会那么乖?绿茶也有不闹腾的时候?

    待所有亲戚都一一介绍完了之后。苏湘把那些人留在了前厅喝茶。自己则领这公仪卿进了后院。

    “卿儿啊,嫁给我家临儿,可后悔?”

    嗯?为什么会这么问。

    “母亲,于我而言,他,是最好的归属。”

    这话却不是作假的。因为只有嫁给他,自己或许才可保住性命。

    “好!”

    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丫头一看就是有主意的人,那天自己故意让苏黎儿去试探这丫头的时候,她所表现出的机智与英气,都让苏湘认定。或许,把苏家交给她,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你过来!”

    公仪卿疑惑,这是要干嘛?

    “把手伸出来!”

    公仪卿乖乖伸出右手,然后,苏湘将一枚玉镯戴在了公仪卿的手上。

    “这是苏家传给每一个当家主母的荧光玉镯。只要有了它,这苏家上下,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去得。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了。”

    公仪卿有些为难。苏母这么信任她,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母亲……这……”

    “呵呵,就当是我这个婆婆对儿媳妇的一种补偿吧!”

    其实,她还不知道的是,她手上的荧光玉镯,也是历届云宗宗主夫人的标志。江湖中人,只要一件这玉镯,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躲也躲不及的。

    再次回到雾林院,已经是满天繁星的夜晚了。

    “哎呀,好累啊绿竹!去吩咐她们打热水过来,我要沐浴。”

    “是。”

    公仪卿一想,昨天就没有好好洗澡了,身上好不舒服得紧。今日一定要好好的洗个澡。绿竹刚到门口,就见轻华带着一众侍女提着热水过来了。

    “哎?轻华,你怎么知道夫人要沐浴?”

    绿竹就奇怪了,她不是还没去给她们说嘛?

    “这是给公子的。”

    这就尴尬了,忙了一天,自己差点忘了,苏临还在睡着呢!公仪卿扫了床上的苏临一眼,唉了一声。“还是你好啊,躺着又不累,多好。”

    众人将热水调好,准备让苏临沐浴。公仪卿却有些不舒服了。凭什么她的老公要那么多女的参观。哼,老娘都没想用过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了?

    “你们下去,我来!”

    “可夫人,这……”

    轻华有些为难,毕竟自己伺候公子这么久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夫君的。你们,帮我把他扶起来。”

    等到众人都出去了,公仪卿才开始动作。“夫君啊,别怪我哈!虽然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但是我呢,天生就有一个怪脾气,我的男人,我不喜欢任何人碰,尤其是女人。不管你听不听得到,反之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接触任何女人噢!”

    对此,躺着的苏临倒是很受用。

    呵呵,他倒是不知道,他的夫人,占有欲这么强。不过,感觉还不赖。

    “额…那个,我帮你宽衣了哈!”

    说完,公仪卿很是温柔的解开了苏临的腰带,再脱去他的里衣,立马,公仪卿的眼睛就直了,神啊,这是标准的八块腹肌啊!公仪卿有些兴奋,她用手来回摸着苏临结实的肌肉,“啧啧啧,不错不错!”

    然,这就让躺着的苏临很不是滋味了。

    公仪卿的来回摩挲,已经让苏临的身体起了变化,下腹微收,好像是有火苗在攒动,就要喷薄欲出。若是这会儿让她发觉自己装病,这就不太好了。于是,在公仪卿看不到地方,以最快的速度点了自己的睡穴,让自己真正陷入沉睡。

    而这边,公仪卿准备要脱了苏临的裤子。

    她的手,刚伸过去,就又缩回来;再伸出去,再缩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公仪卿把心一横。

    “妈的,人都是劳资的了,看一下怎么了?”

    一把将苏临的亵裤扯飞出去几米远。这下,公仪卿的脸瞬间涨红了。因为她,看见了他的……

    “妈啊,以后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这话倒是不假,因为她后来,真的很幸福。每天幸福得头晕眼花,不要不要的。接着她把苏临使劲拖着放进了浴桶。将浴巾沾了水,给他擦拭身体。

    “嘿嘿,来,爷给你洗澡!”

    先是背部,再是前身,一切都要做到位,再有就是下身了。公仪卿再不可控制地往那个地方瞧了瞧,心再次一横,“不管了,要清白,等醒了再找老子讨。”

    于是,公仪卿换了一张帕子,继续擦着他的身体。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噢噢……”

    整个雾林院都回荡着公仪卿魔性的声音,暗卫们一度无语,但又满脸羡慕。唉,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像主母这样的媳妇儿啊!

    宗主,快醒醒吧……

第二十四章 妹夫,胆子不小啊!

    “哎呀,我去,终于好了!”

    公仪卿内心腹诽。果然,帮人洗澡绝逼不是人干的活儿。你说又要换帕子,又要换热水的,洗到一半自己突然有点尿急呢还得憋着。

    “妈啊,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唉!摇头认命地给苏临穿着衣服,裤子。

    “我说,苏临,老娘我这么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你,等你醒了会不会把老娘我一脚踹开啊?”

    穿完衣服,公仪卿扶起苏临往床边走去。恰巧这时,苏临的睡穴刚好自行解开,也刚好听到了她那一番话。

    老娘?谁教你的粗陋之言。看来以后得好好**了。

    “哎呀,好啦,你就好好躺着吧啊!老娘要去洗澡了!”

    安置好苏临后,公仪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绿竹,再去换点热水来”,于是,自己就在床前赤条条的宽衣解带。衣物一件接着一件的散落在地,最后只剩下肚兜和里裤。还在房内不停地走来走去,一个劲儿的呼着好热。

    “夫人,洗澡水备好了,请沐浴吧!”

    轻华看着公仪卿的样子,眼神闪烁,有些不自在。公仪卿虽察觉到了异常,却也没多想,只是以为下人对自己这个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有些不欢迎而已。

    “啊…舒服!”

    公仪卿满足地踏进了浴桶,手拿水瓢舀着用**调过的洗澡水从脸蛋至尖锐的下巴,再到精致的锁骨,水珠顺着锁骨一滴一滴地滑落,好像一朵刚漫出水面的荷花,诱人而美丽。

    不知何时,苏临已经从床上坐起,一本正经地打量起他的这位新婚妻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嗯,还不赖。

    不一会儿,公仪卿起身走出浴桶,去换上薄纱。这次……还真是一览无余。公仪卿的头发很长,一直过到腰间。头发尖端的水珠一颗又一颗地顺着光滑的脊背流向翘起的后臀,看到这一幕,苏临的笑意直达眼底。身体也有些无法控制的有些燥热起来。然正在穿衣的公仪卿似感觉背后有一股视线在盯着她,于是猛然回头一看,却发现里面除了一个躺着的苏临,什么也没有。

    “唉,都累出幻觉了!”

    嗯,没错,她吧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太累了,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人看光了的事实,悲哀啊!

    “睡觉了,夫君,晚安!”

    这回公仪卿长记性了,绝不睡里面。要不然再让她们看见这丢人的一幕,自己老脸都没法搁了。

    下人们进来收拾东西时,公仪卿已经进入了梦乡。

    午夜,某人眼睛突然睁开,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戒备的扫着门外。突然嗖的一声,一支被灌了深厚内力的飞镖直接从侧窗飞了过来。于是,某人用一只手指撑着床面,另一只手反向接住了这支极快的飞镖。苏临顺势翻身下床,眉头紧皱,此人,内力好强。

    抬眼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女人,还好,她没受伤。

    握紧手中的飞镖,将被子重新盖在公仪卿的身上后,悄悄的出了房门。随后于暗处打了个响指,几个暗卫瞬间跪在地下,等候主人的吩咐。

    “保护好这里!”

    几个人面面相觑,主子你在这儿,还用得着我们?但他们也只是把头低下,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因为云宗的人做事,就是无条件服从主人的一切指令。

    “若是再让飞镖飞入房内,你们,知道后果!”

    这下,几人又是一惊。原来有人已经穿破雾林院的层层防卫,把胸器送到了宗主的面前。不过这雾林院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可想而知,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入这里的人,内力到底是强到了何种地步!不等他们告罪,苏临已经驾着轻功飞出了十里之外。因为他感觉到,此人就在附近……

    一路踏风扫叶而来,苏临已经落在了一处阴翳的树林里。

    “阁下既已造访,何不显身一见?”

    苏临一只手背于身后,一身白色里衣迎风扬起,倒添了几分随意,一点不见紧张之色。

    不多时,一股罡风从苏临背后突然袭来,招式猛烈,不留任何余地。苏临迅速回身,一只手源源不断地注入内力,毫不留情地打了出去。两股内力对峙良久,一时间,竟有些难分高下。随后,一支玉笛纵身砍下,抵消了这种对峙局面。

    “呵呵,云宗宗主身手,果然不凡!”

    话落,月下一抹红衣踩着十足的妖艳,分花拂柳而来。

    “不敢,哪有阖宫宫主夜里造访这般好兴致呢?”

    苏临嘴上也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哟,这小子还知道讥讽人呢!公仪行知道苏临是在拐着弯儿的骂自己没事找事干,但嘴上依旧含笑,风度不减,依旧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上的玉笛。

    “呵呵,过奖了!本尊再怎么有兴致也比不过云宗宗主,偷看女人洗澡来得惬意啊!”

    说到这里,公仪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就知道这苏临这人不简单,于是在得知自己妹妹要嫁给他之前,早早叫人查了他的底细,可没想到牵扯的人和事那么多。但见自己的妹妹那么坚决,自己也不便多说什么。可这货居然装病占他妹妹便宜,还被前来探望的他给逮个正着,简直叔可忍审不可忍。是该好好给他个教训了。

    “你说,对吗,妹夫?”

    这句妹夫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妹夫?让我妹妹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委屈,你也配?

    “呵呵,兄长此话就不对了,丈夫看自己妻子,天经地义,不是吗?”

    一声兄长,叫的很是顺口。他知道自己无疑是在激怒公仪行。但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说自己看女人洗澡,那不就意味着他也看到了公仪卿的身体吗?意识到自己的妻子被人无意间偷看了,自己的醋意就止不住地往上涌。

    呵呵,好一个天经地义!公仪行冷笑。

    “妹夫,敢算计我公仪行的妹妹,你胆子不小啊!”

    说完,公仪行瞬间收起笑意,手执玉笛,瞬移到苏临眼前,一把直击苏临的心脏。而苏临也不甘示弱,化力转合,两手夹击着公仪行的玉笛,让他动弹不得。而公仪行突然指笛为剑,一柄尖锐的剑立时挽了个剑花,最后在一处定住,公仪行脱手离剑,那剑就像长了脚一样疯狂地追击着苏临。这边,苏临被那剑身一直抵到一颗树下,随后肆意一笑,一个纵身跃起,掌风直接往公仪行门面打去。

    “哟,有点小聪明嘛!”

    公仪行很是轻松地接下了这一掌,随后右手一摊,剑又化身为玉笛回到了他手里。而苏临攻势不减,掌风凌厉,不给对方以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这样,两人交锋之处,林树尽毁,鸟兽尽逃。霎时间,风卷尘起。苏临汇聚半身内力,公仪行也是一样,准备给对方来个一击必杀。两股气流适时地碰在了一起,红的像是要毁灭一切的狂傲,白的像是要吞噬所有的霸道,两方各不相让。终于,苏临先收了手。因为他知道,再打下去,恐怕也难分胜负……

    “兄长实力惊人,临深感欣慰!”

    实力惊人是不假,因为这天下能做他对手的人,怕是只有眼前这一位了。然深感欣慰嘛,纯粹是为了恶心公仪行的。开玩笑,看了自己妻子,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哥哥,也不行。

    “噢?那为兄倒要谢谢妹夫的夸奖了?”

    公仪行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要是现在公仪卿在的话,止不住就要直接喷鼻血了吧!

    “不必,应该的!”

    公仪行嘴角微抽,脸皮真有够厚的。得,他也懒得计较,差点忘了正事了。他得搞清楚一件事。

    “说吧,南王与你,是何种关系。”

    苏临轻笑。居然能够查到这里。公仪行,你也不似看起来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嘛!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这话倒是说对了,公仪行确实是已经有答案了。不过为了以后,他必须得小心谨慎。毕竟,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外,但也不妨碍他关注朝政。自己的老爹虽然够精明,但是看得不够远。为避免自己老爹老娘和妹妹一脚踏入深水中拔不出来,他必须做好完全的防备。

    “你听着,本尊不管你和南王有什么勾当。”

    说到这里,公仪行顿了一下。

    “若是敢做出伤害到本尊在意的人的事,届时,就别怪本尊灭了你满门。”

    这话不是作假的。阖宫乃是夜廊以及其他诸国都不敢提及的存在。因为只要是阖宫下令封杀的人,不会活过一出戏的时间。这是历届皇帝都不想也不愿意想起的一场如炼狱般的噩梦。

    “是吗?那我倒是拭目以待。”

    他知道,这话是在提醒自己,若是自己做出伤害了公仪卿的事,他也必将不会放过苏家满门。不知为何,苏临听到这样的话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有那么些许的高兴。因为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人,他怎么能不为了她感到高兴呢!

    “好!”

    公仪行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该问的也问了,是时候该走了。不过,走之前,他还不忘调侃苏临一番。

    “妹夫,话说,你这醋劲有点大啊!”

    臭小子,出手这么狠。他不过就是故意透露了他看了他媳妇儿的假消息吗?问都不问,上来就开打。呵呵,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或许对小卿是真心的也不一定呢?也许,这次,他妹妹还真没有看走眼,遇到了一个好丈夫。

    “拜兄长所赐,还好!”

    “顺便告知兄长一声,以后看人,白天,走正门!”

    随后,苏临身形一闪,消失于茫茫月色中。留下公仪行一脸黑线,我看妹妹还得跟你苏临请示,丫的,这货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点。还白天,走正门?

    “我若偏不呢?”

    是啊,我偏要深夜探望,你又奈我何。

    苏临回到房中,以是三更天了。悄悄褪去衣衫,掀开被子,躺进被里。公仪卿恰巧翻了一个身,一把搂住苏临的脖子,好似这样做就会安心很多。随后,在苏临身上寻到了一个好睡处,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临抬起的手想要搬开她的钳制。无奈手到半空,转为握住公仪卿的细腰,转过身和她额碰额,鼻对鼻。看着她睡的如此安详,他竟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名为满足的情愫。

    “卿,也许你会恨我,但此生,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这就是苏临,一旦喜欢上了,就是一辈子。

    “我马上就会醒了,到时候,你可得对为夫负责,知道吗?”

    深海般的眸子满含温柔与宠溺。他可是记得她在把他看光后放出的话的,“要清白,等醒了再找老子讨。”是的,这一天,不会远了……

    “那么,夫人,明日也辛苦你了!”

    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对你来说,又是难熬的一天呢!

第二十六章 骗我骗得很爽是吧!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梦里,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有的时候,这种拨开层层雾霭的感觉,不一定是欣喜的。甚至,她就在想,庄周梦蝶,是否也在寻求什么,就像她一样。

    “原来夜已深了!”

    醒后的公仪卿,两眼空洞无神,手还被人紧紧握着。想要抽出,却惊醒了床边的人!

    “醒了?”

    不得不说,苏临的眼睛,真的很美!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可公仪卿依旧能明晰的辨别出他瞳孔的焦距。这是一双经过沉淀之后的复生之眼,能拥有这样眼睛的人,经历一定不少吧!

    “嗯,我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公仪卿将手从苏临手中脱出,眼光瞥向窗外。苏临一愣,她似乎变冷淡了不少。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可其实,只有他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窝火!

    “不用了,我守着你!”

    “随你吧!”

    公仪卿翻身睡了过去。留下苏临一个人,既无奈又心甘。

    一夜好眠!

    公仪卿起床,伸了个懒腰。斜眼一看,他怎么还在这儿?说实话,她对苏临醒这件事,一时之间,是有那么一些接受不了的。可试问,如果不是头脑清醒,他怎么会出手那么及时?呵呵,她冷笑。她怎么忘了,一个病人,在床上躺久了,肌肉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松弛,可他,看起来倒是精壮的很!还有,我说他看起来那么面熟,原来,她们早就已经见过面了……

    “城市套路深哪!”

    公仪卿一把越过苏临,直接去了外间。待她出去,苏临眼睛一睁。城市套路?这是什么,是新的车轨吗?

    “绿竹,绿竹,绿竹,……”

    怎么没人答应呢?这丫头睡过了?她还想问她的衣服在哪呢,现在,莫非要穿着里衣出门。哎呀,不管了,反正现在也没人看见。正要举步踏出房门,手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

    “你就打算这样出门?”

    面容稍显憔悴的苏临此刻略显愠怒。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出去容易感染风寒?

    “放手!”

    公仪卿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小v脸难得出现了一丝丝的不耐烦。本来就刚起床,穿个衣服还要人管,是不是老娘上个厕所也得经你老人家盖章啊?

    “唉!”

    苏临无奈叹了口气,“至少披件衣服,这样容易沾染风寒!”

    看来,想要夫人消气,任重而道远哪。

    “谢谢了,不需要!”

    公仪卿依旧不想穿衣服。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公仪卿使劲将手拽出来,可无奈,这厮力气太大了,这让公仪卿真是又羞有恼。

    “别闹了,你身体不好。”

    苏临依旧好脾气的拉着她的手腕。刚刚她强力挣脱,手上已经勒出了红痕。剑眉微蹙,似有些心疼。

    “我再说一遍,放手!”

    这句话,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想而知,公仪卿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然,苏临确是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呵呵,公仪卿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你自找的!”

    说完,公仪卿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苏临的门面上,直击眼部。苏临额头略抽,好像有点痛。但他依旧这样站着。“爽吗?”公仪卿问了一句,“不说话是吧!那就是很爽了?”于是,又是一拳挥了过去,也是直击眼部。“这样才对称!你说是吗?”

    公仪卿越打越是火大,越是停不下来。

    “苏临,骗我骗得很爽是吧!”

    又是一脚踢在了苏临的腰上。“老子让你装,让你装!你他妈的可以啊。”一想到她给苏临当牛做马的日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丫的,自己还好心的给他洗澡。

    “你丫的是不是觉得特享受啊,嗯?看着姐姐为你洗澡搓背,还给你穿衣打扮,是不是觉得上天堂了,啊?”

    苏临依旧一脸孤傲,愣是没有说一句。

    “我说半夜总感觉有人搂着我睡觉来着。可以啊你,这几日,没少占老娘便宜吧!”

    骂完,又是一脚踢在了苏临的屁股上。而这一幕,刚好被赶来办事的舒看到。妈呀,这是他们宗主吗?鼻青脸肿的,白色的衣服上尽是脚印。舒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我是不是该回避来着。心里是这样想,可脚步却未动过分毫。真的,好想看到宗主挨打的样子啊。

    “还学人家戴面具,夜探人家闺房?老子让你戴,让你戴!”

    这下,公仪卿完全是手脚并用了。“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救了我?看笑话也不是这么看的吧!我的苏大公子。”一想到自己差点被人糟蹋时的绝望,她的眼睛已经氤氲一片。“你他妈的混蛋!呜呜……”

    使出了全部的力气,骂了这最后一句。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无声滑落。公仪卿蹲在墙角,头埋在膝盖上,大声抽泣起来。他知不知道,那一刻,她是有多么的绝望和痛苦。那是她一辈子的耻辱,他怎么可以……赌上她的清白。

    “对不起!”

    面目全非的苏临,现在,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法子来让她消气。她的话,他无力反驳。的确是因为他,她才会忍受众人非议;也是因为他,她才会几次三番身涉险境;还是因为他,他的迟疑,让她蒙受了巨大的羞辱。

    她蹲下身子,用已经被公仪卿踢得脏乱不堪的衣物裹住抽泣的她。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苏临的心也是止不住的心疼。可他从没哄过女孩子,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人。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公仪卿的背。舒无奈扶额,笨哪,哄她啊,开口啊!这人,简直笨到家了。

    “我当初是怎么跟了他的?”

    舒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活这么大了,连哄个人都不会,这人拿来干什么用的啊,蹭国家饭碗的?

    “妈的,你到底会不会哄人啊!老娘都哭……哭成这样了,你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吗?”

    公仪卿真的是无语了。

    苏临的耳根微红,他是真的不会哄人。谁能告诉他,哄人怎么哄啊!公仪卿满脸泪痕地盯着他,最后,打算站起来回房。可脚蹲久了,已经麻木了。刚要动作,腿下一软,人径直往前面栽过去。

    “小心!”

    苏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公仪卿。随后,身子弯曲,一把将公仪卿打横抱起。公仪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苏临怀里了。躲在一旁的舒暗自叫好,就是这样,别怂啊!

    走进内室,苏临将公仪卿放在床上。准备转身去给她打洗脸水。

    “哼,果然是个情商低的。看到人家哭成这样,也不说递个帕子,居然……”

    话未完,嘴已经被两片不知名的物体给堵上了。这算什么?强吻吗?公仪卿眼睛瞪得溜圆。想要奋力挣开,奈何苏临一把扣住她后脑勺,右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固定。吻从刚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如今的强攻,逼的公仪卿退无可退。于是,干脆要紧牙关,不让他再进一步。苏临见她如此,便放缓了动作,但嘴唇依旧没有离开的唇瓣。而公仪卿以为他就此放弃了争夺,正打算一把推开他。可她太天真了,苏临趁着她张嘴的那一刻,成功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顺利滑入她口中,痴缠着她,似在邀请她与自己无尽缠绵。

    “苏……嗯……”

    公仪卿的喊话,已经被淹没在了苏临的疯狂掠夺中。他搂着她,两眼微闭,好似在享受这一刻的美好。双手用尽一切的力量包裹这她,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而她,却盯着苏临浓密而干净的睫毛出了神,任由苏临慢慢的深入,顺着苏临的节奏,慢慢进入了角色。

    一吻悠长,苏临环抱着公仪卿,帮她换气。

    “夫人,别气了,好不好?”

    这还是第一次当着公仪卿的面称她夫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面部有些发烫。

    “哼!”

    公仪卿一脸傲娇地别过脸。其实,她只是不想让苏临发现,她也害羞了而已。好奇怪,她竟然也会害羞这玩意儿了?难道……她对他……可为什么当初被即墨显夺了初吻的时候没这种感觉?

    “哎,苏临,你……你干什么?”

    短短不过一秒的功夫,公仪卿就已被苏临压在了床上。

    “夫人不专心,为夫只好让你专心了。”

    no!不带这样的,她不过就是出了一会儿神吗?不行,这一局,她非得搬回来不可,不然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公仪卿死命拽住苏临的衣领。没想到苏临会顺势倒在公仪卿身上。两人隔着衣衫,准确无误地贴合在了一起。苏临眼中滑过一抹狡黠,呵呵,人来了。

    “夫人,您刚刚是在叫奴婢……”

    吗字还没问出口,绿竹的眼睛珠都快掉出来了。妈呀,她看到了什么?姑爷和小姐……而作为正主的公仪卿,正被苏临压着动弹不得。~(>_<)~呜呜不是这样的,绿竹,不是你看到这样的啊!

    “姑…姑爷……小姐……该……起床了!”

    绿竹有些难以启齿。小姐啊,做这种事之前,记得锁门。你不能门也不关就开始……

    “嗯,是该起了!”

    苏临这才放开公仪卿,从床上下来。绿竹这会儿眼都绿了。怎么肥事,姑爷这浑身上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了个遍似的,没有一块儿好地方。

    “姑爷,您是被狗咬了吗?”

    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尤其是脸上的伤,太像了。苏临不怀好意地瞥了公仪卿一眼,眸中立显戏谑之色。

    “无碍!只是她太厉害!”

    “这只狗也太可恶了!”

    绿竹很是为苏临不平地抱怨了几句。而她没注意到的是,公仪卿那张越来越黑的脸。我可恶吗?不对,我才不是狗好吗?好啊,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绿竹啊!仰止停那有些未扫完的落叶,你去扫扫吧!”

    绿竹哭瞎。

    小姐啊,那一处落叶可是永远也扫不完的啦!但是主人的命令,她不得不从。所以,即便是郁闷,她也转身,驮着背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水榭阁。公仪卿现在那叫一个得意啊。哈哈哈,活该,谁让你说我来着,就该让你长点教训。

    “呵呵!”

    苏临轻笑出声,让公仪卿的脸瞬间羞红。

    “不许笑!”

    公仪卿此刻,真是形象尽毁,颜面全无。好好的一顿脾气发得,差点害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现在呢,又被下人撞见这样一幕。尴尬啊……

    “好,听夫人的便是。”

    苏临倒是左一句夫人,又一句夫人似的叫的叫得很习惯。

    “咚咚……”

    敲门声响起,轻华已经在门外中侯着了。来的时候,她就听首领舒说,让自己去的时候先敲门。她也不知道为何,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走吧,去前厅……”

第二十七章 云家主(一)

    夜廊人爱竹,这是整个泛大陆都知道的事,他也不例外。看,偌大一个庭院,花圃里面种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茎叶短小枝干也娇小的富贵竹。他俯下身子,两手卷起袖子,专心致志地摆弄他的竹子。

    蓦地,竹叶轻颤,屋檐上的雨水掉落在滴在青竹做的竹桌上。

    “水起着,客也!”

    “远道而来,招待不周,尊客若是不嫌,便请饮了桌上那一杯清茶吧!”

    来人也不客气,优雅地端起茶杯,慢慢品尝起来。举手投足之间,道尽了无限的尊贵和大气。

    “好茶!”

    在摆弄竹子的他随意地笑了笑。头上的斗笠还挂满了雨水,额头光洁,即使满头的白发,也难掩盖他眼里的锐气。浑身上下一副儒学大家的气息。一身儒衫披身,这就是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眉目清秀,既不张扬也不沉闷。来人手握茶杯,不紧不慢地端详这个人,呵呵,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呵呵,还是和从前那般爱竹呢!”

    即墨庭萧放下茶杯,转而和他说话。这老家伙,当年为了竹子可没少在自己面前闹笑话啊!

    “让陛下见笑了,老朽就这点爱好!”

    待他将所有主子一起摆弄完毕,起身掸了几下衣物上的泥土。对着即墨庭萧温和一笑。

    “哈哈,云老!这才像你啊!”

    即墨庭萧放肆大笑。当年开疆拓土的臣子当中,有的封侯拜相,有的辞官回乡。而只有云未已,在即墨庭萧问他要什么时,他只答了四个字,“富甲天下!”即墨庭萧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在他所有的臣子当中,公仪家最敏锐,苏家最谨慎,只有他,最为肆意。君臣多年了,也只有他,才是即墨庭萧最信任的人。

    “陛下这般夸赞,倒让老臣受宠若惊了!”

    云未已眉毛轻佻,嘴角弧度愈发明显。老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及时!

    “呵呵,罢了,不与你兜圈子了!云家家主令,想好传与谁了吗?”

    云未已端起清茶,抿了一口。

    “想必陛下心中早已有了人选。”

    “如云老所言。”

    “噢?那么此人是……”

    苏府正厅,公仪卿与苏临等人正在前厅用膳。云华漪从一早上开始就一直盯着苏临看。越看,脸上的精光越明显。公仪卿额头上满满的一大颗汗滴,母亲啊,你是好久没看过男人了?

    “咳咳咳……”

    公仪止用力咳了几声,提醒云华漪该回神了。

    “噢!呵呵,瞧我,都走神了。苏临啊,你多吃点啊,毕竟才醒,身体要将养着才是。”

    “多谢岳母!”

    苏临一脸笑意,一身白衣再加上这玉冠横束,墨发清扬,几缕发丝往左边侧脸垂下,从公仪卿这边看去,鹰钩鼻点缀的侧脸真是精致啊!公仪卿感叹,真是完美侧颜杀啊。难怪自己老娘都直接忽略她去和女婿拉关系了。

    正出神间,公仪卿的碗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只去了壳的虾。

    “最近瘦了,多吃点。”

    公仪卿抬头,只见他眸中的无尽温柔和嘴角温润的笑意。苏临看着公仪卿,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埋首吃饭。

    “瞧瞧,这女婿多好!”

    这就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公仪卿充耳不闻,一味地吃饭。谁料,手被人打了一下。“人家苏临都知道夹菜给你吃,你不会照顾人吗?”这一筷子,打得公仪卿有点叫屈。

    “母亲,你一定不是我亲生的!”

    “什么?你个不孝女。”

    公仪卿原本只是在心里说说的,没想到却说出来了。这下,饭桌上的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公仪卿。天哪,我的这一秒,生无可恋啊!

    “呵呵,母亲,我是说你一定是我亲生的。”

    这话一出,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她只知道云华漪的脸更黑了。不,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不,您听错了,我是说你一定是我女儿……不对,我一定是你女儿。”妈呀,脑残有救吗?公仪卿现在就像一只小鸡一样往苏临这边偏。而苏临也只是好笑的将她顺势搂在怀里。“岳母,卿儿或许有些睡糊涂了。您就原谅她吧!”

    “哼,看在女婿的份上,我就饶了你。”

    这下,公仪卿就有点不服气了。凭什么他说一句话比自己说几句话还要管用。慢慢从他怀里出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而他则是对着自己挑眉一笑。意是人优秀了,他也没办法。

    “好了,说正事吧!”

    公仪止终于插话了,右手的筷子突然放下,转过头对着公仪卿说。“今日,你去你外祖父家一趟,看看他老人家。”

    “外祖父?”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外祖父这个称呼。第一次是自己初醒时听到的自己母亲口中的外祖父,感觉这个外祖父很厉害的样子啊。也对哈,他要是不厉害,怎么掌控云家这样一个大家族呢?

    “嗯,待会儿带上为父为你外祖父准备的礼物,好好尽尽孝道。”

    “好。”

    虽不知道父亲此话何意。但还是答应下来了。毕竟,她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外祖父到底有何种神通。

    “岳父岳母,我陪卿儿去吧!”苏临突然开口,这让公仪止有些意外。“她昨日才受了惊吓,我陪着她,比较放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公仪止也只好点头应允。也好,让他们看看他公仪止的女婿是何等的一表人才。

    一个时辰后,苏临与公仪卿出发了。

    马车一路飞驰,颠得公仪卿五脏六腑有些移位,在看一旁云淡风轻的苏临。我靠,大哥,你不晕吗?

    “喂,你还是个人吗?”

    你妹啊,这身体构造也忒好了吧!

    “你叫我什么,嗯?”苏临突然近身挨着公仪卿,左手揽着公仪卿的腰,脸已经凑到了公仪卿跟前,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公仪卿脸上,让公仪卿耳根发烫。

    “苏临啊!”

    公仪卿大刺刺地说出。可苏临却越挨越近。嘴唇近乎触到了公仪卿的粉嫩薄唇,就快要吻上去,“夫……夫君……夫君。”公仪卿用手捂着苏临的嘴,脸瞥向一边,心跳得异常的快。

    “这才乖。”

    苏临合了一下公仪卿的衣领。公仪卿正要发作,苏临却偏过头去。

    “到了!”

    “公子,夫人,奴婢去叫门。”这次随行的是轻华,绿竹则被留在家扫落叶。苏临下轿,向公仪卿伸出了右手。公仪卿微愣,看着这只右手出了神。她原本以为,这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就在想,如果苏临一辈子醒不过来,她是不是要永远守着他一辈子,然后和着她的责任,就这样过日子,最后,了此残生。

    “怎么?你夫君我,有那么吸引人吗?”

    苏临一脸笑意。他大概能想到公仪卿在想什么。怎么会呢?傻姑娘,即使你当初是为了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嫁给我,可现在,你是我的妻,你将会是我的牵绊。

    “懒得理你!”

    手狠狠的搭在苏临手上。今日早上出手似乎重了点。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呢!还好早上吃饭的时候母亲他们没问,那几缕发丝也起到了很好的掩蔽效果。

    “能牵着你,我亦不会轻易放开。”

    就好像那日,你背着我,你说,“能背起他,我自不会轻易放下。”公仪卿握着他的手,苏临反手与之十指相扣。“今后,你有我!”

    一句,今后,你有我!彻底击中了公仪卿的内心。可她现在不想去想这些。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开。但与苏临相扣的手,自始至终都不曾分开。

    “是表小姐和姑爷吧!家主已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一侍卫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的将大门打开,直接将二人带进了云未已的的居所。“林隐居!”公仪卿好奇地把头往里面伸了伸。咦?这里面好多富贵竹啊,不过屋舍倒是很干净。里面还有一把用竹子制作的摇椅。呵呵,这里的主人,倒是很会享受生活呢!

    “表小姐,姑爷,里面请!”

    苏临踏入门内的那一刻,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眼睛四处扫了一遍,最终,视线定格在那杯还未喝完的热茶上。茶里还冒着热气。

    “流引?外祖父,怕是再等一刻,您老人家就不必住这房子了。”

    这是一种通过热气蒸腾直接挥发到空气中的毒药。与瘴气无异。可毒性却比瘴气要强。中毒者若是不能在一盏茶的功夫内退出此地,不是残废就是瘫痪。

    “什么是流引?”

    公仪卿歪头问他。而他立马封了封了公仪卿的穴道,以免她吸入毒气。

    “呵呵,倒是很机警!”

    公仪卿寻声望去,一儒学大家模样的老者提着茶壶,伴着一身儒雅之气向公仪卿俩人走了过来。云未已走近公仪卿,眼睛从上到下把公仪卿打量了个遍。手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再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临一眼。

    “好了,给我外孙女解穴吧!”

    云未已袖袍一挥,那被茶水忽的一声就到了他手里。牛逼了,这年头,连老人家都开外挂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学生到这里,简直无用武之地嘛!

    “呼,卿儿给外祖父请安!”

    穴道终于被解开了,连带着整个人都舒爽了。

    “给外祖父请安!”

    苏临亦拱手作揖。这就是妇唱夫随吧!感觉还不赖。

    “好好好!好久没见我外孙女了,没想到,再此见面,小姑凉就已经嫁人喽!”公仪卿再次感受到了儒学家的那种优雅,既亲厚有温和,眼前的老人家,真让人倍感舒适。

    “呵呵,那是外祖父越活越年轻了嘛!”

    云未已似是很受用,眉眼已经笑开了。虽不知即墨庭萧为什么会看上这丫头,但既然决定已下,那就且做且看吧!

    “卿儿啊,饿了吧!”

    “嗯,是有一点儿!”

    面对这个风雅的老人,她对他只有亲近。或许这就是亲人之间的一种牵绊,也或许是人的本能在第一时间就接受了眼前的这张面孔吧!让她忍不住想要对他说实话,讲真性情。

    “好,一会儿去正厅,吃个够。”

    “外祖父真是的,搞的我好像有多能吃似的。”

    公仪卿假装愠怒。逗得眼前这个老人是开怀大笑啊。苏临则在一旁欣赏这祖孙二人的互动,唇边的笑意一直就没停过!就这样,挺好。即墨予,你的仇,很快就能报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可我也要保护这眼前的一抹干净无邪的笑容,就让我自私一次,可好?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公仪卿用手在苏临面前晃了晃,这家伙也是神了,站着也能神游太虚。就差睁着眼睛睡觉了。

    “怕是累了,去屋里歇歇吧!”

    云未已出声提醒。这苏家小子,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啊!我外孙女嫁给他,怕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噢!话说,他有点不明白了,即墨庭萧那话是什么意思呢呢?莫非这件事,苏家也插一脚。若是这样的话,事情怕是会有些复杂。

    “好,外祖父,我们先进去了。”

    “好。”

    再过不久,这夜廊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唉!人老了还要操心,真是让人不省心的一群晚辈啊!随后抬手一招,一只信鸟便将一张纸条带过来。打开一看,眼睛望着屋内,眸中晦涩莫名。

    “但愿一切都如你所愿!”

第二十八章 云家主(二)

    晚上,苏临与公仪卿一起去往云府正厅。

    来的路上,公仪卿倒是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她发现在每个屋檐下,都有一个专门疏通雨水的水槽。这些水槽一路蜿蜒,或是流到一处花圃,或是流到水池。

    “真是不错的室内设计!”

    公仪卿双手环抱,内心简直啧啧称奇。古人的装修技术已经那么先进了?还有这样的环保理念。看来,传统文化能延续至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不错不错!”

    “你喜欢这个?”

    公仪卿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偏过头来才发现苏临在她身边。习惯了一个人的狂欢,莫名多了一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额,还好啦!”

    公仪卿潸然一笑,希望可以掩盖内心的落寞。苏临能够感觉到,自从他醒后,她就不似从前那般爱说话了,即使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也依旧是沉默相对。公仪卿,你到底,在顾及什么呢?苏临掩下内心的情愫,悠然的跟在公仪卿身后。

    “呵呵,我外孙女和女婿到了,来,坐下吃饭!”

    公仪卿二人一步入正厅。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他们二人身上。众人都在嘀嘀咕咕的讨论着什么。

    “不是说这苏家公子卧床不起吗?”

    “不知道,怎么就醒了呢?”

    “听说,是最近才醒的。”

    移步坐到饭桌上,才发现,这菜还真是丰富得可以。

    “卿儿啊,这是舅父云溪。那边是你表姐雅意。还有,这些是……”公仪卿一一听着云未已介绍。介绍完之后,众人预备就座,可只有斜对面的一人还在憨站着,确切地说已经看痴了。

    “咳咳,雅意……”

    身为舅父的云溪咳嗽了一声示意她坐下。可云雅意好像是入了魔一样,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只知道一味地盯着她的左面,也就是苏临,看得一愣一愣的。

    “雅意,你干什么?”

    艾玛,这分贝,差点连房顶都快掀翻了。一身棕色华服的云溪脾气暴躁地盯着云雅意。

    “父亲……我……”

    一张标准而精致的瓜子脸瞬间娇羞如花,但是眼睛还是若有若无地偷看着苏临。好美的男子。

    “还不坐下,丢人!”

    确实丢人。不知怎的,公仪卿看着别人打量她的丈夫,心里怎么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好了,吃饭吧!”

    云老率先动了第一筷。随后,所有人都跟着吃了起来。其间,有人进来直接奔着云老而去。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云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父亲,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溪有些担忧地问道。印象中,他还从未见过自己父亲的脸色如此凝重,除了当初云家的生意受阻,云家举步维艰之外,几乎很难见他这般模样了。众人也是一头雾水的盯着这个儒雅的一家之主!

    “外祖父,你怎么了?”

    公仪卿有些担忧这个老人,怕是遇到什么大难题了。苏临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把玩着公仪卿的发尖。

    “事情有些奇怪。”

    云老顿了一下,眉头深锁。“家中钱庄,好像有不少银钱外流,但却不知流进了哪里。而且,这种现象,已经出现了近一月有余。更为可疑的是,直到迄今为止,我们的人才有所察觉!”

    “这可如何是好!那照这样下去,那,我等岂不是要坐吃山空了?”

    云溪这话算是道出了在座人的心声。他们可不想这样,眼看着腰包的银子从自己口中溜出去啊!本来赚个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银子却不翼而飞,更可气的是自己居然不知道银子流向哪里。云家以经商闻名于天下,可如今,坐在这里的商界精英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

    “外祖父,既有事,我们便先告退了。”

    这种事情,在现代已经算是商业机密了。所以,按公仪卿的理解来看,自己是不适合自己在场的。起身,用手拍了一下苏临的肩膀,准备走人。云老也未做挽留,只是点头示意。

    苏临与公仪卿一道,正要穿过走廊。却只闻一声。“苏公子,留步!”云雅意一袭鹅黄色笺彩裙,提着步子欢快地走了过来。

    “姑娘何事?”

    苏临一脸温和的笑意。

    “苏公子,明日可有空去望湖楼听戏?听说那里的说书先生都讲的很好的!”

    云雅意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好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等着自己心爱的人。但又不好意思,只能旁敲侧击地约他去那种地方。可姑娘,你是没有眼力劲儿吗?你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前去勾引人家的老公,谁给你的勇气啊!

    “这……”

    苏临笑意不减,但却很迟疑。手撑着下巴,好像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一样!

    “公子……可有何不便之处?”

    云雅意善解人意地问出口,但那眼里的急切确实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而且,自己因为紧张还不停地扯着两边的衣衫。

    “我……”

    苏临又犹豫了一下,这下,似乎更为难了。然一旁的公仪卿就有些恼火了,我去,拒绝就直接说啊,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似的。然她从未注意到苏临嘴角的弧度,一直在加深。

    “苏公子,我……”

    话未说出口,就被一只手给挡住了。公仪卿用另一只手将苏临推开,适时抽手,转而旋转着食指上她哥哥送给她的水晶戒指。

    “表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勾引别人丈夫需要悄悄的来啊!”

    云雅意这才注意到一身浅粉色衣裙的公仪卿。而刚刚在正厅的时候,自己则一直把眼光放在苏临身上,完全忽略了,苏临,是她的夫君。内心瞬间涌起了一股名为不甘的情绪。但面上却不显。

    “呵呵,表妹误会了!只是看苏公子挺投缘的,就忍不住想与他多说几句话。”

    公仪卿冷笑。不错嘛,脑筋转的倒快,不愧是做生意的人。

    “呵呵,表姐能欣赏我夫君,这是我苏家,也是我公仪家的荣幸。可我夫君呢,天生就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比较害羞。所以,这望湖楼,不如就我替我夫君去了,如何?左右我们也是不分彼此的。”

    苏临现在已经乖乖退至一旁。女人的战争,自己还是不插手的好。而且,他的夫人,似乎是占上风的。

    “这……表妹,既如此,便罢了吧!”

    公仪卿抿嘴,唉!幸好老娘《宫心计》,《甄传》看了好几遍。不然现在老公都要是别人的咯!

    “那表姐自便吧!我们先走了。”

    待公仪卿拉着苏临的手消失在云雅意跟前,云雅意的手猛然握紧成拳。这个男人,我要定了。公仪卿,就算你现在是他的妻子又如何,我云雅意看中的东西,谁也不能阻止我,得到他!

    云府书房,一个老人坐在主位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既来了,便现身吧!”

    来人一袭黑衣,只不过用面纱蒙住了眼睛。

    “云老,久仰大名。”

    “呵呵,殿下倒是越长越回去了。”

    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夜廊国太子半夜翻入臣子家中,更何况现在还不算是臣子的云老家中,岂不是遭人诟病嘛?这话,也算是提醒一下这未来的人君吧!

    “是本殿失礼了!”

    即墨显倒是很乖觉,毕竟这是连他父皇都要敬重几分的人。

    “嗯,孺子可教!”

    能屈能伸,和缓有度。确实是一块为君的好材料。那老家伙,的确没看错人。只不过他日即位,够不够仁善就难说了,毕竟……

    “先生谬赞,本殿这次来……”

    “殿下不必多说了,等一切结束之后,去问你父皇吧!”

    云未已有些头疼,这老子儿子也太过于精灵了点儿连办事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当君王的要是蠢笨如猪一般的话,也不配他辅佐多年了。这倒让即墨显有些意想不到,难道又是为了她……看来,那件事,不能再拖了。

    “云老保重!”

    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云未已笑笑,手拉开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一张字条。“天下妙计,尽在此耳。不过,老家伙,你这计谋,可是害苦我外孙女啊!”

    “行动吧!”

    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外间人影一秒尽散,可见行动之迅速。

    “你,睡外间!”

    客房内,公仪卿与苏临二人因一张床犯了愁。本来,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公仪卿不知是犯了什么神经,非不让苏临跟她一起睡。

    “为何?”

    苏临一脸无辜。事实上,他也是很无辜的,从回来开始,她就没与他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惹她不痛快了。

    “没有为何,你去不去。”

    公仪卿简直脸都气绿了,长得好看就算了,人家惹他还不知道拒绝,好意思问她为何。

    “不去!”

    哟呵,这次倒是很干脆。

    “好,不去是吧!我去。”

    公仪卿作势要走,谁料苏临抬手对着公仪卿背后,直接用内力将她吸纳了过来,然后,公仪卿一把撞在了苏临坚实的肌肉上。

    “我准你去了吗?嗯?”

    两手箍住公仪卿,示意她不要乱动。可公仪卿偏不听,仍是在他怀里乱撞。忽地,她的脸上落下了两片寡薄的唇瓣。公仪卿的浑身像是触了电一样,脸颊还有些发烫,让她有些不能自控。

    “你若再动,为夫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苏临满脸狡黠,傻丫头,吃醋就直接说啊。然,公仪卿真的不敢乱动了,她害怕下一秒,苏临真的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她是决计打不过他的。算了,咱们,该怂还是怂吧!

    “呵呵,睡吧!”

    东宫,即墨显一人披着外衣,在亭见转悠。“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公仪卿,纵然我不去找你,你也不肯来看我一眼吗?听说他醒了,他待你好吗,有没有受委屈呢?

    即墨显停住,视线定格在某个偏僻的宫殿,不知为何,只要他看到那里,他总会有那种感觉……她还会回来。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卿儿,但愿有一天,陪伴我的,不是这影子,而是你……

第二十九章 小临临,我教你装逼!

    “父亲,如今云家的银钱在快速流失,这可如何是好?”

    云溪已经急得跳脚了,在书房里面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云老也是眉头深锁,嘴唇紧闭。刚好公仪卿与苏临准备来与云老辞行,就见到这番光景。

    “外祖父,我们是来辞行的!”

    公仪卿一身青衣,走起路来像是谪仙下凡,特别的出尘。这是苏临今早看到公仪卿的第一印象。

    “噢!是卿儿啊,不打算在外祖父家多住几天吗?”

    云未已眼睛微眯,呵呵,时机刚刚好。卿儿,就让外祖父看看你到底有何等的能力,能得那老家伙如此的另眼相待。看看这江山的才人,如何各领风骚数百年!

    “不了,家中事物繁杂。况且我婆婆还不知道夫君已经醒了,得回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公仪卿回望着苏临,眼里深情得都快滴出水来了。苏临有点好笑,拿自己当做挡箭牌,还能如此面不改色,真行。然后,公仪卿再向苏临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上前帮腔,好早点回去。

    “呵呵,外祖父,我与卿儿方才新婚,不便多留,还望外祖父谅解。”

    嗯,不错不错!公仪卿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边,云未已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快要开口的时候,一侍卫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家主,云庄底下的铺子多半……已经……已经无法正常营业了。”

    公仪卿一惊,会有那么严重吗?

    苏临将手置于身后,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卿儿啊,外祖父我现在分身乏术啊,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病急乱投医,但实则却是在利用公仪卿的不忍,只有这样,她才能插手这件事。也只有这样,云家那些族长们,以后才不会找这丫头麻烦了。这件事情,自己只是充当了一个媒介而已。倘若这丫头真有能力,那把这个家业交个她也不无不可,自己也可以放心许多。

    “父亲,您糊涂了。卿儿如何懂得?”

    云溪一脸无奈,这可能是他们云家这辈子以来遇到的最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外祖父,这恐怕不妥吧……”

    按亲疏关系来说,自己只是云家的外系,根本够不着的。按商场规则来说,自己已经听到太多了,已经触及到商业的核心,若再插手,怕是会遭人诟病。苏临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云家真的这么不堪一击吗?眼前这个老人,真的是束手无策?他不信。眼神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书案前的这个老人。脑中闪过他接茶的那一幕。

    “你但说无妨!”

    云未已这一股儒雅的气息真的很容易感染人。公仪卿心里竟生出了不舍的情绪。唉,就怕人不找事,事找人啊!

    “好,那卿儿就姑且分析一下云家的现状吧!”

    这边,云溪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未已一手挡了回去。

    “首先,银钱无故外流,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在非法集资,另一种呢就是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垮云家,所以使用了一些非常规的商业手段而已。直到云家只剩一个空壳时,敌人再进行对云家的强行收购!”

    “卿儿啊,这非法集资是为何?”

    “强行收购是什么?”

    oh!自己忘了这是古代。不懂什么是非法集资和强行收购。好吧,让她想想,如何才能让他们听懂。

    “额(⊙o⊙)…,外祖父,我换个说法吧!您应该理解朝代的权利架空吧!”

    云未已点头表示理解。但是苏临和云溪就郁闷了,怎么又扯到朝代的权利问题了?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当今陛下权横天下,可如若有一天,某个臣子突然脑袋抽风了想要造反,他最快获得权利的途径是哪里呢?不用说,自然是就近从陛下手中夺权好啦。然而要怎么做才能将陛下的权利收为己用而且还不要被陛下发现呢!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步一步的,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陛下的权利移花接木,使它成为自己的权利。届时……”

    公仪卿顿了一下,眼神示意在场的每个人。

    “届时,陛下权利被架空,只能任人摆布了。”

    苏临一语道破,使在场的两人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自己家目前的状况就是这么一番道理而已。公仪卿见那两人似乎已经懂了,于是接着往下说。

    “既然弄清楚了事情本质,那么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就出来了。”

    “如何解决?”

    这话也就是云溪问的了。他现在对公仪卿的印象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外甥女那么简单纯了。眼里流露出了赞赏的目光,一个女辈,眼光竟然比他这个大老爷们还长远,唉!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第一步,排查云庄内所有人事调动以及资金流向,因为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一定很清楚云庄内务,所以,犯案的人可能是内部人员;第二,清查所有账目的出入账对比,但凡银钱流向,都会记录再测。第三,做好反收购的准备,也就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主动联系那些能与暗中集资的人对抗的商家,说服他们用自己的银钱为云庄注入新的银钱流动,这样,即可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苏临深海般的眸子写尽了满满的赞赏。看着她在分析时,浑身散发的那种魅力,尤为的引人注目。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都无法拥有的一种独特的气质。

    “好,好,好!”

    云未已连赞三声好。能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眼光又如此的开阔,实属难得啊!云家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后辈,真是三生有幸啊!就连云溪也忍不住拍手叫好。一个这么大的难题,就这么被一个后生晚辈三言两语地就解决掉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老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一个长辈,居然还没有一个晚辈沉得住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是,父亲,儿子这就去!”

    “卿儿,你帮外祖父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你说外祖父该如何谢你呢?”

    呵呵,只要你现在说你想要云家。这云家主令就是你的了。但是凭这丫头的聪明劲儿,可能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吧!

    “外祖父客气了,能帮上您忙,我已经很高兴了。”

    公仪卿很是客气。虽然她明白自己现在提什么要求,眼前这个儒雅的老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自己。而她似乎明白父亲让自己来云家的目的了,但是她天生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有些事,能避一时是一时吧!至少让自己开心点。

    “你真的不要什么吗?”

    云未已再接再厉,希望公仪卿有所松口。

    “外祖父,我想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公仪卿转身,牵起苏临的手,慢慢与他十指紧扣,她想明白了,人生在世,可以爱的机会不多。既然老天爷让她与苏临相遇,想必一定有它的道理。既然无法预知未来,便与他携手相将吧!苏临淡薄的唇瓣微微一笑,像是所有的繁华都点缀在了他的身上,也落在了她的心里。

    “呵呵,你高兴就好!”

    唉,云老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丫头当初选择的是苏临这小子而不是即墨显了。这丫头要的不多,或许只是一世陪伴,一个丈夫。而即墨显或许是英明的一世帝王,但绝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因为,他先是夜廊的帝王,而后才是他自己。而恰巧,我这外孙女追求的刚好是那个自己。

    “那祖父,我们就先回去了?”

    公仪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雾林院睡大觉了。因为这几天因为和苏临别扭了一阵子,觉都没怎么睡好。正好,这下刚好回去修身养性一番,培养一下夫妻感情。既然自己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苏临,那就该勇敢的经营自己的幸福。

    “好,去吧!”

    眼看这二人走出书房,自己又拿出那张纸条端详了许久。唉,但愿这二人能经得住接下来的考验啊!

    “苏临,我有点困了,赶紧回家吧!”

    家?她竟然把那里当做家了吗?呵呵,真好!

    “好,我们回家!”

    苏临满眼温柔,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手掌搭在公仪卿肩上,出了云府大门,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苏临,我发觉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

    这一点,公仪卿真的是深有体会。明明自己第一次在水榭阁见他的时候,他还很内敛的。可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苏临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噢?夫人为何这般说!”

    脸皮厚吗?苏临自己倒是不这么认为,至少,现在,他感觉,他们之间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消失了,从此,该无任何东西横在他们之间了。

    “哼,不想告诉你!”

    公仪卿一脸傲娇。

    “真的不说?”

    苏临一秒靠近公仪卿,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搞得公仪卿有些猝不及防。脸上瞬时多了两抹红晕。

    “不说!”

    苏临轻声细笑,手立马从公仪卿的腰间缓缓滑至她的胸前,准备伸手探进她的衣领,唇已经挨近了公仪卿的唇边。

    “夫人,真的不说?”

    苏临的手已经深入到里衣了,唇已经封住了公仪卿的小嘴。他的吻,较之前,温柔了许多。正当苏临准备更加深入时,公仪卿却突然双眼一睁。两手捧着苏临的脸颊。

    “小临临,听过装逼吗?”

    深海般的眸子涌现出一大披疑惑,装逼是什么?还有,小临临?他什么时候改名了,而且还那么怪。

    “不曾!”

    这绝对是实话,因为除了公仪卿,谁都不知道。

    “没听过啊,那……我现在就教你装逼!”

    说时迟那时快,公仪卿一把摁倒了苏临,将他压在身下,拥挤的马车内此刻是一片温情,暧昧横生,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开始在上升。某卿掌控着优势,瞬间用那两片粉嫩薄唇覆盖在了苏临的唇间。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疯狂拥吻,唇齿相碰,舌尖缠绕,道不尽的是爱意缠绵,流淌着的是一世温情。

    “这便是,夫人的装逼?”

    一吻作罢,公仪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连回答他的空闲都没有了。而他男人的**已经被点燃了。

    “是…是啊!”

    公仪卿依偎在苏临的怀里。苏临握着她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在她耳旁低语。

    “卿儿可知,你在纵火!”

    说着,苏临握着公仪卿的手放在他的腰际,再慢慢地拖着她的手往下移,直到那个位置。她感觉到,那个地方的凸起,两眼瞬间挂满泪痕。遭了,玩儿大了。

    “我去帮你找水!”

    “来不及了。”

    苏临搂着公仪卿的细腰,正欲欺身而上,谁料,哪个不知死活的丫鬟道了一声,“公子,夫人,到了!”

    公仪卿如获大赦,一把推开苏临,径直纵身跳下马车。而苏临,则是黑着一脸看了轻华一眼。轻华有些欲哭无泪,主子啊,不是奴婢非要打断你,而是你在马车上也完不了事啊,况且,快到家了,她也是迫不得已啊!

    “自己去领罚吧!”

    “是。”

    苦逼的轻华一脸无奈,真是,早知道就不去了。

    坏人好事真的不会有好结果啊!

第三十章 夫人,请接令!

    回到苏家,公仪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苏湘所住的院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扶着门栓大口大口的喘气。苏临那家伙,太…太可怕了,最近得离他远点。

    “是卿儿来了吗?”

    苏湘午睡刚醒,就打门外听得有人喘气的声音。甜雅而娴静的面容此刻略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呵呵,这丫头,大概是被自己儿子吓得不轻吧!

    “母亲……我……那个……”

    公仪卿一手扶着腰,一手扇着凉,动作极为搞笑。

    “不急,来,跟母亲说说。”

    “苏临……不是,是我夫君,他醒了。”

    “是嘛?哈哈哈,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苏湘假装又惊又喜的模样,激动得一把拉过公仪卿的手,握着就是不肯松开。唉!要她一个老人家在自己儿媳妇跟前扯谎真是要多累就有多累啊。哼,那个可恶的臭小子,看老娘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丫头,你先在这坐着,一会儿啊你和临儿就在这院子里用晚膳。母亲这就去厨房为你们准备些饭菜,到时咱们一家三口再好好的庆祝庆祝。”

    一家三口?听到这里时,公仪卿的心头不自觉地一暖,不知不觉,她已经有一个自己的家了呢!

    “好,听母亲的!”

    苏湘笑着走出了房门,公仪卿则在一旁品茗养神。而这边,苏临黑着一脸正准备回雾林院去调养一下,给自己顺顺气。不曾想,却撞见了同样黑着一脸准备去厨房的苏湘。母子俩对视了良久,眼里似乎都含有一股不可名状的怒意。只不过,一个是欲求不满,一个则是恨其任性。

    “你,跟我走!”

    苏湘率先开口,直接不给苏临拒绝的机会。苏临摸了摸鼻子,眼睛咕噜噜地转,母亲貌似很生气。

    “臭小子!你到底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苏湘这一身紫薇花样的绣裙看起来真是典雅,不过与她现在这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很是不相衬。自己也是被眼前这臭小子给气死了。你说你要给不相干的人复仇,我允了;你说你要装病,我允了;你说什么,我都允了!可你居然说都不说一声就突然袭击,这叫人怎么忍?

    “母亲,你该知道的。”

    这次,苏临倒是很老实地没有耍滑头。只是一脸深沉的样子,好像是不得以,又好像是无可奈何。

    “我答应过他。”

    他知道他现在做的事,对不起眼前的母亲,对不起整个苏家,更对不起他的妻子公仪卿。可他没办法对自己的好友视而不见,对他的血海深仇置之不理。

    “好,但愿有一天,你别后悔!”

    苏湘认命地瞪了她儿子一眼,转身前往厨房。苏临啊苏临,放着好好的媳妇不要,母亲不养,却为了什么所谓的兄弟义气赌上整个苏家人的命,你真的不后悔吗?

    苏临摇头苦笑,是我自私了。

    “好饿啊!”

    话说,自己的肚子都叫了好几轮了。要是再不来,她真的就可能要饿趴下了。

    “都怪苏临,要不是……”

    “要不是为夫及时忍住了,你就不会那么饿了!”

    公仪卿猛的直起身子,斜眼打量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家伙。脑后挂着一排排的省略号。看你刚刚下轿那张脸欲求不满的熊样,你觉得你忍住了?还有,什么叫你及时忍住了而自己就饿了,那要是你家没忍住的话,我就吃饱喝足了吗?

    “照苏大公子这么说的话,那还得怪你咯?”

    公仪卿的笑意直达眼底,粉唇半张,露出洁白的牙齿。但你若是仔细听就会听得到,某卿在吱吱吱磨牙的声音。

    “嗯,夫人说得是。”

    苏临额头紧蹙,像是真的为了公仪卿饿着的事情而感到十分的自责。可实际上,他好像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正在朝这里靠近。

    “你……”

    你字还未吐出一半,公仪卿的腰身就被苏临用手紧紧的扣在怀里。深沉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丝丝的戒备。他怎么了?不一会儿,一黑衣模样的高挑男子推开房门,单膝跪地在苏临跟前。

    “公子。”

    “他们到哪了?”

    “已经到正门。”

    说起来,舒觉得这伙人有些奇怪。你说他们是打劫的吧,可又不像打劫的那般贼一样懒散,十分训练有素。你说他不像打劫的吧,那伙人却是走了和贼一样的路线,遇门不过,遇墙直接翻。可一路看过来,他们又不是为了求财,只是一股脑地往这后院冲,好像是来找什么人的。

    “有人抢劫?”

    公仪卿这才反应过来,居然有人敢那么光明正大地来抢苏家,牛逼了。苏临也只是搂着她,放在她腰间的手莫名紧了紧,希望不是为了她。他微收下额,点头,表示她说的是对的。

    “那你还龟缩着干嘛,直接干了他们啊!”

    嘴角微抽的苏临。

    手有些发抖的舒。

    公仪卿的眼睛一直在这俩人之间来回转动,怎么都不动呢?平常不都很厉害的样子嘛,怎么这会儿几个强盗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了,怂得跟鸵鸟似的。

    “好,你们不去,老娘去!”

    一把甩开腰间的手,嘭地一声退开了房间的门,抬脚走出没几步,就跨不出去了。只见院外一大波黑衣人,背上都配了一把锋利的兵刃,眼神凛冽,只专注于眼前的人物--公仪卿。而公仪卿现在腿开始有点发软了,毕竟上一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某卿立马转身死死的环抱住苏临。

    “我觉得,我还是龟缩着比较好!”

    苏临的嘴角再不可抑制狠狠地抽了几下,但手还是顺势搂住了她。一旁的舒简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主母,您刚刚的威风哪去了?他现在严重怀疑,他们的主母可能被调包了。

    “什么人,敢到我苏家撒野?”

    这声音,是母亲!二人第一次那么默契的对视,眼里满含担忧之色。于是,三人一齐走了出去,舒戒备的将苏湘护在身后,拔出随身佩剑,准备大干一场。公仪卿盯着那把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而且,他的眼神……

    “母亲,退后!”

    苏临快速将苏湘带离靶心,让她和公仪卿站在一起。然后掌心运力,准备一举干掉这些虾米。可苏临刚要出手,就只见一领头的人扑通一声跪拜在地。接着,所有人也跟着那人一起跪了下去。

    “属下等见过新家主!”

    这一声,可谓喊得豪气冲天,惊起无数飞鸟,可新家主是谁,苏临吗?苏临也在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公仪卿,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额,敢问这位兄台,你所谓的新家主是……”

    那人抬头看了公仪卿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像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可那领头的人着实有点冤枉,他只是尊敬这位新家主而已,可无奈这新家主好像不明白他们叫的是她,所以,他也只能认命地再喊一声了。

    “属下等见过公仪家主。”

    这下总算听明白了。不过这公仪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公仪卿埋头思索了一阵,然另外三个人却早已了然于胸。“啊!”公仪卿猛拍了一下苏临的肩膀,“这公仪好像是在叫我耶!”苏临极其无语地看着她。看得公仪卿也有些窘迫。只好苦逼的偏过头去对着一群傻逼。

    “那个,兄台,可认错人否?”

    那人又再一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公仪卿又再次低下了头。难道他表达得还不明显?那好,再来一次。

    “属下等见过公仪卿家主。”

    这下,所有人都再清楚不过了。公仪卿内心噗的一口老血。大哥啊,你确定你不是来故意整我的吗?

    “呵呵,这个……我不是什么家主。”

    “错,你是我云家第三十七代家主,公仪卿。”

    话毕,一儒雅老人踏月而来。过往之处,人人让道,直到他站在公仪卿的跟前。苏临却只是莞尔一笑,老家伙,动作还真快。

    “外祖父?您如何在这?”

    公仪卿脑袋有些不够用,现在是怎么样啊,一群人模鬼样的上赶着叫自己家主,自己外祖父还插了一脚。

    “呵呵,卿儿,此事容后再议。”

    云未已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卿儿,你母亲送你的令牌可在你身上?”

    “在啊,我怕弄丢了,所以一直戴在身上。”公仪卿取出了令牌,亮示在所有人面前,这下,苏临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而当她亮出令牌的那一刻,原本对她还有些不满的人此刻也只能恭敬的跪在地上,云未已的笑容也愈发有深意。

    “好,云家第三十七代家主公仪卿接令。”

    “卿儿,跪下。”

    云未已一声令下,与之不相干的三人退至一旁,独留公仪卿一人站在台前。到底,接还是不接?若是接了,以后的麻烦事会不会更多;可若是不接,那不就浪费自己母亲的一番心血了?想当初母亲对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送自己一份大礼,这就是她的嫁妆?母亲把整个云家都送给自己了。可若是自己得到云家已是既定的事实,为何眼前的老人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夫人,请接令吧!”

    久未说话的苏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还给公仪卿揖了一个举首礼,也就是夫妻之间举案齐眉的一种礼节,代表了夫君对妻子的绝对尊重。他也希望我接?公仪卿看看苏临,又看看云未已。无奈摇头唉了一声,提起裙摆,倏然跪下。

    “卿儿,接令。”

    “云家第第三十六代家主云未已,现令外孙公仪卿为云家第三十七代家主,持家主令,掌云庄,明日前往云家主宅,正式受令。以后,这便是尔等的新主人。”

    “是。”

    云未已扶起公仪卿,慈祥地拍了拍公仪卿的肩膀。

    “明日正式受令后,想知道什么,外祖父都会告诉你。”

    不多久,那伙人就随着云未已出了苏府。留下公仪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原来,土鸡秒变土豪,村姑秒变富婆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茶色小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公仪卿下意识地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双温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搂过公仪卿的肩膀,让她窝在自己怀里。

    “母亲,卿儿累了,晚饭我们就不吃了。”

    “好。”

    苏湘点头,示意他们回去。唉,这丫头,为何总有事要扯上她呢?她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这一切的事情。苏湘摇了摇头,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累吗?要不要我背你?”

    回雾林院的路上,公仪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跟着苏临一直在走。听到这个,公仪卿才仰头看了他一眼。唉,想想他当初装病害得她背着他过孝廉忠义牌坊的时候,仿佛还在昨日,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他背背自己了。

    “好啊!”

    苏临偏头轻笑,蹲下身子,她也不客气,一下就趴在苏临的背上,苏临从背后拖着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前走。走了很久,公仪卿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背,真的很温暖。像是一枚暖玉,一直在暖着公仪卿的心房。于是,公仪卿将头埋在了苏临的颈间。

    “能背起你,我自不会轻易放下。”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卿儿,你可知,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震撼。”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的义无反顾,才让如今的我万劫不复。

    “呵呵,怎么不说话,害羞了?”

    感受着背上均匀的呼吸声,苏临有些无奈,呵呵,傻丫头,居然这样也能睡着。也罢,睡吧!有我在,以后的人生路,定会让你一世安然。

    愿这条路,我背着你,永远没有尽头……

第三十一章 云庄试炼,组个团来打小三!

    华灯初上,宫娥秉烛,偌大一个东宫,除了这父子二人之外,剩下的就只是一份寂静。即墨庭萧与即墨显这样对坐已经几个时辰了。俩人皆是一袭黑衣翩然,只不过一个沉稳霸气,一个丰神俊朗。

    “父皇,您欠儿臣一个解释。”

    握着棋子的手不禁紧了紧。父皇,您不觉得您对她太过特别了吗?仅仅是因为她长得与母后有几分相似?不,这绝对不是理由。不论是凤头钗还是碧血花,哪一样都不足以说服甚至抵消自己心中那份疑虑。除非……父皇他……

    “你想多了!”

    即墨庭萧看他儿子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想歪了。举手落棋,一派淡然。

    “这世间,除了你母后,朕再也不会爱了。”

    那双充满星辰的眼睛在这冰冷的皇宫里显得那么的寂寞与浑浊。即墨显的手在空中停顿了许久,然后才放下。既然不是他想的这般,那又是……

    “因为你!”

    即墨庭萧再次落下一子,手随意地放在棋盘上。是时候该让他知道了,不然,留给他的时间,就不够用了。

    “因为儿臣?”

    “嗯。”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即墨庭萧才从东宫出来,踏上了回御书房的龙撵。而即墨显,一个人守着棋盘,睁眼直到天明。没有人知道那一刻钟里面,这夜廊的皇帝对自己的儿子说了什么。只知道,在众人还未反应时,这夜廊的天下,已经开始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殿下,该上朝了。”

    侍琴进屋提醒着即墨显,即墨显袖袍一甩,棋盘上的棋子瞬间乱作一团。随手理了理外袍,便踏出了东宫。

    “听说太傅与丞相斗的火热?”

    “是。一切皆因公仪筱允想要毁了公仪卿小姐的清白而已。”

    公仪卿,听到这个名字,某人的眉头再一次挨在了一起。为何偏偏是你呢?你我的命运,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局?

    “走吧!”

    早朝开始的同时,公仪卿一行人也坐着轿子赶到了云家主宅。只不过路上突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害得公仪卿一大早的就有点不愉快。

    “你是说是母亲让你来试探我的?”

    公仪卿简直下巴都要掉了,以前被自己称作绿茶婊的苏黎儿,居然是自己婆婆为了考验自己而雇来的托儿?怪不得,我说那天敬茶的时候她怎么会那么乖巧,还忍住了那么久不找自己麻烦。原来人家只是有实力的演技派啊!

    “正如表嫂所言。”

    苏黎儿月华长裙,精致的瓜子脸上淡妆点缀,像极了秋雨梧桐那般娴静。眉间似隐含了忧虑,却又不太明显。这下就有点尴尬了,自己好像打了人家来着。

    “那个……对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这话硬是憋住了没说出口,为了避免尴尬,还是不说了吧!随后一脸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靠着苏临的肩。苏临此刻正闭着眼睛假寐,因为昨晚,他确实是没休息好。

    “呵呵!”

    苏黎儿爽朗一笑。原来这般彪悍的女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其实她不道歉也没什么的,毕竟是她准备动手在先,公仪卿也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表嫂,若是你那一巴掌没打下去,我还真可能看不起你。”

    纳尼?她没听错吧!苏临也有些微愣。

    “因为,在黎儿看来,如若连看住男人的勇气都没有,这种人无异于软弱。而我,讨厌软弱。”

    公仪卿这才睁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眼前的表妹。在她看来,这古人一向是被三从四德给束缚惯了,突然间有这么一个人与自己的价值观相近,还真是实属难得。这个朋友,她交定了。感觉到她体内的汹涌澎湃,他的手悄悄的滑进了她的衣袖,示意她待会儿再聊,先办正事。

    “到了,咱们走吧!”

    三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轿,见门大开着,便径直走了进去。进到里屋,公仪卿才发现主位乃至左右都坐满了人,而且全是上了年纪面色看起来有些古板的人。公仪卿与苏临一左一右并排着走了进去,苏黎儿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面。

    “卿儿见过外祖父及各位族老。”

    苏临与苏黎儿则是微微趋了一礼便再无动作。

    “免了。卿儿,本来呢外祖父是叫你来接任家主之位的。可昨日与诸位族老商量时,他们提出让你与云家年轻一辈在云庄进行一次试炼,胜者拥有家主令。这样也好公平一些,你以为呢?”

    他倒是不担心这个外孙女会输。因为有旁边的那个男人在,卿儿即使不做什么,就已经赢了。

    “试炼?”

    原来还有试炼这一说。那要是自己在途中不幸“输了”的话,这个家主令是不是也就不用接了。嘿嘿,看来得好好谋划谋划,想想怎么输才能不漏出破绽。或许是掩藏不住内心的兴奋,旁边的苏临有些哭笑不得,开心也得藏着点啊!

    “外祖父,卿儿原意接受试炼。”

    苏黎儿掩唇,答应得太干脆了,就露馅儿了。

    “好,今日便开始吧!”

    云未已倒是没说什么。这小丫头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家主位?自己还没筹划好呢,她就已经准备着如何输了……不过,他所看中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各位族老,请吧!”

    的走出主宅,公仪卿在背后用手拽着苏临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摇晃,“太好了,哈哈哈,马上就要解放了。”这种心情,就好像是高考前夕,那中马上要脱离苦海的喜悦,真是藏也藏不住啊!“别太得意了。”苏临用手扣住她的腰来回摩挲着,真细。看来,自己的步伐也得加快一点了。否则怎么吃得了这唐僧肉啊!

    “切!”

    公仪卿满嘴不在意地掐了一下苏临的后背。这个动作放在苏黎儿眼里,就不是滋味了。唉,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一面?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相思当真害人啊!

    云庄--

    “小姐,都准备好了!”

    一粉衣丫鬟一脸紧张的样子,天哪,她从未干过这样的事情,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她的小命也就没有了。

    “好!去看看,苏公子到哪里了。”

    云雅意一袭浅紫色衣裙,浑身上下简直少女气息十足,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哼,她就不信苏临能忍得住。

    “好了,试炼开始吧!”

    一刻钟前,云未已早已让云家子弟再此等候了。公仪卿用眼睛四处扫了一下,估摸着应该有十来个左右,年纪与自己应该差不了多少。公仪卿在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偷瞄公仪卿。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似是不屑,又像不甘。几位族老早已在高台就座,云未已一声令下,一主考官模样的人就出现了。

    “第一题,数术解疑。”

    数学?哈哈哈!连老天都帮我,公仪卿在心里简直暗笑死了。大哥啊,你不知道爷当初高考时,数学才考了五十八分吗?哎呀,我可以放心输了。抬头看了对面的人,咦?苏临他们人呢?

    “到你了,三七如几?”

    公仪卿被戒尺猛打了一下,这才呼痛地回过神来,捂着自己受伤的头颅,委屈巴巴的看着外面,小临临快回来啊!

    “快回答,三七如几?”

    主考官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接连问几次还出神。旁边的那些人也只是一味的幸灾乐祸,答不出来吗?太好了。

    “我再问你一遍,三七如……”

    “吵死了,三七二十一,难道这个还要数手指吗?”

    一语既出,有的人就已经羞红了脸,埋下了头。因为刚刚,真的有人板着手指头在数的。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一下子就说出答案,真乃天纵奇才。主考官满脸赞赏地看着公仪卿,“第一题,公仪卿小姐胜。”

    什么?我刚刚干了什么啊!

    呜呜~(>_<)~,老兄啊,你们都不兴背乘法口诀的吗?早知道,姐姐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说三七二十八了。劳资再也不在考试中走神了。

    “第二题,墨圆。”

    苏临这家伙到底去哪了,怎么刚开始就不见了。算了,等结束了,自己再去找他吧!等等,墨圆,是不是就是墨圆周率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嘿嘿,我就给你画个大圆。

    看着所有人都在提着狼毫笔一筹莫展的时候,公仪卿却在地上捡了两根简易的枝丫。利用一支作为轴心,再用另一支划开半径的位置,开始画圆。不到十秒,公仪卿自认为的杰作就完成了。

    “嘿嘿,姐的圆周率,惊喜吧!”

    “这一题,公仪卿小姐胜。”

    所有人立马停笔,眼睛扫向公仪卿画的那个圆。有那么一刻,公仪卿想亲手了结了眼前的这个人。

    “你他妈的脑壳有屎吗?我画的是圆哎!”不是圆周率。

    “老夫知道你墨的是圆。”

    这丫头的言语怎的如此粗俗不堪,有伤风化。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判断。

    “所以我不对啊,你们墨的不都是圆周率吗?”

    “圆周率是为何?”

    噗~,某卿一口老血。“你不知道圆周率?”主考官很是严肃的点头。公仪卿现在,简直生无可恋了。

    “祖帅哥,你为毛不早点出声啊!”

    祖爷爷,祖大仙。有你这样的吗?你看你的子孙,数学低到什么地步了。我不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啊!再看看那些一脸不甘心的考生们,我真想与你们互换啊!

    “胜负已分,卿儿,即日起,这家主令,外祖父我便交给你了。”

    公仪卿一把接住飞过来的家主令。然后,该离场的离场,该回家的回家。“唉,没想到她这么厉害。”有的人还似有不服气。但云未已确是笑得一脸荡漾。“孩子,一会儿去林隐居找我吧!”留下这么一句话,叫公仪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算了,还是先去找人比较要紧。

    “表嫂,你怎么还在这儿?”

    苏黎儿焦急地跑到公仪卿跟前,某卿一身浅青色衣衫被风吹的有些散漫五章。“怎么了?”公仪卿现在脑袋有点不够用。“哎呀,再问你男人就要被别人夺走了。”

    一把拽起公仪卿就开跑,一路跑到一处假山旁边。

    “就是那,快看。”

    苏黎儿用手狠狠地指着那一弯柳树下。男的白衣翩然,女的紫衣妖娆。看着好不登对。靠,老娘不过不在一会儿,这丫的就上赶着来勾引我老公。牙齿狠狠地来回磨了几下。“走,去看看。”拉着苏黎儿,俩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只见,云雅意突然倒在了苏临的怀里,苏临眉头一皱,想要推开她,不料这人更加变本加利,竟将手伸进了苏临的胸口。

    “苏临,雅意是真的喜欢你,你收了我可好?”

    “好啊,我这就收了你!”

    公仪卿的小v脸已经笑得僵硬了,只剩下抽搐。而云雅意则以为是那东西奏效了,于是加大了力度,用酥胸轻轻的摩擦着苏临的前身。但她却没料到公仪卿早已站到了她身后,看尽了一切。苏临无奈笑笑。用唇型对着公仪卿说了几个字;我是路过的!

    “嗯,苏临,我爱你。”

    这一声**,真是难得的妩媚与娇柔。连刚路过的婢女都忍不住驻足观望。眼看,人越来越多,某卿嘴角含笑,呵呵,时机到了。

    “黎儿啊,你知道什么是小三吗?”

    “不知,表嫂你快说啊!”

    知她是故意为之,便也就帮着喊了一下,声音极大。而那些正在观看的婢女们,也是想知道,什么是小三。

    “就是那些专门勾引有妇之夫的狐媚子啊!”

    “那太可恶了。”

    就是,太可恶了,那些婢女也是很感同身受的样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勾引别人丈夫。这种人……“就该打!你们说是不是!”公仪卿转身,正义凛然的对她们说。这时,一个婢女站了出来。“家主说的没错,这种人就该打,我们一起,帮家主除了这个祸害。”

    “对,打死她,不要脸的狐狸精。”

    霎时间,一众婢女蜂拥而上,将云雅意与苏临分开,对着云雅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而苏临也乖乖退至公仪卿身旁,狠狠搂过公仪卿,将她贴在自己身上。“夫人真棒!”公仪卿立马别开脸,“回去把你身上的脏东西洗掉。”

    “遵命,夫人。”

    苏临把头埋在公仪卿脖颈处,小啄一口,引得公仪卿浑身战栗,酥**麻的!苏临狡黠一笑,一旁的苏黎儿尴尬的把头撇在一边。哎呀,羞死了。

    “看到没,只要是打小三,到处都可以组团。”

    公仪卿弄了很久才推开苏临,一把抓起苏黎儿的手,指着地上那个已经被打得像一摊烂泥的女人,对着苏黎儿言传身教。现实版教学。对此,苏黎儿还很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表嫂说得太对了。”

    “啊……啊……啊……”

    最后这几下,是公仪卿踹的。直接踹得云雅意痛叫出了声。

    “走,回家!”

    唉!当什么也别当小三啊,只是这样的真谛她云雅意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懂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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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5437/ 第一时间欣赏公仪有卿夫自来最新章节! 作者:暮君卿所写的《公仪有卿夫自来》为转载作品,公仪有卿夫自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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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有卿夫自来介绍: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一朝梦醒,她已身在异国;而梦中的他总是背着她,让她看不真切他是谁!然,与他成婚那日,她问他:今生,我来梦一场;来世,你可愿与我携手相将?他握着她的手,展唇一笑。
他说:卿儿,不论今生与来世,能牵着你,共赴万里河山,与你细水长流,显再无他求……公仪有卿夫自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公仪有卿夫自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公仪有卿夫自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