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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纠结于名     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意外来客

    砰!!

    伴随着那声枪响。

    那些温暖,温馨的日常消失不见,冰冷的命运扳出它锐利獠牙。

    那颗子弹仿佛同时击穿了年轻霍法的大脑,让他过往所经历的一切教育,训导,人生,在这一刻统统粉碎,只留下了一片空洞。

    看着面前氤氲出来的鲜血,还有从椅背上挂下来的脑浆,喷射在墙壁上的骨头碎片,垂在椅子下的手掌,那带着淡淡微笑的面庞。仿佛是命运对于他最大的嘲弄。

    “哈.....哈.....??”

    巨大的未知不确定和巨大的必然同时淹没了他,在情绪补偿机制的作用下,他竟然笑了出来,抽搐的,艰难的,毫无目的的。

    “哈.....哈.....”

    他颤抖的伸出手,试图唤醒那个微笑的老头,让他别和自己开玩笑。但触碰到的却仅仅是一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

    “啊!!”

    在确定年迈的自己真的死亡之后,他抱着脑袋,手指深陷发根,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惨叫,方圆几百米的归巢燕雀在这声惨叫声中,倾巢四散飞走。

    他后退着,狼狈着,夺门而出,音像店旋转玻璃门在他离开后轰然关上,【今日打烊】的牌子飞上了高空,几个说说笑笑捧着法棍和蔬菜回家的邻居被狂奔的他直接撞倒,气急败坏的抱怨起来。

    霍法惊恐的,漫无目的的逃离着,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逃离什么,该去哪里,他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跳不出这可怕的命运。

    他只有向前奔跑,头也不敢回,仿佛一回头就能看见那个微笑的自己,那个倒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家伙。

    那个老混蛋......!!

    该死!

    该死!!

    身边的景物飞速后退,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拐了多少个弯,他撞在墙壁上,停在了一条陌生的石头河畔,混身颤抖,身体苍白。

    他一屁股瘫在河畔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完好无损,时间耀斑已经消失,维系他存在的逻辑链条不再崩解,即使是傻子也想得出来原因,这个时空已经没有两个他了。

    可此刻他的精神状态却差的不能再差,1994年7月24日,死于自杀。如果人的命运是一个闭环,那么这一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么?

    的确,理性告诉他,所有人都会死。即便是在最夸张的幻想之中,那所谓的创世神,大罗金仙,原始道祖,在时间的长河中,终究都会死去。那长生不死不过是愚者的幻想,用于对抗自己面对死亡的怯懦和恐惧。

    可话说回来,谁又不害怕呢?

    更可怕的是,虽然还有五十年可活,可如果自己无论怎么做都逃不掉自杀身亡的结局,那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那空荡荡的房子,那浮夸的兰博基尼。

    这一刻,他感到了极致的无力,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好笑。那黑到骨子里的幽默,一定是上帝和自己开的最大的玩笑。

    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诉说一下这无常的世界,诉说一下这操蛋的命运,这疯狂而又极端的人生,还有他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情感。

    可他却发现自己身畔无人可说。

    他并不在自己的时空,也不在那个熟悉的世界。事实上,他觉得就算自己在,他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谁有愿意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么?

    谁能理解这复杂荒谬的情感呢?

    世界之大,也许没有第二个人的遭遇和自己相似。

    巨大的不可思议转变成了屈辱和不甘,那是被戏耍的屈辱,他抬起头看着天空,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拳头,胸膛剧烈起伏。

    ......

    “亲爱的,你爱不爱我?”

    “当然了,你这个小傻瓜,我不仅过去爱,现在也爱,未来还要爱。”

    “爱多久嘛?”女人娇憨的问。

    “一生一世。”

    “哼,讨厌。”

    “怎么就讨厌啦,宝贝。”

    “下辈子就不爱了么?”

    夜色已经深夜,河畔有很多长椅,一些情侣坐在长椅上拥吻,你侬我侬的低语,脑袋顶着脑袋,浪漫极了。

    把自己手掌几乎咬断的霍法低下脑袋,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别人的浪漫如同炸药一般点燃了他胸腔里快要炸裂的情绪,那是巨大的不公,无比的不公!

    这一刻,爱人死亡,被迫穿越,修女死亡,法蒂尔死亡,等等新仇旧怨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克制。

    “为什么......是我!?”

    轰!!

    一声巨响,他手臂变形成了一只长达十几米的血色羽翼,重重的一扫而过。

    如同愤怒的孩童一脚踢烂了自己幸幸苦苦堆积起来的积木。那些浪漫的,温和的,平静的,窃窃私语的情侣被突如其来的灾难直接扫中,飞舞盘旋的落在了河水之中,惨叫声连连。

    “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他抬起头,咆哮着,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像一堵巨大的监牢,明明无比自由,却压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疯狂而凄厉的吼叫让路人纷纷侧目,只见一只长达近百米的巨大雷鸟出现了,他拔地而起,从天而降,重重的一头撞在地上。

    撞塌房屋无数,行人四散哭喊奔逃。

    他恍若未觉,如疯魔一般高高盘旋飞起,向远处飞去,又如同抛物线一般落下,将方圆近千米的地方全部破坏成了一片废墟。

    ......

    ......

    魔法部。

    部长会议室。

    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办公桌的两侧。

    其中一个是小矮胖子,穿着一件长长的条纹斗篷,戴着一顶四角巫师帽,搓着手,笑得有些局促。他身后站在大批大批的魔法部官员。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戴着尖顶巫师帽的老男人,他有着长长的白色胡须,披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斗篷,颇为轻松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半月透明眼镜下的蓝色眼睛忽闪忽闪。

    “这次三强争霸赛的安保工作,还要邓布利多教授多多费心,毕竟事关英国巫师的荣耀,去年,还有前年那些事......”矮个子男人挠了挠头,显得稍微有些紧张:“能不发生,尽量不要发生。”

    “你在想什么呀,康奈利。”

    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些无奈的十指交叉:“这件盛事在霍格沃茨举行,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学校的名誉受损么?”

    “哈哈,邓布利多教授能这么说我当然很开心。”搓手一笑,康奈利.福吉将面前的一卷羊皮纸向前一推:“那,这份安保协议你就签一下,到时候我们会派遣一些傲罗驻扎在霍格莫德,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当然不介意。”

    那个戴着半月眼镜,有着弯勾鼻子的老人温和说道:“我也希望不要发生去年那样的事。”

    “没问题,没问题!保证所有人都服从你的调遣,”说着,他威严的回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站立的一个满脸伤疤的独眼男人:“穆迪,听到没有,今年,你的担子也很重。”

    “你在担心什么,部长。”一脸伤疤的阿拉斯托.穆迪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我保证,只要有我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砰!!

    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捂着肩膀,全身湿漉漉,傲罗打扮的女人闯进了会议室。她气喘吁吁,满脸焦急。

    康奈利.福吉眉头一皱,立刻站起身,严厉说道:“怎么回事,娜塔丽?没看见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在开会么?”

    “不.....不好了!”

    湿透的女人没有管福吉的喝止,她焦灼的说道:“韦布里奇...韦布里奇以东十五公里的地方,地方,出现了一只...一只不受控制的雷鸟!!”

    会议室安静了片刻。

    随后便响起一阵摸不着头脑的探讨。

    “啊,雷鸟?”

    “那东西不是只有美洲才会有的么?”

    “难不成又有人开始走私神奇动物了?”

    “可能是有心之人...借魁地奇世界杯的缘由偷渡...”

    “你们别吵啦!”

    女傲罗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她抽出魔杖对天花板一指,会议室顶端的天花板在魔咒作用下迅速翻涌,将外面的状况反射进会议室。

    本该晴朗的夜空此刻反常的翻滚着无尽的乌云,乌云之中,密集如蛛网的闪电不断闪动,即便听不到一丝声音,但还是能想象外面的世界正经历着何种程度的暴雨。

    女傲罗指着天花板,“半小时前,那只生物一路往威斯敏斯方向去了,很多麻瓜都看见它了。”

    康奈利.富吉六神无主的站起来,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是......纽特那家伙?”

    但向来雷打不动,天塌下来都保持镇定的邓布利多,此刻出神的看着天花板滚滚的闪电,嘴巴微张,瞳孔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康奈利.福吉连喊了他好几下,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人群中那个疤脸独眼男人站了出来,他颇为镇定的将自己的木腿往地上一顿,无形的精神力场弥漫开来。

    “别喘,娜塔丽,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疯眼汉穆迪那张平时看起来异常吓人的脸此刻竟出奇的有安全感,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是这样的,半小时前,有人在韦布里奇目击到一只巨大的四翼生物,它不断撞击地面,有些精神失常。同行的神奇动物司的同事说,那是一只即将成年的雷鸟...现在,那一带已经产生大规模骚乱了。”

    “我知道了,”穆迪稳重的点了点头,“立刻去联系灾害逆转司,还有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然后再把隐形特遣队的那些人也叫上,我们一起......”

    “不用了。”

    突然,一直出神的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打断了穆迪,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身上的长袍,恢复了他特有的冷静和理智:“你们处理那些麻瓜问题就好了,那只雷鸟交给我。”

    说完,只见他谁也没看,径直从湿漉漉的女傲罗身边走过,离开了会议室。

7,帮凶

    天空暴雨如注,狂风吹的那些树木弯下腰去,稍微弱小的一点都树木则被连根拔起,空气中翻滚的都是瓦砾和碎石子。

    废弃的厂房,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它裹挟着电流,重重的砸在顶部的废弃的钢铁水箱上,钢铁从它巨大翅膀的羽翼中刺了出来。它浑然不觉,巨大的腿爪踩着厂房厚重的铁皮屋顶,便要重新飞起。

    这时,它身边的厂房突然活了,金属横梁和排水管道自动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庞大的魔法构造体,那些构造体跳在地面,举起由金属管道构成的手臂,上前按住了即将腾飞的雷鸟。

    “嘶!”

    雷光一闪,雷鸟昂着硕大的脑袋,毛发如钢针般耸立,尖锐的鸟喙顶端喷出一股股浓烟,那又一人脑袋般大的狭长金色眼睛中,遍布着混乱和不甘。电流顺着它的身体流动,它弓下背来,迎向空中的雷云。

    咔擦!

    伴随着一道闪电击中雷鸟。

    它背上的四只翅膀再度变大,于此同时,又有两只白森森的骨骼顶破皮肤,穿了出来,骨骼覆盖着怪异的魔法纹路,眨眼间便张到了十米的长度,血红的肌肉纤维迅速爬满骨骼,上面密密麻麻的生长出无数羽毛。

    嚓!!

    两只新生的羽翼插进了巨大构造体的胸膛。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弓着背的雷鸟撞散了束缚它的魔法构造体,将它们重新装成了一堆废物零件,随后不管不顾的拍动六翼,那些束缚它的构造体瞬间被全部拍散。

    它就要重新飞起。

    “小子!”

    地面传来一声怒吼,是一个站在雨水和泥地中的老头。

    “看着我!”老头沙哑大声道:“你冷静点!”

    “嘶!!”

    数十米高的巨型雷鸟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低下脑袋,电流从泉水般天而降,砸在了看不见的护盾上,化作更密集的能量溢散开来。

    老头站在有他几十个大的六翼鸟前,高高的举着魔杖,撑着护盾。那些被撞成碎片的金属管道重新被拼合在一起,又形成一个又一个金属构造,它们一个个跃上前去,抱住了雷鸟的后背。

    一人一鸟对视片刻。

    “抱歉,得罪了。”

    老头说道,他再度挥动魔杖。

    构造体动了起来,一根有正常人手臂那么粗的玻璃管插进了雷鸟的脖子,它发出一声悲鸣,挣扎着,身体却不可避免的缩小。

    最终,他变回了人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远处,一只只飞天扫帚在乌云中急速飞过。

    有人噼啪噼啪幻影移形出现在废弃工厂的上下,向战斗发生的地方团团包围过来。

    暴雨中,老头弯下腰,抱住了少年的后背,将一个黑斗篷披在他身上,随后迅速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

    ......

    数小时后。

    一栋古旧的民居内,白发苍苍的老头打开了留声机,静谧的钢琴曲慢吞吞的从转碟里流淌而出。

    埃里克.萨蒂《gymnopedies》

    霍法面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那空灵静谧的音乐让他空白的大脑回复了一些理智,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脸贴着窗户。

    窗外下着倾盆下雨,隔壁屋子大概是煎蛋,发出滋滋声,留声机放了多久的音乐,循环了多少次。霍法靠在窗户边,目光看着远处,楼下自行车棚里卧着的那只老狗在干什么呢?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没过多久,老头颤巍巍的掀开珠帘,端着一杯热可可来他的面前:“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镇定剂的药效要过一会儿才能消,别太担心。”

    霍法一动不动,只是斜了一下眼睛。

    面前的老人头发稀疏,穿着一件灰长袍,眉毛很长,脸上皱纹堆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

    他很熟悉这家伙,因为一周(五十年)前他们刚见过。

    是尼克.勒梅。

    克洛伊的曾曾曾曾曾祖父,他模样和五十年前并无变化。自己先前情绪失控后,竟然是他率先找到了在暴雨中混乱暴走的自己,他不仅没有对自己年轻的外表感到惊讶,甚至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喝点东西吧,对你有好处。”尼可.勒梅说道,将那杯热可可推到他面前。

    霍法并未理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眼睛。

    被无视的尼克.勒梅颤巍巍的把杯子推开,坐在了霍法身边。他看着那个靠在玻璃上的虚无少年,舔了舔嘴唇,沉默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发生什么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很佩服你,如果一定要我在所有巫师中找一个人佩服,那他一定是你。”

    霍法依旧看着窗户,看着自行车棚里那只淋雨的老狗,一言不发。

    尼可.勒梅:“和你相比,我们大部分人...其实,其实都是贪生怕死的庸碌之辈,没多高的境界,能多捞点钱就多捞点钱,能多活几年,就多活几年。你不必把愤怒发泄到他们身上,人的悲喜,本就不是想通的啊。”

    自行车棚里那只淋雨的老狗站起身,抖了抖身子,瑟瑟的在雨里走向远处。

    霍法闭上眼睛:“有话就说。”

    尼可.勒梅:“那条项链,还在你哪儿么?霍法。”

    项链...?

    霍法睁开眼睛,从口袋中取出那个精美的项链,那项链和他一同出现在魔法部,即便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想把它交给任何人。

    “给...给我...”

    尼可.勒梅颤巍巍的伸出手。

    霍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项链递给了他。

    只见尼可.勒梅老泪纵横的拿起那个项链,哭泣道:“克洛伊...我对不起你,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事情有了一些变化,霍法皱起眉头,内心的郁闷和不甘被冲淡了一些,他看着尼可.勒梅,只见年迈的他,此刻哭泣的就像一个稚童一般。

    “那是什么?”

    “哦,复活石,我自己炼制的,仿造佩弗利尔三兄弟的复活石制造的炼金产物,用于保存人的灵魂。”

    霍法瞪大眼睛:“这么说来,克洛伊没有死?”

    “暂时还没有,但死不死,还要看我们后续动作。”老头捧着项链小心翼翼的说道。

    唯一的好消息让霍法从自己死亡的惨剧中逐渐回过味来,他眯起眼睛,手指敲打桌面,“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五十年后。”

    老头摸了摸眼泪:“我和西尔比.斯宾塞尔做了交易,是我帮忙隐藏了黛尔菲娜的真实身份,是我把时之箭的信息交给了他......”

    轰!!

    桌上的热可可碎在地面,洒了一地。镇定剂的作用被愤怒勃然冲开,霍法一掌按碎了桌子,抓着枯瘦老头的衣领便将他按在了墙上,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来解释!”

    尼可.勒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从来都不是别人,他说,只要我能把你关起来,就会给我孙女一条生路......”

    “你不会拒绝法蒂尔?”霍法咆哮,手掌越来越用力,“你不会拒绝西尔比?”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打么?”老头在他手掌下嘶哑说道:“我只是一个...年迈的炼金术师...苟且偷生于乱世之中...我根本,不是法蒂尔...德拉塞斯的对手...更不是...更不是那种黑暗魔王的对手!”

    “你个老混蛋!我之前都没见过你!你就来算计我!”霍法咬牙切齿的勒住他的脖子,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我......我没有办法!”尼可.勒梅被压在墙壁上,嘶哑说道:“有很多东西我无法告诉你......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让法蒂尔的计划实现,去了五十年前,我没办法救任何人,那时候的我根本还没有开发出任何用于复活的手段......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起来,霍法猛地松开尼可.勒梅的衣领,将他推到在地,恨恨道:行啊,目的达到了,我把你孙女送回来了,不仅送回了英国,还送到了五十年之后的英国。”

    说完,他一脚踹开了瘫在地上咳嗽不已的勒梅,抬脚边往外走去。

    “等一下!”尼可.勒梅凄凄惨惨的在地上拉住了他的裤脚。

    “你还想干什呢?”霍法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咳咳咳.....你.....你必须得回去。”

    “回哪儿去?”

    “五十年前。”

    “为什么?”

    “你不知道,”尼可.勒梅以手捶地:“你不知道那个时代产生了怎样的恐怖,怎样的怪物!我们没有办法,只有你...只有你才能阻止这一切。

    “我们现在这个世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回去的基础上。如果你不回去,一切都不会存在。法制,国家,经济,秩序,稳定,甚至整个时空都会崩溃......”

    “哦,如果我不想回去呢?”霍法歪着脑袋说道。

    尼可.勒梅打了个寒颤,有些意外:“你...你不回去?”

    霍法不答,往外走去。

    尼可.勒梅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重新拉住了他,却被霍法毫不留情的推到在地。他焦灼万分又扑回去,拉住他的裤腰喊道:“你不能这样,你必须要回去,否则...否则,这个世界....”

    霍法蹲了下来,将他的手掌从自己的裤腰上拉开,冷冰冰的盯着他的眼睛:“所以我为了送你孙女回家,亲自跑到了五十年之后,然后又为了拯救世界,再跑到五十年之前,顺便再看自己一枪把自己给崩了,好达成我看到的这一切,这盛世美景?”

    尼可.勒梅呆呆的看着他,只见面前的少年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们当我是什么,工具人?”

8,投资鬼才

    邓布利多抬起头,废弃工厂顶端那些巨大的铁皮圆筒水箱被巨大的力量划出一道道爪印,可见不久前它们经受了何等暴力的破坏。

    地面七零八落的散落着金属圆管,它们躺在暴雨之后的泥泞之中,有的圆管甚至被弯成了九十度。

    邓布利多弯下腰,摸了摸金属圆管上被暴力破坏的痕迹,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炼金和变形么......”他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儿,天空那些飞天扫帚纷纷落在地面,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向邓布利多的方向匆匆走了来。为首的正是现今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梅林胡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福吉看着那些巨大的划痕还有东倒西歪的建筑,震惊说道:“难道是什么国外的黑巫师集体入侵么?”

    “你安顿好那些麻瓜了么?”

    邓布利多直起身反问。

    福吉身边一名傲罗站了出来:“安顿好了,有很多人受了轻伤,数人重伤,但好在没人死亡。”

    那名傲罗顿了顿,有些困惑的说道:“很奇怪...那只雷鸟似乎有意的在往偏僻的方向飞,远离人群,看起来是被被驯化过。”

    “被人驯化过,果然是有人想对我们图谋不轨。”康奈利.福吉眯起眼睛,“去,找到那个带走雷鸟的家伙,一定把他抓起来,绝不允许这种人在英国境内放肆!”

    傲罗们收到命令,齐齐点头,抽出魔杖。可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却抬起手,阻止了那些傲罗的离开:“等一下。”

    福吉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了,邓布利多教授?”

    “什么都没有发生。”邓布利多说道。

    “啊......?”康奈利.福吉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我说,什么都没发生!”把这一带清理干净,再把目睹这次事件的麻瓜记忆清除,不要宣传这件事。”

    “可是......可是......”

    面对这个和蔼老巫师罕见的强硬态度,现任魔法部部长局促不安的搓起了手,眼神在自己手下的傲罗身上飘来飘去。但手下的傲罗也只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表态。

    一时间氛围有些僵。

    邓布利多笑了笑,态度温和了一些:“部长,马上就要到魁地奇世界杯了,你想让体育司的那些人一个外国人都见不到么?这种会引发恐慌的事件,还是封锁起来比较好。”

    福吉松了口气,立刻展颜一笑:“邓布利多校长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的有些欠妥了。”

    说着,他又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那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处理呢,如果伦敦隐藏着一只巨大且不受控制的雷鸟.....”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邓布利多果断说道:“我相信霍格沃茨的教授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一只神奇生物。”

    “那就真的麻烦邓布利多校长了。”

    康奈利.福吉笑着说,对手下使了个颜色。手下的傲罗点点头,纷纷退去。

    直到邓布利多幻影移形离开,康奈利.福吉脸上的肌肉才抽搐了一下。

    ......

    ......

    一个月之后。

    伦敦,苏豪区酒吧街,夜晚。

    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点燃后的小云团,霓虹闪耀下,人群三三两两的吞云吐雾。街上的电话亭里面贴有很多精美的图片传单,都是年轻女郎,还有电话号码。

    在1994年,这里是全英国最著名的红灯区之一。无数英国年轻男人在工作之余都会选择来这里放松一二。特别是周末,这里聚集的几乎全部都是俊男靓女,十分亮眼。

    通常,在夜晚的这个点,街头巷尾都是服装张扬个性的男男女女,豪车遍地,人声鼎沸。不过今天,这里相较于过去,却显得出奇安静。

    人群的目光被一个女人吸引了过去。

    她仿佛是《西西里美丽传说》里,那个被全城男人迷恋的寡妇玛琳娜,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女人有着魔鬼般的惹火身材,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一头大波浪的金黄卷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超迷你短裙,显示出身材的完美绝伦。

    她提着一个小包包,独自从灯红酒绿的街道上走过,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要知道,这个点出现在酒吧街的人,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男性有自己的僚机,女性则带着自己的姐妹。

    好看的女性还是一个人,难以想象。

    经过的男人纷纷驻足放长了他们的眼球看着,更有甚者大胆的吹起了口哨。

    而那名女人来者不拒,只要有人向她吹口哨,她便会报以灿烂的微笑,那双眼皮下的绿色眼睛闪着令男人们为之疯狂的秋波,瓜子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化得刚好的眼影,那水水的红唇妖媚无比。

    有男人鼓起勇气上前搭讪,却在离那个女人身畔还有一米多的位置时,便被迷的晕晕乎乎,傻笑着一句话都笑不出来。

    有的男人甚至不顾自己身边女伴的掐拧,在看见那个女人的瞬间,眼睛便再也挪不开了,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渐渐的,那个女人身后便悄无声息的汇集了一群男人,他们如傀儡一般尾随者那个女人,来到的一家霓虹灯下的剧院前。

    “不让进?”

    金发美女侧头问剧院门口穿西装的两个门童。

    那两个门童一个流出了鼻血,一个腿一软,扣住门拴才没让自己摔到。

    “不好...不好意思....我们,我们还没...还没到开放的点......”没流鼻血的门童用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妖孽的女人面前保持着理智。

    “我和你们老板是朋友。”

    女人微笑的说。

    “我.....我们俱乐部.....刚换.....刚换老板......”

    “就是他邀请我来的。”金发女人说道。

    “是...是么?”

    门童脸色已经红的滴血了,他既想看又不敢看,在那奇特的绿眼睛注视下,他完全忘记了任何条例,往旁边挪开了一个身位,为女人拉开了门。

    “谢谢。”

    金发女人礼貌说道,随后款款进入剧院。

    她刚一进入剧院,那些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以及两个晕晕乎乎的门童便纷纷打了一个寒颤,如同被切断电源的电动玩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彼此纳闷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

    剧院内,三层包厢的化妆间内。

    “啊......”

    霍法张开嘴巴。

    旁边一个穿白裙的年轻女仆立刻弯腰将一片切碎好的梨片喂到了他的嘴里,并且有意无意的将凶器在这个年轻的暴发户肩膀上蹭来蹭去。

    自从一周前,这个少年全额买下了剧院之后,她就觉得这少年就是典型的人傻钱多的典范,如果能钓到他,那么一定是下半辈子啥也不愁,躺钱堆上生小孩就可以了......女仆浪漫的幻想着。

    霍法浑然不觉,他咀嚼着梨子,看着面前有两人高十人宽的大镜子,镜子里是一个陌生少年。

    那是一个打扮的和黑色火烈鸟一样的家伙,他肩膀披着浮华的高耸黑色羽毛披肩,披肩下,是华丽的白色西装,他有着背梳精致的灰色头发,脸上戴着一个遮住半张脸的红色墨镜,手腕上是银色的百达翡丽,手背上的每根手指都戴着华贵的戒指。

    他靠在一张宽的吓人的白沙发上,背后站着十几个恭恭敬敬的男男女女。他们有人端着考究的玻璃酒器,酒器里装着加冰的可乐。有人正在给他梳理头发,有人则拿着一大摞抱表,语速飞快的汇报着工作。

    “巴赫先生,邓禄普公司的ceo希望你去见他一面,如果你真的想投资体育和时尚的话,还是最好面谈后再做打算。”

    “不见,为什么我要见他,而不是他来见我!?”镜子里那个灰发少年狂的没边的说道:“我不是说买他家的股票么,你买了么?”

    “你真的要买,那可是上亿英镑的巨款啊!”秘书的手有点抖。

    “买,为什么不买,”霍法无所谓的把腿架在镜子前,“但凡是我看上的,统统买。”

    “是。”男人收起自己文件,又从包里抽出另外一份文件,弯腰胆怯说道:“巴赫先生,美国微软的比尔.....比尔盖茨先生,拒绝了你的建议。”

    “什么?”镜子里穿着黑色火烈鸟外套的家伙表情一愣。

    “他不仅拒绝了你开发什么......什么......次时代......游戏机的想法,更,更对您出言,出言不逊.......”

    “他敢!!”镜子里的火烈鸟愤怒起来:“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说......他说自己不会和一个来路不明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合作!”

    “找死,敢看不起我!!啊......”

    他愤怒一拍大腿,张开嘴巴,一旁的女仆赶紧又弯下腰,将一块切好的苹果放在他的嘴里。

    “嗯嗯......”

    他吧唧吧唧的咀嚼着嘴里的苹果,红色墨镜后的眼中闪烁着不爽的光芒。身后的那些人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但偏偏工资开的比谁都高,让人敢怒不敢言。

    只见他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思考片刻后,从自己的秘书手里抽出一踏股市报表,脸色阴沉的翻了起来。

    “哈!”

    他突然有了什么好主意,勾了勾手指:“陶德,你过来!”

    那个叫陶德的秘书赶紧上前,弯腰站在那个灰头发的少年身边,只见他指着表上一家公司:

    “看到这个叫apple的公司了么,去,买他家的股票,有多少买多少!”

    “啊!”秘书陶德吓坏了:“巴赫先生你冷静一点啊,这家公司这十年来都没有任何优秀的表现,这三年来,他们已经连续换来三个总裁,去年,他们的市场占有率更十年内从20%滑落到5%.......”

    “废话!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

    镜子里的少年大声呵斥打断了自己的秘书,只见表情有些狰狞的把手里的单子摔在他脸上:“买买买,我让你买你就买,让他们快点把乔布斯叫回来给我去开发手机!!”

    “是......是.......”

    暴烈的怒火下,那个穿着西装的家伙一头汗的拾起地上的单子,忙不迭的从房间里跑出去,落荒而逃。

    “哼,比尔盖茨。”

    霍法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该死的程序员......啊!”

    他又张开嘴巴,身后一个兔女郎打扮的长腿丝袜姑娘赶紧走上前来,用芊芊玉指将一根吸管插进了那原本应该装八二年拉菲,此刻却装着冰可乐的名贵玻璃器皿中。

    只见他咬住吸管,一脸不爽的开始吸可乐,在他吸可乐的时候,身后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终于,他一口气咕噜噜的洗完半公升的可乐,将瓶子吸了底朝天,打了一个长长的嗝。扭头问到:“卡尔森,我让你找的那个人你找到了么?”

    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秘书赶紧站了出来。

    “找不到啊,巴赫先生......”那个男人一脸无奈和委屈的擦着脑门上的汗水:“华夏那么大,离这里又怎么远,我们上哪儿去找一个叫jack马的英文老师啊。”

    顿了顿,他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再说,您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无论是英文还是中文,都不需要人教啊。”

    “鼠目寸光!!”

    刚吸完可乐冷静了一点的黑色火烈鸟又愤怒起来,他破口大骂道:“鼠目寸光,你们这群英国饭桶,能不能拿出一点007的精神出来!给我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找不到你就给我滚蛋!!!”

    眼见自己的马屁拍的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被一顿破口大骂,那名叫卡尔森的秘书又气又火,他低着头,手掌握拳。

    可想到自己一个月五万英镑的月薪,那个名叫卡尔森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已露出甜甜的笑脸:“是...是...巴赫先生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帮您去找jack马先生。”

    “滚!”

    “好。”

    卡尔森狼狈着在羊毛地毯上翻滚一圈,随后从这间宽大的化妆间里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彼此偷偷用眼神交流,生怕这个乖张且年纪不大的家伙又想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主意。

    这时,房间的肃杀氛围被推门声打破。

    “巴赫先生,有人要见你。”

    一个可爱的亚裔女仆,只见她皮肤白皙,穿着洛丽塔的黑色衣服,个子不高,带着猫耳朵,脸上还被人用口红画上去六条杠,左边三条右边三条。

    “嗯嗯!?”镜子里的黑色火烈鸟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指,不悦的挑起眉毛,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不不不......”那个从伦敦人才市场招募来,刚毕业什么都不会的可怜花瓶实习生局促的把腿夹成了内八,双手合十:“我是说.....主人.....有人要见你......”

    “这才像话,嗝~”

    镜子里那个浮夸的黑色火烈鸟打了个气嗝,邪魅狂狷的笑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谁要见我?”

9,不眠不休

    门开了。

    哒哒哒.....伴随着清脆而稳定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一个金发女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当她从小女仆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化妆间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男男女女纷纷别过头去,可眼神却牢牢的被吸在那个女人身上,像遇上磁铁的曲别针。

    其中那个负责端可乐的兔女郎突然毫无预兆的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那个装可乐的玻璃器皿咕噜噜滚在霍法腿边,冰块洒了一地,所幸里面没装多少可乐。

    如果是平日,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兔女郎少不得得吓的跳起来,赶忙道歉。可这一次,她却软绵绵的瘫倒在沙发上,眼睛半闭半睁,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霍法没有管自己手下的失态,在看见进来的人之后,他微微一愣,拉下了自己的红色眼镜仔细瞅了瞅,感到一种奇特的熟悉感,这熟悉感却与外貌无关。

    但他又很肯定,面前这个陌生女人他此前从未见过,如果他见过,以她的这份颜值和身材,那自己怎么也会留下印象才是。

    “你是哪位?”

    他皱眉问到,身体绷紧。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

    在经历了西尔比的事件之后,他对于那种主动找上门的女人怀有巨大的敌意。

    金发女人没有回答,她拎着包包走进房间,四处张望了一圈,几个男性在不得不扶住身边的家具才能使自己勉强站稳。

    “你可以请我喝一杯么?”

    女人自来熟的冲霍法笑着说道:“我找你很久了,走的有些口渴。”

    霍法的目光在屋内一扫,脸上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那你可真算找对人了。”

    说着,他抖了抖肩膀上浮夸的黑色羽毛,站了起来,来到了化妆间的酒柜前,从里面抽出几支晶莹剔透的酒杯:“我这几天正好把这家剧场改建成舞厅,酒水全部免费,既然你是今天的第一个到访顾客......”

    说着,他笑哈哈的打开标着百分之九十六波兰精馏伏特加,咣当咣当的倒在杯子里,随后把杯子递给了金发女人。

    “随便喝。”

    “谢谢。”

    女人接过酒杯,没有喝,只是端着。

    霍法站在金发女人面前,看着她那双淡绿色的眼睛,她脸上的肌肉虽然保持着微笑,但眼睛里却是空洞和淡漠,不掺杂任何情感。

    熟悉感再度涌上心头。

    “我们能单独说句话么?”女人端着酒杯问。

    “啊!?”霍法指着自己的耳朵,假装听不见。

    “我说,你可以和我单独喝一杯么?”

    “哼哼......”霍法转过身,一屁股靠回沙发上,重新把腿架在茶几上:“人多不好么,人多一起多热闹,干嘛非得单独说话。”

    金发女人见劝说霍法不动,开始和气的询问屋内的其他人:“劳驾,可以让我和你们老板单独说几句话么?”

    那些被她眼睛看中的男男女女就像牵线傀儡一样,摇摇晃晃的朝门外走去。

    “站住。”

    霍法慢吞吞的说道。

    他精神力场如雷霆一般覆盖了整个化妆间,那些摇摇晃晃打算离开的女仆和秘书纷纷一个激灵,醒转过来。

    包括那个倒在沙发上的兔女郎,她这才发现自己负责端着的玻璃容器滚落在了那个少年腿边。

    “对.....对不起.....”

    她赶紧起手去收拾容器,却不料霍法不由分说的将两个给自己端茶倒水的女仆按在了沙发上,一手抱着一个,强迫她们呆在自己身边不准动。

    只见他肆无忌惮的歪头看着那个进来的女人:“你哪里冒出来的,这些人是你请的么,你让走就走?”

    “不是。”女人平静的摇摇头。

    “那就报上你的名字,有话就在这里说。”他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揽着两个脸红耳热的女仆:“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看在你打扮的这么认真的份上。”

    “那不必了,你总有一天会主动来找我的。”

    女人笑眯眯的说道,丝毫不留恋的朝外走去。

    霍法一愣,猜到了什么:“等一下。”

    金发女人闻言站定。

    “我允许你走了么?”他眯着眼睛笑着问:“你当这里是公厕么?”

    金发女人回头看着他,表情有些无奈,但眼神却是一层不变,事实上她从进门到现在,眼神从未有过一丝波澜。

    “没有。”她摇摇头。

    “把酒喝了。”霍法用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说道。

    金发女人点点头,在十几个人的注视下,仰头将那杯九十六度的超高浓度酒一饮而尽,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好.......好。”

    见她喝完,霍法立刻推开两个女仆,拍着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手揣在口袋里晃啊晃的大摇大摆走到金发女人跟前,流里流气的围着她绕了一圈,揶揄道:“你会什么才艺么?”

    “我什么都会。”金发女人站在原地,平静说道:“你想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假的?”黑色火烈鸟眯起眼睛,红色墨镜后的金色眼睛闪动着莫测的光芒。

    金发女人认真点头。

    “弹贝斯你会么?”霍法问。

    “我会。”

    金发女人说道。

    “哟,有点意思。”他看了看自己的名贵手表:“马上就要到演出时间了,你陪我出去表演,然后.....我们再考虑单独相处,嘻嘻哈哈.....”

    他问话的时候,化妆间里的男秘书都低下了,嘴角抽搐,又到了老板每天晚上发神经的时间了。而那些侍奉他的女仆们也尴尬的扭过头去,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这个年轻暴发户老板的语气和动作实在让她们有些不忍直视。

    然而出人意料,陌生金发女人微笑的看着他,点点头,丝毫不见生气的意思。

    “太好了,太好了。”

    黑色火烈鸟拍了拍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楼下剧场大门洞开。门童解开了门禁。

    无数男男女女从街道涌入剧院,他们欢呼着,狂奔着,如同闻到鲜血的丧尸群,化妆间周围的幕布被猛地拉开。

    混凝土台阶层层往下,在剧院中央围成一个舞台,舞台上方一圈密密麻麻的投影设备。无数射灯在天花板上闪耀变换,五光十色的射灯从高高的天花板上照射进来。旱冰的烟雾从台阶上层层升起,漂浮在空中,氤氲着那些狂热疯狂的人脸,如同梦境。

    霍法一大跨步走出化妆间,来到了三楼包厢的阳台上,张开手臂,肩膀上黑色的羽毛飘舞着。

    他哈哈大笑,一个话筒不知道从哪里飞到了他的手上,他举着话筒:“今天一切食物和酒水全部免费,狂欢吧!!!”

    伴随着他的话音,无数金属小喇叭从剧场的四面八方伸了出来,一张张印着女王头像的纸币从喇叭里喷了出来,那是一张张的英镑。

    天上下起了钱雨。

    “啊!!”

    “父亲啊!”

    “好人啊!”

    “神人啊!“

    “耶稣再世!”

    “赞美女王!“

    “赞美神灵!!”

    ......

    无数流浪汉和男男女女疯狂欢呼声,激动的把嗓子都喊哑了。他们高高的举着手,跳着伸向天空飘洒的金钱。

    狂热的一幕让霍法哈哈大笑,他直接从三楼跳在了刚搭建不久的舞台上。舞池下,是无数举着手的跃动的男男女女,他们攥着钱币,望眼欲穿的看着舞台中央的那个浮夸的黑色火烈鸟。

    “都出来吧,宝贝们!!”

    火烈鸟举着话筒哈哈大笑。

    五六个穿着夸张服饰的摇滚乐手从舞台四面八方走了出来,他们留着莫西干发型,**上身,有着各种各样的纹身。有人抬着架子鼓,有人背着吉他,有人扛着电子琴。

    霍法六亲不认的走到光头贝斯手身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喜欢你的光头,你被解雇了。”

    随后拿过他的贝斯,往三楼一扔。

    贝斯旋转的飞了过去,一副要把人脑袋砸烂的架势。

    但三楼的金发女人依旧保持着一副万年不变的微笑,她单手接过高速飞行的贝斯,随后缓缓走下楼梯,姿态优雅的从人流中穿过,在此过程中,竟然无一人可以触碰她。但凡是她走过的地方,狂热人群纷纷绕道。

    已经合作了几次的贝斯手惊呆了,乐队里的其他人也惊呆了。可当那个金发女人走上舞台,他们就像吃了迷幻药一样,眼神纷纷变得恍惚起来。

    “证明你自己。”霍法拿着话筒说道。

    “好。”金发女人点点头。

    舞台上,只见那个穿着和氛围完全不搭的金发女人颇为淡定的按住琴弦,稍微晃了晃脑袋。

    下一秒。

    手指微动,她竟然弹出了流畅的solo。

    一开始,舞台下的那些抢钱的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音乐,只是疯狂抢钱。可伴随着独奏逐渐深入,他们被贝斯solo的音乐吸引,抬头看着女人,一时间竟忘了抢钱。

    霍法瞪大眼睛,他只是想发泄发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世界级贝斯手的水平。

    只见那细长的手指上下翻飞,跳动的音符便如流水一般飞泻出来。像微风,像细雨,把所有人带到了迷幻的摇滚世界。

    人群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他们举起手臂,伴随着音乐开始摇摆。

    一分钟solo结束,她身后的那些乐队歌手都像木偶人一样动了起来。鼓手敲打,电子琴流淌,现场响起轻柔却不乏力量的合奏。

    音乐入耳,霍法捂住了脑袋,精神如同被巨锤敲中,面前挥舞手臂的人群变得模糊,空中飘舞的英镑变成了血色的红点。

    氛围一时间迷幻至极,他看猛地扭过头去,看着那个金发女人,那家伙正笑着看着他呢,那双眼睛如漩涡般深邃无情。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霍法精神外壳被一层层剥开,粉碎,直达意识底层,他本能的把话筒拿在嘴边,低声哼唱出来:

    “我们身形分离,我们重回一体。”

    “我们登上顶峰,我们坠落深渊。”

    “我们如此年轻,我们如此年迈。”

    “你可知我燃烧的心,如此冰冷!”

    “我们不要需要劝说,我们不需要帮忙。”

    “我们不需要金钱,也不需要酒精。”

    “我们不需要医生,也不需要女人,只要一瓶硝化甘油。用火药引燃,点燃身体。”

    他摇头晃脑,低声浅唱。

    “点燃.....”

    “点燃.....”

    “点燃.....”

    贝斯金发女人手指一停,节奏节拍忽停。

    一秒后,节奏加快。

    霍法握紧话筒,弯下腰来,嘶声力竭的唱了起来。

    “燃烧之心,如此冰冷!”

    “杀了我!”

    “喝掉我的血!!”

    “吃掉我的心!!”

    “夺走我的一切!!”

    “把我尸体烧成灰烬!!”

    他直起腰来,捏着话筒,看着天空。来自灵魂的献唱让伦敦苏豪区所有街道上的年轻人纷纷向此地聚拢而来,已经聚集在剧场的人震惊的抬起手臂,陡然爆裂的情绪让他们浑身颤栗,挥舞手臂,发出狂呼,那是他们从未听闻过的音乐。

    .......

    “燃烧之心,如此冰冷!”

    “杀了我!!”

    “喝掉我的血!!”

    “吃掉我的心!!”

    “夺走我的一切!!”

    “把我尸体烧成灰烬!!!!”

    ......

    聚光灯打在那只黑色火烈鸟身上,只见他表情越发狰狞,如远古巫师在狩猎之后的呐喊。远处的金发女人面无表情,可手指快的几乎要将琴弦弹断,仿佛她弹的不是琴弦,而是钢筋。疾风暴雨般音乐洪流般倾泻而出,暴躁的几乎要将空间撕裂。

    无数人聚集在一起摇头晃脑,将几千平米的剧院挤的水泄不通,宛如大型邪教现场。

    ......

    “杀掉我!”

    “喝掉我的血!!”

    “吃掉我的心!!”

    “夺走我的一切!!”

    “把我的尸体烧成灰烬!!”

    “杀掉我!”

    “喝掉我的血!!”

    “吃掉我的心!!”

    “夺走我的一切!!”

    “把我的尸体烧成灰烬!!”

    “杀掉我!”

    “喝掉我的血!!”

    “吃掉我的心!!”

    “夺走我的一切!!”

    “把我的尸体烧成灰烬!!”

    “啊!!!!!!”

    伴随着一声长长嘶吼,霍法扔掉了话筒,径直走到鼓手跟前,拎着他的后衣领就将他扔了出去,随后,他坐在架子鼓面前,不管不顾的敲打起来。

    山呼海啸般的狂呼之中,他的手臂快如幻影,双脚踩着节拍,那些粗暴的,简单的技巧仿佛无师自通一般,在贝斯手暴力弹奏的帮助下,他摇头晃脑,状如疯魔。

    不知打了多久,直到虎口出血,直到现场鸦雀无声,直到全身大汗淋漓,背梳的灰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红色墨镜碎裂在鼓面,百达翡丽碎成碎片,一身黑色羽毛掉满地面。

    ......

    ......

    长达一小时的演奏结束。

    现场所有人都迷醉恍惚,他们翻着眼皮,长大嘴巴,失了魂魄一般,在音乐停止之后,依然将手臂摇晃在空中,仿佛海水中飘舞的海藻。

    除了他和那个金发女人之外,临时乐队里的其他乐手都倒在了地上,累的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霍法低着脑袋,手臂下垂,如脱毛的公鸡坐在几乎被砸烂的架子鼓前,汗水从他下巴和鼻尖一滴滴落在地面,声落可闻。

    躁动不安的灵魂逐渐冷却下来。

    安静下来的舞台让他难以忍受,那是万人之中的孤寂,无所适从的落寞,仿佛他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那空荡荡的屋子,那餐桌后倒下的男人,那喷溅的血液夜晚的他是如此清醒。

    “你.....想干嘛?”他低着头,沙哑的声音低不可查。

    “知道何必多问。”抱着贝斯金发女人笑眯眯的说。

    “你不必说什么让我回去的屁话。”霍法低着头喃喃道:“我现在过的很开心,不会回到五十年之前。”

    “你已经已经一个月没有睡觉了,甚至从没有离开过人群,如果你过的很享受现在的生活,那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霍法低着头,默不作声。

    金发女人将贝斯放在地上,拾起自己的包包,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盒巴比妥,哗啦啦的将盒子里的白色固体倒在手中,随后将手掌递给霍法:“如果现实对你来说是一场噩梦,那么你更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噩梦般的现实么......?”

    霍法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张妖艳的女人脸,看着四周漫无意识的狂欢者,彻底明白了它的真实身份。

    他接过了药片,将它仰头吞下。

    很快,借着药效,他视线昏沉起来。

    “睡吧,睡吧。”

    女人站在他身后,按着他的太阳穴,平静冷淡的揉着:“睡吧,睡去吧。”

10,双重世界

    海水拍打着他的脸颊,霍法再一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宽阔的沙滩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宽阔海洋,海滩周围笼罩着厚厚的浓雾,以及异常扭曲的日光,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对于这种状况,他早已习惯。

    “小怪物,是你么?”

    霍法坐在梦境之海的边缘,喃喃道。

    “是我。”

    耳边响起淡漠的声音。

    霍法扭头一看,一个奇特的小怪物静静的漂浮在自己的耳边,它有着模糊的黑烟脑袋,脑袋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光点,身下是不断抖动的触须噩梦之神,利维坦的幼子。

    “你怎么不变成刚刚那个模样了,还挺养眼。”

    小怪物回答:“五十年,没有人再记得我了。现在的我只能寄生在其他生物的意识中,苟延残喘。”

    “你从哪儿找的美女,在梦里不能变成那样么?”霍法笑道:“你这模样可真不符合人类审美。”

    “寻找美丽的雌性做我的寄主,只是因为这样在人类社会行动方便,可以获得很多便利,但那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并没有意义。”

    “哼.....一个个都把我觉悟想这么高。”霍法撇撇嘴:“我还你跟在我身后一同来到了五十年之后。”

    “我做不到,我只是幼子,无法承受时间之力的撕扯,但我依然兑现了诺言。在五十年后的世界找到了你。”

    “我帮你恢复健康,你帮我活下去。”

    “不错。”

    “可我不需要你也活的很好。”

    “现在说这个话还为时尚早,跟我来。”平静说完,小怪物漂浮在空中,离开了海滩,一路往迷雾中飘去。

    霍法起身跟在小怪物身后,问道:“你要带我去噩梦世界么,我现在可不会害怕什么噩梦了。”

    “这一次不是你的噩梦。”小怪物平静的说道:“是这个世界的噩梦。”

    说完,迷雾逐渐散去,出现在霍法面前的是另外一个奇特的世界。

    一栋栋钢铁堡垒耸立地面,天空飘散着滚滚黑色浓烟,仿佛这个世界没有白天。几艘庞大的飞艇悬浮在天空,所有颜色的主基调是黑色。远处的大本钟被无数钢铁缠绕,街道上是一条条直通远处的钢铁管道,它们彼此交缠,冰冷粗粝,仿佛原始生物的粗大血管,遍布体表。

    “这是什么地方。”

    “五十年前的伦敦,你走之后的世界。”

    小怪物说道。

    五十年前的伦敦.....?

    霍法沿着陌生狭窄街道缓缓走了过去,街道上空旷无人,冷清寂静,那锈蚀钢铁管道上没有任何国家的标志,也没有任何势力的标志,如果不是远处那个勉强能分辨出是大本钟的建筑,他完全认不出这里是英国。

    “德国赢了?”霍法问道。

    “没有,没有人赢,所有人都输了。”

    小怪物淡淡说道。

    这时,霍法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影,是一个清道夫。他拿着一个扫帚,拖着一个大箱子,沙沙的在街道上清扫,他穿着黑色的雨披,身材枯瘦,更奇怪的是脑袋上顶着一个奇特的牢笼,那牢笼有一手臂长,牢牢的镶嵌在他脖子以上,用铁锁封死。

    清道夫就这样,机械的一点一点的从远处扫了过来,当他慢吞吞的从霍法身边扫了过去,霍法注意到,那家伙扫地的时候,居然闭着眼睛。

    “喂.....喂......?”

    霍法走到清道夫身边,想碰一碰他。

    手掌却径直从他身体内穿了过去。

    “你叫不醒他,这只是我的一段记忆。”小怪物说道。

    “他怎么打扮成这样。”看着那清道夫的背影越走越远,他困惑问道。

    “他在梦游。”

    小怪物淡淡说道。

    “梦游!?”霍法没反应过来。

    .......

    小怪物没有回答,它盘旋一圈,面前的伦敦街道就像水墨画泡进深潭一般晕染开来,管道,清道夫,金属大本钟,消失无影无踪。

    而后,那团氤氲的黑色重新组合,颜色也像染血一般变成了深红色。当那团墨色重新组合完毕。

    这一次,霍法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硕大工厂厂房的铁架上。

    在他身下,是一条条钢铁流水线,流水线上,是被切掉整整齐齐的肉块,耳边回荡着机器撞击发出的铿锵声。

    机器不断蠕动,机械手臂旋转,不断的抓取着流水线上各式各样的肉块,丢入一台巨大的猩红搅拌机内。

    那些肉块被挤成肉糜,从机器中落下。再被流水线运走,彻头彻尾的柴油朋克的冰冷世界。

    远处,成排成排脑袋顶着牢笼的人从车间里走出来,全是男人,他们闭着眼睛,手里抱着一些食物原材料,死去的鹿,死去的牛,死去的猪,死去的羊。

    那些抱着尸体的男人,脑袋上清一色的戴着金属牢笼,闭着眼睛,如蚂蚁一样,将死去的动物放在流水线上,由机器宰割成肉块,再通过流水线一路向前,丢进那台腥红的搅拌机内。

    “这是一家柏林的食物工厂。”小怪物漂浮在霍法耳边,“这样的工厂到处都有,专门负责给活人提供食物。”

    “这些人......都在梦游?”

    霍法看着那些在流水线上工作的男人,难以置信,人居然闭着眼睛也可以工作。

    “所有人。”小怪物平静说道。

    这时,流水线那一边,有两个脑袋顶着牢笼的大汉闭目走出,他们将一个枯瘦老死的人类身体丢上了流水线。流水线上的冰冷机器眨眼便将那具尸体肢解,引进了搅拌机。

    这一幕让霍法胃酸翻涌,他弯下腰来,震骇的捂住嘴巴:“人也一样吃?”

    “伦理已经不存在了。”小怪物平静的说。

    ......

    霍法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看法,恐怖的血肉工厂变为血红色烟雾,一点点消散。

    随后,烟雾再度组合,这一次,小怪物带着他来到了一片上万平米的食堂,食堂里成百个窗口,上千个整齐排列的桌椅。

    餐厅中,无数头戴牢笼的人闭着眼睛,排着队伍。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金属托盘,如蚁群一般缓缓前进。

    窗口后,穿着黑色衣服的厨师,头戴金属牢笼,闭着眼睛,将食物分别乘在每个人拖盘中。

    食物是用开水煮过的蔬菜和加工蛋白质,蛋白质里甚至还有毛发和牙齿,看起不会让人有丝毫食欲,只会让人反胃。

    但没有人看见。

    霍法从桌椅中间走过,越走越是心惊,那些头戴牢笼的人坐在椅子上,机械的将食物从盘中挑出,从脑袋牢笼缝隙中塞进嘴里,上万人的餐厅,里面一丝说话声音都没有。只有叮叮当当的刀叉碰撞声,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安静无比的进食。

    小怪物:“这是西尔比.斯宾塞尔利用我创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无一人可以幸免于梦境。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梦游着,工作着,繁殖着,生活着。”

    “圈养全人类么?”

    “可以这么理解。”

    “真有你的啊.....西尔比.....”

    霍法看着那餐厅中,静默进食的戴笼人群,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笑,没有犯罪,没有暴力,人人平等。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乌托邦么?

    可嘴唇抽搐几下,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太恐怖了。

    “没有人反抗么?”他颤抖的问:“全世界那么多人,那么多巫师,就没有一个人反抗他么?”

    “他们在反抗。”小怪物平静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一丝讥讽。“但并不在这个世界,你想去他们的梦境中去看一看么?”

    “他们的梦境?”

    “没错,五十年前被圈养者的梦境。”

    “你带我去吧。”霍法喃喃道,见识到了如此冰冷恐怖的世界,他大脑都快宕机了,他觉得自己了解自己的老对手,可现在看起来,他对西尔比其实一无所知。

    小怪物飞到一个沉默进食的梦游者身边,在他头顶飞舞一圈。

    随后,霍法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下坠。

    再次醒来时,餐厅消失了,进食的人群消失了,单调的烟雾再次重组,这次重组的时间比霍法预想的要漫长很多,最终,那些烟雾分化出五颜六色的色彩,逐渐形成缤纷的花朵,从天空落下。

    花朵下,一尊巨大的西尔比石雕依山而建,上千米高,它保持着一个微笑拈花的手势,宛如佛陀。

    乳白色的泉水从他指缝倾泻而下,在他脚边的草地上,无数男男女女欢喜奔跑,他们一丝不挂,每个人都俊美的如同天使。山河之中流淌的是牛奶,草地上生长着缤纷多彩的水果,七彩的彩虹从天际垂下。

    有人躺在山那么高的金钱上饮酒,有人在树下抱着自己的爱人,有人坐在十几米长的桌子前,暴饮暴食,那些精致的食物却怎么也吃不完。

    一切都是不可描述的美好。

    最幸福的天国也不过如此。

    和煦的微风吹过霍法的脑袋,他站在草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在经历了刚刚的冰冷残酷,在看看现在美妙绝伦,他心理的复杂可想而知。

    小怪物:“这就是他们眼中的真实世界,绝大部分人早已无法区别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如果每个人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真实的,又有什么反抗的必要呢?”

    “嘻嘻嘻嘻哈哈哈......”

    伴随着欢快的笑声,几个小天使一样的女孩从霍法身边跑了过去,身后追逐着一个快乐无比的男孩。

    眼前一黑,如古典油画一般的美妙梦境消失了。

    ......

    ......

    大梦初醒的霍法坐在椅子上。

    冷汗不知何时已经沁透了他的后背,他从梦境回归了现实,身边是散落的乐器,昏迷的乐队成员。

    剧场里观看他演出的几千人,此刻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睡着了。在这一刻,霍法才真正看清那些来剧场看自己演出之人的模样,他们或是一贫如洗的流浪汉,或是吸毒成瘾的瘾君子,或是失业待工的无业游民,或是青春叛逆的朋克少年......

    “呼。”

    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哒哒哒......

    静悄悄的舞台后,传来噩梦之神的脚步声。

    金发女人从霍法身后绕到了他的身前,平静冷漠的说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又会相信这冰冷粗粝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呢。”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霍法轻声说道:“如果每个人都信奉你,活在梦境之中,那你恢复远古的体格,岂不是指日可待。”

    “你弄反了,我是噩梦之神,可不是美梦之神。”金发女人冷冰冰的说道:“西尔比.斯宾塞尔利用我,并且亵渎我。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那你就让他付出代价吧,让他去做噩梦吧。”

    “我做不到。”噩梦之神说道。

    “为什么?”

    “他可以承受一切噩梦,并且永远保持清醒,所以我拿他没有办法。”

    “真不愧是西尔比,神都拿你没办法。”霍法半是自嘲半是自言自语:“不过,你堂堂噩梦之神还无法杀死一个被诅咒的家伙,他可是一点魔法都不能使用,你直接毁灭他就行了。”

    “你是不是对神灵有什么误解。”金发女人说道,“我们是世界法则的体现,代表规则,也绝对服从法则,我是噩梦,规则上我不能干涉现实。

    就算想要杀死西尔比,获得自由,也要扶持另一个人类去杀掉他,绝不会亲自动手。就像死神绝不会主动在凡人面前伸出他的镰刀,杀人的,只能是人。”

    “所以你也想我回到五十年前?”

    “不错。”

    “你还是真是对自己的目标直言不讳。”霍法捂住了自己的脸。

    金发女人盯着他,一直看到他头皮发麻。

    霍法抬起头,“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工具,包括你,噩梦之神,利维坦的幼子。”

    金发女人缓缓说道:“你别无选择。”

    “我有的选。”霍法握紧了拳头。

    “抱歉,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此刻存在现实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稳固。”女人转过身,背对着他,“这个世界的存在是建立在你击败西尔比.斯宾塞尔的基础上,但你在这个世界上呆的越久,这个结果便越不真实。

    当你在这世界上呆的时间超过一定临界值,这个世界就会越快的被西尔比.斯宾塞尔创造的噩梦世界取代。

    到那时,你身边的所有的人都是梦游之人。那时,即便你想回去,便也无济于事,这正是他把你放逐到五十年之后的意义。”

11,大火

    一男一女隔空对视,冷汗缓缓从霍法脸庞流了下来,他拳头逐渐握紧。噩梦之神缓缓弯下腰,金色的长发垂在霍法耳边:

    “答应吧,霍法.巴赫,看看周围,这难道不是你深爱的世界么,还有很多人都等着你去拯救,他们在五十年前身陷双重痛苦。”

    霍法喘息着,肩膀微微颤抖。

    “这就是作为救世主的意义,这就是超越凡俗的意义,这就是生命可以到达的极限。”两人贴的越来越近,噩梦之神鲜艳的嘴唇已经快要贴到霍法耳朵上了:“答应吧,我会帮你,怎样都行。”

    “哈.....哈.....”霍法喘息着,结结巴巴的问:“只要...只要我答应,你就会帮我回到五十年前么?”

    “是的。”噩梦之神点点头。

    “只要......只要我答应回去,你会帮我战胜西尔比么?”

    “是的,我保证。”噩梦之神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勾魂摄魄,颠倒众生的微笑,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喘息了一会儿,寂静的舞台上,错乱的射灯从两个人身上徘徊。照过霍法脸庞的时候,他却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但是,我拒绝。”

    噩梦之神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什么?”

    “我霍法.巴赫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比我聪明的人说no。”他推开架子鼓,站了起来,顶着金发女人的脸庞,一步步将她逼退:“哼,即使是作为神灵,也有触及不到的角落啊。即使观看了我那么次内心,你对我却还是一无所知。”

    金发女人瞪大眼睛,一步步后退,退到了舞台的角落,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不理解的生物。

    看着小怪物一副见鬼的模样,一种报复世界报复命运的极度爽感出现在霍法胸口,让他异常愉悦,他捏住了面前神灵尖尖的下巴,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当了一个月土豪,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噩梦之神不答。

    霍法帖在她耳边,轻笑道:“求人办事,就要低三下四一点,特别是对我这种身份尊贵的男人。”

    噩梦之神脸色阴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霍法松开手,将手背在身后,头也不回的朝剧院外面走去:“很高兴你能回来找我,小怪物,和你一起演出真是三生有幸,不过,这样的救世良机,你还是让给别人吧,至于我嘛,就混吃等死做个富二代咯,哈哈哈哈......”

    他越走越远,金发女人站在射灯照耀下的空旷舞台,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咬牙大声说道:“你考虑好了随时叫我,我会帮你。”

    霍法抬起手臂,作了个拜拜的手势,大跨步从那群熟睡的流浪汉身上跨过,的走出剧院。

    剧院外,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难熬的漫漫长夜即将结束。一辆有大巴车那么长的黑色加长劳斯莱斯缓缓驶向剧院,停在了霍法面前。

    他一脸愉悦的握住了汽车把手,咔哒一声将车门拉开。

    然而就在这时。

    伴随着一道极为绚烂的火光,以及一阵诡秘而得意的轻笑:“哼哼哈哈哈哈哈......”

    浓烈的不详预兆涌上心头,那几乎是可以用鼻子嗅的见的死气,霍法脸上笑容消失,他猛地回头一看。

    轰隆!!

    一道刺目的白光自剧院冲天而起,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焰骷髅头,将整个剧院的穹顶直接撕裂,抛上了高空,碎石轰隆隆的坠入地面,砸在他的豪车顶上。仿佛有人在自己买的剧院之中,扔下了一枚高爆弹,火舌从建筑物窗户的每个角落喷射出来。

    大爆炸!

    他大惊失色。

    劳斯莱斯里花高价雇佣来的司机非常专业,他第一时间跳下车,按住了霍法的肩膀,将他往豪车里按去,“快走,巴赫先生!”

    浓烈的不详越来越强,他反手把司机按回车里,随后猛地摔上车门,一路小跑的冲回了剧场。

    火舌从他身侧舔舐而过。一些奇特的银色光点飘舞在剧院之中,顶上的荧光射灯被炸了个稀巴烂,噼里啪啦的电线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电光,剧场内浓烟滚滚,火焰从各个角落里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地面依旧躺着无数被噩梦之神催眠的流浪汉,瘾君子,朋克党......他们躺在火焰中,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成卷的英镑,脸上依然保持着狂欢时的微笑,却没有丝毫起身躲避灾难的意思。

    “喂!!”

    霍法汗毛炸起,大惊失色。想到自己剧场里几千条人命,他毫不犹豫的撑起了护盾咒。

    “醒醒啊!!!”

    一道巨大的弧形护盾出现,挡在了那些倒地熟睡的人身上,他大声咆哮着,试图喊醒那些人:“醒醒啊!”

    一丝丝银色光点从熟睡之人的口中飘了出来,直直的向舞台中央飞去。于此同时,他们的身体也在火舌的舔舐中,一般片片碎裂开来。仿佛那烧的不是肉体,而是纸张。

    循着飞舞的银色光点看去,只见舞台中央,那滚滚浓烈的焰中,一个戴着金属鸟笼的男人缓缓站起身,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站在剧院门口撑着护盾的少年,双手交叉,一个巨大的红色三角眼睛出现在他身后,那个戴着鸟笼的男人后退转身走进了红色眼睛的竖瞳。

    “站住!”

    空气灼热的如同沸腾的开水,霍法勃然大怒,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还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样砸他的场子。不仅砸了他的场子,还想在自己的庇护下干掉在场的所有人。

    他撑着护盾,冲向舞台上闪耀着的巨大红色眼睛,但那红色眼睛旋转着,消失了。连带着那个奇异的男人,一同被无穷无尽的黄色火焰吞噬,不剩丝毫痕迹。

    等霍法冲上剧场中央,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刚刚和自己说话的金发女人倒在地上,全身衣服都被燎的七零八落,闭目不醒。

    “喂?小怪物?”

    霍法晃起她的身体,可那具近乎完美的肉身刚被他拎起来,就变成了一片片碎片,消散了空气中。

    “这......?”

    轰隆!

    爆裂的天花板砸下一根巨大的断木横梁,砸在离他不到三公分的地方,砸出了无数火星和灼热木炭,整个剧院内的火势越来越旺。

    “该死!”

    他背后张开翅膀,从剧院里飞了出去,想要变成雷鸟,唤来雨水浇灭火焰。

    可当他飞上天空之后,却看到远处一轮从地平线上升起的红日。

    在那轮阳光照射下,他体内澎拜的魔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天亮了。

    一句干娘的粗话硬生生的憋在嗓子眼,背后的羽翼化作虚无,他直勾勾的向下坠去。

12,异常

    “他情况怎么样了?”

    (朦朦胧胧间,霍法听到有人这样好奇的问,他尝试着动一下,却动弹不得)

    “和你有关系?”有人有些不耐烦的说。

    “真奇怪。”有女人这么说。

    “哪里奇怪?”

    “早上他被送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诊断他为三级重度烧伤,几乎全身都皮肤都被烧毁了,就差一口气了,可是到了晚上......他好像就.......”

    (霍法觉得皮肤很痒,于是他挣扎起来)

    “好像什么?”

    “好像只有一级轻度烧伤......”女人困惑至极的回答:“明明才十二小时不到,怎么会......?”

    “嗯,梅兹,你观察的很仔细,不过一忘皆空。”

    魔咒光芒一闪,霍法睁开眼睛,他看见的是漆黑的天花板,还有手边不断滴落的吊瓶,月光下的黑房间里,到处都是散落的瓶瓶罐罐,拥挤异常,有一个老头举着一根魔杖,指着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巫,那女巫表情呆滞,一副刚睡醒的懵懂模样。

    他抬起自己胳膊,却感觉全身几乎都被绑的紧紧的,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成了木乃伊,躺在一张铁架病床上。

    稍一细想,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有巫师在自己的剧院里放了一把火,不仅放了火,还把自己的剧院给整个炸上了天。自己想要灭火却不巧时间到了白天,掉下火海后被人送进医院来了。

    想到那几千个来看自己剧院里开派对的平民,他哪里还有心情继续躺下去,他毫不犹豫的拽开自己胳膊上的导管,把自己身上带血的绷带全都撕了下来。

    绷带断裂的声音吸引了举着魔杖的老头,他立刻收起魔杖,三步两步来到病床边。

    霍法看清了他的模样,更厌恶了。一张皱巴巴的脸外加几根稀疏的头发,手指哆哆嗦嗦是尼可.勒梅。

    “又是你?”他不耐烦的问。

    “是我。”

    “这是哪儿?”

    “我家的地下室。”

    “一边呆着去!”

    他推开尼可勒梅,自顾自的将绷带撕完,随手抄起衣架上的一套衣服套在头上,抬腿往外走去。

    “臭小子,你又要去哪儿?”

    尼可.勒梅想要拉住他,却被他无视。他不依不饶,杵着拐杖追了上来:“你现在不能再回那家剧院,一定不能回去。”

    “为什么?”霍法阴测测的看着尼可.勒梅:“我应该警告过你不许跟着我,对么?”

    “我不跟着你,现在你都被烧成灰了。”他气恼的顿了顿拐杖:“真当自己无敌呐,我就没见到白天在火上烤还能活下来的血族,你可得谢谢我吧!”

    霍法停下了脚步,表情稍微微缓和了一些。

    尼可.勒梅叹了口气,转身把那个表情呆滞的女巫推出门去,随后,砰咚一声关上房门。从角落里拿出一台收音机,摆在了霍法面前,转了几下开关,滋滋的播报从收音机中流淌而出:

    “bbc晚报,据悉,就在今天清晨六点,位于伦敦苏豪区的一家剧院发生了火灾,造成了周边建筑的大量损毁,所幸无人死亡,只有一男子受伤,目前,该受伤男子已经被送往医院,火灾具体原因依然还在调查中,初步判断是用电不慎,还希望大家在用电时,保持谨慎.......”

    麻瓜广播里的女主持人声音没多少起伏的读完稿子,又开始报道起了一些关于天气和时事的新闻,可霍法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无人死亡?

    一人受伤。

    他昨晚明明看着上千人在火海中化作了灰烬,怎么会无人死亡,这种类似911一般的恐怖事件,发生之后竟然无一人在意,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这时,尼可.勒梅又把收音机调到了魔法频道:“.......今天上午凌晨六点,有大批麻瓜失踪在了伦敦苏豪区酒吧街,初步判定为传送魔法所致,作案人员不明,失踪人数不明,现已派出灾害逆转司成员前去修复,如有见到失踪麻瓜者或行踪可疑者,请速与黑魔法防御司联系,多谢配合巫师之声为您报道,接下来看下一组简讯,魁地奇世界杯将于本月底于.......”

    尼可.勒梅关掉了收音机,低声对霍法说道:“别惹事了,低调点,我们今年不能吸引魔法部的任何注意,你明白么?”

    “明明死了很多很多人,怎么他们说一个都没死?”霍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腐尸魔药。”

    尼可.勒梅叹了口气,从旁边的瓶瓶罐罐中翻出了一支酒瓶,那酒瓶被烧的黑漆嘛乌,四分五裂,但霍法依然可以辨认出,那正是自己当时拿来给噩梦之神倒酒的九十六波兰精馏伏特加。

    尼可.勒梅凝声说道:“我在火被浇灭后,第一时间进了你的剧院,在魔法部之前找到了这个。经过我的检测,有人在你提供的酒水放入了腐尸魔药,这种魔药喝进去后,会在几小时内将人的肉体融化为最基本的元素,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魔药之一。”

    “什么?为什么要下药?”霍法一头雾水:“目的呢?谁会和一群流浪汉过不去?”

    “不知道,但我更倾向于,那人的目标本来就是你,他要杀掉你,但你没有中招。”

    给自己下毒?

    霍法想到昨晚那个在火焰中冷冷看着自己的奇怪男子,五指握成了拳头,骨骼噼里啪啦作响。可再一细想,他当即否定了这套说辞。

    “不可能,我最近一周每天都会在苏豪区开设免费派对,提供酒水,这些酒水都是从酒厂直接调过来的,成千上万瓶,如果只是想杀掉我,何必用那么大范围的招数,再说了,过了五十年,我没在这个世界发现任何人记得我的痕迹,谁会闲的没事来杀我?”

    “那就是掩人耳目。”

    尼可勒梅放下了酒瓶,“腐尸毒本来就是用做毁尸灭迹的,一瓶腐尸毒,再加一把火,足够让任何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说着,他也皱起眉头:“不过真是奇怪,用腐尸毒干掉麻瓜,还放了一把火来毁尸灭迹,难道是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么?”

    ????

    霍法一头雾水,他相信杀人总会有原因,情杀,仇杀,利益杀......可每一种似乎都和自己剧院的大火搭不上关系。那男人放完火就跑了,干脆利落的一点都没有解释的意思,究竟想干嘛?

    他在尼可.勒梅的屋子里转来转去。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他想到这种可能,是噩梦之神见自己不答应它的请求,恼羞成怒后摆自己一道?

    于是他运转自己的魔力,魔力运转正常,丝毫不见生涩,再看看周围,景物正常,正值夜晚,精力旺盛,没有任何梦境的痕迹。

    他不是在做梦,做梦做了这么多次,他已经能清楚的分辨出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

    又难道是汤姆那群人......霍法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是汤姆也不会毫无意义的对一群开派对的流浪汉动手,再说了,根据时间来看,那家伙此刻不知道在什么鬼地方苟延残喘呢,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跑来炸了自己的剧院。

    事件变得扑朔迷离,他都已经做好了在这个世界混吃等死的准备,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他的脑壳发疼。

    “这个你先别想了,”尼可.勒梅无奈的说道:“你就不该那么高调,英国魔法部虽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我能测出毒药,他们也可以,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你的剧院布下了天罗地网,所以,你现在一定不能回去。”

    尼可勒梅倒显得颇为淡定,他收起了瓶子:

    “话说,你要是为了那群人的死而惭愧,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没有关系,如果你不回去,这条世界线迟早也会崩塌,死个千把人又算什么。”

    “别往我头上扣帽子,弄的就像这些人是我杀的一样!”霍法怒斥。

    (尼可.勒梅闭嘴耸肩不说话,自己在那堆瓶瓶罐罐里捣鼓起来。)

    诸事不顺,霍法想使劲揉一揉自己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头发都被火焰烧光了,还没来得及长出来,此刻他也变成了光头。

    “妈的。”

    他一脚踢飞一个药瓶,怒气蹭蹭的往上涨,西尔比是灰头发,他就变成灰头发,西尔比是光头,他就变成光头,那家伙为什么就那么阴魂不散?

    越想他越不爽,他看着尼可勒梅:“丑话说前头,虽然你救了我,但想让我回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我不是来找你回去的。”尼可.勒梅放下手里的活计,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又有谁能逼你呢。”

    顿了顿,他说道:“事实上,我这次来,是来请求你帮忙的。”

    “还要再来?老头,我和你很熟么?”

    “不是那种忙,这种忙对你而言很简单。”尼可.勒梅颇为诚恳的转过头:“我想请你帮忙复活克洛伊。”

13,复活之道

    一听到复活两个字,霍法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顿时,什么大爆炸什么拯救世界通通被他抛在了脑后。

    “什么?你可以复活?”

    “是的。”

    尼可.勒梅拿出了那串项链,“这件事我已经谋求了很多年了,但是还欠缺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只能依靠你才能补齐。”

    他颤巍巍对霍法招了招手,“你来看。”

    说完,他从瓶瓶罐罐中翻出一把古旧的钥匙,摸到墙壁前,将钥匙插进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孔中,咔哒一转。

    墙壁轰隆隆向两边打开,露出后面一道深蓝色的寒冰墙面,顿时,屋内寒气逼人。

    霍法挠了挠头,墙面后面是冰面,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尼可勒梅紧了紧身上的长袍,抽出魔杖,在寒冰墙面上点了点,那墙面居然睁开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那蓝色眼睛看了看尼可.勒梅,又看了眼霍法,随后咔哒咔哒的上下分开,就像张开了一张嘴巴,那些淡蓝色的冰砖都是它的牙齿。

    尼可.勒梅对霍法招了招手,随后自己缓缓的顺着那淡蓝色的寒冰嘴巴走了下去。

    霍法皱眉走到他身后,“这是什么?”

    “冰妖精,帮我看守宝库的。”

    说着,尼可勒梅也打了个寒颤,用魔杖在自己身上点了一下,一股青烟冒了出来,驱散了他身上密结的冰棱。

    二人一路向下,呼出的水汽几乎眨眼间就变成了冰花。

    温度越来越低,逐渐下降到了零下一百度左右,并且还在持续下降。即便是在夜晚,霍法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血液就像要被冻死了一般,他能感到自己的肺在飞速结冰,又在飞速愈合,非常疼痛,但为了“复活”二字,他硬生生忍下来,一声不吭。

    走到寒冰甬道的底层,面前又出现一道纯粹的钢铁大门,上面密布着密密麻麻的锁链和钥匙孔,瑞士银行的金库锁也不过如此。

    正当霍法惊讶尼可.勒梅究竟藏了什么东西,防护这么严密的时候。

    尼可.勒梅却说:“别碰那个铁门,那是爆破锁,只要被人摸到,就一定会产生大爆炸。”

    说完,老头拐了个弯,在那道森严的钢铁大门反面最不起眼的冰墙上用魔杖敲了敲。冰面再度左右分离,露出又一道隐蔽向下的楼梯。

    霍法呼出一道白气,心想这老头可真够阴的,拿个钢铁大门做障眼法,如果有其他人下来偷东西,肯定会下意识的以为宝物藏在铁门后,如果碰到,就会被炸死。

    但他又好奇起来,究竟什么东西值得尼可勒梅如此重视,难道是传说中的魔法石么?

    带着这样疑惑,两人一同走下深深的楼梯。

    温度更低了,颜色也更黑了。

    到达底部,尼可勒梅挥舞了一下魔杖,“荧光飞舞。”

    无数银色光点从魔杖里飞了出来,照亮了这个不算大的寒冰地下室。

    霍法表情不变,黑暗对他视觉并无影响,他早已看清了这地下室的陈设,这地下室里只有两个东西。

    一个冰柜,一个放在桌子上的铁盒。

    “你究竟要带我来看什么?”他问道。

    尼可勒梅举起魔杖,在墙壁上点了一下。

    结满冰霜的墙面上,露出一张巨大的图案。

    那是一张简陋的三位一体的图案,三种元素围绕着一个点。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血,肉,骨头,以及,灵魂。”尼可勒梅缓缓说道,“组成人体的四种物质。”

    霍法看着墙壁上的三角,缓缓点头。

    “这四种物质中,除了灵魂是不可取代的之外,肉身的确是一种可以替换的物品,古往今来很多巫师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尼可.勒梅抬起了手里的项链,低声说道:“这就是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克洛伊的灵魂的原因,如果让她的灵魂被送去死神秘境,那么再找回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霍法呼出一口白雾,想到了什么。拳头不由握紧。

    “我想要复活她。”尼可.勒梅:“但也并不是普通的血,肉,骨,就能复活,这里面的条件异常苛刻......”

    “我知道。”霍法打断了他:“父亲的骨,仇敌的血,仆人的肉。对么?”

    “嘶!”

    尼可.勒梅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低声问道:“你知道?你研究过?”

    霍法摇摇头,看着老头手中握着的项链,低声道:“我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怎么,这些元素你都凑齐了么?”

    尼可.勒梅点点头,走到一旁桌子的铁盒前,咔哒打开了盒子,霍法探头一看那是一根鲜红的骨头,仿佛刚从人体上取下来不久。

    “这是克洛伊父亲的骨头。”尼可.勒梅说道,“也是我曾曾曾曾曾孙子的骨头,他在一次车祸中意外失去了右腿。”

    车祸?

    霍法思考片刻:“父亲的骨头已经有了,那仆人的肉呢,需要我贡献一块么?”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尼可.勒梅笑了笑,“如果能用你的肉来复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找其他仆人,这个这条件并不算太苛刻。”

    “可是,仇敌的血......”

    霍法立刻皱起眉头,意识到问题所在,克洛伊是一个平和的修女,前半身都在修道院里度过,哪里来的仇敌,就算有仇敌估计也就是那群毁灭修道院的nacui了。

    可这都过去了五十年,**早就变成灰灰了,上哪里去找仇敌的血呢。

    尼可.勒梅看出来了霍法的忧虑,他笑道,“你当我这五十年什么都没做么,巴赫。”

    只见他走到房间中唯一的冰柜面前,傲然说道:“这正是我建立这座冰室的目的,整整五十年,保存一份鲜血五十年,而让它不受损坏。”

    说完,他猛地拉开冰柜的门。

    白色的寒气扑面而来,待到冰雾散去。

    霍法看见一个黑色,皱巴巴的身体,躺在冰柜之中。他靠着冰柜,瘦的像个猴子,布满冰霜的怪脸上依稀带着茫然和困惑。

    辨认他的身份,霍法立刻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手掌下意识按在了胸口的伤疤处。

    曼斯!!

    克洛伊一生中唯一杀过的人,她唯一的仇敌。

    竟然时隔五十年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保持着他刚死时的姿态。

    这一刻,他呼吸都凝固了。

    随后一抹狂喜出现在脸上,就像仿佛辛辛苦苦追逐了好几年的妹子终于得手了一般的狂喜,这让他再度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善意。

    尼可.勒梅笑道:“当年你们在伯恩茅斯经历的一切,都在我的观察之中,你们离开之后不到几分钟,我就收回了他的尸体,这五十年来,我精心呵护这具尸体,不计成本,我向你保证,这尸体的鲜血一定是鲜活可用的。”

    “那就复活啊,你在等什么?”

    霍法抓住了老头的肩膀,“血,骨头,肉,条件都有了,快点复活她啊。”

    “痛痛痛......”

    大概是他太过激动,尼可勒梅差点没被他抓断肩膀。

    霍法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放开了手掌。

    “你想多了,哪有那么简单,我虽然擅长炼金,但还没有擅长到炼成人体的地步。”尼可.勒梅叹了口气:“传说很多年前,最伟大的炼金术师佩弗利尔三兄弟其中的老二,卡德摩斯.佩弗利尔在失去自己爱人之后。一生都痴迷于复活术的研究,他不仅开发了复活石用于保存人的灵魂,更是开发出了人体炼成的秘术。

    虽然最终,他也没能真正复活自己的爱人。但他留下了这道秘法,人体炼成秘法,是巫师世界最顶级的炼金秘术,也是最禁忌的魔法之一。”

    顿了顿,他苦笑道:“我虽然知道,最主要需要的三种材料,父亲的骨,仇敌的血,仆人的肉。但这并不代表我随便弄一个锅把这三种东西扔进去,就能把一具身体给炼出来。这种涉及创造生命的能力,一定极其精密,极其复杂。”

    顿了顿,他说道:“我需要真正的配方,真正的具有细节的原始配方,而这种配方,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

    霍法瞪大了眼睛,预料到了什么:“难......难道......”

    尼可.勒梅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属于炼金术师的狂热,这种狂热霍法在诺伯的眼中也看到过:“没错,这种秘法真正细节的唯一知晓者,卡德摩斯.佩弗利尔遗存的唯一血脉同时也是你的同学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14,小汉格顿

    两天后。

    苏塞克斯郡北部边缘地区,小汉格顿。一辆冒着烟囱的火车咣叽咣叽的停在了老旧的站台。

    一身普通麻瓜打扮的霍法从火车上缓缓走了下来,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小村落,这破地方找了他好久,离这里最近的布里奇韦尔斯市,都有近二十公里远。

    在尼可勒梅告诉他复活之道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个地方,如果不出意外,他的那个老同学,此刻应该正在这个村庄的某个地方,苟延残喘,伺机复活。

    此刻天气不到七点钟,天气有些阴沉,浓浓的迷雾笼罩了这片村庄,街道上有些泥泞,空中低悬着令人抑郁的卷卷黑云。远处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一些墓碑。

    石子路上的暗淡路灯,照到满是泥浆的人行道上,只剩了萤萤的微光。还有淡淡的黄色灯光从两旁店铺的玻璃窗里射出来,穿过迷茫的雾气,闪闪地照到空旷的街道上。

    “这就是伏地魔的故乡么.....”

    他自言自语,说起来,这地方其实算是伏地魔名义上的故乡,可要论汤姆.里德尔真正的故乡,其实应该和他一样,都在伦敦的伍氏孤儿院。

    路过一家水果摊的时候,霍法想了想,停住了脚步。

    “苹果怎么卖的。”他问道。

    “五便士一斤。”老板说道。

    “给我来一斤。”

    “好嘞。”

    “橘子呢?”

    “三便士。”

    “包甜么?”

    “肯定甜,你试试。”

    “那给我来一斤。”

    “对了,老板,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里德尔府的地方?”

    “啥?”水果摊老板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里德尔府。”

    “没听说过。”

    水果店老板摇摇头。

    一分钟后,霍法提着一编织袋的水果,眉头紧锁的站在乡间小道上。

    他环视了一圈,只看见远处零星的几盏灯光,并没有看到传说中那栋大宅邸里德尔府,连续问了好几个村民,也都说不知道,这让他有些困惑。

    按原著的情节来说,小汉格顿的居民不是最喜欢对里德尔府的惨案津津乐道么,怎么这会统统都说不知道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霍法提着一袋水果,顺着石子路往前走去,越走,路灯越来越稀疏,直至消失。

    在绕过一个山坡之后,路灯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月光下荨麻黑暗浓密的阴影。

    这时,霍法看见远处有一座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半隐半现的房子。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瓦片掉了个精光,露出后面狰狞腐朽的椽木。

    他在这栋极为破败的烂房子前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

    借助强大的精神力场,他能察觉到这栋屋子里,有一股极其隐蔽而邪恶的力量,这力量很像当年汤姆里德尔给自己施加的斯莱特林诅咒术。

    冈特老宅么?

    思考片刻,他确定了这栋破烂老房子的身份,这让他有些犹豫,他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毕竟,如果这里是冈特老宅,那么传说中的死亡圣器之二,复活石,就存放在这栋建筑里。

    脚步一动。

    嘶嘶!

    枯树上,一条缠绕的小蛇迅速逃离。

    霍法猛地转过头去。

    身后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手里也提着一个编织袋女人,有着盘起的黑头发,v领紫色的长裙,b罩杯,化着浓浓的眼影,算不上好看,身材瘦削,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一男一女悄无声息的对视了片刻。

    女人就这样看着他,表情有些呆滞。

    霍法歪了歪脑袋,转身走到了那名同样提着编织袋的瘦削女子面前,月光照在他的光头上,闪闪发亮。

    伸头一看,他能看见这个女人的编织袋里装着几瓶牛奶,一些生肉和蔬菜,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几张麻瓜钞票。

    在霍法靠近她之后,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后退了一步。

    “请问,里德尔府在什么地方?”

    霍法礼貌的问道。

    女人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忽不定。

    霍法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那是远处山谷的顶端,一轮残月躲在山谷后的云层中。

    “那个方向么?”

    霍法伸手一指。

    女人摇了摇头。

    “这么晚怎么还一个人跑出来,很危险的。”

    霍法叹了口气,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啊.....啊......啊......”女人后退了两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比划了一下,连连摆手,发出类似哑巴的声音。

    随后,她扭头往反方向走去。

    却一头撞在了霍法胸口。

    咚!!

    她看着身前那个光头年轻人,一脸惊恐。

    霍法伸手拉住她冰凉的胳膊,微笑着,缓慢的,却不容抗拒的顺着她的小臂,摸上了她的手掌,然后分开了她细长的手指,将她手里的编织袋提到了自己的手上。

    “我帮你提。”他说道。

    啪!

    女人这下二话不说,把编织袋一扔,扭着腰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跑去,速度快极了,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霍法的视线之中。

    霍法微微一笑,提着两个编织袋幽灵漫步消失了。

    只见前方那女人疯狂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腿都跑扭曲了,她一边跑一边回头,仿佛身后有鬼一样。

    跟在女人身后,他进入了一条山间庄园,路一边是开阔的石南灌木地带,另一边是老紫杉树篱,树篱后巨树参天。庄园有个长满地衣的石子路,大门两侧的石柱上满是破烂的纹章图案。除了中间行车的石子路之外,霍法发现几处树篱有豁口,有小路穿入。从路上看不到宅院,四周的环境都显得阴暗、衰颓。

    来到空旷庄园之后,女人往地上一扑,痛苦而扭曲的挣扎起来,越挣扎身体越拉长,最终,她变成了一只长达十米的巨蛇。

    那巨蛇绕着树篱转了三圈之后,嗖的一下进去了。

    霍法也绕着树篱转了三圈,等他绕出来之后。

    一座巍峨却残破的古堡出现在他面前,浓雾之中,它立在灰色的寒光里,窗里黯然无光,四四方方光秃秃的高墙上有很多菱形小格玻璃窗,仍象十七世纪初它的建造者所遗留下来的那种样子,院里散乱地堆着垃圾,灌木丛生。

    站在那栋古堡下面,霍法心里了然。看来汤姆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不仅将里德尔府用魔法隐藏了起来,更是抹去了小汉格顿所以居民关于里德尔府的记忆。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如果见到那个许久未见的家伙,自己应该用什么姿态面对他。

    在这个时间线的记忆中,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用槲寄生夺走了他的一块灵魂碎片,只怕他也是恨自己恨的要死吧。

    可是,经历了如此荒诞不经的人生之后,霍法对汤姆不仅提不起来多少恨意,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无奈。

    (沙沙.......)

    “嘶哈!!”

    突然,一条黑色的巨蛇从城堡阴影中冲了出来,跳起三米多高,凌空张开血盆大口,横着咬向霍法的脖子,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霍法看了它一眼,他很奇怪为什么纳尼吉可以变成女人,老实说他刚看到这女人时还吓了一跳,明明不是阿尼玛格斯,身上却有不知名的变形咒,那变形咒更像是某种诅咒,不仅不可控而且非常危险。

    咔擦!

    蛇头咬中了霍法的光头,却没能咬进去。

    “别动。”

    霍法说道,他慢吞吞的将两个编织袋合二为一,然后腾出一只手抓住了纳尼吉的脖子,轻轻一扭。

    大蛇发出一声哀鸣,重重砸在了地板上,疯狂扭动起来。

    霍法不想和汤姆撕破脸,毕竟他有求于人,所以没有难为纳尼吉,就拖着它的尾巴往旧日门廊的缺口走了进去,那儿有一条陡斜的楼梯通到古堡里。他抬头看着这片阴森可怖的地方,古旧的粗凿石墙的残垣,一叠叠的棺材散发着霉味,这些棺材有些是铅制的,有些是石制的,靠着一边墙高高叠放,直达拱门和隐在上方阴影中的屋顶。

    大蛇纳尼吉可能是绝望了,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拖着。

    走到古堡大厅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统统石化!”

    一道蓝色魔咒从二楼阴影中射来。

    随后便是一顿疯狂的魔咒轰击:“粉身碎骨,昏昏倒地,障碍重重,力尽松懈,阿瓦达索命......”

    五颜六色的光芒乱闪。

    一轮魔咒轰炸结束,大厅被炸的乱七八糟。

    浓烟滚滚,碎石和木片噼里啪啦簌簌往下直掉。

    二楼走廊,小矮星彼特蹲在地上,手掌捏着魔杖,从护栏中间伸了出去,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厅中央。

    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他刚刚竟然看到一个提着编织袋的光头少年,拖着纳尼吉的尾巴从外面绕进来了,这可把他吓坏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莫名其妙的画面。

    要知道,纳尼吉可是有十几米长,一顿饭就能吞掉一个成年男人,现在却被人拖着尾巴跑,这是什么概念?

    尘埃落定。

    大厅中空无一人。

    仿佛刚刚那个拖着纳尼吉尾巴的人只是他的幻觉。

    “哈.....哈......”小矮星彼特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冷汗,舔了舔嘴唇,笑了出来:“怎么回事,最近太紧张了么?”

    “小矮星彼特?”

    身后一句试探性的问话让矮个男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几乎石化在了当场。过了足足有五六秒,他才机械的,一点点的转过头去。

    身后,那个打扮的和普通麻瓜街头高中生一样的光头,正提着两个编织袋,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呐。

15,妥协的艺术

    “你.....你是谁?”

    小矮星彼得瘫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霍法低头仔细的看着这个五十年后,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原著剧情人物,感觉十分新鲜。他能看到一个龅牙矮子正捂着脑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月光透过古老的窗棱形成三道光斑照在小矮星彼得的脸上,他没有光泽的稀疏头发乱糟糟的,顶上还秃了一大块。看上去皱巴巴的,皮肤很脏,好像几十年没有洗过澡的天主教徒。

    “我找汤姆.里德尔,他在家么?”

    霍法松开了纳尼吉的尾巴,它一个打挺翻过来,嗖嗖嗖几下在遍布灰尘的地砖上游开了。

    “他......他......”

    矮个子男人憋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肥胖的大鼻子上冒出津津的汗水。

    “他......他......我不知道你......你在......说谁......阁下.......”

    霍法蹲了下来,“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最伟大的黑魔法师,伏地魔,神秘人,你不认识的么?”

    “我不认识,我不认识,我就是路过.....路过.....”

    小矮星彼特疯狂的往后退去,在积满灰尘的地上擦出一道道痕迹,可身后就是墙角,他退无可退。

    “撒谎,你明明知道。”

    霍法板起了脸。

    这时,宅邸外的月光被乌云笼罩,小矮星的脸隐没在了黑暗之中,这时,他将魔杖递出,那魔杖半空中变成了一把匕首。

    “去死吧!”

    他狂吼出声。

    当啷!

    刀尖刺中了什么硬物,不得存进。霍法一脸无奈的抓住了他的匕首,将它夺了下来,重新变成了魔杖。

    乌云散去,小矮星彼得看着那双怪异的金色眼睛,发出一声刺耳的短促尖叫:“啊!”

    伴随着那声尖叫,他身体疾速缩小,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不点灰毛老鼠,疯狂的向前逃窜。

    咚!

    他一头撞上了一堵突然出现的高墙,几乎将自己撞了个七晕八素。

    再被拎起来的同时,他身体疯狂抽搐着,扭动着,重新由一只小老鼠变成了人类。

    这是小矮星彼得从未见过的情况,自己的引以为豪的变形术居然悄无声息间就被化解了,那个年轻光头的手掌就像铁钳一样牢牢的将自己锁死。见鬼,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和那个编织袋差不多么?

    霍法后退一步,将倒挂的小矮星彼得按在了墙壁上,墙壁上出现了无数细长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我找汤姆,带我去他的房间。”他苦口破心的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汤姆的朋友,应该算是吧。”霍法苦笑道:“勉强算吧。”

    “.....你找错.....找错地方了,这里.....这里,没有.....没有什么叫......叫汤姆的人......”

    小矮星彼得被倒挂在墙壁上,眼珠疯狂转动,脸涨的通红,冷汗一滴滴从他下巴滴在地面。

    “你怕什么?”霍法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带我去见你主人,伏地魔。”

    可他的安慰没有起到丝毫效果,小矮星彼得只是疯狂的甩着头发。霍法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夸张,难道自己长的有那么可怕么,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愿意和他好好说话。

    于是他再度蹲了下来,想要好言相劝。可小矮星彼得看他蹲下来,竟然吓哭了,鼻涕眼泪齐刷刷的从他脑门上倒挂下来,好不狼狈。

    “别...别...别杀我,彼特夫妇是小天狼星害死的,隆巴顿夫妇是小巴蒂.克劳奇和贝拉特里克斯干的,我什么都没干,你别找我......你别找我。”

    看着面前的矮子已经快吓尿了,霍法想到了什么,于是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将手臂上纹的那条黑蛇露在了小矮星彼得面前,

    “瞧,彼得,我真不是来害人的。”

    看着对方手臂上那条黑蛇,小矮星彼得惊恐的脸逐渐逐渐变成了愕然,他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沙哑的轻声喃昵:“谁在哪儿?”

    声音飘忽不定,在空旷破旧的大厅中层层回荡。腔调很怪异,语词一顿一顿地如同珠子弹跳,又夹杂着滑动的沙沙声。

    啪嗒。

    小矮星彼得从墙上掉了下来。

    “我们来客人了么,虫尾巴,带他上来见我。”

    飘荡的声音由远及近,如一阵风从两人耳畔飘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矮星彼得站了起来,盯着霍法的手臂,舔了舔嘴唇,还是一脸困惑,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一个这么年轻的家伙手臂上会印着神圣的黑魔标记。

    霍法把魔杖递到他面前,提醒了他一句:“带路啊。”

    他一个激灵站起身,接过魔杖,在腰间擦了擦,随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去。

    霍法跟在彼得身后,欣赏着这栋古老而残破的建筑,不得不说里德尔的祖先曾经真的很有钱,那天花板上巨大的横梁纵横交错,积满灰尘和蛛网的盔甲武士守护着室内悬挂的各种古老的饰物。在最远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眯着眼、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型喜剧面具,其诡异胜过北欧神话里供奉着阵亡将士英灵的瓦尔哈拉神殿,相对的另一面墙上,则是一副同样规格的悲剧面具。两者皆由古橡木雕成。在一悲一喜两副巨大的面具之间,是从天花板上直直垂下的一座奇大无比挂满蛛网的铁制烛台。

    也许连里德尔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一直被他自己鄙视的父系家族,比先前那个破旧的冈特老宅,更有贵族的派头。

    穿过充满哥特风情的阴森回廊,小矮星彼得带着霍法来到了位于三楼顶端的一间书房外,并为他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放眼望去,可见的质材只有皮革加橡木,或是橡木加石头。屋内唯一的光亮就是壁炉里的火焰。那壁炉足足有十二英尺宽,常年的烟熏加上岁月的打磨,让整座壁炉泛着古铜色的光泽。此刻炉火还在静静地燃烧,但并没有多少温度。

    一个宽大古雅的椅子摆在壁炉前,椅子下面是一条拖着长长尾巴的身躯,正是刚刚逃开的纳尼吉。

    察觉到有人进屋,盘踞在地板上纳尼吉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躲在了椅子后面。

    “谁在哪儿,虫尾巴?”

    声音从宽阔的椅背后传来。

    “您.....您的......另一个仆人.....主人。”

    小矮星彼得看着霍法,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贝拉么?还是巴蒂?”

    炉火前的声音轻柔问道,语气有些急迫。

    背光而立的霍法站在巨大的阴影之中了,一动不动,小矮星彼得这会儿已退了下去,霍法眼睛的余光中能看见天花板上还有一条隐蔽至极的紫色大蛇,正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雕像般盯着自己。

    “是谁?”

    椅子前的声音困惑了起来。

    “是我,汤姆,”

    霍法颇为感慨的说道:“好久不见。”

    寂静。

    即便隔着椅背,看不见那家伙的样貌,此刻霍法也能感受到那家伙的身体僵住了。

    好一会儿,大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安静的只能听到炉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漫长的等待不知道有多久。

    而后,前方的椅子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的转了过来。

    霍法看清了这位老同学的容貌,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他仍旧忍不住脚背弓起。

    他形像是一个蜷缩的婴儿,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红如血,就像撕开结痂纱布下的红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他的脸就像像被泼过硫酸一般,扁平无物,没有嘴唇,只能看见最上面一双黯淡的血红眼睛。

    那双血眼死死的盯着进来的少年,脸上的表情由难以置信,惊愕,困惑,最后变得无比凝重起来,浮现出了山雨欲来的表情。

    “是你......”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声音蕴含着滔天的恨意:“霍法.巴赫!”

    四面漆黑墙壁渐渐模糊,炉火也像为了配合气氛似的自动地减弱下来。整个里德尔府,汤姆,纳尼吉、小矮星彼得,在这一刻,全沉入肃杀的氛围之中。

    脑袋枕在椅子上的纳尼吉迅速的爬到了角落,天花板上,那条隐蔽的紫色大蛇蜿蜒盘旋着,缓缓游到了汤姆的椅子下面。

    空气阴沉的仿佛能够滴下水来。

    剑拔弩张之中,狰狞汤姆里德尔突然发出一丝怪异的笑声:“日子不好过啊,你头发都没了。”

    炉火旺盛起来,一切似乎都冰释前嫌。

    霍法笑了笑,“你也是。”

    他放下了手中的编织袋,缓缓上前一步。

    就这一步。

    汤姆里德尔椅子下的紫色大蛇陡然化作一道流星,从霍法体内穿过,轰隆一下撞在了他身后的木门上,将整个大门撞飞了出去。

    烟尘滚滚,躲在门后的小矮星彼得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抱头鼠窜。

    “杀了他!”

    椅子上的汤姆里德尔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躲在阴影中的纳尼吉也冲了上去,盘旋着,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霍法的身上,可那具身体却缓缓变成一团模糊的幻影,消散在了空气中。

    “你变迟钝了,汤姆。”

    霍法的身体从壁炉一边缓缓显现,他叹息道:“我这一次来,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条大蛇被无数石手抓住,牢牢的按在地上,石手密密麻麻,直到把两条蛇按成了木乃伊。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面目可憎的婴儿气喘吁吁,咬牙切齿,仿佛只是动一下便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死死的扣住椅背,绝望不甘的看着霍法,“是谁告诉你我的位置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老杂种,还是卢修斯.马尔福那个墙头草,说!你说!!”

    霍法摇头,“都不是。”

    “你休想算计我!”

    汤姆拼死昂起脖子,“你可以杀掉我一次,可以杀掉我两次,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霍法蹲了下来,金色的眼睛看着红色的眼睛。

    椅子上的伏地魔努力的蜷缩成一个球,身体颤抖不已,但眼中的那股仇恨越来越浓,仇恨下,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霍法低下头,叹了口气。

    “如果我要你死,我何必在这里墨迹这么久,你现在,应该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虚弱。”

    霍法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想杀我,为了五十年前的那些事,但这不现实,你现在的模样,比我还要惨啊。”

    “不杀我,你想来做什么?”

    “我想来问你要一样东西。”霍法说道。

    “痴心妄想,你休息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汤姆里德尔尖叫起来。

    “我想要佩弗利尔的复活秘术,你能给我么?霍法不管汤姆里德尔的抗拒,自顾自说道:“作为交换,我可以把尼可.勒梅的魔法石交给你。”

    寂静。

    还是寂静。

    汤姆脸上的表情逐渐由狂怒恐惧变成了困惑,瞪的大大的红色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细缝。

    ???

    过了好一会儿,汤姆里德尔阴森的问:“你要复活术干什么,你不是活好好的么?”

    霍法没有回答,牢牢的盯着他。

    两人又沉默的对视了片刻,突然汤姆里德尔脸上露出惊讶和了然:“难道,你想要复活那个?你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拉文克劳女朋友?”

    “阿格莱亚。”

    霍法斩钉截铁。

    “哈哈哈哈哈!!”

    面前那坨小小的婴儿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高亢的大笑,他笑的是如此疯狂,以至于他身体在椅子上滚作了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悲!可悲!可悲!”只听他气喘吁吁的骂道:“可悲,可悲,可悲啊,可悲啊,过去了整整五十年,五十年啊,你徒有一身力量,徒有旷古绝今的变形,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可你的眼界却狭隘的只能容纳下一个女人!”

    他眼中再也不服恐惧,甚至用那双细软的小腿,支撑着自己,哆哆嗦嗦的从椅子下站了起来,指着霍法的鼻子狂怒的骂道: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我一样,想着征服世界,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个真正的正常人,一个凡尘中的人,等你征服了世界,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要多少金钱就有多少金钱!要多少权利就有多少权利!难道那些东西,不比一个低贱的混血媚娃来的强一万倍么?”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汤姆。”

    霍法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说道。

    “没错,没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巴赫。”

    汤姆瞪着红红的眼睛,粗重用力的喘息着,

    “这就是我为什么憎恨你的缘故,不是因为你杀掉我一次,霍法.巴赫,因为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异类,一个怪胎。

    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容不下异类,容不下怪胎,容不下什么狗屁平等博爱,你向我展示的这种活法,我绝不理解和认可,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认可!”

    说完,他扑通一声坐倒在椅子上,肆无忌惮的看着霍法,如同抓到了他的软肋一般,得意洋洋的说道:

    “来啊,来啊,想得到佩弗利尔的复活术,想得到人体炼成的秘密,你就杀了我啊,用死亡作为要挟啊!来啊!”

    蜷缩在椅子上的汤姆里德尔狂笑道:“你能做得到么,拉文克劳?你能做得到么,霍法.巴赫!?”

    霍法站起身,后退一步,没有说话。

    汤姆里德尔笑的更开心了:“哈哈哈,瞧瞧你,瞧瞧你,你们这些自比清高的拉文克劳,最终还是要求到我斯莱特林的头上。求到一个你压根就看不上,也完全不认可的人的头上,哈哈哈啊哈哈......咳咳咳咳......”

    他笑着,笑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不仅咳嗽,还呕吐出一滩白浊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腥臭难当的味道。

    “虫尾巴!”

    他虚弱的瘫靠在椅子上,“虫尾巴!!”

    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小矮星彼得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扶住了瘫软咳嗽的伏地魔,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脏兮兮的丝巾,擦拭着他的嘴巴,颤抖问道:“你怎么样了,主人,别生气,别生气,瓶子里还有呢,主人,如果您还饿,就......”

    “闭嘴,蠢货!”

    汤姆没有管他在说什么,而是指着霍法:

    “你......你认得这人是谁么?”

    “主人.....我.....我不认得。”

    小矮星彼得结结巴巴的看着霍法说道。

    “不认识!?”

    汤姆里德尔陡然睁大红色的眼睛,兴奋说道:“不认识,我就让你长点见识,我告诉你,他叫霍法巴赫,一个拯救霍格沃茨三次的男人,一个可以拯救世界的男人,史上最强的变形术大师,拉文克劳的最终荣光,一个活化石一般的传奇人物。”

    “额.....是么?”

    小矮星彼得擦了擦冷汗,挤出一抹虚假的微笑,“那.....那可真是,真是太不起了。”

    “滚!!”

    汤姆里德尔突然怒斥道。

    小矮星彼得被吓了一大跳,他松开手,手足无措的,狼狈的,唯唯诺诺的后退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汤姆里德尔颤巍巍的抬起手掌,擦了一下嘴角,无不刻薄尖酸的说道:“看见没有,这种人,是世界上最多的人,最庸碌的人,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传奇不传奇,根本不在乎你做过什么,他们只想权利,只想女人,只想金钱,根本不会因为什么狗屁爱和希望而被感化,他们只会屈服于暴力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比任何人都要更暴力!而对付他们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暴力千倍,万倍!”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这和我们的交易无关。”

    霍法平静的看着他,“我用魔法石,和你交换......”

    “哼哼哼哼哼.......魔法石,去他妈的魔法石。”

    汤姆里德尔说完这一大串话,终于显得平静了一些,他看着霍法,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罕见的柔和下来,他眼中闪烁着讥讽:“我会把佩弗利尔的秘密交给你,我甚至会把复活石交给你,霍法。我亲爱的霍法,我当然会,那些东西都是死的,物品而已。”

    “代价呢?”霍法问道。

    汤姆里德尔温和的说道:“你知道的,从孤儿院第一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改变过态度,只要你.....”

    “只要我什么?”

    “哼哼哼,只要你跟我在一起,站在我这边。完全真心实意的,改变你自己,融入我们。”

    “就这么简单?”

    霍法挑了挑眉头。

    “你休想再拿槲寄生插死我一次!?”

    汤姆里德尔陡然厉喝起来,“我告诉你,没有我,你终将一事无成!!你将在孤独中老去,死去,你将成为被那些庸人踩踏,唾弃,遗忘的对象!!!”

    寂静。

    霍法看着暴怒的里德尔,没有说话,他转身走到自己的袋子面前,提起那袋水果,放在汤姆里德尔面前,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果皮在他的手指下,沙沙的落下。

    最终,他削好了一个苹果,将它递到了汤姆的面前:

    “我不会了。”

16,命运之轮

    黑暗的房间之中,光头少年举着一个削好的苹果,躬身面对着椅子,椅子上则是一个皱巴巴如婴儿般的奇特物种。

    远处的走廊上,小矮星彼得躲在柜子后观察着屋内,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那熊熊燃烧的炉火前,呆着的好像不是两个人,而是一只收起翅膀的老鹰,还有一只盘踞在地面的毒蛇。

    没有看面前那个苹果,汤姆.里德尔眯着那双红色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面前的老对手,突然,那个皱巴巴的婴儿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像葛优瘫一样说道:“跪下。”

    霍法眉头一皱,一动不动,只是举着苹果。

    “我让你跪下,你听不见么?”

    汤姆脑袋往前挪了挪,重复道:“跪下,就是现在。”

    霍法拿着苹果,依然没有动弹。

    “一个苹果就想收买我,你真的觉得我是婴儿么,巴赫。”汤姆红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戏虐的光芒:“难道你不想复活你的小女朋友了么,拿出点诚意来!”

    霍法挑挑眉,收起了苹果,直起身子。来到黑暗大厅的壁炉前,取下了墙壁上的一个瓷碟,吹去上面的灰尘。

    “汤姆,虽然我有求于你,但不代表我就是你的手下或者仆人。别不承认了,你需要我,比过去任何时候都需要我。”

    汤姆里德尔阴森冷笑:“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巴赫,我并不需要你。”

    霍法把瓷碟放在桌子上,手指变成小刀,将苹果在碟子中切成了八片。

    “魔法部的那些人虽然觉得你已经死了,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这么认为,凤凰社的人也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会找到你,杀掉你。你曾经最得力的那些干将,现在都在观望着,甚至早已出卖了你,马尔福,卡卡洛夫,只要稍微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把你生吞活剥,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椅子上的小人表情扭曲了几下,他张口吐出一口唾沫,冷笑道:“你还是像过去那样,知道的比谁都多。”

    “别介意,这些事情,我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巫师世界的人都知道。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仅靠外面的小矮星彼得,保护不了你。这种时候,你还要因为一点可笑的虚荣心,将我推开么?”

    “他们找不到我,没人能找到我!”伏地魔恶狠狠的说道。

    “是么?”

    霍法靠在壁炉的砖墙上,拿着一片苹果咔吧咔吧吃道:“我不是找到你了。”

    “你...咳咳咳!”伏地魔气急语塞,又咳嗽起来。

    霍法耸了耸肩:“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保持中立和客观呢,也许除了拉文克劳外,没人可以做到,只有我不会对你产生偏见,汤姆。”

    “我不需要什么狗屁中立客观,你要么臣服,要么滚蛋。”伏地魔嘶嘶的说道,“绝不轻信拉文克劳,这是我用灵魂的换来的教训。”

    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咔擦咔擦。

    壁炉前,霍法慢吞吞的吃着水果。

    汤姆愉悦无情的舔了舔嘴唇:“我给你一分钟的思考时间,在你把那盘该死的苹果吃完之后,如果还不在我面前跪下,你就做好杀死我的准备吧,哼哼......”

    咕嘟。

    霍法吞下一片苹果,轻巧拿起另外一片,淡淡道:“冈特老宅。”

    咔擦吞下,又拿起另外一片,“海边山洞。”

    每当他吞下一块苹果,汤姆里德尔的脸就苍白一分。

    他又拿起一块,咔擦一口咬断。

    “古灵阁。”

    “住口!!”

    汤姆红色的眼睛瞪的几乎都快裂开,他的表情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混乱。

    霍法捏着半块苹果,一动不动,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只见他冷汗涔涔,低着头,浑身上下颤抖如糠,“住口.....住口!”

    他再抬起头看着霍法时,眼中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杀意和怨毒,“你!!”

    霍法放下了苹果片,缓缓说道,“所以,话不能说的太死,汤姆,我讨厌孤独,你害怕死亡,我们还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你,你胆敢,要挟我!?”伏地魔细碎的牙齿格格颤动:“要挟史上最伟大的,黑魔法师!?”

    “我没有,你的死活其实与我无关,我只想做个交易。”霍法平静的说道。

    伏地魔闭上了眼睛,表情变幻莫测,安静了足足有三分钟,他才睁开眼睛,冷漠说道:我不相信你的任何言辞,我只相信你的行动。魔法石对现在的我毫无用处,那种交易,我不会接受。”

    霍法耸耸肩:“现在我们可以谈了。”

    “我需要哈利波特,那个被阿不思邓布利多保护起来的格兰芬多男孩。”汤姆里德尔此言一出,房间里的炉火就像被一阵阴风吹中,摇摆的几乎熄灭。

    “嗯哼。”霍法鼻子哼了一声。

    “你别扯其他乱七八糟的,我们都不是五十年前年轻巫师了,你把哈利波特带到我面前来,在不引发任何人关注的前提下,将他带到我面前来,并且帮我成功复活,回归全盛状态,我就把佩弗利尔的人体炼成秘术交给你.......”

    霍法听着汤姆的话,突然,他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一刻,浓浓的宿命感涌上心头,不知为何,他仿佛觉得这一幕和自己好像经历过,就像日常生活做事的时候,产生了一种这一幕曾经发生过的即视感。

    这既视感来的快,去的也快,直到汤姆里德尔喊了他一声,“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霍法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汤姆里德尔强调:“我说,我答应你的交易,不过条件是你把那个男孩送到我面前来,作为交换,我会把佩弗利尔人体炼成的秘密交给你,甚至有关复活的咒语。”

    “马上就要?”

    “不必,时限一年,我还需要准备复生用的仪式,药材,场地,你只需要在我准备好的一刻,将他送到我的面前来。”

    顿了顿,“怎么样,传奇巫师,这种事对你而言,很简单吧。”

    “可以,”霍法面色有些凝重,“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你的准备过程,我也要让我的人参与。”

    “你的人?”汤姆就像听到什么莫大的笑话,摇头晃脑的冷笑了起来:“哼,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拉文克劳雄鹰也学会发展党羽了。”

    “尼可.勒梅。”

    霍法平静说道:“我要让他过来,参与你的复活仪式。”

    “你休想。”

    汤姆里德尔想也不想拒绝了他。

    “想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你还太嫩了。”汤姆里德尔说道。

    “抱歉啊,汤姆,你我的之间的信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霍法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我觉得你肯定会给我使绊子,所以我需要找个懂行的人来监视。”

    “那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伏地魔阴冷的笑道,“我凭什么知道你不会给我暗中使坏。”

    两人看着彼此,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忌惮。

    霍法再次拿起一片苹果,咔擦咬下。

    但这一次,伏地魔没有退让,他恨恨的看着霍法,死死的握住还没有gaowan大的拳头,汗水从他皱巴巴的脸上一滴滴的流下。

    “尼可.勒梅必须参加你的复活仪式。”

    霍法放下苹果说道:“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也是必然的条件,作为补偿,你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

    壁炉火光照耀下,汤姆里德尔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他看着壁炉盘子里,被吃的只剩两片的苹果,深深吸进一口气。

    “好呀,好呀,明人不说暗话。”

    他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既然你要在我身边安插人手,那你身边也必须我的人。”

    “你的人?”

    霍法挑挑眉,转回了汤姆里德尔的椅子前:“虫尾巴?”

    门外的发出咚隆狼狈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汤姆里德尔脸上露出厌恶,他摇摇头:“不,是我另外一名忠心耿耿的仆人。”

    他颇为自信的说道:““那人是魔法部现任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一只被父亲关进阿兹卡班的可怜虫。

    我不管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但你必须把他救出来,并且让他参与你的行动,在我成功转生之前保证他的安全,否则,你的一切要求都是空谈。”

    “嘶!”霍法没想到居然又绕了回去,他咂了咂舌,心脏凉了半截,脸上露出一丝只有自己才能察觉的苦笑。但他咬咬牙,很快就收拾心情,表情冷淡的站在汤姆里德尔面前,主动伸出手。

    “行,我们说定了。”

    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手掌,满头是汗的汤姆里德尔笑了,虽然他眼中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至少在这一秒,他愉快的笑了。

    “哼哼哼......”

    “哼哼哼......”

    “哈哈哈哈......”

    他抱着胳膊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不为所动。

    霍法:“你笑什么?”

    “我想到了,五十年前的孤儿院。”汤姆里德尔慢吞吞的说,没有鼻翼的鼻孔张的大大的,似乎在品尝什么极美味的东西,“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巴赫,你变了。”

    霍法收起手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壁炉房间,跨过在楼梯转角瑟瑟发抖的虫尾巴,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身后,则传来伏地魔止不住的大笑:

    “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哈哈哈哈!!”

17,比赛前夜

    几天后,凌晨三点。

    威尔士,纽波特以南未知的沼泽地的迷雾之中,两个提着马灯的身影边走边吵。

    “妈的这么早就过来,我真的是服了巴格曼那个蠢材,让我们在这里守一个晚上!”

    一个拿着金表,穿着粗花呢西服的男人重重的将一个空荡荡的大箱子扔在地上,他紧了紧下半身那条不伦不类的长统橡皮套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了。

    “谁说不是呢,哎,就一天了,忍忍吧,瓦斯特。”一个穿着苏格兰高地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的男人说道。

    “忍?”

    拿着金表,穿着粗花呢西服的瓦斯特怒气冲冲的吐出一个烟圈吼道:“巴兹尔,这时候你还帮他说话,那老家伙自己跟几个妖精赌到深夜,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和保加利亚的媚娃happy,真不知道他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司长的。”

    “嘘,你可别让别人听到了!”

    穿着苏格兰高地褶裥短裙和南美披风的巴兹尔赶紧捂住了同伴的嘴,警告道:“小心点,瓦斯特,别让人听到了,巴格曼那家伙心眼很小。”

    被捂住嘴巴的瓦斯特不耐烦的挣脱了同伴的束缚,恨恨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斜眼道:

    “怕什么,巴兹尔,你可真是够小心翼翼的,老子也是靠本事考进魔法部的,他还能把老子开了不成?再说了,这个点,那些巫师都在睡觉呢,谁会蠢到这么早来?”

    “你消消气......消消气......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巴兹尔赶紧说起好话,拍起同事的后背。

    巴兹尔话音刚落,远处沼泽地的迷雾中,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他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表上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钟。现在离魁地奇世界杯赛还有一整天,谁会来这么早,难道是某个国外的巫师么?

    身边暴躁的瓦斯特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两人在黑咕隆咚的沼泽里,提起马灯,静静的等待着。

    啪嗒。

    啪嗒。

    啪嗒。

    脚步声就像时钟一样精准,坚定。

    而后,巴兹尔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独自从凌晨三点的威尔士沼泽地迷雾中缓缓走出,他穿着穿着平平无奇的灰色的长袍,打扮的和一个街头巫师差不多,但唯一奇特的是他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奇特的笼子,让人看不清他的打扮,如瀑布般的白色长发从笼子里滑出,几乎可以拖到地面。

    那打扮让巴兹尔愣了好一会儿,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装束,那个男人信步闲庭的优雅走在迷雾中,好像是在公园里散步一样......

    倒是他那个日常爱抱怨上司的同伴瓦斯特先反应了过来,他上前一步,严肃的问道:“巫师?”

    戴着奇特鸟笼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

    “来看魁地奇比赛的么?”

    奇特的白发男人又点点头。

    巴兹尔赶紧从口袋中取出一卷羊皮纸,还有一支羽毛笔。

    “有邀请么?”

    瓦斯特例行公事的问。

    白发男人摇了摇头。

    “有门票么?”瓦斯特又问。

    头戴鸟笼的巫师缓缓把手掌伸向腰间,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了过去。

    巴兹尔低头一看,那不明明是一张废纸么?

    他正想责难那个打扮奇特的巫师,可暴躁的瓦里斯却点点头,将废纸递了回去。

    巴兹尔再仔细一看,觉得自己应该是疲劳过度看花眼了,那明明就是一张崭新的门票。

    他松了口气,问道:“您不是用门钥匙过来的么?”

    “门钥匙?”白发男人歪了歪戴着鸟笼的脑袋。

    “额,我只是随口一问,能幻影移形找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哈哈哈,请在这里登记一下。”

    巴兹尔自来熟的笑了笑,将手里的羊皮纸和羽毛笔递了过去。

    但那个戴着鸟笼的男人并未回应他,也没有接纸签字,这让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让他有些尴尬。

    不知为何,虽然隔着鸟笼,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相貌,但他能感觉到那鸟笼下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被这家伙看着,他有些不舒服。

    只见白发男人站在月光下,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随后笑着问道:“请问,赛场内人最多的休息区在哪儿?”

    柔和的语音让巴兹尔如沐春风,似乎整片夜空的星星都同时明亮了起来,他立马忘记了签字之类的事情,并且开动脑筋思考起来:“额.....这.....”

    但他的同伴已经比他先考虑好了,只听瓦斯特说道:“第一场地人比较少,都是国外访客,人最多的休息区自然是第二场地,第三场地的话人最少,那里是魔法部高层的休息区。”

    “哦,这样啊,谢谢你。”

    戴着鸟笼奇特男人微微欠身,弯下腰来。

    随后,他便如他出现时,一样,迈着精准如钟表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的消失在了威尔士夜间的迷雾之中。

    男人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巴兹尔才从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他缓缓皱起眉头:“那是什么奇怪的打扮?”

    “谁知道呢,”瓦斯特还笑眯眯的看着男人消失的地方:“估计是其他国家的巫师吧,这些外国人真是怪有个性的。”

    “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巴兹尔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噼啪。

    迷雾中传来噼啪一声轻响,随后便是闹哄哄的声音。

    “这边!亲爱的!”

    “哦,该死,居然是沼泽,我的鞋!”

    “都让你小心一点了!”

    “快点快点,别管鞋,去签字,趁人少,我们找个好位置!”

    “哈哈,是,抢位置抢位置!”

    巴兹尔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伴随着欢脱的声音,只见一群矮小的身影从迷雾中冲了出来,他们手拉手提着马灯,看起来就像是童话中的七个小矮人。

    瓦斯特皱起眉头:“爱尔兰小矮妖.....”

    话音刚落,为首的一名小矮妖跳了起来,将一个破旧的易拉罐扔给了巴兹尔,随后便夺过了巴兹尔手中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在上面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大串名字,一边写还一边笑着说:“你们的司长喝多啦,哈哈,他押了保加利亚赢,真希望他明天不要后悔,哈哈哈哈!”

    笑完,他把签的乱七八糟的羊皮纸扔给了巴兹尔,彼此又手拉手的,开心快乐的跳进了迷雾之中。

    被这群小矮妖一折腾,巴兹尔什么都忘了。瓦斯特更是又开始骂了起来:“司长亲自参与赌博,妈的干这种事他是怎么想的,我敢打赌他在这位置上干不了几年!”

    巴兹尔已经不想去理会同伴的抱怨了,因为远处又传来一阵噼啪声,又是一群人通过门钥匙从不知名的地方传送至此。

    ......

    忙碌的工作在凌晨便宣告开始,不停的有人从世界各地传送至此,他们每个人都操着各种各样的口音,问话,签字,交还门钥匙。那个装门门钥匙的大箱子换了一茬又一茬。

    一直到凌晨五点到时候,天色蒙蒙亮了。来访的人流才稀疏了不少,这时候,巴兹尔已经累的晕头转向了,身边的瓦斯特更是阴沉着脸,连骂上司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希望以后不要这么倒霉了,巴兹尔心想,在这种时候值班。

    ......

    噼啪。

    伴随着门钥匙落地的声音。

    有人哀叹的抱怨:“哎,老了,老了,真的不能用门钥匙了,每次用都会转到...转到反胃。”

    “谁让你跟来的,老家伙?我一个人也可以。”

    “拜托,那可是克劳奇!你真以为没有我帮助你可以见到他?咳咳.....再说了,想看魁地奇世界杯有错,你来都来了,能错过这种比赛么?”

    “行了,闭嘴吧。”一个年轻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一个个都弱不禁风的,要走就快点!”

    巴兹尔和瓦斯特站直身体。

    这一次从迷雾中走出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近后巴兹尔才看清,那是一个少年和一个老头。

    高个的那个少年相貌奇特,他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有着光光的脑袋,耳朵上镶嵌着一个银色的耳环,眼睛在清晨的阳光中闪耀着黯淡的金色光芒,当然,更显眼的是他那套衣服。

    他穿着一身蓝色巫师长袍,肩膀带着双层披肩,上面镶嵌着银色的老鹰花纹,袍尾分成三岔,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鸟类的尾羽,非常华丽。一看就是某个古老巫师家族的成员。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老头就显得寒酸多了,他穿着古旧的长袍,戴着兜帽,佝偻着腰,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会趴在地上死掉。

    由于那个少年奇特且高贵的卖相,巴兹尔打起精神,魔法部虽然明令禁止穿巫师的衣服来看比赛,但这不代表所有巫师都要遵守规则,能打破规则的人,往往更值得关照。

    “您好。”巴兹尔上前一步。

    颤巍巍的老头上前一步,“您,您好,我叫阿里.巴什尔,这位,这位是我的孙子,霍尔瓦.巴什尔。”

    “阿里.巴什尔,霍尔瓦.巴什尔......”

    巴兹尔在名单上翻了翻,“哦,往前走,第一场地,一百米左拐就是。”

    “谢谢,”老头礼貌的笑道:“辛...辛苦了。”说完,他仿佛老年痴呆一样,陷入了呆滞。

    光头少年一手遮着眉头,挡着阳光,另一手将一个千疮百孔的足球递给了巴兹尔:“这里就是魁地奇世界杯的入口么?”

    “入口在里面,我们这是负责回收门钥匙,还有签字。”巴兹尔接过千疮百孔的足球,扔进箱子:“哦,当然,如果你们是魔法部直邀的客人的话,那就不用签字了。”

    光头少年点点头,“我们找巴蒂.克劳奇。是他邀请我们来的,请问,该怎么走?”

    “这样啊。”

    巴兹尔正正神色,在羊皮纸名单上找了起来,“巴蒂.克劳奇.....巴蒂.克劳奇......哦,找到了,往前面走过去大约二分之一英里,在最前面的第三场地。”

    “谢谢。”

    光头少年遮着太阳,礼貌的对他鞠了一躬。随后拉了旁边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一下:“走啊,别发呆了!”

    那老头反应过来,抱怨道:“你应该心疼我的,霍尔瓦,我老了,需要充足的睡眠,不能像你这样折腾......”

    “你少来,”少年懒洋洋的说道,“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乌鸦嘴,你那么希望我死?”

    “哼,在东方,有一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老而不死是为贼。”

    “你......!”

    伴随着老头生气的嘟囔声。

    那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也消失在了清晨迷雾之中。

    巴兹尔困惑起来,他扭头看着瓦斯特:“那是孙子对爷爷说话的态度么?”

    瓦斯特瞪着疲惫的眼睛,无所谓耸耸肩:“也许国外人就是这个德行呢。”

    奇特的爷孙俩刚走。

    远处又传来噼啪噼啪的声音,这一次是一大群人。

    “五点零七分,来自白鼬山。”瓦斯特有气无力的说道。

    随后,一大群人哗啦啦的从晨雾中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高尔夫球衣和老旧牛仔裤的红头发男人,裤子穿在他身上有点儿嫌大,他用一根宽宽的牛皮带把它束住了。

    “早上好,巴兹尔。”

    红发男人说道,捡起地上一只靴子,将它递给了巴兹尔。

    巴兹尔有些疲倦的接过靴子,将它扔进垃圾桶中:“你好,亚瑟,没有当班,嗯?有些人运气真好……我们整晚上都守在这里……你们最好让开,五点一刻有一大群人要从黑森林来。

    等一下,我找一找你们的营地在哪儿……韦斯莱……韦斯莱……”

    巴兹尔在羊皮纸名单上寻找着,“走过去大约四分之一英里,前面第一片场地就是。营地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迪戈里……你们在第二片场地……找佩恩先生。”

    “谢谢,巴兹尔。”亚瑟.韦斯莱说。

    他对身后招了招手,一大群男孩和几个女孩嘻嘻哈哈的从两人身边走过,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发双胞胎还顽皮的冲疲惫不堪的巴兹尔吐了吐舌头。

    等他们都离开后,瓦斯特麻木的说道:

    “真是热闹的不得了。”

    “谁说不是,”

    巴兹尔疲倦不堪的揉了揉眼睛,“真希望这些人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18,佯谈

    一老一少两人漫步在薄雾笼罩的场地上,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

    清晨的阳光照过雾气,落在霍法脸上,让他有些不舒服。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里真是热闹极了。

    雾气中,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帐篷,帐篷上飘荡着一束束三角横幅,上面挂着保加利亚国家队和爱尔兰国家队的旗帜,旗帜下,是一排排小山包似的帐篷,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和麻瓜的帐篷一样,但有些也非常有个性,明明是帐篷,上面却顶着烟囱、拉铃绳或风向标,十分有趣。

    空气里弥漫着金银花的和金雀花的香气,路边可以看到壮汉坐在地上,倒在印花毛毯上呼呼大睡,胡子上沾满了酒液,一边睡一边打鼾,显然是昨晚开派对开的很晚。

    石南地带开满一丛丛的黄色金雀花,在初生的阳下闪闪发光。习惯了五十年之前那片阴云密布的土壤,陡然来到这种悠闲自在的场地,真的会让他耳目一新,恍如隔世。

    尼可.勒梅,“瞧见没有,这都是你的功劳呀。”

    霍法假装没听见。

    两人走到第一场地中间的时候,尼可.勒梅停下了脚步,这里矗立了一顶巨大的帐篷,比旁边所有的帐篷都大,也都华丽。它十分铺张地用了大量的条纹绸,简直像座小小的宫殿,入口处还拴着几只活孔雀,以及一个小喷泉。

    “这是我们的住处,喜欢么?”尼可.勒梅嘿嘿一笑。

    “倒是够浮夸。”

    霍法挑了挑眉。

    要是五年前,他看到这种东西,说不定还会惊讶的跳起来。可现在,他倒开始用挑剔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帐篷,喷泉太小,花卉太杂,门前的几只孔雀似乎精神也不大好。

    “别介意,毕竟阿里.巴什尔可是阿拉伯著名的飞毯供应商呢。”尼可.勒梅说道:“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我又没说不喜欢,我挺喜欢的。”

    霍法率先挑开帐篷,“进去吧。”

    帐篷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里面空间比外面还要大,足足有三层高,地上铺着非常繁复的地毯,四周的矮脚红柜上摆满了奇特的日月金属装饰,还有一些高脚的茶壶,茶几上堆叠如宝塔一般高耸的甜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奶香。

    霍法好奇的打量着这座阿拉伯风情的帐篷,不时的拿起几个装饰看了起来。

    尼可.勒梅则站在帐篷的一面落地镜子前,扭头颤巍巍的对霍法说道:“能搭把手么,劳驾。”

    霍法放下了手中的阿拉丁神灯模样的灯壶,站在尼可.勒梅的身后,帮他脱下了他身上的灰布外套,露出他皱巴巴佝偻的身体。

    随后,尼可.勒梅从口袋里取出一瓶灰色如泥浆的复方药剂,抬手皱眉吞下。

    咕嘟咕嘟。

    镜子里那个布满老年斑的枯瘦老头如同充气一般鼓胀起来。只见他瘦弱的身体逐渐挺拔,稀疏的头发也逐渐密集变黑,最后,他变成了一个有着黑色头发,弯钩鼻子的中东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

    “呼...呼...”

    变化结束,尼可.勒梅喘了几口气,甩了甩脑袋,“不行了,年纪大了,对复方汤剂有抗药性了,估计只能维持个一小时不到。”

    霍法眼神飘到了尼可勒梅的手背上,虽然他身体变年轻了,但老年斑并没有完全消失。

    尼可.勒梅走到帐篷的衣柜前,从里面挑挑拣拣起来,一边挑一边叹息:“老了,等克洛伊活了,我也该彻底归隐了。”

    “你真的有那么爱她么?”霍法坐在地毯上问,“你们的辈分差那么多。”

    “她由于血脉能力,从小被父母恐惧,是我把她带大的。等你有了孙子,就会理解我了,要我说,我和她更像朋友。”

    “也是你把她送去法国的?”

    “那时候还没打仗,我希望上帝可以治愈她的疾病,但是事与愿违,至少在她身上,上帝并没有显露他的慈悲。”

    “真的有上帝么,”

    霍法冷笑耸耸肩,指着帐篷顶部:“要我说,这些人相信的真主安拉,也并不存在。”

    “不一定非得是上帝,如果用炼金术里的话来说,应该叫,更高层次的存在。”

    “神?”

    “不止,更高。”

    尼可.勒梅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变成了一个裹着高高阿拉伯头巾,穿着巴格达长袍的商人,头巾上还插着一根孔雀羽毛。

    “走吧,我带你去找巴蒂.克劳奇。”

    “我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霍法嘟囔道。

    “哼,你这么年轻,就算你打扮的再华贵,克劳奇也不会记住你名字,更别提让你进他的帐篷了。”尼可.勒梅晃了晃脑袋,“他可是个权力至上的家伙。”

    两人再度出门之后,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

    浓烈的阳光蕴含的敌意让霍法好一阵恍惚,仿佛面前的一切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晶莹透亮的薄膜,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本来霍法还想看看能不能在魁地奇世界杯的赛场上见到哈利,罗恩,赫敏,这传说三人组。

    但在这种太阳下,他什么都不想看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返回帐篷,一觉睡到天黑再起来。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想一想罢了,他还要去找小巴蒂.克劳奇,时间不允许他浪费。

    他摘下了一根树枝,将它变形成一片墨镜,架在鼻子上,勉强挡住阳光,这才好受了一些。

    尼可勒梅放慢脚步,在他身边压低声音:“没关系,等这次回去,我会帮你制作一些药剂,来压制你体内的血族力量。”

    “等回去再说吧。”

    霍法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回头看了看,但并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只有几个提着水壶,清晨起来打水的国外巫师。

    时间流逝。

    营地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很多年轻的少男少女在人群中穿梭,打闹。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操着或是能听懂,或是听不懂的语言。

    霍法有些羡慕他们。

    如此青春靓丽,成群结队。而他的同伴却是个糟老头子。

    穿过一片挂着威尔克多.克鲁姆照片的帐篷后,他和尼可.勒梅来到了另一片场地,这一带的帐篷少了很多,彼此之间的间隔也很大。

    其中有一顶帐篷在丛林中隐约可见,那帐篷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它虽然保持着帐篷的形状,但不是布料的,而是木头做的。就像一个小型屋子一样,顶上还盖着一些木片,有门有窗户,外围还有一圈小花园。

    小花园中有一条用黏土和石子铺成的黄色小径,花园围有矮墙,高约三英尺,墙头上装有木栅。木栅拐角有一块棕色木板和三个镀金的圆球,棕色木板上刻有【巴蒂.克劳奇闲人勿扰】这几个白色大字。

    尼可.勒梅站在三个镀金圆球下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无人开门,

    两人站在门口对视了一眼,霍法后退垫脚往窗户里看了一眼,窗户上蒙着一层白纱,好象眼睛上的白翳一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但他能察觉到有人正站在门后,弯腰透过门缝警惕到看着自己,手里捏着魔杖,这家伙已经在门后站了很久了。

    伪装成阿里.巴什尔的尼可.勒梅又敲了敲门,礼貌的问:“克劳奇先生在家么,是福吉部长举荐我过来的。”

    门缝后的那双眼睛眯了起来,屋子里的人缓缓的向后退去,大概退到十米左右到时候,他肃然说道:“来了。”

    说完,他发出整整齐齐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咔哒一声转开了门锁。

    门后那个中年男人有一头梳得一丝不乱的短黑发,腰板挺直,动作生硬,穿着一尘不染的挺括西装,打着领带。那牙刷般狭窄的小胡子,立马让霍法想到了阿道夫.希特勒。

    “啊,您好您好。”

    尼可.勒梅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想必你就是巴蒂.克劳奇先生,久仰久仰。”

    一丝不苟的男人犹豫了片刻,矜持的握了握尼可.勒梅的指尖:“你是......阿里.巴什尔?阿拉伯飞毯进出口公司的总裁?”

    “正是......在下。”

    尼可.勒梅他手指一转,变出一张金色的名片递了过去,“这位,这位是我的侄子,兼秘书......霍尔瓦.巴什尔。”

    巴蒂.克劳奇看了看名片,又抬头打量了霍法一番,眉头紧锁,但最后他还是带着淡淡不悦的侧过身:“”(请进)

    ”“(谢谢)

    尼可勒梅面不改色,笑意盈盈的进入了屋子。

    霍法暗呼好险,老巴蒂.克劳奇居然连阿拉伯语都会说,这要是没带尼可.勒梅过来,只怕自己还没进门就要露馅。

    进门之后,他的眼睛迅速在屋子里转了起来,眨眼间,他就利用强大的精神力场将整个屋子扫描了个遍。

    这是一套老式的三居室,还有浴室和厨房。厨房地板下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入口用被魔法封死。

    汤姆.里德尔以为他的手下小巴蒂.克劳奇被关在阿兹卡班,但他其实不知道的是,早在一年前,老巴蒂.克劳奇就在自己重病将死妻子的恳求小,用自己的妻子,将自己的儿子,小巴蒂伏地魔忠心耿耿的仆人,从阿兹卡班里替换了出来,此后小巴蒂便一直被关在家中。

    直到魁地奇世界杯那一天才被放出,而他也在火焰杯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潜藏在霍格沃茨,伪装成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疯眼汉穆迪。

    而他,正是霍法的目标。

    “请坐。”

    老巴蒂.克劳奇指着沙发,眼神一直在霍法的银耳环和墨镜上转来转去,时不时的皱起眉头。

    尼可.勒梅自然的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小腹,霍法站在他身后,

    “咖啡还是茶?”巴蒂.克劳奇去了厨房。

    “一杯水就好了,劳驾,克劳奇先生,恕我直言,您的住处可真是挺难找的。”

    “啊,我这个人私下比较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老巴蒂.克劳奇寡淡的说道。

    “最近很忙吧,世界杯。”尼可.勒梅一边对霍法使眼色,一边套近乎。

    “还好,部里事情有点多,但那也都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您是一个人住么?”

    “是的。”

    老巴蒂端着两杯水从厨房出来,将水杯递给尼可.勒梅,果然没有理睬站在勒梅身后的霍法。

    “不找个佣人伺候一下?”接过水杯的时候尼可.勒梅“随意”问:“比如说家养小精灵什么的?像您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凡事亲力亲为肯定很累的吧。”

    巴蒂.克劳奇眼神变得有些锐利,“这和你无关,我听说,你来是有贸易项目要谈。”

    他正襟危坐,仿佛是坐在联合国里的外交官,可这时,伪装成阿里.巴什尔的尼可.勒梅却眼睛一翻,不说话了。

    霍法赶紧弯腰一看,暗呼不妙,只见尼可.勒梅翻着白眼,一丝口水从他嘴角溢了出来,这老头又犯痴呆了。

    他赶紧摘下墨镜,金色眼睛变成黑色,解释道:“不好意思呀,克劳奇司长,我的叔叔昨晚酒喝多了,今天精神不大好。”

    看着面前流口水的男人,巴蒂.克劳奇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的神色,可当他看清霍法外貌的时候,他却又微微一愣,皱眉问:“你是霍格沃茨毕业的么?”

    “不是。”

    霍法心里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巴蒂嘟囔了一声,“你长得有些像我们学院传说。”

    “是么?”

    霍法咧了咧嘴,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注意到巴蒂克劳期家里的装饰品蓝色偏多,有些地方还有老鹰图案装饰。

    不过巴蒂似乎并没有多想,他坐在霍法对面,神情古板:“既然你叔叔状态不好,那就你来说吧,要是没准备好,就赶紧把他扶走。”

    于是霍法端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论一下关于飞毯禁运的事项,您也知道,这几年,巫师之间的交流越来越频繁了,我叔叔希望,是否可以在这个条例上放松一些,毕竟,你们从1954年就禁运了飞毯......”

    “不行啊。”巴蒂.克劳奇轻咳一声,不苟言笑的说道:“法案就是法案,这些年我们的确不打算引进魔法飞毯。”

    “这样是不是违法了国际巫师自由贸易法案,毕竟,其他国家都是和我们正经做生意的,要知道,英国的飞天扫帚也是可以正常流通于国际市场的。”

    霍法一边一本正经的扯皮,眼神不留痕迹的转移到厨房后面,他能感觉到,厨房吧台后,有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以及一双竖起的耳朵。

    巴蒂克劳奇一丝不苟的说:“国外也不是没有向我们的飞天扫帚征收关税,每个国家都不一样.....”

    咚!

    突然,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微微一震。打断了巴蒂克劳奇的说话。

    霍法故作惊讶,四处一看,“怎么了,什么东西在响。”

    老巴蒂.克劳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烦躁,他站起身,“这样吧,您找我也没有用,魔法飞毯的禁运是因为它是编织品被施上魔法,但很容易被麻瓜误当做地毯来用,就犯了巫师保密法,所以不能在本国流通,我英国自有国情在此,巴什尔先生,我的建议是去找禁止滥用魔法事务司的亚瑟.韦斯比,如果他能解除对魔法飞毯的保密条例,到时候,我们再详谈。”

    他一副要送客的模样,霍法脸上假装露出不悦的神色,但还是扶着尼可.勒梅站了起来。

    “谢谢您的建议。”

    “不客气,祝您观赛愉快。”

    “你也是。”

    两人握了握手,随后霍法扶着尼可.勒梅走出屋子。

    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树荫下,霍法抓着尼可.勒梅的肩膀使劲晃了起来,“搞什么,谈话谈的好好的就犯迷糊?”

    被使劲晃动的尼可.勒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四处看了几眼后,才拍拍胸脯:“呀,我刚刚......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我很担心你能不能胜任监视伏地魔的任务。”

    “这不是昨晚没睡好?凌晨三点就起来了。”

    尼可勒梅嘟囔了一句:“你先别说我,那个被关在阿兹卡班监狱的食死徒,小巴蒂.克劳奇,真的在那顶帐篷里。”

    霍法缓缓点头:“没错,我确定了。”

    尼可.勒梅倒吸一口凉气,“居然在,这老家伙胆子可真够大的,这样就把自己儿子给捞了出来。”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现在去找他么?”

    霍法眯着眼睛,看了看已经爬到了天空正中央的太阳,摇了摇头:

    “不行,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现在也不是时候,等到晚上,魔法部的人都去看比赛了,我们再动手不迟。”

19,静谧的消失

    夜幕降临,霍法从冥想中被某种兴奋且狂热的情绪唤醒。即便是隔着帐篷,他也能感受到空气的颤栗和狂热。那是成千上万巫师的期待,

    掀开那顶孔雀帐篷的帘子。

    紫红色夜色下,橘黄色的灯火遍地。

    一些国外的巫师,**上身,肩膀上盘着蟒蛇,他们手中的魔杖喷出银色的光带,如树枝一般漂浮在空中。

    每当他们耍弄光带。围观的巫师就会热烈鼓掌喝彩,一些狂热的魁地奇球迷甚至手拉手,围着那些即兴表演的巫师起舞,嘴里喊着不明意义的口号。

    而在左手边十米的左右,则是一群玩火巫师,他们举着闪烁着红光的小烟斗,用嘴巴深深吸进去,再张口时,如火龙一般吐出火焰。

    那火焰在空中形成各种形状,有斑马,有驯鹿,有金鱼,它们在空中扭动身姿,刹那灿烂后,便消失不见。

    不过,每一次灿烂,都会带来欢呼声。

    而在另一边,几个推着小推车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盘,托盘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发光的玫瑰形徽章绿色的代表爱尔兰,红色的代表保加利亚还能尖声喊出队员们的名字。

    这让霍法想起了未来那些粉丝去看爱豆演唱会时举的荧光棒和牌子,虽然便宜,但人数一多,摇起来也是非常壮观。

    此刻是夜晚,他精神恢复了全盛,寻找哈利的想法再度涌上心头,不过当他看了看周围之后,觉得自己想当然了。在十万名巫师里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时,远处不知是哪个魁地奇球迷打开了啤酒,四处喷射起来,他的动作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被溅到啤酒的男人们,不甘示弱的纷纷摇晃啤酒,互相喷射,白沫四溅。

    被啤酒洒到的人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那些做生意的小贩无奈的在推车上撑起了雨伞,看起来是早有准备。

    也许快乐是可以感染的,看着这些狂欢的巫师,霍法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起来,他咧嘴一笑,空中落下的啤酒液在接触到他的衣领之前,变成了一只只飞舞的蝴蝶,向四周飞舞。

    顿时,呼啦啦,一群人围住了他。

    “那是什么魔咒,再来一个,小哥!”

    一个刚刚喝完酒,一嘴酒气,裹着爱尔兰国家队披肩的男人勾搭住了他的肩膀。

    “那是变形术,一看就是学校没教好,还魔咒!”有识货的人嘲讽道。

    “哈哈,”喝酒男子粗旷大笑:“管他什么魔法,太好看了,再来一个呗。”

    几个布斯巴顿的女生也驻足站在远处,看着被蝴蝶包裹的霍法,彼此窃窃私语交谈,捂着嘴巴偷笑。

    霍法微笑的摇了摇头,拒绝了路人的请求,他觉得自己晚上还要事情要做,不想吸引太多注意力。

    但这时,几个隔壁帐篷的小孩从人群中钻出来,伸手去抓他身边的蝴蝶。蝴蝶飞的很快,他们没有抓到,只好拉住了霍法的袍子。

    “大哥哥,再变一次。”

    “你会变糖果吗?”

    霍法想了想,弯下腰,笑着问拉住他袍子的小女孩,“真的要来么?”

    那个戴着独角兽头套的小女孩使劲点点头,霍法嘴角上扬,抓住了一个飞舞的彩色蝴蝶,将蝴蝶放在了小女孩面前一晃,蝴蝶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根小吹管,他拿着吹管含在口中,顿时,成千上万的彩色气泡从他口中飞出,那些气泡直冲云霄。

    “我要泡泡,我要泡泡......”

    他身下的小朋友跳了起来,试图抓住空中的气泡。

    霍法笑了笑,取下口中的吹管,将它变成了一个透明气泡,弯腰交给了身边那个戴着独角兽头套的小女孩,并冲他俏皮的单眼眨了眨。

    小女孩哈哈一笑,和同伴一起捏碎了气泡。

    于是,天空的所有的气泡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轰鸣,变成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奇奇绽放,争奇斗艳,将所有人的脸都照亮了,美轮美奂。

    人群震惊尖叫欢呼,纷纷指着天空。

    几个拉住霍法袍子的小巫师傻傻的看着天空,嘴巴张的老大,眼中闪烁着憧憬。随后,烟花从天空落下来,扑簌簌的变成了无数彩色糖果。

    女人欢笑着,抱着脑袋,尖叫的躲着糖果。而小朋友则冲到地上,争抢起了糖果。

    “真是了不起的变形术。”

    身后传来轻叹,霍法转身一看,只见尼可.勒梅站在身后,万分感慨道,“哪怕是梅林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变戏法,谁还不会,都是假的。”

    霍法耸耸肩:“这不是没有骗到你么?”

    在地上拾起糖果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开吃,那糖果又变成了一开始的酒水,从他们的手中流走,他们齐齐发出叹息声。当他们回头再想找那个神奇的巫师时,他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时,树林远处的什么地方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立刻,千盏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光明,照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人群立刻忘记了假糖果,彼此吆喝着。如河流涌入大海一般齐齐涌向金碧辉煌的魁地奇赛场。

    ......

    ......

    于此同时,沼泽湿地边,完成一天工作的魔法部体育运动司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坐在沼泽地的石漫滩上,或是抽烟聊天,或是生起了篝火,准备食物。

    巴兹尔也是其中之一,当他从行李包里取出几根冰冻香肠的时候,天上正好燃爆起了无数烟花。

    “真是服了,连烟花都放起来了,生怕麻瓜注意不到么?”

    一个盛水的铁皮桶被重重放在篝火边,巴兹尔抬头一看,抱怨的人是自己的同事,瓦斯特。

    只见他坐在篝火旁,脱下了自己长筒胶鞋,一脸不满的看着远处的烟火。

    “之前还和我们三令五申什么麻瓜保密条例,哼,现在倒好,我估计现在卢多.巴格曼那个蠢材正在带头放烟花呢。”

    巴兹尔将一根烤好的香肠递给他,坐在篝火前,头也不抬,“你管他们呢,这种时候谁还管什么麻瓜保密条例,吃吧吃吧,吃完说不定我们还能赶上比赛。”

    “我怎么不能管,体育司司长是人,我也是人,他是巫师,我也是巫师。”

    瓦斯特从桶里舀出一壶水,放在篝火上咕噜噜的烧了起来。

    “你可没有他解说比赛的激情......等等,你别直接取沼泽里的水用,不干净。”

    巴兹尔看着篝火上的水壶,絮叨了一句。

    “都是水有什么区别?真是讲究怪。”

    说完,他毫不在意的打开水壶,往里面添了点茶叶,伸了个懒腰:“今晚你去吧,我可不去。”

    “你不爱看魁地奇?”

    巴兹尔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瓦斯特。

    “爱,当然爱。”

    瓦斯特翻了个白眼,美滋滋的喝了口茶:“若是要是让我酒饱饭足,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任由比赛调动情绪,我自然愿意。可是累了一天,还看比赛,有病。我打算吃完直接去帐篷里睡觉,然后等明天回去看转播。”

    巴兹尔愣了愣,觉得自己的同事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他又看向身边其他正在聊天打屁的同事,“查理,你去不去?”

    “不去。”

    坐在石头上抽烟的同事耸耸肩,“我是麻瓜后代,喜欢足球。”

    “你呢,索纳?”

    他又问一个正在叮叮当当建造帐篷的同事。

    那同事却没有理睬他,只是机械的在石漫滩上敲钉子,准备晚上睡觉的地方。

    自讨没趣的巴兹尔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的同事都有些怪怪的。

    一阵冷风吹过。

    巴兹尔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你没有觉得有点冷?”

    “冷,有点吧,可能是天色晚了。”

    瓦斯特闭着眼睛回答。

    “不是......我觉得......冷的有些过分了......”

    巴兹尔捂着小腹,皱起眉头,“明明是夏天来着。”

    无人回答他的话,感到冷的只有他一个。

    二人静静的在火堆边吃了一会饭,这时,瓦斯特松开香肠,闭目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我突然.....很想睡觉,吃完你自己去看比赛吧。”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诶,你真不去啊!?”

    巴兹尔说道。

    同事瓦斯特没有回答他,机械的转过身,自顾自的挑开帐篷的帘子,进了帐篷。

    巴兹尔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远处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魁地奇世界杯的决赛开始了。他赶紧三口两口吞掉香肠,站了起来,往世界杯赛场的方向走去。

    可当他穿过拉着横幅的入口时,不免又想到了自己的同事,这可是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啊,怎么就一个都不来呢。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去再劝说一番。

    夜色之中,他重新返回了弥漫着雾气的石漫滩,他的同事们仍旧该抽烟的抽烟,该做饭的做饭,该搭帐篷的搭帐篷,只是彼此之间都没了交谈。

    “索纳,你究竟去不去看决赛?”

    他来到搭帐篷的同事身边,只见他叮叮当当的敲着钉子,那钉子明明被砸的深陷石头里,他也没有停手。

    “索纳!?”

    他感觉不对,弯腰一看。

    同事闭着眼睛,麻木的举起锤子,落下,举起锤子,落下,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嘶......!

    巴兹尔倒吸一口凉气,不详和诡异的预兆如血压一般层层提高,他抽出魔杖。

    环顾四周,却发现,抽烟的同事把烟抽到了屁股,也浑然不觉,篝火边烤香肠的朋友已经把香肠烤焦了。朦胧的雾气从他们的脸上飘过,他们每个人都闭着眼睛。

    “喂...?”

    他试探性的呼喊了一声,可是无人回答。

    他喉结上下耸动,掀开了瓦斯特的帐篷帘子。

    只见自己那个穿着粗花呢西服的同伴正站在原地,不停的点着脑袋。

    “瓦斯特?”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无人回答。

    他走到同事身前,发现他也闭着眼睛,脑袋不停抽动,就像上课打瞌睡的学生。

    “瓦斯特,你们怎么了?”

    他抓住同伴的肩膀,使劲晃了晃。

    就这一晃,面前的瓦斯特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瞬间软榻了下去,仿佛他的同事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充气的橡皮人。

    这一幕让巴兹尔发疯似的尖叫起来,他再也受不了这怪事了,拔腿冲出帐篷。

    刚一出帐篷他就石化在原地。

    帐篷外,沼泽地的迷雾之中,不知何时站着大批大批的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戴着诡异的鸟笼,手里举着火把,沉默的立在夜晚的沼泽地中,如同雕塑。

    彻骨的冷风从那些鸟笼头的男人身后吹了出来,吹在人身上,那些如同梦游同事的身体,就像碎片一样,从骨架上脱落下来,落地之前就变成了一团团滚落的灰尘。

    “啊,他他他他们出发了!”

    远处,魁地奇球场上,主持人卢多.巴格曼的尖叫清晰可见,“这是马莱特!特洛伊!莫兰!迪米特洛夫!又传给马莱特!特洛伊!莱弗斯基!莫兰!”

    阴暗的沼泽湿地边,几个举着火把,戴着鸟笼头的士兵沉默不语的站出来,低垂火把,点燃了沼泽边的帐篷。

    顿时,火光冲天而起。

    巴兹尔扭头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20,天生奴仆

    魁地奇赛场看台的人群中,霍法和尼可.勒梅坐在第二排,他们身边都是穿着各个国家衣服传统服饰的球迷。

    他们挥舞着手臂,额头满是汗水,兴奋不已的为自己国家的球队加油呐喊助威。就连年迈的尼可.勒梅,此刻也把脖子伸的长长的,眨也不眨眼的盯着赛场中间。

    此刻,赛场中的比赛已经接近白热化。比赛现在达到的凶猛激烈程度,比霍法过去看到的任何比赛都要凶残。

    火弩箭嗖嗖的飞过去,速度快如闪电,双方的击球手都表现得毫不留情,他们根本不管手里的棒子击中的是球还是人,只顾拼命地狂挥乱打。

    一个球员腰身被击中,差点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

    “穆斯塔发斥责保加利亚守门员打人肘部动作过大!”卢多.巴格曼对吵嚷不休的观众们大声喊道,“啊,是的,爱尔兰队罚球!”

    魁地奇赛场中央,小矮妖们像一群闪闪发亮的大黄蜂一样,气愤地升到空中,现在又一起迅速组成“哈!哈!哈!”的字样。赛场对面的媚娃跳了起来,愤怒地甩着她们的头发。

    “犯规!”

    霍法身边的爱尔兰队的支持者们齐声喊道。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绿色波浪。

    “犯规!”卢多.巴格曼那被魔法放大的声音也重复着这两个字,“迪米特洛夫碰伤了莫兰故意飞过去冲撞肯定会被判罚球没错,裁判吹哨了!”

    尼可勒梅兴奋的推了推霍法,“瞧,犯规了,犯规了,肯定要打起来了!”

    可霍法却有些兴致缺缺,在进入赛场之后,他的心里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焦虑和压迫感,这压迫感不知从何而来,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观看比赛。

    终于,当爱尔兰球队的主罚人员站在球环前时,他贴在尼可.勒梅耳边说道:“我出去找一下小巴蒂。”

    “现在?”

    尼可.勒梅惊道,“这么好看,看完再去找吧,也不迟。”

    “不,不会拖太久,我怕结束之后人多眼杂,反而找不到他。”

    尼可.勒梅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就像一个安利电影失败的朋友一样,皱眉说道:“行.吧......你快去快回,别让魔法部的人发现了。”

    “明白。”

    霍法说完,收拢衣服,快速绕开人群,向魁地奇球场的顶层包厢走去。

    由于尼可.勒梅假扮的是阿里.巴什尔,只是个商人,自然不能坐进最顶层魔法部官员的包厢,不过距离也不远,只隔几十米远的楼梯。

    想到哈利波特三人组就在自己的头顶上,霍法不由加快了脚步。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时候的小巴蒂.克劳奇应该也坐在魔法部部长和哈利所在的包厢之中。

    穿过楼梯,来到顶层包厢门前,霍法看见两个身穿黑袍的傲罗正站在包厢门口,一动不动。

    出于谨慎,他幽灵漫步消失了。

    不过,当他走到那两个傲罗身边时,他却发现这两个居然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脑袋微微上下晃动。

    还真是怠惰,霍法心想。这种嘈杂的地方都能打瞌睡。

    他没有将两人吵醒,悄悄走进了顶层包厢,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赛场上,霍法能看见一排红色头发的年轻人,那应该是韦斯莱家的儿女。几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女,那应该是马尔福家族的成员。还有一头黑色头发的男孩,那应该是哈利的后脑勺没差了,以及一头栗色卷发的女孩,她正举着黄铜望远镜,牢牢盯着球场,那应该是赫敏格兰杰想到自己曾经的目标,霍法觉得自己过去真是既幼稚又可爱。

    站在门口看了一大圈之后,霍法却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原著中描写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可唯独小巴蒂.克劳奇不在,连带着那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也不在。

    这让他不禁皱起眉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自己白天见了老巴蒂.克劳奇,导致他产生警觉,晚上没有把自己儿子放出来?

    想到这里,他不敢犹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包厢,迅速向球场外赶去,他要去老巴蒂的屋子,确定一下事实。

    魁地奇球场的嘈杂声逐渐远离,他进入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此刻,空荡荡的帐篷区外,一个人都没有,南威尔士沼泽地的迷雾如期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种古怪的低温。

    这低温让霍法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会这么冷?

    咔擦。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极其细微。

    但却精准的被霍法捕捉到,他缓缓转过身子,侧起耳朵,帐篷后的密林之中,若有若无的交谈声传入耳朵。

    “贱种...!贱种...!求我啊,求我啊,哈哈...”

    “小主人,你不能离开,主人说了,你离开,他会杀了你!”

    “你以为我会怕死,嗯?你这贱种,你以为我会怕死?”

    “我没有,小主人,闪闪求求你.....”

    “跪下,含住!”

    “啊,这里?”

    “我说话你听不见?”

    悉悉索索。

    “唔...”

    月光之下,霍法金色的眼睛骤然瞪大,零碎古怪的信息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他如同幽灵一般,缓缓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飘了过去。

    进入密林之后,他看到了十分猎奇而反常的一幕。这让霍法惊讶了大概零点一秒,不过随后他就释然了,连自己一枪把自己崩掉的事他都经历过,这种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怕小巴蒂从阿兹卡班出来后,精神早就被摄魂怪折磨的有些不正常了吧。

    他干脆幻身站在树林边,抱着肩膀看着透明的小巴蒂完事,然后再极度厌恶的把家养小精灵一脚踹开。由于那家伙披着隐形斗篷,所以只能看见空气中一个漂浮着的,一闪而过的奇特东西消失,随后,家养小精灵便跪地剧烈咳嗽。

    那画面有些恶心,霍法别过头去,从树后的黑暗中缓缓走出来。

    “兴致不错啊,巴蒂。”

    哗啦啦,凌乱的脚步声踩断了无数树枝,突然出现的光头把隐形斗篷下的那个人吓坏了,地上那个长着巨大耳朵的小精灵被吓的疯狂尖叫。

    霍法抬起一根手指,尖叫戛然而止。

    家养小精灵身后的树突然活了过来,用树枝锁住了家养小精灵的嘴巴。

    霍法站在了空荡荡的树根前停了下来。

    “把斗篷掀开,我需要和你谈谈。”

    “格格格......”

    牙齿上下碰撞,发出轻微的格格声。

    面前空无一物。

    霍法脑袋一点点的转动,“别害怕,也别后退,我看的见你。”

    “你是谁!?”

    空荡荡的树根前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吼叫,一个浅黄色头发,骨瘦如柴的青年猛地掀开了身上的隐形斗篷,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奋不顾身的向霍法脑袋砸去。

    霍法也懒得和他废话,干脆利落的撸起了袖子,将自己的黑魔标记露在他面前。

    凌空砸石的青年在狂奔之中变换姿势,从奋不顾身的大卫直接变成了古代见到皇帝圣旨的太监。

    呲。

    他跪地拖行三四米,卷起一堆树叶,用膝盖滑到了霍法面前,抬手看着他的手臂,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是,主人的.....仆人?”

    “不是,我是他朋友。”霍法淡淡道:“是你的主人让我来找你的,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说完这句话,霍法就后悔了,因为面前那个浅黄色头发的枯瘦青年的眼眶竟然迅速湿润,只见他抹着热泪,颤抖哽咽的说道:“我.....我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天,我就知道.....这一天,主人,主人还没有忘记我,主人还没有忘记我......”

    他自顾自的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越哭越响。

    不仅哭,还想抬手去摸霍法的胳膊,仿佛想摸什么圣物一样。

    霍法从来没想到自己见到的巴蒂克劳奇是这样的一个巴蒂克劳奇,这种货色,是怎么在霍格沃茨潜伏整整一年还没被发现的?

    眼见他那双带着鼻涕眼泪的手指就要碰见自己的胳膊,霍法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给踹了回去。

    可他被踹一脚之后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消停,而是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了束缚家养小精灵的树前,一把搂住了家养小精灵,狂喜道:“闪闪!闪闪!我的主人需要我,我的主人需要我了!!”

    他是如此狂喜,以至于他疯狂的在家养小精灵的脸上连吻了好几下。

    那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远处的霍法,发不出一点声音,混身颤抖不止。

    “主人需要我!主人需要我,主人需要我!”

    小巴蒂.克劳奇摇头晃脑,念咒一样自言自语着,随后,他猛地一转头,看着霍法,大步流星的向他冲来,眼中写满了狂热与疯狂。

    那癫狂的模样让霍法有些厌恶,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指。

    狂奔的巴蒂双脚被藤蔓束缚,整个人摔倒在地。随后,霍法打了个响指,一道电流从藤蔓上闪过,将小巴蒂.克劳奇电的毛发倒竖,口不能言。

    “冷静一点了么?”

    他在小巴蒂面前蹲了下来。

    “主人,主人在哪儿,告诉我主人在哪儿?”

    小巴蒂依然狂热。

    滋,又是一阵电流。

    “冷静一点了么?”

    霍法残酷的问着。

    “混账,我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你胆敢这样对我!”他口吐白沫的怒骂。

    滋!!

    这一次的电流比刚刚的强大数倍。

    电的小巴蒂浑身挺直,散发焦臭,电到远处的闪闪剧烈挣扎,眼中溢满泪水。

    霍法缓缓松开手指。

    “冷静一点了么?”

    小巴蒂死死的瞪着眼睛,恐惧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啪嗒。

    束缚他的藤蔓松开了。

    霍法站起身,绕着小巴蒂缓缓转动。

    “伏地魔让我来找你,所以我来了,但伏地魔也没说过我不准杀你,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听我讲话。”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霍法抬起一根手指,小巴蒂立刻闭嘴,并下意识的蜷缩成一个球。

    “哼,”霍法冷笑松开手指:“你的主人有复生大计,他需要你,所以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你明白么。”

    “我明白,我明白。”

    小巴蒂克劳奇终于回过味来,他连滚带爬的来到了霍法脚下,急不可耐的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光头先生。”

    “你叫我什么?”

    霍法脑门上瞬间青筋暴起。

    “呃......”想到那可怕的电流,小巴蒂立刻又缩了一下,弱弱的问道:“那....那我该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巴赫先生。”

    霍法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姓氏,巴赫这个姓在国外也算不上稀奇,算是烂大街的那种。

    小巴蒂立刻进入了状态,“那么请问巴赫先生,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一下其他人,主人回来的消息。”

    “什.....什么?”

    霍法被他突如其来这一下弄的没太反应过来。

    “我的主人沉寂了这么久,那么多人都把主人给遗忘了,那么多人都忘记了我们的厉害,哼哼。”只见小巴蒂在树林里转了两圈,冷笑的说道:“我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谁才是魔法世界的王者,谁才是历史上最伟大的黑魔法师。”

    “所以?”

    霍法皱眉。

    “所以我要为主人做点什么,我要发射黑魔标记,宣告这伟大的一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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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介绍:
霍法来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满心欢喜的他以为可以一睹传奇巫师真容,调戏正太萝莉。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来到了1938年!成为了伏地魔的同学,邓布利多的学生。我的赫敏呢?我的铁三角呢?不存在的.......不仅如此,他还要在义务教育系统的威逼下,强制完成七年的魔法培训。当霍法终于幡然醒悟之际,他才发现,自己不是来目睹传奇的,他是来成为传奇的。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