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挥手作别
“父亲？父亲！”
杰克-阿尔玛转头朝着屋子方向大声呼喊着，一声高过一声，喉咙撕裂的声音如同电钻一般在耳膜之上响动着。
约翰-阿尔玛试图阻止弟弟，但杰克却有些不依不挠的意思，“约翰，我告诉你，如果父亲真的错过了，他会后悔的。相信我，他只是拒绝承认而已，但他始终都站在诺亚身边，我们都为诺亚感到开心。”
“杰克。”站在旁边的陆一奇也流露出无奈的笑容，试图制止杰克，但他还是慢了半拍。
“诺亚，你在这里等等。”杰克不等陆一奇继续说话，转身就跑回了屋子里。
约翰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尴尬，“诺亚，抱歉……”
“不，不不，约翰，没有必要，我是认真的。”陆一奇连连摆手说道，“我能够理解阿尔玛先生的感受。相信我，我是认真的；如果调换位置的话，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阿尔玛先生真正热爱着野猫队。”
今天，陆一奇正式告别曼哈顿，驱车前往绿湾，结束自己在堪萨斯州立大学短短两个赛季的执教生涯。
隔壁邻居阿尔玛一家全部出面欢送陆一奇，唯独缺少了已经退休的那位老约翰-阿尔玛：
他还是埋怨着陆一奇的转身离开，没有留下来与他们一起战斗，也没有竭尽全力地争取，而是前往职业联盟谋求前程。
年轻的约翰-阿尔玛流露出歉意的神情，“我们应该感谢你，也应该祝福你……”
“哈，约翰，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就没有一个结束了。我应该出发了。”陆一奇没有让谈话继续下去。
回头望了屋子一眼，杰克依旧没有出现，而阿尔玛先生也没有出现。
陆一奇也没有再继续停留，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礼物盒递给了约翰，“这是一点送别礼物，告诉阿尔玛先生，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请务必转交给他。”
说完，陆一奇也就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里，没有迟疑地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之中可以看到孤零零走出来的杰克，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那一天，曼哈顿的大街小巷之上聚集着诸多居民，齐齐挥手欢送着陆一奇，用笑容和眼神表达自己的喜爱与尊重。
更难能可贵的是，公交车团队“擅离职守”地罗列出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跟随在陆一奇的车辆背后，一路护送着陆一奇离开曼哈顿地界，这才停下来。
“叭。”
“叭叭叭……”
公车喇叭的声响连成一片，悠长而辽远地响彻云霄，护送着陆一奇的离开，如同礼炮一般表达崇高敬意。
这是曼哈顿小城历史上最动人也最美妙的一幕，即使是比尔-施耐德退休之际也没有能够得到如此待遇。
而始终安坐在家中的阿尔玛偏执地拒绝出门，但第二天，他就率领着当地居民再次聚集在堪萨斯州立大学门口表达强烈抗议，对于学校令人心寒的行径表示不满：
他们有无数种办法来处理陆一奇、奥古斯都与教练组之间的矛盾，但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粗暴也最愚蠢无知的一种，就这样狼狈而丑陋地送走了野猫队未来的希望。
威法尔德和韦瑟成为众矢之的，承受着巨大压力，彻夜难眠。
后来，理查德-吉森联手董事会成员向韦瑟施压的消息不胫而走，理查德也成为了当地局面发泄怒火的对象。
理查德不得不紧闭家门和窗户，严严实实地阻断一切视线。本来，理查德准备2010年参与议员竞选，但区域内的第一轮竞选都没有能够通过，被迫推迟自己的计划，2010年竞选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关于“陆一奇”，他们都再也不曾公开发表过任何言论，就仿佛他们根本不认识陆一奇一般，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对于陆一奇离开堪萨斯州立大学之后加盟绿湾包装工的看法，但情况应该不太美妙。
为什么？
2008年，朗-普雷斯率领之下的堪萨斯州立大学野猫队，仅仅取得四胜八负的糟糕战绩，其中大十二联盟内部更是只有两胜六负，其中三场死敌之战全部失利，“21：52”客场被堪萨斯大学羞辱的比赛惨不忍睹。
赛季才刚刚结束，普雷斯就被正式开除；蒂姆-韦瑟的工作也同样岌岌可危。
不过，韦瑟及时邀请到比尔-施耐德重新出山执掌帅印，并且提拔四分卫教练戴夫-布洛克担任进攻协调员，成功平息了球迷的怒火，这才险之又险地保住了工作。
阿尔玛一家依旧是野猫队最忠实的支持者。
老约翰-阿尔玛很少很少提起陆一奇的名字，小约翰-阿尔玛还以为父亲已经遗忘了，但一次搜查家中甜食的突袭行动之中，他却翻找到了一个正方形的糖果盒子，里面附带了一张纸条：
“亲爱的阿尔玛先生，
这是我们球队赢得冠军的小小奖励，感谢你始终没有丢掉信念，愿意相信我们。嘘，请务必对二世保密。
你的，
阿奇。”
最终署名不是熟悉的诺亚，而是阿奇。
小约翰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就是陆一奇临别之前转赠的礼物，而父亲始终珍藏着——里面的糖果早就已经吃完，然后父亲又偷偷藏了一些其他糖果。
犹豫片刻，小约翰又把糖果盒重新放了回去。偶尔——非常非常稀少的偶尔，他和杰克也会放一点点糖果进去，并且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在2008年即将走向尾声的时候，应该是感恩节，杰克在切换电视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绿湾包装工的比赛，他也就放下了遥控器，继续观看比赛。
老约翰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却也停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默默地坐在沙发上。
后来，不知不觉地，观看绿湾包装工的比赛也成为阿尔玛家的另外一项活动，除了野猫队比赛之外的额外项目。在那之后，他们不曾缺席任何一场绿湾包装工的比赛，就好像不曾缺席任何一场堪萨斯州立大学的比赛一样。
尽管阿尔玛一家始终不曾前往绿湾，但曼哈顿不少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一家子都是包装工的忠实球迷，尤其是小约翰和杰克的孩子出生之后，那群小不点们就是观看包装工比赛长大的，成为新的传统。
属于曼哈顿的生活，还在继续；而属于绿湾的生活，也正在徐徐拉开帷幕。
322 从头开始
“耶稣基督！”
陆一奇推开房间门，一股凛冽料峭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瞬间进入屏住呼吸的状态，只觉得整张脸颊都正在撕裂，惊呼声也就无法控制地脱口而出，瞪大眼睛表示自己的错愕。
幸运的是，此时已经进入六月，夏天的脚步也已经来到威斯康辛州，清晨六点的寒气短暂地逗留片刻，肌肉和皮肤也就适应了环境——最主要还是打开大门那一刹那的冲击力，完全出乎陆一奇的预料。
谁又能够想到，六月初破晓之前的五大湖畔依旧能够感受到凛冬的侵袭呢？
显然，陆一奇依旧没有能够适应绿湾的天气状况。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昨天，他才刚刚抵达绿湾，甚至没有来得及打开行李箱，就进入了全面繁忙模式。
先是前往绿湾包装工的球队办公大楼，与球队完成正式的签约仪式——此前双方就已经通过电话和邮件的形式讨论过合同，并且邀请律师进行了合同审核以及谈判调整工作。
而后就跟随着球队的车辆，前来一个偏远寂静的郊外，方圆二十分钟车程之内都寻找不到人烟的荒芜之地，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即将被灭口毁尸。因为周围的视野就是恐怖电影里可能会闹鬼的那种郊区，冷静而苍莽。
一直到窥见训练基地的建筑轮廓，还有正在装卸行李的球员以及教练组，他才确定自己没有成为“器官贩子”的目标。
抵达训练基地汇合之后，跃跃欲试的亢奋、摩拳擦掌的紧张和长途跋涉的疲惫，全部交织错杂在一起，仅仅只是完成了教练组的首次会面，然后就进入自己的房间里直接躺倒，甚至跳过了最重要的晚餐，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晚上。
然后，生物钟唤醒了他。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哪里，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今天是绿湾包装工训练营正式拉开大幕的第一天。
每一年，nfl的休赛期从二月持续到八月，其中，三月是新秀训练营，四月是选秀大会，八月则是季前赛，留给球队磨合阵容的时间只有五月、六月和七月，而如果需要考虑到自由市场的交易和转会，那么真正演练战术的时间则集中在七月。
每支球队都会根据自己的情况举办训练营。
按照联盟规定，球队需要在官方截止时间之前，确定最终赛季的五十三人大名单，这就是最后登场的球员阵容。
但在季前赛之前，这份名单则允许容纳九十人，伴随着训练营的推进、季前赛的举行，阵容逐渐磨合之后，一步一步地缩减名单，最终敲定五十三人大名单。
换而言之，五月到八月的训练营，至关重要。选秀大会落幕之后，自由市场开启，球员完成转会加盟之后，球队就会率先安排一个自愿训练营。
一般来说，自愿训练营会出现在五月中旬或者六月初，训练内容主要包括体能训练、恢复训练以及基础的战术训练。核心任务是让新秀球员以及转会加盟的自由球员，顺利地融入球队，并且适应主教练的战术体系。
正如名字所说，这是一个自愿参加的训练营。
更多地，还是新秀球员、落选球员以及新加盟的球员，为了给教练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也为了能够在最终五十三人大名单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他们会更加积极主动地参加训练营。
在这里，对于更换主教练的球队来说，自愿训练营就更加重要了。
一方面，每位球员都希望能够给新任主帅留下良好印象；另一方面，新教练需要更新战术，他也需要磨合时间，自愿训练营的时间能够让新教练充分建立自己的教练体系，即使是主力球员也不希望错过。
但整体而言，这依旧不是强制性的。
每一位球员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做出选择，是否参加自愿训练营，包括新秀球员也同样拥有选择权——主教练必然对于缺席球员不满意，但他们最多也就只能抱怨一下，并不能做出实质的惩戒。
另外，少数正在争取大合同的球员——乃至于正在争取新秀大合同的新秀球员，则会故意缺席该训练营，以此作为筹码，与球队展开谈判，除非完成合同签约，否则罢训，那么，这就是球队经理的工作了。
整个自愿训练营将持续一个月左右。
而后，根据球队自身的特别寻求，在这之后可能会出现小规模的强制训练营，专门为特定位置球队打造。
比如说，四分卫训练营；再比如说，外接手训练营。根据教练的要求，也根据球员的状态，可能设立，也可能跳过。
随后，七月初，正式训练营揭开大幕，这也标志着休赛期结束、新赛季开始。
这是强制训练营。
除非受伤或者罢训，又或者是葬礼之类的特殊情况，否则每一位球员都必须出席，教练组将开始正式的战术演练，从进攻到防守再到特勤，全面进入新赛季的节奏。
最重要的是，联盟三十二支球队都会选择在自愿训练营之中更换全新的战术手册，从战术到暗号都是如此；然后在强制训练营之中反复演练，即使是老队员，他们也必须重新学习战术手册，这也成为每一年固定的难题和挑战。
法弗在今年退休新闻发布会之上就提到过，每年训练营都必须不断学习新东西，对于他的年龄来说，非常困难，“心累”，这也成为了他缺少继续战斗动力的重要原因之一；当然，短短一个月之后，他就自己打脸了。
而这些所有的战术测试和排兵布阵，全部都将在八月份的四场季前赛之中进行实战，教练组在进行调整与安排，确定战术、确定漏洞、确定名单，最后敞开怀抱迎接新赛季的到来。
简单来说，四月末的选秀大会结束之后，新赛季的备战其实就已经吹响了号角，只是今年的绿湾包装工经历了一系列“退役风波”之后，整个备战节奏都被打乱，从管理层到教练组再到球员，都面临着剧烈动荡。
于是，自愿训练营被推迟到了六月第一周开始，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从开端就已经落后了其他球队；同时，球队经理汤普森也强调：希望所有球员都能够出席。
而陆一奇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自愿训练营的举办地。
323 入主绿湾
“法弗退役风波”的深远影响方方面面渗透在绿湾包装工的队伍内外，归根结底，法弗在绿湾的影响力着实太过庞大，根深蒂固地辐射在角角落落，尽管新赛季还没有开始，球队内部就已经不可避免得手忙脚乱起来。
按照往年习惯，自愿训练营完全可以在绿湾的训练基地进行。
因为绿湾本来就相对偏远。如果说纽约、芝加哥那样的大城市，训练基地可能相对喧闹，刚刚结束休假的球员们，没有办法立刻静下心来；但绿湾的宁静安定却始终不曾改变过。
但经历了动荡之后，汤普森还是主动拍板，将自愿训练营拉到了更加偏远的地区，以集体宿舍的方式进行全封闭训练，让球员们能够快速稳定下来，集中注意力投入新赛季之中。
这也使得绿湾的自愿训练营变得更加特别起来。
一般来说，六月的训练营是一个清晰的新赛季.asxs.，每一位球员都将努力展现自己的能力与状态，打动教练组，竭尽全力地留在五十三人大名单之中。
在此期间，每一周或者每两周，教练组都将进行裁人，一点一点地缩短自己的球员名单；毫不夸张地说，每一周都是生死存亡的时刻，没有喘息空间，也没有偷懒余地，稍稍的疏忽，可能就直接出局。
即使是季前赛之中作为首发的球员也可能成为裁员的对象。在新赛季揭幕之前，所有都是不确定的。
而现在，球队进行全封闭式训练，更是透露出一种危机的紧绷感。
包括陆一奇也不例外。
昨天下午，陆一奇与绿湾包装工正式完成签约，就任球队主教练一职。
这是一份一年三百万美元的合同。
客观来说，薪酬水准非常低，在联盟三十二支球队主教练之中垫底——
目前薪酬最高的是新英格兰爱国者主教练比尔-比利切克的七百五十万美元；而最低水平则是杰克逊维尔美洲虎、克利夫兰布朗、迈阿密海豚、奥克兰突袭者以及底特律雄狮等五支球队的三百五十万。
现在，陆一奇则刷新了“最低薪酬”数字。
这一数字横向对比的话，低于前任主教练麦克-麦卡锡四年一千六百万美元的合同——也就是平均每年四百万；也低于陆一奇恩师尼克-沙班在ncaa每年七百三十万美元的合同，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
但考虑到陆一奇的资历以及过往成绩，这一薪酬数字反而应该说是高于预期的。
当初四大巨头亲自前往曼哈顿面试陆一奇的时候，陆一奇表示薪资随便开，但绿湾包装工还是有着联盟以及工会的薪资协议需要遵守，不可能真的随随便便开一个数字，否则就等于破坏行业规则了。
经过深思熟虑与多轮谈判，绿湾包装工提供了一份四年一千万美元的合同，每年两百五十万的薪资；但第一年胜率低于50%的话，球队有权直接裁掉陆一奇，而不同支付任何额外费用。
对此，陆一奇有意见。
陆一奇对薪资数字没有意见，并不代表着他就愿意给别人打白工——他希望拿到与自己能力匹配的数字，按劳所得，他不会觊觎不属于自己的部分，但属于自己能力范围的酬劳，却一分都不能少。
四年一千万美元，从薪资数字来说，偏低；更重要的是，年限太长。
陆一奇这方也经过思考与斟酌，并且询问了律师意见之后，主动提出了签约一年的提案，等待一个赛季结束之后，双方再谈判续约事宜，如果汤普森不满意，那么也可以没有负担地终止合约。
汤普森对于陆一奇的决断和魄力非常欣赏，经过队内会议之后，他也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现在这份合同。
一年三百万美元。
对于联盟来说，这是刷新最低底线的一个数字，但不要忘记了，陆一奇也同样是刷新联盟历史的一名教练，如此薪资已经非常难得，甚至还隐隐高于陆一奇自己的期待，尤其是一年年限，不能更加满意了。
在陆一奇看来，第一个赛季必然充满荆棘和困难。不管如何都需要全力以赴，那么不如干脆斩断后路，假设这就是自己站在悬崖边上的最后机会，全心全意地投入赛季，反而能够激发出更多潜能。
从历史轨迹来看，麦克-麦卡锡就没有能够力挽狂澜，六胜十负的战绩直接无缘季后赛，胜率也没有能够达到50%。
客观来说，法弗离开之后的绿湾包装工依旧拥有实力，但是，一方面，罗杰斯还是没有能够成长起来，这也是他职业生涯各项数据都最糟糕的一个赛季，从三年板凳生涯到肩负首发重任，这还是两回事。
另一方面，球队内部的动荡也一直延续到了常规赛，麦卡锡没有能够及时止损地控制局面，而战术层面又没有能够摆脱自己的框架束缚，在套路之中陷入泥沼之后，缺乏有效手段，最重要的是调教球员的手段没有亮眼之处，这也使得球队的实力、士气、状态都始终处于波动，最终也就黯然收场。
现在这支球队来到陆一奇手中，而陆一奇比起麦卡锡还有明显劣势：手生，面生，他甚至还需要时间来适应nfl主教练的基础工作，这也意味着陆一奇需要面临更多挑战；而麦卡锡原本就需要面临的问题，摆放在陆一奇面前还会成倍增加，乃至于三倍五倍地翻倍。
种种情况都在证明着一个道理：
陆一奇确确实实是站在悬崖边上发起反击，他必须改变历史轨迹，完成麦卡锡没有能够实现的壮举；他必须迎难而上地打破桎梏，创造麦卡锡所没有能够完成的奇迹。
对，就是奇迹，只有创造奇迹，陆一奇才能够扭转劣势争取到一片全新的天地。
那么，既然已经身陷绝境，不如就破釜沉舟地放手一搏，“一年合约”，这是给绿湾包装工回旋余地，同时也是给陆一奇自己增加压力，当压力能够转变成为动力的时候，绝境之中爆发出的能量也就更加强劲。
一年三百万美元，这是陆一奇主动提出的条件，是自我严格要求，同时也是自我激励——
既然已经重来一次，那么不如玩得大一点。
324 以退为进
之所以如此坚定，绝对不是因为“被扫地出门之后就回家当百万富翁”的自信，而是陆一奇始终抱有信念：
胜利的信念！
如果没有这股信念，重回十八岁的开端，陆一奇就不会选择这条道路了。
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成为躺在钞票上不愁吃穿的闲人，仅仅依靠着一些投资就能够余生无忧下去。
但他依旧选择了挑战，不仅仅是追逐梦想，更多还是期待着生活能够多姿多彩，充满挑战与坎坷、充满刺激与壮阔、充满璀璨与绚烂，有限的生命长河绽放出不同的光彩，真正地体验一把活着的滋味。
他渴望活着，以自己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一年三百万的条件，其实就是以退为进的升级版，斩断后路的选择，同时也能够争取到执教层面的更多主动权——
可以看得出来，汤普森对于战术有着自己的理解，在赛季进程中，难免指手画脚；而现在陆一奇主动斩断了后路，汤普森也就能够确定，陆一奇的每一个决策都不是随随便便的玩笑，在干涉的时候也必然收敛一些。
甚至可能主动支持陆一奇。
战术是一方面，球队管理和教练团队则是另一方面。
陆一奇的“釜底抽薪”，正在为自己的第一个主教练赛季争取更多主动权，他必须尽可能消除自己的不利因素，否则麦卡锡上一世没有能够完成的难题，他还要面临重重阻碍，那就更加不可能完成了。
额外地还有一个隐藏利好，联盟内部得知陆一奇的薪资酬劳之后，争议与反抗的声音就明显弱了许多。
原本人们都在担心着，陆一奇创造奇迹地加盟绿湾包装工，直接省略跳跃了诸多环节，一步到位，这是否会成为一个不好的示范，打乱整个联盟的教练升迁体系，进而引发nfl助理教练的反抗。
但现在看来，至少在薪资层面并没有飞跃式的突破，这也意味着球队的直接利益并不会被触及或者撼动。
于是，其他三十一支球队抱怨和吐槽的声音也就明显平复了下去——只要自己的利益没有受到影响，那么绿湾包装工自杀性地选择一位年轻教练，他们也就没有必要过多干涉了。
从球队外部到球队内部，从球队高层到球队底层，陆一奇的薪资酬劳确确实实正在平复诸多看不到的暗流。
创造奇迹，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要触碰到别人永远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那么就需要足够的酝酿与沉淀——偶然背后隐藏着必然，不是运气就能够简单解释的，否则奇迹永远都只能停留在镜中花水中月的一句口号而已。
以退为进、破釜沉舟、孤注一掷，陆一奇正在为奇迹的诞生创造条件。
从目前来看，汤普森确实给予了陆一奇足够的权力和自由，进展态势喜人，这也是陆一奇最为直接受益的结果。
正是因为如此，从自愿训练营开始，陆一奇就能够感受到压力。当然，还有动力。
但陆一奇能够临危不乱地率领堪萨斯州立大学完成一个完美赛季，就是因为他拥有一颗强于常人的大心脏。
从上一世的体育版总编到过去一年的临时主教练，压力始终都是陆一奇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陆一奇从来都不曾害怕退缩过，反而是主动将压力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因为他知道压力就是动力——
足够的压力能够让动力变得更加沉稳有力！
当然，经验丰富的陆一奇绝对不会让压力过犹不及地压垮自己，他明白劳逸结合的道理，也知道应该如何排遣转换压力——
虽然今天才是全新工作的正式第一天，会见球员、会面教练、接受采访等等，繁忙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然而，陆一奇依旧按部就班地跟随着自己的日常步调，以晨跑开启主教练全新挑战的第一个脚步。
运动和锻炼已经成为他的生活，不仅仅是为了保持身体健康，现在也成为了排解压力的一个重要途径。
当压力成为一种困扰的时候，酣畅淋漓地出一身汗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彻底清空的大脑总是能够冷静下来，而精疲力竭的困乏与疲劳更是能够把所有负面情绪都宣泄出去，更重要的是能够保持专注。
此时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例行晨跑也能够让陆一奇稍稍熟悉这座小镇，用自己的脚步开始丈量，用自己的双眼开始观察。
稍稍适应郊区的清冷之后，陆一奇拉了拉帽子，然后就顺着道路一路慢跑起来。
踏踏踏。
踏踏踏。
脚步踩在黑色泥土之上的沉闷声响在耳边轻轻响动着，偶尔还能够听到远处山林水面传来的鸟鸣声，空旷的视野和干净的氧气让整个大脑完全打开，似乎就连脚步都轻松了不少，完完全全沉浸在奔跑之中。
踏踏踏。
踏踏踏。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增多起来，视线一扫，就可以看见零零星星几个身影离开了更衣室，朝着训练场方向小跑起来，保持着匀速奔跑的热身节奏，正在陆陆续续地开始活动身体，浓雾翻滚，清晨苏醒。
“早晨好。”
不是声音招呼，而是点头示意。
视线交错的时候，互相之间点头表示问候，又或者是展露笑容表示友好，然后就继续自己的跑步节奏，张弛有度地投入清晨有氧运动的简单热身，即使脚步稍稍显得有些踉跄，隐隐可以看得出来，似乎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之中苏醒，但跑着跑着，意识也就跟随着肌肉一起，渐渐清醒过来。
一圈。两圈。五圈。十圈。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热身节奏，长短不一，有些人停顿下来，结合简单的有氧运动，而后再继续慢跑；有些人则选择不同的热身方式，在空地里拉筋伸腿起来；有些人则结合变速跑来充分调动身体。
就这样，训练场的嘈杂声渐渐增加，越来越多球员加入热身行列，教练组成员们也三三两两地抵达现场。
对于球员和教练来说，这也是正式拜见“顶头上司”主教练的日子，没有人希望自己迟到，留下糟糕印象。
伴随着时间的退役，训练场之上的热身身影越来越多，然而，主教练依旧不见踪影——难道是睡过头了？
325 新官上任
陆陆续续地，教练组成员相继抵达训练基地，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闲聊着，但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太集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心神都在摇摆不定，期待与紧张交织的情绪让人口干舌燥。
不经意间，视线稀稀落落地朝着奥古斯都-菲利普斯、大卫-罗伯斯特等人方向飘移，这些就是陆一奇的嫡系团队了，其他教练团队成员试图从他们身上探寻到蛛丝马迹，把脉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而，收获有限。
奥古斯都一行人略显拘谨地站在原地，偶尔交谈几句，却没有太过激动或者得意，眉宇之间的神色也透露出些许激动与忐忑交错的情绪，似乎和其他教练成员没有太多区别，就连伊萨克都没有例外。
但这也就是全部了。
尽管主教练依旧没有现身，他们也没有丝毫焦虑的模样，气定神闲的姿态完全不担心主教练的初登场就搞砸了。
这有点奇怪。
从新闻媒体的诸多线索来看，陆一奇并不是一个张狂霸道的个性，也不像是第一天训练报道就姗姗来迟的模样；还是说……媒体形象全部都只是陆一奇的面具而已，私底下其实他则是另外一种面貌？
教练组成员的视线余光隐隐不安地闪烁着。
正在热身的球员们也不例外。
阿隆-罗杰斯竭尽全力地将脑海之中的杂念摒除在外，全心全意地投入热身训练之中，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绪被教练更换的事情拉扯，更不希望自己注意力走神而导致没有必要的伤病，他需要保持专注。
但渐渐地，训练基地的空气就弥漫着一种不确定的焦躁，罗杰斯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
此时，能够百分之百投入训练而丝毫没有分心的球员，终究是少数——估计也就只有乔迪-尼尔森一个，其他球员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
归根结底，主教练很大程度就将决定他们接下来这个赛季的表现，除了胜利和冠军之外，更是直接与他们的薪酬工资挂钩，难免在意。
好奇与期待、紧张与担忧等等混杂在一起的矛盾情绪，伴随着主人公的迟迟没有登场，悄然滋生出了诸多想象与猜测，正面的负面的想法不一而足，焦虑的烦闷就开始一点一点滋生弥漫，躁动随之而至。
罗杰斯的基础热身渐渐接近尾声，注意力也就跟着分散开来，视线余光忍不住朝着教练组方向投射过去，好奇地揣测着：
如果新任主教练在与球队正式碰面的第一天就迟到，以这样一种方式“闪亮登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
尽管espn进行了报道，尽管各大主流报刊都进行了报道，但关于这位新任主帅的信息情报还是太少太少。
罗杰斯询问过自己的经纪人，并且私底下自己谷歌调查过，遗憾的是，依旧没有更多收获。
从情报来看，新任主帅是1979年出生的，仅仅比罗杰斯年长四岁而已，而包装工队内的大部分主力球员的年龄也都在三十岁上下，所谓的主教练权威感也就比较困难了；再加上目前搜索到的新闻图片来看，五官外貌更是青涩稚嫩，即使说是大学生也没有任何问题，着实难以与“教练”的头衔联系起来。
目前联盟其他三十一位主教练之中，最年轻的是匹兹堡钢人的麦克-汤姆林（mike-tomlin），他今年三十六岁；同时，他也是联盟之中唯一一位未满四十岁的主教练。
2007年，汤姆林从2005赛季率领钢人队赢得超级碗的冠军教头比尔-考赫（bill-cowher）手中接过帅印的时候，年仅三十五岁，刷新一系列记录，并且在整个联盟引起了地震式的轰动，因为年龄之外，汤姆林担任教练位置也才短短十年而已。
区区一年之后，陆一奇全面刷新汤姆林的记录，而他年仅二十九岁。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奶娃娃”，却在上任第一天就迟到了，那画面到底会如何呢？
就好像大学生睡过头匆匆赶去上课一般，脸上还带着褶皱印子和口水痕迹，脸颊泛红、头顶鸟窝地出现？
虽然没有人规定教练到底应该什么模样，但权威形象似乎已经深入人心。一旦打破如此固定形象的话，似乎就……
“嗖。”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罗杰斯的脚步也就稍稍放慢下来，视线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快速地超车经过，掀起阵阵轻风吹拂过来，他下意识地朝着身影瞥了一眼，而后就继续专注地调整脚步，但总感觉有点奇怪。
条件反射地，罗杰斯又再次抬起视线，望向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墨黑色的运动服搭配深黑色的跑步鞋，另外还有一顶纯黑鸭舌帽，整个简洁利落的穿着，稍显单调乏味，却足够简练干净；修长的身型和强壮的体魄更是充满勃勃生机，与周围的球员没有太多区别。
谁来着？
罗杰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队友的身型与脸孔，却没有能够对上号，难道是休赛期加盟的新秀球员？
纷杂思绪一闪而过，罗杰斯也没有深想，调整了一下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朝着教练组正前方的集合方向走了过去。
还没有来得及抵达，然后就再次看到那个黑色身影一路慢跑地绕了一周，也同样朝着集合方阵前行。
此时刚好与罗杰斯迎面而来，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那个家伙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一路和球员教练点头示意，不经意地也掠过了罗杰斯。
罗杰斯礼貌地抬了抬下颌做出回应。
等等。
那张脸怎么有些眼熟？
想着想着，罗杰斯的脚步就放慢了些许，目送着那个高个儿跑向了教练团队，分别与几名教练拥抱了一下，笑盈盈地停下脚步，朝着其他教练成员挥手示意，然后罗杰斯脑海里就有一道闪电划过，目瞪口呆：
陆一奇。
“耶稣基督，我认识他！”
那张年轻朝气的华裔脸孔，在一种高加索人和尼格罗人之中显得鹤立鸡群，轻轻一个扫视就能够脱颖而出；眉宇之间的青涩和稚嫩总是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书生气，甚至还有球员在私底下调侃吐槽“未成年”。
这，就是绿湾包装工的新任主帅陆一奇。
326 平易近人
“嘿，早上好。”
陆一奇笑容满面地朝着教练组同僚们点头打招呼，刚刚结束慢跑热身，整个人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感受着汗水打湿衣服的轻快感，似乎身体都变得轻盈起来，即使沐浴在全场视线之下，也丝毫没有紧张。
察觉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陆一奇朝着奥古斯都望了过去，“我记得早晨集合时间是六点三十分，我迟到了吗？”
“不，现在是六点二十分。”奥古斯都扬声回答到。
“噢。”陆一奇也稍稍有些惊讶，“看来，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投入训练营了，那么就让我们直接开始吧。伊萨克？”
陆一奇朝着伊萨克的方向投去视线，却发现伊萨克不断朝着他眨眼睛，就好像眼角抽搐般，神情有些焦急。
陆一奇却故意假装没有理解伊萨克的意思，左顾而言他，“怎么？还有人没有出现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距离原定的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这是完全正常的状况；在等待他们的期间，大家先开始热身。”
伊萨克瞪圆了眼睛，左右看了看，请求支援，但罗伯斯特满面寒霜地袖手旁观，奥古斯都嘻嘻哈哈地围观热闹，沃克倒是想要帮忙，却是有心无力，朝着伊萨克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让伊萨克七窍生烟：
这都是一群什么家伙嘛！
“教练，你不准备发表一下演讲吗？”球员群体之中，有人扬声打破了状况。
熙熙攘攘随意站立着的球员全部拥挤做一团，一时半会也无法分辨声音来源，但所有球员的视线都朝着陆一奇统一投射过去，这就可以看得出来：
面对穿着运动服的娃娃脸教练，他们确实缺少了敬畏的距离感，反而滋生出了一种“挑衅一下也就不会发生什么”的叛逆想法，然后这种挑战权威的念头就让眼神不由自主地朝着陆一奇聚集，好奇着他到底会如何回应。
此时，浑身大汗淋漓的陆一奇，肩膀之上蒸腾着若隐若现的热气，微微泛红的双颊更是看起来年轻稚嫩。
就这样站在一群胡子拉渣、沧桑衰老的壮汉面前，看起来就如同出生婴儿一般，甚至让人开始忽略陆一奇的身高体型，眼神之中不由就流露出“大人俯视小孩”的居高临下优越感，轻视也就在所难免。
坦然迎向全场灼热的视线，陆一奇展露一个爽朗的笑容，“哈，我以为，比起华而不实的语言来说，你们更加倾向于用身体展开直接有效的交流呢。”
这是大实话。
陆一奇并没有期待着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就是掌声与鲜花环绕，也没有期待着自己展示“王者之气”横扫八荒地征服所有球员和教练，比起花言巧语来说，实际行动才是打开合作序幕的正确方式。
但既然现场有人提出了要求，那么陆一奇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于是，陆一奇调整了脚步，视线一个横扫，从教练组团队身上滑了过去，而后落在了球员的身上。
教练组成员们都能够感受到陆一奇的暗示：这番话，不仅是针对球员，也同样针对他们。
仅仅是这一个小动作就可以看得出来，陆一奇绝对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如果被他的那副皮囊所蒙骗，那么任何小觑他的人，估计都要付出代价。
“这确定是陆一奇第一次正式管理整个团队吗？”
教练组的心思正在涌动着，而球员们则暂时没有能够感受到，情绪各异的眼神正在等待着陆一奇的首次讲话，其中不乏挑衅和质疑的神色。
“我知道，聘请我担任主教练，这是管理层的决定，和你们的意愿没有任何关系。但不管你们是否喜欢，接下来一个赛季，我们都必须齐心协力地合作。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们，前来绿湾，我就是为了胜利而来。”
轻描淡写的话语，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激情澎湃，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说了出来，话语之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但是，缺少“主教练权威”的光环，也缺少“优秀主教练”的履历表，球员们并不买账。
“噗嗤。”
现场就有人发出了嗤笑声，而且不止一个两个，甚至站在陆一奇身后的教练组成员都有些忍不住笑容了：
吹牛皮总是不用成本的。
陆一奇却丝毫不见恼怒，反而是跟着众人一起轻笑了起来，“看，这就是问题。”
“那个家伙凭什么拥有这种自信，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他根本就不知道nfl级别的比赛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甚至没有正经地担任过一支球队的主教练，他可能只是运气好才成为绿湾包装工这支伟大球队的主教练，又或者是与球队经理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
嘶。
现场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私底下想想也就算了，这样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白痴的笑容，似乎真心实意地被陆一奇逗乐了，结果旁边的队友连忙抬起手肘撞了撞提醒一番，这才安静下来。
“不用担心，你们可以这样想，因为即使你们不说，媒体也会这样想的。新赛季开始之后，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我出糗，我甚至可以提前为他们列好标题：’丑小鸭变天鹅，但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比赛就被打回原形’。”
抑扬顿挫的腔调带着浓浓的调侃，如同单口喜剧演员一般，仅仅依靠语言的魅力就能够带来笑声。
陆一奇的嘴角始终带着笑容，那股从容与自信的神态，不知不觉地通过话语内容里的自嘲和戏谑传递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自信。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不会惧怕任何攻击与诋毁的从容。
无形之中，球员们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坚定的信念，注意力也跟着逐渐集中起来，眼神里透露出一抹好奇：
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
然后，陆一奇就缓缓挺直腰杆，真正地向在场所有人展示出了自己的自信——那份能够赢得绿湾包装工主教练职位的自信。
“但我的比赛哲学就是：胜利，这是唯一的追求！如果就连自己都拒绝相信胜利的可能性，那么又有谁能够相信呢？”
“你们站在球场上，不是为了失败；而我站在你们面前，也不是为了输球。胜利，这就是我们的共同追求！”
327 川剧变脸
“你们站在球场上，不是为了失败；而我站在你们面前，也不是为了输球。胜利，这就是我们的共同追求。”
“所以，是的，我知道我的短板，但同时我也知道我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胜利而来。我相信着你们也是如此，当双脚站在球场之上的时候，你们期待着胜利，也期待着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相信你们拥有着血性，也拥有着梦想。胜利，就是实现目标的筹码！金钱。荣耀。名誉。声望。全部都是如此！更重要的是，胜利是证明你们存在价值的关键！证明你们能够战胜时间名垂青史的钥匙！”
不知不觉地，陆一奇的声音就变得厚重起来，那股凌厉而沉重的力量逐渐凝聚，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每一位听众的胸膛之上，节节攀升的气势更是浩瀚而恢弘，排山倒海地倾轧下来，整个训练场之上都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回荡。
从某个时刻开始，嘈杂声和嬉笑声都已经消失，就连脸颊之上的轻视也都收敛起来，视线专注地凝聚在陆一奇的身上。
此时，众人才意识到，陆一奇那高大强壮的身躯，不仅不会瘦弱，而且还格外坚挺，宽厚的肩膀似乎足以支撑起整个天空的重量，就连那张稚嫩的脸庞都变得犀利坚韧起来，如同巨人一般站立在正前方。
“请牢牢记住，你们可以质疑我的年轻，但永远不要质疑我对胜利的信念。”
一字一顿地，陆一奇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击打着在场每一位听众的胸膛，他没有再继续长篇大论下去，而是保持沉默，锐利而沉重的视线慢慢地、慢慢地扫视全场，确保自己的瞳孔能够捕捉到每一位球员的脸孔和眼神，将自己的眼神力量传递出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年龄是竞技体育之中的关键因素，却不是决定因素，年轻的朝气和年迈的老辣，它们都可以成为左右比赛胜负的钥匙，但归根结底，还是需要运动员的全力以赴，用自己的双手和双腿来争取胜利。
信念，这才是真正的热情源泉，永远不要小觑一颗向往胜利的赤子之心。
环视一圈，训练场彻底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够清晰听见呼吸进出的声响，然后陆一奇这才收回了视线。
“我不需要你们喜欢我，因为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讨好你们的。你们可以讨厌我，并且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但在训练和比赛之中，我需要你们完全按照我的指令完成，拿出职业精神，真正地团结起来。”
“这样的话，即使输球，那么责任也在我的身上，你们可以告诉那些记者，都是因为主教练糟糕透顶的战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带领一支球队取得胜利，也许制服组会在季前赛结束之后就直接把我开除。”
“但如果有人拒绝配合而导致输球，那么我不在乎那个人是谁，任何威胁到胜利、威胁到球队的人，他都需要承担后果。”
不怒而威的强硬与铁腕，就在字里行间流露出来：任何人，包括了球员和教练！唯我独尊的强势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尤其是陆一奇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够洞悉每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一般，锐利而刁钻，隐藏在角落里的黑暗想法都无法逃脱他的视线，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开始爬上脊梁骨，令人不寒而栗。
罗杰斯不喜欢陆一奇的语气和口吻。
“教练，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罗杰斯扬声说道，骨子里的傲气忍不住发起了抗争。
因为罗杰斯就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没有任何遮挡掩护，轻而易举就能够发现声音来源，这使得全场视线都跟随着陆一奇的视线朝着罗杰斯投射过去，息息索索地，罗杰斯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瞩目焦点。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陆一奇会大发雷霆又或者是杀鸡儆猴的时候，却见陆一奇嘴角上扬起来，展露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明明是灿烂的笑容，眼神深处的血腥与残忍却流淌出来，黑暗的邪恶羽翼开始展开：
“是的。”
他说。
简洁明了的回答，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干脆利落地滑过喉咙，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已经结束了生命。
没有解释也没有辩论更没有反驳，陆一奇就这样坦然地承认了，硬生生地堵住了罗杰斯，一口气就被卡在喉咙之中，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个中滋味着实用语言难以形容。
看似没有任何分量的威胁，却因为陆一奇的笃定而变得确切起来，视线交换之间，他们都纷纷意识到，如果得到汤普森的全力支持，那么陆一奇就能够说到做到，即使是被确定为主力四分卫的罗杰斯，他的身后也有两名替补四分卫正在期待着取而代之。
不要忘记了，这才是罗杰斯的第一个首发赛季而已——看看法弗以及他的支持者们的下场，洒满蓝堡球场的血迹都还没有来得及干涸呢。
更何况是其他球员呢？
就连教练组成员都保持了沉默，变幻莫测的神情透露出内心激烈的思考。
在场不少人都曾经想过，这就是一份工作而已，要么他们可以掀翻陆一奇，要么就按部就班地保持敬业，但现在呢？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量尺。
而陆一奇没有给予自己的四分卫太多特别的瞩目，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而已，随即就收回了视线，再次扬声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训练吧。”
陆一奇的嘴角依旧带着笑容，只是刚才那股森冷的凌厉感却已经消失，又重新恢复了年轻大学生的模样，隐隐还透露着些许礼貌的羞涩，似乎在一个转头之间，就以川剧变脸的方式切换了一张面具——
不仅没有让人放松下来，反而越发恐惧起来。
面面相觑之间，不少人都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糊弄的主教练。
当然，这只是初面而已，陆一奇到底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也许今天的强势也不过是狐假虎威呢，到底能否雷厉风行地压制住这群职业球员，又能否真正地让主力球员拥护在他身边按照战术行事，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来日方长。
短短的首次演讲训话结束，陆一奇转身面向了教练组同僚，再次展现出良好的东方礼仪，温和而礼貌地打起招呼。
再次一秒变脸，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倒影在教练成员的瞳孔里，但这次却没有人敢再小觑眼前的家伙了。
328 领导才能
“抱歉，请原谅我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首次训练之中。”陆一奇擦了擦额头之上不断渗透出来的汗水，“我原本构想着，应该还有十分钟能够洗一个战斗澡，然后更换一套衣服，但显然，我忘记了今天是上任的第一天。”
小小的调侃，让教练们都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却心思各异——
从微笑到严厉再到强势，最后回归和善，陆一奇的情绪转换压缩在短短不到两分钟时间里，层层叠叠的压力扑面而来。
难以想象，这是陆一奇首次正式率领团队：仅仅是这一手气氛调控和情绪压制的能力，就让人感受到了主教练的强势。
“这家伙真的只有二十九岁吗？”
在场教练组的无数心绪之中，恐怕都有着相同的一个念头，这一份领导才能可绝对不像是二十九岁所能够拥有的老辣。
“你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吗？”教练组成员之中传来了询问声，赫然是担任外接手教练的本-麦克阿杜（ben-mcadoo）。
麦克阿杜和奥古斯都一样都是三十一岁，他们是整个教练组之中与陆一奇年龄最为接近的两名成员，其他主要教练的年龄都普遍在四十五岁以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他教练还在观望，麦克阿杜就已经更加积极地打破僵局。
“从高中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我想，虽然教练工作非常繁忙，但坚持到季后赛的话，我们也需要强健的体魄，于是就继续坚持了下来。”陆一奇和善的话语始终带着微笑，如沐春风——如果没有经历刚才演讲的话。
简短的一句话，陆一奇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持之以恒，他绝对不是轻易放弃或者轻易妥协的类型；第二，目标远大，才刚刚担任主教练，就已经瞄准了季后赛，这到底是信心十足还是狂妄自大？
麦克阿杜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我也希望如此，但显然，我已经遗憾地错过黄金时间了。”
那软绵绵的啤酒肚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众人再次发出了轻笑声，眼神之中的情绪明显增多，陆一奇的每一句话都值得再三斟酌，眼神与态度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紧接着，温斯顿-摩斯（winston-moss）就接过话头，“我们是否现在就开始训练？就按照计划进行吗？”
“对，伊萨克的提案已经顺利通过讨论，结束热身之后，我们就直接开始基础训练。”陆一奇点点头表示肯定：
自愿训练营的开端，就是从基础做起，没有什么太多新奇的东西，每个教练组都拥有自己的训练计划，在体能教练的引导之下进行，这就可以了。
同时，这也是给新任主帅一些时间适应工作环境和训练节奏。
汤姆森提前做出了安排，他原本以为陆一奇需要一周到两周的时间适应全新位置和身份，毕竟以前还是缺少经验——临时主教练与正式主教练、nfl都是有所不同的。
但对于陆一奇来说，却是无缝衔接，根本没有停顿和调整，他紧接着就在教练组面前小露了一手，展现自己的能力。
令人眼前一亮。
“克莱门斯，我们需要增加四分卫的脚步训练，包括两位替补四分卫，在季前赛结束之前，我需要看到他们口袋脚步的成长。”
“麦克马杜，增加速度和变向训练。现在增加力量训练，效果并不明显，我们还是集中精力把节奏节奏提升起来。”
“摩斯，你的那份训练计划我已经阅读完毕，并且全部做了批注，昨天发送邮件给你了，但你好像还没有我需要你尽快给予反馈信息，然后这才能够与伊萨克商量，看看线卫的训练计划如何调整。”
“舒腾海梅尔，抱歉，二线的训练计划我已经阅读完毕了，但批注还没有写完，我保证今天晚上完成。也许，训练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一下，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有建设性，我们可以深入讨论看看。”
“菲尔宾，接下来一个月我们有着很多很多工作需要完成，不如先从力量训练开始，小伙子们需要逐步提升力量。还有体重。”
每一位教练，准确说出姓名和职务。
每一个位置，准确说出训练计划，最重要的是，脑海里的整个攻防蓝图都已经完成，能够做出针对性的调整。
三言两语之间，陆一奇就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
千万不要小觑这一点点小细节。
在陆一奇正式入主绿湾之前，汤普森还有一些清扫门户的工作需要完成，教练团队内部始终处于动荡状态，汤普森有意识地希望陆一奇能够避免这些混乱，同时也是为了建立球队经理的绝对权威。
这也是陆一奇没有立刻前往绿湾的原因。
尽管身处曼哈顿，但陆一奇还是通过电话会议的方式，与残缺不全的教练组交谈讨论，并且在每一个教练位置确定新成员之后，第一时间通过电话，另外还有邮件交流，循序渐进地讨论整个球队建设计划。
不过，这些都是隔着屏幕和电话线进行的工作，昨天才是他们的首次见面——然后陆一奇就回房间躺尸了。
教练组难免心里犯嘀咕：这个年轻的家伙到底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吗？他真的能够做好执教的准备吗？
现在，陆一奇就给出了答案，他不仅做好了准备，而且从蓝图到细节都已经全部掌控在握，似乎任何一个环节都无法逃脱他的雷达，包括每一位教练的个性与风格。
本来还以为是一个好欺负的菜鸟，摇身一变却成为了站在身后的无形巨手，如同大魔王一般掌控全局。
有条不紊地为整个自愿训练营规划方向之后，威慑与震撼也就隐隐透露出来，尤其是陆一奇那轻描淡写、游刃有余的模样，更是让在场教练员们都纷纷收拢了视线，表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严肃了起来。
“很好，那么就让我们从基础训练开始吧。”陆一奇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但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却再也无法骗人了。
教练组成员纷纷散落开来，走向各自的岗位，准备投入训练；而陆一奇身边也终于清静下来。
只有奥古斯都的脚步稍稍落在后面，朝着陆一奇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似乎正在暗示着：干得漂亮。
329 整合团队
“干得漂亮！”
奥古斯都的脚步稍稍放慢在了后面，挤眉弄眼地朝着陆一奇用嘴型说道，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就好像……小人得志一般。
虽然如此形容有些不太恰当，但看起来确实就是如此，陆一奇瞪圆眼睛，严肃地表示抗议：
表演还没有结束呢，你这直接破梗了，那后面怎么办？赶快做出听话的模样，请乖乖地配合后续演出，好吗？
奥古斯都这才收拾起笑容，快步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开来。
一直到此时，陆一奇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处境，暂且不说华裔身份，仅仅只说年龄就难以压得住场，球员和教练必然都存在疑问。
当然，一码归一码，这是职业赛场。整体来说，球员和教练还是能够展现出自己的专业，专注在工作上；只有很少很少的刺头才会傻乎乎地任性妄为，不管不顾地与主教练撕个鱼死网破。
不过，表面的合作与真心的团结，这又是两回事。
橄榄球是一项集体运动，只有真正具备了凝聚力，才能够将教练的战术发挥到最大——堪萨斯州立大学就是最直接的案例；而陆一奇想要将绿湾包装工牢牢凝聚起来，他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慢慢完成。
今天，就是第一步。
经过“法弗退役风波”的动荡之后，在汤普森有意识地调整之下，绿湾包装工教练组的构成以新人为主。
这不仅更加适合陆一奇执掌球队，不会遭遇到太多阻碍；而且也更加适合陆一奇建立起自己的战术体系。
当然，其中未免没有汤姆森的私心，但整体来说，陆一奇的入主教练组还是非常顺利。
首先是进攻组。
进攻协调员奥古斯都-菲利普斯。
四分卫教练汤姆-克莱门斯（tom-ts）。
外接手教练本-麦克阿杜，跑卫教练埃德加-本内特（edgar-be），近端锋教练吉米-罗宾森（jimmy-robinson）。
进攻锋线教练乔-菲尔宾（joe-philbin），进攻锋线助理教练詹姆斯-卡朋（james-）。
进攻战术控制教练泰-诺特（ty-knott）。
其中资格最老的乔-菲尔宾，2003年加盟绿湾包装工，至今也才五个赛季而已；而四分卫教练克莱门斯和外接手教练麦克阿杜都是球队动荡之后刚刚加盟绿湾的新人。
本来，教练组都认为菲尔宾应该升职为进攻协调员，而奥古斯都则应该是外接手教练或者四分卫教练；但面试过后，汤普森经过深思熟虑，并且询问了约翰-多塞的意见，最终大胆地提拔了奥古斯都。
这里陆一奇并没有帮上忙，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陆一奇选择了一年合同，这的确让汤普森更加愿意支持陆一奇，甚至全力为陆一奇打造出一个嫡系团队，期待着陆一奇能够率领球队创造出色的成绩。
另外，进攻战术控制教练是一个特殊位置，诺特需要对球队进攻战术一清二楚，但实际比赛进程中，他不会站在场边指手画脚，而是进入球场上方的战术室。
他将通过数据分析员的临场数据来纵览全局，第一时间将现场信息反馈给主教练，协助主教练来完成临场战术调度。
防守组也设置了同样一个位置。
这两位战术控制教练不会干涉到球队的战术以及训练之中，但他们必须出席所有战术会议，并且与每一个位置的教练都完成沟通，最后直接听令于主教练——
又或者说，直接听令于球队经理，位置和作用都非常特别。
大部分球队之中，主教练都拥有最终决策权，根据战术控制教练以及现场教练组的信息反馈做出决定，因为主教练才是需要为球队胜负承担责任的主要当事人；但非常非常少数球队，或者少数特殊情况，球队经理、战术控制教练拥有最终决策权，侧面也可以看出这个位置的特别意义。
当然，在部分球队之中，球队经理兼职战术控制教练，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进攻组教练名单就可以看得出来，汤普森确确实实为陆一奇快速接管球队清扫了障碍，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而防守组方面，也同样如此，始终表现低迷的教练组成员清洗力度，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防守协调员，大卫-罗伯斯特。
防守端锋教练卡尔-海尔斯顿（carl-hairston），防守截锋教练罗伯特-南姆（robert-nunn）。
线卫教练温斯顿-摩斯。
角卫教练莱昂内-华盛顿（lionel-washington），安全卫教练科特-舒腾海梅尔（kurt-ser）。
防守战术控制教练小乔-威特（joe-whitt-jr.）。
绿湾包装工防守组年年处于联盟中游乃至于下游水准，教练组成员也没有值得一提的名宿或者大拿，选择罗伯斯特担任防守协调员，反而是汤普森无可奈何的决定——毕竟，挖掘一名优秀的防守协调员确实不容易。
原本最有希望接手防守协调员的是线卫教练温斯顿-摩斯。
虽然仅仅是2006年加盟绿湾包装工的，但温斯顿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站稳脚跟，去年成为了麦卡锡的“主教练助理教练”，这不仅仅是助理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教练职位，他与麦卡锡共同决策战术。
一方面可以看得出来，包装工对于麦卡锡的能力还存在担忧；另一方面也展现出了包装工对温斯顿的期许。
“法弗退役风波”之中，温斯顿就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法弗，并且支持麦卡锡，进而制造出了惊涛骇浪；但后来临阵倒戈的也是温斯顿，从内部击垮了“麦卡锡-法弗”联盟，所以，球队内部大清洗的时候，温斯顿留了下来。
不过，温斯顿并没有“论功行赏”，而是被撤掉了“主教练助理教练”的头衔，重新回归到线卫教练的位置。
汤普森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也没有另外设立同样的位置牵制陆一奇，反而是双双提拔奥古斯都和罗伯斯特，全面表达了对陆一奇的支持——反正仅仅只是一个赛季，如果失败了，那就一起打包滚蛋。
对于陆一奇来说，这当然是好事。
330 魔鬼登场
从进攻组到防守组，汤普森确确实实为陆一奇创造了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
站在他人视角来看，方方面面都可以感受到陆一奇受到汤普森的特别重视，教练组成员也难免有所掂量；站在陆一奇视角来看，他也不否认这一点，但同时也感受到无形压力，孤注一掷的重担已经层层叠叠地累积起来。
不过，这也是他选择一年合约的原因，破釜沉舟地斩断后路。他的以退为进成功换来了汤普森的全力支持，非常划算。
另外还有特勤组和后勤组也是如此。
特勤协调员迈克-斯托克（mike-stock），特勤组助理肖恩-斯洛坎（shawn-slocum）。
体能教练伊萨克-伯恩斯，体能助理教练马克-洛瓦特（mark-lovat），体能教练助理蒙特雷-吉（mee）。
主教练助理雷吉-沃克。
包括陆一奇在内，整个列入教练团队清单的成员足足二十三人——
这还没有涵盖训练基地的后勤人员，营养师、随队医生、厨师、球童等等，他们都没有列入名单之中。
常规赛正式开始之后，球员名单是五十三人，不包括列入伤病名单的编外球员；常规赛拉开大幕之前，参与球队自愿训练营的成员是九十人。
换而言之，作为主教练，就必须率领一支百人上下的队伍，齐心协力地朝着同一方向航行。这绝对不容易。
年仅二十九岁的陆一奇，而且还是破天荒的华裔，站在球场边上就是联盟之中独一无二的风景线，一举一动都必然引发诸多关注，甚至一个呵欠都可能成为媒体吐槽挑刺的对象，这份压力难以想象。
但是，今天陆一奇还是稳稳当当地迈出了第一步，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没有退缩，胸腔之中满溢着雀跃和激动。
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深呼吸一口气，陆一奇朝着正前方迈开脚步。
训练场之上，球员们都已经完成了基础热身，正在伊萨克的带领之下，准备进行第一轮的基础身体训练：
橄榄球的核心思想就是关于对抗。包括四分卫在内，每一位球员都必须学会面对撞击，即使能够通过脚步、速度或者力量来完成闪避与摆脱，但撞击依旧是绕不过去的核心环节，这也意味着精神毅力非常重要。
当一名橄榄球员畏惧撞击的时候，无论他是跑卫、外接手、安全卫，还是四分卫，比赛都会变得一团糟。
在陆一奇看来，基础训练的重要性远远不是力量、速度等等物理层面的成长，更多是精神层面的锻炼——
因为基础训练可以非常可怕，陆一奇的意思是，堪比地狱般的可怕，比对方球员的正面撞击要可怕数十倍数百倍。只要能够从地狱式的基础训练顺利毕业，那么意志力的强韧就将成为最强大的武器。
这不是天赋，却是后天努力能够弥补的短板。
否则，就只有被淘汰。
此时，包装工球员们正在进行的就是最为基础也最为简单的全身训练，根据教练的哨声来完成动作：
第一声，屈膝。
第二声，跪地。
第三声，匍匐。
第四声，翻身。
第五声，再次翻回来。
第六声，跪地。
第七声，站立保持屈膝。
第八声，站直身体。
八个节拍八个动作，没有任何难度，完全就是本能动作，但一遍再一遍、一遍又一遍，并且需要跟上教练的哨声节奏。
大腿和双臂肌肉很快就会感受到反应，然后进一步让身体核心肌肉群也感受到压力，全面调动每一块肌肉，稍稍慢了半拍，就会如同积木房子被抽掉地基的一块般，轰然倒塌；而教练的哨声却不会停止。
九十名球员已经全部抵达训练场，纵十横九地排列成为棋盘格子，无一例外地投入训练。
伊萨克正在用哨声控制节奏，其他教练则站在球场旁边控场——如果出现谁的节奏慢下来，有人就必须第一时间上前提醒，而有人则需要在记事本上做记录，这些数据都是后续训练计划的参考样本：
谁的休赛期太过放纵，导致反应速度下降？谁的休赛期经历小伤小病，可能需要注意？谁的休赛期依旧没有放松，身体素质有所提升？
还有新秀球员以及自由市场转会而来的球员，除了身体健康检测之外，具体的反应速度、训练态度、身体素质等等，又是否出现值得注意的部分？
进攻组负责进攻组，防守组负责防守组，每一位教练都有自己的监测任务，绝对不是站在旁边看戏。
然后，陆一奇的脚步就走了过来，朝着伊萨克投去一个眼神，暗示着节奏提升一个档次。
“腰部打直！”
“身体贴地！”
“节奏跟上！”
陆一奇走进棋盘格子之中，扬声提醒着细节，如同鹰隼一般的视线牢牢盯紧身边每一位球员的动作，就连最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即使没有点名，目标球员也能够感受到那灼热锐利的视线，不由一惊。
“休赛期已经结束，现在是时候跟上新赛季节奏了！肌肉发力！姿势标准！不要偷懒！”
陆一奇那凌厉的声音如同鞭子一般，在训练场上空快速甩动，犀利而凶狠的甩鞭准确无误地落在球员身上。
得到陆一奇眼神示意的伊萨克，节奏再次提升一个档次，动作与动作之间的反应时间被明显压缩，这也使得保持动作标准到位的难度开始逐步提升，呼吸与力量的结合就变得格外重要，节奏开始出现紊乱的球员就陆陆续续增多，其他教练们的工作也繁忙起来。
“跟上！”
“跟上！”
陆一奇也跟着用双手击打着节奏，对准脚步路过的每一位球员大声嘶吼着。
“我们整支球队都正在发生改变，我们需要做出改变。”
“跑步的方式需要改变。”
“吃饭的方式需要改变。”
“拆挡的方式需要改变。”
“撞击的方式需要改变。”
“擒抱的方式需要改变。”
“比赛的方式也需要改变！”
“跟上节奏！跟上！把你们肥胖的屁/股都调动起来！你们的能力绝对不止如此！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如果现在就已经跟不上，那么就可以直接从这个训练营滚蛋！职业联盟之中，找不到你的位置！”
“节奏！力量！跟上！跟上！”
陆一奇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训练场上空久久回荡，中气十足的口号督促着在场每位球员，没有人能够例外。
331 汗流浃背
“跟上！”
“十二号！你不会想要自己这样懒散狼狈的模样被球迷看到，因为他们会发起嘘声！你也不会想要被主教练看到，因为他会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三十三号！这很好笑吗？我会保证你十五分钟之后笑不出来！”
“四十七号！节奏！节奏跟上！怎么，你的休赛期吃太多东西，现在肚子都已经收不回去！满身都是肥肉，然后期待着球队为你的这些无用脂肪买单吗？白日做梦！跟上节奏！跟上！你可以继续坚持！调动起来！见鬼的上帝！调动起来！”
“九十八号！注意动作！动作做到位！双手和膝盖保持垂直！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不要让我单独看着你训练！我没有时间浪费在笨蛋身上！”
“五十一号！节奏！不要偷懒！你可以跟得上！节奏！”
“啪！啪！啪！啪！节奏！这才是训练的第一个项目，你们都怎么了？你们难道不是职业联盟那群高高在上、天赋异禀的球员们？现在是怎么了？就连大学生都能够坚持下来的训练，你们却已经疲软了吗？”
“不行了吗？”
“啊！你们是不是男人？还是休赛期归来，全部都已经丢掉了胆识和魄力？我现在正在面对着一支女子橄榄球队？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发出一点声音，我立刻就停止训练！”
隐含着怒气和尖刺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在训练场上空盘旋激荡着，凶残而冰冷地狠狠鞭策着在场球员，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横扫全场，每一个角落都不会轻易错过，现场就这样一点点沦陷为地狱。
肌肉的酸痛与疲软到双手双脚都开始微微打颤起来，不少球员的动作已经开始变形，但即使稍稍偷懒一些，却也依旧无法继续支持下去，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正在全面笼罩头顶，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汗水混杂着鼻涕的滚烫热浪蒸腾氤氲开来，肌肉似乎正在爆裂，血液似乎正在沸腾，还没有完全爬上头顶的阳光也变得毒辣狠厉起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正在发出强烈抗议，甚至比地狱还要糟糕。
从舒适安逸的休赛期之中回归训练场，从来就没有轻松的；但今天却格外痛苦，大脑都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陆陆续续地，现场已经出现小部分球员彻底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起来——这也是橄榄球的特性之一：
不同位置不同要求，身材、能力、天赋的定义全部不同。
两条锋线的球员普遍体重偏高，甚至可以说是“肥胖”——充满肌肉与力量的肥胖，他们的持久耐力无法与其他位置球员相提并论，整个动作都更加迟缓也更加笨拙，高强度的基础训练之中，他们也就成为第一批“倒下”的球员。
然而，第一轮基础训练依旧没有结束。
罗杰斯正在咬紧牙关坚持，其实双臂和双腿都在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汗水之中，但骨子里的不屈和骄傲却让他拒绝认输。
尤其是在陆一奇面前。
整个联盟都清楚地知道那段历史：
2005年选秀大会之上，罗杰斯是状元秀热门人选，出色的传球能力和不俗的大学履历让他进入诸多球队的视线范围；而当年手握状元签的旧金山49人，正是罗杰斯从小到大的梦想球队，而且他们正好需要一名四分卫。
似乎，所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罗杰斯加盟旧金山49人，成为当家四分卫，然后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然而，选秀大会之上，旧金山49人却选择了艾利克斯-史密斯（alex-smith），这让出身加州的罗杰斯大失所望，但这才是灾难的开始，原本可能需要挑选四分卫的球队们，纷纷都无视了正在小绿屋等待的罗杰斯，从跑卫到外接手再到线卫和防守锋线，却始终没有出现罗杰斯的名字。
曾经被誉为热门的罗杰斯，选秀顺位一路下滑。
选秀大会过程中，球探和球队都纷纷打探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也陆续开始怀疑：被誉为热门的罗杰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传闻说，罗杰斯太过傲慢，存在性格缺陷，可能导致更衣室问题；并且，罗杰斯更像是一名体系球员，大学数据完全是依靠教练战术刷出来的。
于是，罗杰斯就在选秀现场足足枯等了四个小时三十五分钟，这才被绿湾包装工首轮二十四顺位选中，结束了尴尬的等待，成为传奇名宿法弗的替补。
这是人尽皆知的一段惊愕选秀轶事，但很少很少有人知道，看似骄傲的罗杰斯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坎坷，从高中到大学再到职业联盟都是如此，没有人看好罗杰斯未来，没有学校愿意给予罗杰斯机会。
2002年大学橄榄球招生的时候，罗杰斯没有收到任何一所ncaa一级分区级别的大学奖学金邀请，他甚至主动向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申请过奖学金，却遭到拒绝，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当时的身高只有5.9英尺（180厘米），而且体测数据也非常一般。
另外，伊利诺伊大学也只是为罗杰斯提出了一份临时队员的邀请，骄傲的罗杰斯直接拒绝，而前往离家很近的巴特社区学院就读。
大一期间，罗杰斯身高飚到了6.2英尺（188厘米），并且以新生身份率领球队完成了十胜一负的出色战绩，但次级联盟的战绩依旧没有吸引太多关注，一直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主教练杰夫-泰德福德（jeff-tedford）来到学校考察另外一名球员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罗杰斯。
泰德福德为罗杰斯提供了一份奖学金邀请，而后罗杰斯顺利加入了金熊队。
从大学到联盟再到今天，罗杰斯总是如此，明明是天之骄子，却需要在无数质疑的视线之中不断证明自己，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开创出一条道路。
即使进入联盟之后也是如此，在法弗手下成为隐形人，等待了三年、忍耐了三年，终于能够成为首发，然而一手将罗杰斯培养出来的麦卡锡却又在关键时刻背后捅了他一刀，选择站在法弗的身后。
现在，陆一奇入主绿湾担任主教练，而且还是一个二十九岁的毛孩子，罗杰斯拒绝在他的面前低头认输。
即使身体肌肉已经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也依旧死死咬着牙关，继续坚持，并且每个动作都确保到位。
他，不会低头！绝对！
332 科学训练
罗杰斯不是训练场之上唯一一个正在咬牙坚持的球员。
周围已经差不多三分之一球员陆陆续续趴在了地上，但陆一奇依旧没有喊停，而且也没有责罚那些球员，少数球员偷偷地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也跟着假装精疲力竭地扑倒在地，眼神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偷偷地观察着其他正在拼命的队友，暗暗窃喜。
尽管如此，另外三分之二的球员依旧在全力坚持，包括了唐纳德-德赖弗、莱恩-格兰特、查尔斯-伍德森（charles-woodson）、马特-弗林等等。
这不仅是一场基础训练而已，更是一场气势较量。
新任主教练与绝对主力成员之间的气场压制对决，双方都在互相压制对手，你来我往的压制与反抗，伴随着汗水的氤氲蒸腾而逐渐沸腾起来，渐渐升起的太阳照耀着荒芜的训练基地，那股拒绝低头认输的坚毅与热血隐隐爆发出一股悲壮而恢弘的气势。
没有人愿意投掷白旗。
还有乔迪-尼尔森也是如此。
对于尼尔森来说，从一年前到过去这几个月，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
先是在外接手位置上找到了门路，而后跟随野猫队完成全胜夺冠的壮举，再是被绿湾包装工第二轮选中，正式成为一名职业球员。
正当他以为这一切不能再更加美妙的时候，阿奇教练又成为了包装工的主教练，他又可以在教练手下打球了。
仿佛生活在玫瑰色梦想之中。
作为球员，尼尔森更加直接也更加清楚地明白陆一奇上任之后所承受的压力，更衣室之中那些戒备的眼神，还有每当他靠近就自动消音的议论声响，以及那些暗暗打量的视线余光，涌动暗潮遍布每个角落。
尼尔森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助教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地投入训练和比赛，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
一切都如同大学时期一样。
“节奏！节奏！跟上节奏！”
严厉而强硬的训练口令在耳边萦绕，尼尔森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他还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教练的手段和强度远远不止如此，一点点松懈就可能跟不上了，教练的“魔鬼”昵称可不是凭空出现的。
看似不近人情的高强度训练，其实陆一奇都反反复复与伊萨克商谈讨论过，确保训练强度能够一点一点地挑战极限，却不至于达到噩梦级别而引发没有必要的伤病，又或者是超出球员资深的负荷范围。
这并不容易，却也正是陆一奇与伊萨克能够引发共鸣的部分：科学系统训练。
不要说nfl，愿意深层次研究饮食结构、训练计划、科学调整的球员也是凤毛麟角。目前，整个北美地区，只有十三所大学和一支nfl职业球队雇佣了全职的体育营养师以及科学训练幕后团队。
其中nfl的唯一职业代表球队是新英格兰爱国者。
陆一奇正式加盟绿湾包装工的时候，向汤普森提出了建立整个全职专业团队的需求，但汤普森保留态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聘请伊萨克，并且为伊萨克配备了一名专业助理，这就是他的暂时调整。
显然，在汤普森看来，先试水看看一个赛季，其他情况之后再说。
陆一奇也没有准备一口吃成胖子，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并没有继续与汤普森纠缠。
自愿训练营正式开始的第一天，陆一奇和伊萨克精心准备的训练计划就闪亮登场。
对于尼尔森来说，只是普通训练的又一天；但对于职业球员来说，却是全新挑战。
此时，围绕在尼尔森身边的这群职业球员们，身体天赋绝对堪称顶尖，但长年征战职业赛场之后心态难免发生变化，骄傲也好自大也罢，亦或者是放松警惕，渐渐地，不少球员的身体训练强度都开始下降——扣除伤病和年龄原因也依旧是如此。
至少，刚刚经历休赛期的放纵之后，度假归来就立刻上强度，许多球员都吃不消了。
这一切落在尼尔森眼中，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反而是新秀球员、蓝领球员以及辗转奔波在多支球队的替补轮换球员，这群没有太多存在感的家伙，一个个都是皮粗肉糙，如同蛮牛一般坚持了下来。
基础训练已经度过了两个阶段的强度变化，训练场之上已经有超过一半球员趴在了地上，气喘如牛。
“三十八号，如果你准备睡一个回笼觉的话，那么你可以先返回宿舍。等下午训练全部结束，你再从头开始完成早晨的训练。”
“七十一号，你是准备继续躺着，还是准备训练结束之后把刚才缺席的动作翻倍？”
“九十一号，假装尸体的话就到一边去，不要妨碍你的队友完成训练。放心，你现在偷懒缺少的动作，我们之后会翻倍补上。”
陆一奇的声音就如同丧钟一般，持续不断地在训练场上空敲响，没有人能够逃脱陆一奇那双锐利的眼睛——
即使陆一奇没有注意到，站在场边的教练组成员也第一时间完成补位。
所有球员就被笼罩在天罗地网之中，那些正在侥幸偷懒的球员，一个不落地被一网打尽；但那些真正精疲力尽的球员，教练们也没有再进一步督促，而是默默地在记事本上记录下来，显然在之后的训练营之中也需要展开针对训练。
归根结底，没有人能够逃离。
尼尔森对于陆一奇的警觉和锐利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以前在野猫队就是如此，现在包装工的这群老油条也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这让尼尔森的注意力更加集中起来，一丝不苟地跟随着伊萨克的口哨声，完成自己的训练动作。
全场所有球员之中，尼尔森是唯一一个留有余力的球员，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比其他人更加出色，而是因为他明白陆一奇的训练计划还没有结束，他需要合理分配自己的体力，如同马拉松一般，战略性地完成训练，这样才能够将训练效果最大化。
一丝不苟。全神贯注。
尼尔森反而是开始享受起训练来。
但就在此时，气喘吁吁的怒吼咒骂却打破了训练基地的整齐节奏。
“草！去你的！你个xxx！我xxx你的母亲！你的xx就是xxx！”滔滔不绝的粗口不堪入耳，原地炸裂开来。
333 刺头挑衅
“草！去你的！你个xxx！我xxx你的母亲！你的xx就是xxx！你把你的xx洗干净，等老子把你xx到死去活来！见鬼的训练！不懂就不要假装自己在行！我xx不干了！喜欢受虐的就继续待在这里当他的小白脸！”
连篇粗口震天响，口沫飞溅、青筋爆凸、双目赤红，再加上大汗淋漓所带来的蒸腾雾气，看起来就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迸发出骇人的气势，随时都能够张开血盆大口，将眼前一切生物吞噬的模样。
席卷全场！
职业球员毕竟是职业球员，虽然他们更加专业也更加敬业，但一个个都是百万富翁，又怎么可能愿意让一个楞头小子当作宠物犬般使唤训练呢？即使现在还有将近一半球员在坚持，但内心都难免憋着一股气。
忍了又忍，等了又等，各个球员都在互相看眼色，却没有人愿意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挑战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权威，尤其是几位大佬球员都没有动静，其他球员也只能咬牙坚持，默默地等待着局面的变化。
然后，艾尔-哈里斯（al-harris）第一个就暴起了。
这位1998年就进入联盟的老将角卫，至今已经在职业赛场打滚了十年，2003年转会加盟绿湾包装工，现在也是资深老球员了。
在连续四个赛季都奉献不俗的高光表现之后，去年哈里斯终于赢得了球迷的认可，先是首次入围职业碗，而后又入选全美二队，在自己三十三岁的时候，触碰到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高峰。
具备资历又具备能力，而且还是绝对主力，再加上即将满三十四岁的“高龄”，哈里斯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有权利也有资格发难。
显然，哈里斯对于陆一奇的训练方案并不感冒。
精疲力竭的哈里斯摇摇晃晃地站立了起来，手臂和大腿都在微微颤抖着，急促的呼吸也没有能够阻止他破口大骂的冲动，一边喘气一边嘶吼，滔滔不绝的粗口一股脑地朝着陆一奇汹涌而去，亮出锋利的獠牙。
环视一周，哈里斯流露出奚落嘲讽的笑容，“你们在这里继续卖屁/股，老子不干了！我现在就要到更衣室里洗澡，然后按照我的步调进行训练，谁都不要想阻止我！你们这群没球的孬种，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说完，哈里斯就转身准备离开。
“停下！”
陆一奇的呵斥声在耳边炸响，哈里斯却不为所动，继续迈步。
“停下！”
陆一奇气沉丹田，再次厉声呵斥到，然而这依旧无法阻止哈里斯转身离去的决心。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我命令你停下！”
陆一奇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火气，他可以感受到全场所有视线全部投射过来，尖锐而火辣地落在他的皮肤上，就连阳光都变得滚烫起来，如果他再无法阻止哈里斯离开的话，场面就将滑向失控的边缘。
蹬蹬蹬。
陆一奇开始助跑，越跑越快、越跑越猛，整个人全力前冲的姿态形成了一股风暴，然后狠狠地擒抱住了哈里斯的腰部——尽管哈里斯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应，但高强度训练所带来的疲惫，还是让他丧失了反抗能力，就这样笨重而凶狠地摔倒在地。
擒抱。
橄榄球之中最重要的技术动作之一，而陆一奇刚刚就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还有强硬。
“赫。”
眼睁睁地看着哈里斯被擒抱倒地，如此凶狠又如此残暴，不少球员都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从清晨慢跑热身到训练绝对强硬再到专业擒抱姿势，这位年轻的主教练确实不是传统的权威形象，却向每一位绿湾包装工球员展示出不同寻常的面貌，不能按照常理判断，事情就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草！草草草！”
哈里斯只觉得胸口一闷，怒火直接炸开来，狠狠地推开陆一奇，握紧拳头高高扬起，看样子就准备直接殴打主教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出格了。
站在球场边上的教练组成员们都惊呆了，只有一个身影第一时间蹿了出来：沃克。
沃克全力冲刺的速度非常强势，屈膝、沉肩地朝着哈里斯狠狠地撞了过去，然后就可以看见哈里斯如同滚地葫芦一般连续后滚翻甩了出去。
“草！”沃克也握紧拳头，不管不顾地就往前上了一步，怒目圆睁的模样如同猛虎下山一般。
“沃克！”陆一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喝止住了沃克，快速站立起来，朝前走了过去，将沃克往后拉开，而后来到哈里斯的面前，主动伸出了右手。
但满身狼狈的哈里斯却根本不买账，抬手就将陆一奇的手掌直接拍开，一股脑地站立起来，如同斗牛一般顶撞住了陆一奇的身体——尽管身为现役主力角卫，但哈里斯的身高与体重都比陆一奇小了一号，反而是落于下风。
此前就对陆一奇的身型有着基本判断，但远远没有现在来得直观，那种压迫感正在逐渐蚕食哈里斯的能量。
“草！滚开！奶娃娃就滚到一边去！”哈里斯有些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嘶吼着.
“让我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我已经在联盟打滚十年了，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训练，我也知道我绝对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些xx，不要把我当做大学生业余球员一样训练，我不是耕牛，不需要在这里犁地。”
“看清楚你的位置！看清楚你正在面对的人！否则那双眼睛也就白长了！我不需要那些见鬼的基础训练！我知道我是什么状况！我能够完成比赛！我能够完成抄截！我能够完成防守！你就乖乖闭上嘴巴在旁边当汤普森的傀儡木偶！”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为自己挂了一个主教练的名头，就可以掌控生杀大权了？这可不是大学赛场！”
哈里斯越说就越激动，没有禁忌也没有章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堆垃圾话就稀里哗啦地倾泻下来。
全场鸦雀无声，那些旁观视线都变得微妙起来，因为哈里斯的狂妄，却也期待着陆一奇的回应与手段。
就连教练组成员都不由闭上了嘴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陆一奇到底会怎么做，就连奥古斯都也不知道——毕竟，他们都不曾处理过这样的局面。
陆一奇真的能够压制住哈里斯吗？
334 气场压制
疾风骤雨！
丧失理智的哈里斯如同摆脱枷锁的野兽一般朝着陆一奇张开血盆大口，血腥气息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全场所有视线全部熙熙攘攘地聚集过来，或惊讶或亢奋或呆滞地注视着这一切，错杂情绪持续涌动。
教练组之中，奥古斯都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意外，以至于反应动作稍稍慢了一些，反而是罗伯斯特和麦克阿杜率先迈开脚步，以实际行动表达了支持，奥古斯都也只是落后半拍，随即也快步跟了上去。
旁人惊慌失措，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陆一奇却镇定自若，那不动如山的应对姿态正面迎向了哈里斯的攻击。
即使哈里斯双眼赤红、青筋暴突、咄咄逼人，但他无法动摇陆一奇分毫，反而如同正面撞墙一般被拦截了下来，从体型到气势的全面压制，让人能够隐隐感受到陆一奇的非比寻常。
没有人比哈里斯的体验更加清晰直接。
陆一奇稳如泰山的沉稳气场让哈里斯的狂轰乱炸，看起来就像是孩子的花拳绣腿般，无法制造任何伤害。
不仅如此，陆一奇的嘴角还轻轻上扬起来，展露出了一抹浅笑，不是开心或者幸福，因为他的眼底正在熊熊燃烧着火焰，掺杂着愤怒和强硬的滚烫情绪，让嘴角的弧度充满了嘲讽与戏谑，甚至还有鄙夷。
“傀儡木偶，啊？”
陆一奇轻哼了一声，似乎从这个词汇之中得到了什么灵感，但他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话锋一转询问到。
“抱歉，你刚才没有自我介绍，你的名字是？”
轻蔑而挑衅的言语让哈里斯的眼睛瞪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正在接受这样的侮辱，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道，“艾尔-哈里斯。”
“噢。”陆一奇拖长了尾音，“抱歉，我还以为是查理-卓别林（charles-）。”
哈里斯的思考速度跟不上陆一奇的节奏：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但这种疑惑不解让哈里斯越发愤怒起来，总觉得陆一奇正在智商碾压自己，如此感觉非常非常不好。
陆一奇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哈里斯，扬起声音对着全场球员呼喊到，“各位绅士们，你们大家都听好了，让我们用热烈掌声欢迎查理-卓别林先生进行单口相声表演，他将扮演’大独/裁者’里那个愚蠢的辛格尔，为你们展示，什么叫做明明愚不可及却假装自己聪明绝顶。”
说完，陆一奇还主动带头鼓掌起来。
不要说哈里斯了，就连罗伯斯特和奥古斯都等人也都不明所以，纷纷停下脚步，充满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有重新站立起来的沃克坚定不移地站在陆一奇的身侧，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
整个训练场之上，只有陆一奇的掌声在回荡，显得孤单而落寞，却让这种讽刺与奚落变得更加明显。
随后，陆一奇朝着哈里斯微微靠近了些许，故意做出一个弯腰的动作——哪怕他们的身高差距并没有那么明显，但这一个“俯身”动作却狠狠羞辱了哈里斯，堪比直接甩了一记耳光。
“专业？职业？敬业？”
“如果这就是职业球员，那么我今天的确是大开眼界。你们拿着百万年薪，却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训练，然后自以为比那些新秀球员和蓝领角色球员更加出色，自以为可以凌驾于教练组之上主宰训练和比赛。”
“你的愚蠢和浅薄让我想要发笑。”
不疾不徐、不紧不慢，陆一奇的话语就如同匕首一般一下一下地在哈里斯的身上扎窟窿，而旁边正在拉长耳朵的那些偷懒球员也无辜躺枪，浑身酸痛似乎已经不再重要，脸色也跟着一起变幻起来。
没有粗口，却比脏话还要更加肮脏、凶残、锋利，哈里斯的脸色直接胀红，双手不由就再次握紧拳头。
但陆一奇根本就不在意。
“我不确定你们是怎么想的，傀儡木偶也好，运气蓬爆也罢，这都无所谓，因为我不是那个决定你们生死的人，你们自己才是。”
“你以为，没有了队友的支持、没有了教练的指引，你就能够赢得比赛胜利？”
“荒谬可笑！”
“什么是橄榄球？只有五十三名球员全部团结在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橄榄球！”
“就算你是明星球员，你也必须和自己的队友站在一起。没有人是特别的，让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够例外。当你站在训练场和球场上的时候，你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站在你面前的傀儡木偶和站在你身后的那些耕牛！”
在陆一奇的攻击之下，哈里斯节节败退，那强势而狠辣的气场，一言一语都是重拳，残暴地砸在哈里斯的胸膛之上，这才是真正的“疾风骤雨”，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没有喘息空间，也没有回旋余地。
哈里斯的整张脸孔完全胀红，似乎随时都要血管爆裂一般，整个人都因为发力过猛而导致微微颤抖起来，却在陆一奇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注视着，无法动弹分毫。
就连训练场之上都已经鸦雀无声，那股强大的气势连带着伤害到了周围的“无辜”，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被那股风暴瞄准，然后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陆一奇的声音却放缓压低下来，远处的人们都无法听清楚，只有围绕在他们附近的球员能够借着风声捕捉到言语的碎片。
“三十三岁的角卫，即使经验在丰富，但是在联盟之中也已经不吃香了，因为还有一群二十三岁的角卫在层出不穷，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你的位置。”
“而你？”
“区区一届职业碗？呵。看看法弗的结局，你就应该知道，即使我是傀儡木偶，你也应该看看我背后的操控者是谁，那么，你的生杀大权又到底在谁的手里。”
“如果你愚蠢到这都看不出来，恐怕这个赛季，对于你我来说都会非常非常困难。”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最后已经演变成为耳边的悄悄话，但那股阴狠的血腥味却正在越来越浓。
不要说身为当事人的哈里斯了，就连旁边的其他球员都不寒而栗地打颤起来，那双深邃的乌黑眸子就如同撒旦的目光一般，牢牢锁定自己的猎物，没有人能够逃脱，也没有人能够生还。
335 铁腕教练
嘴角含笑，眼神锐利，声音低沉，气场强大，言语狠辣。
站立在哈里斯面前的陆一奇，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铁血风采，那张青涩稚嫩的华裔脸庞全然没有了二十九岁的年轻与阳光，无形之中的巨大压力排山倒海地铺陈开来，整个训练基地都变得安静下来。
只有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在回响。
注视着一动不动的哈里斯，陆一奇的嘴角弧度轻轻上扬起来，就如同猎人捕捉到猎物之后的怜悯一般，轻声细语地说道，“亲爱的艾尔-哈里斯，请告诉我，你的生杀大权到底掌握在谁手中？”
哈里斯没有能够坚持住，眼神不自在地往下移动了些许，当对视错位的那一刻，所有的防御和对抗就被彻底摧毁，坚持了又坚持，这场气势交锋终究还是以哈里斯的落败而告终。
但如果哈里斯以为，陆一奇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如此简单，那么他就太天真了。
早晨初登场的时候，陆一奇没有杀鸡儆猴，而现在猎物已经撞上枪口，他又怎么可能手软？
哈里斯闪避着眼神，没有说话，倔强地闭紧嘴巴，拒绝开口。
陆一奇却不依不饶，轻声细语地说道，“艾尔，告诉我，到底谁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我需要听你说出口。”
哈里斯已经完全无法直视陆一奇的眼睛，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愤怒和焦虑的情绪让他的肌肉完全紧绷起来，却已经丢失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沉默地坚守自己的最后底线，但这也只是徒劳。
“艾尔艾尔艾尔，你应该比现在的表现更加勇敢更加坚强，你应该说出口的，你应该抬头挺胸地回答我的问题，你应该拿出刚才唱反调的勇气，坦然地面对现实，然后亲口告诉我，谁才是你的爸爸？”
得寸进尺。
陆一奇那温柔的话语却正在一步步逼近，周围的其他人都可以感受到脖子后方传来的凉意，真正的毛骨悚然。
而哈里斯也终究没有能够坚挺下去，别扭而拘谨地低声回答道，“你。”
“嗯哼。”陆一奇满意地轻轻颌首，“这到底是谁的球队？这是你的球队？还是你爸爸的球队？”
“你的。”哈里斯乖乖地回答到，汗流浃背的模样让他看起来狼狈非常，没有了棱角，也没有了锋芒。
陆一奇再次轻轻点头，“很好，现在重新回到队伍之中，我们的第一轮基础训练还没有结束。你刚才打断了练习，那么所有训练结束之后，你就需要留下来，额外再完成第三阶段的训练，并且翻倍。”
“明白吗？”陆一奇的眼神始终一动不动地锁定着哈里斯，那股尖锐而强硬的气势拥有旁人所无法感受到的强大冲击力，一点一点地、一层一层地叠加下来，就连旁边的其他球员也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哈里斯更是狼狈不已，慌乱地说了一句，“明白。”
说完，哈里斯慌里慌张地就准备转身归队。
但陆一奇却扬声喝止住了哈里斯，“我允许你归队了吗？”
哈里斯双手紧握成拳，肌肉紧绷到极致，再次面对羞辱，他也再次濒临爆发边缘，但终究还是停下脚步，重新转身面对陆一奇，低垂着脑袋，视线死死地盯紧着地面，那灼热的视线似乎随时都能够将地面烧出一个洞来。
那视线没有能够攻击到陆一奇，但这一侧的其他球员们却能够清晰感受到，腥风血雨的残暴扑面而来，这让球员们都不由避开视线、闪开身体，拒绝正面迎接哈里斯的怒火，唯恐自己成为迁怒对象。
“我需要你在接下来的训练之中全力以赴，我需要看到诚意。明白吗？”陆一奇的声音再次从前方传来。
一字一顿，没有刻意提高音量或者加重语气，但隐藏其中的强势与霸道却重若千钧，没有人敢小觑。
“明白。”哈里斯嘟囔了一句。
“明白。教练！”陆一奇纠正了一句，他需要确认自己的位置。
哈里斯猛地抬起头来，瞪了陆一奇一眼，但正面就可以看到陆一奇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深邃得宛若汪洋大海，轻而易举就能够吞噬所有惊涛骇浪，于是他不得不忍气吞声下来，憋屈地扬声回答到。
“明白，教练。”
陆一奇轻轻颌首，“现在，转身归队，明白？”
“明白。”哈里斯回应了一句。
陆一奇缓缓摇摇头，“明白，教练。”
哈里斯暗暗磨了磨牙，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明白，教练。”
陆一奇点头示意。
哈里斯这才终于转身迈步离开。脚步迈开两步，却还是难忍愤怒，不由就停顿下来，成功摆脱陆一奇的气场压制之后，心神逐渐恢复，那种耻辱感就让胸腔里汩汩沸腾的火焰蹿升起来，他还试图挣扎两下——
毕竟，他是纵横联盟十年的老将，而且是球队之中的绝对主力角卫之一，面对新任主教练，他根本不需要胆怯。
刚才的表现着实太过窝囊，尤其是称呼“教练”的这部分，他就好像重新回到大学时期一般，如同温驯的羔羊，乖巧地听从教练发号施令，却连反抗与争辩的傲骨都已经被抽去。这绝对是一件奇耻大辱。
然而，脚步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身后就再次传来陆一奇咳嗽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逃不过陆一奇的眼睛，那种恐惧感瞬间席卷而至，身体肌肉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这就让哈里斯快速迈开脚步，落荒而逃。
陆一奇没有再理会哈里斯，而是转过身，环顾一周。
原本正在抬头注视着一切的球员们，绝对大部分都纷纷转移了视线，不敢与陆一奇直视。只有少数是例外，比如罗杰斯，比如伍德森。但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注视陆一奇片刻，而后纷纷收回视线。
安静了下来。
陆一奇环视全场，用视线完成压制，逼迫所有目光全部低下头之后，这才扬声呼喊到，“大戏落幕了，怎么，你们还准备安可吗？”
哗啦啦。
所有球员全部慌张地收回视线，再次回到训练姿势，一个个都纷纷把脑袋埋下去，不敢与陆一奇对视，就连罗杰斯和伍德森此时也都不例外——
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理智。他们都知道，现在陆一奇就准备立威呢，此时撞上枪口就是一个“死”字，没有必要现在硬碰硬；但即使如此，现场那种全面碾压的气场，还是让这些老油条们心有余悸。
现场的空气微微有些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