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寂静杀戮
“所以?”
霍法皱眉。
“所以我要为主人做点什么,我要发射黑魔标记,宣告这伟大的一刻!”黑森林中,小巴蒂狂热的说道。
霍法张大嘴巴,逐渐回过味来,这小巴蒂明显就是后世的那种明星脑残粉,自己没多少主见,也没多少脑子,看见牛逼的人就去粉。对自己所属的群体表现出高度的认同和向心力,对其他群体表现出高度仇视和敌对,一方面竭尽全力把自己喜欢的人捧的高高,另一方面也不在乎他究竟有没有实力能坐稳那个位置。说到底,他维护的根本不是伏地魔,而是自己那份脆弱的自尊。
要是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来一发黑魔标记,岂不是把虚弱至极的伏地魔推到众矢之的么,本来魔法部都认定他死了,这么一搞岂不是仰天大吼我还没死,都来找我!
他一个激灵,他绝对不能让这傻逼发射黑魔标记,这样简直会让自己的计划实现难度呈几何式上升。
“你敢!!”
霍法陡然厉喝,吓得小巴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他准备凶这家伙一通,将他念头彻底掐灭的时候。
啪啪啪......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刻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惊慌失措,穿着苏格兰高地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的奇怪男人从密林里冲了出来。
还没等霍法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砰!!
后方接着又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穿着苏格兰短裙的男人应声倒地。
这时霍法才认出来,这人不正是早晨接待自己进入魁地奇世界杯营地的魔法部官员么?
他赶紧冲了过去,一把将那人扶了起来。只见他浑身颤抖,背后被一颗子弹击中,而他伤口的位置,正在往外冒着诡异的绿色烟雾。
“你怎么了?”霍法震惊的问。
“睡着,睡着就会死......睡着就会死!!”
男人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表情狰狞,嘴唇颤抖的重复道:“睡着......死......睡着.......死......”
“什么?你说什么?”霍法不理解。
他瞪大眼睛,没声音了。
“喂?喂?发生了来什么?”
霍法使劲的晃了晃他,可那个男人身体却在他的晃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下去,首先是他的后背,其次是他的手臂,最后是他的脑袋,全部在他背后伤口的侵蚀下,化作了碎片和尘埃。
他猛地抬起头,夜晚的雾气之中,一个和当时剧院被毁时打扮的差不多的家伙,正站在迷雾之中。他头戴金属鸟笼,身穿古旧无比的黑色军装,骨瘦如柴,举着一把手枪。
又是这种怪模怪样的人,霍法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古怪的装扮他在噩梦之神的记忆中见过,那些五十年前,被西尔比控制的人,就是这种打扮,难道他们是冲自己来的?还是说自己迟迟没有回去,已经导致世界线开始崩塌了?
迷雾之中,带着鸟笼的男人开完一枪,毫不犹豫的调转枪头,对着空地上发呆的小巴蒂,再度扣动扳机。
砰!!
冒着绿色光芒的子弹射出。
霍法脸色变了,他毫不犹豫飞起一脚踹飞了小巴蒂,随后向迷雾中的人扑去。
一枪落空,鸟笼头怪异男人被霍法按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
霍法将他拎了起来,那人的重量连五十公斤都没有,十分轻。
“拯救者(德语)”
头戴怪异鸟笼的男人平静的说道。
“是你烧了我剧院么?”
霍法厉声质问。
“哼哼。”
牢笼下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随后他的身体迅速膨胀,就像充气了一样。
霍法预感到不妙,触电般抬手将他扔开。
那个男人身体在远处爆开。
只见剧烈的绿光一闪,没有丝毫声音,方圆几十米之内的树木,帐篷,连带着那个男人自己,全部化作尘埃,缓缓飘下。
霍法皱眉走到那片空地附近,滚滚的绿色烟尘侵蚀着土地,发出噼叭的声音。
很快,尘埃和烟气散去,只见方圆几十米,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被炸的歪七八扭的鸟笼落在地上,那鸟笼头上缓缓冒着一些绿色烟气。
他只是稍微用手触碰一下那个鸟笼头,烟气便将他的手腐蚀出一个个坑洞,他吃痛缩回手掌。
死了,就这么简单?
霍法看着自己手掌,想到那家伙临死前那不屑的微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背后张开翅膀,在小巴蒂一副见鬼的表情中,他一飞冲天,来到了几百米的高空。
呼啸的威尔士夜空中,他闭上眼睛,方圆几公里内全部被他精神力场所笼罩。
欢呼的人群,穿梭的飞天扫帚,以及......雾气中上百个举着火把的男人。他们站在魁地奇球场外围,大概每隔一百米就有一个,举着火把,静静的等待着。
霍法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剧院里发生的事情,自己在剧院里做散财童子。吸引了一堆想要不牢而获的麻瓜,结果被人一锅端了。上千人全部化作了尘埃,尸骨无存。麻瓜们甚至都不知道有人死亡失踪这一回事。
而这一次......同样打扮的家伙有几百个,把诺大的魁地奇球场团团包围,他这才意识到,也许刚刚那个自爆男并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哪里人多去哪里,是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
该死!
想到伏地魔的目标哈利波特还在看比赛,他不敢有丝毫犹豫,降落地面后,他立刻向球场赶去,路过小巴蒂身边的时候,他吩咐了小巴蒂一句,“你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巴赫先生?巴赫先生!你要去哪儿?”
小巴蒂在他身后焦急呼唤:“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主人?”
霍法不答,束缚闪闪的藤蔓被他解开,随后,他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
......
“现在两人齐头并进!究竟谁会获胜!?”
“近了,近了!”
“哦不,林齐摔在了地上!”
“金色飞贼,威克尔多.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我的天,我的天!!”
“爱尔兰队获胜了!”
球场内,胜负已分,卢多.巴格曼疯狂且茫然的喊道,“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哪,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记分板上闪动着比分,保加利亚:160,爱尔兰:170,而观众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慢慢地,就像一架巨型喷气式飞机正在加速,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最后爆发出无数喜悦的狂喊。
“现在,爱尔兰队的队员在他们吉祥物的陪伴下绕场一周,魁地奇世界杯赛奖杯被送到了顶层包厢!”巴格曼洪钟般的声音说道。
爱尔兰队的球员们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们的吉祥物向他们抛撒着阵雨般的金币。体育场内到处挥舞着旗子,照相机镁光灯光芒直闪,爱尔兰国歌从四面八方响起。
霍法面带焦灼的从一群挥舞旗帜的狂热球迷中走过,来到了尼可.勒梅身边。
尼可.勒梅见他过来,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子,最后那一幕你看见了么?太精彩了,一波三折,抢到飞贼也没有改写比赛!”
“腐尸剧毒要多久发作?”
霍法二话不说按住了尼可.勒梅的肩膀。
“啊?”尼可.勒梅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霍法伸手将那个扭曲的铁质鸟笼递到了尼可.勒梅鼻子下面,此刻,那笼子上还缭绕着淡淡的绿色烟雾,烟雾和他皮肤接触,发出滋滋的声音,不断的腐蚀他的皮肤,但又迅速被血族能力修复。
尼可.勒梅的表情在看见那只鸟笼后,逐渐由狂欢中的振奋,转变成惊愕,最后转变为恐惧。他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
霍法:“我刚刚在外面,有人自爆袭击了我,把方圆几十米炸的灰都不剩,这是不是腐尸毒?”
尼可.勒梅呆呆的看着他。
霍法怒道,“说话啊,腐尸毒药要多久才会爆发,会不会整个体育场的人都中毒了?”
尼可勒梅被霍法吼了一嗓子吼,惊醒过来,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摇摇头,“不...不可能...给十万人下毒,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那这是什么?”
“我......我没研究,没研究过,可能不是,但感觉和腐尸毒的炼金性质有点像.....”
说话间,保加利亚球队和爱尔兰球队的队员领奖结束,人流汹涌的往魁地奇球场外走去,他们高歌欢呼,小矮妖们不停地在他们头顶上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嘎嘎欢笑。
糟糕!
想到等待在魁地奇球场外的上百个恐怖分子。
霍法暗呼不妙,如果不是腐尸毒,那就是打算直接把人炸死么?
他毫不犹豫拖起尼可.勒梅朝顶层包厢跑去,可当他回到顶层包厢后,哈利波特他们早就走了。再隔着楼道顶层玻璃往下一看,好家伙,体育场外每隔一百米,就在举行一场场盛大的狂欢。
狂欢的中心,是几个挥舞着爱尔兰旗帜的暴露女人,她们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举着,高高的抛向天空。
在空中,女人的身体突然变成了无数灿灿金币和鲜花,向四面八方的散去。
而围观的巫师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决赛结束的狂欢和金币的刺激下,蹲下来闹哄哄的抢钱。
顶层玻璃后的霍法脸都白了,在他看来,那哪里是美女变成金钱的画面,分明就是一个个戴着鸟笼的黑衣男人在人群中爆裂开来。
无声的绿光闪烁,眨眼之间便带走了上百条人命,那些以为自己在抢钱的人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便直接蒸发成了灰烬。
偏偏那灰烬在某种变形术的包装下,变成了更多吸睛的鲜花和金币,让人丝毫察觉不到恐怖,反而前赴后继的涌了上去,嘻嘻哈哈的笑。
夜空下,无数银色光点飞舞,那是一个个不知所谓的灵魂。
尼可.勒梅被这惨烈的一幕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霍法也是勉强扶住玻璃才没有让自己摔到,他活着么久还第一次见到这种堂而皇之,又隐蔽至极的杀人方式。
寂静的屠杀!!!
“怎么办?怎么办?”
尼可勒梅六神无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样.......这样,这样下去哈利波特会死,小巴蒂也可能会死!”
霍法闭上了眼睛,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人在用变形术改变环境,他把恐怖的爆炸变成了美丽的烟花,如果找不到魔法的源头,这里.....这里.....可能十万人可能都会悄无声息的被杀......必须要找到变形术的源头!”
“笼子,那笼子!”
尼可.勒梅突然指着霍法手里的铁质鸟笼喊了起来:“那是五十年前的人戴的笼子,可以共享梦境。”
共享梦境?
霍法毫不犹豫的把那残缺的牢笼戴在了头上。
咔擦!!
仿佛心灵被巨锤敲中。
一道裂缝出现在他浑然一体的精神之中。
看不见的巨大斑斓眼睛在他背后陡然睁开。
某种熟悉的气息迅速向他包裹而来,那气息很多很多年前他体验过一次,那是某种让人癫狂,让人空虚,让人绝望,撕裂一切的气息虚无之龙。
最惨烈的往事纷纷涌上心头,霍法猛地扯掉牢笼,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顶上,气息来源于魁地奇球场的最高处。
“格林德沃!?”
滔天仇恨涌上心头。
他背生六翼,轰然撞开了魁地奇球场的顶层包厢的穹顶。
巨大的月亮之下。
光滑的如镜的体育场顶篷之上,一个被牢笼牢牢锁死脑袋的人盘膝坐在最高处。
他骨瘦如柴,穿着破旧不堪的黑色长袍,如瀑布般白色的头发从他肩膀垂了下来,在地面泄成一滩小溪。
尽管已经衰老很多,尽管多年不见,但霍法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而他也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巴赫。”
22,灭世者
天空圆月闪耀。
数百米的高台上。
某种沸腾的情绪如岩浆沿着狭窄的裂缝冲破地表。
“盖勒特.格林德沃!!”
暴怒的霍法笑了,他叫出了老师的全名。
这一刻,他眼中闪耀着绯红的血色,嘴巴直接裂到了耳根,身上华丽的蓝色长袍被膨胀的肌肉瞬间撑开,胸口明亮如火焰的三环扩散生长到了全身,他的五指化作了血红的弯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眨眼数十米,出现在白发男人面前。
唰!!
白发男人的长发被狂风吹起,他身后形成了一道屏风。
少年高高跃起,身体在月光下拉成弓型,他扭过腰身,五指并拢,重重划下。
呲啦!!
火光四溅。
刀锋般五指切进了厚厚的金属之中。
他撞在了一道金属盾牌上,金属盾牌后,是两名全金属骑士。它们手持厚重的盾牌,跪在在格林德沃面前挡下了这暴怒一击。
霍法双目如血,五道被切开的金属裂缝后,戴着金属牢笼的男人歪了歪脑袋,隔栅后,他苍老枯瘦的嘴角微微上扬。
“哼。”
庞大凝练的精神力场如海啸一般冲过顶篷。
咔擦。
咔擦。
顶篷被霍法撞碎的碎石接二连三的悬空,扭曲,扩大,变成金属骑士,它们从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胯下战马嘶鸣,随后,金属骑士举起螺旋的钢枪,直刺霍法胸口。
刚刚还空无一物的顶篷上,数十名骑士前后夹击着冲向顶篷中央的两人。于此同时,被霍法切开盾牌的骑士在变形术作用下,眨眼变成了巨大的铁锁,银色的金属流淌,缠绕上了霍法膨胀的手臂。
“格林德沃!!”
霍法整个人再度拔高,夜色中,一双巨大的血翼从他背后穿出,他脸颊裂成了两片,口中遍布着锋利的牙齿。
轰!!
阻拦他的铁锁被暴力撕成了碎片,还未落地便重新变成了石头。
他不闪不避,刺向他胸口的突刺透体而出,数十铁骑将他刺成了筛子。
然而鲜血飞溅中,霍法胸口的三环也同时裂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嘴巴。
咔擦!!
在夜晚霍法的狞笑之中,刺进他胸口的突刺被他胸口的巨口咬成了碎片。
精神震荡!
所有的铁骑重新变成了碎石。
盾牌后,格林德沃双目一凝。
庞大的精神力场凝聚成一个点,碎石飞快重组变形,一道悬空的银色盾牌出现他面前,光滑的仿佛就像水滴一般。
“死!”
轰!!
啪!!
两股巨大的精神力场碰撞。
怪物一般的霍法极快一拳砸上了盾牌。
天空的云层轰然向两边散开,地面狂欢的人群头晕目眩,有人鼻中溢出鲜血。
百米无人高台上。
如水滴般浑圆的盾牌被暴力砸的粉碎。
金属碎片飞溅,还未落地便重新变成石头。
霍法右臂所有骨骼瞬间粉碎,他手臂被那裹挟着积年怒火的反作用力砸弯,弯成了九十度。
巨大的拳头轰在了格林德沃淡定的脸上。
他被一拳砸飞出去。
脑袋上的金属牢笼直接被砸断,刺进了颧骨。
深陷地面倒飞数十米。
鲜血和脑浆在光滑如镜的顶篷上喷溅了一地,生死不知。
“哈!”
月光下,脑袋裂开的霍法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过拳头上的鲜血,脸上写满了狰狞的快意。
他胸口的巨大裂口也同时伸出舌头,贪婪的舔舐着身体上的鲜血。
粉碎的右臂骨骼眨眼便被修复,他向前一步。
却啪嗒一声撞在一片看不见的玻璃上。
他眉头一皱,抬手一拳打碎了玻璃。
空间片片粉碎。
碎裂一地。
月亮,鲜血,格林德沃,顶篷,碎石,全部碎了一地。
玻璃碎裂之后,天空的月光依然明亮,地面的人群依然在狂欢。
格林德沃也依然坐在十米前的位置。
如几分钟之前那样,毫发无损,仿佛霍法刚刚击碎的,不过是个幻象。
格林德沃扶着双腿,站了起来。
咔擦。
咔擦。
于此同时,霍法身边竖起了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个格林德沃,虚虚实实,完全不能分辨哪一个是真实。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霍法。三年,五十三年,三个月,亦或是只有三小时,还是说,我们其实从未真正见过。”
镜子里的男人缓缓说道。
“格林德沃......”
霍法在层层叠叠的镜子中不停转圈,试图找到他的真身,可镜子却越来越多。
“面对我!”
他暴怒的一合手掌,无数血色突刺从地面刺了出来,于此同时,他的手臂变形成金属长鞭,挥舞一圈,所有镜片当场被腰斩。
但下一秒,镜片自己本身就变成镜子的一部分,片片粉碎之后,霍法依然站在一堆镜子前,什么都没有改变。
镜子里的格林德沃轻轻叹出一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之前的变形术我看到了,你已经成长很多,甚至学会用假象来迷惑世人了,不过夜之神的力量,还是不要滥用为好,毕竟,那不是属于你自己的啊。”
“格林德沃!!”
霍法弓着腰,抱着头,十指刺进了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怒吼。他闭上了眼睛,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鲜血流淌进他口腔。
终于,爆裂如岩浆般的情绪不再沸腾。他冷静了下来,胸口的如火的三环疤痕逐渐回缩,狰狞可怕的第二张嘴消失不见。
他抽出手指,身材变矮变瘦,最终重新变回了瘦削的光头少年。
他盘膝坐回了地面。
闭目冥想。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镜子片片消失。
唯一真实的格林德沃站在百米多高的世界杯顶篷边缘。夜风吹过他破损的黑色长袍和白色头发,让他看起来有些萧瑟。
“这就对了。”
格林德沃晃动着脑袋上的金属囚笼,站在顶篷边缘看着下方狂欢的巫师,感慨道:
“真是宁静繁华啊,霍法,在我们那个年代,十万个巫师在一起,只会彼此杀个血流漂杵,怎么会有这样的平和,太不真实了。”
霍法盯着他,一言不发。
格林德沃:“你今天在这里,看来我不得不停手了,不过你能拖延我一次,又能拖延我几次呢?”
说完,他一抬手,无数银色光点从地面飞舞上来,围绕在他身边,那些是在刚刚的爆炸中死去的灵魂。
“你这一次又有什么目的?”
霍法强忍内心的仇恨,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杀掉所有人。”
他直言不讳,歪过脑袋,笼子下的蓝色眼睛平静的看着霍法:“包括你我。”
霍法张开嘴巴,愕然一秒后惊怒道:“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疯子!”
格林德沃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不怪你。不过,我很期待在苏醒后的世界见到你,霍法,到那时,我们再决一死战。”
说完,他纵身往体育场下一跃。
霍法瞪大眼睛,毫不犹豫从地面爬起,冲到了顶篷边缘。
只见格林德沃极速坠下,滞空之中,一双巨大的红色三角眼睛在他背后旋转打开。
眼睛之后,是彻骨的寒风。
他就这样,带着成千上万个银色的光点,掉进了三角眼睛的瞳孔之中。
随后,三角眼睛重新旋转着,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那个男人一起。
体育场顶篷的边缘,霍法慢吞吞的坐了下来,看着格林德沃消失的地方,咬紧嘴唇。
自己那位老师一如既往的棘手,即便没有了长老魔杖,他还是一如即往的难以对付。
而他也不明白,在这五十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格林德沃从混乱的代言人成了彻底的灭世者。
格林德沃消失之后,魁地奇体育场下方的营地之中。钱币鲜花和美女变成了灰烬,连带着数千名狂欢的人群如泡沫一般消失。
到这时,剩下的人才意识到,似乎身边有很多很多人,已经莫名其妙不见了。
寂静了不到几秒钟后,未知和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彼此呼唤着,四处逃跑,踩踏,火盆侧翻在地,在连绵的帐篷之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混乱逐渐接管了秩序。
小孩在哭闹,大人在争吵,紧张焦虑的叫喊声和说话声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树林里,不断的传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爆响以及粗鲁的谩骂声。人群开始互相指责,攻击,冲突不断升级。
没过多久,一道绿色的光线从地面升起,它信号弹一样从霍法面前飘过,随后在空中轰然爆开。形成一个硕大无比的绿色骷髅,它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
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黑魔标记在霍法头顶闪耀,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看着夜空下那个巨大明亮的绿骷髅,那玩意就像一张嘲讽脸一样,挂在天上,似乎在嘲笑他的一切努力。
一口闷气郁结在了霍法胸口。
“妈的.....”
他握紧拳头,闭上了眼睛,突然,他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随后又连抽了自己数耳光。
“艹艹艹!!”
这时,魁地奇体育场顶篷被撞出来的坑洞之中,一个老头爬了出来,他看见坐在顶篷边缘疯狂抽自己耳光的少年,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拉住了他:“霍法,霍法!别这样,霍法......”
23,救世魔王
霍法再睁开眼睛,脸上已是无比冷淡,他站起身:“小巴蒂呢?”
“我不知道啊。”尼可勒梅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黑魔标记是他发射的么?刚刚谁在和你打架......?”
“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冷着脸往回走。
“果然...果然是他。”
尼可.勒梅没有惊讶,反而面露了然,他扶住脑门咬牙说道,“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人会这么做。”
霍法没有回答,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
他和尼可勒梅从体育场顶篷回到了营地上。
此刻,狂欢的营地乱作了一团,路面被无数行人踩踏的发黑,浓烟滚滚,遮蔽了天空。
沿途的帐篷熊熊燃烧,空气中充斥着木头和布匹燃烧的味道,魔法部的救援还没有过来。一群巫师紧紧挤作一团,纷纷朝树林里跑去,好像在逃避什么可怕的存在。
“泥巴种.....”
“活该你们有这一天!”
“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肆无忌惮的大笑。
“火焰熊熊!”随着一声爆破般的巨响,一个飞舞着的橙色火球四蹿开来。路边的帐篷着火了。
几个戴着兜帽的家伙从远处走来,他们仿佛享受这混乱一般,不停用魔杖把路边的帐篷点着了。
“我孩子在里面,你们这些恶魔!”几个穿着睡衣的巫师冲出来,怒吼道。却猝不及防被人用恶咒直接倒挂了起来。
“哀嚎吧。”
“挣扎吧.....”
只见那几个戴着兜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向前推进,慢慢地在场地上移动,在他们头顶上方,几个穿着睡衣的人影在空中飘浮,其中两个人影很小。他们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有的屈膝蜷卧,有的头颅后仰,有的下颔朝天,有的张着嘴巴喊话,却发不出声音。
如同牵线木偶,被从戴着面具的巫师魔杖用无形的绳子控制着。
霍法面无表情在那几个戴斗篷面具的家伙面前停了下来。
几个哈哈笑的,操控人偶的家伙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过来的少年和老头两方人马对视了片刻。
“臭光头,看什么!?”
“喂,你那是什么打扮?”
那几个人看起来是喝多了,醉醺醺,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霍法面前。
其中一个趾高气昂的高个男人甚至还用魔杖傲慢挑起他身上因为战斗而被撑破的衣服碎片。
“遇见媚娃了?”
“还是说是旁边这位老头撕的?”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嗝......”
笑声回荡在天空,那个高大男人的身体却飞了起来,如同炮弹一般旋转着,远离着,撞穿了着火的帐篷,擦断了低矮的树丛,一路朝远处飞去,直到笑声变成惊恐的呼喊,消失在天际。
霍法放下手掌,金色的眼珠扫了剩余的几个人一眼。
“滚。”
戴着面具的几个人被吓的瘫倒在地,他们面面相觑,拔腿就跑。
天空三三两两的牵线木偶掉了了下来,他们在慌乱中四散而逃,只有一个男孩没走,她看着天空,看着最后一个依然倒挂的女孩,焦急的伸出胳膊。
“妹妹.....”
还有最后一个小女孩倒挂在天空,睡裙遮住了脑袋,缓缓旋转。
霍法站在漂浮的人影,对着空荡荡的帐篷角落,脸色铁青:“把她放下来。”
无人应答。
“我说话你听不见么,克劳奇?”
隐形斗篷被猛地掀开,一个头发枯黄的青年出现,他脸色苍白,脑门汗津津,却颇为自傲的笑道:“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巴赫先生,我成功了!我成功发射了黑魔标记!!
“你做的很好。”
霍法平静点点头,对青年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头发枯黄青年感觉到了什么,他搓着手,将魔杖藏在自己身后,讪笑着,没有上前。
“你不想见主人了么?”霍法歪着头,招了招手,“过来,我马上带你去见他。”
“哎嘿嘿.....”
小巴蒂松了口气,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霍法身边。
啪!!
凌空一记巴掌。
直接将他抽的倒飞出去。
小巴蒂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嘴巴,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的呼喊:“你.....你.....为什么打我?”
霍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左手挑掉了卡在右手掌心的牙齿。
“你......你,为什么打我!!”
他举起了自己的魔杖,直指霍法,不理解的问道,“就为了几个泥巴种?”
啪!
魔杖被一脚踢飞,天空漂浮的小女孩掉在了地上,男孩扑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霍法挪开了面前抱头痛哭的兄妹,大步上前,随后,他在小巴蒂极度惊恐的眼神中,把他再度拎了起来。
啪!!
又是一巴掌。
“你又打我,你又打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你这个......”小巴蒂克劳奇倒在地上,双腿蹬地,疯狂向后退去,“你这个......你这个......”
霍法三步两步追上了他,提着他的后背把他拎了起来。
小巴蒂涕泗横流的举起手:“你是老大,别...求你了,巴赫先生,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
啪!
啪!!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就连远处抱头痛哭的兄妹都不哭了,他们瑟瑟发抖的看着远处那个少年骑在青年身上,连续左右开弓。
小巴蒂已经不行了,他趴在地上,如同枪林弹雨中的战地逃兵一般,哭嚎着向远处爬去。一般爬一边口齿不清的喊:“闪闪,闪闪,闪闪救我......”
这时,尼可勒梅上前,死死抓住了霍法的胳膊,焦急道:“巴赫,巴赫.....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了,打狗还得看主人,我们的目标是复活术。”
霍法不依,被抓住胳膊的他一脚踹在小巴蒂胸口,将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的小巴蒂克劳奇踹在了角落,滚进了一堆碎木桶中。
“别打了,霍法.巴赫,”尼可.勒梅严厉的说道,急的胡须直抖,“我们得离开这里了,再不走等魔法部的人过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仿佛是印证尼可.勒梅的话,嗖嗖嗖,天空几根飞天扫帚飞了过去。
霍法大步向前,来到碎木桶前。
只见小巴蒂抱着脑袋,蜷缩在木头碎片里看着他,眼泪鼻涕鲜血碎牙齿齐齐顺着嘴角流下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痛哭声,一边哭,却还一边强行笑,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他一手拖着小巴蒂枯黄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在惨叫声中将他从碎木片中拖了出来,随后来到勒梅面前,握住了尼可勒梅的手。
噼啪。
一声轻响。
三人幻影移形消失了。
三人刚刚幻影移形消失不久,远处就成群结队的出现了一大批魔法部官员,他们带着震怒的神色向最混乱的区域包围过来,飞天扫帚从浓烟中飞过,扫帚上的巫师用魔杖喷出水柱,浇灭了下方滚滚的火焰。
......
......
当霍法三人再次出现时,他们回到了尼可.勒梅位于伦敦的小屋。
客厅中。
小巴蒂依旧在扑天抢地的哭喊,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霍法瞪了一眼,他又腿一软跪下来,抱住了霍法的大腿,又哭又笑,用颤音说道:“别~别~别打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巴赫先生,我什么都听你的!”
霍法厌恶的将他扯开,随手从尼可勒梅的桌上拿起一个空酒瓶,插进了他的嘴里,冷漠道:
“瓶子掉了你就死。”
“呜呜呜呜......”
小巴蒂终于不发出那种刺耳的哭声了,他双手合十,身体蜷缩在角落,努力的含着瓶子,脸上强行挤出笑容。
尼可.勒梅扶住脑门,坐在壁炉前,用魔杖一捅炉子。顿时,炉火熊熊燃烧,他看着瑟缩在角落里的小巴蒂,摇头叹息:“真不知道巴蒂克劳奇是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真是不容易。”
“别废话,告诉我你知道的格林德沃的一切。”
霍法扔掉小巴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沙发上问尼可.勒梅关于格林德沃的事。
尼可勒梅微微一愣,随后他摇头轻叹一口气,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天喝完那杯酒,他缓缓叹出一口气,用陷入回忆的梦幻语气说道:
“五十年前,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被卷进了一次噩梦中,不.......说噩梦也许不对,应该说所有人都被卷进了一场美梦之中。
那场美梦是如此的逼真,以至于很少有人可以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哎,在那场美梦中,我变成了二十岁时的自己,和我的妻子刚认识的那会儿,在田野中奔跑......”
“说正事。”霍法面色不善的打断了他的回忆。
尼可勒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即便如此,一些精神力强大的巫师,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生存世界的不对劲。
那些清醒的巫师人分为了两派,一派是邓布利多为首,他们主张击杀那场美梦的源头,摧毁梦境之源。
但以格林德沃为首的另一派则认为,击杀梦境之源毫无作用,因为根本不知道你看见的梦境之源是不是就是真正的梦境之源,所以,唯一的办法只有死亡,在梦境中死去,在现实中清醒,这是他们的办法。”
霍法:“他成功了?”
尼可.勒梅:“也许。从结果上来看,也许的确如此,他是最早脱离梦境的一批人。”
霍法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摇曳的炉火,表情阴沉,他想到了格林德沃不久之前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宁静繁华啊,霍法,在我们那个年代,十万个巫师在一起,只会彼此杀个血流漂杵,怎么会有这样的平和,太不真实了。
“所以,格林德沃认定现在这个世界也是一个梦境?”霍法皱眉问道。
尼可勒梅点点头:“也许所有美好的世界对他来说都是梦境,只有冰冷和残酷对他来说才是真实的。”
“该死!”
霍法后仰着靠坐在了沙发上,使劲的搓起了自己的脸。
他并不害怕伏地魔或者其他利益或者尊严驱动的黑巫师,有自我欲望就有破绽,就有利用的空间。但显然格林德沃不是这种类型,他完全就是以人类救世主的身份自居。
这一刻,伏地魔的复生计划,格林德沃的灭世阴谋,还有自己内心的渴望。这些错综复杂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霍法头大如斗。
他搓着脸,几乎要将皮都搓掉。
房间里,尼可.勒梅忧愁的看着霍法。
远处的含着瓶子的小巴蒂大气也不敢出。
但没过多久,霍法便平复下了心情,眼神坚定如铁,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弄到复活术,他起身来到尼可勒梅面前,“今天多少号?”
尼可.勒梅:“八月二十五号。”
霍法沉吟片刻:“八月二十五,霍格沃茨就要开学了。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去找伏地魔。”
24,幻影移形
次日。
连绵不绝的阴雨笼罩在伦敦大地,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玻璃上,让人心烦意乱。
尼可勒梅的屋子里,巴蒂小克劳奇不停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仿佛一只在滚筒里狂奔的仓鼠,无限循环。
每转一圈,他就把目光投向靠在沙发的那个少年一次,但那个光头只是阴沉着脸,没有任何搭理他的意思。
霍法拿着一张报纸,坐在沙发上。报纸上,加黑加大的标题是如此醒目【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的恐怖场面】旁边还配有黑魔标记悬在树梢上的闪光黑白照片。
在照片后面,洋洋洒洒的记录着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说来说去矛盾都直指“神秘人。”完全没有人去想格林德沃的事,甚至都没有人提到有人失踪这一码事。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魔法部的人都是瞎子么,看不出来有那么多人不见了,难道失踪者的亲属没有去魔法部报案么,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咕嘟咕嘟......
房屋的地下室里,传来药物沸腾的声音,随后,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剂气味。
小巴蒂克劳奇终于停下了脚步,搓手期盼的看着地下室。
没过一会儿,尼可.勒梅从地下室钻了出来,手里端着几个盘子,盘子上放着几管蓝色的药剂。
“魔法部怎么说的?”
他端着盘子来到霍法面前。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伏地魔身上,没有报道人员失踪,甚至没有任何说法。这些家伙也太尸位素餐了吧。”霍法面无表情的看着报纸。
尼可勒梅:“康奈利.福吉本来就不是个英明的巫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会在自己的任期弄出丑闻。再说了,就算要报备人员失踪,可能也要过一周才能缺认失踪。”
霍法眉头紧锁的放下报纸,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格林德沃,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一定用了其他的手法,隐藏了自己制造屠杀的消息,只是他现在还不得而知罢了。
尼可勒梅从盘子里拿出一管药剂,递给了霍法:“这是败血药剂,可以抑制你体内的血族力量,每喝一口大概可以持续一小时左右。”
霍法放下报纸,拿起面前的小瓶,那瓶中的蓝色物质在炉火的照耀下,缓缓旋转,其中闪烁着一些不知名的金色碎屑,倒是非常好看。
“这玩意能有效的对抗你体内的血族力量,不过你要记住,在白天使用,它对你就像是解药,可以帮助你恢复从前的魔力,但是在夜晚,这东西对你来说就是毒药,你千万别在晚上喝它。”
“我又不傻。”
霍法嘟囔一句,掀开瓶子闻了一下,顿时,他心脏部位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搅动起来,发出无声的抗议。他皱起眉头。
尼可勒梅:“我特地把它做成了蓝莓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霍法默默的把药剂放进兜里,站了起来,“准备好了么,我们去找伏地魔。”
“主人......”一旁的小巴蒂扶住了脑门,呻吟了一声,兴奋的几乎要晕倒,“主人...我就要来了...”
“我们怎么过去,”
尼可.勒梅却皱眉问,“还坐麻瓜的车过去么?先说好,我没有去过伏地魔的地盘,没有去过,脑子里没有印象的地方,是不可能幻影移形的。”
霍法嘴巴微微一张。
尼可勒梅叹了口气,“我说,霍法,你就不会幻影移形么?”
“我不会幻影移形......”
霍法有些汗颜,他才发现自己来哈利波特的世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学习幻影移形这门技术。说起来这些年,他总是忙碌在完全不同的区域,很少走过回头路,而短距离的移动,他又不需要幻影移形这种会造成魔力剧烈波动的能力。
“先学一学吧,”尼可勒梅说道,“我教你,学会了直接带我们移形过去。”
砍柴不误磨刀功,霍法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旁边一脸兴奋的小巴蒂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怎么连幻影移形都不会......”
“闭嘴!”
霍法瞪了他一眼,“晚一会儿见不会死!”
小巴蒂弱弱的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巴赫先生说的是,巴赫先生说的是.......”
尼可.勒梅则挥舞魔杖,搬开了屋子里的一些器家具,在壁炉面造出了一片空地:“幻影移形是一门古老的巫师技艺,通常用作长距离的移动,释放起来道也不难,最重要的即目标,决心,从容!
首先要在脑海中对去的位置非常清晰,去的愿望也要强烈,最后,不要焦急,嘴里数好,一,二,三,然后从容不迫的进入移形,明白么?”
霍法点点头,这些东西他倒也多少有所耳闻,只是从来没试过。
“第一步:把注意力集中到你的目标上,”
尼可勒梅站在壁炉下的一个鹿头雕塑下说道:
“来,先试试移形来这里,长距和短距离没有多少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魔力。”
霍法瞄了一眼壁炉,眼神锁定在了鹿头下的那一小块地毯,按说集中精神对他来说并不难,可是白天的他很头疼,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即便外面是阴雨绵绵,他也能感受到那云层后面太阳的恶意。
他稍微一努力,头疼感便愈发强烈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浓烈的厌恶与困倦,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停止施法。
尼可.勒梅没注意霍法微妙如同便秘的表情,他见霍法皱着眉头,于是激励的喊道:“好,一,二,三!就是现在,幻影移形!”
啪!
伴随着剧烈的魔力波动。
霍法的视角一矮,随后便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脸颊上是羊毛地毯柔软的触感,他听到了小巴蒂抑制不住的刺耳笑声。
“喔嚯嚯.....喔嚯嚯.....”
他眉头一皱,想抬头却无法做到,只能看到三米远一个呆呆站立在地上的无头躯壳,他有些惊讶,那具躯壳竟然没有流出多少血,而且如果他愿意,倒也能远距离的控制它活动。
只见霍法脑袋掉在地上,远处的无头身躯竟然抬起了手臂。
啪!!
伴随着尼可.勒梅举起魔杖,一道浓烈的紫色烟雾闪过,霍法的视角再度拔高,等他再度恢复正常视觉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完全体,脑袋依然好端端的在脖子上。
尼可.勒梅缓缓放下魔杖,有些困惑:“怎么会分体,按说你这种程度的巫师,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低级失误啊。”
“头掉了都没事!?”
霍法摸了脖子,脖子上严密无缝,丝毫看不出来刚刚头掉的痕迹,也没用多少疼痛的感觉。就是感觉肌肉有些拧巴。
这让他有些好奇又有些后怕,刚刚自己居然脑袋和身体分家了,这幻影移形比想象的还要危险。
“短暂的分离没什么影响。”尼可勒梅皱眉说道:“幻影移形扭曲的是空间,而并非你的肉体,如果不超过某个临界点,解开这种扭曲后其实你的脑袋依然在身体上,不过一旦超过某个临界点,你可能就真的会死掉。”
顿了顿,他依旧不解的挠了挠,“不过,按理说变形师精神力远超普通巫师,幻影移形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才是。”
“是,”霍法活动了一下脖子,有些无奈道:“白天我还是有些难,别说幻影移形,可能连变形术的施展都有些勉强。”
“原来如此!”
尼可勒梅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不是正好,你来试试败血药剂。”
霍法从腰间拿出那一管蓝色的败血药剂,拔开塞子,皱眉吞下。
尼可勒梅的确是往里面添加了蓝莓的口味,不过这完全无法缓解他对于这药剂的某种本能厌恶。
一口喝下,仿佛喝进了某种黏稠无比的油类物质,几乎还没来及的吞咽,它便黏在了自己口腔顶部和下颚,迅速的被人体吸收。
强烈的反胃感让他猛地弯下腰,捂住嘴巴。不过在那反胃感逐渐消退之后,他能感到自己血脉中流淌的那只野兽也逐渐安眠。
随后便是罕见的通透感,就像常年呆在闷热的澡堂中,突然走到了外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让他神清气爽。云层后的太阳不再那么讨厌,日间的光芒也不再那么刺目,身体久违的正常起来。
“感觉如何?”
尼可勒梅问道。
“很好。”
霍法竖起一根手指,那手指灵活的就像瑞士军刀一般,不断的变形成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一会儿是高脚杯,一会儿是钉头槌,一会是飘舞的彩带,一会儿是弯曲的蛇头,一会儿是螃蟹的钳子。
“我恢复了白天施法了能力,很有效的药剂。”
“希望你晚上不要这么说,”尼可.勒梅嘟囔了一句,“来,再试试。”
霍法停止了玩弄自己手指,目光重新锁定在鹿头下的地毯上。
尼可.勒梅举起魔杖:“一...二...三!”
啪。
伴随着剧烈的魔力波动。
一阵青烟飘过,霍法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再出现时,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毛绒地毯上,没有出现任何身体分离的状况。
“呃.....”
角落里偷偷讥笑的小巴蒂没声了。
尼可.勒梅抚掌笑道:“我就说,这技术对你来说并不难,对么。不过你学的倒也真快,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整整练习了三天才会。”
“需要那么久?”
霍法眉头紧锁,虽然很快成功,但他还是不喜欢这种需要三秒施法的能力,之前他和很多巫师短兵相接过,在高强度的巫师对抗之中,拿出三秒来施法幻影移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可能是我并不喜欢出门,所以这能力对我没什么用吧。”尼可勒梅自嘲的笑了笑,“你再练习练习,如果顺利,说不定你今天就能熟练掌握呢,带我们去伏地魔的老家呢。”
霍法视线转移到了窗外的远处的教堂顶上,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一,二,三。
随后,噼啪。
仿佛被突然挤在一个厚厚的橡皮管子里,他不能呼吸,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遭受着巨大的挤压。不过,当他再度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雨幕中的教堂顶端了。
“可以.....有点意思。”
仔细品格了一番幻影移形的技术之后,他身体一晃,口中默念,“一,二,三。”
再度消失。
再度出现。
一次比一次远。
一会儿出现在摄政街,一会儿出现在大本钟,一会儿出现在国王十字车站,在每个地方大概只停留三四秒。
他就像被戴宗贴了神行咒符的李逵一样,在伦敦城市的顶端,不停闪烁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不得不说,在他熟悉了幻影移形之后,他还是觉得非常有趣,虽然魔力波动非常大,虽然施法时间相比于极快的变形和毫无施法时间的幽灵漫步长了不少,但这依然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这感觉就像看不见摸不着的空间变成了一种非常具有弹性的物质,可以扭曲,弯折,甚至在里面游动,只要是曾经去过的地方,有印象的位置,都变得触手可及。
最终,他返回尼可勒梅屋子时,他的魔力被自己玩到了枯竭。而这时,先前喝进去的败血药剂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白天带来的困倦和生涩重新涌上身体,他一本满足的靠在沙发上。
尼可.勒梅问道:“有把握了么?”
“有。”霍法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尼可.勒梅问话的时候,小巴蒂把手捂在胸口,一脸期盼的看着他,激动的浑身颤栗。
“晚上。”霍法简短的说:“我不想白天见到他。”
“啊......晚上......”
小巴蒂痛苦的哀嚎一声,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成了一团,“为什么,我已经等了十三年了.....我已经等了十三年了......”
“等了十三年,你还介意多等几小时?”霍法不耐烦的问道,这个疯子总是时不时催他,让他心烦意乱。
小巴蒂脸色潮红,脸上闪烁着浪漫的幻想,只听他梦幻的说道:“如果你理解主人的魅力,你就会发现,等待见他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有病。”
霍法不想理他,盘膝冥想起来。
“啊......!”小巴蒂在地上抱头打滚几圈之后,又变回了那只在笼子里狂奔的仓鼠,来回在房间里转起了圈圈,空虚且寂寞。
终于,夜幕降临之际,充沛的魔力激荡在霍法的体内,他结束了冥想,拉住了尼可勒梅和小巴蒂克劳奇的胳膊。
啪。
幻影移形消失。
一步八百里。
再出现时,他已经带着尼可.勒梅和小巴蒂站在里德尔府破败的门前了。
25,幻想破灭
刚一落地,小巴蒂就发出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挣脱开霍法,扑向那栋高耸在夜晚中的残破建筑,“主人...主人!您最忠心的仆人回来了!!”
破锣般嘶哑的声音在夜色之中传出老远。
尼可勒梅皱眉看着疯疯癫癫的小巴蒂,打量着周围,“这就是伏地魔现在呆的地方么,看起来就像...废弃了很多年。”
“不然呢,你以为他住在五星酒店呐,”霍法耸耸肩,“落魄那么多年,能住这种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想不到十几年前风光无两的黑魔王竟然也会沦落至此。”尼可勒梅叹息道:“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他从前狂妄到何种地步。”
“什么地步?”
霍法挑挑眉。
“天下没有不可杀的人,在这一点上,他真的很像他的祖先。”
“斯莱特林?”
“包括佩弗利尔三兄弟,除了最小的那位佩弗利尔,其他两位都是嗜杀成性的家伙。”
“你很了解?”
“我虽然从未见过他们,但我相信,每个人的炼金产品上都会带有他们主人不可抹去的烙印。而卡德摩斯.佩弗利尔,更是传说中玩弄生死的大师。”
顿了顿,他笑道:“只是这种人,往往会被死神重点关照,听说他死后,灵魂被挂在赫尔海姆的荆棘之道上,永远不得解脱。”
“赫尔海姆荆棘之道?”
霍法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我也只曾经听说。”
尼可勒梅耸耸肩,“那是非常古老的传说,没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这时,一个矮小身影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攀谈,他脑袋凸了一块,脸上闪烁着局促不安的微笑,对霍法点头哈腰说道:“巴.....巴赫先生,主人,主人邀请您进去。”
“是你,虫尾巴!”
神色兴奋无比的小巴蒂一把抓住了小矮星彼得的胳膊,摸着他斑秃的脑袋,急迫狂热的说道,“快,快带我进去。快带我见主人,我已经十三年没有见识主人的风采了!”
小矮星彼得不安的将小巴蒂的手推开,“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他带着三个人往里德尔府的高处走去。
一边走,小巴蒂还一边问:“其他人呢?卢修斯呢,贝拉呢,西弗勒斯呢,他们都回来了么?”
“没有.....”
小矮星彼得嘟囔,“我是第一个,呃...如果不算这位巴赫先生,你是第二个...”
“什么!?”
小巴蒂立刻纷纷不平的嚷嚷起来。
“难道那些人都有一个恶毒冷酷的父亲么,为什么不回来,还有,你为什么让主人住在这种脏乱不堪的地方!?”
面对他的质问,小矮星彼得保持缄默,没有回答。
这时,古堡深处传来悠悠的问话。
“巴蒂回来了么?”
是伏地魔的声音,小巴蒂克劳奇一个激灵,脸上露出幸福无比的喜悦,脚下更是跑的虎虎生风:“果然,果然主人是最爱我的,果然主人还记得我.......”
砰!!
返回了燃烧着火焰的壁炉大厅,小巴蒂气喘吁吁的站在大厅门口,热泪盈眶:“主人...我尊敬的主人,我亲爱的主人,你最忠诚的仆人回来了。”
那肉麻的语气让站在他身边的霍法都免不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来,让我看看你。”伏地魔靠在椅背后,沙哑说道。
“是,主人。”
小巴蒂泪眼朦胧,像朝圣般的信徒一样跪了下来,向前爬去。
壁炉前,伏地魔坐着的椅子转了过来。
小巴蒂爬到椅子前,缓缓抬起头。
一旁的霍法一直瞥着这个家伙呢,随后,他就看到一生都难以忘却的精彩画面。在此之前,他从来想不到一个人的表情竟然可以复杂到这种程度。
只见小巴蒂看着椅子上,那个皱巴巴的,如同猴子胎儿一样的小东西。
脸上的表情由狂热和欣喜,逐渐变成了愕然,又逐渐的冷却,变得煞白,随后又逐渐的惊恐,又逐渐的茫然,最后他低下头去,身体颤抖起来:“主...主人!?”
“是我。”伏地魔笑道。
小巴蒂低着头,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被诅咒了,被一个恶毒的女人。”
“这样么...哈...那可真是该死...”小巴蒂嘴上说着,可却并没有多少同仇敌忾的意思,语气听起来只有麻木不甘和疑惑。
霍法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时,伏地魔脸上的微笑也逐渐变了味,他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短小的手指搭在椅背上,红色的眼睛有些阴森。
“怎么,我这样子让你觉得很失望。”
“我,我,我没有......”小巴蒂立刻下意识说道,“您,您在想什么呢?”
“哦,没有就好,”
伏地魔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我有好些年没听过你叫我主人了,还真是怀念啊,现在多叫我几声听一听。”
“主.....主人.....”小巴蒂脸颊肌肉抽搐,有些磕磕巴巴的叫道。
“看着我的脸。”伏地魔平静的说。
小巴蒂艰难的抬起头,站在一旁的霍法可以看见他脸上保持着微笑,但那微笑是极度僵硬且克制的。
“主.....主,主人。”
嗯。伏地魔抬起细弱的拳头,捋了捋面前青年枯黄色的头发,随即虚弱又戏谑的看着他,这个动作让他僵硬如石头一样的笑脸更扭曲了。
伏地魔:“不行,叫我尊敬的主人。就像刚刚进来时那样。”
小巴蒂:“尊敬...尊敬的,主人......”
“再叫亲爱的主人。”伏地魔继续说。
“亲爱.....亲爱的,亲爱的....的主人。”
小巴蒂挤出微笑,可表情僵硬的就像快要崩溃了一样,霍法可以看见他膝盖上的拳头握的死死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对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受不了了,咬破嘴唇,低下头去,指甲深陷肉里。
“行了,你下去吧。”
伏地魔挥舞了一下自己短小的手臂,面无表情的冷淡说道:“我和咱们的客人还有些事要商量。虫尾巴,带他下去。”
“是,主人。”
一旁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小矮星彼得走上前来,拉住了小巴蒂的胳膊,小巴蒂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在小矮星彼得向外走去,路过门口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凡人啊......哼哼.......”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三人之后,伏地魔抬起头,眼中居然露出一丝萧瑟和寂寞,不过那丝情感很快就被欲望的火焰掐灭。
他看着霍法和尼可.勒梅:“你们两个谁做主?”
尼可.勒梅看了霍法一眼,正要站出来,霍法却先他一步说道:“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并不存在谁做主。”
“哼哼,你可真圆滑,巴赫。”伏地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着尼可勒梅:“喂,老头,你想要佩弗利尔的炼金术干嘛,想给自己换套壳么?”
“您真是慧眼如炬,黑魔王大人。”
尼可勒梅把姿态放的很低,“我已经受够了这幅年迈羸弱的身躯了,现在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是力不从心啊。”
“那你怎么不用魔法石呢?”伏地魔讥讽:“四年前,我问你借魔法石,你不仅不借,还小心翼翼的把它藏了起来。”
“魔法石只能勉强续命,却无法给我带来旺盛的活力。”
尼可勒梅侃侃而谈:“我当时不知道是您需要,而且,邓布利多的提前打过招呼,我无法拒绝,您这种地位的人,肯定可以理解。”
霍法看着这老头滴水不漏的说着谎,心想脸皮越活越厚这话准没错。
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占到什么便宜的伏地魔很快就对尼可勒梅失去了兴趣,他摆了摆手,“行了,出去吧。看在巴赫的面子上,我会让你参与到我的复活仪式中来,能记下多少东西看你自己本事,可别指望我会主动教你任何东西。”
“多谢黑魔王。”
尼可.勒梅再度弯下腰,这一刻他比小巴蒂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忠心的仆人。
鞠完躬,他后退着,像一个合格的管家一样关上门,将霍法和伏地魔单独留在房间里。
伏地魔看着霍法,淡淡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把哈利波特送到我面前来?”
“我没有太多想法,大概是混进霍格沃茨吧。”霍法老老实实的说道:“他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之下,想把他定时送来,还是有难度的。”
“关于这一点,我倒有个建议。”
霍法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果然,只听伏地魔说道:“那个学校的黑魔法防御课被我诅咒,从没有人可以在任期上坐满一年,我得到了一些风声,今年他们要派阿拉斯托.穆迪那家伙去做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他,是个退休老傲罗,比我们要低两届。”
“是么?”霍法挑了挑眉。
“你想办法假扮成他混进去,他们今年会开什么三强争霸赛,你先让哈利波特那小子出点风头,然后再狠狠的摔他一通。”
霍法摇摇头:“我假扮不了,如果是变形课,我倒不介意,黑魔法防御,我不擅长。”
“少谦虚了,巴赫先生,以你的变形能力,那些课本上的简单黑魔法不过是触类旁通罢了。”
他恶意满满的看着霍法:“哼,再说了,你五十年前不是还跟我说,等梅乐斯退休了,想申请个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当一当么,怎么,现在反而越活越怂?”
“我......”
霍法没声了,他觉得伏地魔的想法并没有问题。只是,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无论做什么都跳不出命运桎梏的感觉,仿佛他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在原地踏步踏,不停的转圈圈,总是会回到原点,该发生的一定就会发生。
“你先做这件事,等我收复了霍格沃茨,我给你一个拉文克劳院长,变形课老师当一当。当然,如果你想做校长,也是可以的。”
伏地魔娴熟的开起了空头支票,丝毫不在乎霍法表情那微妙的异样:“怎么样,我这朋友够意思吧,不仅可以复活你小女朋友,还能帮你走上人生巅峰。”
“等你做到了再说吧。”
霍法干巴巴的说:“那小巴蒂呢,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跟着你,”伏地魔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臂,笑道,“你需要一只咬人狗话,他会非常得力,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他会很乐意帮你咬人。”
“一定要么?”霍法眉头紧锁,“我不带他也一样可以做的很好。”
“一定要。”
伏地魔垂下头,慢吞吞却恶毒道:“要么你杀了他,要么你带着他,只要你在我复生之前将哈利波特送过来,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霍法不再多言。
处理完事务之后,伏地魔看起来有些疲倦,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走吧,巴赫,我想在你把哈利波特送来之前,我们不需要再见面了。”
......
......
等霍法返回里德尔府大厅时,尼可.勒梅已经在空旷的大厅中挥舞起了魔杖。大厅里的物品挪来挪去,很快就搭建出一个工作室,看来他已经做好了在这里学习复活术的准备了。
“小巴蒂呢?”
霍法问尼可.勒梅。
尼可.勒梅对角落里指了指,“瞧,那不是。”
顺着尼可勒梅的手指看去,一堆破败的木头箱子中,小巴蒂克劳奇如同雕塑般坐在大厅的墙角,抱着膝盖,一副生无可恋的凄惨表情。
霍法觉得好笑,于是来到他身边:“喂,你要不要和我走。”
他完全没有反应,好像已经失聪了。
“喂,你走不走?”霍法加重语气问。
“呃......啊......?”
小巴蒂的魂魄一点点的回归本体,他抬起眼皮,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根本没有听到霍法在说什么。
那模样让霍法既好笑又有点同情,小矮星彼得还来找伏地魔,是因为他已被哈利波特和小天狼星发现,完全无路可走。但小巴蒂不是,他父亲是魔法部的高官,他远没有到无路可走到地步,即便他落在阿兹卡班,他父亲也把他调包了出来,他需要是压根不是物质上的生存,而是精神上的寄托。
而如今这个寄托在他看到弱小,孱弱且无比丑陋的伏地魔的一刻彻底坍塌。
也许小巴蒂的思维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伏地魔风光无限的那个时代,活在他强大无比的时刻,活在自己的过度幻想之中。
这让他不禁想到后世那些女性过度美颜照片欺骗的男网友,见到真人后却发现对方是一辆虎式坦克的悲剧。
只是伏地魔可不是使用美颜照片的普通女人,更不是在乎外表的庸人,他是有着强烈支配欲望的魔头。
也许小巴蒂还沉浸在失望中无法自拔,没有发现。但霍法刚刚已经在伏地魔眼中读到了明确的杀意,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宣判小巴蒂的死刑了。
也许等伏地魔彻底复活的那一刻,等待这个可怜虫的便是死亡或无尽的折磨。
不过,这一切和霍法并没有太多关系,他的那丝同情很快就烟消云散化作虚无。活在梦里的家伙成千上万,霍法觉得自己没有义务叫醒他们。
无论这是伏地魔来恶心自己,还是为了借刀杀人,既然伏地魔给自己开出来的条件中有带上小巴蒂,那么为了复活术,他也不得不带上这家伙。
“走吧。”他冷淡的说。
“去哪儿...?”
小巴蒂茫然:“巴赫先生,我...我可以回去么?”
“回去?”霍法咧嘴露出一丝讥笑,“不行,你得跟在我身后。”
“我们...我们.....要去干嘛?”
“复活你主人。”
霍法淡淡说完,向外走去。
复活主人....
复活主人。
复活主人?
小巴蒂就像垂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一跳三尺高,露出某种欣喜若狂的神色,他步履匆匆的跟在霍法身后,呼吸急促的期盼道:“什么,刚刚那不是我主人?”
霍法:“你觉得不是么?”
“当然不是,我的主人英明神武,举手投足之间万人臣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回头看着里德尔府,脸上露出某种令人作呕的憎恶,咬牙切齿:“怎么可能是那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说着,他自我洗脑了一般,搓着手露出憧憬的神色,“没错......没错,我的主人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没有回来,正在等着我去救他,一定是这样的......巴赫先生,是这样么?”
“是的。”霍法无所谓的说。
“太好了,果然是这样!!!”
霍法的肯定让小巴蒂更振奋了,他立刻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快点告诉我,要如何才能复活我真正的主人。”
霍法暗自叹了口气,随后故作严肃:“如果能让你真正的主人回来,你会做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
小巴蒂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我可厉害了。”
26,退休傲罗
“部长,穆迪先生想要见你。”
魔法部部长办公室,一个穿着巫师长袍的精瘦女人抱着一沓文件小心翼翼的说道。
康奈利.福吉一脸不爽的靠在宽阔的椅子上,将正在读的文件扔在了桌子上,“他又来干什么,还是为了世界杯的事?”
“没错。”
秘书回答道。
“告诉他我在开会,很忙,没时间见他。”
福吉不耐烦的挥挥手,又拾起了桌上的文件。
“好,我这就告诉他。”
秘书点点头,走向门口。
“等一下!”
福吉又叫住了自己的秘书。
“怎么部长。”
康奈利福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还有。你告诉他,马上就要开学了,让他好好准备一下课程,别有事没事就往我这里跑。”
“行,我这就去......啊!!”
拉开门的秘书发出一声尖叫,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地。
因为刚拉开门的她就看见一个跛子面色肃然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穿着古旧的黑长袍,腰间别着两个玻璃球。他缺了只腿,取而代之的是木头做的假腿。
在他那头浓密的深灰色的头发下,他的脸显得伤痕累累,鼻子的一大块不见了,看起来非常狰狞。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他的一只眼睛小小的,黑黑的,珠子般,很正常。另一只则大大的,圆溜溜的,有种鲜明的亮蓝色,正在疯狂的转动。
“穆.....穆迪先生,你怎么,你怎么就过来了?”
女秘书惊魂未定的蹲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收拾散落的文件。
这时,身后有两个年轻的魔法部官员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他们扒住魔法部部长的门框,“他...他走的,走的实在是太快了,部长,对不...对不起。”
说完,两个年轻人拉住了独腿老头的胳膊,焦急道:“走吧,穆迪先生,这这么闯进来可不合规矩,部长很忙的。”
独腿独眼的老头不为所动,蓝色的魔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康奈利.福吉,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够了!”
在这有些混乱的场面下,康奈利.福吉恼火的咳嗽了一声,“都乱糟糟的聚在这里干嘛,你们没有工作的么,都出去!”
“呃......是,部长。”
两名拉扯的魔法部雇员悻悻的松开手。
秘书也拍着平坦的胸脯,侧身从一脸严肃的独腿老头身侧绕了出去,忙不迭的逃离了此地。
“疯眼汉,你这次又来干什么?”
等所有人离开后,康奈利.福吉烦躁的挥了挥手,“我提醒你多少次,别动不动就往我的办公室跑!还以为你自己没退休?”
“相信我,如果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我是不会连续几天天过来找你。”
穆迪蹬着木腿,一瘸一拐的来到康奈利的办公桌前,速度竟一点都不比正常人慢,甚至还要更快。
康奈利福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又是为了魁地奇世界杯的黑魔标记?听着,穆迪,这件事暂时还不确定究竟是神秘人回来了,还是一个昏了头了狂热信徒做出来的。”
“这次不是为了伏地魔。”
独腿独眼的男人把手掌伸向口袋,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照片,扔在了魔法部部长的桌子上。
“这些是我调查出来的照片,是一些保加利亚人无意中拍下来的。”
康奈利.福吉皱眉拿起桌上的照片,表情就像徒手拿起猫屎一样嫌弃。
照片上,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带着鸟笼状的奇特头盔,站在人群中,身上闪烁着绿光。
疯眼汉穆迪:“我这双眼睛,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在那天魁地奇世界杯结束之后的混乱中,我曾到绿色的光芒到处闪耀,人群悄无声息的消失,我这些天一直在调查这方面的事。
有证据显示,在魁地奇世界杯的那一天,还有另一伙人借着世界杯比赛暗自行动。一伙可能比伏地魔还要危险的家伙。”
康奈利.福吉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把照片丢了回去,“然后呢,就凭几张莫名其妙的照片,你究竟要我相信什么?”
“不止照片。”
独眼老头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塑封袋,放在了康奈利.福吉面前,康奈利福吉低下头,看到塑封袋里是几块被烧焦的骨头碎片,碎片上有一些古怪的划痕。
疯眼汉穆迪:“这是我在魁地奇世界杯赛场带回来的参与样品,我在其中检测出了非常可怕的放射性魔法物质,这种元素完全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魔法体系,上一次出现,还是五十年前在德国的时候,所以.......”
“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
康奈利福吉甚至都不想把那个样品袋拿起来,他只想快点把这个性格古怪的老头给打发走。
疯眼汉穆迪:“我敢断定,在那天世界杯结束之后,有人曾在现场大肆传播恐慌,甚至是死亡。”
“你得了什么妄想症!?”
康奈利福吉嚷嚷起来,“受伤的人已经被送去了圣芒戈,现在基本都已经治愈,各回各家了,哪来的死亡?”
“有人失踪了!福吉部长!”
独眼老头严肃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在世界杯比赛结束之后,体育运动司大量裁员,几乎将所有负责比赛的员工裁了个遍。”
“他们难道不该裁么?”
康奈利福吉一直压抑的情绪陡然爆发出来:“世界杯的比赛,那么多人看,那么多人管,结果刚刚比赛结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现了黑魔标记,弄的人心惶惶。我要是巴蒂,我也会把那些饭桶给裁掉......”
“这不是关键,部长!”
穆迪沉声打断了他,“就在这几天,我挨家挨户的去了被巴蒂克劳奇裁员的魔法部官员家中,却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在家,被裁员的人竟然全部失踪了!”
“要你管,真的失踪了,那些家属怎么不来报备,是不是在你眼里出去度个假就是死了?”
福吉气笑了:“之前是伯莎.乔金斯,这次又是一群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我们是不是每天都要去你家里打个卡,才能继续上班?”
“难道我们不应该调查一下么?”
“好好好,我就算你说的全都是对的,可然后呢?世界杯比赛已经结束了,你还想我去挨个挨个的查那些人不成?”
康奈利.福吉头疼无比,“我的天,你知道那是多少个国家?你知道那是多少人么,你知不知道今年的三强争霸赛我还有多少事务要处理,三大学校,各国来宾,各种神奇生物,该死!”
“部长,请你相信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也许有一个比伏地魔更可怕的......”
“别在我这里提那个名字!”
福吉尖怒起来。
“也许有一个,比神秘人更可怕的家伙,在暗中潜伏者,活动者,而我们却连他的目的都不知道!”
穆迪忧心忡忡的说完,康奈利.福吉却丝毫不为所动。
渐渐的,他的脸彻底垮了下来:“你是想说,在我的治下,不仅出现了黑魔头,还出现了比.....比神秘人更可怕的黑魔头?”
“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没有可能......”
福吉往后一靠,椅子咕噜噜的退到了落地窗的植被之中,他双手十指交叉,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老男人,“阿拉斯托.穆迪,你今年是不是要去霍格沃茨任职了?”
“没错。”
“行啊,”福吉抱起了胳膊,一副看戏的神态:“既然世界上存在那么多邪恶,那这些事情,你就和邓布利多一起去处理吧。你们凤凰社不是喜欢管事么,去管好了,这不正是你们存在的意义么?”
“福吉阁下!”
疯眼汉穆迪提高声音,上前一步,按住了桌子,还要再说。
“够了!”
康奈利.福吉压抑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仰视着穆迪的下巴,狠狠说道:“你已经退休了,不要随便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有些线我劝你还是不要僭越来的好!”
粗重呼吸了好一会儿,福吉颤抖的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平复下情绪。
“阿拉斯托.穆迪,现在的魔法部有黑魔法防御司司长,如果你下次再遇到事情,可以联系鲁弗斯斯克林杰,如果他审查后觉得属实,自然会向我汇报。”
寂静几秒后。
阿拉斯托.穆迪没有说话。
“你还有事么?”
“没了。”
康奈利福吉赶苍蝇一样挥挥手,“那就按我说得去做,我不想在这间办公室里再看见你的脸。”
阿拉斯托.穆迪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和样品,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办公室。等到他关门离开后,康奈利.福吉恼火的把羽毛笔往桌上一扔,溅出一滩墨迹。
“妈的,老疯子。”
......
......
“妈的,你信不信,巴赫先生,等我抓到那个老疯子,我要把他肠子扯出来,绕着他的脖子,绕三圈,把他勒死!”
另一边,某汽车旅馆,一个头发枯黄的青年激动的说。
“我要活的。”
光头少年站在窗前寡淡的说,他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
“行,那我待会抓到他,我要在他身上用一百次钻心咒,我要听着他惨叫的声音对着他的脸来一发,射爆那老怪物的丑脸!你信不信,巴赫先生?”
“我要他精神稳定。”
“那我就打断他的四肢,把他整个人塞进马桶里,只露一个头出来,每天依靠流食为生!你信不信,巴赫先生?”
“闭嘴。”霍法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信不信你再口嗨我就把你塞进马桶里。”
小巴蒂悻悻闭嘴,他趴在旅馆窗台上,看着对面一栋破败的独栋老楼,用手指摸了摸窗台上的灰尘,表情既是嫌弃又是快意。
此刻,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离霍格沃茨开学还有一晚上,两天前,他和小巴蒂在伦敦西北郊找到了阿拉斯托.穆迪的住处。
找到之后,他们便在附近一带租了一间宾馆,监视起了疯眼汉的房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虽然找到了穆迪的住处,那家伙却迟迟没有回来,不知所踪。
又等了半小时之后,小巴蒂心急如焚的看着街道对面。
“该死,那老疯子怎么还不回来?巴赫先生,我们是不是找错了位置?要我说,那老东西过去当傲罗没少抓人,魔法部肯定给了他很多好处,按理说他怎么也不该住这种破地方。”
“不会错。”
霍法笃定的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们这位置可是随便找路人问的。”小巴蒂嘟囔了一句,“我要是那老东西,肯定早就躲起来,哪有这么好找。”
怎么这么肯定?霍法不答,暗自冷笑。
因为原著中老穆迪就是在今晚被“小巴蒂”干掉的,如果按照这剧本的尿性,就算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躺下来,估计旁边都有可能是穆迪的屋子。
果然,没过多久。
街道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独眼独腿的老头,他杵着一根拐杖,提着一个纸袋,看起来走的很吃力。
一直盯着窗户往外看的小巴蒂惊呼起来:
“他回来了,可真有你的,巴赫先生!”
“我知道了。”
霍法没有丝毫惊喜,甚至有些无聊。一切都和他预料的一样。
小巴蒂趴在窗台前,看着楼下走过的那个独眼独腿老头,脸上露出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老东西!看我待会儿不把你碎尸万段!”
下面独眼独腿的老头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旁边汽车旅馆的二楼,蓝眼珠转了几圈,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他低下头,在夕阳照耀下,走进了前面的破败小屋。
在他进入房子之后,霍法松开了按住小巴蒂肩膀的手,两人缓缓从幽灵漫步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小巴蒂恨恨道:“妈的,鼻子倒是和过去一样,灵的不行。”
“这样你还要亲自动手?”霍法问道。
这几天来,自从小巴蒂克劳奇知道了他们是来找穆迪之后,已经口嗨了几十个小时,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用各种残忍的方式杀死疯眼汉穆迪,斩首,分尸,焚烧,或者钻心至死。
如果讲话可以杀人,疯眼汉穆迪已经死了不下六百次了。
“我当然要亲自动手。“
小巴蒂把拳头握的死死的,“十三年前就是他把我抓进了阿兹卡班,这一次,我要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霍法怀疑的皱起眉头:“你确定能打过?”
“你放心好了,一个退休老傲罗而已。”
小巴蒂从口袋里抽出这两天刚从对角巷买回来的新魔杖:“巴赫先生,你相信我,这种人,我可以打一百个!”
霍法看了看时间,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那就随你吧,注意点,我要活的,精神正常的,别......”
话还没说完,小巴蒂就幻影移形消失在了霍法身边。
霍法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屋子,抬起了望远镜。圆圆的镜片中,小巴蒂显形出现在阿拉斯托.穆迪的屋子前,一挥魔杖闯进了屋子。
随后,那栋破败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窗户上的玻璃一会儿黄一会儿蓝一会儿红,最终被气浪的炸的粉碎。一个路过遛狗的麻瓜被碎玻璃溅了一身,惊叫的跑开。
大概过了二十秒左右。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该死!”
霍法放下望远镜,匆匆离开了汽车旅馆,来到了老穆迪的家门口。
又过了十秒左右。
小巴蒂.克劳奇拖着一个满身伤痕的老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默默的站在门口。
老穆迪下巴都被打断了,木头腿也不见了,他看着霍法下巴晃动了几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要不要过来把他带走?”
小巴蒂看着霍法似笑非笑着问。
霍法不说话,信步朝两人走去。
突然,小巴蒂拔出魔杖。
一道电光从魔杖里爆射而出,直取霍法脑门。
27,死神印记
昏黄的街道上,拖着穆迪的小巴蒂突然拔出魔杖,直指霍法。
电光石火间,霍法就地一滚。
那电光一般的魔咒被他躲过,击中了后方的墙壁,墙壁被魔咒击中的地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蜘蛛有着粗大的螯足,死死的扣在墙壁上,可想如果刚刚被魔咒击中会发生什么。
一击未中,小巴蒂缓缓放下魔杖,露出一丝绝对不属于他的冷静微笑,“年纪不大,反应倒挺快。”
“改头换面咒骗不了我。”霍法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还是变回去吧。”
“眼力不错,谁派你来的,伏地魔?”
说话间,“小巴蒂”脸皮蠕动变化,逐渐变成了又丑又皱的老头模样,而他手中拖着的断下巴老头则变成了头发枯黄的青年。
“不是,我们只是路过。”
霍法随口撒谎,但保持着高度警惕。不到二十秒,自信满满的小巴蒂就被打败了,连带着下巴都被卸了下来。到底是一个老傲罗,即便退休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骑在头上拉屎撒尿的。
“袭击魔法部官员,还信口雌黄,你父母没有教过你礼貌和道德么,年轻人?”
年轻人?霍法挑了挑眉,他不知道疯眼汉穆迪的具体年龄,不过若是真论年纪,他应该还要比自己小两岁才对。
(他看了看远处即将沉没的夕阳,从腰间摸出一管蓝色药剂,握在掌心。)
见霍法不说话,疯眼汉正常的眼中则闪耀着某种燃烧的怒火:“你和伏地魔是一伙的?”
“不是,我不认识他。”
霍法拖延时间向后退去。白天即将结束,如果可以,他不想使用败血药剂。
“撒谎,”疯眼汉穆迪蓝色眼珠疯狂转动:“你表情有撒谎的痕迹。”他抬起手掌,“这家伙,小巴蒂.克劳奇,著名的食死徒,伏地魔的走狗之一,你这么急的来找他,说明你也是伏地魔的走狗,对么?”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巫师。”说话间,他摸到了院子门口。
“休想!”
疯眼汉穆迪如同看到蟊贼的警察一般尽责,他抬手魔杖十字挥舞。
身后的院墙轰然关闭,一根根铆钉从院墙上冒了出来,旋转着将霍法的退路封死。
“我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逃出来的,不过,等我抓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昏昏倒地!”
红色的魔咒从疯眼汉的魔杖中喷薄而出,霍法看了看天边的太阳,万分无奈的打开瓶盖,抿了一小口。
咔擦!
魔咒在离霍法身前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击中了一道透明的护盾。护盾后,是霍法竖起的手指。
穆迪撤回魔杖,表情由鄙夷变为严肃,“护盾咒?有点意思,这年头会这种咒语的人还真不多。”
“谢谢。”
霍法松开了手指,太阳就要下山了,刚刚那一口药剂喝的极浅,他不知道如果夜幕降临,他身上还带着败血药剂的效果会怎样。但他希望能在最后的白天将疯眼汉穆迪解决。
疯眼汉松开了下巴被卸掉的小巴蒂,在院子里缓缓的绕了起来,“我小看你了,你的魔杖呢?把你的魔杖拿出来。”
“好。”
霍法点点头,他折下了穆迪院子里葡萄架上的一根藤条,像巫师决斗时那样,举起了藤条。
“开什么玩笑!”
这个动作激怒了疯眼汉穆迪,他蓝色魔法眼睛疯狂转动,当即一甩魔杖:“障碍重重!”
霍法身后和地面出现无数四四方方的石砖,层次不齐。
随后他再度挥舞魔杖:“山崩地裂!”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颤抖起来,旁边的房屋倒塌了一半,马路上的垃圾桶侧翻在地,垃圾炸得到处都是。
霍法脚下一歪,站立不稳,陷入了石砖的缝隙中。疯眼汉穆迪大开大合的挥舞魔杖,他在石砖中越陷越深。
但就在霍法即将被缠住的时候,他扔出了手里的枝条,枝条飞舞之中变形膨胀,变成了一只足足有三个成年人那么大的雄狮,在空中张开了血盆大口,咬向穆迪的脖子。
阿拉斯托.穆迪神色大变,他立刻回收魔杖。
左手同时举起护盾,挡住了雄狮的噬咬。随后他连续后退三步,举起魔杖:“四分五裂!”
魔咒击中狮子,将它炸的四分五裂。
可还没等狮子落地,它的鬃毛就碎裂变黑,随后竟然变成了数万只蚂蚁分裂开来,它们像一层黑色的地毯一样铺在地面,四面八方的朝穆迪涌去,沙沙流动声让人不寒而栗。
疯眼汉穆迪再次后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低头一看,地面不知何时爬出了几只石手,牢牢的抓住了脚踝。
蚁群从地面迅速顺着他的裤腿和膝盖爬上了他的身体。
变形术,该死!
疯眼汉穆迪魔杖再挥。
“火焰熊熊!”
一道火焰光带覆盖了地面,甚至覆盖了他自己。火舌噼里啪啦舔舐间,一部分蚂蚁就像爆米花一般噼里啪啦炸开。
而更多的蚂蚁则在火焰中变成了金属锁链,牢牢的将他的手臂,小腿,以及腰肢齐齐捆住。
动弹不得的穆迪无法施法,火焰化作了红色的余烬,一点点的消散在了晚霞之中。
霍法从障碍咒里爬了出来,谨慎的来到被困锁的穆迪身边。
两人相视无言,穆迪蓝色眼珠疯狂转动,脑门上的汗水打湿了灰色头发。
霍法将手伸向了穆迪手中的魔杖。
突然,心脏一阵绞痛。
他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两步。一口气没喘上来。
全身的血液流动都停止了。
抬头一看,太阳完全落山,一轮弯月闪耀在空中,败血药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这感觉犹如在胸口扎进了一根铁钉一般难难受。
疯眼汉穆迪身上的金属锁链在失去主人的控制之后,立刻萎缩消散,重新变回了一根葡萄枝条,掉落地面。
他反应极快,在重获自由的一瞬间,他立刻伸出那只木腿,一脚踹向霍法胸口。
被败血药剂影响的霍法几乎毫无反抗的重重倒飞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阿拉斯托.穆迪连滚带爬的翻身爬起,抄起魔杖,不管不顾的直指前方,“锥胸穿骨!”
咔擦咔擦咔擦!!
三根尖刺凭空出现,眨眼之间刺穿了霍法的胸口,将他牢牢钉在了院墙上,胸口都被扎烂了。
“呜呜呜呜呜......”
烟尘滚滚,瘫在远处的小巴蒂发出惊恐的呜咽声,当即头也不回的向门外爬去。
穆迪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他看着被钉在墙壁上,一动不动的光头少年,再看着地上的那只普通的葡萄藤条。
直到现在,他还是难以想象刚刚自己居然被一只葡萄架上的藤条给困住了。那个年轻的光头巫师,究竟是什么家伙?
死了?
墙壁上的少年一动不动。
应该死了。
虽然他一动不动的被钉死在墙上,但穆迪还是本能的不想靠近那家伙。他走到了在地上匍匐爬动的小巴蒂.克劳奇面前。一掌将他掀翻过来。
“呜呜呜呜......”
枯黄头发的青年发出惊恐的呜咽声,抬起手掌,口不能言。
“愈合如初!”
穆迪魔杖一指小巴蒂的下巴,咔啪一声,被卸掉的下巴重新接了回去。
“嘿嘿嘿...穆迪,穆迪老大...”小巴蒂冷汗直流,“您还真是...真是老当益壮啊。”
“闭嘴,告诉我,那家伙的所有信息,叫什么名字,从哪里过来,从属于哪个家族?”
“我.....我.....我......小巴蒂眼珠转到了穆迪身后,脸上的表情由惊恐慢慢变成了讥讽:“你想...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不自己问他?”
嗯?
穆迪暗道不妙,他猛地一转头。
只见那个被他用锥心咒钉死在墙壁上的少年竟然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前方。随后,他按着胸口的尖刺,顺着三根手臂粗的尖刺,一点点的走了过来,鲜血从他胸口大股大股的涌出,却不见一滴落在地面。
如此诡异且反常的一幕让穆迪暗呼不妙。
他二话不说立刻进入了幻影移形的状态。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此地。
噼啪。
血人一般的少年脱离尖刺,摔在地面。
噼啪。
疯眼汉穆迪进入了幻影移形。
可就在幻影移形的前一秒,那个陌生少年带着一蓬红色血雾,出现在他面前,手掌轻飘飘的落下,击打在脖子上。
那看似轻柔的一击却让穆迪如遭雷击,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全身麻痹。他蓝色眼睛几乎转到了脑袋后面,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胸口被刺穿还能活动的。
小巴蒂躺在地上,看着月光下的霍法,眼中闪烁着敬仰和憧憬的泪水,他几乎都要哭了,“太了不起了......不愧是巴赫先生.....不愧是巴赫先生......”
“废物,闭嘴。”
霍法微微扭头,打断了小巴蒂的阿谀之词,胸口的伤痕在月色下迅速愈合,败血药剂的药效正在逐渐退去。
“你......你......你是什么人!?这种能力,你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人......”穆迪身体抽搐着问,某种怪异的电流在他体内流动,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分毫。
“我是谁,这和你无关。”
霍法淡淡说完,把老穆迪从地上拎了起来。手指伸向他的眼窝,取下了他那疯狂转动的蓝色眼睛,随后又取下了穆迪的假腿,这些都是他伪装时的必要道具。
可在脱下穆迪的衣服时,霍法却在穆迪胸口搜出了一沓文件。那是几张照片,还有几件烧黑的骨头样品。
拿起骨头样品一看,霍法立刻眯起眼睛,那骨片上,粗糙的刻着一个三角刻痕,三角里是一个圆,圆心中间是一个竖线。
死神的标志。
他不仅如此,他还能在这些被烧焦的骨片上察觉到某种诡异的气息,这气息唤醒了他潜藏在脑海中某些久远的记忆。
死神秘境赫尔海姆。
他当年在霍格沃茨上一年级的时候,当时的猎场看守乔伊,为了让自己和死去的雷鸟沟通,牺牲了自己的寿命,打开了死神的秘境赫尔海姆的大门。那门内的冰冷气息,他至今记忆犹新。
而此刻,他又在这骨片上察觉到了死神秘境的气息。
“这些是什么?”霍法拿起烧焦的骨片,一脸肃然的问穆迪。
“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变形师!”
萎靡在地上的疯眼汉穆迪冷笑着说,“拥有如此能力却不做好事,反而跟在伏地魔身后,上帝真是瞎了眼......”
霍法不屑的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对站在身后的小巴蒂克劳奇说道,“夺魂咒!”
“是,巴赫先生。”
小巴蒂激动的捂着刚刚接好的下巴,走上前来。魔杖直指椅子上的穆迪,“魂魄出窍。”
白光一闪。
疯眼汉穆迪的眼神立刻涣散下去,表情变得痴痴傻傻。
“告诉我,这是什么?”霍法弯下腰,继续问。
“#%^iui.....”
疯眼汉穆迪瘫在地上,发出听不清的嘟囔声。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霍法把耳边贴在了他嘴边。
“$》*+p.....”疯眼汉依旧在漫无目的的嘟囔。
霍法眉头紧锁,耳朵贴的更近了,他大声命令道:“口齿清楚点,你在说什么?”
疯眼汉穆迪冷笑:“我说,我是你爷爷。”
霍法陡然转过头,看见了惨白月光下,阿拉斯托.穆迪那只死不妥协的独眼,还有他蠕动的嘴角。
咳!!
他猛地张口咬碎一颗牙齿,连血带唾沫的唾了出来。
距离极近,所幸败血药剂的时效已过,霍法闪电般的扭头躲过了穆迪的口水,几乎把脑袋弯折成了九十度。
但站在他身后的小巴蒂却没这么幸运,他被带血口水喷了一脸。
他惨叫起来,捂着脸疯狂打滚。
霍法缓缓站起身,看着疯眼汉穆迪那张残缺却坚毅的脸,发觉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他。这家伙居然摆脱了夺魂咒的控制,显然也是精神极高的巫师。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小巴蒂狂怒吼叫着站起身,披头散发。
夺魂咒没有起到作用,外加被吐了一脸口水,他恼羞成怒的他从地上抄起一个水壶,狠狠的砸在了老穆迪的头上。
砰!!
水壶粉碎,壶中液体顺着穆迪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脑袋一歪,软软的瘫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小巴蒂并不解气,他举起手里破碎的瓦片,表情扭曲,但扭头看到霍法冰冷的金色眼睛时,他硬生生的丢下了瓦片,开始不停的往穆迪身上吐口水,一边吐一边骂,“老不死的,老不死的,老不死的.......”
霍法看着小巴蒂状若疯癫的往阿拉斯托.穆迪身上吐着口水,没有阻止。他仔细的将那几张照片和骨头样品收好,从院子里走进了疯眼汉穆迪的家中。
屋子里没有任何值钱的家具,唯一有的一些家什也在和小巴蒂的战斗中被毁了个七零八落。
但是,即便如此。
他还是看到了客厅有一整面墙壁,上面挂着一张巨大的欧洲地图。而那欧洲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做着红色标注,走近一看才发现,每个标注下都写着人员失踪。
自己的剧院,威尔士世界杯球场,赫然也在标注之中。
霍法不由的握紧了拳头,眼神凝重。
果然格林德沃的灭世计划并不是完全密不透风,还是有人察觉到了端倪。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大范围的人员失踪,至今都没有见报。
他再数了数地图上被标注的位置,足足有十几个,各个国家都有。
他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说来,不仅仅是两个地方,整个欧洲有十几个地方正在遭到不知名的袭击。
如果每个地方失踪人数都有自己剧院那么多,那么十几个地方保守估计也有几万人。
短短几天不到就有几万人死亡,还是整片欧洲这么大的范围,这让霍法百思不得其解。
格林德沃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同时出现在这么多地方的?
28,傀儡
九月一日,暴雨如洪流一般从天空倾泻下来。
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内。
一个老男人推着一台推车缓缓前进,他独眼独腿,头发灰白,杵着拐杖,走的很慢。
在他身边,是无数拥挤的成年巫师和年轻巫师。而在他的推车笼子里,则站立着一只蓝白色的金眼猫头鹰。
那只猫头鹰一动不动的站在笼子里,和周围那些不停呱噪的宠物形成鲜明对比。
“这腿...这眼睛,该死!”
独眼独腿的老头一边走一边低声咒骂:“怎么走怎么别扭,真不知道那老东西是怎么走那么快的!”
笼子里的猫头鹰冷冷的瞥了老男人一眼,老男人立刻闭上了嘴巴,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毫无疑问,猫头鹰便是霍法,即便伏地魔让他来假扮穆迪,可他还是把复方汤剂灌进了小巴蒂的口中。
他可不傻,如果什么都不能改变,那他还不如顺水推舟,一切都按照原有的计划前进。让小巴蒂把哈利波特送回去,这样等事情结束了,再把小巴蒂的记忆篡改掉,这样就连邓不利多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不过他也不能放任小巴蒂这个精神不对头的家伙为所欲为,干脆变成一只猫头鹰呆在他身边,以防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好在自从他战胜穆迪之后,这家伙便一直在换着花样讨好自己,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将满足他的需求作为第一要务,他说一,小巴蒂几乎不会说二。
“穆迪教授!”
突然,准备上火车的穆迪(小巴蒂)和霍法听到远处有人在呼唤。
扭头一看,来人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他穿着黄黑相间的长袍,那外表霍法不禁想起了从前还在霍格沃茨里的汤姆里德尔,而那副微笑则让他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上了女吸血鬼的瑞恩。
正巧他身边站着一个亚裔面孔的漂亮女孩,她在雨里撑着一把伞,有着黑色的头发,蓝黑色的长袍,化着淡淡的眼妆。周围的很多男生不禁都向她投去渴望的目光。
猫头鹰霍法盯着那个女孩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身份。秋.张。
她可比电影里的好看多了,从前霍法看电影的时候还好奇,一个连亚洲人都无法吸引的亚洲女孩,是如何吸引霍格沃茨连续两任顶级勇者的,现在看来,大概是欧洲导演不懂亚洲审美。
秋.张好像也察觉到了霍法的注视,她举着伞,看着猫头鹰,歪了歪脑袋。
女人的第六感......
霍法嘟囔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注意力转移到了独自走来的塞德里克身上。
“请问你是今年的教授,阿拉斯托.穆迪么?”
塞德里克.迪戈里先微微鞠了一躬,然后问。
“是我。”
小巴蒂坦然的说道。
“啊,我叫塞德里克.迪戈里。”
英俊的男生昂首挺胸的伸出手,胸口的级长标志闪闪发亮:“家父很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您,说你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傲罗,没有之一。”
“喔,是这样啊。”
穆迪(小巴蒂)无视了面前那只手掌,尖锐的说道:“那还真是非常高的评价啊!”
扑棱棱。
笼子里的猫头鹰张开翅膀,扑棱了两下。
穆迪立刻露出和煦的笑容,握着了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手:“啊,我也有好些时间没有见过阿莫斯了,听说他现在在神奇动物管理司任职,他身体怎么样?”
“啊,家父身体很好。”
塞格里克愉快的松开手,看起来很憨厚的挠了挠头,目光转移到小推车的箱子上。
“呀,这是您养的猫头鹰么,很漂亮呢。”
笼子里的霍法脑袋平行转动九十度,冷冷的瞥了一眼塞德里的.迪戈里,心里纳闷这家伙怎么回事?套近乎套到自己身上来了?
穆迪(小巴蒂)有些不安的挡在在笼子前,用教授矜持的语气说,“你,是有什么事么,特地在这里等我?”
“喔,是这样的。”
塞德里克.迪戈从霍法身上移开目光,里从袍子里拿出一份文件,塞给穆迪。
“家父让我转告您,您的那些小问题已经解决啦,让您不用担心。还有,禁止滥用魔法司亚瑟.韦斯莱先生出了不少力,家父觉得,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给他写一封信。”
塞德里克说话非常得体,当然挑不出任何毛病。
笼子里的霍法了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在原著中,的确是亚瑟韦斯莱和阿莫斯.迪戈里摆平了穆迪临走前和小巴蒂冲突造成的乱子,只是这件事如果在哈利的视角来看,没有任何后续的,但如果从自己的视角来看......
霍法脑袋转成一百八十度,看着远处撑着伞,无视男生搭讪等待迪戈里的秋张,心想果然女性是生命的守门人,男性的试金石,繁衍的关卡,她们代表着自然选择,肩负着人类延续的使命。
这位霍格沃茨的另一位勇士的确有他独特的风范,成熟且谦虚。小小年纪说话便滴水不漏,不着痕迹的点出了自己的父亲帮他解决了麻烦,又谦逊的把功劳推给了亚瑟.韦斯莱。
自己要是个女性,只怕也会选择塞德里克而不是看起来并不成熟的哈利。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真.阿拉斯托穆迪,少不得要对塞德里克刮目相看,并且由于欠他父亲一个人情,肯定要在课堂上对他多加关照。
唯一可惜的是,真穆迪现在被关在自己脚下的箱子里呢。
小巴蒂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表情一肃:“我知道了,还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啊呀,太好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露出一抹可以融化无数少女心的微笑,仿佛天上的乌云都齐齐散开。
“那我就不叨扰先生了,再见。”
“再见。”
塞德里克冲穆迪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秋张,接过她手中的雨伞,两人肩并肩的走向远处的车厢。
“迪戈里......”
小巴蒂把文件胡乱塞进胸口,推着推车冷笑,“哼,那红脖子的老王八也能生出这种儿子,怕不是他老婆在外面偷了什么人。”
霍法:“......”
小巴蒂带着霍法进入了火车,找了一个后排无人的空车厢,钻了进去。
进去他第一件事就是立马锁好了门,毕恭毕敬的把鸟笼取了下来,放在小桌板上,然后为他打开了鸟笼。
火车咣当咣当的在铁轨上行驶,霍法抖着羽毛走出鸟笼,看着火车外的苏格兰群山,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火车还是火车,苏格兰还是苏格兰,和五十年前的并没有区别,但他的心境已经不再是五十年的心境了,没了第一次看见它的激动,也没有了迫切逃离的压迫,只有一种独特的怀念。
“渴不渴,巴赫先生?”
变成穆迪的小巴蒂用虫尾巴的语气问猫头鹰。
“药剂。”
猫头鹰口吐人言,显得非常冷漠。
“好的。”
小巴蒂赶紧从桌子下抽出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玻璃管,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的打开盖子。
霍法跃动纤细的鸟腿,伸出尖尖的嘴巴,在蓝色的管子里啜了一口。
“骨片。”
“好的。”
小巴蒂从胸口拿出一块骨片,放在猫头鹰面前。
霍法:“放大镜。”
话音刚落,小巴蒂就从胸口拿出一个圆圆的放大镜,摆在猫头鹰的脑袋前。
霍法透过放大镜盯着面前一块黑色骨头碎片,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
这是他从阿拉斯托.穆迪手中缴获的几个战利品之一。
骨片上的冰冷气息让他倍感痴迷,如果他想要复活阿格莱亚,就必须要找到她的灵魂。而要找到她的灵魂,霍法就必须要去死神秘境赫尔海姆。
如今五十年过去了,从前的那个老猎场看守乔伊只怕也早已不在人世,他已经记不清当初乔伊具体是如何打开死神秘境的。但他觉得,也许这黑色骨片上蕴含的气息可能是线索之一。
就这样观察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小巴蒂手有些酸了,他忍不住问道:
“巴赫先生,你今天一直在观察这块骨头,它有那么稀奇么?”
“你懂什么?”变成猫头鹰的霍法头也不抬。
“巴赫先生,你只怕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吧。”小巴蒂试探的问。
霍法注意力在骨头上,全然没在意小巴蒂在问什么。
“真是可怕啊,现在的霍格沃茨学生,你这样的人,在学校里一定备受瞩目吧。”小巴蒂又问。
“哈?”
“巴赫先生,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霍法不高兴的分出一部分注意力。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名声呢?”小巴蒂皱眉问:“好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和你有关系?”
霍法不悦的凶了小巴蒂一句,继续研究骨片。
“您是怎么做到被刺穿心脏却没有死的?”
“我无法回答。”
“如果我被刺穿心脏,我也可以不死么?”
“也许不行。”
霍法的猫头鹰脑袋转了九十度,注意力从骨头片上移开了,集中在了小巴蒂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小巴蒂有某种“渴望”或需求。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小巴蒂。
“你有没有,考虑,做一点惊天动力的事情?”
小巴蒂搓着手,他那张皱巴巴的穆迪的脸显得很是谄媚:“额,比如说,统治欧洲的魔法世界,或者,成为全世界最强巫师?”
“你是哪个学院毕业的?”猫头鹰霍法反问。
“赫奇帕奇。”
“什么?”
霍法一时有些愕然,他一直以为小巴蒂会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抑或和老巴蒂克劳奇一样,是一个拉文克劳。却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赫奇帕奇,他见过的赫奇帕奇可不是这种人。
小巴蒂看着他,很渴望的问:“巴赫先生,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有没有做一点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打算?”
“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那样全世界都会害怕你,认可你啊!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小巴蒂语速飞快,似憋了很久一般说道:“如果那样,我会帮你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就算我成了那样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霍法认真的看着小巴蒂:“还有,你干嘛跟着伏地魔?你就没想过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
小巴蒂看起来很是困惑,犹豫了一会儿,他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想复活我的主人啊。”
“那除了你主人之外,你就没有自己的愿望么?”
“我...我,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复活我的主人啊。”小巴蒂茫然的说道。
“我在问你本人的愿望,你作为一个人,难道不该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么。你为什么要为别人活着?”猫头鹰表情有些鄙夷的说道。
小巴蒂还是显得有些茫然,想了半天,他摇摇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不过,巴赫先生您有什么愿望呢,我可以帮你实现阿。”
“我的愿望......”
猫头鹰脸上的鄙夷渐渐隐去,他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巴蒂。
......
......
天色渐晚,火车到站。
来到霍格沃茨的学生开始熙熙索索的换起衣服。
小巴蒂也站起身来收拾行李,但就在这时,车窗外传来礼貌的敲击声。
咚咚咚!
霍法猫头鹰脑袋转动一百八十度,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于是他闭嘴不说话,用嘴巴叼起黑色骨头,塞进翅膀下,随后钻回了笼子里,装起了正常猫头鹰。
小巴蒂喝了一口复方汤剂,起身将车厢门拉开。门外竟然又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劳驾,我可以进来吗?”英俊的塞德里克笑着问。
“你又来做什么?”
小巴蒂脸皮抽搐了一下。
“是这样的,我们在火车上找一个人。”
塞德里克脸上的笑容一层不变,显得有些木讷。
“找谁?”
小巴蒂问。
塞德里克没有回答。
霍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从翅膀里拔出脑袋。
只见塞德里克迪戈里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侧身走进了车厢之中,他机械的弯下腰,在小桌板下面检查了一下,随后又颠起脚,在行李架上翻了翻,甚至提起了猫头鹰笼子,看了看。
“你究竟想在我这里找什么人?”
小巴蒂问。
“一个灰色头发的金色眼睛年轻人,请问你见过他么?”塞德里克.迪戈里保持着不变的笑容,语气了无波澜。
笼子里的霍法如遭雷击。
这一刻,他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庞大且冰冷的精神力场悄无声息的在火车车厢内蔓延,竟然和夜晚的他有些不相伯仲。
他立刻回缩精神,他把脑袋插在翅膀下,一动不动。
小巴蒂也傻眼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微笑的年轻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什...什么,眼睛?”
“金色眼睛,您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您见过这个人么?”塞德里克笑容不变的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巴蒂威严的把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灰色的头发,“金色眼睛,那是什么奇怪的人,是什么是黑巫师么,你看好了,我可是蓝色眼睛,而且问也不年轻了!”
安静了几秒钟。
“不是,没什么。”塞德里克说道,他最后在车厢里看了一圈,随后迈着平稳且稳健的步伐走出了车厢,又去旁边的车厢里问了起来。
他走之后,霍法缓缓把脑袋从翅膀里抽了出来。猫头鹰没有汗腺,否则他已经大汗淋漓了。
灰色头发,金色眼睛,年轻人?
谁对自己有这种印象?
他只能想到邓不利多。
除了邓不利多,谁还拥有那种庞大的精神力?
难道邓不利多预料到自己今年会来霍格沃茨?他为什么要找自己,既然要找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来找,刚刚的塞德里克一看就是一副中了夺魂咒的模样,难道邓不利多会对自己的学生释放夺魂咒么?
霍法有些想不通。
邓不利多是知道了自己和伏地魔的合作么?
还是自己存在的蝴蝶效应导致了邓不利多的变化?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人?
一时间,未知的迷雾涌上霍法心头,让他动弹不得。
车厢逐渐的空了。
“巴...巴赫先生?”过了很久,小巴蒂把声音压的极低的问,刚刚塞德里克.迪戈里怪异的模样让他显得非常不安。
“先下车。”笼子里的猫头鹰冷冷说道。
“金色眼睛?那...那小子,刚刚是在找你么?”
“不是。”霍法冷硬的说道,“我是光头。”
“可...可我觉得,如果...如果你有一头灰色的头发,会更帅气。”小巴蒂习惯性的拍起了马屁,脑袋上汗涔涔的,“您不会是...您不会是,主动把头发剃了吧。”
“哦闭嘴吧你!”
霍法尖锐说道,心情一点都不好。
塞德里克.迪戈里对自己的搜寻让原本漫不经心的他绷紧了神经。
他本以为自己知道原作的剧情走向,就能浑水摸鱼的把哈利送去伏地魔身边。
可现在他却发现了原著的局限,原著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哈利的视角下经历的。除了哈利经历的事情之外,他便一无所知了。
这就像一坨浮游在海上的巨大冰山,也许哈利站在冰山上,而他现在却站在冰山下。
冰山上明亮的一角固然璀璨夺目,可是冰山下那巨大的混沌和未知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一开始他完全不想参与到剧情中去。
但现在,他却又生怕命运出现波折和变数,因为已知的剧情是自己唯一的优势。
如果伏地魔没有复活呢?
如果格林德沃在悄无声息中杀光所有人呢?
这些结果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让他头疼。
29,模仿怪
等小巴蒂和霍法走出车厢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依旧巍峨于夜色之中,埋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黑湖上,能看见湖面嶙峋的水花。那是数百名举行传统渡河仪式的一年级新生,为首的一名壮汉吹着口哨,有着粗旷的头发。
而在另一边,上百匹沉默的夜骐拉着马车,在雨幕中缓缓前进,穿过雕着带翅野猪的大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要跟上么?”
站台,小巴蒂没有动,他打着伞不安的问猫头鹰。
霍法站在笼子里,看着霍格沃茨黑漆漆的城堡,摇了摇头:“不。”
“为什么不,不去我们可能会错过宴会。”
“我说不就不!”
霍法咬牙,他没办法和小巴蒂解释。
由于刚刚诡异的塞德里克.迪戈里被控制,导致他不敢贸然进入霍格沃茨。他不太确定城堡里等待自己是什么,老实讲他有些阴影。
“好吧。”
小巴蒂站在原地不动了。
远处有列车管理员提着马灯,披着黑色雨批,晃晃悠悠的朝这里走来,似乎在检查火车。
“别光站着,找个地方藏起来。”霍法谨慎说道。
“是。”
小巴蒂一手打着伞,一手推着车,工具人一样往城堡走去,但在走上台阶之前,他拐了个弯,朝远处一棵巨大的柳树走去。
那颗柳树身上长着扭曲的结斑,看起来就像一张巨大的脸,它的枝条密集朝上,像一只只粗壮的章鱼腿,在暴雨中不断的抖动。
霍法知道,那是打人柳,是哈利波特的父亲年代种下的,在霍法上学的时候,这玩意压根不存在。
不过小巴蒂似乎对那棵柳树很熟悉,他没有多靠近那棵树,在离它五十米左右的时候绕开了它,来到了空荡荡的禁林边缘。在这里,他们能看到远处一栋老旧的石头房子,还有暴雨中成片的大南瓜。
“在这里可以了么,巴赫先生?”小巴蒂问。
“嗯。”
“可是...然后呢,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小巴蒂一头雾水。
那铁笼变成了一顶雨帽,霍法由猫头鹰变回了人形,他站在了禁林边,看着远处城堡的灯火,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确定控制塞德里克的究竟是谁,这让他也非常不安。
某种冷气在猎场上逐渐蔓延开来,暴雨的禁林深处传来了熙熙索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混在雨水中,根本无法察觉,但夜晚的霍法还是触碰到了那不安的源头,和魁地奇世界杯时的不安很像。
这时。
......
“sindallegegangen?”(人走完了么)
“siesindallegegangen.”(走完了)
“knnenwiranfangen?”(可以开始么)
“fangenwiran.”(开始吧)
有人在禁林里说话,语言是德文,声音很是低微,霍法眯起了双眼,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去。
小巴蒂压根就没有听到声音,他见霍法看着身后,于是便好奇的问道:“怎么啦,巴.....”
一根手指比在了他嘴唇上,堵住了他说话的余地:“跟在我身后,别说话。”霍法耳语。
二人向声音传来的位置悄悄走去,密林之中的几个人在一开始那几句话说完之后就没话了,只有一些石头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咔擦,咔擦,咔擦...
穿过密林的阴影,在阴影深处,霍法看见一副吊诡的画面,阴森腐殖的土壤中,三个戴着鸟笼头盔的男人跪在禁林深处的黑暗中,一丝不挂,也不说话,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尖刀,身下是一排码成了圆形图案的石头。
闪电闪过,只见他们一齐举起尖刀,缓缓刺进了胸膛,在胸口画出了一个圆环,一个三角,一个竖条。
鲜血从他们苍白的身体涌出,但他们脸上并没有多少痛苦的意味,反而带着浓浓的解脱。
鲜血混合着雨水流进地上的圆阵之中,并且悄无声音的蔓延开,在空中升腾起一层层血雾。红色的雾气浓烈如火焰,在他们身体上寂静燃烧。
凛冽的寒风从未知的地方吹出,使得周围的树叶和灌木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无数冰霜。
霍法脸色变了又变,这是某种仪式,和当年老猎场看守乔伊在自己手上画上的打开赫尔海姆的鲜血符号很像,但又不一样。
这些人正在召唤什么。
眼见他们三个多身体以肉眼可见是速度干瘪下去,小巴蒂有些惊慌的向后退去。
霍法按住了脑袋,脑袋上的帽子迅速变形成一顶和献祭三人组一模一样的鸟笼,随后他快速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朝献祭三人走去。
沐浴在红色火焰中的三个人看见霍法,纷纷露出愕然的神色。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主人不是说计划推迟么?”霍法用流利的德文信口雌黄,他并不知道这三人究竟在干什么,只知道他们是格林德沃的手下。
“主人只安排我们三个来开门,你来做什么?”燃烧的红色血雾中,一个干瘪的男人虚弱说道。
“开门,开什么门?”
霍法上前一步问:“主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主人在...等等,我怎么察觉不到你的思维。”圆阵中,其中一个男人警觉的指着霍法的脑袋上的铁笼子。
霍法:“什么?”
“他不是我们的人。”
其中一个人陡然站起身,松开手掌,在红色火焰中尖叫:“换个坐标,别让主人过来!”
话音刚落,三人从圆阵中爬了出来,分头向三个方向跑开。
霍法拔腿冲向三个浑身着火的家伙,但他们没有跑多远,血色的火焰便将三人身体吞没,他们像纸片人一样燃烧殆尽,身体在雨水中逐渐变成了烂泥一样的物质,顺着水流缓缓流走。
等霍法来到他们身边时,只能看见地上几片被烧的漆黑的骨头。
“这是...?”
霍法拾起一块头骨。
冰冷无比的头骨在他手上碎裂开来,如同饼干一样脆。和他在疯眼汉穆迪身上缴获的骨头一模一样。
啪嗒...
有什么东西从天空落下,掉在他的脸上。
他不禁伸手一摸,是一个冰冷,且正在蠕动的东西,拿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红褐色的蠕虫,一指来长,正在他手中扭动。
“巴.....巴赫先生!”身后传来小巴蒂惊恐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只见躲在远处的小巴蒂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头上。
霍法抬头看去,天空的雷云之上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漆黑的夜空中有如睁开了一只三角眼睛,它在空间中撕开了一道裂隙,周遭温度骤然降低!
一股超强冷风从眼睛状裂隙吹出,吹拂过地面,让周围的树木咔擦咔擦的结上了冰棱,仿佛要把人吹到神形俱灭。
随后,啪嗒啪嗒啪嗒.......无数蛆虫如同下雨一般从头顶的眼睛裂隙中掉落下来。
那冷风吹中了小巴蒂,他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脑袋便跪倒在地,在地上疯狂的打起了滚。
从天空落下的蛆虫很快就将尖叫的他淹没了。
霍法大惊失色,他三步两步的冲到小巴蒂身边,将他从虫堆里捞了出来。
只见小巴蒂此刻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疯狂颤抖,嘴里无意义的喊着莫名其妙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山洞里喝了剧毒药水的邓不利多一般痛苦。
“为什么.....父亲....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他表情扭曲的疯狂嘶吼。
“小巴蒂!?巴蒂,克劳奇!?”
霍法抓住小巴蒂的脑袋,试图把他唤醒,他挣扎的力气竟然极大。一边挣扎一边口吐白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呼...呼...闪闪...闪闪...闪闪...闪闪...你在哪儿?”
“你怎么样,小巴蒂,能听见我说话么?”
霍法焦急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小巴蒂混乱的摇着头,口水甩了他一手。
于此同时那些从天空中掉下来的蛆虫,也慢慢的堆积起来,刚开始它们毫无规则可言,可渐渐的,它们就堆出了两个人的形状,一堆虫子抱着另一堆虫子。
“该死!!”
霍法松开小巴蒂站了起来。
远处那一堆蛆虫也松开另一堆蛆虫站了起来,虫群簌簌直掉,十分恶心。
再抬头看着天空,天空裂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冷气也不再吹拂。唯独留下了那些虫子,不断的模仿着自己的动作。
霍法想清了前因后果,这三个人原本应该是想把格林德沃召唤过来,但是发现自己在这里之后,立刻该换主意,他们放弃了召唤格林德沃,而是召唤来了死神秘境赫尔海姆的蛆虫怪,这种蛆虫怪他一年级在死神秘境见过一次,可以无限的模仿活人。
渐渐的,那堆从赫尔海姆掉出来的蛆虫粘合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像他。一开始只是动作像,但最后连他的光头和金色眼睛都模仿了出来,只是体形要比霍法大很多很多。
蛆虫翻滚间,最终,当那些虫子再也看不出虫子模样之后,它人性化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着周围,露出狂喜的表情.....
“自由了,我们自由了!”
那个和霍法一模一样的巨大家伙露出欢天喜地的表情,“我们自由了!!!”
它抬头看到了远处霍格沃茨城堡的灯火,便撒欢一样的向远处的霍格沃茨冲去,“我自由了!!哈哈哈,自由了!!!”
它那模样让霍法脑门青筋暴起,他扣住身边的一棵雨松,将雨松连根拔起,随后一棒子抡在了巨大模仿怪的身上,把它砸的倒飞一百米,砸断无数树木。
“我们自由了...我们自由了...!!!”
虫变的巨大霍法恍若未觉,它被砸飞后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一棵大树便开始舔舐树上的雨水,嘴里流着口水,看起来十分鬼畜。
舔着舔着,他肚子发出一声剧烈的咕咕叫。于是他又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发出陶醉的赞美声,“现实的味道...现实的味道...自由了,自由了!!”
随后,他又爬起来,朝霍格沃茨城堡冲了过去。
“自由你妈!”
霍法咬牙切齿,命运如此怪诞多变,他自己都不敢在这个世界上多张扬,尚且苟且低调行事,岂能让另一个十米高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怪物欢天喜地的冲出去。
于是他高高跃起,又是一记雨松兜头砸下,将手里的巨木砸了个粉碎。
这一下巨大模仿怪的脑袋被整个的砸弯折了过来,被砸进了雨地之中数米深。
“你杀不掉我......哈哈哈,我和你一样。”
模仿怪鬼畜的笑着,手掌撑着地面,胸口转动一百八十度,迎着天空,他胸口竟然也闪耀着狰狞的三环红光,在夜色和暴雨之中,他弯折的身体迅速恢复正常。
这也能模仿?
霍法摸着胸口,惊呆了,自己被夜神赐福的身体是他在夜晚嚣张的资本,如果这家伙是另一个放大版的自己,还可以拥有自己所有的实力......
短短不到几秒,那个十米高的自己胸口长出了三个脑袋,每个脑袋都张开了血盆大口,六只血翼出现在它身后。
“自由了,自由了!”
它哈哈笑着,狂喜的高高跃起,直冲高空,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完蛋......
霍法心想绝对不能让这种反常识的东西跑到霍格沃茨去,这东西一旦进去,什么剧情,什么三强争霸赛,什么哈利波特就全完了。
好在他解决过的危机成百上千,当下他也没慌,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整管败血药剂。背后双翼一震,直飞高空。
高空中,那个十米大的模仿怪面露不屑,随手一掌拍在他身身上,就像拍一个苍蝇。
短兵相接,向上飞的霍法倒飞下去。在地面砸出了几十米深的人形深坑。
“自由了!哈哈,赫尔海姆,我们逃掉了!”
模仿怪哈哈笑的飞在空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下半身重新变成了虫子,坠落地面。
地面的深坑中伸出一只手掌。
手掌一指。
伴随着咔擦一声巨响。
天空一道有大腿粗细的落雷劈下。
被注射了败血药剂的模仿怪在一道紫色的电流作用下,瞬间灰飞烟灭,连带着周围的树木也被劈的东倒西歪。
霍法慢慢的从深坑里爬了出来,一身的泥泞。他来到天空掉落的虫子面前它们已经没有人形了,在残余电流下挣扎了几下后,它们逐渐化作漆黑一团的虫壳。
除了雨点和雷声,树林里只有小巴蒂无意义而痛苦的呻吟,竟然有种诡异的安静。
霍法有些后怕。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格林德沃的套路,这老家伙不知道躲在哪里,但只要哪里人多,他就派人过去,到处搞无差别屠杀。
这次自己运气好,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进入礼堂,凑巧发现了躲在禁林里格林德沃爪牙,没让格林德沃直接降临,这要是自己没有发现,少不得魁地奇世界杯上的事情又要重演一次。天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渗透进来的。
“闪闪...闪闪...带我离开这里...闪闪,怎么办...闪闪...我该怎么办...”
遭遇无妄之灾的小巴蒂人偶一样跪在泥泞的地上,嘴里念经般叫着自己的家养小精灵。
看着小巴蒂这幅模样,霍法眉头紧锁,他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乔伊曾告诉过自己,精神力量不高的人不可能承受的住赫尔海姆的冷风,小巴蒂就是典型的精神不高的人,刚刚被那风吹了一下,死还没死,不过精神已经错乱了。
霍法不确定自己能否治愈他。
不过他刚刚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死神秘境的大门是可以打开的,也许他可以在霍格沃茨里,找到去死神秘境的办法。
30,邓不利多的请求
有四个大名鼎鼎的巫师,他们的名字流传至今:
勇敢的格兰芬多,来自荒芜的沼泽,
美丽的拉文克劳,来自宁静的河畔
仁慈的赫奇帕奇,来自开阔的谷地,
精明的斯莱特林,来自那一片泥潭。
......
远处的城堡中,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
分院仪式已经开始,留给霍法的选择不多了,为了复活术,即便是地狱他也要进,更别提是霍格沃茨了。
只是小巴蒂这模样肯定是不能参加宴会了。
不得己,他拉出小巴蒂推着的箱子,将它竖着像门一样打开。箱子里赫然是一个有六十平米的房间。
房间内,被剥的只穿内裤的阿拉斯托.穆迪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他嘴巴被锁链封住,不能发出声音。
看见那个光头少年进来,他独眼瞪的老大,疯狂且愤怒的扭动起来,将锁链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霍法完全无视了穆迪,他将无意识痛苦呻吟的小巴蒂扔进箱子里,随后拔下了挣扎穆迪的一根头发,走到房间角落,取出了尼可.勒梅帮他配置的复方汤剂,将穆迪的头发加了进去。
呲!
复方汤剂冒出一股青烟,由糊状物变得清澈。
他脱光了衣服,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箱子外面,暴雨越下越急。
箱子里面,霍法捂住自己的脑袋,他身体在复方汤剂的作用下迅速变化。
后背佝偻,无数皱纹生长,一只眼睛向内凹陷,直至消失,甚至他的右边小腿也缩的只剩一半。
“唔.....嗯......混......混......”
老穆迪看着这一幕,睚眦欲裂,疯狂的在链子上晃来晃去。
“老东西,你保养的可真糟糕!”
变成穆迪的霍法站在穆迪本尊前,不咸不淡的弹了一下自己的jj。
“呜呜呜...呃...恶...恶...徒...!”
老穆迪嘶哑的吼道,强行在锁链后发出啦不甘的咆哮。
“真是得罪了,该你命里有此一难。”
霍法同情的笑了笑,独腿跳到他身边,给他嘴巴上加了一道锁,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随后,他单腿跳到小巴蒂前,把穆迪的假腿和眼睛卸了下来,装在了自己身上。
那蓝色的魔眼戴在深陷的眼窝之中,刚一进去就自己转了起来,给他提供了三百六十度的视觉。
随后他又拿起穆迪的魔杖,毫无意外,这魔杖拿在手里和一根普通木头差不多,完全和他没有任何链接可言。
变装结束。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城堡。
大雨仍然密集地敲打着高高的、黑乎乎的窗户。又一阵雷声炸响,震得玻璃窗咔咔作响,进入门廊之后,迎接他的第一只生物是一只蹲在铠甲头上舔手掌的猫。
它用红色眼睛看了霍法一眼,立刻跳了下来,竖着尾巴匆匆消失了。
洛丽丝夫人在,费尔奇还会远么?
大厅里传来那个熟悉男人洪亮的声音,让霍法恍如隔世。
......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它们是尖叫游游球、狼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
大厅外面,一个瘦削斑秃的老男人死死的把耳朵贴在宴会大厅的门上,如同偷窥妻子偷情的变态丈夫。
当他听到邓不利多这番话时,他兴奋的喘着粗气,枯瘦的手掌无意识的搓着胸口。
“喂。”
霍法站在他身后,冷冷的打了个招呼。
“啊!!”
沉迷偷听校长宣读校规的费尔奇被吓的跳起来,他一回头,看到一张骇人的脸,他立刻举起双手,靠着门,如投降士兵一样颤抖着问:“您...您...您是...?”
“把我的行李送去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
他把手里装着老穆迪和小巴蒂的行李箱递给了费尔奇,淡淡道。
费尔奇这才回过味来,他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挤出一抹微笑,“原来是教授啊,我这就去,这就去。”他友好且恭敬的接过霍法手里的箱子,往楼上走去,可绕过一个转角后,霍法却听见费尔奇偷偷的抱怨:
“教授来这么晚...真是失职...真是失职,迟到就算了,还长得那么吓人,真不知道邓不利多是怎么想的,哼哼,霍格沃茨的教授,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礼堂里,邓不利多洪亮的声音还在继续:
“和以前一样,我要提醒大家,场地那边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而霍格莫德村,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被砰地撞开了,校长的讲话停止了。
霍法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直视和他有一百来米的邓不利多,是他控制塞德里克在找自己么?
有那么一瞬间,霍法甚至都想把这件事和邓不利多全盘托出,看看他究竟会说什么。
不过他立刻就猜邓不利多看到自己之后会说什么,那一定是一长串的人生哲理。有关爱,有关勇气,甚至有关接受命运。
念头在脑海中盘恒一圈后便悄悄熄灭,校长的失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厌倦了给别人擦屁股的人生。
站在远处雄鹰雕像前讲话的邓不利多也愣住了,他月牙眼镜下眼睑低垂,似乎对穆迪的出现有些惊讶。
霍法蹬着木腿,杵着拐杖,一步步朝前走去。
礼堂里的学生摄于老穆迪狰狞的外表还有霍法庞大的精神力场,一时间鸦雀无声,他们盯着穆迪的步伐,有人甚至手里捏的蛋糕都掉了下来。
蹬。
蹬。
蹬。
伴随着木腿敲击地面的声音,霍法站在了邓不利多面前。
阿不思.邓不利多已经不是当年在孤儿院刚见面时的模样,当时他有着赤色胡须,经常穿着考究的天鹅绒长袍,外表年轻光鲜。
而现在,他的模样反倒有些像曾经的阿芒多.迪佩特,有着长长的银色胡须,脑门上全是皱纹。唯一和迪佩特不同的是,他现在中气很足,丝毫不见颓色。
“路上还好吧。”
当穆迪(霍法)走上教师席的时候,邓不利多主动伸出了手,温和问道。
“还好。”
霍法也伸出了手,握了握对方干燥修长的手掌。
“刚刚不会去周围巡视了吧。”
邓不利多握着他的手悄悄的问。
“是的。”
“有黑巫师的踪迹么?”
邓不利多打趣的问。
“到处都是。”
霍法冷冷的说。
邓不利多忍不住笑了,他拍了拍穆迪(霍法)的肩膀,指着自己右手边的座位:“今年辛苦你了。”
霍法坐下了,一旁的头发油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挪了挪椅子,似乎不想离他太近。
虽然学生餐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撤下去了,但教师席上还残留着一些残羹冷炙。霍法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很饿了。他晃了晃脑袋,拉过一盘香肠,举到残缺不全的鼻子跟前闻了闻,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张纸,纸张掏的过程中变成一把小刀,他把刀从一根香肠的一端戳进去,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破沉默,“穆迪教授。”
整个礼堂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声音,鼓掌的人只有邓不利多和海格。
霍法丝毫不在意,心里有些同情穆迪,老家伙抓了一辈子黑巫师,人气还没有骗子吉德罗.洛哈特来的高,原因大概只是洛哈特卖相更好。
他从口袋里取出复方汤剂喝了一口,眼神打量着教师席。西弗勒斯.斯内普正谨慎的看着自己,小个子的弗立维教授正愉快的和赫奇帕奇的波莫娜.斯普劳特说话。
“咳咳....”
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
“正如我刚才说的,”他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众多的学生,说道:“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项非常精彩的活动,这项活动已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你在开玩笑吧!”弗雷德.韦斯莱大声说。
自从穆迪进门后就一直笼罩着礼堂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几乎每个人都笑出了声,邓布利多也赞赏地轻轻笑了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韦斯莱先生,”他说,“不过你既然提到开玩笑,我倒是听到一个很有趣的笑话,讲的是一个巨怪、一个母夜叉和一个小矮妖,他们都进了同一家酒馆……”
霍法觉得差不多饱了之后便推开盘子,眼神停留在邓不利多身上,他看起来和原著中描写的一模一样,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黑化痕迹,也没有认出穆迪的真实身份。
那究竟是谁在暗中找自己?
难道是格林德沃么?
不...不对,格林德沃是见过自己光头的呀。
正当霍法思考之际,他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扭头一看,坐在邓不利多左手边的格兰芬多院长米勒娃.麦格教授正盯着自己手里的小刀,嘴巴微张。
......
......
几分钟后,邓不利多洋洋洒洒的讲完了有关三强争霸赛的所有条例。
宴会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在所有人都鱼贯离开宴会厅的时候,邓不利多突然叫住了霍法。
“穆迪,等一下。”
霍法就像听到申公豹喊出道友请留步的赵公明一样,僵硬在原地,他慢慢转过头,用蓝色的魔眼盯着邓不利多。
来都来了,还是打算做点坏事,面前的这位曾经的老师就是他不得不迈过去的坎。对于这位顶级巫师的单独谈话,他绷紧了神经。
当礼堂所有人都走后,邓不利多站在霍法面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变得忧心忡忡,“你去找福吉了么,他怎么说的?”
霍法一愣,立马意识到出问题了。
穆迪是邓不利多凤凰社的成员之一,此前邓不利多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让穆迪找过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所以才会把自己留下来谈话的。
但老穆迪有没有去找福吉,福吉又说了什么,他霍法巴赫是全然不知的,因为他是今晚才临时伪装成穆迪的。
沉默。
邓不利多看着霍法。
忧愁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了。
面对着老教授忧心忡忡的蓝色眼睛,霍法额头上一滴冷汗缓缓流下。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如果他一直沉默下去,可能会立刻露出马脚。
“还能说什么呢,”霍法淡淡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魔法部部长的为人。”
他把皮球踢了回去。
“嘶...”
邓不利多手背在身后,转了一圈。
“这么说来,他对你的发现完全无动于衷么?”
“是啊,完全无动于衷。”
邓不利多忧愁的把手指插进了银色的头发中,看起来很是烦躁:“福吉啊福吉,你怎么能把权势看的这么重,自己人失踪也不管的么?”
霍法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快要跳起来夸自己机智了。
他推测了个大概,穆迪应该是把魁地奇世界杯上人员失踪的案件报告给了邓不利多,并且邓不利多也让穆迪去求助福吉。
这么说来,邓不利多已经意识到了格林德沃的存在么?他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行,不能让里德尔再这么为非作歹下去。”邓不利多坚定的说,“今年你在课程结束后抽点时间,我们加派一些人手,重点搜寻小矮星彼得的踪迹。”
呃...霍法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难道邓不利多以为到处有人失踪是汤姆.里德尔的杰作么?
“我倒觉得...可能不止伏地魔一个威胁...”霍法想了想,慢吞吞的说道。
“你说什么?”
邓不利多皱起眉头。
霍法试探的说道:“我说,伏地魔和虫尾巴只有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太夸张的事。说不定,还有其他黑巫师......”
“穆迪,你究竟想什么,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含蓄?”邓不利多眉头紧锁。
霍法立刻意识到疯眼汉穆迪是个有话就说道暴脾气傲罗,和自己完全是两种人,他越犹豫邓不利多就会越觉得不对劲。
“格林德沃!”
他立刻说道,“我怀疑格林德沃在暗地捣鬼。”
邓不利多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说什么?”
“我只是推测。”
穆迪(霍法)一甩斗篷站了起来:“伏地魔失去了他的仆人,现在正在苟延残喘,我认为只有他一个人,完全无法使那么多人悄无声息的失踪。一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活动。”
邓不利多看着霍法,锐利的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最终,他叹了口气:“不可能,你疑心病太重啦,阿拉斯托。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了。你放心吧。”
“为什么?”
霍法瞪大眼睛,完全不解。
“他的命运已经被人封印了。”邓不利多摆摆手:“无需担心。”
“被封印了?那是什么意思。”
“算了。”
邓不利多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但很快那丝伤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不需要你管,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关于今年的课程。”
“什么要求?”
“历史上的每次三强争霸赛,都是动乱频发契机,巫师们聚集在一起,就不可能安静下来喝茶。
我想,我们的学生迫切需要自保能力,所以,我想请你把三大不可饶恕咒给学生演示一遍。”
霍法表情有些呆滞。
顿了顿,邓不利多继续说,“还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重点关照一下哈利波特。”
31,大难题
邓不利多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穆迪(霍法)。霍法点点头,沉静说道:“这样啊,我明白了。”
邓不利多低下头,用半月眼镜片后的蓝色眼睛审视着霍法,那眼神让霍法心里有些发毛,他故作不悦:“怎么了,阿不思?”
“去年你还因为我招聘莱姆斯的事和我争执了半天,说我做事不合规矩,今年的你倒意外的好说话。我还以为,你会和去年一样,质疑我的安排呢。”
靠!你以为我想教?一肚子弯弯绕绕!
霍法心里破口大骂邓不利多狡猾,偏偏脸上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时代变了,学生一代不如一代,老实说,阿不思,我早就对你那些怀柔的教学方式有些不满,今年你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倒是正和我意,是时候对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强硬一点了。”
邓不利多眼中的审视消去,他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变了个人呢,这么好说话,现在看来,你倒还是那副暴脾气。”
“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霍法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老伙计,你去准备下吧。”
邓不利多和煦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总板着脸,会吓坏学生的。”
说完,他就转身从礼堂后的通道离开了。
当邓不利多的背影消失在了大厅之后,霍法沉静淡定的脸色陡然就变了。
居然要自己去教三大不可饶恕咒,这不是在搞他么,他可从来没用过三大不可饶恕咒。他既不喜欢精神控制,也不喜欢钻心腕骨的折磨,阿瓦达索命对他来说效率还太低。
最致命的是,他没有魔杖,虽然他有穆迪的魔杖,但是那玩意他压根用不了。虽然他会一些基本法术的无杖施法,例如荧光咒,护盾咒,清泉咒一类的咒语,但是他如果直接在课堂上用无杖施法,肯定会被人看出异常。
只靠自己看来不行,霍法心想,好在他有小巴蒂,小巴蒂作为一个老食死徒,三大不可饶恕咒对他来说肯定了熟于胸。
只是,小巴蒂现在的状态......
他加快脚步,顺着旋转楼梯来到了三楼的黑魔法防御办公室。
费尔奇已经将他的箱子摆在了办公室的桌子旁,他锁好了门,将箱子拖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内。
休息室是一间长长的屋子,四面墙上镶着木板,屋里堆满了不配套的旧椅子还有一张木板床,这间房间去年属于莱姆斯.卢平,虽然那家伙已经走了,但霍法还是能在空气中问道一股狼人特有的残留气息。
桌子上摆放着一张课表,他拿起课表一看。嗬,第一堂课只有三天了,留给他掌握三大不可饶恕咒的时间也只有三天。
他不敢犹豫,赶紧打开箱子钻了进去。
刚一进去他就吓了一跳,箱子里一片漆黑,但在他的夜间视觉下,他看见小巴蒂表情扭曲的爬在老穆迪腿边,抱着他唯一一根独腿,一边摸还一边拿脸在上面蹭。
“闪闪.....闪闪......母亲......母亲......”
他嘴里一会儿闪闪,一会儿母亲,手指异常用力,刺穿了老穆迪的大腿,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洒了一地。
再看看老穆迪,他估计也快要疯了,他全身被锁,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奋力的抖动身上的锁链,试图将那个拿脸在他腿上蹭的疯子甩开。
听见箱子被打开的声音,老穆迪挣扎的更用力了,这一挣扎,小巴蒂不仅抓着老穆迪的腿,甚至还毫不犹豫的张口咬了下去。死死咬住。
这个太变态了吧.....霍法心想,他快步来到小巴蒂身边,喊他名字,“巴蒂,小巴蒂?”
无动于衷,小巴蒂翻着眼白,甚至看都不看他,只是咬着老穆迪的腿。不得已,霍法只得捏着他的腮帮子强行把他的脸从穆迪的独腿上拔了下来。
“闪闪......我要闪闪......”
小巴蒂毫无反应,他把老穆迪当成闪闪,无意识的混乱嘟囔道,“闪闪.....闪闪,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坏你个怪兽滴水嘴!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快醒过来!
霍法使劲的几巴掌打在小巴蒂的脸上,
“闪闪......闪闪你个混账.....你要去哪儿?你胆敢抛弃你的主人.....?”他毫无反应,既没有感觉到痛,也不在乎是谁在打他,只是重复着要闪闪这一条信息。
怎么办?
霍法一时间头大如斗。老乔伊当年果真没有骗自己,精神力不高的人如果被冥界的冷风吹中,只能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
当然,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管小巴蒂的死活,可以将他无情的抛弃,就像伏地魔做的那样。
但是他现在迫切需要他清醒过来,至少得让他把三大不可饶恕咒教给自己。
小巴蒂混沌之中,抱着霍法的木腿舔了起来:“闪闪...闪闪...你个贱胚子...溜溜...”
他一边舔一般骂。
要闪闪?
霍法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小巴蒂似乎对自己那只名为闪闪的家养小精灵有超乎寻常的情感。
此刻,闪闪应该正在霍格沃茨的厨房里工作。如果找来那只家养小精灵,小巴蒂真的可以被治愈么?
他不知道,不过此刻摆在他眼前的,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霍法这么想着,将小巴蒂固定在箱子里,随后离开了黑魔法防御办公室,进入了霍格沃茨的深夜之中。
此刻的霍格沃茨本身似乎有种墓穴的气氛。楼梯像黑暗中的电影院通道一样,每迈一步都有反应灵敏的画像转过头。霍法能听到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头顶的玻璃上回响。朝上望去,他可以看到天窗上散发出的带着些许亮光的水雾正在透明房顶外散去。
他一路向门厅下走去,夜晚的霍格沃茨让他倍感怀念,他几乎都快忘了这种夜游的快乐,这种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快乐。
五十多年前,在西尔比入侵霍格沃茨的那一次,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遭遇了破坏性的入侵,那一次拉文克劳的学生流离失所,不得不暂居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附近。
也就是那一次,霍法知道了厨房的位置。虽然五十年过去了,但对于这座学校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跟随着自己的记忆,霍法来到了一条宽阔的石廊里,黯淡的火把光芒下,墙壁上到处装饰着油画,画的主要是吃的东西。
这时,他听见有人在昏暗的走廊里聊天。
“塞德里克,下周真的没空么?”有女生哀怨的说。
“有点忙,赛琳娜,而且,下周我有约了。”男人正直的说。
“哼。”女人酸溜溜的娇嗔,“是拉文克劳的那个找球手么?”
“我和她关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霍法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木腿撞击在地面发出邦邦邦的声音。
“谁在哪里?”
塞德里克问道。
霍法出现在走廊尽头,他能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墙壁的油画内。而油画外面,则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他穿着黑黄色长袍,胸口熠熠生辉的别着一枚级长勋章。
“穆迪教授?”
塞德里克惊呼。
“女人缘不错啊,迪戈里。”霍法说道,一瘸一拐的向他走去。
“您...您来做什么?”塞德里克显得有些尴尬。“已经宵禁了。”
“宴会来晚了,我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肚子有点饿,想去厨房拿些食物。”霍法随口说道。
“哦,这样啊。”
塞德里克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他拍着胸脯说道:“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我帮您去厨房拿。”
“我和你一块去吧。”霍法站在他身边。
“诶,好,这边走。”塞德里克主动伸出手,给霍法带起了路。墙壁的火把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两人一边走,霍法一边侧头看着他,“迪戈里?”
“怎么了教授?”
“火车上,你找那个年轻人做什么?”
“谁,什么年轻人?”塞德里克一脸茫然。
“灰色头发的年轻人。”
塞德里克.迪戈里想了半天,纳闷的说道:“我没见过什么灰色头发的人啊。”
“金色眼睛呢?”
“那就更没有了,您在说什么啊?”
“唔,没什么。”
霍法心想,果然是中夺魂咒了:“那你在火车上,是和朋友在一起的么?”
霍法这么一问,塞德里克的脸罕见的红了。他没有回答,而是站在了一张果盘画像前。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画里的碧绿梨子。梨子蠕动起来,哧哧笑着,突然变成了一个很大的绿色门把手。塞德里克抓住它把门拉开,在门便微微弯腰,如同最称职的侍者。
霍格沃茨的厨房是一个天花板很高的大房间,面积和上面的礼堂一样大,周围的石墙边堆着许多闪闪发光的铜锅和铜盆,房间另一头有个砖砌的大壁炉。
“教授,这就是厨房,里面都是家养小精灵,您能习惯么?”
“没关系,我一个人就行,谢谢你,迪戈里。”霍法矜持的说道。
“给您帮忙是我的荣幸。”塞德里克说道,慢慢的后退着,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迪戈里的背影消失在赫奇帕奇的油画中,霍法站在原地琢磨了片刻后,俯身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齐刷刷的扭过头来,看着进来的人。大大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它们基本上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旧茶巾,有着大大的耳朵和眼睛,有的托着盘子,有的拿着茶壶,有的拿着抹布。
“你们这里有一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么?”霍法站在一群家养小精灵面前问。
家养小精灵们面面相觑,正当那群长得一模一样的家养小精灵准备回答他的时候,一只完全不同的家养小精灵挤开同伴钻了出来。
它头上顶着一只茶壶保暖套,上面别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徽章,赤裸的胸膛上挂着一条马蹄图案的领带,下身穿的是一条类似儿童足球短裤的东西,脚上是两只不配对的袜子。
“先生,您找闪闪做什么?”那只独特的家养小精灵问他。
周边的其他小精灵见他过来,纷纷就像躲避瘟疫一样,避之不及的躲开了他。
霍法眯起眼睛,认出它来。多比家养小精灵里的自由者,哈利波特的忠实铁粉。
这让他陷入沉思,要是其他小精灵带路的话,都没有问题,唯独这一只不行。
哈利是个事精,这家伙也是个事精,两个很能搞事的事精之间还有很深的联系,他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你,你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霍法慢吞吞的说道。
“是的,我是......不!”多比一个激灵,赶紧把脑袋甩的啪嗒啪嗒响。
“多比是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和其他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不同!”它认真的问道,“先生找闪闪做什么呢?”
霍法没有管多比的问话,他慢吞吞的说道:“可是卢修斯.马尔福却不是和我这么说的。”
“他说什么?主.....卢修斯说了什么?”
“他说,你是一个背叛者,一个不忠心的仆人,还说,你虽然不想当仆人,但其实是哈利波特的仆人。”
“他怎么敢这么说。”多比尖叫起来:“多比和哈利波特是朋友!卢修斯,卢修斯是个,是个恶毒的巫......”
刚骂一句,他的喉咙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勒住了,发出近乎窒息的声音。
随后,他不受控制的跑到了一边,抄起一个平底锅就往自己脑袋上砸了起来:“多比,坏多比...怎么能说主人的坏话....坏多比!!”
看着多比残酷的惩罚自己,霍法略带歉意的耸耸肩,在那群偷看的小精灵中找了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问道:“你见过一个叫闪闪的小精灵么?”
“您说那个爱哭鬼?”那个正常家养小精灵问道。
“呃.....是的。”
“跟我来,先生。”正常家养小精灵丝毫不问他来意:“她刚刚哭完,先生,您可别被吓到了。”
正常小精灵带着霍法穿过四张长长的木桌子,走进里面的厨房,指着角落里的壁炉:“您瞧,那不是?”
只见闪闪坐在炉火旁的一张凳子上,双目无神。她和多比不同,和其他小精灵穿的也不同。看样子不是随随便便地找来衣服就穿。她穿着一套整整齐齐的小裙子和短上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配套的蓝帽子,上面掏了两个洞,露出她的两只大耳朵。霍法估计那套衣服应该是老巴蒂.克劳奇开除她的时候赏她的。
“闪闪。”
霍法蹲在了她身边。
闪闪看了他一眼,嘴唇发抖,接着便放声大哭,眼泪从她那对棕色的大眼睛里滚出来,洒落在她胸前。
“瞧,就是她呢。”给霍法带路的正常小精灵说道:“要我说,这种被主人扫地出门的家伙,肯定做不来伺候人的活,您要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啊。”
“谢谢你,”霍法摸了摸小精灵的脑袋:“不过还是算了。”
“如您所愿。”
正常家养小精灵给霍法鞠了一躬,后退离开。
霍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只哭泣的家伙身上,那哭的叫一个悲天抢地,肝肠寸断,只听她一边哭一边喊:“我认得你,我认得你,你就是把小主人送进监狱的魔鬼!你害了我和我主人一家,如今又来做什么?”
“别介意,我带你去见你主人。”
变成穆迪的霍法贴着她耳朵说道。
“迟了,迟了,都迟了!”
闪闪拼命的哭泣着,“主人,主人不要我了!”
“是小主人。”霍法声音压到极限。
闪闪一边哭,一边困惑至极的看着霍法。
“你的小主人在我身边,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你。”
哭声戛然而止。
......
......
十分钟后。
霍法带着闪闪返回了位于三楼的黑魔法防御办公室,带着他一起进了箱子里。
刚一进去,闪闪还对两个一模一样的穆迪表示好奇,可当她看见那个瘫在地上,不断抽搐流口水的可怜虫之后,她便瞬间把所有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主人,小主人您怎么了?”她细腿如飞般冲上前去,按住了小巴蒂的胸膛:“小主人,小主人,你说话啊,是谁欺负你了么?”
“闪闪.....闪闪.....”
表情狰狞的小巴蒂一下抓住了小精灵的耳朵,混乱中,他疯狂的撕扯起了小精灵的耳朵,但小精灵并没有挣扎,而是将他的脑袋按在胸口,抱着他的下巴,柔声说道:“没事了,主人,没事了,闪闪在这里。”
一直混乱的小巴蒂竟然出奇的安静下来。
他嗅了嗅,绷紧的身体软了下来。
“小主人,闪闪在,没事了,没事了。”
霍法看着偎依在一起的小巴蒂和闪闪,一种诡异奇特的错乱感出现在他心头,如果把他们的外壳拿去,似乎内在的东西并非不堪忍受。
小巴蒂完全安静下来之后,陷入了沉眠之中,甚至开始打起了呼噜。
闪闪这时站了起来,竟然怒气冲冲的来到霍法身边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模样就像个护犊子的老母亲。
“我?”
复方汤剂的时间到了,霍法扭了扭头,身体迅速拔高,从面容可怖的狰狞傲罗变回了英气的光头少年。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主人太倒霉。”
“是你!你不是那个...世界杯上的那个!?”
“是我,”霍法眯着眼睛,“你和小巴蒂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主仆啊。”
“普通主仆?只是普通主仆。”霍法狐疑:“你们的关系也太亲密了吧。”
“少爷是我养大的,关系比其他人亲密当然很正常啦。”闪闪摸着小巴蒂的脸,陶醉说道,那神色仿佛在看什么稀世艺术品。
“你养大的?”霍法立刻察觉到话里的不对劲,“他父母呢,老巴蒂呢?”
闪闪抹着眼泪说道,“老主人...老主人工作太忙,女主人...女主人身体不好,常年卧病...他们,他们都没办法,没办法照顾少爷!”
霍法蹬大眼睛:“你是不是教了他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我,我没有啊。”闪闪茫然的看着他。
霍法:“那你,和他说过什么价值观一类的东西么?”
“哦,你说那个啊,闪闪小时候经常和少爷讲道理呀。”
只见闪闪憧憬而又幸福的抱着小巴蒂的脑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亮着,“少年小时候可乖了,只是偶尔会闷闷不乐的,特别是老主人不理他的时候,那时,我就和小少爷说,要是不快乐,就去服务别人,服务别人就会快乐了~”
霍法看着闪闪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一时间竟觉得无限惊悚。
“所以,你在把他...当成家养小精灵来养?”
“有什么问题么?闪闪的祖先就是这么教闪闪的,闪闪祖先的祖先,也是这么教祖先的,祖先的祖先的祖先......”
“打住!”
霍法刷了一下冷汗的下来了。
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他纵然有高绝的变形,夜晚的神力,但他改变不了一个人的观念。再看着被闪闪抱在怀里的小巴蒂,这家伙,外表是个人。但只怕骨子里,已经把自己也当成了家养小精灵了。
他不停的服务他人来获取自身存在的价值。但同时那份作为人类,作为巫师的尊严又不允许他真的像家养小精灵那样,无论什么主人是什么样都无所谓。
所以他拒绝接受孱弱多病的伏地魔,无限催促自己去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但骨子里又像个家养小精灵,无限卑微,不知所措。
因为那可怕的童年教育已经磨灭掉他的自我。
“先生,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么?”
闪闪低声哀求道,在发现霍法不是真穆迪之后,她对霍法的态度意外的好了起来,
霍法坐了下来,稍微把小巴蒂精神崩溃的经过和闪闪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闪闪忧愁的叹了口气,揉着光秃秃的头顶,一副努力思考办法的模样。
“你估计,他多久才能清醒过来。”霍法问道。
“至少要一周吧。”闪闪忧心忡忡的说:“这种状况小主人刚从阿兹卡班回来的时候,也遇到过。那时候,我照顾了他整整一周,才让他恢复了神智。”
说着,闪闪握紧拳头:“我会每天晚上都坚持过来的,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小主人。”
“一周.....完蛋。”
霍法顿时把对小巴蒂的同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三天了,三天之后,他就要在哈利波特面前演示自己完全不理解的三大不可饶恕咒。
究竟该怎么办?
32,意外来客
办公室里,霍法转来转去,小巴蒂不知具体清醒时间,但自己可能还有三天就要给哈利波特上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了,如果他做不到,在邓不利多的眼皮下,露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见他转来转去,闪闪不禁问道:“您怎么了?”
霍法看着闪闪,“你会不会黑魔法?”
闪闪睁着大大的眼睛,仿佛头顶上有一个个?
“三大不可饶恕咒,你会不会?”
闪闪有些惊恐的看着他,摇摇头,抱着小巴蒂向后退去。
于是霍法又看向身后,老穆迪此刻正怒目圆睁的看着他呢,天知道这家伙保持愤怒的模样保持了多久。
于是霍法仔细的关上门,用变形咒制造出了三堵无音墙,牢牢的堵在门口。随后,来到老穆迪的身前,解开了他嘴巴上的枷锁。
老穆迪倒也光棍,看到这架势,也不叫唤,只是看着他冷笑道:“慌了?遇上事了?”
霍法:“还好,一点小事。”
老穆迪歪着脑袋,狰狞的脸上扯起一个微笑:“说出来啊,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呢?”
霍法看到他眼中的光芒,那分明是一种讥讽,但他还是问道:“你会不会三大不可饶恕咒?”
“会啊。”老穆迪哈哈哈大笑起来:“邓不利多那个软蛋让你去教三大不可饶恕咒了么?嗬,他可算硬气了一回。”
说着,他低下脑袋,脸上的笑容消失:“你连三大不可饶恕咒都不会么,变形高手?”
霍法摇了摇头,“我不会。”
老穆迪独眼眨了眨,“那你放开我,我来教你三大不可饶恕咒。那是魔法部秘密傲罗培训时,才会传授的三个咒语,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你不会三大不可饶恕咒,说明你还不是什么无药可救的坏人。如果你放开我,我不会计较你这几天做的事,甚至会向魔法部保举你,让你离开伏地魔的控制,并且给你......”
“你已经退休了,康奈利福吉根本不待见你,你什么都给不了我,你能给我的只有三大不可饶恕咒。”霍法平静的说道。
“你...?”
老穆迪愕然的张开嘴巴,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那你放开我,把我绑着我可教不了你。”
霍法:“然后再把你的魔杖给你?”
穆迪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傻,没有魔杖,我拿什么教你。”
他模样诚恳极了,眼中的愤怒也被温和取代。
霍法眯起眼睛,察觉到穆迪眼中温和下,隐藏极深的一抹杀意。
于是他慢慢的转到老穆迪身后,从他被绑住的手掌中,轻轻抽出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叉子,可能是小巴蒂混乱不清醒的时候,他指使小巴蒂拿给他的。
他默默的举起叉子:“你身上有撒谎的味道。”
穆迪眼中的温和消失,而是用彻底冰冷的眼神看着霍法:“混账东西,这么点大就心眼这么多,你这长大了还得了!?”
啪。
霍法重新堵住了穆迪的嘴巴,把叉子扔到一边,心里难受。
要是自己有夺魂咒,应该可以夺魂穆迪,来教会自己三大不可饶恕咒,但夺魂咒本身就是三大不可饶恕咒,听起来像是个无解的悖论。
无法。
他转身来到闪闪身前,吩咐闪闪,“你照顾好小巴蒂,今天的事,我不允许你和任何人提起,你明白么?”
“我...我明白。”
“还有,你回去之后,依然要哭。”
闪闪:“啊?”
霍法:“哭不会?”
“可是,可是我哭不出来。”
闪闪看着小巴蒂,脸颊抽搐着憋出一个哭脸,可怎么看都是喜滋滋的。
霍法:“如果你哭不出来,或者装的不像,你的小主人会死,你的老主人也会死,你明白么?”
闪闪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霍法:“我是你小主人的保护人,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你的小主人会被扒皮拆骨,送去阿兹卡班,关在最可怕的监狱里,在无尽的孤寂中,疯狂致死。”
“闪闪,闪闪明白!”
家养小精灵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
霍法,“闭嘴,有你哭的时候,别在我这儿嚎!”
“呜!”
闪闪把手塞进嘴巴里,堵住自己的哭声,却悲戚戚的冲出了一坨鼻涕。
安排好闪闪之后,霍法看了看时间,连夜赶向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
时间不足,但他也绝不能坐以待毙,他打算打算看一看能不能现学现卖,毕竟夜晚的他学习能力很强,如果能找到三大不可饶恕咒,并且学会它们,也许等课堂上,他不至于露馅。
......
......
两天后。
离霍法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堂课还有二十四小时。
一脸惆怅的穆迪(霍法)从办公室后的书堆中抬起头来。
两天来,他从图书馆以各种借口弄来了一大堆藏书,从一年级到七年级各种咒语书都借了个遍,可他发现自己想多了,学校里的咒语书上,根本没有三大不可饶恕咒。
果然,如穆迪所言,也许除了傲罗的秘密培训机构之外,没有地方可以学到三大不可饶恕咒。其实霍法也知道,越高深的咒语就越是口口相传,很少会记录在书本上,只是他还是对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抱有某种幻想。
该死,黑魔法防御办公室。
霍法搓着自己的头发,摸着桌上的咒语书,思考着破解之道。
只有二十四小时不到了,连三大不可饶恕咒的影子都没看见,在邓不利多面前暴露似乎无法避免,可他现在还不想和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巫师发生冲突。
要提前跑路么?
他忍不住这样想。
可一想到法蒂尔看着自己的那双蓝色眼睛,他便立刻把那丝退意掐灭在了摇篮之中。
不能走,他一定要完成伏地魔的任务,得到复活术。
咒语书封皮上一排烫金的小字凹凸不平,无意识的摸着那排烫金小字,突然,一股强烈的即视感涌上霍法心头,它仿佛是某种指引一般,由偶然汇集成必然,仿佛听到一首熟悉而不知名的歌,仿佛电影片段回放再现。
霍法合上了手中的咒语,咒语书封皮侧面,一排熟悉的名字印入他的眼帘。
那排字很小,但异常娟秀,他很熟悉。
看见那名字之后霍法愣了大概有五秒钟,随后他差点把咒语书给抛了起来,嘴里惊呼:“法克!?”
他当场站了起来,仔细翻了翻,他这才发现,这几天自己在图书馆里借的咒语书,只要是1950年之后的,几乎全是米兰达写的。
这发现让他瘫靠在椅子上,哭笑不得的捂住自己的脸。
仔细想一想,这也挺符合她的身份。咒语世家的魔咒天才,一年级就教会了自己幻身咒,如今长大了写本咒语教科书,的确不过分。
惊骇过后。随后升腾而起的便是浓烈的愧疚和不安,他当初把米兰达推开,本以为自己还能回去找她,可没曾想,一走就是五十多年。
霍法脸色有些苍白的盯着那个名字。
五十多年,梅林胡子,她还能记得自己?
想到五年前的记忆,霍法都觉得有些模糊,更别说五十年......
说不定她连孙子都有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生活。也许她此刻正在某个乡间别墅里颐养天年,自己再去打扰她,真的好么?
霍法脑中古怪的想法一时间层出不穷,越想便越是不安。
可环顾四周,他能求助谁呢?
有谁会为自己保守秘密?
又有谁能理解自己拯救阿格莱亚的决心?
也许谁都不会,也许只有这个曾经的朋友。
“耻辱啊......”霍法放下咒语书,喃喃的自言自语,“只有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才能想起你,真是耻辱啊,霍法巴赫。”
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拧了自己一下。最终他还是把书本插进了书架中,决定去联系自己唯一的朋友。
米兰达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现在只剩下二十四小时,用猫头鹰联系她时间似乎也来不及了,不过这是个魔法世界,他还有其他办法。
首先,他在霍格沃茨中午放学的时候,来到了学校的社团活动区域。
穿过社团登记注册处在二楼的一张巨幅画像之后,霍法来到一个大厅,大厅的周围有很多拱形回廊,而精雕细琢的回廊花纹则不时变成一串串魔法符号,在墙壁上微微闪烁。大厅的中间是一群拿着魔杖的年轻巫师的雕像,他们看起来和五十年前一样,意气风发。
不过,当他来到五十年前米兰达教会自己幻身咒的紫罗兰社团,却发现这里早已空无一物。曾经怀抱紫罗兰花束,戴着面具的看门画像也空荡荡的。
但霍法没有放弃,社团活动教室没有找到,他又顺着拉文克劳的塔楼往天文台的方向走去,来到最高处一个布满星象仪的办公室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在五十年前,这里曾属于阿德贝.戈沙克。
出人意料,弗立维居然没有换自己办公室门上的门禁画像,那画像依旧和阿德贝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画像中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有着灰色的头发,高高的鼻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女巫则有着栗色的头发,柔美的外表,她慵懒地靠在男巫怀里。
霍法离开了潜行,站在米兰达父母的画像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服用复方汤剂,而是保持着原本的容貌。
画像中,米兰达的父母看见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男人变得有些困惑,女人变得有些冷漠。
“我找米兰达,”霍法站在米兰达父母的油画下,语气十分忐忑,“劳驾,你们能帮我通知她一下么?”
寂静了几秒。
画面中的女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倒是画像中的男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而后,男人独自一人走出了画像。留下女人独自一人和霍法面对面。那个女人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人渣。”
说完,她径自从反方向离开了,出现在周边其他人的画像中。
留下霍法一人站在空荡荡的画框前,不知所措。
不过,过了一会儿,米兰达的父亲尼蒙.戈沙克回来了,他温和的说道:“午夜,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有人找你。”
这句话让霍法心脏掉回了肚子里,他感动的几乎快要流泪,他赶紧举起双手,合十着弯下腰,向米兰达的父亲鞠躬。
画像中的男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既有同情,又有无奈,也有惋惜,最终,他摇摇头,“走吧。”
......
......
得到米兰达父亲通报的霍法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在午夜前剩下的时间内,他一直在兴奋且不安的幻想。
自己会看到米兰达么?她要怎么过来?走飞路网么?现在她会是什么模样?结婚了么?有孩子了么?如果她七老八十的头也秃了,自己要怎么办?
想了半天,霍法发现自己再见到她,一定会忍不住拥抱米兰达,并且狠狠的亲她一口,对她说声对不起,问一问她这五十年过的怎么样。
他想好了所有的话,想好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想好了米兰达如果不理会自己,他要怎么挽回,怎么道歉。甚至想好了如果她老年痴呆不记得自己,他要怎么做自我介绍。
就这样七上八下的过了一整个白天,等到午夜十二点,他准时来到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门前。
鹰环见它过来,缓缓的张开翅膀。
“你在旅途中走得很快,但我比你更快。你可以走得更远,无论你的速度多么快,走的有多远,我都会比你更远。”
熟悉的拉文克劳谜语。
霍法低头想了想,抬起头:“光。”
“欢迎回来。”
鹰环收起翅膀,冷淡的说道。
霍法忍不住多看了鹰环一眼,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见鹰环说出谜语以外的词。
但鹰环无动于衷,得到答案后,它抱着翅膀重新变回了雕塑,一动不动。
鹰环后面的门洞哗啦啦旋转打开,露出一个向内弯曲的蓝色走廊。
霍法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午夜的拉文克劳休息室,静谧非常,和从前一样。
壁炉前,黯淡的火焰余烬缓缓燃烧。窗帘在秋日微风下飞舞,熟悉的拉文克劳半身雕像在壁炉上高傲的看着窗外的苏格兰群山。在她的大理石雕像下,写着一排花体拉丁文:【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米兰达?”
“米兰达。”
“米兰达...”
霍法试探的在公共休息室里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只有静悄悄的回音,还有壁炉余烬发出的噼啪声。
“米兰达?你在么?”
霍法小心翼翼的在公共休息室里转了起来,口中忐忑不安的轻声呼喊着米兰达的名字。
可找了一圈,他却一无所获。
午夜的公共休息室,空无一人。
最终,霍法又返回了拉文克劳的雕像前,困惑的看着她:“晚上好,罗纳伊。”霍法嘟囔了一句,“肯定不是你在等我吧。”
“的确不是她。”
身后传来浅浅的轻笑,异常年轻,又冰冷刺骨。
霍法脖子后面汗毛炸起,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
唰。
他猛地转过头去。
黯淡的月光从窗户里照射下来,照射在蓝色的大理石地面。
霍法愕然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个如女鬼一样突然出现的家伙,她穿着半透明的睡衣,脚上踏着一双拖鞋,光光的大腿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不是米兰达。
竟是秋.张,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女朋友。
33,棚头傀儡
静谧的公共休息室,霍法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家伙,一脸惊愕。
“真是奇怪,你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秋张慢吞吞的说道,那张亚裔脸孔有些模糊。
霍法从惊愕状态慢慢回过味来,他想明白了。在火车上,毫无疑问就是她控制塞德里克.迪戈里在搜寻自己。
可她真的是原著里的那个秋张么?
霍法表示存疑,那模糊的面容,那冷峻的气质,他简直不能更熟悉了。当然,这家伙的精神深邃而不可测,要远比五十年前来得更加可怕。
“米勒,是你...?”
“yep。”米勒微微一笑,面容更模糊了。
“你可以离开米兰达了?”霍法高兴起来。虽然没有见到米兰达,但他现在见到任何一个曾经认识的人都很开心。
“没错,但是还是得依附在别人身上才能开口说话。”米勒懒洋洋的说:“这是我前几天遇到的一个亚裔巫师小姐,怎么样,是不是很和你胃口?”
他居然笑着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将吊带拎拎了起来:“想看么,我们可以在神圣的休息室,在罗纳伊拉文克劳的雕像下做点有趣的事。”
霍法哑然失笑:“你是不是变态,一定要依附在女性身上,你就不能找个男性附体?”
他还忍不住揶揄道:“还是你在你姐姐身体里住久了,已经把自己当女人了,米勒妹妹?”
米勒脸上的微笑消失,变得有些阴冷,他控制着秋张挑着自己肩膀上的弹力吊带绳,将它弹的啪啪响。
霍法毫无察觉,依然笑道:“附体女生混进女生宿舍,我也想拥有这样的能力。”
啪!!
吊带发出刺耳的声音。
“去死!”
被米勒附体的秋张毫无预兆的猛地朝霍法扑来,霍法拦腰抱住了他,两人重重的摔在壁炉前。
电光石火间,米勒抬手直刺霍法下巴,“错骨弯结。”
顿时,霍法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起来,每个关节都向相反的地方扭了过去。连脑袋都弯成了一百八十度。看起来姿态十分鬼畜。
米勒手指顶着霍法的脖子:“嘴比五十年前还要贱,要不再来打一场?”
霍法扭着脑袋看着他,舌头都打结了。
不过他眼中绯红色光芒一闪,弯折的骨节变得柔软无比,盘旋缠绕之中,他变成了一只两米多长的软体乌贼,八只触手如同软胶一样将米勒包裹起来。
米勒嘶哑的吼道,“早该猜到那只猫头鹰是你,可以啊,变成不同生物的阿尼玛格斯!”
乌贼脑袋变回了霍法脑袋,但他的下半身突然是乌贼,他就这样蠕动包裹着米勒,不开心说道:“见面就要开打,米兰达呢,她怎么不来见我?”
米勒尖叫:“闭嘴,幻影之锋!”
数十只幽魂从公共休息室的阴影中钻了出来,它们身穿残破铠甲,举起透明的刀刃,直直的砍向霍法的脖子,一时间声势浩大。
变成乌贼的霍法吓了一跳,眼看那些锋利至极的刀刃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他立刻捂住了米勒的嘴巴,触手收缩,背部膨胀,变成了一个近似于石头乌龟一般不伦不类的生物。
铛铛铛!
数十个幽魂的弯刀砍在霍法背上,溜出一大串火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霍法心脏跳到了半空中,他这会儿还有喝复方汤剂,要是被拉文克劳的学生听见声音并且跑出来看,那可就全完了。
神经紧绷了好半天,不过并没有人出来。霍法松了口气,压低声音怒斥道:“干什么,蠢货,你想把邓不利多引过来么?”
米勒阴冷无比:“为什么不能把他引过来,你在打什么坏主意?钻心剜骨!”
浓烈的红光大盛,击中了霍法的胸口。
霍法完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自己用了钻心咒,猝不及防被钻心咒击中的他连续后退,最终倒在了拉文克劳的半身雕像下,扶着书架才没有让自己摔倒。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米勒,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一滴滴的从他脸上低落,被钻心咒击中的他浑身上下每一根肌肉都在疯狂抽搐,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疯狂的凌迟着他的肉体,让他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即便是动手,他也把米勒当成是米兰达的弟弟,处处留手,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你...你对我,用...钻心咒!?”
秋张的脸庞消失,无面人米勒慢慢转过头来。
越来越多的闪光幽魂爬了出来,拖着透明的刀刃将霍法圆圆包围。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愤怒。
几分钟前刚见面时的虚假温和被撕了个粉碎,荡然无存。
霍法:“是你操控塞德里克.迪戈里来找我?”
米勒:“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在火车上?”霍法死死的盯着米勒,“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我的位置,找我又为了什么事?”
米勒弹了弹自己的手指,模糊的脸上露出某种深切的厌恶,他慢吞吞的说道,“你觉得我想来找你?巴赫,你以为别人的五十年,也是一瞬间么?这记钻心咒,是我给替我那个永远无法释怀的姐姐放的。”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姐姐的事!”霍法牙齿打颤,一字一句的说,米勒的钻心咒纯正的就像浓度极高的硫酸一样,冲刷过他的骨骼,其中蕴含的魔力让他极度疼痛。
“是啊,除了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最终完全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米勒淡淡道。
“你.....你.....!”
霍法在剧烈的钻心之痛下口齿不清。
“你什么?”
米勒冷笑:“事到如今我倒是看清了你的本质,也许你霍法巴赫谁也不爱,既不爱你姐姐,也不爱阿格莱亚,你只爱你自己,只爱刺激的人生,无尽的冒险。”
“你,你放屁!”
霍法终于骂了出来。
他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
针锋相对几秒后,被钻心的痛苦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无力。想到自己和米兰达的最后一面,他哪里还有再打架的动力。
只得疲惫的挥挥手:“你赢了,米勒,我不想和你打。可你对我的指控恕我无法接受,我要见米兰达本人。”
四周的闪光幽魂慢慢的变成碎屑消失,米勒看起来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放下手掌: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姐姐现在怎么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五十年还不能释怀吗?”
“可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牵无挂,潇洒异常,浪子巴赫先生。”米勒冷笑:“她让我把一件东西交给你,这就是我在火车上找你的原因。”
“米兰达要你给我什么?”
“这个倒先不急,我倒想问你,你找姐姐做什么?”米勒抱起了胳膊。
“我......”霍法有些不好开口。
“哦~肯定又是遇到什么事,没人帮你,对吧。”米勒冷笑道:“说吧,要借多少钱?”
霍法:“.......”
“我需要在今晚之内学会三大不可饶恕咒。”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说道。
“呦?”
米勒模糊没有五官的脸变得十分惊讶:“居然是这个要求,我还真没想到,你这种家伙怎么会需要三大不可饶恕咒?”
霍法想了想,还是在米勒面前把自己的愿望给说了一遍,包括伏地魔和尼可勒梅的目标。
米勒一声不吭,听完霍法的陈述之后,他嘟囔道:“哼,复活术,难怪你会来霍格沃茨......姐姐真的是看透你了。”
霍法:“什么,米兰达怎么知道我要来霍格沃茨?她究竟要给我什么呀?”
“先不急姐姐给你的东西,我先帮你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真的?”霍法看到转机,如果是米勒,那当然也是可以,他和她姐姐一样,都是魔咒天才。
“当然。”
米勒笑了,他不怀好意的举起手指:“要我帮你可以,但你得让我在你身上用一百次钻心咒,你答应,我就帮你,你不答应,一拍两散?”
霍法的心脏刚刚回到正常位置便又掉回谷底。
“一百次钻心咒!?”
想到刚刚那无边的疼痛,霍法怒道:“你是魔鬼么?”
“想学三大不可饶恕咒,怎能不亲身体验一下呢?”米勒虚假笑道。
“你是认真的?”
“我和你开过玩笑?”
米勒举起一根手指,那是他无杖施法的前兆:“只有将你钻心一百次,才能化解我姐姐五十年的孤独之怨。”
霍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盘膝坐在地上,如切腹之前的猛士一样,取了壁炉里的一块木头,吹了吹灰,将木头含在嘴里,“那你来吧。”
“啊?”
这下轮到米勒惊讶了,他脸上快意的笑容消失,脸色阴晴不定,“你就不怕我的魔咒令你发疯!?”
霍法摇摇头,闭着眼睛平静道:“只要你不在钻心咒里夹杂一道阿瓦达索命就行了。”
“真有意思。”
米勒眯起眼睛:“好啊,果然得不到的才是好的,人真的是贱,贱,贱!!”
他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快步走到了霍法身边,一把按住了他的头顶。
霍法死死咬住木棍,脚背弓起,静静的等待着。
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他听到面前传来熙熙索索声,以及米勒恶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棚头傀儡。”
伴随着咒语,霍法身体一阵冰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蠕动着,钻进了自己的脑袋,随后,那冰冷的感觉从大脑划向了他的手掌。
顿时,就像手臂中凭空多出了几根不属于自己神经,他举起了右手,猛地向前按去。
按住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有什么不对,身体失控了。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不受控制的睁开了。人也不受控制的站立起来。
面前的秋.张已经从被米勒附体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她恢复了自己的容貌,且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
她惊恐的理由一目了然,她那层半透明的睡衣鼓起了一个大帐篷,而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伸进了他的衣服,毫无保留的按在她睡衣下的胸口上。
时间仿佛停止。
这一幕让霍法大脑瞬间空白,几乎石化。
随后,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啊!!!”
那个陌生的亚裔女孩捂着胸口疯狂的后退,发出的嚎啕大哭声充斥着整个公共休息室。
“你tm疯了!!!!?????”
霍法看着自己的右手大骂。他完全确定刚刚自己的右手不受自己控制,他也完全确定是米勒在解除附体之前,让秋张在自己面前退掉了衣服。
“让你体验钻心咒,便宜你了。我今年不把阿格莱亚绿到头顶冒光,我就不姓戈沙克。”
右手掌心居然张开了一张嘴巴,口吐狂言。
霍法脸瞬间有白变青,由青变紫,随后他勃然大怒,“你杀了你你个邪门玩意!!!”
他左手冰指成刀,斩向自己的右手。
“可那股冰凉从自己的右手窜到了他的右腿。
霍法的右腿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随后那股冰凉又窜到了他的左腿,像牵线木偶一样控制着他双腿向前迈动,一步步的走向瘫在地上可怜的秋张。
“你......你是谁?”
秋张嚎啕大哭,“下流胚,色情狂,神经病!救命啊,救命啊......”
伴随着她的哭喊,无数双脚步声从楼道的四面八方响起,只怕是整栋拉文克劳塔楼都被这少女的哭喊给惊醒了。
“住手!!混账东西!!别逼我替你姐姐教育你!”霍法看着自己的双腿破口大骂。
“你也配,老子比你大五十岁!”
米勒在他脑子口出狂言,冰冷再度流到了霍法手臂,他站在秋张面前举起了手臂。
可怜的鹰院找球手已经快要疯了,她茫然失措的喊道:“别,别这样,求求你.....”
霍法又气又急:“你给我住手,米勒,她和我们所有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我啥时候可你亲到可以用我们了?”
米勒无辜的说道。
他控制着霍法的右手离秋张的脸庞越来越近。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
霍法又气又急,几欲抓狂。
但就在这时,冰冷从手臂流向了脸颊,霍法张开嘴巴,不受控制的吐出咒语,一道电光击中了秋张。
“一忘皆空。”
惊恐万分的秋张眼神涣散下去,她扑通一声倒在地面。舌头就像老年痴呆患者一样从嘴边吐了出来,一副被玩坏了的模样。
冰冷流回了霍法的右臂,米勒的声音懒洋洋的在他耳边响起:“走啊,还等什么?要在这里砍断自己的右手,落个型骚扰女学生的臭名声么?”
啪啪啪啪!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
幽灵漫步!
霍法进入了幽灵漫步,消失在了公共休息室。他刚刚走到门洞,身后就传来无数男男女女关切问话。
“秋,你怎么了?”
“你还好吧着”
“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睡在这里?”
34,脱困的傲罗
“妈的!妈的!!”
离开了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霍法捂着自己的右手一路狂奔,“你给我施了什么咒?混账?”
“傀儡咒,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傀儡,我想拿你身体做什么就做什么,除非你的精神力量高过我。”米勒在他头脑中哈哈大笑起来:“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精神力很强,可我毕竟比你多活五十年!哈哈哈哈!”
“你等着,等这件事结束了,我要把你做的一切都告诉你姐姐!!”霍法用严厉的家长口气斥责。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你摸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霍法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狼狈逃窜,边跑边骂。
一路跑回了自己的黑魔法防御办公室,做贼心虚的他忙不迭的钻进了行李箱。
行李箱中,穆迪依旧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缠绕着无数枷锁。
闪闪正在自己的箱子中照顾小巴蒂,端茶倒水,两天来,昏迷的小巴蒂.克劳奇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如同一具木头一样躺在床上。
“先生,您回来了?”
闪闪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这两天霍法沉迷寻找不可饶恕咒,很多日常生活起居的细节,都是由闪闪帮他打理的。
“闪闪......呃,”
霍法看见闪闪,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
身体的控制权便又被米勒夺走,他就像一个顽劣不堪的熊孩子看见玩具一样,双眼放光的冲了上去。
“哈,家养小精灵,你居然也有这玩意儿!”
闪闪看着那个光头少年摇摇晃晃的冲过来,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恭敬变得惊恐。
只见“霍法”一把将闪闪从地上拎了起来,如同拎一只雏鸡,“姐姐一直不让我找佩蒂玩,要我说,这些小东西做仆人倒是挺勤快,就是长得太丑改头换面!”
啪。
咒语过后,一阵青烟飘过。
穿着脏兮兮蓝色外套,有着大鼻子和耳朵的闪闪变成了一个外表精致的小女孩,只有一米来高,皮肤雪白,有着小巧的鼻子和樱桃嘴唇,看起来就像拇指公主,异常符合人类的审美。
米勒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你别变它外形!”霍法异常恼火的用左手一指闪闪“咒立停!”
有一阵青烟闪过,刚刚变精致小精灵闪闪转眼又变成了大鼻子大眼睛丑巴巴模样。她已经懵圈了。
“傻子才要对着丑八怪过日子,姐姐也是这个德性改头换面!”米勒控制霍法抬起右手。
啪!
闪闪又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女孩。
“你把她变成这样别人会发现异常的!”
啪!
闪闪又变成了丑巴巴的小精灵。
“谁会在意一只厨房里的小精灵?”
啪!
闪闪又又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女孩。
“米兰达是让你来干嘛的?不是来给我添堵的??咒立停!”
霍法看着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右手,烦躁异常。米勒这家伙嘴上说比自己多活五十年,实际上比五十年前在米兰达家看到时还要更顽劣。
啪!
闪闪又又变成了丑巴巴的小精灵。
“出了那个门,我想做什么也由不得她!改头换面!”
啪!
闪闪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女孩。
办公室里的光头少年手舞足蹈的转起了圈圈,看起来十分的兴奋。被拎在他手里的闪闪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了。
远处被锁在柱子上的老穆迪眼中闪耀着困惑和警惕,那个家伙表情变幻莫测,时而愤怒,时而乖张、看起来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疯狂。
霍法恼火异常,他放弃了和米勒在现实世界争夺闪闪,直接冥想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之海中。
于是正手舞足蹈的光头少年突然停止了,他就石化在了老穆迪的身前,保持着一个单脚掂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安静了几秒钟,闪闪惊恐的捂着脸:“疯了,巴赫先生疯了!巴赫先生疯了!这可怎么办呀!?
她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后爬去,躲在了小巴蒂的床底下,瑟瑟发抖。
老穆迪看着面前保持着怪异舞蹈姿势和兴奋笑容的光头少年,心想自己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家伙。
......
......
霍法进入了精神之海,一片白光中,他看见那个在自己识海中手舞足蹈的狂欢小男孩。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米勒的真实模样。
这个诞生于米兰达精神世界的人格和一年级的米兰达有八九分相象,几乎一模一样,但眉宇之间那股子阴戾和乖张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中被米勒摆了一道,这一刻,霍法完全忘了什么复活术,也忘了什么不可饶恕咒,他现在只想把米勒从自己的身体中揪出来,一顿暴揍。
可惜他并没有实体。
于是霍法的精神也变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人,他上前重重一拳砸在米勒的脸上,这一拳却像打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反震的他自己头晕目眩。
小米勒不为所动,哈哈大笑着反手一拳砸在霍法的脸上,把他砸的后退三步。
霍法这才发现,米勒远不是一年级的那只幼兽,现在他的精神力量现在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要更高,刚刚在精神领域的碰撞中,他竟然生出了一种掰手腕输掉的感觉。
“软不软?”
被打一拳的米勒一点不生气,反而快乐的问。
“啥?”
霍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学妹的娇躯!”
米勒急不可耐的看着他,似乎比他更想知道那种感受。
“你给我滚蛋!”
他勃然大怒的骂道,“滚出我的身体!”
“那我走了,这可是你说的。”
小男孩丝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想到精神世界之外的现实,霍法咬咬牙,又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等...等一下!”
米勒:“?”
霍法:“米兰达要你给我什么?”
米勒:“嗬,你这是什么态度?”
“行,我冲动了。”
他恨恨的说,心想等这件事完了,他要给这家伙捏一具身体,然后把他吊起来打。
“软不软?”
米勒不依不饶的问。
“软......”
霍法强忍厌恶,他不知道这家伙在米兰达体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要是每天都是这样,真难为她还能一直保持那种吊儿郎当的无所谓气质。
米勒:“舒不舒服?”
霍法低着头,没有说话。
“软不软?舒服不舒服?”
米勒和苍蝇一样绕着霍法,脸上带着浓浓的坏笑。
“舒...服...”
精神世界,霍法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你还想不想要,我们一天换一个学妹如何?”小男孩米勒勾搭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嘿嘿淫笑道:“我负责摸,你负责跑路。”
“你!!去!!死!!吧!!”
霍法再也受不了了,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巨型狼牙棒,一棒子把米勒砸飞出去。
......
......
现实世界,时间依旧流逝,房间内的灰尘漂浮在空中,久久不落。老穆迪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家伙,脑门上一滴冷汗缓缓流下来,多年的傲罗经历能让他感觉到这房间里两股庞大的精神力场正在彼此纠缠。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他嘴巴上的锁链突然松懈下去。好像是变形咒突然失去了作用,他一愣,随后动了动了自己的手臂,发现手臂上束缚自己的锁链也变松了。
难道......?
穆迪大喜过望,面前的这个少年似乎陷入了某种困境,不能再保持变形咒的稳固。
敌人的困境就是自己的脱困的契机,当下,他毫不犹豫的挣扎起来,手臂上的锁链越来越松,最后他腾出了一只手,一把撕开了嘴巴上的锁链,当啷一声将它扔在了地上。
躲在床底下的闪闪看见远处的独眼老头从锁链里抽出了一只手,吓的脸都白了,再看看床上一动不动双目呆滞的小巴蒂,她咬咬牙,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穆迪。
“你...你不能走!”
被穆迪扔下来的锁链重新飞舞着,缠上了穆迪的身体,但他冷冷一笑,抬手打开了被闪闪操控的锁链,“就凭你?”
他两只手都从锁链中挣脱开来,抬手虚虚一握。一只黑色的魔杖从房间的黑暗中极速飞出,钻进了穆迪的掌心。
“巴赫先生,巴赫先生,你快清醒过来呀,那个傲罗,那个傲罗脱困啦!”
闪闪快步上前,抱住了霍法的大腿,带着苦腔摇晃起他一动不动的身体。
摇着摇着,它整个身体突然飘了起来。
完全脱困的穆迪一把抓住家养小精灵,将她重重的惯在了地上。
随后,穆迪抓起一动不动的霍法。反手将他按在了铁柱上,用曾经捆绑自己的铁链将他死死缠住,做完这一切,他从屋子里找出自己的假腿和魔眼,安在自己身上,一瘸一拐的向外跑去。
......
......
一片白光的精神空间此刻浓烟滚滚,狼牙棒变回人形,霍法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米勒身上,无暇他顾。
短短的瞬间,米勒的意识和霍法交手数百次,这是精神状态下的交锋,稍有不慎就会落得和小巴蒂一样精神受损,疯疯癫癫的下场。
没一会儿,米勒背着手慢悠悠的从远处走了回来,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
米勒:“其实我有认真考虑过你的提议。找一个男性生物附体,但是我见到的男性都太弱了,他们根本满足不了我的需求。”
米勒年幼的脸上露出某种深切的渴望:“但是你不同,你勉强能达到我的标准。霍法。”
“你在说什么?”
“你猜,如果我毁灭你的灵魂,占有你的肉体,然后回去找姐姐,姐姐会不会很开心?”
“用大腿想一想她也不会开心!”
米勒脸上的乖张却变成了某种悲哀:“没两年好活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两年好活?你是什么意思?”霍法问道。
米勒漫步上前淡淡道:“命运是一条衔尾之蛇,我看过你的尾巴,自然也知道你的脑袋长啥样,霍法,什么都不重要了,享受现在吧,霍格沃茨有成片成片的美女,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像割韭菜一样把她们割完。”
“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人么?”
“你挺假正经的,谁知道真实的你是什么模样。”
“实话告诉你,没有爱的肉体接触只让我恶心和空虚。”霍法:“现在说也说了,打也打了,你究竟要不要把三大不可饶恕咒教给我?”
“哼。”
米勒翻了个白眼,暗暗叹息后冷笑:“想要一晚上学会三大不可饶恕咒,神仙也不可能做到。”
“你!?”霍法阴沉着脸:“合着这么半天,你是在耍我?”
“那倒不至于,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么?”米勒耸耸肩,坏笑道:“如果他还在的话!”
“还有一个人......?”
霍法想到穆迪,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再也顾不上米勒,精神重归现实。
重归现实的那一刻,疼痛立刻涌上身体。他低头一看。好家伙,自己就像被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缠着锁链,手掌脚心被大铁钉牢牢的穿透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而闪闪则昏迷不醒的瘫在地上,额头淤青,阿拉斯托穆迪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啪!
带着一蓬血水,他强行从拔出铁钉,从柱子上挣脱下来。
刚刚为了搞定米勒,他变形术不慎松懈了片刻。穆迪那家伙就脱困跑掉了。
这时,霍法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呲啦一声张开嘴巴,无所谓的呀了一声。
“我要是你就把他的腿打断,你还是太仁慈了。”
“你给我闭嘴!”
霍法抓起自己的右手,怒道:“再给我添堵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软弱无力的威胁。”
右手抬起,对他吐了吐舌头,好似一个孩童的鬼脸。
妈的!
霍法暗骂一声,还没等自己的双脚愈合,他便放开自己的右手,夺门而出。
办公室外夜色依旧,他闭目思考了一秒,立刻知道了穆迪的去向。
自己最近的伪装并没有露出破绽,如果穆迪要揭穿自己,最快捷的方法莫过于去找邓不利多,只有邓不利多才会对自己造成最大程度的威胁,想到这里,他朝着邓不利多的校长办公室冲去。
35,怪异的预示
滴水怪兽张着嘴巴,哗啦啦的向自己身下的水池中吐着水,可无论它怎么吐,那个池子都丝毫没有满的痕迹。
穆迪站在滴水怪兽前,大喊道:“阿不思!阿不思,出来!”
滴水怪兽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穆迪,等待他说出口令。
“该死,谁定的破规矩!阿不思,快点滚出来!!”穆迪焦急异常的站在怪兽滴水嘴前,大声吼道。
滴水嘴怪兽用傲慢的眼神扫了穆迪一眼,微微扭过头去,不看他。
啪嗒啪嗒啪嗒......
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黑暗中,穆迪蓝色魔眼转动一百八十度,只见身后一百米开外的走廊中,此前被自己捆住的怪异少年如巨型蝙蝠般飞扑到了走廊顶端,他保持着十分怪异的姿势,右手前伸,飘在身前,仿佛是被自己的右手拉着跑路一般。
狂奔中,那怪异少年的右手还裂开一张嘴巴,吐舌说道,“追上他咯!”
“怪物!去死!”
穆迪拿出魔杖,大开大合的在走廊内甩了起来,“统统粉碎!统统粉碎!”
霍法大惊,穆迪这家伙,眼看不知道口令无法进入校长办公室,干脆就在周围大肆破坏,借此来吸引邓不利多和其他校工的注意力。
这时,霍法的右手自动抬起,右手的嘴巴张口喊道:“咒立停!”
蓝色的粉碎咒在击中滴水怪兽前便被化解,化作无形的魔力,缓缓消散。
霍法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右手,米勒这家伙,总算还有点用,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他举着自己的右手,用这种怪异的姿势向穆迪缓缓走过去。
疯眼汉穆迪疯狂的挥舞魔杖,咒语不要钱一般倾泻而出、可那些魔咒还没有碰到霍法的身体,便逐一被米勒化解。
最终,他停在了穆迪身前一米的位置:“疯眼汉,别紧张,我们可以谈谈。”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
疯眼汉穆迪站在滴水怪兽前,“你知不知道身后是谁的地盘?”
“我知道,阿不思.邓不利多。”
“知道你还不快点走?”阿拉斯托.穆迪色厉内荏的说道,“等阿不思邓不利多出来,不管你是什么怪物,都要被绳之以法!”
“你不知道口令,你进不去办公室。”
霍法和穆迪越来越近,他好言相劝:“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等过了今年,等我完成了我的目标,我就把你放回去。”
“鬼才会相信你的话,你把我关在箱子里,拿铁链捆起来。等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会杀人灭口,你这样的黑巫师,我这辈子见多了!”
“拜托,你看我像黑巫师?”
霍法有些委屈的为自己申辩:“我除了把你锁起来,限制了你自由之外,可没有对你进行任何肉体上的迫害。倒是你,连穿胸带钉手脚,要不是我体质特殊,你已经杀了我两次了。
“你......?”
穆迪语气一滞,他想了想,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有自己小九九的普通变形师,既没有野心也没有威胁。”
“普通变形师...好一个普通变形师。”
穆迪讥讽的贴在墙上,“过度的谦虚只会让人厌恶,想打击我何不直说。”
“行,我是变形高手,行了......吧!?”
霍法话音刚落,便瞪大眼睛。
穆迪背靠的滴水怪兽突然轰隆隆的打开,他猝不及防的向后跌去,不得不勉强抓住扶手才让自己站稳在原地。
变形高手是口令?
穆迪愣了一秒,随后,一抹狂喜显露在穆迪脸上,木腿将他撑起,他顺着旋转楼梯扶摇直上。
霍法脸色变了又变,他急忙穿过墙上的缺口,踏上螺旋形的石头楼梯,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楼梯缓缓地自动上升,把他送到了一扇闪闪发亮的橡木门前,门上带有黄铜门环。
穆迪连门都没敲,抬手一挥,“阿拉霍洞开!”
魔杖尖端橘色光芒一闪,大门砰的一声朝两边打开,穆迪踏入房门,张口便喊:“阿不思!”
“糟糕,完蛋了!”
霍法高高跃起,精神之海中,米勒就像看见笨拙女朋友开车的f1车手一样将霍法撞开,夺走了他身体的控制权、在邓不利多办公室大门打开的瞬间,飞扑在空中的“霍法”抬起右手,直指穆迪后背。
“魂魄出窍!!”
一道刺目的白光击中了穆迪,米勒的夺魂咒和小巴蒂的夺魂咒完全不是同一水平,这一次,穆迪捂住自己的脑袋,疯狂扭动起来。他伸着手,死死的伸向前方。
即便是没有控制身体,霍法也能感受到老穆迪的脑海中的精神防线被米勒迅速的破坏和侵占,这种速度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看似漫长,实则极快。
几乎就在穆迪中夺魂咒的同一时间,霍法重重摔倒在地,身体的控制权由米勒被交还给了霍法。
短暂的空隙之中,他看见了屋子里的景象。
这是一间非常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肖像画。他们都在沉睡,胸脯轻轻起伏着。
一只凤凰栖在门边的金色栖枝上,个头有天鹅那么大,鲜红的和金色的羽毛光彩夺目,此刻正把头插在翅膀里休息呢。听见声音,它摇动着长长的尾羽,醒了过来,困惑而警惕的看着霍法消失的地方,还有那个突然闯入校长办公室的疤脸男人。
桌子后面的墙壁上,一顶顶破旧的、打着补丁的分院帽搁在架子上。旁边的一个玻璃匣子里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剑柄上镶有大颗的红宝石。
格兰芬多的宝剑,妖精的利器。
这时,一抹银色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视线,他回头寻找亮光的来源,看到福克斯身下的匣子里透出了明亮的银光。那是一个又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明亮的白银物质,它们不停地流动,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地散开、柔和地旋转。
是记忆。
在静静旋转的记忆瓶旁边,穆迪捂着脑袋,转圈疯狂挣扎,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但越挣扎,他便越是萎靡。最终,他异常木讷的低下头,像一台宕机的电脑。
啪嗒啪嗒。
校长室深处传来的轻盈脚步声。
霍法想也不想进入了幽灵漫步的阴影世界。
刚刚进入阴影,一身苍白巫师袍的阿不思.邓不利多从校长室二层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正端着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状的雕刻,那是很多如尼符文。银光从盆里的东西发出来的,照亮了他苍老的脸庞。他没有睡觉,蓝色的眼睛有些红肿,脸上带着浓烈的无法掩饰的疲倦。
当然,他也看见了站在校长桌前,一动不动的穆迪。
这让邓不利多大概惊愕了一秒钟,随后他便恢复了正常,丝毫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仿佛下班的男子看见儿子在院子里玩水一样平常的将冥想盆放在了桌子上。
“晚上好,穆迪。”
他揉了揉眼睛,“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晚说过话了。”
滴答。
十秒。
幽灵漫步中,霍法抬着右手,缓缓的向后退去。这一刻,他冷汗都快下来了。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闹到了校长办公室,这一晚过的可真是疯狂。
邓不利多出现之前他没感觉,但就在邓不利多出现的那一霎那,他就感到了无比庞大的精神压力,他知道,只要幽灵漫步结束,他立刻就会被邓不利多发现,即便是进入幻身状态也不行,只有在幽灵漫步的时间内,尽量远离这位曾经的老师。
“可恶,邓不利多好强的感知力。”
米勒紧张的声音在霍法脑海中响起,“夺魂咒可能很难瞒过他。”
“能瞒一秒是瞒一秒,别让穆迪抬头,和邓不利多有眼神接触。”霍法在脑海中和米勒交流。
“要不要直接打?”
米勒舔了舔嘴唇,“如果是我们两个,变形和魔咒,他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不,不能打。”
霍法当机立断控制着身体缓缓向后退去。
“为什么,你太迂腐了。”
“和迂腐没关系,霍格沃茨不止一个校长。”
“好像也对。”
米勒沙哑说道。
精神世界,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交流。
现实世界,时间流逝却变得相当缓慢。
滴答。
九秒。
邓不利多没事人一样坐在了椅子后面,甚至还开了个玩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是霍格沃茨的床太硬,你睡的不习惯?”
阴影中,霍法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向后退去,他看不清邓不利多的脸,却能感到他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伤感,以及愧歉?
等等,那是什么口气。
霍法觉得非常困惑。
“有黑巫师。”阿拉斯托.穆迪低着头,木偶般说道:“我感觉到了邪恶的气息。”
邓不利多微微张开嘴巴,推了推眼镜,轻轻叹道:“看来你也感觉到了,老伙计。”
八秒。
后退中的霍法身体一颤,米勒大概只是控制穆迪随口一说,根本就没动脑子,邓不利多却说他也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么?
“黑星冉冉升起,神灵倾轧不止。”
邓不利多缓缓竖起手中的黑色魔杖:“死神察觉到了来自过去的挑衅,它将驾驶马车遨游过天际,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你在说什么!?”
七秒。
穆迪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折射出霍法和米勒的震惊。
六秒。
“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每个人都有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或大或小。”
邓不利多看着自己的魔杖,好似梦呓般低语:“但是我相信,我那最优秀的同伴,永远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你说对吗?”
霍法如遭雷击,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那双极具穿透力的蓝色眼睛似乎看穿了空间。
五秒。
穆迪眼中的空洞褪去,米勒逐渐掌管了他的身体,他冷冷质问:“你究竟在说些什么,阿不思?”
五秒。
四秒。
三秒。
可足足三秒过去,邓不利多没有回答。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被石化了一般。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困倦感涌上霍法心头,他突然很想睡觉。就像旅途奔波整日后还服用了安眠药那样想。
他以为天亮了,可扭头看着窗外。
天色昏冥,圆月高悬,丝毫不见日光。在夜晚感到疲倦,这在过去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
好在这困倦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三秒之后,他便清醒过来,操控身体继续向后退去。
“阿不思。”
“阿不思?”
“阿不思!?”
办公室内,米勒远程控制穆迪推了邓不利多几下。
一直等霍法退到了门口,阿不思邓不利多一个激灵,缓缓抬起头,眼神由锐利变得浑浊,他嘟囔道:“老了,注意力不集中了.....”说罢,他仿佛刚看见站在面前的穆迪一样,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阿拉斯托,你怎么进来的?”
他全然忘记了刚刚说的话,将几秒钟之前刚问过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米勒想回答,但霍法夺过了他对穆迪的控制权,操控穆迪说道:“没什么,我突然半夜睡不着,很想过来和你聊聊。”
“你想和我聊什么?”邓不利多有些警觉的问。
“来霍格沃茨三天,我睡的床却比五月花号的甲板还要硬。”穆迪哀叹:“我的腰,有些坚持不住了。”
滴答。
幽灵漫步的时间还剩两秒。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这种事情你和费尔奇说就好了,让他给你换个床,没有必要特地来告诉我。”
阿不思.邓不利多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他转身看着冥想盆旁边,从魔杖顶住自己的太阳穴。
“你在做什么?”霍法好奇的问。
“我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我的记忆,活了太久,脑中的记忆太多了,让我思想不能清晰、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异常疲惫的挥了挥手,办公室的大门轰然关闭。
离开房间前,最后一幕是邓不利多从自己的太阳穴中抽出一条晶莹的丝线,将它放进了冥想盆之中。
滴答。
幽灵漫步最后一秒。
霍法离开阴影世界,连带着被夺魂的阿拉斯托穆迪,也被邓不利多的法力推离了房间。
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办公室外,霍法看着自己的右手。
浓浓的不安从他脑海中升起。
此刻的邓不利多比任何时候都要奇怪,仿佛和自己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前几秒钟,他和原著里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从容且温和,强大且淡然。可自从那诡异的困倦感袭来之后,邓不利多就像变了个人。变得像五十年前年迈易怒的阿芒多.迪佩特。
这让他不禁想到噩梦之神说的话,如果自己呆在这个时间,迟迟不回去,整个世界线都会崩塌。
这算什么。
崩塌的前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