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间不知我
那老妇人见顾人玉一招之下,便已经吃了不大不小的暗亏,亦是吃了一惊,只道;“怎么动起手来了?”
鸠摩智冷笑道:“老夫人,这年轻人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只凭那几手,便说是神拳,想要来拿我,却还差些火候。”
“也罢,我就替你家里长辈教导教导你!”
他横目冷睨,僧袍一振,露出了宽厚的左掌,那一只手掌竟如坚石,手掌竖立如刀,掌沿一骈,化作了刀锋,斜空一划,空中似乎有一道穿梭虚无的赤焰刀气,自他手掌之间迸发,直接迎着顾人玉~面前落了下来。
顾人玉瞧着来势,刀风凌厉的紧,心下知道硬接不得,但是他不愧是江湖盛传的“玉~面神拳”,资质不差,遇变反应也快,身子一蜷,直接从窗户掠了出去。
众人惊呼一声,只见那一道由肉掌发出的赤焰刀气打在了顾人玉原先所站之处,铮的一声脆响,虚劲刀气,竟然凝如实质,将地上的青砖都都打的寸寸崩裂,声威骇人。
群雄无不震动,噤若寒蝉,这番僧这一记手刀若是落在人身上,还不将斩做两截?
那老夫人也是神色惊异,道:“大师好厉害的掌刀,还请住手罢”
“这小子数次冒犯小僧,须略施小惩方可。”
鸠摩智嘿然一笑,却只作未闻,反身一步跨出,身子好像贴着地面直接飘掠了出去,人还在空中,便遥发一掌,打向院内的的顾人玉。
回首瞧着掌势如刀,威势比先前一掌有过之而无不及,顾人玉脸色灰败,额前也微见冷汗,心里暗暗叫苦,他连鸠摩智一记暗手都接之不住,更不要说与之相抗了。
群雄踟蹰不前,还未反应过来,那老夫人已经当先纵身出来,手里拐杖当做长剑,点向鸠摩智背心要害,却不为伤敌,旨在围魏救赵,叫顾人玉脱开掌刀的范围之中。
鸠摩智人在空中,身形似乎在滞空滑行一般,连头也也未回,耳朵一动,听声辩位,回身反手僧袍衣袖挥动,卷起一股猛烈的罡风。
一声脆响之后,那老妇人手里的铁拐竟然给他肉掌生生的拗得翻折,变作了一个直角形状,这时候厅内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抢了出来,奋起手里的刀剑,便像鸠摩智冲了上去。
鸠摩智横目睥睨,丝毫的不惧,瞧着齐排排兔起鹘落的来势,反而大笑道:“中原武林,竟无英雄!”
顾人玉一帆风顺,哪受过今日这气,登时大喝一声:“看拳!”他运起了家传拳法,一拳捣出,气流窜动,倒也威势惊人。
“小子还算磊落,但是武功不济,如之奈何!”
鸠摩智目光如电,身子倒转,双手手臂一震,猛地一叱,便如金刚怒目,顾人玉少年英侠,使拳来攻,他也挺拳相对,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大金刚拳!
他的七十二绝技却与佛门手段有些不同,九分招式神髓已经掌控,但是剩下的一分佛家气息却欠缺,饶是如此,小无相功催使之下的大金刚拳也不是顾人玉能接得住的。
轰!
一拳之后,顾人玉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便如折翅之鸟,被鸠摩智轰击倒飞出去,两人功力深浅实在悬殊,顾人玉纵有勇气出拳,也只徒然受辱。
一拳击败顾人玉之后,鸠摩智毫不停留,身法急转,双脚疯狂摆动,如影随行,几乎看不清他真切的身影,扑向他的群豪十个却躺下了九个,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鸠摩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双手拢在袖里,却使了着毫无声息的无相劫指,要叫那鼓动人群的老妇人吃这一指。
他心里却有分寸,这一记指力,淡然无形,在他袖间打出,旁人却看不见半分,只要伤了这老妇人的足脉,叫她做一个真的跛子。
此时扮作老妇人的阿朱先前被鸠摩智的袖风拂中,胸口烦闷,心里暗暗叫苦,今日之事,说大可大,说小也不小,已经骑虎难下,陷入两难之境。只因为这番僧的厉害,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群雄齐上,竟然也敌不过他三拳两脚。
正在那一道化作虚冥真劲的无相指力要击中阿朱的时候,空中嗤地声响,接着那一道指力便消匿湮灭在虚空之中。
鸠摩智惊咦一声,心里却陡然警觉,瞬间便调整了身位,朝着指劲源头一连攻出数着,或有无相劫指,或有多罗叶指,指诀连掐,变幻奇快,几乎没有半点停顿。
刹那间,七指连弹!
不知不觉,鸠摩智全副心神都已经提至巅峰,只是突地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湮灭指劲,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将他的一连七道指劲都完全的吞灭干净!
“这是什么武功!?”
鸠摩智面上浮露不可思议的神色,身子亦是一晃,微退了几步,却见得院内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白衣白发的年轻男人,洒逸出尘,正对着他淡然微笑。
老妇人道:“今日之事,便且作罢,何必大动干戈?”
鸠摩智眼皮低垂,道:“便如老夫人所言,老夫人不愧是慕容家的老人,身手这般矫健厉害!”
他言下之意,倒似看出了这老妇古怪之处了,寻常八~九十岁的老人,哪有这样的轻功内劲。
群豪吃了大亏,其中有血性激烈者,就要拔刀跟鸠摩智一决生死了,那老妇却摆了摆手,叹道:“不必了,大师武功高强,你们也不是对手,至于大师所求之事,牵涉实大,须得我家九姑娘出关才好做决断。”
鸠摩智冷冷的朝着苏留方向看来,道:“老夫人原来请了这样厉害的高手坐镇,也足见慕容氏的底蕴深厚,祭拜老先生入还施水阁一事,便如老夫人所言!”
众人看着苏留,浑然不知什么时候这院内又多了一人。
姚伯当一愣,心道:这不是我在船上遇着对九姑娘报有贼心的那位么
接住了顾人玉的,正是苏留。
顾人玉今日一拳败北,面色羞愧,对着苏留恭敬作礼,道:“多谢前辈了!”
苏留摆了摆手,只笑道:“和尚,你无相劫指练得不错,只是不得神意,失了根本。”
鸠摩智嗤之一笑,竖掌道:“小僧武功不及阁下万一,阁下这般武功,该在中原武林大大的有名才是。”
他心思急转,心想此人既然早就来了,却能不被自己发现,轻功必然已经达到极骇人的地步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来历,目的何在。
苏留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鸠摩智垂目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宽厚手掌,脸上浮现一抹深深的忌惮神色,道:“施主的指法好生了得,怕是有不下一甲子的苦功在上边了。”
苏留淡笑道:“大师你的拈花指与燃木刀法也有七成的火候了,唯一所欠者是七脉本我真力与无相真气不能完美融合而已。”
“这”
鸠摩智听得竟然呆住了,这些话苏留不想叫人听见,只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将声音束成了一线,送入他耳中,其中控劲之难,却还不是最难得的,最难得的便是苏留一言道出了他一身武功的症结之处。
瞧着鸠摩智脸色急变,骇然不语,那老夫人心里暗暗称奇:这吐蕃来的和尚一身武功已经臻至绝境,神态倨傲,不把人放在心上,对这个年轻人态度却显然不同,这人什么来历?
此时两边心里都各有打算,不想就此撕破面皮,鸠摩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苏留一眼,好像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也似,终于跟着侍女去了。
老妇人想到了什么,左右吩咐一声,玉~面神拳顾人玉受伤不轻,手臂脱臼,那江玉郎便领着助拳的群豪退了去,此间只剩下苏留与她两人。
苏留背靠在一棵古柏上,懒懒道:“阿朱姑娘,你好啊。”
那老妇人眼神惊异,道:“公子你也好啊,公子怎么认出我来了?”
苏留笑道:“你的易容术堪称完美,但是跟他动手,便露出了第二个破绽,鸠摩智大概也看出来了。”
那老妇人双手一抹,手上果然多了一张惟妙惟俏的人皮面具,此时她声音也不经掩饰,终于不复苍老,变得清脆好听起来,奇道:“公子,第一个破绽之处却在哪里?”
苏留道:“易容术之精要,改变人的形体容貌,声音姿态,但是你却不曾想过,这世间哪有身上带有清幽香气的老婆子。”
阿朱一愣,俏面登时一红,只道:“今日总是承公子的情,多谢你相救解围了。”
此时她不再佝偻着背,背脊挺直,身材好像一瞬间便修长婀娜了起来,只有那满头银丝,足下却矫捷的很,径自走向厅内,做一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远来是客,进来喝杯茶罢......”
苏留缓步入厅坐定,笑意盈盈的问道:“阿朱姑娘,你可认得一个好汉子,叫做萧峰么?”
阿朱一愣,却踟蹰不语,心里只道:“这人眼力极高,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易容,但是好生没头没脑,难道是萧峰的朋友,那可是我家公子的大敌,且试探下他的来历。”
她心思灵动,反道:“公子是哪里人士,萧峰反出中原,现在是契丹南院大王,跟我们慕容氏可没什么干系。”
苏留微微一笑,阿朱在说谎,可逃不过他的眼睛。天子望气术不但能窥人气机,便连人的呼吸、心跳、血流内息种种变化,全部细查入微。
在提及萧峰的那一瞬间,阿朱的心跳便滞了一滞,苏留心里了然,看来其间还有曲折事情发生。
阿朱道:“萧峰打杀了数位中原武林名宿,虽然反出了中原武林,但是罪大恶极,下个月初八,就要在聚贤庄召开武林大会,正是为了萧峰之事,我家公子也正是为此奔波。”
苏留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么。”
萧峰性子磊落,重情重义,把中原当做了自己的家,断然不会下此狠手,多半还是他那老爹在背后推波助澜,主导事情的发生。别人家都是坑爹,这位倒好,胡搅蛮缠,坑起儿子来毫不含糊。
阿朱瞧着苏留沉思,善解人意的等了半响,才道:“公子请喝茶,敢问公子是我家公子的朋友么?”
苏留回过神来,面前阿朱露出了一小截皓腕,如凝霜雪,倒得七分满的茶水,才收了手回去。
“你家公子怕是恨不得生吞了我。”
苏留心里哂然一笑,口中叹道:“确实是故交好友,我久在海外,中原武林的事情却多有不知,阿朱姑娘你为我说说罢。”
阿朱奇怪看了苏留一眼,果然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好像是蓬莱世外的仙人,一见便能看出与常人的不同来,当下也不敢怠慢,便为苏留科普起近年的武林掌故来。
阿朱说的仔细,苏留也仔细听着,不时的点头微笑,终于对这个江湖有了大致的了解,心理却想:既然慕容复不在,倒是百无聊赖,这燕子坞参合庄空有奇花美景,除去一个大轮明王,没什么看得过眼的高手,倒也没什么意思。
“罢了,晚上就去那还施水阁瞧瞧。”
苏留心里笃定,面上却只是平静微笑。
阿朱说得半响,突然道:“公子是什么时候认得我家公子的?”
苏留微微一笑,举杯浅饮一口,道:“我是慕容的至交好友,所以对他的事情才无所不知,你家公子三四年前曾经受过一次大创,损耗颇多,连头发也花白了,是也不是?”
阿朱这小姑娘机警的很,有意无意的要来套自己的底,他便撩~拨逗弄一番。
阿朱果然怔住了,心道:公子三年前在大理遭遇大敌受挫,整个人消沉了许多,但是闭关不久之后,功力便大进了,这桩事情,是慕容一脉最大的秘密,便连阿碧都不太清楚,他怎么知道的!?
她美眸睁大,看着苏留,此时苏留脸上淡淡的微笑,仿佛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五章 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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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终于放下心来,却道:“我家公子当年小小遇挫,但是因祸得福,武功却再次大进呢!”
苏留点头微笑,阿朱这发自内心的自豪,全然不似作伪,苏留心里便自腹诽:慕容复这厮真是天生打不死爱折腾的小强,难道他才是真正的气运之子?
想想也是,一个人素有大志,遭受了磨难之后,再得机缘,潜心苦修,终成大器,接着便是大杀四方,身兼万妞不当之勇。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标准模板又是什么。
当真是细思恐极,苏留怎么也想不明白半个废人是怎么样做到功力大进的,只在此间来想,剧情并不是一成不变,充满了许多变数,也有无限的可能。
苏留心思一动,若是绝代双骄里的人物也在此间,说不得便是那一门近乎变~态的功法:嫁衣神功!?
作为古系里边几乎是最强的功法,铁血大旗铁中棠,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无不是仗之称雄宇内。
“要是真是嫁衣神功,就有趣了。”
苏留也是对“武功大进”的慕容复有些好奇的心思。
今日日子特殊,慕容家便在云锦楼里设宴,上上下下坐了百多人,一个个来自天南地北,但是却有同样的一个目的,那便是为了慕容家的还施水阁里的武功秘籍。
慕容氏用还施水阁里的武功秘籍,将自己参合庄打造成武林圣地,几乎是后世的饥饿营销模式,这种模式的可操作性实在太强,也极具主动性,只要你将里边珍贵的秘籍收好,充作噱头,其余二流三流武功则用来收买人心,此时的曼陀山庄与参合庄几乎已经合并,慕容家与逍遥派的几世积累何等雄厚,给慕容复这么玩玩上个一百年也不会穷尽。
苏留对这个幕后的推手也有极大的兴趣,决然不是慕容父子,这慕容家父子虽然一心搅乱世间,意图光复大燕,但是对自家的武功却是敝帚自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哪里肯将自家的秘籍公诸于世。
云锦楼里,群豪眼见得自己的梦想实现在即,武林圣地便在自己眼前了,当真是恍然若梦,心怀难免大畅,三两成圈,各自痛饮不休。
有人席间叫道:“总管,咱们大老远跑来,只为获得准许进入还施水阁看书,什么时候开放还施水阁?”
扮作干瘦老头的阿朱道:“这事情我可做不了主,须得能拿定主意的人来裁定,慕容家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么。”
那人道:“如何不知,要进还施水阁一览天下武籍,须得要一心一意的供慕容驱使三年,三年之后,即有机会在阁中翻阅武籍三日,阁中所学,尽尔所有!”
用这三年打工,来换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众人都觉得值得。
也有人笑道:“此地花好酒好,连侍女们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说三年,便是三十年我也愿意待的。”
阿朱暗啐,江湖之中难免有以男儿豪气为先,她扮作干瘦老头,自有些防止叫人看轻慕容管家的意思。
“不错,听说慕容家的九姑娘,与隔壁曼陀山庄里的王姑娘,都是倾国倾城待字闺中的佳人!”
此时席间轰然大笑,来这里的人,无不是做好了心里准备要为慕容家打工的人,这些江湖豪客,绝不是善类,人在江湖,手底下沾染的性命无辜有辜,不知多少,说几句荤话那算什么,对这些人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阿朱不急不慢道:“这位英雄说的不错,能留在我参合庄内共事的,可见都是真诚恳切之人,时候一到,自然便能得该有的奖赏,但是总有些屑小之徒想不开的,妄图不劳而获,偷入我还施水阁,这些年庄子里也添了不少白骨。”
众人语声一凝,面面相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心怀鬼胎的,其实这慕容家的还施水阁神秘的很,只号称是天下精妙武功,莫不包容,为了避嫌,对外便说当世几家大势力门派的武功没有收集,饶是如此,武功之博,已经是天下无双,已得了圣地之称了。
众人只知道还施水阁在姑苏慕容氏的燕子坞参合庄内,却不知真切位置何在,便连庄内的下人,只怕也不知道这神秘的地方究竟是在庄内的哪个方位。
然而一说到还施水阁,鸠摩智耳朵便竖了起来,他自己坐在角落一桌,没人敢与他同座,桌上尽是雅致的素斋,他却谁也不搭理,也不去招惹谁,一对浓眉大眼只看着苏留,似乎对苏留凌空而出的那一指之力依旧难以释怀。
江玉郎默默的看了鸠摩智一眼,抿了抿杯中之酒,眼神阴郁,似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意味。
“各位请稍坐吧。”
阿碧脆生生的招呼一声,便有无数的侍女上前为众人斟酒,云锦楼想来是慕容氏接待外客之所,慕容一家自持大燕皇族后裔,装潢自是十分华贵,所上的菜肴也是珍稀豪贵,什么熊掌鱼翅羊腿,一应具有,群豪也不客气,今日苦等劳累,登时便大块朵硕起来。
苏留坐在阿朱阿碧身边,倒不怎么吃菜,只用了些酥~软可口的桂花糕,桂花糕入口即化,极有江南清腴绵~软之味,却绝不腻味。
阿碧瞧了一眼,便笑道:“公子瞧着是江南认识,可也没吃过桂花糕么,平日里可吃不到呢,这是阿朱姐姐亲手做的。”
“就你话多。”
阿朱朝着鸠摩智努了努嘴,笑道:“前番你领了个大麻烦回庄,可没的吃了。”
说着,将她面前的桂花糕移了过来,放至苏留面前,低柔真切道:“公子今日替我驱除了大敌,是慕容山庄的大恩人,阿朱只是一个小丫鬟,身无长物,也无以为报,只有用这桂花糕来表达心里的感谢啦。”
阿碧登时娇笑,道:“阿朱姊姊,你可切莫要忘了苏公子是谁带来的。”
“算你将功补过。”
阿朱飞白一眼,也是无限娇~媚。
“这阿朱阿碧性格活泼,若因我之故,不是原书里的凄惨下场,倒也不错。”
苏留点了点头,吃了人家饱含情意的桂花糕,心里却又觉十分不妥,此时阿朱阿碧两人十分情切,若是叫她们晓了自家的慕容公子正是给自己搞成了半个废人,会不会暴走,只想了想,倒也有趣。
落在众人眼里,便是侬言侬语,濡言温香,自如饮酒,白衣公子微微笑着,却羡煞旁人,众人都是一个个痴~汉孤坐,唯有他倚红偎翠,与参合庄内的两位姑娘有说有笑,逗得两人花枝乱颤,偏偏他自己却浑不在意,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这小子却是个小白脸。”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位公子日间震退了那个吐蕃来的大和尚。”
“什么大和尚,这位可是吐蕃的国师,大轮明王!”
众人议论纷纷,顾人玉恰与江玉郎坐在侧边一桌,目光也免不了投在苏留身上,两人都是家学渊源,一个是神拳山庄的二公子,一个是江南大侠的独子,称得上是背景雄厚,不过两人性格却截然不同,真没半点共同语言。
顾人玉今日在鸠摩智手里只接了一招,便已经受伤臂折,可说是深受打击,心不在焉,每每向江玉郎找些话茬,也说不了几句,江玉郎终日阴着脸,清冷无笑,一副“我很忧郁,别来招我”的样子。
顾人玉瞧着苏留,感慨道:“这位兄弟武功高强,救我一场,人也好生豪气,只是不知道他的姓名叫什么。”
江玉郎喃喃道:“不知姓名,这江湖之间,几时又多了这么位高手,奇怪。”
不得不说,他心思城府极其深沉,此时时机堪称巧妙,正值慕容一家放出还施水阁的消息的日子,苏留与鸠摩智都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同时出现在参合庄,登时便叫江玉郎猜测起两人的意图起来。
众人心思各异,云锦楼门口却传来一阵响动,下人侍卫们纷纷跪伏当地,阿朱阿碧也出去相迎,原来是武林圣地的另一位重要人物,也是曼陀山庄的庄主王夫人大驾来了。
王夫人向来便好奢华,但是她还有一层身份,叫苏留亦不由微微多瞥了一眼,曼足走来的这个端庄冷傲的贵妇果然跟那个无量玉~洞里的雕像有几分相似,无怪乎原书里的段誉见着便惊呆了。
“不知道她女儿来了没有。”
众人目光热切的看着气场十足的王夫人,苏留却悠然独坐,自斟自饮,怡然自得。他想起了前世网络上那些坑爹的排名,将王语嫣列作了金书第一美。
其实哪有真正的第一第二,美到了一定境界的女子,总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是,那种气质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货可说是梅兰秋菊,各擅胜场。
不过慕容家搞出还施水阁这个噱头,这个王夫人显然在其中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王夫人慢里斯条道:“诸位远道而来,都是为了心里所想,还施水阁恰好能帮诸位完成细梦想,只要诸位英雄用心办事,三年可减由两年,甚至一年,慕容家也绝不会逼~迫诸位英雄去做必死之事。”
鸠摩智听着直点头,但是心里却动了邪念:这夫人一来,这慕容庄上下便全听她的了,定然是慕容家重要的人物,看她卖弄姿色,武功想也不成大器,今夜便绑了她去,以性命要挟,谅她也不敢不说还施水阁的位置。
王夫人面对众人阿谀奉承之词,面带和煦微笑,她犹然不知自己已经置身一种危险之中,反对着鸠摩智道:“明王远道而来,倒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鸠摩智面上笑眯眯的,也起身行礼,道:“看来夫人倒是允许小僧在慕容老先生面前烧了经书,换来入阁之约?”
王夫人笑容登时转冷,道:“明王,如今的慕容氏,是我做主,便也该照着我定的规矩来做,大师如果能沉心在鄙庄盘桓三年,也有机会一阅阁中典籍。”
“不错,大和尚你要进入还施水阁,自该遵守规则!”
“慕容老先生仙去已久,谁人知道他定下的约定是真是假,说不得是某些人处心积虑”
“嘿!”
鸠摩智目光一闪,便低下了头,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啊”这人却污蔑了鸠摩智,慕容博当年用少林寺十多门绝技换了鸠摩智的火焰刀,确实还与他定过这个约定,只要他得了六脉神剑,便将少林寺其余的绝技给他补齐。
鸠摩智对于少林绝技似乎一种不为人知的执念,当下他心里已然打定了主意要趁夜下黑手,口中只言不提方才众人议论之事。
“哼,这大轮明王好厚的面皮!”
王夫人稍有些不悦,但是显然沉浸在这种被人吹捧的美好感觉之中无法自拔,似乎有些飘飘然的傲然膨~胀,阿朱附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她那凛然的目光登时便转向了苏留,其中不无审视意味。
“你便是苏留么,我听阿朱说今日~你可帮了大忙,不过你要进还施水阁,也是一样要遵守规则。”
苏留的姓名早就经由姚伯当之口轰传了出去,不过王夫人居高临下的一番审视却没有对苏留产生半点影响,苏留当着王夫人的面,却仿佛独坐高楼,自斟自饮,身上有一种极独特洒逸出尘的气质。
“哼,小子无礼的很!”
苏留轻淡淡写的问好,王夫人瞧着苏留洒然自持的模样,却浮现一抹不悦之色,转身过去,也不与苏留多说,阿朱颇不好意思的朝着苏留吐了吐舌头。
“这李青萝自持出身逍遥名门,未免有些自视过高了”
苏留只瞧了一眼,此时楼内群豪觥筹交错,全都是红光满面,只有一个鸠摩智嘿然冷笑,另外一桌的江玉郎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不经意间目光便落在王夫人身上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太平静的夜晚!”
(未完待续。)
第六章 语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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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四周太湖之上,是一片的寂静幽黑。
“夜黑风高,杀人良夜,看来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一道月白人影飞快的在夜空之中纵掠,正是苏留,倏地落在了王夫人院子里一棵巨树之巅,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但是他目光四掠,却将王夫人院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王夫人眼下在慕容山庄的地位特殊,院里布落了十来个高手,这些人腰背挺直,神情烁健,太阳**高高~凸着,显然都是内功精深之人,鸠摩智在院墙之外徘徊,观察声响,忽地冷笑一声,一气翻过了院墙。
“什么人!”
他才落在地上,便已经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众人狞笑一声,也不多怪,一边去传报王夫人,一边挺起兵刃,直接向着鸠摩智杀来。
这等搏命之斗,鸠摩智也不在藏私,将自己一身的绝技发挥到了极致,或掌刀,或指劲,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招式,院内的守卫不是额前突现一个血洞,便是心口多了一个掌印。
鸠摩智称大轮明王,杀起人来却绝没有半点慈悲之意,招招皆是重手,不多时,院内的十数人便已经软~绵绵的扑倒在了地上,鲜血溅到了他的脸颊之上,更添几分狠厉。
砰!
王夫人房门也被鸠摩智一脚踹开,里边人云涌而出,如临大敌,将鸠摩智围在了当中。
王夫人生来娇贵,哪里受过这般惊吓,只是她久居高位,此时竟然还色厉内荏地冷喝一声:“老和尚你放肆的紧,难道不怕慕容氏的报复么?”
此时她身周剩下的侍卫也不过寥寥数人,这四五个人自逞武勇,见着了王夫人遇难,纷纷纵身猛进,或刀或剑,兵器不一,齐齐的往鸠摩智身上招呼。
鸠摩智嘿然冷笑,腮帮鼓动,吐声道:“不过土鸡瓦狗,也配跟我动手么!?”
他说话间,双臂一振,那僧袍便在空中一荡,气息雄壮,似乎掀起了两道气浪,双掌一并,数道火红如血的刀气便弥散****~出来。
嗤嗤嗤!
刀气穿空飞射,正是他的独门绝技火焰刀!
当年鸠摩智便用这一手,换了慕容博数门少林七十二绝技,可见厉害。
这四五个人都是被慕容家笼络的高手,来自天南地北,能被安排给王夫人侍卫,自然也有一家之长,只是在这侵略如火的刀气****,如电一般转瞬即至,他们心下骇然,甚至忘记了反抗的动作。
嗤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一人一刀,全都是一刀穿心,这四五人双目惊恐睁大,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这厮计划周详,手段狠辣,今夜不从,只怕便有性命之虞。”
瞧着他一手一道刀劲,将自己手下杀个干净,王夫人心中蓦地生起一股凉气,她想要放声大叫,却感觉身前一阵狂风掠起,一道指劲点中了自己的哑**。
王夫人登时心如死灰,这濒死的一瞬间她在心里想到的却是心底一直深恨的那个负心之人。
其实她受慕容氏鼓动搞出还施水阁这个计划,将慕容山庄打造成武林圣地,未尝没有吸引段正淳的意思。当然,他们也乘机笼络了不少的高手为他们卖命,然而日前慕容复外出为聚贤庄一事奔波筹划,却带走了大部分的高手,家里剩的高手却没几个。
鸠摩智擒住了她,却没有杀她的心思,只笑道:“王夫人,你见了我的手段,须知我杀你不过弹指之间,今夜你若能带我去还施水阁,叫我一偿夙愿,我就放了你。”
他看着王夫人花容失色黯然欲绝的样子,哂然一笑,道:“慕容山庄号称圣地,高手必多,此时你一定很想喊人来,不过你不妨试试,只要喊了一声,我便在你这脸上划上一刀,到时候这花容月貌就可惜了。你若答应我,便点点头。”
王夫人回过神来,果然脸色苍白的点头,她固然畏死,但对自己容貌更加着紧。
鸠摩智目光一闪,曲指一弹,数缕指劲逸空而出,解开了王夫人**~道,叫她恢复了行动能力,口中道:“王夫人请前边带路吧。”
这时候李青萝也只好照做,她纵有些武功,但是沉溺于大理炮王段正淳的甜蜜陷阱,哪里还有心思练武,落在鸠摩智手里,根本无可奈何,真白瞎了这么好的出身,只能战战兢兢的在前边引路。
鸠摩智心机深沉,叫她在前边丈余引路,始终保持在一击可及之处,便是为了叫她踩雷,若是她真发动什么机关,鸠摩智也不介意手下多一个亡魂。
有李青萝引路,那自是水到渠成,经由院内假山密道而入,一路朝下,还施水阁竟然修在参合山庄的水底,这倒是鸠摩智想破头也想不到,到了这一处开阔之地的门口,他环目四顾,周遭无人,全是石头雕砌的巨大书架,其间不知多少藏书,顶上石壁还镶嵌着无数明珠,流转绽放无边豪光,使得地底明亮如白昼一般。
这等鬼斧神工,鸠摩智心里亦是暗暗称奇,谨慎心理作祟,还不敢怠慢,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夫人,只要王夫人有半点异动,便能施展雷霆一击,将她一举擒杀。
不过还施水阁之内,尽多藏书,显然连主人也经常进来翻阅典籍,倒没什么要命的机关。只是鸠摩智出身番邦小国,纵是天资横溢,却哪里曾见过这般多的武功秘籍,简直是书山书海,想到那石壁书架上全是当世武功秘籍,真是心怀大畅,竟然看得忘乎所以,忘了去管李青萝,也不知从哪本书看起,只喃喃道:“好的很,好得很啊!”
“这和尚武功厉害,力敌不得!”
王夫人武功稀松,眼力却不差,适才一番轻描淡写的好斗,她便知道鸠摩智大概是当世绝顶高手,早已经心胆俱寒,但是空有懊恼,却只能恨自己不成器,毕竟是她自己引得鸠摩智入了门,见得鸠摩智怔然入神,神色数变,叫道:“和尚,我领你进了还施水阁,你总要信守承诺,放得我走。”
鸠摩智嘿然笑道:“今夜漫长,急着走作什么,夫人不妨陪我一陪。”
这话说的叫人浮想联翩,其实不过是要将王夫人当做人质,此时放她出去,那才是脑子进水了。便在这时候,还施水阁里边高大的石壁书架后边传来了一声轻柔叫唤,“是妈妈么?”
“什么人!?”
鸠摩智浓眉陡立,双手连连拂动,快捷无比的点住了王夫人身上一十三处要**,王夫人只有一对清亮的眼睛在滴溜溜的惊恐转动,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适才狂喜之下,心神摇曳失守,竟忘记了窥伺还施水阁深处是否还有潜伏着的人。还施水阁便如一个大图书馆,尽多是石壁书架,纵横交错,遮住人的视线,鸠摩智耳朵竖着,气机早凝到了至高一点,悄悄摸去,也听着那脚步声的越来越近,步伐轻~盈,错落有声,像是个女子,武功也不太高的样子。
他心里一横,便打定了主意,今番偷入还施水阁,便已经是慕容氏绝然不容的大敌,若是放了目击者出去,自己便要沦为江湖共敌,大轮明王的声名也要受损,倒不如将这些目击者杀了干净!
书架尽头,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黛眉秀目,五官精致,长发披肩,身形窈窕,纤腰楚楚而来,简直完美到了极致。饶是他不近女色,也不由的愣了一愣,心间感慨这世间竟然还有这般出尘美丽的女子,仿佛是天上踏云而来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仙气的很。
“姑娘生的美貌,叫什么名字。”
鸠摩智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笑吟吟问话之间,便动了杀念。
他正要出手,那个绝美姑娘却脆生生道:“大师父,我叫王语嫣,是我妈妈带你来这里的么。”她步法轻~盈的向她母亲走了过去。
“原来是王夫人的女儿,难怪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相似!”
鸠摩智心下恍然,微笑道:“正是!”
他不动声色的弹出数指,目光凌厉的看王夫人一眼,叫王夫人嘴唇一颤,她固然风韵犹存,但是比起这个天仙也似的女儿,可就差的远了。
王夫人脸色苍白道:“语嫣,你怎么来了。这位大师父是贵客。”
王语嫣幽幽一叹,道:“表哥最喜欢一个人在这里看书的了,现在他人不在,我便来这里看看”
鸠摩智心道,这慕容复也算是艳福不浅,有这样的女子钟情于他。不过他暂时收敛杀机,却并未放松警惕,大耳一动,却听见了一声微不可觉的轻响,竖眉叫道:“什么人藏头露尾,出来罢!”
似他这样内功大成的高手,耳力聪敏已经是常人几倍,若是聚精会神防备,周遭极难有瞒得过他的事情,更何况还施水阁本在水底,十分寂静。
隐在暗处的那人既然露出了破绽,也不再躲藏,施施然便在一个书架后边转了出来,阴郁俊朗,不是江南大侠江别鹤的独子江玉郎,又是何人?
江玉郎很有礼貌的跟鸠摩智行礼问好,口中只道:“素闻吐蕃国师大轮明王武功天下第一,小可心里早存了仰慕之情,今夜有缘一见,也是晚辈的福分。”
鸠摩智皮笑肉不笑道:“好说好说,日间见过公子,说是江南大侠的儿子,阁下家学渊源,怎么也对还施水阁的武功感兴趣么?”
江玉郎阴郁一笑,道:“大师,我一路跟着你到了此地,可是为了救你而来。”
鸠摩智冷笑道:“救我,我需要你救么,你不如想想怎么救救自己?”
江玉郎嘿然笑道:“这还施水阁是武林圣地,怎么如此轻松便给大师突了进来,实在不合常理,慕容复小心谨慎,怎么会在外奔波而忘了家里的根本,他一定是知道还施水阁万无一失才放心的。”
“难道此地还有什么蹊跷之处?“
鸠摩智心里一动,但是他随手便摄取了一本秘籍,翻看数页,果然是精深的武功秘籍无误,不可能作假,但是江玉郎却是一副笃定自信的样子。
江玉郎笑道:“不如问问王夫人?”
“江少侠足智多谋,后生可畏啊!”
鸠摩智说了一句,心里却想:是了,这小子瞧着阴邪,心机深沉,哪里会是好人,今日也偷入还施水阁,早被慕容氏当做大敌,我杀了这母女之后,再拔了他的舌头,嫁祸于他。
想到这天衣无缝的计划,鸠摩智面上的笑容便温和慈悲了起来。
王语嫣却道:“原来你们都想在还施水阁看书,才偷偷潜入,倘若给我表哥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这后知后觉的呆萌,鸠摩智是块木头,没什么反应,江玉郎却是邪笑一声,目光闪动,道:“慕容复么,今夜之后,原本属于他的女人,可都是我的了,属于他的一切,也将是我的了。”
鸠摩智心里冷笑,道:“年轻人雄心壮志的,很有出息。”
“大师谬赞了。”
江玉郎转身对鸠摩智道:“大师,今夜之事,切勿动了杀心,不然只怕是有损大师的声名,只要叫我与王姑娘玉成好事,自然就是曼陀山庄的女婿,这还施水阁的典籍,多数还是曼陀山庄的资产,倒时候,嘿嘿”
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既利人又利己,果然思虑周全,似乎是个双全之局。
王夫人却暗啐一声,骂道:“无耻之徒!”
但是她心里却泛起一阵恐慌,要是江玉郎说动了鸠摩智,真拿住了王语嫣这一颗闲子,竟然便有掌控住全局的主动能力,若是再叫他与王语嫣有了夫妻之实,除非是舍去了曼陀山庄的面皮,王夫人也只有将王语嫣许给门当户对的江南大侠之子。
王语嫣还呆呆萌萌地道:“你要是碰我一下,我也不活啦。”
这话一出,却不料寂静的还施水阁之内又响起了一声清浅笑意。
鸠摩智目光一冷,问道:“原来江公子还带了帮手么?”
他面色不善,却发现江玉郎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那种得意已经化作了无端的惊骇。
本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万万想不到黄雀之后,还有个猎人隐身不出。
“好一出精彩的大戏,你们继续。”
苏留淡笑着从书架背后转了出来,洒逸自然。
江玉郎勉强笑道:“原来是阁下,今夜之事,便算上阁下一份,到时候,阁中武学,任君择选,如何?”
“这还施水阁的武功秘籍无穷无尽,尽多是天下各个名家的绝技,阁下武功高绝,既然来了,何不与大师一起参阅一二?”
鸠摩智却是暗自心惊,苏留已经是第二次在他的眼皮底下隐匿行迹了,这一次他可是有所防备的。江玉郎此时已将自己当做了此地主人,提出的条件果然也十分动人。
“苏少侠,你快些解开我与语嫣的**~道,万不要答应这小贼的条件。”
王夫人口中叫着,心里暗骂:平日里殷勤献好,万万想不到这个小子竟然是人面兽心的的狗东西!
苏留揶揄笑道;“听说你父亲当年是江枫的书僮,却卖了主人,叫江枫遭了十二星相与移花宫的追杀,是也不是?”
“阁下在说什么?”
江玉郎身子一晃,脸色又了几分,骇然瞧了苏留几眼,似乎在琢磨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苏留却淡笑一声,道;“你否认也没有什么用了,今日遇着了我,合该你命中该有此劫。”
(未完待续。)
第七章 还施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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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郎只看着苏留温凉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一慌,涩声道:“我与前辈往日无怨,近日更是无仇,缘何这般苦苦相逼,家父在江湖上薄有侠名,说不得与前辈还有渊源,若是玉郎哪里得罪到了前辈,还请前辈海涵,不要与小辈计较,大师你觉得如何。”
鸠摩智嘿然一笑,却不言语,他斜睨苏留,却浑然不把江玉郎放在眼里,便是十个江玉郎死在他面前,也绝不会放在心上,只怨他自己武功低微。说到底,鸠摩智一意孤行,若没有利益驱使,绝不会为什么江湖道义做利人之举。
苏留问王夫人道:“这里便是还施水阁?”
王夫人还未答话,江玉郎先道:“前辈既然是为了阁里的武功而来,眼下却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如多看一些,我愿为前辈守护防卫,免得有人打扰。”
他说话感情流露,自然便有一种奇异的亲和力,好像是真心想要做苏留的马仔,王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只在心里大骂无耻,只是无论他怎么跟苏留表露忠心,苏留却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今日不除掉你这个贱人,难道还指着你跟你老爹双贱合璧来阴谋暗算我?”
苏留心里清楚的很,也自有打算,目光清冷一瞥。
便叫江玉郎心里咯噔一声,作为绝代一书里的大反派,江玉郎与江别鹤父子可说是奇葩中的奇葩,败类中的败类,做事没有下限,谁靠近他们,都要被他们坑上一把,只是今日他一身媲美影帝的演技,却施错了对象,苏留显然不是吃亏的人。
江玉郎既然心里已经感受到了危机,当机立断,便萌生了退意,对苏留遥遥一揖,道:“机会难得,时间紧急,这天下绝学,前辈还是快些开始看吧,我这便走了。”
“走,到了如今还想走么?”
苏留冷笑一声,就已经动手,右手轻起,圈了个圈,接着食指一曲,倏地一弹,一道无形指劲透指而出,无声无息,无影无迹,正是苏留自创的绝学惊神指!
这一门指法是苏留采众家之长而创,神妙无端,鸠摩智一见,心里便自震动,日间见着的便是这一门神妙指法,果然威力无穷!
“只要今日给我脱身,日后查出了你的来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玉郎背着身去,如名伶退场,发劲疾走,他心里委实大恨,只想日后施加报复,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后心便先着了一指。
他如何能想到,前辈人物会对一个后辈突施暗手!
然而苏留这一指惊神指力,摧金裂石都是轻的,格嚓一声,江玉郎身上似乎某一个部位的骨头碎裂了开来。
王夫人一愣,但是江玉郎“哎哟”地痛呼一声,整个人便扑倒在地上了,动也不动,苏留眸光冷冽,却似有蕴含了无限的杀机。
任凭江玉郎心黑手辣,有千般算计,万种城府,演技也发挥到了极致,看看竞争影帝,但是在苏留面前,全部都没什么卵用,苏留知道这人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武功还未成气候,心机就不得了,怎么会给他发育起来找自己麻烦的时机?
那是愚蠢反派才会做的事情,毕竟有一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来着。
惊神一指,惊杀江玉郎的瞬间,黑天劫力便侵入了他的隐脉心府深处,将他身上的某些信息反馈过来。
江玉郎缓缓的躺倒在地,双目之间有无限的恐怖惊惧,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死了,但是他死了也不是没有贡献,至少叫苏留从他的心思之中得到了某些关键信息。
“有意思了。”
苏留先杀了江玉郎,却依旧平淡微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语嫣幽幽地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只是只是你怎么杀人呢。”
这个傻白甜,苏留自觉与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瞧着跟琅嬛玉洞里的雕像真有九分相似,便也问了她一句,道:“江玉郎这人心思阴狠,不达到目的必不干休,今日不死,日后他还要用阴谋来玷污你,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要死给他看?”
王夫人忙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了,公子与我表侄儿是至交好友,自能在这还施水阁里翻阅武籍的。”
王语嫣心思一沉,亦是一怔,道:“他若要侮辱我,是万万不能的,我对他可没有半分爱慕之心,但是但是说起来好像公子做的没错”
傻白甜加上学霸属性,王语嫣智商并不低,只是情商欠缺,似乎这李青萝母女都是情商偏低的主,这个台阶找的仓促,不怎么体面。
苏留淡笑一声,道:“我算是半个逍遥派的传人,这里的武功大多是逍遥派收集,我来瞧瞧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不用你准许。”
他掸了掸衣袖,不顾王夫人尴尬的神色,转身道:“明王,咱们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
“逍遥派!”
王夫人心里一冷,咬牙切齿,她对苏留也有印象,日间坐在阿朱阿碧两人之间,看着像是王孙公子,举止优雅从容,身上更有一种叫人感觉十分舒服可亲的气质,但是她也没有想到,苏留居然如此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更是逍遥派的传人!
江玉郎可是江南大侠的独子,其父在江湖里声威日益隆重,说杀便也杀了!
江玉郎之死,加上苏留逍遥派传入的身份,王夫人心思重重,鸠摩智却如何会放下心上,瞧着苏留弹指惊杀了江玉郎,他心里陡然一跳,干笑道:“公子好厉害的武功!
言下之意,暗指苏留也别有用心。
苏留坦然承认道:“我本来便不是来救王夫人,只听闻还施水阁收藏甚多,包含了天下武籍,大多是出自琅嬛玉洞,我早想来还施水阁翻阅武籍。”
他自算是逍遥北冥传人,这些书尽可看得,王府热火固化
王夫人听得几乎昏阙过去,合该她时运不济,先来了猛虎,后跟着豺狼。
鸠摩智大笑道:“原来阁下与我是同道中人,所想无不相同,既然如此,江玉郎既除,不如咱们相安无事,各自看书便了?”
苏留瞧着王夫人愤怒怨毒的眼神,摇了摇头,自语道:“我也算半个逍遥北冥传人,你这个败家娘们将本门的武功典籍都搬走了”
他曲指遥遥一点,嗤地一声,正将王语嫣的**道解开,
王语嫣坐了起来,道:“我想了一想,那一指是无相劫指么?”
不过她立时收口,道:“奇怪,怎么瞧着是无相劫指,又不是呢,难道是我看错了?”
王语嫣眼光虽高,功力却是积弱,只能看些招式表面,但是鸠摩智却看出了门道来,无相劫指无我无相,霸道至极,不是功力精深之人,根本驾驭不得,这一指之下,便是巨石也要轰碎了,但是苏留这一指却毫不着劲,恰似柔风和柳,说不出的温柔,指力全部侵入内腑,将江玉郎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叫他生机断绝,这何尝不是指力大成,举重若轻的境界!
“阁下指力雄浑,大理段氏一脉只怕都有所不及,小僧佩服。”
鸠摩智心里忌惮,自忖是自己来使这一指,也绝不能再精妙多些。
苏留淡然道:“你的小无相功,也堪称绝妙,只是你练的不得要旨,一味强修绝技,只添战力,本身境界却无裨益,已经入了歧途,今日退去,好好的静心闭关,多则五年,少则三载,还有生路,不然走火入魔也是轻的。”
这轻淡言语,外人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鸠摩智却听得振聋发聩,像是雷霆轰顶震响,不知何时,背后已经冷汗涔涔,他勉强笑道:“阁下见识不凡,究竟是什么人,江湖之上,几时有这样的青年才俊出现了吗。”
他再看苏留的时候,白衣出尘,面容沉静,身上好似已经罩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苏留眼光不二,所言在理,但是鸠摩智也算个另类武痴,自持天才,什么神功绝技,都想要学上一学,眼下还施水阁这般多的武功秘籍在望,要他放弃退却,也只是念头浮现一瞬,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一时之间,鸠摩智心神晃动,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这在他近乎一甲子的苦修之中,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只是再看苏留,苏留已经随意翻阅起还施水阁里的武籍起来,口中喃喃道:“什么大漠飞沙刀法,可以用来杀猪宰羊,夺魄指,倒可以给人按摩,长江三叠浪,名字好听,却能用来码头扛包,多扛个几包”
他一连翻看了数本武籍,看的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一掠而过,却连连摇头,倒似没有一本能入得他眼。
王语嫣忍不住道:“你这样的看法,能看出什么精妙来呢,武功秘籍可是要细看慢悟才好。”
苏留侧首对她笑了一笑,王语嫣觉得那灿烂的笑容有些刺眼,慌忙转过头去,心里却想:我可没有说错,表哥天纵奇才,十六岁练这大漠飞沙刀法,也花了一个月,夺魄指太过阴毒,表哥是没练的,这长江三叠浪,是凝聚三重气劲的精微手段,表哥花了三个月才得要领,都是江湖里极厉害武功。在你口中倒是不值一提了。
王语嫣便是天龙世界里慕容复的头号粉丝,再无之一的了。
鸠摩智也听得大摇其头,心道:这小子武功虽高,但是好高骛远,看一眼就自称悟彻了这一门武功,真当自己是神仙么,不能沉心习武,能成什么大器?
瞧着苏留还在疯狂的“看书”,每每还发出类似的评论,鸠摩智目中邪光一炽,悄无声息的凑了上前。
王语嫣给苏留解开了**道,看的分明,苏留在她眼里,可比鸠摩智要可亲的多了,叫唤一声:“公子,你当心了!”
苏留恍若未闻,鸠摩智身子却突地一止,回头狠狠的瞪了王语嫣一眼。
“明王日前曾说,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剑谱在你身上,是否确有此事?”
苏留平淡道,六脉神剑也是天龙世界里一样神奇武功,若练得剑气六脉纵横,也足称一世之雄。
鸠摩智道:“大理段氏皇族都小气的很,我只用无相戒指、多罗叶指、拈花指三门少林绝技换他一样,也不肯换与我。”
苏留点了点头,原书里鸠摩智亦曾去过大理,也是为了六脉神剑,却没有得逞,反成就了段誉这呆子的传奇,此时天龙世界少了一个段誉,却多了变数,没想到鸠摩智还是白跑一趟,倒是命苦。
他点头笑道:“段氏一脉确实不近人情,少林寺的绝技练到高深之处,威力也不逊六脉神剑多少。”
鸠摩智附应道:“阁下眼光深远,小僧佩服,唉,若不是与慕容老先生有过约定,何至于千里万里的去履行这一个约定?”
他有意将自己洗白,说的情真意切,只差掉几滴泪珠下来,王夫人心里惊疑不定,只想:这个大和尚或许真是慕容博生前至交,
苏留却心里冷笑,“豺狼终究是豺狼,哪有慈悲的道理,至少此时的鸠摩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李青萝这娘们能被段正淳哄的团团转,可见情商智商都十分堪忧!”
不过他也不愿多理会这一桩事情,只顾看书,不多时,就将一层的书籍看完,他看过一遍,便将内中不少精妙武理刻在了脑海黄庭之中,正准备翻看第二层的秘籍的时候,鸠摩智脚步微微移动,原来他心里一直提防,只怕苏留只是伪装,猝然暴起对他出手,却不想苏留似乎沉浸其中,真把他当做了空气。
他胸口一阵烦闷,转念想道:罢了,我也看罢,只要小心些,谅他也伤不得我。
当下他也不客气,翻找起石架上的武籍来,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两人各看各的,也互不干扰,看的扮相王语嫣却轻柔地道:“大师父,你看书便看书了,怎么把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书册都弄乱了。”
鸠摩智登时惊醒,放下手里的一本宁波天童寺心观的“慈悲刀”,心里却道侥幸,多亏这个小姑娘叫醒了他,不然给苏留那里还有命在?
他偷偷去打量苏留,却见得苏留每翻看一本书,总是记得将之放归原位,只是他看的入神,目无余子,只落在书册古籍之间,目光比夜明珠还要清冽明亮,身子却用一种舒服的姿势慵懒的依靠在了石壁之上,便与妖鬼故事里的书生夜读一般,瞧着文气的很,浑然没半点方才杀伐果决的样子。
“你看的痴迷,却是我的大好良机,当除去这生平大敌!”(未完待续。)
第八章 慕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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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智这厮果然是心黑手狠,当下趁着苏留入神看书,杀意一凝,两片如刀一样的浓眉陡然扬起!
王语嫣瞧着心里一惊,秀眉一蹙,出声叫道:“公子当心了,大师父父要对你动手!”
这句话只说到一半,鸠摩智便已经暴起发难,他竖掌如刀,霍地一声,僧袍急卷,掌间却发出了首数道焰火一般的掌刀气劲,朝着苏留要害斩来。
他一出手便是自家的得意绝技火焰刀,刀势比煊赫飞扬,如金虹贯日,这还施水阁本在地底,算是阴地,自有一股清凉之意,但是鸠摩智这数着火刀之后,空气里水汽嗤嗤地蒸发,似乎都变得燥热起来。
蓬!
火焰刀劲急速流转,已经到了苏留的面前,须臾之间拢共打出三道必杀刀气,一刀斩侧颈,一刀落在天灵,另外一刀则是穿心一刀。
这三刀的角度,亦经过了精巧的计算,刀刀夺命,避无可避,且每一刀的刀劲都十分内蕴,绝不外散,足见鸠摩智的功力精深,控劲微妙。
苏留还没有动作,鸠摩智几乎狂笑出声:生平大敌,摧之刀下,即使是暗算,那也无妨,不知多么的快意!
只是他自得微笑却并没有保持太久,只在下一霎,苏留身形便突地一闪,形同鬼魅一般,神乎其神的擦着三道火焰刀劲而过。
回首之间,惊鸿一瞥,鸠摩智仿佛看见了苏留冷睨一眼,眸光如电****,直直的照在了他的身上,心里顿时浮现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他身为吐蕃国师,见过几国皇帝,但是绝没有一位帝王给过他这样的感受,好像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栗。
这三刀落空之后,他心里的狂喜登时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沉定凝重,时刻谨防苏留回击,因为苏留的反击必然石破天惊,只是不想苏留的身形飘飘然掠了出去,反而与他拉开了距离。
鸠摩智心里略松,干笑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不防自己左后侧传来了一阵破空风声,他浑身的汗毛陡然炸立,这一点风声犹如利刃穿空,发出了嗤地一声。
什么时候又有个敌人藏在暗处!?
绝不可能!
若不是鸠摩智武功功力深厚,遇事沉着冷静,这一下几乎就要死在这一记冷刀之下。
只见得他低吼一声,僧袍一卷,小无相功已经运转到了极致,少林绝技多罗叶指登时发动,这也是他这些年苦修的绝技,威力大的惊人,真力凝劲,一时之间,起码有十数道指劲穿空射了出去。
然而那一道冷艳泛紫的刀光却倏地一闪,在这数十道淡淡指劲气流之中穿过,直接到了鸠摩智的手上,鸠摩智心胆震裂,手臂一转,再使一门少林寺的绝技,袖里乾坤。
僧袍好像被大风吹的鼓涨,将刀气罩了进去,衣袖里再度变了一手,使寂灭抓,要将刀气彻底消弭于无形。
如此变了数着,都只在眨眼间完成,全部都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里的功夫,鸠摩智心里却还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真气,出刀的人必是苏留无疑,但是他身影分明在前,下一瞬却飘到了身后出刀,这是什么样的鬼魅轻功!?
冷艳刀气与他坚逾钢铁的手掌相遇,小无相功运转到了极致,终于将那一道刀气消弭于无形,但是鸠摩智不敢怠慢,足下微动,做出了应对。
这一下反而是鸠摩智脚步微动,如影随行,这也是少林一门绝技,本是进取腿法,却给他用来跑路,跟苏留拉开了十余丈的距离,他微觉侥幸,却仍不放心,左顾右盼,只怕苏留突加暗算。
“大师父怎么会这般多的少林绝技。”
王语嫣喃喃念着,方才她坐在地上,两人交手的画面便如浮光掠影,动作却放慢了数倍,再度在她的脑海里涌现。
不得不说,鸠摩智偷袭的时机把握已经妙到了极致,但是苏留那轻功身法却似有鬼神莫测之机,前后易位,眼里瞧着是身形向后飘掠而出,其实足踏先天易数,瞬间便反向往前掠出。
鸠摩智稳稳的落在地上,双臂连挥,红黄僧袍一展,呼呼急风骤响,便将他自己都罩了进去,这又是一门少林绝技。
“袖里乾坤的功夫,你也能信手拈来,很不错了。”
苏留站在原处,身形未动,只是将手里的一本籍册轻轻的放了回去。
鸠摩智干笑道:“阁下武功高极,眼光也不差了,能认出我这一门功夫。”
苏留淡淡道:“你也别只顾着笑,且运转内息看看。”
“这小子在诈我么?”
鸠摩智气息一滞,心里将信将疑的运使真力过十二重楼,只是经脉之中如遭火焚一般,又如无数个蚂蚁啃噬,好不难受。
“怎么回事?”
鸠摩智额前见汗,小无相功催使到了极致,但是那一点火焚烈劲却如跗骨之蛊,挥之不去。
苏留笑道:“这不是你的独门绝技火焰刀么,也没什么稀奇,只修人体五气里的先天火气,运之对敌。”
“你怎么知道!?”
鸠摩智不由怔然,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手指指着苏留,微微颤抖,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这火焰刀绝学,绝对不输少林七十二绝技,这世间大概也只有他与慕容博两人会,今日却在苏留手里再现
“难道是慕容家的斗转星移神功?”
鸠摩智看似出神,气机却无时不动,已在寻路后退了,这样层次的高手,只一交手,就能知道对方的手段如何,胜算几成,如苏留这般恐怖的对手,鸠摩智是第一次遇着,即使突加暗手,也没有什么的作用。
苏留笑道:“既有火焰刀将先天火气化作虚劲,那也该有太白庚金神刀,你且看着。”
他手掌一竖,与鸠摩智的火焰刀起手式相似,裂空一斩,玄之又玄,空气好像被一把锋芒无敌的长刀割裂,又像是流星曳尾拖行,速度飞快,斩向鸠摩智。
“这小子依循着内五气的原理,又自创了一门刀法,他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会有这般的天才人物!?”
鸠摩智素来自傲天资横绝,但是此时见着了面前的这一道彗星逐日的刀芒,当真是心神动摇,不可自拔。
常言以敌为友,鸠摩智的火焰刀确实有可取之处,不然慕容博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舍得用少林绝技去换,尽管他也没安什么好心。
但是苏留见他火焰刀,才心思一动,想到炼铁手精修人体内五气分别转作了五种完全不同但是杀力无双的武功。
将内五气之中的先天火气转作了火焰刀,先天锐金之气便作太白庚金神刀,五气之中剩余的几种,假以时日,也可推出,届时五气流转,玄妙种种,已不可言。
不顾此时的鸠摩智却说不出话来了,到的此时,他只恨自己自视过高,但是眼睛瞎了,看不出苏留的恐怖之处。
不过苏留身法既然胜他,便是叫他束手束脚,两人斗作了一团,不过十个回合,他气力便已经竭尽,苏留却毫不留情,一道白色刀芒一刀切断了他拈花微笑的佛陀手指!
两人之间的动手,其实只在兔起鹘落之间完成,王夫人看不真切过程,但是听着了鸠摩智痛哼一声,心里大喜,只道:总算是替我报仇了。
断指之痛,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你心口咬噬,鸠摩智如同疯魔狂舞,招式渐渐的不循章法,只用他雄浑的内力将自己罩住,接着便胡乱出手。
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鸠摩智发狂之下,双手已经横空乱舞,不是的打在了崖壁之上,苏留旋身微退,却见得鸠摩智撞倒了几个书架之后,疯狂的朝着入口方向而去,头也不回。
苏留本想要擒住他,但是自己背后的这一面青石崖壁一声清脆轰向,格嚓嚓声响,其中声音似乎要有人要破冰而出、
“这里边有古怪!”
苏留背脊用力,收回了身子,直接将那石壁撞碎,那石壁暗藏技巧,突然便出现了一道结冰的暗门,回转一旋,轰地声响。
‘这等级坏,机关么?“
苏留心里一沉,按照电视剧里的进展,类似这种密室之中的石壁转动,下一刻便该是飞箭攒射。
只是他显然想得太多,只是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那石壁带动,人在空中,毫不着力,也没有立足之地,好像是往下边虚无之处落去。
“糟了,苏公子怎么知道机关所在的?!”
王语嫣心里焦急,秀眉微蹙,几乎就要掉出泪来,自责道:“不得其门而入,便是死路了,若是害了公子的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冷笑道:“这小贼好生可恶,死在里边,那倒也好。”
王语嫣突然道:“妈妈,公子若死了,你**~道可没有人来解了。”
王夫人脸色一黑,冷哼道:“不解就不解,九妹还在下边,他没有钥匙,下了去,难道还有活路?”
这母女两人,一个心地纯良,一个受了情感创伤之后变得越发偏激,两人心思各异,不足道也。
此时的苏留提了一口真气,却未感受到周遭有什么异变,只有些冰冷的气息,等他双足落地,心里却了然:这一个机关,也只有慕容氏所造,料想没什么危险。
方才落地,便有一股子冰凉阴冷的气息侵了过来,苏留虽然寒暑不侵,心里浮现一抹惊异,此时正值夏日,这地底竟然全是窖藏藏留的冰块,阴凉冰冷,足见难得。
“王语嫣与李青萝,你们便自求多福吧,我替你们赶走了鸠摩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等苏留沿着地底石头冰道走了半响,终于见着了一条一处分岔,分岔后边是两间石室,房门俱都紧闭。
面前之景看似已是绝境,但是又如何难得住苏留,他袖手两掌,一左一右,须臾之间,掌劲重叠了数着,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这两扇石门便给苏留双掌轰开。
这第一间石室满室皆冰,只给苏留一看,目光便冰冻住了。
石室当中的寒玉床~上,有一个冰一样的少女,模样清秀,但是神情冰冷肃穆,双手自腿的外侧弯入腿的内侧,抱住了脚,食指点着足心,姿势奇异,似在修习某种功法,只是她身上却未着寸缕,完美的雪躯,全都露在了外边。
“这难道便是修习化石神功的慕容九吧,不知道为什么练这门武功一定要脱衣服呢”
苏留目光清澈,目光只是一掠,纵是这般冰肌雪肤的绝色当前,也不多看,更不曾动容半分,绝没有半点**念头,论说绝色美人,他也见过不知多少,温柔乡里的滋味也尝遍了,身材样貌在慕容九之上的红颜知己也不是没有。
此时的慕容九似乎处在一个奇妙的境界之中,虽然感应到了外界的异动,冰冷眉梢的轻~颤,但是始终阖目坐定,真气流转,自如行驶周天。
苏留目光四掠,忽然瞧见墙上挂着九幅古朴昏黄的图画,上边刻画着浑身不着寸缕的女子,以手脚倒立在冰上,摆出各种奇异羞耻的姿势,边上还用古篆写着几行小字:化石神功,须*****玄阴之体方能习之,此乃化石神功之入门第一步,三年有成,口诀如下
“化石神功,功成九转,肌肤化石,万物不伤,九转功成,无敌天下……”
苏留脚步微顿,目光顺着那九幅图画流转,渐渐的陷入了沉思,这一门化石神功,端的是古怪难言,修炼限定条件太高,必须是*****玄阴之体,这便跟男子专修的童子功差不离了,一个保留至阴元气,一个保留至纯阳气。
但是并非就这么简单,除去了处子玄阴之体,资质还要上乘,这才难得,世间女子千万,有机缘练这一门化石神功的也只有慕容九了,功成九转之后,却能使得玉~肌雪肤化作铁石一般,由内而外,刀枪不入,万物不伤。
“这里边太多夸大之辞,九转功成,无敌天下,却无从说起。”
苏留虽然流连花丛,却见过了太多绝世武籍,自幼自己的经验判断。(未完待续。)
第九章 绝佳的鼎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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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书写武经秘籍的前人,必然对自己传下的这门武功进行修饰,也可以说是鼓吹威力,便像是天龙间的卓不凡在长白山里得来的那半本剑经,也号称练成之后,天下无敌。
最可悲的是,卓不凡还傻傻当真,最后功行圆满练出了剑芒,便信心满满的自称剑神出山,结果自不用多说,惨遭人吊打,沦为一时笑柄。
由此可见,任何武功秘籍,前人必有些刻意的抬高这一门武功,才好叫后人敬仰崇拜。
寒玉床~上的慕容九依旧冰冷无言,像一截不会说话的冰玉,浑身散发出与寒冰一样的气息。
“化石神功与男子有的元阳童子功一般,都是灭绝**的变~态功法,怪不得这九姑娘身上只有冷漠,便跟冰块也似,也真可怜。”
苏留目中渐现一抹奇异的神色,慕容九此时还好,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而已,只是有些纤弱冷漠,要是修到了三四十岁,化石神功还未大成,那才遭罪。
此时慕容九沉思入定,毫无反应,苏留为避免视线受到干扰,便披了件外衫在她身上。当下无事,他的心思却渐渐的沉定下来,目光移转,落在了这冰室里的九幅图上。
图上详细刻画了化石神功的口诀,还有红色的箭头,便代表人体奇经八脉,自然也象征着行气的路线,苏留天子望气术自然流转,微微凝息,照着上边的路线在体内已经运转了一个周天,竟然有如神助一般,脉络之中生出了一丝微末的纯阴冰冷的真气。
“奇怪,这一道真气的品质比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可要高的多了,倒是与葵花至阴之气有些相近。”
苏留细细的体悟这“化石神功”的真气,这一点真气与他本身雄浑的真力自是微尘与皓日,根本不足相比,但是只这一点真气,却屡屡的走岔,以他心意之坚,居然也心猿意马起来,倒似有走火入魔之虞。
“这门化石功法的限定条件,也跟葵花一脉相类。”
这种感觉苏留也不陌生,当年强修了辟邪剑法,每每爆发杀敌之后,都是这种感觉。
“只是奇怪,这化石神功走的是纯阴一派的路数,却更有些道门玄功的意思,慕容一家哪有什么得道人士,这门玄功却是从哪里学来的。”
苏留沉吟未定,慕容九那完美的雪躯之上即使掩着衣衫,也可见有一道暗彩浮光在冰肌雪肤之上快速流动,个中玄妙,即时便能浮现于心。
“这冰室之中的草药也都是补益元阴之用”
苏留心里越发的笃定了那一种猜想,他足步一动,悄然无声,却出了冰室,到了另一间房内,目光一扫,这寒冰地底分作了两个房间,泾渭分明。
这地底一处便是慕容九练功专用的冰室,另一间陈设却像是小型的书房,里边有几个书架,也摆放着书籍,只是比起上边还施水阁来说,却少的多了。
面前一张石桌,石室之中墙壁上也镶着夜明珠,些毫毕露。
苏留也不客气,拂袖便入了石室,又开始翻阅起来,看了几本,才明白所以:原来如此,这慕容氏一贯奸猾自私的很,放在上一层还施水阁里的秘籍,基本都是大路货色,放在下边暗层的秘籍,才是珍藏的孤本!
面前这石制书架里,少林绝技便足有数十种之多,其余各种珍贵绝技,不一而足,丐帮的打狗棒法也在其中,招式也自全了,只是缺少心法口诀。
“没有心法,又有什么用,不过慕容氏当真是收藏癖深度患者,是怎么收来这么多的武功秘籍的,靠这些秘籍,别说是慕容复,便是一个白~痴,也能生生的堆成一个高手”
苏留随手翻阅,只看一遍,便将当中内容都刻印在了脑海里,这些武籍显然都是慕容一家先人认真读过,上边还有许多关于武籍的见解注释。
既然珍藏,那么武籍便也不太多,苏留正将一本《参合指》放回了原处,脑海里也正模拟参合指的玄奇之处,背后却有一声冷厉如冰的气劲透体而来。
这一着的突然出手施加暗算,也是有心算无心,但是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苏留却仍然反应过来了,身子急速转动,飘然一掠,化不可能为可能,让过了穿心而来的一道剑气。
他回首一瞥,不是冷若冰霜的慕容九秀姑娘,又是何人?
慕容九生性~冷~淡,容颜美的惊人,但是绝不代表她是一个好相与的女子,只怕任何一个正常女性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的处在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前,都要羞愧欲亡,等她发现了这一着,面上多冷,心里就有多大的杀机。
“给我去死!”
慕容九娇叱一声,没有半点其余的心思,只一心想至苏留于死地,此时的她已然陷入了暴走的状态之中,必杀了面前偷觑她玉~体的贼子不可!
唰唰唰!
长剑舞动,便如蛟纵一般,剑光寒冽,疾如风转,轻巧的划了数个剑圈,将苏留罩子了里边,慕容九家学渊源,剑法走势不定,剑招不可捉摸,却以化石神功的气劲催动,剑圈之中,蕴含了无边森然冰寒森冷之气。
“慕容九剑法按图索骥,没什么奇处,倒是这化石神功,威力尚可,不知道她练到了第几重了。”
苏留亦是正面见着了且诡且秘的化石神功,真气本是至阴之属,何况身处地底冰室,更得了天时地利,人借冰势,气剑相合,剑气化作了无数道冰锥迎面而来,还未落到苏留面前,便先刺的苏留身上毛孔一缩。
只是苏留便是苏留,是降阴龙玄功都已然大成的苏留,这化石神功纵然玄妙无端,他也夷然不惧,有心要窥伺化石神功的妙处,只用身法游走不定,斗室之内,剑气****,苏留却足踏先天易数,正奇相间,虚实不定,那剑光再疾,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未沾到。
此时慕容九披着苏留的外衫,瞧着情形是有些怪异,但是哪里由得分说,只一心的要将苏留刺死当场,方解心头之恨。
慕容九柳眉如剑,即使是生气起来,也自有一股凛然英气,更显英姿,端的是一个江湖侠女,只可惜遇着了苏留。
三十招后,慕容九已经连使了三十家不同的剑法,却仿佛逐日一般,依旧没有沾到苏留半点,她眉目之间已经渐渐的浮现一抹惊色。
“这姑娘武功比当年的慕容复还高那么一些,却也难得了,但是气息有些错乱,不好再斗下去了。”
苏留却已经摸透了慕容就的功力底细,凌空遥发数指,指劲避无可避,点中了她的周身要**,将她制住。
慕容九身子轻~盈落下,被苏留揽住了纤腰,接在怀里。
“哎,慕容九是练功走岔了气息,加上见着我急火攻心,差点走火入魔了啊!”
胸前柔软触觉,苏留也无暇感受,气机一探,便清楚了此时的情况,心道:我收敛气机,绝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该发现不了,难道是我披在她身上衣服的缘故,练这一门邪门武功,居然穿不得衣服么?
他将慕容九放倒在寒玉床~上,一手抵在她玉~背之上,缓缓的度入一些精纯的神照经的内力。
没过多久,慕容九便婴宁一声,睫毛轻~颤,终于缓缓的醒转,她看似还处在一种娇弱的状态之中,但是发觉背后的温和触觉与她分开,美眸之中却蕴含了愤怒、羞愧的复杂神色,恶狠狠的瞪了苏留一眼,贝齿紧~咬,道:“我杀了你!”
苏留唏嘘道:“可怜我什么都看不见,今日却要冤枉而死。”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女子还未着寸缕,这种情况,确实十分尴尬。苏留也从未遇见过初次见面便将人家全身看个干净的,此时也只有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才叫女子心里略略宽慰些。
“是个瞎子么?”
慕容九心里果然松了一松,还有些同情苏留,这般年少英俊,却平白盲了双目,只是她瞥见苏留嘴角若有若无的淡然笑意,转眼便醒悟过来,心想:这**贼还在我身上披了件衣服,更偷偷去还施水阁里看书,说什么看不见,不过是骗我,当真可恶!
她杀心又起,柳眉如剑,脸色更冷,只是她几次三番催使真气,却发觉自己连动也动不了,不免失色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留道:“我只是叫你冷静一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总是意外,我其实也不想看的。”
慕容九冷冷讥讽道:“你什么都看了,却说不想看,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之人。”
苏留却笑道:“这世间的女子,果然都是自我沉醉之人,容不得他人对她容貌存有半点挑剔,换句话说,你就是自恋过头,其实比你漂亮的女子,我也见过十多个了。”
慕容九冷哼一声,道:“我瞧你的夫人一定是个丑八怪才是,得了痴心妄想臆症。”
她对自己的容貌无比自信,生平只服一个王家表妹容貌略胜她半分,哪里会信苏留所说见过“十多个比她还美”的女子。
苏留微微一笑,屈指数了起来:陈圆圆虽然三十多岁,但是却比你妩媚万分,阿珂比你大了几岁,也自有娇憨可爱之态,论说容貌,自然也不输你了
“这些女子,听也没听过的,不过你杜撰出来的!”
慕容九听他温和说来,煞有介事,不似作伪,却表示不屑,内力偷偷的冲击关窍,只是任凭她化石神功怎么催动,都毫无进展。
苏留回过神来,淡然一笑,道:“你叫做慕容九,难道是因为你有八个兄弟姐妹排在前边?”
慕容九冰冷道:“我娘只是侧室,正月初九生的我,想来也怨恨我爹,懒得给我取名,才叫做慕容九。”
“原来如此,那你岂不是慕容复唯一的妹妹?”
苏留手指摩挲,打量起她的容貌起来,只觉得跟慕容复真没半点相似之处,还是有种荒谬的感觉。
慕容九蹙眉道:“你是慕容复的朋友?”
她是大燕皇族后裔,父亲是慕容博,哥哥又是武林圣地的掌舵者南慕容,世间多的是阿谀奉承的人,才有了慕容九秀这个别名,但是绝无一人像苏留一样对她不假辞色,似乎在苏留眼里,她就真是一截木头,冰块一般。
这种落差的感觉,对一个性子孤傲的姑娘来说,尤其为甚,绝不好受。
苏留坐在她的身边,怔怔出神,想起了慕容复,就不免得想到了前番在天龙里的事,坐百丈天都绝崖,鏖战群雄,兴之所至,再传了木婉清修罗杀伐第一刀。
往事种种,譬如烟云。
“万事不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只可惜此时无酒。”
苏留感叹一声,神情寂寥,这冰室之内,自然无酒,当中一张寒玉床,室内陈设无数草药丹鼎,数种气味混成了一种清新的气味。
慕容九冷冷道:“你虽然救了我,但是也冒犯了我。你今日若不杀我,便留下个万儿来,等我武功练成了,一定杀了你。”
苏留笑道:“我叫坐苏留,流苏的苏,挽留的留。你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并不坏,怎么会杀我。只是你这化石神功,其实还另有奇用,可否与我说上一二?”
慕容九冷冷道:“我的化石神功,练成之后天下无敌,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留笑道:“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找到传你这一门功夫的人,能知晓阴阳互汲成就龙虎大道,那人大概还是有些道行的。”
先前是苏留抱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觉得这一门化石神功真如慕容九所说的刀枪不入,天下无敌,但是他用了黑天劫的劫力抽取到了一点真气入体之后,才发觉古怪。
“这一门武功说是以处子玄阴为载体,再藉万年寒冰之力,成就先天至纯的一股阴气,其实却并不是如此,而是慕容九的九阴之体,本身便是天然绝佳的鼎炉!”
苏留一时之间,竟怔住了,这种体质跟昆仑里的花晓霜却又有不同,花晓霜是生来便具有寒毒,一生遭受折磨,痛苦不堪,后来学会了转阴易阳之术,才得以化解。
慕容九的九阴之体,却是天生的无害,反而能从中受益,她这样的资质,修炼起这种极阴的功法,正是事半功倍,妥帖无比。
要是等她玄功九转,并不是真正的无敌,而是至阴之气大成,再给人当作鼎炉,那时候龙虎交泰,一瞬间阴阳互济,那人便能因此得了大造化,说不得要成就前所未有的恐怖修为。
这才真正天下无敌的意义!(未完待续。)
第十章 金门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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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慕容九妹苍白如冰的面颊微现红晕,却比平时更增了几分妩媚之色,苏留却只觉得她可怜,明明被有心人当做鼎炉培养,自己却以为朝着天下无敌这个目的前进。
一个人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之中,且为这个可笑的谎言努力奋斗着,那是怎样的可悲?
苏留温和笑道:“你笑起来,可比冷着脸好看多了。”
只不过又换来了慕容九一个清冷白眼,连微微的笑意登时都收敛了起来。
“你告诉我你的来历,我告诉你化石神功的来历。”
慕容九几度沉思,都没有猜出苏留的来历,心里横亘着一团疑云,终于问道。
“我说过了,我姓苏,名留,不应挽留的留,现下在江湖里大概是没什么名气。”
苏留平静微笑,叫努力想要从苏留神情里察觉一些端倪的慕容九失望而归。
慕容九收回了清冷的目光,有些失望地道:“你有这样的武功,出人头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苏留笑道:“为了家族出人头地,牺牲自己,那又有什么意思,人这一辈子,就要纵横来去,无拘无束,败尽十方高手,那才逍遥快意。”
“无拘无束,逍遥快意”
慕容九喃喃念着,忽地怅然道:“其实我娘~亲死的早,我也不大得父亲喜欢,他只钟爱慕容复一人,说什么光复大燕的重担就交在他的肩上,其实我比慕容复要聪明的多了,他练参合指的,三月才初窥门径,我半个月就小有体悟,他日后有望身登九五,我却注定要生活在阴影里。”
“身登九五?”
苏留心里哂然一笑,只说姑娘你想多了。
此时乃是宋神宗时期,距离徽钦两个倒霉的皇帝上~位可还有二三十年光景,金人崛起已经在进行之中,却还未到达巅峰。
这个时期的宋朝,要说渐渐腐朽,那是自然,只是慕容氏只守着一个武林圣地的名头,手下笼络的高手至多不过数百,军队更是毛线没有。
复国之说,全凭嘴炮。
慕容九却极清醒,她道:“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瞧着慕容复往来奔波,有些荒谬。”
日前慕容复果然秉承了慕容博搅屎棍的真传,此时又跑到河南一带,准备策划一件大事,要针对叛出丐帮的萧峰。
苏留笑道:“慕容复天方夜谭,你也被人算计,落入圈套,等你将这化石神功修炼到九转之时,便是你发觉秘密的时候,言尽于此,九姑娘,你这还施水阁只有上边往下一条暗道么?”
他与慕容九两人非亲非故,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这时候能提点一句,叫她心里警醒,便已经是厚道了。
慕容九欲言又止,沉声道:“上边只是混弄人用的还施水阁,这地下才是真的还施水阁,冰室之间还有一条密道,只有我知道。”
“这里果然还有一条出路,省得上去摸索。”
苏留便跟着慕容九经由暗道出去,终于那王语嫣母女,至多也就给制住**~道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过后,便能恢复自由。
密道潮~湿的很,似乎穿过了花园湖泊,到了
原来出口在慕容九的闺房床板之下,苏留正笑这是武侠电视剧里的套路,慕容九也不懂梗,只是少女闺房从未有外客踏足,此时冰山似的脸颊上有些奇异的绯红。
她的闺房倒跟她的人一样,简约素雅,也没有寻常少女都有的梳妆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子孤寂。
“嗯?”
苏留正要推开房门出去的,天子望气术却在冥冥之中有了感应,体内气机受到牵引,自动流转,苏留脚步便自一顿,手按在门上,问道:“九姑娘,你身边还有什么高手在保护你么?”
慕容九奇道:“怎么可能,若有高手,那也是慕容复的侍卫,我素来都是一个人的。”
“那便是了,这人跟你的化石神功脱不开干系!”
苏留目光一闪,轻推开门,身子往外边急掠,这人能想出鼎炉阴阳之用,也是个人才无疑。
“阁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苏留身形穿破虚空,朝着感应的方向电射而去,此时夜色深浓,外边便是湖水,但是他双目之间紫光流转,却是些毫毕现,苍茫的夜色里有个玉冠玄衣的道人,正姿势洒逸的登萍踏水而去。
这个被苏留发现踪迹的道人长笑一声,大有深意的看了苏留一眼,却毫不停留,身子一拧,凌空而去,自湖面上点掠,水波不兴,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至极,浑然没有半点凝滞之处,潇洒的便跟云间仙鹤一般。
苏留的人影只是一闪,便已经掠出去十多丈,慕容九只听苏留说话,却还未看清楚这人的形貌,变色道:“什么人!”
只是远处那道人也不答话,身法极快,转瞬又掠出了数十丈,连背影都在暗夜里渐渐的看不真切了,只是发出的清越笑声在寂寂长夜里拖的极长,有些渗人的感觉。
“叫你留下,你还往哪里走得?”
苏留冷笑一声,这道人的轻功固然不错,但是要在他面前卖弄,却还未够资格,也是一声长啸,身如鲲鹏扶摇而起,一气追逐,身法说不出的轻灵逸气,大有扶摇直去三千里之势。
只是两个呼吸,苏留就已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那道人耳目聪慧,正在驰掠之间,却听见了背后数十丈外渐渐接近的风声响动,脸上渐露些讶异神色,脚步不止,反而越发的快了起来,口中只道:“轻功不错,但是你不知死活的追了上来,徒然送了性命,未免可惜。”
月下一个玉冠道人在先,苏留在后边急掠跟了上去
慕容九瞧着暗暗心惊,她与苏留一齐从密道里出来,只是推门出去后的数个呼吸之内,便已经拉开百多丈的距离。
那道人的身法起码还有迹可循,但是苏留的轻功却已然到达无形无迹,虚空留影的境界,几乎已经脱出了速度的樊笼,无数个残影留下湖中,可比那道人的还要可怕,想想自己与他对敌,剑光骄纵,连他一片衣角也沾不得,心里这才释然:苏留显然还是留手了!
“你一心求死,本座只有成全你了!”
那道人终于止住身形,双足踏在一片荷叶之上,荷叶一动不动,仿佛他整个人都没有重量一般。
苏留亦是轻飘飘的落在湖面之上,气息仍定,这个藏在暗中窥伺的道士终于显露全貌,年纪不过二三十岁,但是面容清隽神秀,自有一股难言的出尘气质。
“你说不知死活,我看你藏在暗处,却像是个心怀鬼胎之人。”苏留淡淡道。
那年轻道人勃然色变,冷笑道:“你实在放肆,即使是慕容好友,今日也走不得了!”
他双袖一振,手里便多了一泓碧水也似的长剑,手腕一抖,“唰”地一声,长剑吐露青碧色的剑芒,划破了青碧色的湖面,陡然便刺向苏留,剑音端的是清亮无比。
奇异的是,这剑芒滚到了后来,剑音却越来越响,霍地便如雷霆震动,他宽广云袖之间,也是烟气弥散,将他与苏留都罩了进去。
这人如此手段,真似传说中的捉云拿雾的陆地神仙,但是苏留却目光湛然,丝毫不为所动,只淡笑道:“装神弄鬼!”
这玉冠道人的攻势瞧着惊人无比,其实只是雷音剑芒厉害,那弥散的云气都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苏留谈袖之间,承影长剑便无影无形的出鞘,信手挥洒的一剑,剑气万千,深得云水洗心之妙,剑气丝毫化作了水汽,直接将空中卷来的云气冲散。
那道人身形微滞,推开稍许,苏留笑道:“如何?”
道人傲然道:“谅尔凡尘之人,也不过尔尔,接我一剑,也是侥幸,却怎知我金门羽客的仙家手段。”
“金门羽客!”
这时候赶上来的慕容九却定定地道:“原来是你,你不是慕容复的军师,怎么在这里?”
那道人看着慕容九,目光闪烁,只是他自是不会将鼎炉之说主动说出口来,只好淡然一笑,抚剑不语。
“慕容复总算也有长进,知道自己智商低,却找来了个军师,不顾这军师可不怎么靠谱。”
苏留心里一动,目光却落在了那道人身上。
“既然是跟慕容复同穿一条裤子的人,那这慕容山庄的还施水阁对他来说便不算什么,看这个号称金门羽客的功夫,不在鸠摩智之下,只可能是为了慕容九而来?”
此时金门羽客已经长剑斜引,划空长吟:“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
声音浩荡缥缈,他站在一棵巨树之巅,真似高高在上的仙神一般。
慕容九给苏留细说道:“金门羽客便是一个叫做林灵素的道人,道法高超,能吞云降雷,是慕容复的左膀右臂,听说是在筹备聚贤庄之事,却不知几时回了庄内。”
苏留却不以为意的淡笑,道:“什么神霄雷法,万妙无端,金门羽客是么,你接我一剑瞧瞧。”
“接你一剑又如何,接你千百剑也不是难事。”
那金门羽客人还在空中,正施奇法,人似吞云吐雾一般,霍地一振道袍,先发制人,他的神霄武功果然神妙,空中便是异象顿生,云气翻滚,裹挟一道青碧色的剑芒长虹贯射而来。
这一道剑芒是苏留生平之所见,几乎只逊色云水剑主以身殉道的那一剑。
他神霄一脉的武功神妙无比,只是他遇见的是苏留,是剑道几乎大成的苏留!
苏留面色冷然,手里剑光所及之处,雷音剑鸣之声便蓦地中断,活像被人硬生生掐住了脖子。
金门羽客惊呼一声,在半空中,云气转瞬明灭,露出了藏在中间一道深碧色的剑芒,剑气弥散,剑芒却凝聚无比,再也不加掩饰,朝着苏留轰然落下。
雷音剑芒乍然奔面而来,苏留反而轻笑一声,无形无影的承影剑划空而起,像是一道深紫色的匹练,卷空而过,凌空而落,瞬间化作深秋时节的细雨,飘落人间,却无所不至,自有一种叫人心醉的美丽。
当空无数声暴响,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斗出了湖面,到了岸边。
金门羽客身子在空中连番倒翻,最后落足在岸边一棵巨树之巅,此时他面上再无半点倨傲神色,忍不住问道:“慕容几时有你这样的朋友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留微微一笑,道:“你想错了,我不是慕容复的朋友,他也不配作我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你也死得其所了。记住了,杀你的是神霄道林灵素。”
那玉冠玄衣道人曼声吟啸,手里剑光严谨深秘,浑然天成,绝无半点疏漏之处,苏留天子望气术流转到了极致,也未见他的致命破绽,两人自林间斗剑,剑光霍霍,竟如雷卷,扫断了无数的树木,激起无数的走石飞沙。
慕容九此时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两人动手,剑法已经全无疏漏之处,绝容不得旁人插手,委实是机妙难言。
“这天杀的妖孽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武功这般的高,难道他已将我的鼎炉给收了!”
这金门羽客林灵素显然也是大吃了一惊,他潜伏此间,自有一番打算,只是他瞧着慕容九,分明还是处子之身,心里稍稍一松,杀机却越发深凝。
“今日便叫你死在神霄妙道之下!。”
他陡然清喝一声,真力暴涨,剑气渐渐的凝结如雷霆光柱,倏然之间,雷光乍然崩裂,威力惊人,登时将苏留的剑芒掩盖下去。
“你要在神霄雷光之中杀我,我便葬你在圆月之间。”
苏留袖子一动,承影已经归藏无踪,再抬手时候,手里多了一柄细圆如月的弯刀。
“魔刀之小楼一夜听春雨!”
他已然出刀。
剑光如雷霆震响,轰然滚落,但是绝不能掩这一刀的璀璨刀芒半分。
此时的慕容九美眸已经紧闭起来,只因为空中绽放的这一道刀光实在太过刺目,她喃喃念道:“好可怕的刀法!”(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第一更)
静寂的长夜里,月华也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流淌。
苏留的动作仿佛永恒凝固,停留在了握刀的那一个画面。
刀芒如龙!
这一刀瞬息便由近至远,刀光所及之处,连明亮的月光都好像变得黯淡无光,似乎全被吸聚在那一道刀光之上。
这一刀就像是亘古以来由神魔斩出的一刀,直接斩破了虚无空间,无视一切,绝对的无敌!
金门羽客林灵素惊咦一声,面色却渐渐的肃穆起来,手里动作不停,叫道:“魔刀,你会魔刀刀法,居然是修罗魔刀宫的人!”
“魔刀,这道人认得我这一刀前半刀的峥嵘刀意是修罗杀伐第一刀,必然是跟婉清有些干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留心里一动,收敛了几分刀意,这一刀失去了必杀刀意的支撑,威力自然不及全盛,尚余一道生机。
“铮”地一声响,无敌的刀光只斩在金门羽客的长剑之上,将那显然是稀世名剑的一泓碧水斩作了两截。
刀气虽然收敛稍许,但是依旧疯狂的席卷他身周,将金门羽客的身上的雕纹繁复的玄衣道袍割的寸裂,显得十分狼狈。
“今日之赐,他日必有相报!”
没想到这金门羽客没再做半点抵抗,毫不犹豫的弃了断剑,不顾仪态的发足狂掠,他爆发出全身的真力用来跑路,浑然没有半点得道高人的形象,也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这道人既然认出了修罗杀意魔刀,苏留却如何肯叫他走,身子再度拔起,衣袖卷动,如生垂云之翼,金门羽客剑法虽然厉害,身法也快到不可思议,但是今日~他遇着了苏留,是轻功大成的苏留。
纵是他有心要走,却也抵不住苏留一心提气追赶。
只是十多个呼吸,两人便已经风驰电掣的掠出了数百之的距离。
林灵素终于脚步一止,因为他已经被杀意无限的刀尖锁定了后背,再走一步,刀芒激电一般,便要将他整个人贯穿。
“好吧,贫道确实不是尊驾对手。”
林灵素无奈的停步落下,此时他头上的玉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发髻散乱,气息不平,眼神之中却露出了一抹忌惮神色,叹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修罗魔刀宫几时出了这样的高手了。”
苏留手里刀锋泛着冷意,问道:“你认得我这一刀的出处?”
金门羽客几番欲言又止,甚至想发足再次掠走,却已然没有勇气在这一刀之下逃得生路,只道:“林灵素不敢说横绝宇内,但是也见遍了天下武功,尊驾月下这一刀,难道不是修罗杀伐魔刀么?”
苏留皱眉道:“江湖之中,似乎并没有修罗魔刀的传言,更没有修罗魔刀宫这个势力的存在。”
他前番走的匆忙,只传下了修罗杀伐第一刀的刀谱,却真没有创立修罗魔刀功,但是他独坐大理百丈天都绝崖,鏖战群雄,南慕容北萧峰,全然为他一人所败,四大恶人也给他一人之力拆散,这声名毁誉参半,经由丐帮千千万弟子,总算是传扬了出去,不过他之后已经离开了天龙世界,便也只是在江湖里掀起一时风浪。
林灵素嗟然叹道:“今日之前,还真是没有魔刀宫的存在的痕迹了,自当年大理沧澜江畔天都绝崖之后,魔刀宫宫主就此销声匿迹,之后一年有余,才有一个会魔刀刀法的女子出来行走江湖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必杀灭绝的魔刀刀法。”
“我只传了婉清修罗杀伐第一刀的刀法,她一年就练成了,也算天赋异禀了。”
苏留心里暗想,却道:“你见过婉清,她的刀法也是我教的。”
林灵素似不敢置信的深吸口气,脸色大变,涩声道:“难道你你原来就是魔刀之主。你居然重出江湖了!?”
他面色渐渐的惨白起来,口中喃喃的念着:“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怎么没有想到,你原用剑对敌,但是能使出那样一刀的人,一定就是你了!”
“我该走的,我该走的”
苏留道:“是我又如何,我且问你,你口中那个会魔刀刀法的女子现在何处?”
“魔刀出世,江湖大乱”
林灵素终于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道:“是你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也折腾不起风浪了,神宵一道,五雷妙真,今日我是栽在你的手里,无论你动不动我,梁子都已经结下了。”
苏留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手里刀芒一闪,散发出一种致命危险的气息。
“生来无欢,死还无苦。”
林灵素道:“师叔当年将那个妖女镇压在青城山下,今时自然也能将你这个魔头降服了,你等着吧,今日之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他说的话多,苏留却只记住了一句,他眸光一凝,脑子里也只剩下那一句“镇压在青城山下”,就像是雷音一样,在他脑海里不住的震荡回响。
他眼前好像浮现一种场景,正是木婉清,素手持刀行走江湖,一路的杀散贼寇对头,却给一个老道人一掌落下天雷,震杀青城山下。
思绪一起,心潮便自难平。
“这小子有走火之象!”
林灵素双目一亮,心思一动,身子投入了太湖之中,似一条游鱼,消失在湖中,只溅起些细碎的水花。
“杀杀杀!”
那一股郁气虬结在心间,苏留心里几乎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金门羽客林灵素说的没错,此时他正有走火之虞。
“魔刀一出,不饮血而归,就要反噬自我,今日上天入地,碧落黄泉也要杀你!”
苏留手指轻轻柔柔的搭上了魔刀,再次挥刀。
长刀带着他人往太湖之中****而去。
轰!
一声巨响过后,有一道雪芒刀罡在水底下炸开,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太湖湖底都似被紫色极光照着,亮了一亮。
片刻之后。
慕容九却怔怔的看着苏留穿出湖面,那一把无敌的魔刀却已经不在他手上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龙王(第二更)
他的手苍白,却不曾颤抖。
那一双苍白的手上,多了一张古琴,横抱在怀里,湖面渐渐浮现一朵朵殷~红血莲,苏留却恸笑桉琴,踏月而去。
月色很冷,比冰室犹冷。
慕容九已然看得痴了。
她自幼罹苦,便不爱笑,从来也只听人笑的开怀,却从未有人笑的这样的惨,苏留好像在寂寥的笑声琴音之中,丢下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前一刻慕容山庄苦心孤诣的一切,甚至包括慕容九自己,对他而言,都轻轻的放下,比月色仍轻的多,纵是金门羽客那惊世骇俗的神霄雷法,也被这一种无言的寂寞给遮住。
月色里,苏留的背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阵琴音歌声轻轻幽幽在湖面回荡响起,琴音九转,正与歌声相合,不是落寞的哀伤,而是一种渗透进入灵魂深处,类似“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的那种落拓。
我如化鹤归去,长叹裁作短歌半箩,叠鼓清笳各愁肠,留得十八闲客,醉举杯饮星河,人间胜事且勾勒
苏留且歌且行,一曲既尽,心里波澜犹然不静,他便行的越快,人在山野之间驰掠,肉~眼只可看见淡淡虚影在穿空急闪,却不辨他身形的真正所在。
哗啦啦!
水波震荡,不知不觉之中,苏留似乎忘记了提起真气,他已经踏入太湖之中,足下登时一空,无从借力,真气倏地一收,苏留身子在水面上只凝了一瞬,便缓缓的没入了碧幽太湖湖水之中。
但是他身周仿佛笼罩着一层白烟,汇聚如龙,萦绕身间,青碧的湖水瞬间将苏留身上的毛孔齐齐的填满,一点尘埃不沾,便连心上的尘埃也被洗去。
这种温润舒适的感觉叫苏留几乎舒服的呻~吟出声,却不知什么时候,方才那种莫名的情绪消退而去,奇异的感觉却又好像在心底蛰伏起来,酝酿成为一种莫名的力量。
“先前被林灵素刺激,本不该反应这般激烈,但是因祸得福,竟然练出了道心种魔的一缕魔息!”
苏留心里一震,他早得了道心种魔的上卷,几年之间,也几次三番的苦心钻研过,只是无论他怎么催动真气,绝都没有半点收获,倒是在眼下这个情况之下,居然有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
道心种魔主旨便在由道入魔,苏留到了洞玄上境,对于天地万机之别,都可明悟于心,能人之所不能,渐渐的心如止水,但是木婉清终究是他心里一点泛起难平的涟漪,加上瞬间使出魔刀绝杀绝灭的刀意,。
据金门羽客林灵素所言,木婉清分明是修罗魔刀修炼有成,却给神霄道中真人镇压,神霄一脉横空出世,但是修为却绝对不低。
“不管了,杀了林灵素,将这一桩因果接下,日后自有相遇的一天,先瞧瞧道心种魔的魔息如何。”
此时的苏留,才体会到自己体内那一点魔息的可怖之处,稍一接触,便如沉沦炼狱一般,双目耳窍之间,万千魔影鬼音纷纷迭出,饶是他玄功有成,能坐神抱元,此时竟然也有一种空间凝固的窒息之觉。
“这样沉沦下去,必然是走火入魔而死了!”
眼见得要沉沦魔域,苏留强咬舌尖,脑海之中的黄庭忽地绽放无边的光华,流光溢彩,自天顶流经任督,抵达龙柱,再贯连了隐脉之中不甘蛰伏的黑天劫力,体内呈现一幅奇景,两条长龙盘旋共舞,行驶周天,将那一种与天地共鸣既恐怖又玄异的震栗感觉都压了下去。
“我练出了魔种,藉此触到了这一层关隘,只怕便是万妙无端的大宗师境界门槛了,果然恐怖,不是眼下的我能堪破的!”
这种感觉,仿佛是自己一人独对天地,极其渺小,想要强行的突破,最大的可能便是自己身子与天地达到真正的共鸣,但是自己身子无法承载天地无边宏威,被震作尘末。
苏留身子再往下沉,直至于水底,身上却无时不刻的流转着华光,他心思一清,双目陡然清明。
“练出了魔种,便已经是意外收获了,好好巩固眼前根基,才是正道!”
苏留不曾呼吸,身上无数个毛孔已经自主绽开,叫他始终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人生最苦,求不得。
其余种种所求,都是易得,唯有这七个字,才是真正叫人陷入无边痛苦,也是真正踏入这一门神功的隐性门槛!
庞斑便是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做鼎炉,何尝不是一种“求之不得”?更藉此刺激自己,从而将道心种魔推演至更高的境界。
人落到了太湖之底,苏留身子好似定海神针一般稳定,直到真力流转了七七四十九周天,念头才自通达,感觉自己内心之处,似乎有一层薄膜破开。
“道心种魔有些偏重于精神气质,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不够此地却不宜久留了。”
苏留心念一动,直接从太湖之底升腾而起。
此时旭日初升,将天际染的微红,瑰丽的太湖湖面却依旧平静,岸边垂柳青翠苍郁,渔夫们有些早起,便聚拢在岸边说些家常,乡音笑声传开老远。
不知是谁,忽然发现了远处太湖水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众人骇然,不由得面面相觑,只问道:“这是什么奇景,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见着这样的景象。”
众人心里惴惴,但是这一个漩涡却越旋越急,终于腾出了水面,催生起无数道水柱,随之轰然炸响。
震耳欲聋。
太湖湖面上数十道水柱冲天而起,气势雄阔,好像是龙王巡海一般。
但见得一道白影自水柱之中升腾而起,伴随着一声清亮无比的吟啸之声,似被无限的拉长,瞧着便似湖中的龙王!
那一道白影却转瞬即逝,老渔夫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天地之威,竟至于斯,岸边的老渔夫们心里震骇,颤抖着蜷缩身子,喃喃道:“太湖龙王,是太湖龙王!”(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小仙女(送给万赏的破解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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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一朝震动,被人看在眼里,只说是湖底龙王化形降世。
那些个在场的渔夫如失了魂般,长跪不起,直等到水波再次平静,才战战兢兢的回过神来。
搅动太湖的不是龙王,正是苏留,此时他成就了魔种,心思早就晋入了“无想非想”的玄妙境界,周遭一切都似他无关,等他掠出了水面,心怀大畅,念头通达,气劲流转之处,丝毫不加掩饰,竟造成了这般异象。
“神霄道既然自命正道,那我就不妨做一个大魔头,瞧瞧他能拿我怎么样。”
此时苏留想的只有神霄道这一个敌人,原书里并没有这样一个神秘的门派存世,金门羽客临死前却并没有说谎,魔刀初成的木婉清,确实给神霄大道镇压。
“此时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了,这金门羽客林灵素这样的修为,只做慕容复的谋士幕僚,还把慕容九当做鼎炉,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心思渐渐的凝定,苏留开始思忖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这九月初八的聚贤庄武林大会,神霄道看来也有份参与,只是这目的,想来没有表面上针对萧峰那么简单,当去一看风云,再做计较。”
聚贤庄地处河南,也是北武林的一处有名的去处,庄主是游骥、游驹游氏双雄,这兄弟两人各使一面钢盾,能挡善防,武功虽不算绝顶,但为人磊落重义,却也有值得称道之处。
天龙之中另一个值得称道的高手游坦之,便是游骥之子,只是眼下萧峰还未杀了他父亲,也不知他武功如何。
苏留自苏州出发,且行且游,每过名山大川,总要驻足停瞰,只看一地的天地造化,委实神妙。
才走了约莫四五天,他就发现不对了,后边远远的跟着个人,倒也机警,没露出什么马脚,只是他施展轻功,后边一路跟来的人可便辛苦了,驱马疾驰,偏偏又要隐藏行迹,十分的小心,那人也没有半点杀机,只是跟着,苏留也懒得去管,只由得这人跟着。
眼见得快到了洛阳,距离聚贤庄也多少路程,苏留靠在一棵树上,天气燥热,但是他目光却温凉的很,微微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不觉得累么?”
那人还不愿意出来,只当自己没有被发现,隐身树后,倒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苏留轻笑一声,道:“你这马儿倒是神骏,能跟的住我。”
这不是自傲,苏留如今的轻功身法,快到几乎看不清身影,一气腾掠挪移,瞬息便到达二十多丈的距离,他想起了黄大师uu小说的世界,那些个宗师人物,动辄掠出数十丈,不想自己的武功也到了这个境界。
“我一直保持距离在四十丈外,你怎么发现我的?”
跟着苏留的这人终于拨马近前,不可思议的问苏留。
声音的主人却是个姑娘,她声音清脆好听,好像银铃婉转,靠的近些,便见得她穿着一袭红衫,连马儿都是红的,眼波流转灵动,好像比日光还要明媚几分,樱~唇一点殷~红,不施粉黛,便已经美得叫人呼吸一窒。
好一个红衫仙子!
她生的极美,苏留却只淡淡的看她一眼,道:“你要想我发现不了你,最好躲到百丈开外。”
“胡吹大气!”
那红衫姑娘笑了一声,开始自上而下,打量起苏留来。
苏留叹道:“为什么有时候说真话的时候,反而没有人愿意相信?”
百丈之说,并非恫吓,这个世界还有绝代人物乱入,明玉功达到第九层的邀月宫主,气息内敛,神察于外,五感敏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也能感觉到百丈开外的动静。
苏留是天子望气术在身,自然也不输了她。
“哼,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红衫姑娘拨马到苏留近前,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明媚的眼珠子转了一转,道:“你说我跟着你,难道这条路是你的吗?”
苏留道:“不是。”
“既然这路不是你的,那你走得,我如何就走不得了?”
红衫姑娘双足搭在马镫上,更显得修长,她见苏留不答话,得意的娇笑一声,道:“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苏留道:“是,小仙女说的话,如果听得人觉得没有道理,只怕就要挨上一鞭子了。”
红衫姑娘听出了什么,咬着贝齿道:“你怎么认出的我,你是不是说我蛮横?”
“像你这样美丽聪明的姑娘,又喜欢穿着火一样衣衫,骑着神骏红马,这个江湖只有一个,想要不认出你,大概也难得很了。”
苏留笑道:“不过女人最好还是少动气为妙,因为爱生气的女人通常都容易早生衰老之象。”
小仙女俏~脸一沉,道;“老你个大头鬼,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留叹道:“看来不但连真话说不得,便连苦口良言,也大说不得了。”
“你自己连头发都白了,还说别人早衰,笑死人啦!”
小仙女明眸一转,找到了反击的角度,娇笑一声,毫无预兆的出手!
啪啦!
一声脆响,一道鞭影便落向苏留。
苏留摇头笑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女人的脸说变就变,简直比翻书还快。”
他说话之间,脚步玄妙寸移,却看似动也未动,那一道鞭影便自落了空去。
“咦,怎么没打到他?”
小仙女心里微微诧异,她出手奇快,手里这一条长鞭,鲜有落空,江湖里也有一个极响亮的名字——九现神龙鬼见愁!
骤然看去,便像是一条金色长龙,鞭梢之处,两角犄张,但是这一条金灿灿的金龙软鞭却握在了苏留手里,变作了软~绵绵的小虫。
“你放开我的鞭子。”
小仙女脸色一沉,面前这个白发男子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独特感觉,只是苏留拿住了她的鞭子,还没什么的动作反击,却叫她心里生起一种“不可与之为敌”的惊惧心思。
气力却非小仙女所长,苏留紧握着金龙长鞭,手里劲道一沉,凝如山岳在手,登时便空手入白刃,将金龙软鞭一把夺了过来,拿在了手里,笑道:“我放开你的鞭子,你又要用它来对付我,你觉得我该不该放。”(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鱼
“我还你鞭子,难道叫你拿着来对付我么?”
长鞭在手,苏留淡然微笑。
此时心思叫人看破,心爱的长鞭也落入敌手,甚至连内中暗器都没有来得及发动,小仙女惊呼一声,却是立足不稳,好似被他气劲牵动,朝着苏留撞了过去,脸颊上霎时浮现一抹酡~红,瞧着娇憨醉人,到得苏留面前数尺之时,突地娇叱一声:“我觉得你真个木头,只会气人,简直该死!”
她目光霎时一冷,双袖之间吐出两柄短剑,嗤嗤连响,便如毒蛇吐信,取向苏留胸腹之地,十分的凶险。
从出鞭到失鞭再到藉势出剑,这等应变之机,无怪乎江湖人送她仙女之称,本事果然与她的容貌成正比,比一般女子要机敏炽烈的多了。
遇着寻常的江湖豪客,遭她这美不胜收的夺魄一笑,魂儿少不得要荡了一荡,哪会防她笑容之中还这般凶险杀招。
但是她面对的却是苏留,连道心种魔都练出了另类魔种的苏留,双剑自语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刺而上,苏留的脸色却平静恬淡,如一潭幽深泉水,目光之中,似乎只有一种不包含情绪的温和神情。
森冷的剑气转瞬便至面颊,苏留却不疾不徐的倒转长鞭,武功到他这等境界,自是一法通,万法通,他惯用刀法剑法对敌,久不曾用鞭,然而这一着九阴真经里记载的鞭法,却也使的像模像样。
长鞭啪嗒一声,好像是一条金色的巨蛟长龙,霍地腾空而起,小仙女顿觉恶风扑面,金蛟来袭,这本是自家的兵器,她可知道厉害,不敢硬接,纤足一点,就要避退。
小仙女冰雪聪明,但是在出手的一瞬间便已经后悔,苏留能空手入白刃,瞬间夺走她的长鞭,又岂是易与之辈?
只不过,苏留的反应还远在她想象之外!
瞬间!
金龙长鞭将她的双剑卷住,倏地收回,小仙女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怔怔的站在原地,忽地叹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九妹为何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的武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确实是个不一样的人物。”
“不过你作为九妹的男人,总该知道我是慕容九妹最好的闺中姐妹,你今日这样待我,她一定恼你。”小仙女笑吟吟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受制于人的觉悟。
苏留奇道:“我成了慕容九姑娘的男人,这件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小仙女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苏留,道:“九妹对男人从不假辞色,但对你却很不同,我只是稍稍的试探,便能看出她对你的不同之处了。”
苏留道:“我是认识她,那也不能就此说我是她的男人。”
小仙女张菁恍然道:“是了,我知道了,娘说过的,男人总是这样,吃干抹净之后,就不愿意负责,拍拍屁~股就走人,说的岂非是你?”
苏留淡笑道:“你母亲是当年江湖第一美人玉~娘子吧,传说玉娘子人如明玉,心亦如冷玉,却不想情场失意,遇着渣男,真叫人心里感慨。”
小仙女瞪了苏留一眼,道:“你敢这么说我母亲,我”
她小性子发作,想要威胁苏留一番,但是却发现自己叫江湖胆寒的金龙鞭与双短剑都已经不在她手里,不由得粉拳紧握,只好将忿怨都化在了双目之间,狠狠的瞪了苏留一眼。
苏留淡笑道:“瞧你生的花容月貌,便知你母亲姿容之艳,当世少有,也不知道多少英雄巨侠难过这一道美人关,听说天下第一英雄燕南天,都钟情于你的母亲。”
小仙女冷笑道:“你不但到位,还说些胡话来欺负我一个小女子,又算什么英雄?”
苏留失笑道:“你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却大的很,总是不经意就要叫人吃亏,况且我也不算什么英雄。”
小仙女又白他一眼,却沉默半响,叹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了,你绝对不是九妹的男人。”
苏留心道这姑娘心思多变,果然难测,奇道:“哦,你怎么看出来了?”
小仙女道:“因为你就是木头,九妹眼光高的很,寻常男子看也不看一眼,绝不会喜欢上一截木头!”
“既然讲清楚了,那咱们后会无期了。”
苏留摇头一笑,带着她的兵器,转身便走。
“喂,你去哪里!”
小仙女见苏留足不沾地,只一眨眼,人就已经在二十丈外,心里骇然:我还是看走眼了,九妹叫我不要招惹他,原来这白发的小子武功如此之高,我行走江湖,见过顶尖的轻功好手也至多一掠十丈!
留她在原地惊疑不定,苏留却悠然漫足,才行不多时,耳边便传来了马蹄声阵响,小仙女座下的樱桃果然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驹,居然能跟得上自己。
她也不说话,只是驱马飞驰,远远的跟着苏留,两人一前一后,终于到了一处集镇。
这一带相去洛阳,其实还有些距离,又在荒郊,人也并不太多,这集镇上的小饭店古旧的很,此时正是夕阳,饭店的生意也极是冷清。
饭店的门口摆着个小板凳,靠门坐着个身穿青布短褂的老汉,身材高大,嘴里叼着管旱烟,一见苏留到来,嘿然笑道:“公子,请里边请。”
苏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坐了个近门的位置。
老汉人老成精,知道说些好听的来叫客人开心,见着了后边骑着高头大马英气勃勃的小仙女,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连忙躬身迎道:“这位女侠,来,来,来,里边请~”
做生意的人,重要的就是眼力要好,要一眼就看出客人的身家,譬如苏留这般,虽然没有繁贵的纹饰,但是一身的气度却犹如身着布衣的王侯公子,刚来的小仙女又是高头大马,远比适才接待的穷鬼强的多了。
“老头儿,你好好喂我的马儿。“
小仙女翻身下马,先扔了一块银锭过去,目光再转了一转,发现苏留正施施然坐在大厅,倒省的问了,直接便在苏留面前坐下,严肃道:“你轻功好的很,我想了想,似乎已经知道了你的来历。”
苏留道:“哦,我是什么来历?”
“据我所知,普天之下,有这般功夫的,除去了移花灵鹫两宫的宫主,便只有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
小仙女紧紧的看着苏留,似乎要从他的神情变化上看出蛛丝马迹来,但是苏留脸色毫无波澜,却叫她有些失望。
苏留道:“你说的不错,那几位轻功或许真有这般造诣,但是我绝不是他们。”
小仙女拍掌道:“你自然不是他们,两位宫主是天下英雌,传言燕大侠他老人家也要参与这聚贤庄的群雄之会,却比你神武英气的多了,你不是燕大侠,却有可能是燕大侠的传人。”
“只要学会了燕南天一半的武功,到达这样的境界一定不难,但是燕大侠的武功并不是这么好学的,瞧你日夜用功过甚,连头发都愁的发白了”
她越说,眼睛越亮,像是星星在闪,又像是为自己大开的脑洞折服,眯着眼睛笑道:“你说对不对?”
“当然不对,燕南天轻功并不算绝世无双,我的轻功却是比他要厉害的,值得称道的只有他一力万钧的神剑诀,日后遇见,也要跟他比一比剑法。”
苏留坐的很直,但是却很不客气的回答。
“你”
小仙女倒抽一口凉气,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她倒是没有想到苏留会这样回答,瞧他眉目之间,有三分洒然自信,四分傲气,剩余的便全是寂寥,口中的讥讽之语也说不出口了。
“这白头发的究竟是什么人物,狂妄到连燕南天大侠都不放在眼里,九妹这死妮子,也绝不肯透露他半点消息。”
小仙女越看苏留,心里便越是好奇,始终猜不透苏留来历,苏留身上似乎罩着一层迷雾,叫人看不真切,她在看苏留,苏留的目光却在这家不大的小店里移掠不定。
饭店不大,门口的老汉给樱桃添了上好的草料,又懒懒的靠着门板,迎着夕阳,坐小板凳上抽着旱烟,烟气缭绕,只是半天也遇不着客人,除去他与小仙女,屋里只还坐着一桌。
“好笑好笑,现在是什么人都敢胡吹大气了!”
屋内还坐着两个青年,听了苏留一言,都是不屑一笑,一人英俊里带着几分阴气,另一个嘴角带着坏笑,脸颊上一道刀痕,自眉梢而下,横绝一整张脸,一见便叫人心里记住了他的模样,方才说话的也正是他。
苏留看了眼这一道很有特色的刀疤,心里一动,登时便想到了一个人,一件事。
他毫不掩饰的试探,道:“铁小姐,那件东西只会给你带来灾祸,不如你将那件东西交给我?”
“为什么不对,你你在说什么?”
那个阴柔的青年说了半句,马上改口,霍地站了起来,白~嫩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绯红。
“绝代原书里是有这一节,小鱼儿与女扮男装的铁心兰两人勾心斗角来着。”
苏留心里已经笃定,确定了自己心中猜想,自进门的第一刻起,便已经察觉到这个两人的不同之处,脸颊上有道刀疤的那个,自小被药浴泡大,体质奇特,另一个却是女子之身,扮作男装。
铁心兰才要发作,却给小鱼儿拉住衣角,上前恭恭敬敬的给苏留倒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苏留面前,竖着大拇指道:“原来前辈是能与燕南天放对的大高手,那可是天下第一流的人物,我心里可佩服的紧,但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唯有以酒水来敬前辈了。”
说完,他已经举起自己手里的酒碗,将一整碗都喝了下去,神情殷切的看着苏留。
无论是什么样傲气的前辈人物,遇见了这样懂事的后辈,说这样叫人心怀畅快的话,一定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喝上几口。
苏留果然笑着将一碗酒都吞汲了下去,意犹未尽地道:“小鱼儿,这碗酒可比你那一碗的好喝。”
不过他喝酒的方式有些不同,常人举杯痛饮,苏留只端然坐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弹,那酒碗里的酒水如一道泉水,激涌贯入他口中。
“嘿嘿,这酒水可比我这一碗要好喝。”
小鱼儿脸上一道刀疤跳了一跳,却嘿然笑着,突地好似入魔一样,整个人完全的怔住,他喉咙格动,道:“你你你什么时候对我用毒的?”
这天下的鱼儿无数,但是小鱼儿只有一个,自然就是恶人谷里长大的小鱼儿,也是天下间最机灵聪明的人物。
苏留淡笑道:“你不在酒中下毒,却在我酒碗上下毒,也算别出机杼,但是你自己中了我的迷~药,竟然也不知道么。”
谁喝酒都是免不得要碰到酒碗,但是苏留适才那弹指之间,却使出了两缕擒龙纵鹤的奇异劲道,一道气劲将迷~药虚摄酒水上空,另一道便在暗中用毒。
“好快的施毒手法”
小鱼儿一时不察,果然脚跟不稳,天旋地转的昏倒在地。
与他同座的铁心兰霍地起身,道:“你对他下毒!?”
苏留道:“他能暗中用毒,我为何不能对他用毒?”
铁心兰试探了下小鱼儿的脉象,只觉得断断续续,这人似存似亡,生死不知,活灵活现的小鱼儿已经成为了一条死鱼。
她与小鱼儿相交不久,更给设计害了一遭,至多就有些亲近,未必就对他有多少割舍不下的感情,但是却知道他是恶人谷的神医万春流带大,对于用毒自然有一番了不起的本事,此时给苏留药翻了过去,才是稀奇事情。
“我肚子已经饿的快受不了了。”
小仙女张菁竟然对着苏留道,微有些娇憨神态,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是这样精灵峻秀的女子,这样温婉柔和的情态,本来就是极了不得的手段了。
在苏留面前,一昧耍横用强,摆~弄心机城府,无异于自寻死路,他只吃软却不吃硬。(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十二星相虎马蛇
苏留看着小仙女揉着肚子,好像真的已经饿到不行,摇头微笑:“是啊,人若是饿了,总是要吃饭的”
抽旱烟的老汉已经不满叫道:“老婆子,怎么今日手脚这般的慢,叫贵客久等?”
厨房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慈眉善目,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上边摆放着切得齐齐整整的酱牛肉,还有肥的流油的黄金烧鸡,加上两大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无论是谁,在饥饿的时候,看到这样的饭菜,总是要感动的热泪盈眶。
小仙女一对星眸已经亮了起来,她道:“婆婆做的饭菜好香,叫人胃口大开,我简直能吃的下一大碗饭!”
苏留一向知道女人的胃口不大,即使身材再怎么曼妙的姑娘,也总嫌自己身材还不够完美,便不肯多吃,这一大碗饭,对小仙女而言,已经是极难得的事情了。
老婆子慈眉善目的笑道:“是谁家的小女娃,模样生的好俊,却好可怜,想必是饿坏了,孩子,快些吃饭吧。”
小仙女刚笑着拿起筷子,苏留便冷笑道:“可惜的很,这家饭店的饭菜香的很,却吃不得。”
小仙女瞪了苏留一眼,道:“看不出来你是个小气的人,抢走了我的兵器,难道连一顿饭都不想请我吃么?“
老婆子愣着不动,似乎欲言又止。
苏留淡淡笑道:“小鱼儿,你说是也不是,这地上挺凉的,你究竟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原本昏死在地上动也不能一动的小鱼儿一骨碌地翻身坐起,铁心兰几乎跳了起来,道:“你原来没死!?”
“好人不长命,祸害总死不了的。”
小鱼儿耸耸肩膀,苦笑道:“我没想到前辈也是用毒的高手,还好我福大命大,挨过了这一着。”
苏留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实有些气运,以你这样的体质,自小给不知道多少珍稀药物泡~浴,如今能万害不侵,也是世间一绝,只是还欠些打磨。”
小鱼儿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叹道:“想要叫前辈这样的人物吃亏,简直比见鬼还难,前辈说的没错,这家的饭店的饭菜虽然很香,确实吃不得!“
苏留笑道:“我这人好吃美食,但是天生的不爱吃亏,别人要算计我,我就要对付别人。“
小仙女再看散发诱~惑的饭菜一眼,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奇道:“这世间哪有饭店的饭菜吃不得的道理。”
“前辈慧眼如炬,原来早就看出来了。”
小鱼人眼珠子一转,看到牛肉与香喷喷的蛋炒饭,再看了一眼还在抹桌子的那个老婆子,诡笑道:“不信你便你问问这间饭店的老板,是不是真吃不得。”
他笑嘻嘻的掀翻了小仙女面前的饭碗,那装着饭菜的食盆便掉落在地上,砰地摔碎,小仙女只蹙眉看着,只见得那香喷喷的米饭之中,今日爬出了数条通体青碧色的小~舌,正吐露蛇信,蜿蜒游走,瞧着十分危险可怖,更叫人恶心。
小仙女惊呼一声,几乎跳了起来,身子都靠着苏留缩了一缩,无论是怎么样强悍的女人,终究也是女人,对于这类爬虫,总是有几分惧意。
“这是碧丝蛇!”
铁心兰心里亦是一寒,碧丝蛇是武林奇毒,沾着半点,便是死路,只叫人见之色变,然而这天下间能使的动这样奇毒的人,自然也便不多,星宿海的丁春秋算一个,十二星相里的碧蛇郎君,就是另一个。
那原本还在抹桌子的老婆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门口的老汉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诡异,站着一动不动,带着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当遇到强大敌人的时候,勿要务求速胜,要找到敌人武功的特点,甚至是动作之间流露出的每一个破绽,从而一击必杀,这也是老江湖的生存原则。
老婆子与老汉虽然还未动手,但是身上的气息却绝不是乡野村夫所有的,那是一流高手独有的气息。
小鱼儿揭穿了两人,叹了口气,道:“我得罪了前辈,本该乖乖的受惩临死,但是鱼命贱的很,叫前辈动手,只怕是脏了双手,我这里有一件宝贝,不知道能不能换我这一条鱼命。“
苏留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宝贝?”
铁心兰脸色却也变了,道“你要将那件东西给他?“
她粉拳握紧,银牙咬着两片薄唇,死死的盯着小鱼儿,却给小鱼儿拉住了衣角,对苏留道:“当年燕南天燕大侠武功天下无双,但是在江湖里沉寂已久,传言他一身的绝学与收集的珍藏珠宝都在一张藏宝图里。“
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在这一瞬间,那个鬼一样的老婆子呼吸都似已经滞了一滞,她忍不住道:“那件东西在你这里?”
门口老汉也是眼睛一亮,哈哈一笑,揭开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道:“不枉我们十二星相苦等一场!”
“原来是十二星相的高手,失敬失敬!”
小鱼儿恍然大悟,拱手行礼,那老婆子娇笑道:“乖孩子,你将藏宝图给了我,便饶你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此时听着了“藏宝图”三字,小仙女的美眸也闪了一闪,紧紧的看着他,只见小鱼儿从怀里抽~出一张羊皮纸,得意地道:“诸位猜得没错,这一张藏宝图,恰好在我这里,但是我欺骗前辈在先,很对不住他,现在就送给前辈了。“
“燕南天的藏宝敌出声?”
苏留想了想,倒真似有这么回事,说是燕南天留下的藏宝图,藏了他天下无敌的神剑诀与珍奇宝藏,其实是江南大侠江别鹤的阴谋,故意散播出去的消息,要引起江湖争端。
小鱼儿有意叫人看见听见,话声响亮,眼睛一转,见得众人都被他吸引住,随手一扔,果然将羊皮纸往苏留方向扔了过来,这一瞬间,门外的老汉跟老婆子身子一动,不知何时都露出了原来的面目。
这两人原本形容苍老,但是此时却截然不同,原先佝偻着背的老汉已经站直了身子,褪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身子好像涨大了一周,只瞧着肩膀宽阔,动作虎虎生风,就像是只吊睛猛虎出林下山,气势凛然,好一条雄壮大汉!
而那原本在饭店里边抹着桌子的老婆子也变作了一个美丽少妇,脸上也浮现一种妖~艳诡异的神情,道:“乖孩子,还是将这藏宝图孝敬我吧。”
小鱼儿故作吃惊,道:“不妙不妙,前辈,这图您留着慢慢看,我不知吃坏了什么,肚子突然有些疼,这便去方便则个。”
他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想,也即时转身,就要溜之大吉,但是心念一起,虚空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整个人扣住,死死压在条凳上,好像生根一般,任凭他当下脸色涨的通红,催使气劲,都动弹不得,当下心下骇然,只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苏留。
苏留却好像没在看他,只是手指弹动,如挥弄琴弦,几道无形的指劲逸出,一连点中了小鱼儿身周十多处要**,叫他心里暗暗叫苦。
铁心兰无暇去理会小鱼儿,一对美~目之间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只比这自称十二星相中的两人慢了一步,也凌空跃起,向那空荡荡落在空中的羊皮纸抓去。
她拼的急了,拼红了眼,也拼了命。这是她父亲狂狮铁战亲传的不要命的拳掌功夫,倒是少有女子使这样拼命的招式。
一张藏宝图,登时将饭店里的气氛冻结住了,众人默然无言。
只有小仙女乖乖的坐着,一副很沉得住气的样子,只是温顺的简直不像是小仙女!
“你是白山君,那你身边的这个妖~艳贱货想必就是你妻子,也是十二星相中的马踏雪了?”
苏留坐在条凳上,他已经认出了这两人的来历,正是十二星相里的一虎一马。
十二星相中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像各自都有几分惊意,都还未瞧见苏留怎么动的手,那一张藏宝图便落入了苏留的手里,铁心兰拼命的拳法也给苏留击破,跟小鱼儿一般,给苏留压制当场。
至于这所谓的燕南天宝藏,苏留也只看了一眼,便运起内力将之震作了齑粉。
“你,你毁了藏宝图!?”
白夫人嘴角的媚~笑突然凝固,羊皮卷在苏留手掌之间,化作了齑粉,更化作了流尘飞沙,自他的指尖滑落。
“今日我们十二星相办事,你知道了我们的名号,怎么还敢把东西弄坏,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说话的虎君白山君还褪去了身上的短衫,内里着一斑斓虎皮短衫,露出了双肩臂膀,但见他双臂肌肉虬结,身子几乎呈倒三角形,雄健之处一览无遗,他虎吼一声,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的虬结震颤,虎目精光暴涨,奋臂便是一拳。
轰!
饭店的大门被他这一拳轰做了纷飞的木屑,倒扬上空,狞笑声中,白山君壮硕的拳头迎面而来,别看他身子壮硕,轻功却并不弱,只是一瞬间,便又近了许多。
十二星相,从来就不轻易的出手,出手必然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来了可不止这两位先前那毒蛇的主人,该是隐藏在林间的碧蛇郎君。”
小仙女似乎能感受到迎面盖来的一股凶烈到极致的猛烈拳风,先前碗里藏蛇,显然是碧蛇郎君在操纵蛇群,那白夫人则娇笑一声,乘虚斜空飘然掠来,将苏留侧首的位置也彻底锁死。
“是十二星相里的虎、马两位神君一起出手,便已经非同小可,但是这饭菜里的毒蛇,更是厉害,碧蛇郎君的手段还要诡异,他什么时候出手,苏留躲得过么?”
小仙女耳目聪慧,心思一动,美眸在四圈一扫。门外果然有“嘶嘶嘶嘶”的蛇音传来,闻之可怖,她心里暗叹;这一场伏杀果然是天衣无缝,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只是她星眸微瞥了苏留一眼,苏留却依旧端然稳坐,浑不在意,好像一切杀机都与他无关。小仙女心下暗啐:这个呆~子,怎么如此镇定,不知是定力了得,还是不知死活,这三人可都不是易与之辈,一齐出手,无论是谁,都讨不得好去。
小仙女纵横江湖,鞭子打了不少英豪,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知道什么样的人难惹的很,十二星相成名江湖数十载,全部都是天下间最有名的凶徒强盗,即便叫她对付一个,那也是艰难,更遑论三人齐至。
小鱼儿给苏留点以独门手段中了**~道,动弹不能,任凭铁心兰如何施为,都解不开**,只有眼睛在外边骨碌碌的乱转。他心里也暗暗叫苦,先前还恨不能苏留被人合击杀死,但是眼下自己却被苏留困住,若是待会苏留落败身死,谁人替他解**,岂不是连他的性命也送了出去?
他脑子转的极快,这时候倒隐隐的期盼苏留能在三人合攻之下安然无恙。
苏留笑道:“十二星相便是尽数到了,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先坐下吧。”
小仙女突然站了起来,冷冷道:“你快把鞭子还我,你坐着等死,我可想跟你陪葬。”
他叫人坐下,小仙女却不是听话的性格。
苏留这句话,却也不是对小仙女所说的,而是对铁心兰所言,铁心兰被苏留稍阻,双足才落定,又要趁机取那藏宝图,什么都不顾,登时便扑了上来,苏留左右我微微一动,擒龙纵鹤劲发动,如法炮制,将她直接拿下,按在了条凳上,手指连弹,也制住了她的**~道。
这下倒好,她跟小鱼儿并肩坐在一起,腰板挺直,一动不动,跟小学生认真听讲也似。
“十二星相全部都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小子也敢狂言,简直是找死!”
不过白山君双目之间却隐隐的露出了危险的红光,他是天生的神力,加上苦修内功数十载,向来是强行碾压敌人,对自己的手段也自信的很,十二星相纵横天下,何等快意,何时受过这等之辱?
眼下这一拳之威,绝不止开山裂石这么简单,只要沾到半点拳风,就要被这猛虎下山的一拳轰的筋骨断折,断无幸免。
只是这狂虎一拳轰出去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到得后来,简直是凝在了空中也似,苏留任凭那拳风激烈,他却如清风之过山岗,明月照拂大江,身上竟然有一层淡然无形的气罩,他自岿然不动。
瞬间,拳风已至。
苏留只是对着来势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汉白玉雕砌似的手掌,竖掌当空,手势玄异,但是手掌之间裹挟着一团柔云也似的气劲弥散开来,将猛虎一样熊烈的劲气裹住。(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阎王令(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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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白山君一拳是刚猛至极,苏留竖掌对敌,便深得以柔克刚之要旨,这一道的掌力便如阴阳合流,气劲淡然如云,几乎不可察觉,但是却散发着无边柔光,将虎拳拳劲托在空中,气劲一转,阴阳易动,登时将多半的气劲卸入了虚空之中。
昔年苏留得了一门阴阳磨的功夫,到得现在,阴阳共济的武理还有作用,一法通,万法通,方才这一下以虚度实也是周游六虚里边的阴阳生灭之道,能将敌人攻来的气劲进行转移,从而引导传入虚空,顺势将攻势瓦解,化作乌有。
“这怎么可能!”
白山君骇然看着自己的拳头,粗厚的骨节突兀耸立,铁拳依旧,一拳打在空处,神威却已然不再了,他出手必然使出全力,毫无转圜余地,这全力一拳居然落空,导致气劲反噬,伤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这一拳落空,也是白山君第一次对自己的拳法产生怀疑,浑然没有意识到,空中还有一丝看不见的隐秘气劲钻入了他的体内,消匿不见。
这打在虚空之中一拳的反噬之力比白山君想象之中还要厉害些,他脸色黝~黑之中又涨的通红,噔噔噔连退了三步,才将下盘稳住,已经深陷入土中,只是他胸口犹然烦闷,终究忍受不住,哇地喷出一口赤血。
“这死鬼拳力无双,生平自称只在李沉舟之下,怎么一拳就落败了!?”
白夫人知道自己男人的手段威烈之处,若不是处在逆境下风,又怎么会一拳无果,反而内伤吐血,她心惊肉跳,却在侧边娇笑一声,一拂发髻!
这动作浑然天成,但是却在梳理白花花的头发之间,迸射~出数点墨色寒星,吐露出无限的杀机。
白山君夫妇一前一后的来,苏留衣袖一拂,如不可攻破的流云天幕,登时便将这无数飞速射来的森寒星点截了下来。
白夫人笑得已经有些勉强,但是苏留一缕劫力透体,她连笑也笑不出口了!
她惊声尖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对付这样的恶人,你许之以利,动之以情,都是徒然而已,要用绝对的实力,用拳头打的他们跪下称臣,那才是王道。
而黑天劫妙用无端,其中便有一种妙用,跟灵鹫宫的生死符有些相似。
生死符发作起来,能叫人生不如死,已经称得上神奇,但是苏留的黑天劫力脱身道门玄功,论说层次,只还在生死符之上,今番也是苏留第一次拿人做实验,这白山君夫妇两人作恶不少,实验失败了良心上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只当是为江湖除害。
“这十二星相中的两人,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小鱼儿暗暗称奇,即使是在十二星相之中,白山君的武功也足称前列,但是此时这虎、马两位神君,颤抖着身子,滚落在地上,丝毫不顾自身仪态。
门外的蛇鸣之声渐渐收敛熄潜下去,那驱动毒蛇藏身暗处的碧蛇郎君,十分的机警,感受到了这情况,根本连出都不敢出来!
事情发展真叫人大跌眼镜,只怕连十二星相里的两人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是一招之下,便失手被擒,
苏留淡笑道:“你们两位,可心服么,中了我这道黑天劫力,生死由我,可不由你了。“
白山君又哭又笑,哭声痛,笑声也痛,叫道:“你用的是妖法,不算武功,作不得数的。“
白夫人却哀求道“公子,你想要什么奴家都愿意给的,只求你饶我一条贱命,哎哟!“
黑天劫力再度发作,他们浑身震颤,体内似乎有千万把小刀将他们割成了一片片的,但是灵魂却轻松舒服的仿佛漂浮到了云端。
白山君总算还有些骨气,忍痛叫道“你这个婊~子,一定是看中了他年轻英俊,是也不是!“
他骂完白夫人,又转头对苏留叫道:“来,你快来杀了我,别叫我受这样的痛苦。”
苏留心里失笑,这个十二星相里的“马“,还真是此间独有的妖~艳贱货,不对,跟那康敏却有些相似。
白夫人哀叫连连,又忍不住骂他“你没本事,却怪我去偷~汉子,老娘就是看上他了,不过他看不上我“
“两位还是安静一点的好。“
苏留既然有本事叫两人动弹不能,自然也能牵动劫力,这下两人果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种陷入极端痛苦与巅峰快乐之间的折磨,哪里是人受得的。
小仙女忍不住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问题,苏留道“你们听说过灵鹫宫的生死符么?“
小仙女失声道“生死符,生死符,难道你是灵鹫宫的人!?“
“我怎么没有想到,灵鹫宫的宫主靠这一种奇绝功法,控制了无数的高手为她所用,不过我听说灵鹫宫的宫主是个女的,跟你又有什么干系。“
小鱼儿心道:我真是愚蠢,怎么招惹上这个煞星了,他一笑起来,就有人该遭殃了
“我与她也算是半个同门,她那一样武功是生死符,我这一种就叫做阎王令。“
苏留温和的微笑,但是落在小鱼儿眼里,却叫他打心底里生起一股寒气这煞星武功深不可测,更对自己自信无比,居然自诩阎王,此中之意,分明是随意主宰他人生死!
“若是给我也种上一道劳什子阎王令,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素来多智的小鱼儿搜肠刮肚的想,却也找不出一个人比苏留厉害人物,但觉是以苏留表现出来的武功底蕴,恶人谷的所有恶人加在一起,都不足与他相抗,或许只有陷入沉梦之中的第一巨侠燕南天,才配做他的对手。
“阎王令!?”
白山君夫妇此时已经心如死灰,白夫人也无心发~浪,惨笑道:“好一个阎王令!”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尊驾手段了得,我愿服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修罗魔刀宫的宫主
十二星相里的虎、码两位神君,都嵌入了一种诡异的其中七分之粗。
白夫人戚戚哀哀地道:“我做错了事情,只请尊驾责罚。”
白山君钢铸的汉子,也受不得那种噬心之通,跪倒苏留跟前,哀求道:“我们是猪油蒙心,更瞎了眼睛,才贪图那藏宝图,来寻尊驾的麻烦,只求尊驾高抬贵手,能放过我一条贱命。”
这十二星相里的一十二人,杀人放火,坏事做尽,却从未有向人摇尾乞怜的一天。
苏留平静道:“你们既然愿意臣服,为我做事,那我也留你们一命,
“但是你们却不知道,这藏宝图不过有人放出来的假消息,要将这个江湖搅得大乱。”
白夫人心里自然不信,口中却笑道“主人聪明才智,武功风流,都是天下第一,燕南天比起主人,只怕也略逊一筹。“
小鱼儿冷笑道:“你再怎么的胡吹大气,苏老大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留淡淡道:“燕南天比我如何,没有交过手,便分不出来,燕大侠此时在什么地方,可有人比我清楚。“
他目光朝着小鱼儿扫了一扫,一眼之间,隐有深意。
小鱼儿心里急跳,低下头去,只作未见,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燕南天燕大侠此时就在恶人谷里,这修罗魔刀宫的宫主莫不是真的妖孽大魔,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正在想燕大叔?
“你说是假的,有什么证据?“
小仙女这才想起自己此趟出来行走江湖的目的,正是为了这一张藏宝图,只是先前不知不觉的被苏留吸引,才乱了心神,此时心情终于平定,开口道。
苏留笑道“简单的很,那藏宝图上说收有燕南天的绝世武功与毕生收藏的珍宝,那就是骗人的了。
小仙女道“怎么会,多少人为这一张藏宝图打破了头!“
小鱼儿嘿然笑道:“苏老大智计深远,看透人心,燕大侠既然是旷世豪侠,又怎么会公然收敛财物,还叫人知道,这分明就是有心之人设下的圈套。“
他眼珠子乱转,苏留却笑道“你果然是个油滑的小鬼,我没有看错你。“
小仙女心里极度不愿去信苏留所说“藏宝图是假的“这个消息,她一心只想着找到母亲心上人的宝藏,好叫母亲开心,这种希望落空的感觉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好受。
“这十二星相也算是纵横江湖,见多识广,说不定见过婉清。“
苏留想到这里,收了劫力的催使,便问两人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修罗魔刀宫?”
白山君心惊肉跳,心里灵光乍现,脱口而出道:“主人,是一年前川湘一带江湖十分有名的修罗魔刀宫么?”
“我就是修罗魔刀宫的宫主。”
苏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听过魔刀宫的消息?”
只是平淡的一眼,却如神光电射一般,白夫人被黑天劫力折腾了一番,也知道了其中厉害,收敛了**的性子,渐渐老实了起来,身子一阵战栗,只道:“这魔星姓苏,但是江湖里哪有姓苏的还能叫人看的下去,也是得罪不得。”
苏留自认修罗魔刀之主,其实想法很直接简单,神霄道既然隐匿人间缥缈难寻,那便站在最巅峰之处,引得他们来寻,也便是了。
白山君心里惴惴,斟酌一番,才道:“属下前些年听说有一个女刀~客,人如仙子,面覆轻纱,刀法也高绝,咱们十二星相中的老七便曾伤在她的刀下。”
苏留心里一动,问道:“哦,你知道这人现下在哪里?”
白夫人开口道;“主上要寻,可不容易,十二星相虽有一十二人同名之称,但是彼此之间都是独自活动,没什么紧切联系。”
“那个修罗魔刀跟苏留是什么关系?”
小仙女听得津津有味,星眸不时惊异的瞥瞥苏留,一个温和的男人,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魔道中人,这难道不是天下间最有趣的事情吗,甚至叫她忘记了藏宝图的事情。
“既然号称修罗魔刀,那他的刀法必然是厉害的紧了,却也不见他出过刀呢。”
小仙女心里想着。
小鱼儿却开口说道:“苏老大既然称作魔刀宫之主,不知道日子难过。”
苏留淡淡笑道;“我本来不想解开你的**~道了,但是你毕竟是个聪明人。”
小鱼儿斟酌其中意思,竟有种奇异的感觉,苦笑道:“只怪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宫主这样的大人物。”
别看他空中情切,心里只怕是早就开骂了,什么臭宫主,什么的大人物,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
苏留手指在桌面上微微弹动,笑道:“你既然知错,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去改正。”
不由分说,又是一道劫力打出,自小鱼儿天门**入,贯穿隐脉,倏地消隐不见。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鱼儿只感觉一点针刺一样的痛楚在他体内如鱼游走,无声蔓延,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任凭他催动真气,也拿不住那一缕劫力的行迹。
劫力钻入人体隐脉,却不走显脉,他一味的强催真力,只是徒然而已。
白山君与白夫人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受过黑天劫力的滋味,自然想也不敢想抵抗一事,只有嫌自己命大,才会做出抵抗之举。
小鱼儿额前已经流下了冷汗,涩声道:“前辈,小鱼儿错了,从此以后只要在江湖上见着前辈,小鱼儿一定不敢轻慢,立即退避三舍。”
苏留笑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一道真力便叫做黑天劫力,你们若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情,只消我一个念头,就能要你们性命。”
白山君夫妇惶急跪下,身子惊颤,道:“怎么敢对主人三心二意。”
小仙女心里又微觉好笑,十二星相穷凶极恶,从未听说过他们对谁这样服气,今日在苏留面前,这一虎一马,却像是温顺听话的绵羊,步步维艰,便说句话,都战战兢兢。
、
难道他口中的劫力真有这般神奇?(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天人之道
苏留轻轻的挥袖弹出一指,黑天劫力便如指劲逸出,像一尾灵动的游鱼,寻隙游入人体。
小鱼儿却毫不怀疑,他也受了一道劫力,自有那种玄妙奇异的感受,似乎是体内藏着一把看不见却很要命的锥子,无时不刻的在迫发他的生命潜力,自己的生死已然是由不得自己。
只是片刻,原本机灵活泼的小鱼儿双目似闭非闭,木然坐着,身上竟然多了一种说不出的肃然,着实玄妙。
铁心兰忍不住就要大声的叫醒小鱼儿,却给苏留清淡的瞥了一眼,登时不敢动作,苏留叹道;“黑天劫力主人道之秘,能迫发人体潜能,使得劫奴劫主双双得益,今日送你们这一桩造化,也是因缘使然。白山君,你试着用心念驱动将那一缕劫力,使你的拳法看看。”
白山君不假思索,提气凝息,直接一拳打在了这一家饭店的地砖之上。
拳头凝在地上。
只见得以他这一只铁拳为中心,地砖之上,登时蛛丝密布,格嚓格嚓脆声传来,这数尺之内的地砖,全部寸寸的碎裂,可见这一拳之威,摧坚石如破腐朽一般,毫不费力。
小仙女不无惊骇地道:“白山君拳法威势,瞧着比先前还要厉害几分,怎么那时候却不出全力?”
“怎么会这一拳之力,我只是使了七分真力,论说威势,却不在我九成功力一击,这黑天劫力心意一动,好像同时能被宫主感受到,更能随力而发,壮大拳势,我活了几十年,也没有见过这样玄妙的武功。”
白山君自己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拳,他中了苏留的黑天劫力之后,沦为阶下囚,心里一片昏暗死沉,大有生无可恋的感觉,但是此时却说不出的轻松,意气风发,大有拨开云雾,直见着炽日的感觉。
给他带来了这种感觉的正是站他面前的苏留,人貌清雅,不知怎地,却仿佛一座神秘巍峨的高山,耸立人前,白山君扑通一声跪下,叫道:“拜谢宫主之赐。”
苏留伸手一抬,这壮硕的身子便站了起来。
这便是黑天劫力与周游六虚劲初步融合之后的妙用,两大奇功都是夺天地造化的神功,资质稍差一些,便无缘体悟,苏留身兼两大神功,对于黑天劫力的钻研深些,周游六虚功倒是修的浅些。
主要还是黑天劫力假人力,周游六虚借天道,两种功法主旨效用也自不同,苏留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推想,若是能将周游六虚功与黑天劫力双双修到极致,未尝不能打破天人极限,完成真正的超脱,一触“天人合一”的无上境界。
东方不败死前也说过“天人化生,万物滋长”,可是那并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苏留那时候境界不到,听着不明觉厉,现在却渐渐的清楚天人合一的妙处,人本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东方不败在自宫之后,固然养成先天至阴之气,但他本身也就存在一处不谐之处了,早已经断绝了真正“天人合一”的可能性。
白夫人怔怔的瞧着白山君的铁拳,满脸的不可思议,忍不住道:“主上,为何这这死鬼的拳力强了许多。”
苏留淡笑道;“这便是黑天劫力之用了,能开启人体秘藏,各人自有各人的运数,日后你功力越深,这一道劫力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她深信不疑,真力运使之处,经脉畅通,只是劫力却没有覆着拳脚之上,只是一对桃花美眸闪闪发光,竟隐有几分狐媚水盈之态,倒也添了几分魅色。
小鱼儿心里一动,他也是受了苏留这一点劫力的,当下运起拳法,使的是血手杜杀的武功,但是他练功一贯偷懒,此时拳脚功夫果然惨不忍睹。
连小仙女都看不下去,嗤笑一声,道:“你这拳脚功夫,当真稀松平常,有什么好卖弄的。”
“你厉害的很,可不也是沦为苏老大的奴隶么?”
小鱼儿功夫疏浅,斗嘴也不输任何人,反敬了小仙女一句,小仙女果然气的俏面绯红,若是金龙神~鞭在手,早一鞭子抽了过去,叫他知道厉害。
她目光冷冽,自袖间一柄小剑,挥袖一斩,桌子一角已给她斩落,直接往小鱼儿投去,气劲凝着其上,倒也非同小可。
“宫主,这婆娘凶的很!”
小鱼儿一惊,急忙便退,这一退,滑如游鱼,轻巧绝伦,小鱼儿心里诧异,怎么自己轻功比之寻常都快了三分,只是想到了白山君夫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倒也能接受。
只是,他又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其实他真不愧是原书主角,感知神敏,方才有半句话苏留却还未说得,黑天劫奴的功行越深,劫力愈盛,劫主的受益也便愈多,这也正是黑天劫之中的天人之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这句话说的是天道人道,便是黑天劫力的妙旨之在。
白山君夫妇出了门来,还觉得有些奇异,前一刻三人苦心孤诣的要合力杀了苏留,出门后却变作了魔刀宫的属下,身上的劫力,更是无法用言语作述的神奇,只怕是说出去,也绝没有人敢信。
“怪了,老蛇怎么不见人?”
白山君往客店对面的树林瞧了一眼,却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地上甚至连一条蛇也看不见。
白夫人也道:“原本说好的,他从边上掠阵,等人从里边出去,便下杀手。”
小鱼儿笑道:“看来这个碧蛇郎君才是识相,知道苏老大的厉害,夹着尾巴就跑了。”
“他绝没有走,你们没有得知这藏宝图的真~相之前,可舍得放弃么?”
苏留微微一笑,率先往那林间行去。
白山君夫妇面面相觑,心道:藏宝图都是假的,若早知道你的手段,我们有多远就躲多远了,哪里还敢对你动手。
树林中,清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有一个人正隐匿身形藏在树上,正是碧蛇郎君,只是他机灵的很,远远的听见了白山君夫妇的惨叫哀嚎之声,不由得心惊胆战,知道遇见了强敌,拔身便退。
十二星相之中的,尽多凶徒,却不是义气之辈,遇着了危险,首要想的便是保全自己,哪管你兄弟如何,只是这藏宝图的吸引力委实过大,一时之间,碧蛇郎君退了去,却又心生不舍,更想远远的跟着,等待时机。
他正踌躇之际,又想了一条毒计,便是装作撤退的样子,其实在树林里埋伏,这林间只有这一条小道,他藏身在众人必经之路上,到时候施加暗算,一举夺下藏宝图。不料等他做好伪装,这树下竟然不知从哪里出现个穿紫衣的小姑娘,脆生生地道:“大叔,你藏在树上做什么?”
这一声可叫碧蛇郎君惊的不浅,都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凝目一看,树下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才定心下来,阴冷喝道:“小鬼滚开,耽搁了本座大事,可饶不了你!”
他穿着碧绿的紧身衣服,柔若无骨,藏在茂密翠郁的树叶之间,可说是天然的保护色,目光森冷碧幽,真像一条毒蛇,给人叫破了行藏,双目之间即时绽放出危险的光芒。
那紫衣小姑娘倒也奇怪,脸上带着斗笠,罩着层紫色薄纱,身姿纤美,见着了他这般怪模怪样,也不惊慌,笑嘻嘻道:“大叔,你干嘛凶巴巴的,藏在树上好玩么,我也要玩。”
碧蛇郎君给她搅的心神烦乱,暗想:这女娃子不识好歹,须叫她知道本座的手段!
当下口中呜咽有声,发出的声音尖锐难听,但是这树丛之中,却传来了沙沙沙的细响,竟然有无数的毒蛇朝着他蜿蜒而至。
他号称碧蛇郎君,自是与蛇为伍,这一手控制蛇群的本事,他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只是那个紫衣小姑娘却也夷然不惧,反低头嘀咕着:“好多小蛇,好的很,只是我练功却不需要那么多呢。”
蛇群沙沙的响,碧蛇郎君倒没听着,只以为她吓得傻了,再度控制蛇群,缓缓朝着她移动,要将她彻底吞噬。
这万千蛇群,色彩斑斓不一,但是群蛇吐信,慢慢的靠近,自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叫人见之心胆俱寒,碧蛇郎君人在树上,便好似蛇中君王,阴冷一笑:“这小鬼胡搅蛮缠,我先杀了她,再找个机会,夺了藏宝图!”
然而,蛇群临身,那个紫衣小姑娘却是紫袖一挥,那些个靠近她的蛇群居然潮水一般的的退去。
接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来到碧蛇郎君树下,翘首相望,天真微笑:“大叔,好多毒蛇,阿紫怕的很!”
饶是碧蛇郎君江湖经验丰富,也不由愕然,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控蛇之法,与他如吃饭饮水一般,缘何见着了这个叫做天真无邪的“阿紫”小姑娘,蛇群都变得不怎么听话了。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觉得胸口气血凝滞,脸色登时急变,失声叫道:“你对我下毒!?”
此事离奇,叫人简直难以置信。
一个是凶名久传的用毒高手,一个却只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但是这个用毒高手,却栽在了小姑娘手里。
紫衣小姑娘拍手笑道:“树上也有一条死蛇!”
她拍手大笑之间,面纱后边的眸光冷光如焰,嗤嗤两声,暗器便已然出手,
“哎哟!”
阿紫小姑娘拍了拍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脯,道:“这老头儿好厉害,竟然毒他不倒。”
碧蛇郎君先受了阿紫的毒,双脚再中了两发暗器,但是他还是做出了反击,身子在树上蜷缩,沉肩塌腹,飞快的窜了下来,嘶声叫道:“本座今日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