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个人,一把剑,足矣!
“诶,泰山之巅?”仪琳瞪大了美眸,原先心里的的荒谬登时变作了一腔甜蜜,但是这种甜蜜跟心里的酸楚相互交缠,却让她更加的难受。 . d t . c o m苏留见她怔然的呆萌模样,温和道:“怎么了,泰山玉皇顶日观峰巅,是哪一座名山都比不上的奇景啊。”此话不假,日观峰顶因何而得名?也便在这个“日观”两字了,不知道哪一位文人墨客骚士在这日观峰顶上痛饮高歌,后有此名。说话间,他已经走出了阁院,对着站在门侧的两个泰山派的弟子道:“等会若是有方证大师等人来,便说我在日观峰顶坐等。”那两个弟子微微一愣,终还是躬身点头答应一声“是!”苏留先前坐定日观峰顶,已有三日之期,这三日间,头顶日起日落,俯瞰上下人来人往。他心里却是一种超然于世的感觉,只这样坐着,琢磨岱宗夫如何这一剑的可行性,这一招是真正的前知之剑,在这一剑中,招式变化已然是完全可以抛却,只要取中了敌人的要害弱点,那便是一剑功成万剑跪。前知前知,何其渺渺,何其浩瀚,这就追求了本性里的一点不灭灵光。自此剑成来,泰山派上下不知传承了几代,却无一人可得此剑,直至苏留方才能一窥门径。“原来泰山顶上日出真的好美。”静静的待了许久,仪琳痴痴地望着那一轮自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有些辉红,那有些温柔的光,落在了苏留的侧脸上,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映了些昏红色,却也不知道究竟她是在观日,还是在“苏师叔。”仪琳突然又变得心事重重,黛眉浅皱。犹豫再三。苏留闭着眼睛,已经不用双眼去的美景,道:“怎么了,仪琳师侄。”“还是.还是快走吧,我.我..”其实此时仪琳一想到方证大师等人要来为难苏留,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再怎么劝慰。这日光再怎么奇美,她心里也还是难受。苏留师叔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那些正道的大侠们还要来为难苏留了。苏留微微侧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香削肩膀,有些沉湎于如血的日光,道:“仪琳师侄啊,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在洛水之上说的乔峰乔大侠吗。”苏留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却有一道平和中正极似佛家的内力传入了仪琳的体内,真气稍稍流转,便助她凝心定神。苏留自鹿鼎里搜刮的易筋经虽然只是残缺的易筋经。少了练气行气的大部分法门,但是毕竟也是达摩神功,传自圣仙一般的人物,感染自是非常,无形之中便能助人摒弃杂念,专心守一。仪琳也学着苏留,在他身侧的一块巨石上坐定。柔和道:“苏师叔说乔大侠是天下第一等的英雄呢。”柔亮的日光照在了她的脸上,有一种女神一般的朦胧光辉。苏留点头怀念道:“乔峰就是乔峰,跟他动手,那是从心至意,全然不知多么爽利,他的为人。比起此间还有势力之争的正道大侠们,也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巨侠。”纵然是笑傲里的白道巨头方证大师等人,谁又能说他真正的一心无私,为了天下苍生慈悲为怀?如果真是如此嫉恶如仇,为什么从没有没有一个除魔大会,五岳剑派与魔教攻斗,缘何从不见他的身影?换而言之。方证大师若是真死心绝魔,只怕早也死在了东方不败的手里了。至于岳不群,心里的想法就表露的更加明显了些,光耀华山,为了这一个无上荣光,一些突破了底线的事情也可一做,有这样的驱动,生生的让一个真正的君子坠入了魔渊,殊为可悲!世事如棋局局新。以前苏留不入笑傲,那这一个江湖都是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与魔教的棋盘,三方坐定,只等五岳剑派的棋手入场,只可惜如今这独尊五岳的人,却只可能有一个。执掌天下武林命运气脉的,也只有苏留。不过此时的仪琳却好像听出了不对的地方,记忆里的乔大侠,可是北宋末年的大侠呢,苏师叔怎么就跟他动过了手呢?这是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树后的细雨却冷然道:“哼!指不定又上哪里招惹姑娘去了。”苏留微咳一声,思绪泛动,想起了那一朵幽居空谷的野玫瑰,可不是便招惹上了么?“苏师。”林平之也来了,不过他却是不敢跟细雨一样随意的坐在苏留的身边,只在苏留边上垂手而立。苏留点了点头,道:“泰山之巅的这一局马上也落子收官了,泰山派虽大,五岳独尊的名号虽然响亮,但是弟子终究没一个眼的,你紫杀剑堂的弟子带了几许?”“这三年间我除了上青城山杀了余沧海报了大仇,还在福建各地接收了数百个颇有根骨却却无家可归的孤儿,按照苏师的嘱咐,各自授予武功,如今这些人剑堂的弟子也有些手段了,来,都过来见过剑堂祖师。”“见过祖师爷!”苏留啼笑皆非,自己年不过二十,竟也开枝散叶做了一派祖师,这话若能在主世界里说出口,那才是开派宗师一流的人物了。细雨瞧了一眼,却嗤笑道:“这些孩子,根骨还成,只是训练不得其法,杀气却还稍显不足。”她出身黑石组织,更是其中的第一杀手,心如坚铁,手如赤练,若不是遇见了苏留,收敛了杀意,那世上指不定还要死多少人。苏留点头道:"紫杀剑堂与暗部杀手不同,万事皆都如此,有阴有阳,能正能奇。"“阿弥陀佛!”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无尽慈和的佛号,却不是方证大师更是何人?自然不是方证大师一人独至,脚步丛杂,可不有十数位之多,脚步轻捷,都是一等一的轻功好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局面苏留早就前知遇预见,所以才将泰山派的弟子驱散,连天门道人都不曾带上。苏留一个人站在这漩涡的中间,涨潮灭,怒潮狂起。只要自己一个人,一把剑,便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降魔手段
“苏掌门,好兴致。”
方证大师既然是众望所归,这个时候便也容不得他退却半步,垂眉试探道:“苏掌门,你参悟了辟邪剑法的妙用,更兼有无上剑典,武功可盖世无敌了。”
苏留却也不否认,微笑着道:“是。”
这辟邪剑法,本是江湖里的一桩禁忌,也是无数江湖豪客心里的梦,简直是得之便能天无敌了reads();。
细雨美眸之中,闪现过一丝沉醉的神色。这个时候在她眼里的苏留的背影高大却并不雄壮,甚至有些少年的瘦削,肩背挺直,如孤峰峻伟,气势温和,也没有一丝的羁绊。
甚至这一干人气势汹汹的上来,比他气势也有不如。
“少林,武当,嵩山,丐帮......”
苏留轻声数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江湖里排的上字号的人物,也可以说不止拍的上字号,而是江湖白道中流砥柱。
丐帮帮主依旧是脾气最火爆的一个,此时身周十数个绝顶高手,心里底气十足,开口怒喝一声,叫道:“苏留,你练了魔功,不知暗害了多少人,今日方证大师就要替天人主持公道了。”
“哦?”
苏留淡淡微笑,看了他一眼,玩味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暗害了人了?”
“你...”
丐帮帮主勃然大怒,戟指骂道:“说你练了辟邪魔剑,果然也自承认。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巧言令色,不足与我等相论相交。”
说来也好笑,这些自诩正道豪侠之人,往往开口便是这一顶大帽子先压来。先站住了大义的跟脚。然后才借题发挥,一顿扯皮,将你置身于不义之地不得翻身。
仪琳紧张道:“这位前辈。苏师叔不是坏人的。”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十分的入耳好听。纵是这丐帮解帮主一听,也是心舒坦痛恨苏留又污坏了一朵小白花一样的女娃儿。
苏留淡笑道:“现在不是坏人,马上就是了呢。你这样的丐帮帮主,可比不上昔年洪七公的一根脚趾头。”
那丐帮帮主吐了口浓痰,不屑道:“魔头还敢如此枭狂,我看你......”
他话还未说完,便只见眼前一道雪亮的华光闪过,这一剑光寒。直刺进了他的口中,剑光一绞,如毒蛇吐信,将他的舌根直接绞断。
出剑的却不是苏留,而是林平之,林平之对苏留的敬崇,绝不容第二人在他面前有所诋毁,这一进一剑之间,真如鬼魅一般,来问罪的众人便连方证大师都来不及阻拦。只能自顾防护,却只见到一道极淡的影子突地一闪。
方证大师往前踏了半步,脚步轻轻的落。深吸一口气道:“紫杀剑主的剑法当真是快如,快的极致了......”
言语之间,虽不说明,但这一剑不是辟邪剑法,还能有什么解释?
林平之锐声冷笑道:“好笑,什么正啊邪的。辟邪剑法,本就是本座祖传之物,苏师的武功,自是机缘。又干你们少林武当什么的什么事,若再聒噪。便跟这个无脑废物一样。”
人群后的岳不群心里一动,和声道:“不知紫杀剑主的姓讳?”
林平之傲然挺剑。道:“在姓林。”
岳不群动容道:“原来是远图公的后人,远图公后继有人了reads();。”
福建一带,说话多带了些口音,岳不群博闻广识,加上心里有意,一听便知道了林平之的来历家世,正是三年前被青城松风观余沧海灭门的福威镖局林家之后。
方证大师瞳眸微微一缩,却不见多少对丐帮帮主的怜悯之情,道:“苏掌门,本来还有转圜的余地,此时你已经是背负了这血债,老衲却是要得罪苏先生至我少林静养小住些时日了,阿弥陀佛!”
方证大师一发话,正道群雄便摆开了阵势,站住了进退所在的方位,将苏留诸人跟十多个紫杀剑堂的人一同围在了里边。
“唔,去少林便去少林。”
苏留若有所思道:“天武道正宗,无出少林之后,好的很呐,哈哈。”
不知怎么地,听见苏留在大笑,方证大师反而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低念一句,道:“少林比起武功,更重于佛法养心,苏先生只要在本寺里暂居些时日,料想能消除了心中的煞气魔意。”
左冷禅挺剑冷声道:“方证大师,你也看见了,此人桀骜不驯,难以用常理来揣度,门弟子更是骄纵,不如杀之了事。”
“差矣差矣!”
方证大师摇头叹道:“不杀乃胜杀,不作应胜作,只要苏先生心念通透,肯放手里的长剑跟心间的魔念,只消得在本寺权居三十年,必然能成就超脱自我。”
“三十年,也当真算是小住些时日了。”
苏留放声大笑,这方证大和尚只怕是看中了自己的剑典,才有此言。
想到这里,苏留玩味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武当山好了,武当山有冲虚道长坐镇,也是静心凝神绝佳之所,不比少林稍差,住个三十年,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冲虚道长脸色复杂,欲言又止,方证大师面色却是一沉,道:“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强请苏先生去了,老衲讨教苏先生的高招。”
老二毕竟不敢忤逆老大。
冲虚道长也只无奈道:“苏先生的武功,已是天人之姿,我等不得已出此策,万望勿怪。”
方证大师此时双手合十陈于前胸,一步步的踏了过来,这白须老僧,身材不甚高大,但是每一步却似有千钧之力。落在地上,地上的铺就的青石便自裂开了一道道蛛丝一样的裂纹。
方证大师步子展动,众人心里都有默契,便跟随着谨慎碎步上前。
若说此时苏留的武功,也真是惊世骇俗,他们虽然知道方证大师武功盖世,却也不是盲目的自信,丝毫不敢托大,纷纷上前锁住方位,替方证大师掠阵。
此时苏留跟细雨林平之一干人便在这泰山玉皇顶观日峰的边上,实在是别无退路,一退便是千百丈的高空绝谷了。
“苏掌门,且随我回少林罢!”
方证大师步伐渐快,发功呼啸,真如狂雷疾泻,不但这山巅全是回响,在场的群豪耳内也俱都是嗡嗡之声,要知道在座的可都是内功有成之人,人人都为狮子吼的威力震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先破少林
这等神功,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子吼。 巍然大气,浩瀚无边,白须震颤,真如一尊怒目金刚,凛然莫可逼视。纵是苏留,也不由为之侧目赞叹,大笑道:“方证大师的易筋经内力,果然是高深莫测,只是不知道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你学了多少。”“七十二绝技之精妙,老衲得一便足以降魔!”方证大师此时足跟已经翘~起,足尖点地,倏地僧衣大动,身子雷卷,一手按出,他轻飘飘拍出的一掌,招式原本寻常无奇,只是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才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奇幻。乍一如同千手罗汉,金身铁掌降魔。“少林七十二绝技里的千手如来掌?”苏留挑动眉头,渐渐的在他的掌势变化的一个刹那,便一些更加细微的变化,少林拳掌皆都正大堂皇,气势俨然,招式更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磨砺,渐渐趋于严谨,并无破绽。“正是千手如来掌!”方证大师猛然威喝一声,他这一手凝势抬手便发出的掌势,也正是千手如来掌里的一招精深变化,一掌拍出,重重叠叠化归三十二掌,锁死了苏留身周一连三十二处大~穴,不给苏留任何退避的机会。这一掌倒也真是彰显了少林寺武道正宗的无上地位,左冷禅的寒冰神掌虽然名头响亮,其实就是他剑走偏锋练成的寒冰真气值得称道,方证大师这一掌却是一整个少林寺的武理积累沉淀,配合着易筋经的精纯内力,既不会太过于凶霸,也不会偏转柔和。若有一个词语来形容,只有沛莫能御。冲虚道长等人点了点头,心里暗赞一声。方证大师不曾出手数十载,威名镇压屑小,只今日这一掌,这数十年里武功又有了精进。数人都是正道魁首,谁也不想撕破脸面围攻苏留。这等事情若是流传了出去,江湖中人只会说他们以多欺少,以壮欺幼。大违了江湖道义。纵然是擒住了苏留,他们的老脸也是无光。苏留微撤了一步。只是轻微的一步,脚似乎不曾抬起,只是滑退了几寸。但是这稍撤之后,却又倏地提足狂进了一大步,这几寸的进退之间,却完美的闪过了方证大师的千手如来掌,脱出了那三十二道罩身掌影之中。苏留反手按腰,骤然挥出,这一掌的掌意却是似空非空。若有若无。毫不着力,乃是病弱之人的无力的拂手挥袖。方证大师却蓦地变色,掌意随口,但是身前三寸之地,磅礴无边的真气已经压迫的他胸口烦闷,几乎就要呕血!只在他身前三寸,捕捉到了他一掌化归三十二章之后又重新合而为一的一掌。砰!苏留这一掌登时跟方证大师的金身如来铁掌相互碰撞。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苏留便拧腰旋身飞进,直这一下的避虚就实,接着便是追身反手,都只在一个瞬间完成。追身如龙虎合击。有少林寺的龙爪手跟五禽七兽势之中的真龙势,两者意境相合,近身战中。威力无俦,虽然还有龙爪手的影子,但是绝然不止于此了,掌力何止倍增。双掌在空中对碰的时候,方证大师神色陡然一变,仿佛自己的手臂都被震的脱臼了一般,剧痛难忍。这以正击正之下,反而是他,落了下乘。不过,更让他心惊的却还是苏留的展现出来的武功,这掌意似空非空,跟他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之中号称掌力第一的般若神掌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一手龙形劈抓,也是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龙爪手里的凌厉变化。“你怎么会少林绝技!?”方证大师接了这一掌,猝然面临这龙爪飞击,也不惊惶,双脚一带,身子倒翻,反而藉着苏留这由空转化做实的掌力倒掠了出去,两人这一下对手,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方证大师的虽然稍退,但是苏留如何能错失战机,方证大师身子虽然道着,但是却仿佛心里生出了感应,双足在退却之时同样幻变无数,点戳追身而上的苏留,正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如影随形腿法,腿法强劲,抽裂了空气,发出噼啪一声风雷响动。冲虚道长见得此着,再也不能保持住凝神守静的状态了,他跟方证大师两人相交何止数十年,两人知根知底,方证大师精通了易筋经与少林千手如来掌,兼修得佛门狮子吼与如影随形腿,武功之强,更胜得他半分,今日却给五岳独尊的新贵苏留给追着打,一传出去,也是声名扫地,作了苏留的踏脚石了。两人过手寥寥数着,但是苏留却完美的掌控住了局势的变化,方证大师此时已经到了一个极其危机关头,若是不能临危而上,那便要毫无疑问的败在苏留的手里,左冷禅已经冷哼着踏出了一大步,却给冲虚道长伸出按住。不到万不得已生死想决之机,万不好贸然相助,不然事后的方证大师绝不会感激半分,反而要抱怨你落了他的脸面,置少林于无处。如影随行腿法也是一门奇绝腿功,练这门腿法须得要经历十多年的筑基不可,扎实马步过桩,不日不可断缺。方证大师生性坚韧,却不止于此,一脚点戳,竟生出了十数道腿影,一时之间空中腿影交错,好不骇人。“好腿法,如影随行,竟不肯离我胸周要穴半分。”苏留蓦地扬眉的大笑,长呼一口气,左右手如挥琵琶,恰如落英缤纷,繁华锦簇。他以少林的如影随形腿倒身而施,他便以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控穴截脉而上,同样的双手周至,掌影漫天而起,倏地左手虚按,纵鹤劲出,蓬地一声,将方证大师的左足压住,觑得这一个破绽之时,右手如金蛇缠丝,沿身而上,将方证大师一整条右足都扣了住。便在此时,苏留耳朵一动,又听见了身侧一声暴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不造杀业,不见如来
这耳侧风雷激荡,来势凶猛,也是捉准了苏留这叩搭住方证大师的这一个瞬间,这人拿捏时机不可谓不巧妙,即使偷袭得手,也可以托辞说是忧心方证大师为苏留所伤。
苏留眼角余光微微一扫,却是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突出暗手攻向自己。
左冷禅先前就不服自己苦修了数十载的寒冰秘法输给了苏留,此时有心暗算,盛怒出手,哪管方证大师说过的囚禁苏留于少林的说话,乃是寸了一击毙命的想法。
苏留右手迅疾如电,一指点出,弹指破空,正是九阴真经里秘传的点穴截脉,先将方证大师点的怔然顿立,失去了抵抗跌坐当地,另一只手却以腰臂为经纬,阴阳并用,翻背旋身,反手平平一掌按在了左冷禅的气劲之中,以气透劲,斗转星移倏地发动,先将左冷禅的这一掌寒冰神掌交移泰半,转送至跟在后边挺剑而上的冲虚道长。
这一道嫁接的掌力里边落在了冲虚道长的长剑剑身上,左冷禅的沉力一击,却不是好承受的,冲虚道长只觉得一道阴冷刺骨的太阴之气沿脉而上,直侵心脉,好在他道门修身养性的功夫修练到家,口绽春雷,咄!
这猛然一喝,暗蕴了玄奥的道门真气,却似将那一股子至阴寒气完全的破除了。
接着太极拳剑俱都圆转如意,剑气绕圈绵密化柔,一下子便推开了左冷禅被斗转星移送转过来的这一掌。
岳不群却不与人同,剩下的几个正道奇侠都为了建功救人,一个个挺剑直上,只有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停顿了片刻。
那个被绞断了口舌的丐帮帮主尤为狂怒,虽遭了止血,但是满口的赤血终究是狰狞可怖,他一棒子就是打狗棒法的一记杀招,使了封字诀,劈字诀。直取苏留的天灵穹顶,真个不杀苏留不足以为快。
细雨跟林平之俱都是冷哼一声,提气纵剑,挡住了数人。
便在此时。左冷禅一掌落了空去,真气有极细小的一个凝滞节点,苏留双目陡睁,神光电射,一手反手金蛇势缠丝。准确无比的捕捉到了头顶的那一根棍棒,一只手臂绕着竹棒飞旋,扣住了丐帮帮主的手腕一带。
“龙套也要折腾!”
苏留嘿然冷笑一声,一掌圆转周天,玄元冰劲中的至阴之气推出,正中他的右手臂膀,在那个丐帮帮主的鬼虎狼好之中,只见他的臂膀上有一层淡淡白蒙蒙的冰气浮现其上。
他这一整条臂膀竟似冻结成了冰雕!
连他的牙齿也直格格响动,直在打颤。细雨跟林平之还有紫杀剑堂的弟子已经截住了余下的白道雄豪。只是空中的左冷禅却跟冲虚道长又反应过来,两人齐声叫道;“住手!”
“停手!”
独尊嵩山的左冷禅跟坐号真人的冲虚道长两人断然冷喝。苏留却哪里会听,双目之间紫芒大盛,只在一霎之间,目光游离场上,宛如神光电射,将这些人看的分明。最后落在了将动未动的岳不群身上。
左冷禅自空中落地,可说是险之又险的脱离了苏留的掌势,不过既然已经撕破了面皮,也不拘得什么围攻不围攻的了,冲虚道长尚有些迟疑。但是左冷禅却毫无顾忌了,便又大叫了一声:“救方证大师!快救方证大师!”才叫他如梦中惊醒过来。
左冷禅在左,冲虚道长在右,两人不分前后的冲了过来。一手依旧是寒冰真气,一手却是武当不传之秘太极剑的路数,稳妥绵密,难拆难解。
苏留仰首大笑,意气挥发,不知多少快意。
仪琳虽然插不进手。但是急的心尖儿乱颤,但是也渐渐的看清楚了一些路数:苏留此举乃是避免跟冲虚道长陷入无边的纠缠之中,要雷霆一击,先解决了左冷禅。
雄霸五岳的左冷禅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只瞧见了苏留身子旋动,往冲虚道长那边而去,他心里狂喜,却不知自己的下场,犹然奋力出击,几乎是凝聚了浑身真气的最强一击,为防苏留察觉气机,寒气却收敛了起来,凝厚地拍向苏留的背心要害。
对于这个阴货,苏留也不想留手,心里更有一个福至心灵奇妙的想法,那便是汲尽了左冷禅精修里的数十载的至阴至纯的寒冰真气,那边如何?说不得有益于自己的阴龙腾升之象?
左冷禅跟冲虚道长显然不知道苏留心中所想。
冲虚道长见得苏留一手戟张,如重斧大戟,疯狂斩落,以铁掌功使崩龙势,更足见炼铁手的雄浑之处,也是要一试以刚破柔的至道。
冲虚道长虽不信赤手可与长剑争锋,却也丝毫不敢怠慢,一手剑圈微微旋动,剑光吞吐不定,似挽泰山之重,却又似慢非慢,似快非快,招式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并无丝毫破绽,绕着苏留的手掌上,只才一交,崩的一声,他的剑圈却给苏留登时震散了,只好走易数方位,调解冲和,手腕连抖,再吞吐几个剑圈,将苏留的霸道一击彻底消弭。
饶是如此,冲虚道长不知不觉的也已经退开了三步。
左冷禅却心里狂喜,在他看来,苏留已经全力对付了武当绵密无尽的太极剑,那他便是天赐良机了,杀!
然而苏留催使斗转星移,直接便将他的真气消弭于虚空之中,紫冥真气狂催,疯狂的汲取他的寒冰真气!!
啊!
这简直是非人的折磨啊,那种真气与生命同时流逝的感觉让左冷禅几乎是浑身震颤,只少顷,便失去了寒冰真气的根底,几乎是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头顶百会。
苏留汲取了左冷禅的全部内力之后,经脉充盈,心里竟然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快意,好似有人在用一种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天之道,损不足以补有余。这般多的鼎炉,不如全数吸干了,不如全数汲干了..
天若逆我,拔剑斩天。人若逆我,灭心全葬。
全数都该死,全数汲干了..
这一道似低沉似愤懑包含了无限负面情绪的魔音在苏留的耳边不住的低呼回荡,此时的冲虚等人确实是毫无抵抗之力。苏留若是真的用紫冥神功的妙用,汲干这些人的内力,可说是易如反掌,并没有丝毫阻拦,方才一个左冷禅的寒冰真气的至纯阴气便让他颇多受益,体内盘旋龙柱的阴龙似乎抬起了头,有所起势。这些人无不是是江湖里的的巅峰高手,一声精修的功力非同小可。
细雨虽然蹙眉,察觉到苏留的行为有些失常,但是无论苏留做什么事情,她都只是默许,并不会阻止苏留的举动。林平之则是目光一凝,按剑不语。
七步,三步,一步。
苏留已经缓缓的踱步至方证大师的身前不过数尺,方证大师一惯慈和的目中闪现过一丝深切骇然,他根本不敢置信,苏留居然想要汲干他们这些正道魁首的内力。
他却是忘记了也正是自己这一圈人视苏留作魔头。
“阿弥陀佛,不造杀业,不见如来!”
方证大师盘坐于地,说不出的狼狈,数十年白道至尊的气度一朝丧尽,那一根如同白玉雕砌修长的手指,蕴藏了无限的死气,已经停在了他的额前两臂之处。
一指之下,无相劫数,精元干,魂断灭!
“苏师叔。”
挡在他面前的却是泫然欲泣的仪琳,方证大师一生尊佛其实未必信佛更不去信神,只信少林中流砥柱武林至尊的那一个无上信念,今日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却恍然觉得身前这个挡住了滔天魔意的纤弱身影便是普度众生的慈航大士。
苏留脸色苍白,木芒如电,这一指却如剑,且微微颤抖,终究只是在仪琳的额前轻轻一点,便收了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见了慈航,才明了心意
苏留双眸之间的紫芒一闪而逝,疯魔狂气瞬间收敛,猛然后掠,双足落定,又恢复了那一个平静温和的样子,只是仪琳却泪眼潸然,哽咽柔弱道:“苏师叔,你,你怎么了。。”
她那欲言又止的乖巧样子,真叫人铁一样的心也要化作绕指柔了。
细雨等人早被隔开,苏留此时虽然只一个人,也还站在这一群武功算是“顶尖”的高手周阵之中,却根本无一人敢上前对他动手,甚至没有一人敢直视平平淡淡站着的苏留。
那种睥睨无敌的狂意催发,那原本枭雄意气的左冷禅已然化作了地上的一具包着皮的枯槁尸体,众人根本不知道苏留是怎么样做到的。
瞧着像是吸星大~法,但是吸星大~法只是汲内力,却又哪里能做到这一步!
左冷禅这等雄武壮伟的汉子,竟然是精气元气两相逝耗过度的病夫样子,若说苏留使的是武功,不如说是绝世魔功了。
“阿弥陀佛,众生被困厄,无量苦遍身,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
便在这众人将进未进,将退也未退之际,白道魁首方证大师此时不知怎么的,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口中喃喃念着。
此言之中蕴含了无边的慈悲意味,使人听之便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过只是浮云泡影,而已。
云在人不在,山在人却不在。
苏留直面着方证大师,一步步的进逼,他跟方证大师之间还隔着一个仪琳,他走的越近,便越靠近仪琳,几乎连仪琳微微急促的呼吸也听的极其分明了。
仪琳只觉得她整个世界都翻覆了一般。她本就是世界上最纯澈不过的女子了,不喜欢这群雄的阴谋阳谋来暗算苏留,也不喜欢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是突然坠入了魔道。
突然,变得好陌生。那一身的气息浑然不觉温暖,倒像是另外一个冰冷无情的人。
且不说仪琳,便是苏留自己也是凛然一惊,他自方才飞退之间,便已经无声的推气直上重楼,此时体内的真气不但一切如常,还大有盛胜以往了,自汲吞了左冷禅的苦煞凝练的寒冰真气之后。脊柱阴龙暴起直欲腾冲之象愈发的明显。
“莫不是降阴龙的法子出了岔子?”
苏留心里活泛,但却瞬间否决了这一个可能,更有可能的倒是自己先前一直忽视的辟邪隐患,那真气逆走乱脉之象突然发作,才伴生了无法抑制的魔念reads();。苏留心里一沉,但是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不可捉摸,也只有先收拾眼的局面,让自己当先的利益最大化才是最佳的选择了。
斜睨一眼那巍然老僧,苏留心里感触最深。这个老和尚跟方才的自己几乎是两个极端,方证大师仿佛在这弹指生死之间透彻顿得了一些东西,身在山风之间。却似归虚妄静空,双目慈和柔淡的再无一丝一毫的杂念,清澈如水,一手随意挥洒,便输入了一道至纯的易筋经内力到仪琳体内,使得仪琳也沉静来。
接着他便举手,双手合十道:“苏先生着相入魔了。”
苏留目中又有紫芒一闪,那方证大师的身子只是一震,便恢复了行动。显然是以佛门易筋经的武功冲破了苏留的九阴点穴截脉秘法。
苏留微微一笑,道;“方证大师的易筋经武功果然是精纯至深。天内功之冠首,极是了得。恨不能一见。”
方证大师低眉垂眼道:“阿弥陀佛,老衲形体枯槁,这易筋一途,也只能止步于此,残生也再难有大成了,岳先生的至道紫霞功倒是道门内气功精要之首,先天一气若能畅通,也颇多妙用。”
此时的方证当真是无悲无喜,语声低和,宛若一个得了大道的高僧一般,看淡了一切,言语从心,说不出的缥缈云淡风轻。
岳不群不敢上来围攻苏留,只在外边观望拦住了林平之,这两人速度爆发之间,剑影之中却又似带了一些淡然的紫气,只不过岳不群的颜色稍深一些。
“紫霞神功的妙用,也不尽然在此。”
苏留冷然一笑,要说这先天紫气,倒已经被他隐含运用到自己练就的紫冥功里了,此法也脱胎源自全真无上绝典先天功,当年王重阳仗之华山论剑横扫五绝,演化至笑傲世界,便是紫霞功了,其中妙用,便在这爆发一途,只要关键时刻爆发出来这一道先天紫气,威力无俦。岳不群跟林平之两人都是紫霞功加辟邪剑法的路数,两人用功的程度相若,只不过是小林子武功修来尚浅,资质或许稍胜岳不群,却不如岳不群活了这些年岁,多了脑子里的那些武理见识。
方证大师慈和一笑,一步轻点,两手连挥,百千掌影漫空动,正裹挟住了林平之的长剑,岳不群见得苏留停住了手,哪里敢稍动,忌惮之,飞足便退了去。
林平之冷哼了一声,收剑入鞘,站在苏留身边,静寂不语。
方证大师却对着苏留微笑道:“如果老衲所料不差,苏掌门方才制我的乃是本寺七十二门镇派绝学里边凌厉悍猛第一龙爪手与本寺掌力最雄最深的般若神掌了。”
“这两样神功,绝不外传,纵使是人得了去,不得指点其法,也不一定能练得像样,老衲真想不通,龙爪手还可刚猛锐意一味强修,般若掌却颇多了桎梏,若照常来,自韦陀掌学到般若掌,循序而进,通常要花二三十年功夫。苏掌门年纪轻轻,但是般若掌力却几乎练得似空非空,只差一步便可达到真空还虚的至高境界了。”
苏留挑眉微微一笑,那一股子凶戾之气稍稍淡了些,也去了直接横扫这些的心思。
方证大师垂眉低目,双手合十坦然道:“先前是老衲也是起了贪念,要图苏先生那一门疑似本寺失传叫做洗髓经的内功心法,如今彻悟,明台清净,别无一物,方才能看见种种皆是虚妄,如梦如电亦如幻如泡影。“(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易筋洗髓,魔种藏心
方证大师白须抖动,慈和微笑:“冲虚道兄,你我羁绊执迷于两派道基传承之重,致使神念不清,心灵不澈,故而这数十年间心性修为非但未曾寸进,还隐隐的有所退后。只如今我见了生死,也见了慈航,便已悟得了,你待如何。”
跌坐在地的冲虚道长点头微微一笑,道:“善。”
只一个善字,冲虚道长那清隽腰背挺直了些,说不出的洒然自持,气度超然,再无一丝受制萎顿之象。
这两人一佛一道,为少林武当两教掌门,但是都是这江湖里的持牛耳者,一言既出,天下武林人士莫不蜂拥相从,这反而养就了两人心里的那一种超然人上的气质,其实也并非是好事。只是今日之后,若他们能得不死,却还要再生出些不同的变数了。
武道一途,心性顿悟,才最是难得。
如今的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的冲虚道长两人堪破自身,雄心已逝,再也下不动也不想下江湖这一盘大棋了。
而始作俑者苏留,牢牢的记住了方证大师所言的“洗髓经”三字,却淡淡一笑道:“方证大师,其实苏某对这易筋经也颇多涉猎,只是还差了养气行气与运劲的那半册,如若能得大师指点,苏某不甚感激。”
方证大师垂眉道:“老衲适才便已经得知,苏先生一身的功力,既有佛门的温养,又藏道门的兼蓄,却能共得两者之神妙。”
冲虚道长也是微笑道:“不错。”
“苏掌门既然兼得了易筋与洗髓各半,想必是早已经五脏内腑磨练温养的圆润自如,万害不侵,那一门如若吸星大~法的功法更将苏掌门自身的脉络开拓坚韧更难想象,此外还别有天机奇遇,真气之雄厚磅礴,若能练就另一半易筋经,却是能达到气自内生,血从外润。周而不散,行而不断,龙虎共济的地步。只是..”
方证大师皱眉看了苏留一眼,道:“掌门天纵奇才。缘何不知自己已然深陷魔道?”
苏留心里一凛,却淡然挑眉道:“什么是魔,魔从何来,我却不知。”
他虽然口说不知,但是适才的那一种魔念。自心里滋生,竟不可阻,汲干了这一群正道大侠,确实已经不是正常情况下自己该有的想法,只怕是心魔渐生的征兆。
方证大师眼神静静的看着苏留,无悲无喜,手指点了点地上已经化作干尸的的左冷禅,也点了点苏留,淡淡道:“魔是所有人,也便是你。更加是我,只是我已经斩魔破灭,超脱了自我,然而苏先生的武道修为远胜于我,心中蛰伏的魔比我的要强的太多。”
苏留心里一动,道;“敢问方证大师,既然左掌门有魔,我此举便是斩魔明道,何谓我心里亦有魔之说?”
方证大师嗟然叹息,道:“魔念渐炽。愈不可阻,左掌门一生执念独尊五岳,如今丧身五岳之冠雄泰山之巅,却也算是超脱自我。死得其所。苏掌门虽有灵韵慧根,但是终究也超脱不得,今日制得,来日还是要陷身这一片魔念,若不斩之,便不足以成道。武道修为到了一个瓶颈之后,便是永远的停滞,或如我等一般,倒退不复壮年。”
方证大师的武道修为大不如苏留了,但是心性见知却是一种极微妙的感觉。
悟了,那便是通彻了,若是执迷不悟,还是要滞足不前。
换句话说,方证大师自己已经得了自己的“道”,他虽然心灵纯澈能感知苏留心里的一切魔邪念头,却也阻不了苏留的所做所为,只好警醒苏留,更没有能力带苏留堪破迷瘴。
这一点魔邪之念,非得要苏留自己斩除。
苏留知道这个老和尚看出了什么,便仔细的倾听,听罢只平静道:“既有了魔意,那斩却便是,苏某长剑既利,腰间长刀也不曾出,一出无回,虽然必要饮血而归,却也可是斩魔法器。”
“阿弥陀佛!”
方证大师脸上的肌肉颤颤巍巍,语声沧桑道:“敝寺的易筋经,或可有守正内心清灵只用,并着施主洗髓经上的秘法,来日或可能助苏先生斩却魔念,也是一桩功德,阿弥陀佛。”
虽然自己万万不做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情,苏留却也对这个白须长髯的老和尚刮目相看了,各人得道,也不同道。
他默然半响,才道:“如此,便多谢方证大师了。”
方证大师摇头道:“未雨绸缪,规矩什么,老衲全已看破,便只希望苏掌门能保留了心底的那一点明光不灭,日后或能少造一些杀孽。”
他这淡淡慈悲的一句话,却等于是将自己少林寺的不传之秘易筋经送了出去,不知多么骇人,除了冲虚道长抚须微笑,岳不群几乎连眼珠子都要掉落在地上了。
如果谁要叫他白白的拿出紫霞神功给人参悟,对不起,便是打死他也办不到。
这《易筋经》本就是自己的必得之物,此时也省却了一番功夫,苏留便坦然接受了方证大师传音入秘的易筋经行气功决,将之跟自己脑海里的半部易筋经相互重合补充,形成了一个完整且超然的佛门内力体系。
正如易筋经里所说,一心以念既动,力随之而发,不费顷刻,知道了怎么样能“心念气动,力能顷发”这一点,便已经算是绝深的武功奥理了。
其实主要还是藉《易筋经》来凝练自己的五脏内腑与浑身穴窍,若是五脏内腑与浑身穴窍练得无缺无漏,再练得后来,根基稳固,说不得能横练出金刚不坏之躯,一窥天人之道也未可说。
此时到得苏留这般的先天境界,前边的洞玄之境已经不是武功的高深所能达裁定达到的。
机缘坚忍,心性资质,无一不可或缺。
方证大师慈悲不是假意慈悲,细细的一字字的将其中内容与苏留解说。待到听完了方证大师的一番传音细语,如此往复了三遍,苏留才点了点头,目光里闪动着一种奇异却绚烂的光芒:
易筋经,如今得之。
那么,那号称佛门至高绝典,更在《易筋经》之上的洗髓一经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好酒当死!
易筋经的完全版本,苏留已然得之。
剩下的便是少林真正的不传之秘:《洗髓经》,这一册让方证大师都讳莫如深的经书却不是此时可得了,苏留倒是也没有想到这无名的罗摩内功原名该是叫做《洗髓经》。
易筋洗髓,易筋洗髓,本都是少林的不传之秘,虽有深浅,却实是别无高下。
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
其实原先的方证大师眼热,因为也只有《易筋经》修炼到水到渠成那一种境界的时候,方可在《洗髓经》上有所成就。
易筋强自身骨骼经脉,洗髓引天地元气凝练龙柱与周身数百穴窍,苏留此前初得那半部《洗髓经》之时,才是粗浅武道之时,罗摩虽有断肢重生之盛名,后来证实却也不过是虚传而已,哪里知道会有这般多的妙用?
在众人异样的眼神里,苏留静静听着,据方证大师所言,这传说中的洗髓经大成之后,还别有一番神妙玄机,也不差了易筋经多少,更能固守明台本心灵性,洗清体内心底的一切秽恶,再也不受任何迷幻物的干扰,或如佛门金刚菩萨境界。
便如此成,又大了不得了。因为洗髓经与易筋经不同的一点,便在于洗髓经似可洗涤人的精神,但凡涉及到精神,那便是浅亦如深了,苏留总还是有些不及,这摄魂大~法也只不过算是让他接触到精神大~法的门径而已。
洗髓啊洗髓,今日既然无缘得之,不知何日可得一阅。
苏留听方证大师说完,才知道自己此番也只得易筋经一册了,虽然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得陇望蜀也便是说的此时的苏留了。
方证大师瞧见了苏留隐有所动的神情,微微一笑,如今的他果然超脱了自身,放下了成败得失,不拘泥于一切庸俗困扰。便连对苏留这样的隐性的魔头也是心怀慈悲,这也是无关其他,乃是他自身境界上的升华,要点化苏留度厄。
泰山玉皇顶日观峰巅。方证大师佛经长诵,朗朗如狮吼春雷乍鸣,苏留一人在林平之与细雨的把守下盘膝岿然而坐,有人意动,却终究收住了手脚。
地上那一具可怖枯骨。犹然为众人敲响了警钟。
此时谁先上前,谁必死!
。。
泰山之巅,苏留一人镇压了群雄;泰山之下,却不知有多少惆怅失意之人。
那浪荡不羁性子作祟的令狐冲手里拎着一壶酒,足步闲适却也散乱,在山道间左一脚,右一步的随意而行,纵踏入了雨后地上积蓄的泥水坑里也不自觉泥秽,丝毫没有华山派首徒的一丝风采,只有说不出的落拓与无人可知的郁郁愤懑。
我精修了华山紫霞神功。业已登堂入室,更得了绝世无双的剑法独孤九剑真意,虽不能观天下剑破天下武功从此无敌于世,却也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不是苏留的一剑之敌。
是真正的一剑,不敌一剑啊!
这三年苦功,如今看来,当真是笑话,真是笑话啊!
令狐冲一向是一个豁达不羁之人,当然也是一个不怎么爱负责任的人,此时更怕见着岳不群与小师妹那种失望的眼神。便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潮,独自下了泰山。
想去哪里,将去哪里,他全然不知。只是提着酒浑浑噩噩的往下走,只想离了这一场纷争,只想走的越远,越好。
江湖不是苏留一人之江湖,不知道多少人站在底层,抑或是巅峰。也有如未出的东方不败与剑圣风清扬寥寥两人相抗。
田伯光也在泰山周近。
他本身也不算是一个站在巅峰的高手,当然他更也不能算是底层的人物。
那飞沙走石十三式刀法,实也算是独有精妙,在他得了一半的辟邪剑路再改之为狂风飞沙刀路之后,田伯光的心思又自浮动了,总有一股邪火发狠直窜上他的心头:以我如今这般的刀法修为,还怕不能压制那个人?做什么刀奴,字号里带了一个奴字,竟给一个十多岁的黄口小儿驱使,又再尝不得女人滋味,这活着也真没啥意思,真是淡出个鸟气!
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自然也便是苏留了。
没有遇见苏留,田伯光可能此时还要坏人贞洁,还要一意寻花。
昔年苏留提刀控剑,可说是无一不绝,言论高远,折服了这个粗莽采花贼,过得三年,这一时的却不能维持下去了,田伯光虽然断了男~根,但是心里的那一股要跟苏留争锋的念头却犹然挥之不去。
他已然忘了是谁赐予他半部辟邪剑法,于是田伯光握紧了腰畔长刀,神色却是微微一讶。
田伯光见着了令狐冲。
。。
泰山脚下,一袭红衣,静静在立在道旁。
红衣背后有几百个死士,眼神绿幽,便如嗜血狼群。
杀气冲天!
一见如故的田伯光与令狐冲两人的笑容登时僵硬了,神情纷纷一凝,两人立即停下了酒,也止住了步,一人握紧了手里的剑,一人掣刀冷笑。
“诶,这里又遇着了两个该死的人,你说杀了好不好?”
这红衫人手指修长莹白如玉雕砌,面上却罩着红纱,一手掠了掠鬓发,再点了点身前虚空,似柔怨万分,只对着情人倾诉低语,那一手温柔抚眉,绕指穿针穿梭如飞。
他指间绕着的是一枚比牛毛还要细长的绣花针。
令狐冲跟田伯光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在脑海里搜刮一顿,心里警惕之余又多了几分毛骨悚然,近三年来江湖里喜穿红衫的人绝对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好像,便只有那一人了。
那人便是三年前的魔教教主,独坐黑木崖,号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东方不败。
“好的很,如今我刀法大成,便先杀了你,还上一条命,再上泰山找那小牛鼻子算账。”
田伯光大怒,拍刀尖啸道:“那红衫贼厮,过来给爷爷磕头,留你全尸。”
比较田伯光的枭狂之气,令狐冲却多了几分谨慎使然,正待要拉住田伯光,叫他留意,先前一遇一见如故的田伯光已经运起了他的独门步法,如同一支利箭穿空投去,直射向这个静静站着,疑似东方不败的红衫人。
好熟悉的感觉!令狐冲微微一怔。
这刀随人动,那刀光犹如匹练一般,飞霜带雪,令狐冲心里恍然,终于想通了这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到底是何而来:自己的师父,岳不群!
这两人的武功竟然有几成神似之处,那种急速的爆发,更与林平之的剑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处。
“田兄说他练了辟邪,原来。原来师父已经练就了辟邪剑法!”
令狐冲心神一恍,这一下分神,耳边却听见了一声锐声惨呼,他急忙转动了目光,目光转处,竟然跟不上那一道红影的移动速度,只瞧得那一道红影几乎以一种超乎了凡尘的速度爆发,比田伯光快如疾风的身法还要快上数倍!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好可怕的速度!
一点星寒自那红衫指尖探出,温柔穿刺。
令狐冲豪气上头,纵身长剑,狂啸如雷:“田兄,我来救你!”
他一出手便是独孤九剑,独孤九剑虽然还未大成,却也已是他最大的破敌利器与依仗了。只是剑至中途,令狐冲却骇然发现一件叫他瞠目结舌的可怕事情:
这紫杀剑堂的刀奴田伯光居然怒睁了双目,连嘴巴也睁的大大的,手里的刀还作劈斩华山飞撩转起之势,举在当空,忽然连人带刀静止不动。
只瞬息,长刀当啷一声,坠落当地。
令狐冲目疵欲裂,叫道:“田兄,你怎么了?”
田伯光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死人如何能说话?
他眉间一滴饱满欲滴的赤血,轻轻滑落在地。这以快刀跟轻功著称的采花贼,生前名大,死后无名,居然连这红衫人的一招都没有接下来。
莫非这东方不败的武功,真是天下无敌了!?
令狐冲心里说不出的震骇,心底一种说不出的危机刺激,紫霞神功陡然爆发,长剑清音长啸,点绽数朵剑花,直取那人的后心几处要害,那一袭红衫跟田伯光擦肩而过之后,身子不动,低媚一笑道:“你剑法不错啊,只是还是该死。”
他这一句话都未说完,令狐冲便见着他的身形陡然翻折,只是一动,手里的绣花针便随之而动,一针飞穿,点在令狐冲的剑尖。
令狐冲内腑如遭雷焚,却放声大笑一声,翻腕一转,剑光陡然再疾快了几分,东方不败的出手当然也有破绽,既能窥得破绽之处,当强攻压制,无边的剑光卷舞。
你不曾直面东方不败,永远不会知道他的速度有多快。
直到你死也不知。
令狐冲九剑尽展,却跟田伯光是一样的结局,同样是眉间一点红血,饱满滑落,如同额前竖瞳。
此时他心底还残留了最后一口气,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打开了酒壶再饮了一口。
最后一口酒。
“好酒当死!”
(未完待续。)
PS: 感谢污冥第三位盟主,3K章加更。
第四百二十四章 给我留下
好酒自然须醉。
不必蜻蜓点水,只是一饮而尽,一口吞怀,咽下的不是酒,是血混着那浓烈的酒水,一下子吸入了喉间,呛进了肺里。
能死在这样的一口豪烈的酒里,真死也不冤了。
令狐冲心满意足倒在地上的那一个瞬间,似乎看见了以前看不见的东西,那夜里啸傲清风洗面练剑的是不是一心振兴华山的师父?
那华山山花遍野处灿烂一笑的是不是清纯动我的一世无双的灵珊小师妹?
那个思过崖上遇见然后教了独孤九剑的隐世老头是不是还在对剑高歌将来白骨荒谷?
心里豪气还有,气数却不是那一腔豪气所能驱使的动,不知多少人只差了这一点气运。
恨也无痕,命也如尘。
一口血沫混着酒水自令狐冲的鼻窍间流了出来,剑在身边,也如田伯光的刀在身周一般无二。
红衫人却已经消失不见,那数百个训练有素的死士也不知所踪。
紫杀剑堂的刀奴田伯光与华山派的首徒令狐冲两人死在大道之上,自然是被有心人瞧见。
世事如棋,局局如新,今天叫人想不到的事已经太多了些。
正如谁也想不到方证大师会跟冲虚道长两人齐齐宣布泰山五岳剑会之后,便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谁也想不到一世之雄五岳盟主左冷禅会身死泰山,而泰山派闪电般崛起的新任掌门苏留却独坐了五岳独尊的尊崇位置。
相比起这些震动江湖的大事来,华山首徒令狐冲跟紫杀剑堂的骁将刀奴田伯光两人的死讯就不足挂齿了。
要说悲恸,华山派众人固然是潸然泪下,但只怕也是无出乎岳大掌门的千金岳灵珊之右了,两人先定了婚期,还未完婚,她深爱着的豪气无双的大师兄便死在了泰山脚下,这些天来她整个人都有些神情恍惚,一听到令狐冲的死讯更是直接的昏阙过去。
岳不群面上看不出悲喜。但是一言不发,眼神却越发的阴郁凌厉了些。
“令狐冲跟田伯光都死了?”
苏留听到消息后倒也有一番复杂的感受,这田伯光跟令狐冲,那时候才入笑傲之时。也曾在回雁楼上把酒笑傲,一说天下名刀。
田伯光固然不是好人,也万分该死,他死了苏留一点也不伤心,令狐冲之死。却好似又有些出人意表。
这一位是什么人物?
仔细想来,原书里的令狐可是被桃谷六仙等人胡搞输入了几道异种真气都能不爆体破脉而亡反而因祸得福得了更多奇遇的超级小强,今朝竟然死在他人手里。
奇哉奇哉。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人几乎没有。
苏留看见了两人伤处那细微的空洞红点,下手的这人身份也是呼之欲出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出现的消息真是如同飓风横扫了这泰山之巅,也叫这数千正道侠士惊吓得不轻,当此局面,根本无人敢下泰山半步,因为谁都知道冒然下山可能会面对着什么。
这个时候,也正需要有些人站出来。
方证大师叹息道:“可惜了。岳先生门下的令狐师侄根骨奇绝,如若我所料不差,那一日使的剑招路数便是传承自华山剑圣风前辈的剑法。”
风清扬!
群雄震动,不知者众,但是知情之人却也不是完全没有。
“可惜风老前辈不在啊!”
“唉,不如我们数千人一齐下山,也可以稍稍震慑这东方魔头。”
众说纷纭,群雄无不叹息,一经少林方证大师的点醒,遥想当年华山派的老一辈剑圣。剑法几乎通神,如果他此时在场,又岂能容得东方不败这人如此魔焰嚣狂?
众人心里惴惴不安,一边冷眼旁观的任我行却放声大笑道:“可笑可笑。”
向问天故意问道:“此乃江湖之中千载不遇的危急关头。教主为何发笑?”
群雄纷愤然的注视着任我行一干人,有人阴阳怪气道:“日月神教的任我行任大教主自然是不慌的了,东方不败昔年还是任大教主的手下。”
“说不得任先生此来泰山便是跟东方不败里应外合,要将我等一网打尽!”
“魔教贼子贼心不死,心怀叵测,打杀了便是!”
“就是。杀了他!”
“杀了他!”
群雄之中鼓噪之声越来响,越来越多的人怀疑任我行别有阴谋。
苏留瞧着这些人惊恐与震骇交织之下的复杂情绪,微一抬手,清朗啸道:“任老先生为东方不败所害,投在西湖地底暗狱十数年,跟东方不败可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断无相通的道理。”
方证大师等人也点头称是。
任我行放声大笑,震得须发簌簌地动,手指点了点众人,不屑道;“好女婿,你看看这些白道群雄,多是些酒囊饭袋,哪里有什么脑子,根本不足与谋,不足与谋啊。”
“老夫走也!”
这一阵清亮大笑声中,任我行拂袖而起,就要转身腾空掠走,他手下的头号马仔向问天也是抱拳冷笑道:“哈哈,恭祝诸位能够如愿以偿,除掉东方不败这个大魔头了,向某人告辞!”
这两人一前一后,全然不顾群雄死了亲娘一样的脸色,提气掠上了树巅,就要一气走之,但凡这魔教中人,也大多如此,任意恣行,往来无忌,无拘也无束。
方证大师跟冲虚道长两人微微一笑,虽然有失正道颜面,但是两人既然已经完全放下得失,那便也是诸般名利俱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抛在脑后早就无足挂齿了。不过,此时却有一人淡笑一声,道:“任先生何必急着走,你来不就是为了看戏么,眼下却还有一场落幕前的大戏就要上台了。”
任我行微微停驻身形,傲然狂笑道;“怎么,好女婿,你也要留我么,你剑法虽高。也不见得能胜过我去。”
向问天纵掠之际,回身大笑道;“苏兄弟,你年纪轻轻,也是夸下海口。任教主的武功,渊如潮海,决不可测,怕是只在你之上啊。”他这无声无息的,倒是给主子奉上了一记强力马屁。竟也是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只是等他说完了这一句话,便觉得自己双足居然沉重如铁,这等异状,却实在骇人,他自修成武功以来,纵横来去,更能在东方不败的追杀下活下来,可见轻功身法也是一等一的了得,但是此时却似是受了桎梏禁制,再怎么发力也走脱不得。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鬼邪,心内早已惴惴,但是向问天生性狡变,应变能力十分灵敏,既然出了诡诈变故,立即回身沉气,下盘立定,借势便要往下沉落。
却只见苏留蓦地大笑一声,淡淡道:“你这样的兄弟,我是交不起的。我叫你别走,你就走不得。”
苏留双手拂袖,不知怎么的一动,一手凭空抓摄。竟似将这向问天这一百多斤重的人往后一扯,向问天怪叫一声,他此时心思一转,便知道了是苏留出手留他,只是这相隔了数丈的距离,也能拿人摄物。这世上却有谁人能有这般内功造诣?
那一股劲风旋身而来,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扣住了他背脊,向问天心头火气腾地窜起,怒啸连连,踏足猛顿,终于冲破了这一道无形劲气的屏捉。
“苏掌门,我去也!”
他心里说不出的狂喜,简直如释重负,你五岳独尊的掌门人又如何,武功高绝又能如何,对老子爱搭不理的,老子也不惯你。我号称天王老子,天王的老子,自然也做得你小子的老子,想留下我,也要看老子答应不答应!
只是这一种狂喜在他的心里约莫是只停留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下一刻向问天正自空中旋身拧腰之际,却听闻空中似有衣袂闪动之声,他心下一沉,知道苏留的轻功远远胜过自己,正待要拦腰拔刀,却突然感觉肩膀是似乎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这一掌来的好快,根本无从抵御,向问天只不过是才想到这个可能,便已然中掌了。
这一番变故,全部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看的正道群雄几乎目瞪口呆,苏留这等身法,几乎是谪仙降世,洛神凌波也不为过了,这凌空度影不染凡尘。向问天肩膀上轻轻的被拍了这轻飘飘的一掌,全身剧震,右边的肩膀却似给泰山压住,突地一沉,那掠起之势登时被生生的压了下来。
然而,这仍然不止,苏留一掌按住了向问天,留下了他,身子却急掠向前,此时距离任我行尚且有十数丈的距离,任我行已经感知到了背后的异变,狂笑一声:“女婿好功夫!”
只这一下停滞,苏留的身形又是一闪,瞬息便掠至他的背后,淡淡道;“怎么急着走,留下来看过这一场戏再走吧。”
“好说好说!“
任我行脸上当真是皮笑肉不笑,纵横江湖数十年的狂魔大枭被一个才崭露头角的年轻人这般拿捏对待,几乎是只差了当面打脸了,他心里不快,却又想到宝贝女儿似乎跟苏留交情匪浅,倒是冷哼一声,没有登时表露发作,心里却存了叫苏留这年轻人吃个暗亏的心思。
他自然是有依仗的,左冷禅等人的武功虽高,但是都不在他的眼里,因为他最大的依仗便是:
吸星大~法!
不错,便是自天龙逍遥一脉星宿老怪传承而来的化功大~法再演化而出的吸星大~法!
原书里除却了方证大师与左冷禅能凭借内功的精纯特性相抗,其余之人遇见了任我行,可说是见之如见虎,即时色变,根本不敢多过招惹。吸星大~法之下,不知道死了多少白道豪雄,说他是魔头,倒也真是实至名归。
此时任我行冷笑着应答一声,不慌不忙,瞧准了苏留的这一掌来势,便伸出右掌对着苏留按来的手掌隔空一对,正是发动了他的独门神功吸星大~法,若是不出意外,只要他想,苏留的内力将源源不断的给他汲走,或散入穴窍,或凝练经脉,不过任我行也打算稍作惩戒便罢,好叫苏留这个年轻人也知道尊重前辈岳丈。
“这才是真正的吸星大~法!”
方证大师脸上已经露出了奇异之色,苏留汲干了左冷禅一事,任我行不在场,自然不知,但是全都落在他这个当事人的眼里,先前他还以为苏留跟任我行乃是有师徒之谊,或是师出同门,却不想这两人反而要大打出手。
至于这熙熙攘攘的群雄,除却了少数因为左冷禅跟丐帮帮主之死跟苏留生起了嫌隙,大多是路人心态,抱着一种保全自身兼看热闹的想法围看。
五岳掌门VS魔教教主!
江湖已经平静了太久,光光是这个噱头,想想就让人激动了。
苏留暗叫一声“正合我意”,若是寻常过手,任我行一意龟缩防守,只用吸星大~法里边的吸~功入地法门,消磨苏留的内力,怕不得要到了三十招外,只是任我行虽然城府深厚,却也不是这般的绵密的性子,此时袖子狂舞,一手吸星大~法暗中施展,正与苏留的手掌隔空相对。
到了这般境地的高手,早已经能隔空催发掌力,藉此伤敌,两人当空便是一掌换了一掌,毫无花巧,群雄俱都听见了这“砰”地一声震响,惊的群雄身子也是一震。
任我行嘴角原本的一抹自信的微笑却凝固住了。
怎么可能!
吸星大~法疯狂吸摄,只是苏留这一边涌~入的劲气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苏留的内力似乎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与黑洞,将挡在面前的一切阻拦全部吞汲而尽!
任我行心里悚然,挥手拦腰擂拳如锤,身子微旋,以气透劲,气劲交缠,猛然递出,这一拳并没有保留,真有千万斤之巨力,便如一个绝世猛将,高坐大马,霸王抡锤,迸发全力的一记重击。
当此一击,苏留脚步一转,阴阳经纬易变,手腕下沉,袍袖卷处,翻手一掌如同黑云压顶,瞬间便遮住了这气势无双的一拳。
拳掌接处,似有一阵闷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气劲蓬动,逼的飞石走沙直接倒卷而起。
群雄便给迷住了眼,只是苏留跟任我行却岿然不动,丝毫不退,有人稍候片刻,凝目一看,只见任我行的双脚竟然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地里,直没于膝。
这一下真是突如其来,变故生的极快,任我行吃亏便吃亏在了不曾得知苏留的紫冥真气属性特异,若论说渊源,几乎还算是他吸星大~法的祖宗,有他吸星大~法的优点,却没有他吸星大~法的劣处,这一下两相气劲对摄,苏留既身怀了神照经与易筋经两门可说是天下最顶尖凝练内力的功法,真气之纯,如何是任我行能比,即便不通天地元气,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这紫冥真气对上了吸星大~法,几乎是压倒性的碾压!
旁人不知深浅,也根本无从得知其中机变,任我行心里却陡然升起了一种惊骇欲亡的震裂,这苏留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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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豪气纵横扬天际
经过了论剑一战,任我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足够的高看苏留了,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小看了苏留!
这不是天才,这是怪物,也是妖孽!
相比较任我行的震骇欲亡,如同遭遇了生平之所未见的大敌般的狂催掌力,苏留却是云淡风轻,说不出的洒然自持,任我行每每多加一分内力,苏留便运转了真气再上层楼,一时之间,两人站在原地,却已经拳掌相交了数十次,分合之间,几乎不可见,总是被苏留死死的压住一星半点势头。
激的任我行几乎咬碎了钢牙,心知自己落败只在反掌之间,正要迸发里的全身的气劲,殊死一搏,也在此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娇~呼一声:“住手,爹爹!”
任我行闻言,双眸陡然清明,立时便恢复了理智,身子一震,拼了受些内伤,强自收了双掌,身子倾倒往后暴旋急跃三丈有余,只为消了苏留追身而至的掌力,却只见苏留面不改色,微微一笑,淡然道:“圣姑,许久不见了,你好啊。”
苏留口中虽然说着话,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愈发的轻柔起来,那一只催动紫冥真气的白玉雕砌似的手掌轻轻的收拢回按,袖子一带,袖子里一股清风逸出,登时将那一道逸出的慑人掌力消弭于无形。
其实这种吸摄人真气的路数也有些极大的限制,不说容易滋生了心魔邪念,除非是内力完全的碾压,不然在近似层次的高手相较之中,几乎是鸡肋,只要对手警觉,拼着内力反噬受伤的风险,内力一撤,真气自动,便能震开这一股吸摄之力。
苏留的内力虽然超胜于任我行,却也不是完全的碾压。任我行也是站在了笑傲世界顶端的男人,几乎是一甲子的魔功淬炼,不知道汲取了多少人的内力来补益自身,自然也有他的独到之处。有心防备后退,也不同于左冷禅凝聚了全力的一击。
“咳,盈盈啊,你来了。”
任我行轻咳一声,避开了苏留的拿摄掌力。稍稍退开,只因为他已听见了人群里那一声动听也熟悉的声音。
群雄人丛里四面八方转出来些人,群雄里有识得的便出声惊呼道:“是江南四友来了!”
江南四友,那便是西湖梅庄的四位,便是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黑白子四人,这四人也是日月神教手下的堂主一级的人物,武功了得,表面上隐居西湖边上,暗地里却是为东方不败看管囚禁在地牢里的任我行。
不过眼下这四人面色肃然,各自带了数个衣着不一的汉子。自人群里出了来,面对着众人,也有几分警惕之意,毕竟也是正邪两道并不两立。
只是众星拱月位居当中的那一位姑娘,双眸隐隐秋水潋滟,肌肤雪艳,端的是明艳不可方物,所幸脸上罩了一层薄薄的黑纱,倾城之色不曾全显,饶是如此。这若隐若现之间,也当得起人间绝色之称了。
任盈盈跟她父亲应了一句,便咬着唇对苏留道:“小女子怎么敢在五岳掌门面前称圣,苏掌门武功真是超凡入圣。已然大胜往昔了。”
苏留微笑道:“你既然早来了,怎么不出来,也好跟老朋友叙叙旧。”任盈盈此女的心机城府,几乎妖孽,她很清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她自己有利。天知道她为什么会隐忍至现在,在她的老爹即将落败之时才现身出来。
旁人可能不懂。但是苏留此言乃是点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任盈盈微微一笑道:“还是恭喜苏掌门了,小女子只在这泰山之巅目睹了这一场前无古人后来也未必有来者的天下英雄盛会,早为苏掌门的风仪折服,自惭形秽,不敢叨扰掌门。”
这一番话,但是先抬了在座的群雄,又吹捧了苏留一番,更是出自这一个倾国倾城娇滴滴的佳人之口,无论是谁,都不觉突兀,反而心里升起了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之感。
群雄交口暗赞这姑娘极是得体,任我行眼睛一眯,哈哈大笑:“女婿打老丈人,大大的不妙。向老弟,这戏不瞧也罢,咱们走。”
他招呼一声,便要带着女儿跟部下撤退。
向问天却苦笑一声,道:“教主,老向我可走不得了。“
任我行斜睨一眼,向问天此时竟然怔怔的站在了当地,雄壮的身子连动也不动了,只有脸上肌肉颤动,老脸涨红,那一双眼睛在滴溜溜的乱转,尽显与他城府极不相符的焦急尴尬之色。
堂堂日月神教的左使天王老子,发起狠来连天也要给他捅破一个口子的人物,今日给苏留轻轻的拂了一掌,竟然跟泥雕木塑的死人一样,岂不可笑?
“罢了,苏掌门的拿人穴~道的这一门手法,果真是妙不可言,向某人服了,只愿一听这一门功夫的名字。”
向问天不由的长叹一声,他乃是任我行的死党,曾经获传了一小部分的吸星大~法,修成了吸~功入地小法,对于卸劲下力之用,颇有心得,然而方才跟苏留擦肩而过,也只觉得微风拂面,和风细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越是如此,越是叫他心惊,平淡之中,才被完全压制,真有大恐怖。
苏留微笑道:“我这一门控穴手法乃是昔年九阴真经里的武功,截穴断脉,无有不准,也只有方证大师的易筋经才能强行冲关得破,向左使也不必急着走了,看过了这一场戏再说。”
苏留说的平淡,却是根本不容置喙,引得群雄悚然一惊。
“什么!”
“竟然是九阴真经!”
方证大师亦不能保持沉着淡定,沉吟半响,终还是问道;“素闻昔年宋末全真重阳真人在华山绝顶论剑分天下五绝,一力折服其余四位绝顶高手,才得了一本绝世武功籍策,其中武功之博之奥,世间并无出其右者,不知是否便是苏掌门所说的《九阴真经》?”
方证大师的少林寺源远流长,远非其他门派可比,见识广博,对这些江湖掌故的熟知也可说是天下之冠了。
“原来苏掌门是九阴真经的传人,怪不得武功这般的骇人!”
“是啊,据某所观,苏掌门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的剑法、轻功、内力,无一不是天下之首了,正道之冠的声名,合该落在苏掌门的肩膀上了。”
群雄哗然,天下武功至博至奥九阴之名,他们自是不甚了解,但是中神通重阳真人一剑开全真,乃是那时一世之道尊,威名流传后世,无人不抱有几分敬崇的心思。
连岳不群都瞪眼吹须骇然道:“这.这怎么可能?”
苏留微笑道:“岳掌门不知九阴,却该知道昔年重阳真人门下全真七子之一的广宁子。”
岳不群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怔然道:“长宁子是本派开派宗师,岳某如何不知。”
想那时那日,苏留带剑上全真,一剑破了天罡北斗大阵,仿佛昨日,画面亦是历历在目,郝大通也给苏留下了好大的脸面。其实那时候的郝大通的武功也不如此间的岳不群了,只是这紫霞神功如此神妙,断不能是这心性修为普通的郝大通所创,苏留推测多半还是渊源得自先天功。
岳不群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分,此时他脑子里轰然炸响,哪里还管得了别人所想,只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狂响:原来是《九阴真经》,原来是《九阴真经》,原来这小杀才练的是天下第一博大精深的神妙武功,我练辟邪剑法已然是入了歧途,又如何与之争锋?
不得不说,岳不群的练武资质完全不能算是拔尖,但是他的脑子转的绝对是第一流的快,这样的聪明人加上他本身畸形自傲的性格,往往就容易钻牛角尖了。
苏留眼见得众人的神色,心知掌控的火候差不多了,才长叹一声,道:“人之初,性本善。正道也罢,邪道也罢,原本都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没有人一生下来便是大恶之徒。”
群雄寂寂,方证大师轻抚长须,默然不语。
没有人应和,也没有人反对。
苏留眼角余光一扫,心知要再多添一把火,才好叫自己所想的事情做的更加顺利些:
“当今之世,正道之人可以心生魔念,一意作恶,魔道之人未必也就没有好人,便如当日的曲洋曲长老,生性淡泊,已经放下了屠刀,只是正邪两道征伐乱战,连番不断,嵩山左师兄却是雄心勃勃,但是也是志在杀戮,连番派出豢养的死士来害各派掌门,如今死在东方不败手里的人已经太多了些,我实在不忍见到江湖血满,几人家破人亡。”
苏留这一番话语,真是深得了岳不群的演技精髓,说的潸然动容,几乎所有人都被他宽大的心怀触动。
方证大师高宣一句佛号,道:“既然如此,要却如之奈何?”
苏留眼神深邃,若无其事的瞥向了人群里的某个位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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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唯吾傲视武林空
苏留这正邪两道之说,直似当空雷鸣炸响。 不但震动了这千数雄杰,便连方证大师都拈断了颔下白须,轻噫了一声。苏留瞧着火候差不离了,便道:“人无分贵贱,总不过一命而已,也如我所言,正邪两道的这般所为,岂不正是有伤天和么?”怎么正邪两分,还有伤天和了?群雄几乎都听的呆住了,陷入了沉思,多数人面面相觑,其实还多是不明觉厉之观感。苏留才任五岳掌门,这一下话语里的意思分明便是暗贬了正道群雄,几乎是将正邪两道放在一个水平线上来同论,正道之中沦落则可以为魔,邪魔中人未必就也没有好人。这个视角,其实超然这个世界,是所有人都从未角度。各派各教之间,都有先辈沿袭教传,所谓正即是正,邪即为邪,正与邪如阴夜白日,自古便不两立,所以才有岳不群身居正道,但是日后沉沦,行那魔邪之事。有些事情,虽然听着有理,却未必就能即时实行。但是如果苏留不是用绝世超然的武功震慑了所有人,叫人生不起敌对的心思,说不得还就有人跳出来指着他的脸面骂娘:你算老几?可见这江湖之中,任你资历辈分如何,终究还是要靠拳头大小说话。苏留这话在理,可是岳不群却越听越觉得刺耳,这便锐声道;“苏掌门,此言差矣,你今日这正魔之言虽然是惊世骇俗,但是却不知这历年来魔教之徒猖狂跋扈可说是根深蒂固,他们向来恃强凌弱,坏事做尽,只不做好事,造下了不知多少的杀孽。”“苏掌门你问问各门各派的师长兄弟,也不知有多少同门丧身在魔教手里。此仇若是不报,当真是不为人子。”岳不群的演技当真是没话说了,只比他的武道天分高出了不知多少,一个微乎动容都是几近天成,那一番似悲怆慨然的一腔话便成功的激起了众人心里的激愤共鸣。“是啊,苏掌门,我师父便死在了魔教恶徒的手里啊。”“我师叔也死在了魔教恶贼的手里。此仇不可不报!”“正邪两道岂能两立。”.群情激变,苏留却不一致否。反而笑着问方证大师道:“方证大师德高望重,不知有什么想法没有?”要叫他们接受黑白同立,真是比登天还能,只有叫说话还算管用也是慈悲为怀的方证大师给他们洗下脑子。方证大师若无其事的留一眼,双手合十,先发一声宏亮如雷的佛号如雄狮闷吼,镇的场面上气氛肃然一清。众人静静的仰着头,对于这个方证大师,却还是信服的很。毕竟是昔年执掌牛耳的白道魁首,他对滥造杀孽的魔教虽说不上是深恶痛绝,必然也是没什么好感的。群雄屏息凝神静静倾听,却不料方证大师垂眉低语道:“苏掌门此言,乃是自足至高的大慈悲之意,历年来正邪两道征伐血并,死伤无算。正道固然折损了不少精锐英雄,邪道却也死了不知几何。旧年便有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殒身在华山之巅,人命之贵贱,本无高下之分,善恶却须苛已加之引导。”这..群雄哗然,有人便道:“方证大师。这如何使得,你是白道魁首,怎可说出这般言语,让那魔教贼子听了笑话。”有人便若有所思说的我行一干人,眼里的嫌恶之意不言而喻。“却也不无道理。”却也有人若有所思地道,“苏掌门跟方证大师说的也有道理,此时东方不败。便是真正的杀人狂魔,不论咱们是正道还是邪道,谁只要给他遇上,一概都是个死字而已,逃也逃不的了。”“确实啊,我听说东方不败日前血洗了日月神教的长安分舵,手上又多了一百多条人命,当真是人间血屠啊!”“这样说来,岂不是如今任教主的日月神教与我们正道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了?”这先前安排好的托大声呼喝,登时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议论,苏留倾耳一听,嘴角悬起一抹淡然笑意,抬手道:“诸位听我一言,正邪两道之分,也不是自古便有,也不过是江湖两边性不相合的,如今咱们有了新的敌人,也是唯一一个共同的敌人,东方不败。”任我行闻言亦是微微点头,自顾左右大笑道:“这小子这般的胸怀见识,更有这一身的武功手段,真做得我女婿了。”江南四友连连应和,他们给任我行以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控制住,虽然言语行动皆都不由自己,却也对以一己之力折服天下群雄的苏留颇为心折敬仰。这圣姑任盈盈倒是心灵剔透,咬唇低嗔道:“爹爹,这苏掌门意下所指,你难道不知么,他是要将整个正道与神教两相一并,尽数纳入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前番我还不觉,今次倒是知晓这人好大的野心。”“不错!”任我行眯着眼,微笑道;“吞吐豪气扬天际,唯吾傲视武林空,大丈夫生来七尺昂藏之躯,自当如是啊。”“女儿啊,这好男儿一生下来,便要立的起大志,做得了大事。你智计布局可说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是天下之冠,也不逊苏留这小子,将来能将我神教带到跟少林武当齐平的位置也未可知。”“爹原先只恨你不是男儿身,现在却释然了,因为爹爹年纪大了,也做不得几年的教主了,这小子却是年方弱冠,震慑天下,手段了得,一整个江湖尽入其彀中矣,今日之后,这黑白一盟也不知有几年之数,唉!”任盈盈皱眉道:“爹,我跟苏留真是没什么的。”“什么叫做没什么?”任我行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嘿然吹须一笑道:“不像话,若真是没什么,真有人会为你提剑上黑木崖?会有人真心愿意直面东方不败如同寻死一般,更一连杀了不臣服爹爹的那十个本教的反贼长老?三年前那小子的武功水准童右使都告诉爹了,你还扭扭捏捏的,男~欢~女~爱,本是天伦常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任盈盈精致的鼻翼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俏~脸上浮现了两抹酡~红,檀口微张,却连一句话也说话出来。因为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都将招致无法避免的尴尬与误会。女诸葛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任我行却没见着女儿脸色,继续道:“真有人不为你去做这些事,那真是不可理喻也是天大的傻~子了。不过这小子算盘精细,显然不是那种人,啧啧,这小子当真是能藏不露,在外人面前竟然不曾表露分毫,还假意跟他的岳丈动手,故意留了几手不伤我分毫,也足见其城府之深了。盈盈,听爹爹一句劝,遍观江湖,所说的英雄,多为屠猪宰狗之辈,只有此子,着实可为你的良配了。”“他还真是不可理喻的傻~子。”任盈盈以手抚额,竟说不出话来,时至于此,还好说些什么?莫要心机城府深沉,却也终免不了是一个女孩,却也有女儿家骨子里的那一种娇羞,只是不曾对人展露半分而已。任我行拿眼一瞧,便知自己女儿给自己说的羞愧难当,瞥了眼意气风发给群雄洗脑的苏留,低声道:“盈盈啊,他有这般大志,爹也便成全你们了,到时候这一整个日月神教都是你的嫁妆,管教不弱了咱家声势。”“那也不亏的很了,一个日月神教,能换来一个雄霸天下的年轻人叫一声爹..”任我行嘀咕一句,给任盈盈急着拉住打断,他这一番自地牢里出来,性子转变实在是大,虽然还有一腔要向东方不败报仇的血性,也有满怀激烈要重整河山的壮志豪情,但是见识了苏留的武功手段,顿生起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之感,此时突发奇想,要剑走偏锋一走女儿路线。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只要任盈盈能用她那一腔柔情将苏留困住,也是自家赢得一局嘛!“唉!”任盈盈正要解释什么,只是话从口出,竟然又化作了淡淡幽幽的一声叹息。群雄这一番争论,在一些有心人的带头鼓噪之下,总算是“既然如此,那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放下成见,与任先生一起合作,除了东方魔头为上啊!”“确实,某家也觉得这东方不败,才是眼下真正的大敌啊!”“诚然如此,东方魔头不除,只怕是江湖永无宁日了!”.莫大先生也皱眉送上了最后一击助攻:“若是同仇敌忾,要除这武功盖世无敌的东方魔头,咱们却需要从长计议了。”“起码,要有一个领头之人才好。”群雄便把目光全都投向了方证大师。“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垂目举手合十,微微朝着苏留一展一引,高宣一句佛号:“诸位英雄之意,老衲已经尽知,正如苏掌门所言,天下本是一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江湖亦是如此,武林两道也正该有一总盟主,来定鼎武林大事,纵观天下,只怕也只有苏掌门能当得起这一称了。”天下武林之总盟主,傲视江湖群雄尽成空。(未完待续。)PS: 感谢污冥盟主打赏,为污冥盟主加更,感谢月亮打赏堕天丶路西法1888打赏夜白书1276打赏亘古阳光888打赏醉酒听风皇甫旭日易冷晴天588打赏-------
第四百二十七章 功荡日月,步武千秋
若能站在巅峰之上,谁又想屈居人下?谁又能甘心蛰伏?
听得方证大师的一番言语,苏留确实有一种唯吾傲视武林,所号群雄不过尽都成空的感觉。
一如那时候泰山之巅,观日舞剑,山下余物,尽皆渺渺。
但是他一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想法,在这种飘飘欲仙的时候,将思绪转至主世界,那便能沉心定气了。
主世界何其之渺茫浩大,相较之下,这一方笑傲世界便是囚笼一般的世界了。
在众人心里,少林主持方证大师向来不像是会让出自己手中权力之人,但是今日~他的这一番表态,等于给大家释放一个信号:今日黑白武林同盟之事,他站在了苏留一边。
方证大师,居然支持苏留?
如若只他一个人空口支持,本也不算是什么,但是加上了他的身份,乃是少林当代主持方丈尊服五岳掌门所提议的天下武林盟主之称,那就很值得玩味了。
此间事成,不由多说,苏留便要总揽江湖黑白两道,真正的傲视武林,尽皆成空。
任我行心里,虽惊犹喜,他出道早早称雄,并没有直接跟方证大师打过交道,但是他跟少林寺前一任的主持,那可是勾心斗角过好些年岁,少林老秃驴的顽固守成与难缠,他这位昔年日月神教的领袖也算是深知其中厉害,当然也知得那当是天下一绝。
只是方证大师终究佛法心性造诣甚高,还要超胜前任主持不少,此时也是一朝堪破了心障痴迷,也便是佛门讲究的顿悟,一旦悟彻,那便是除却了脑海里的那一个光大少林寺的宏愿。更何况,苏留这一番言语正是站在了大义的角度上,方证大师自然是一言随之,并无二意。
方证大师的一句话,放在江湖里。可比任何人都来得管用。
“为苍生同道计,苏掌门登位也是一件好事。”
群雄又纷纷侧目,只因为此时武当派德高望重的冲虚道长也是紧随其后,点头表态。微笑着示意愿意支持苏留一登武林盟主的宝位。
此时也恰到好处的想起了那些鼓噪一声。
苏留微微一笑,这一场泰山之巅的大戏布局许久,直至于此,终于到了收官的时候了!
既然火候已经成熟,那些个苏留先前安排的人便在人群里放声大喊。激怀叫道:“苏掌门武功盖世,折服天下群雄,更兼得一心为公,此时正是咱们危在旦夕之际,要靠苏掌门来除掉东方魔头啊!”
“连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都点头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看,快看,莫大先生跟衡山派的定闲师太也点头了!”
人群里不时的有如同狂热的信徒一般的大声呼叫;“苏掌门武功盖世,一心为公,人品高洁。此时正是咱们危在旦夕之际,只能靠苏掌门来除掉东方魔头了啊!”
危在旦夕倒是悚人听闻,想这数千之众,固然算不上一个个都武功了得,总还是有些武功底子在的,但是连近年来小有威名的刀奴与一剑叫天下人都亮了亮眼的令狐冲都死在东方不败这大魔头手下,在场这千余英雄豪杰给身法如若鬼魅的东方不败冲阵斩杀个百十个,那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对,是不跟吃饭饮水一般的简单?
便在这万众激情之际。人群中一阵轰动,有人是兴奋,有人则是嫉恨,有人便不管不顾的狂呼。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呼喊个什么。
这众生百态,都在苏留的眼里。事到临头,这阵势只跟那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没啥区别,苏留却是不急不忙,脸上流露出一种悲悯神色,长啸呼道:“武林盟主之事。暂且放在一边不提罢,诸位英雄在我泰山稍住,魔焰嚣狂,我苏某人单人独剑去枭了那东方不败的首级为令狐师侄相祭!”
苏留的内力,哪里在方证大师之下,这一声虽不是运起少林狮子吼一般闷雷的炸响,但是经由内力送开,亦是清晰无比直接传入到了在场的每一人的耳内,声音清朗温醇,说不出的悲悯慷慨、豪壮激怀。
群雄之中,有人心里的血简直都已经温热燃烧了起来:苏掌门甘愿自己单人独剑下山去会东方不败,也不愿意叫我们冒半点险,如此高义,怎么当不得这武林盟主了?
这个时候,有心人的安排的重要性便凸显了出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齐齐长呼大呼道:
“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
“苏盟主大义!”
“苏盟主大义!”
连亭亭玉立的少女曲非烟都激动的俏~脸通红,双手拢在嘴边,眼睛里自己的气力大叫道:“道长哥哥,武林盟主!”心怀难平,她叫着还跳起脚来,水绿浅翠的裙裾便轻轻的往后一扬。
虽然她的声音很快便湮没了众多人群的嘶喊之中,但是这千数群雄,不知有多少人跟她一样的心怀激荡——这大势所趋之下,眼下这一片乱象丛生的江湖,今日之后,便不再与当时相同了!
这个江湖,已经多了一个站在巅峰的人!
一言既出,万众既从。
那便是,苏留!
似被曲非烟这大惊小怪的欢喜感染,便连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紫杀剑主林平之也罕见的大笑起来,那笑意锐气难平,剑眉英姿飞扬,豪烈之情也是发自内心,紫杀剑堂的弟子们无不敬服的望着高台之上的苏留。
他们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尊神像。这一种近乎是信仰的威仪几乎压的他们要不顾一切的屈膝跪下,心悦诚服的叫一声:武林盟主!
此时紫杀剑主已经当场拜倒,那一身诡艳的紫袍伏地,高冠长发也垂落在地,长声呼啸:“自我以下,紫杀剑堂三百余众,愿服苏盟主!”
“紫杀剑堂三百余众,愿服苏盟主!”
紫杀剑堂的弟子们跟着林平之轰然跪倒,似死人一般呆板的脸上绽了许多血性的愤然,口中长呼不止。
相比起其他人的兴奋,山巅人声沸沸,细雨却是冰冷的唇畔悬着的那一抹淡然冰冷也没有温度的微笑,不用说也能看的出她眼眸里的自豪与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悦。
此时的情景,已经让苏留想到了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成功后的那一种辉煌境况。
先一一折服了五岳剑派,再引得少林武当两大魁首的支持,苏留可说是众望所归,便是华山派心高气傲的君子剑岳不群,也出列来行礼作揖,君子剑心机深沉,却不是傻~子,虽然笑容有些勉强,但是终究还是温声笑道道:“眼下乃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岳某恭祝苏掌门即位武林盟主之位,只不过眼下这剿除东方不败这一个大魔头大恶瘤却不能草莽行~事。”
苏留轻嗯了一声,目光微转,落在众人的眼里,便已经是不怒自威,苏留从岳不群的眼神里读出了不甘不愿不服气,倒也能理解。
无论是谁,自宫练了那号称天下无双的辟邪剑法啊,却还是给传承了来头更大些的九阴真经传人压制的死死的,到头来反而失了男儿之乐,一轮番的打击下来,也几乎叫人失尽了心中的傲气与雄心。
“苏某年纪尚轻,承蒙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的信任,诸位英雄抬爱,便先厚颜坐了这盟主的位置,使大家人心如一,共敌东方不败。”
“苏某在此立誓,誓杀了东方不败,以慰众位同道亲人的在天之灵。”
苏留对着群雄挥了挥手,此时左冷禅与丐帮帮主之死早已经被东方不败的到来冲淡稀释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等大势当前,不知道干系了多少人的性命,苏留终于顺理成章的踏出了他谋划了许久的这一步。
“有志成事都不在年幼,无志无能,那便是空活了百岁。苏掌门做不得这个武林盟主,天下间还有谁做得?”
“对,苏盟主今日一登泰山之巅,扬剑扫平江湖,功荡日月,步武千秋!“
“苏盟主登泰山巅,扫江湖平,功荡日月,步武千秋!“
人丛里忽然有人长呼,苏留面上不动声色,带着自如微信,心里亦是微微一愣,这一句话却不是自己布置下去的,怎么也这么耳熟?
想了想,倒是龙套王星宿老怪的那一句有台词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苏留心里失笑,接着却是一凛。
许久未曾有过动静的白玉京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隐藏任务,五岳独尊,已经完成。”
“隐藏任务续,一统江湖,已经完成。奖励将在白玉京内发放。”
果然,果然不出所料!
苏留心里剧震,身子亦是免不了微微一颤,这一条信息带来的震动比这千余人的崇敬还要难得的多了,白玉京往往在任务之后才有奖励,如今在五岳独尊之后,按道理便该有五岳独尊的奖励,但是自己却不但做到了五岳独尊,更将笑傲世界的黑白两道,完全一统。
这等于是超额完成了目标所获的奖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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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着了红衣,入阿鼻道
怪不得,怪不得了。看小说到
苏留伸手虚按,嘴角淡淡微笑,心里却在思忖这一条颇值得玩味的信息,想想那时候任我行初一出场,自己按理来说便差不多算是完成了这五岳独尊的任务了,只是便连这五岳独尊的奖励都没有即时提示了,可见是任我行的出现,导致这个隐藏任务的走向发生了某种不可或知的变化或者是多了某种奇妙的可能。
苏留适才留住了任我行,再一举登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无疑便验证了这一点了。
既然大事已定,苏留也征询大家的意思,到底眼下这局面有什么打算。
岳不群长须微动,一副足智多谋军师的样子,微笑道:“咱们不如分作两边?自泰山两道下山,若能见得东方不败,即可发出信号通知,再合力共击之,料想定能一举擒住那魔头。”
此间泰山派自有两道通达山顶,一条是前边大道,一条却是蹊径小路。
群雄之中有人想是看不惯岳不群,便大摇其头,公然质疑道:“分道下山,岂不是白白减弱了咱们自身的力量,却给这东方魔头一一击破的机会了么?”
“是啊,如此岂不是咱们自己置身于危机之下?”
“君子剑此着却是欠缺考虑了。”
岳不群淡然一笑,拱手礼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岳某所料不过是这东方魔头万一伏击山道,这泰山之道险峻异常,有一为大道,一便为小道,群雄一股子下去,这千数之众,自己人与自己人之间才容易发生纷乱嘈踏,一有变故,便要遭此大害。如果分作两边,一队有苏盟主带领。另一队则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与岳某共同带领,想来也可保万无一失。”
听得他洋洋洒洒的抒发意见,苏留不免的高看了岳不群一分,他能看破此节。更有这般见地,足以证明了岳不群领导组织门派事务的能力绝对不差,至少比令狐冲这个没心没肺的二愣子强出不知几何。
只是根据岳不群的阴骛性子推想,他突然臣服之后才提出此计,看似大公无私。其实心里只怕是别有打算的。
群雄便议论纷纷,根本没个章程定数,只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等核心人物稍一合计,才算是得出了定论:华山派岳掌门所言确实有礼,这千数群雄,虽说是气势浩荡,吐一口唾沫,也淹死东方不败了,但是方证大师等人经验丰富,深知他们都是来自天下各省五湖四海。实际上动起手来,手忙脚乱,还不一定会慌成什么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不如分道而行,反正这泰山前后两道,相隔亦是不远,只要一边遇着了东方不败,即时可以驰援而至。
苏留目光淡淡一扫,心里有了几分忌惮,只见岳不群垂手立在周近。只是微笑抚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智者模样,貌似恭谨,其实还是隐忍不露。
苏留领着林平之与任我行一干人大道而行。岳不群则与方证大师并着冲虚道长这两位正道魁首侧道而去。
岳不群只选了数个华山武功出类拔萃的弟子跟他下山,也是为了保全华山派的诸人,此事不在人多,而在于巅峰战力。他与方证大师还有冲虚道长两人领着数十个群雄之中的精英施施然下山,下山之时还不着痕迹的吹捧了一句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
“若是苏盟主遇着了东方不败,那自是手到擒来的了。若是我等遇见,可还要靠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两人出手降魔了。”
不比岳不群的心机城府,方证大师跟冲虚道长两人此时早无半点其他心思,一心只想拔除了这大魔恶瘤之后,归山封念,静静修养。
方证大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此时便也淡淡的回应了声;“岳先生,武功本是末技,修心养性才是无上大途,岳掌门的华山剑法了得,震惊了江湖,想来也只在苏盟主之下,到时候老衲与冲虚师兄两人还要依仗一番了。”
“哪里哪里。”
岳不群不以为意,捻须一笑,走在前头,目光闪动。
当此之时,岳不群也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实在是不得不做出这一个决定。若能杀的了东方不败,那便也算是剑走偏锋,到时候他声威之盛,必然是水涨船高,在天下群雄心里也是有了根基,能为日后举事做一个埋伏与铺垫,此时苏留的初坐了盟主位置,大势未定,到时候也少不得又有一番闲话:
“华山掌门君子剑手刃了东方魔头,才干岂不是还在苏盟主之上!”
这些个心思,都在岳不群的心里,根本不足为外人道。
..。
两边约好了分道下山,只是那一袭红衣,凄凄楚楚,正独身抱膝坐在山腰上的凉亭里边。
红衣枯坐,叶落知秋。
岳不群跟方证大师还有冲虚道长三人目力最好,远远的便见着了此人,心里骤然提紧,心知可算是遇着了。
这三位可也算是笑傲当世绝顶的高手,但是眼下一见这一袭超然绝世的红衣,却不由的谨慎的微微调整起自己的步法站位。
呼吸稍稍一滞。
这已经是不自信的表现,须知道叫这样的高手产生这种动摇自己心境的反应,有多么的难得。
“又是来寻死了的么?”
那一声轻轻柔柔的声音,阴阴凉凉的便落在在众人耳中,已经完全消磨去了尖锐之意,再落在人的心里,更像是一个温柔佳人的纤纤素手,双手也带着冰雪,触摸在人的心上。
叫人心凉。
“阁下,可是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么?”
这一声清越魔音便连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也都跟着神情一震,凝神屏意才守牢了微震的本心,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岳不群虽然如临大敌,但是也称得上是古井不波,不为所动,可见其心性之坚忍,在练了辟邪之后又更有了果决进益。
也是,便连男儿最后的那一点热血尊严也抛却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动摇羁绊住岳不群心里的目标?
决然没有!
“那个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东方不败已经死在黑木崖上了,我自然不是东方不败。”
那一袭红衣委实诡异妖~艳的有些过分缥缈了。
他,亦或是她,只幽幽的说了一句话,便再没有发声,但是方证大师几人的耳中却实实在在的传来了一声似低语似怨诉的无限回响。
“不败.”
“不败.”
这种感觉极其奇妙,只是乍闻声音,便叫人心底里冒起寒气战栗,论说功力之精纯深厚,方证大师亦能做到留音空谷,久久不绝的地步,但是也不如东方不败来的这般叫人感知阴气。
真的是至阴至纯便如液体一般的气息。
方证大师与岳不群数人面面相觑,他们背后跟着的数十个豪雄便是一阵骚乱,连当世绝顶的方证大师等人都难脱其害,他们的武功可就不止逊了一筹了,不止多少人两股战战的,连气也不敢大喘了。
“华山弟子何在?”
岳不群面上紫气一闪,肃然长啸一声,尖锐却肃杀的低沉声音,如金戈之声,登时叫众人脑子一清,终于在脑海里挥去了这一种别扭诡异的感觉。
“华山弟子劳德诺,请掌门下令!”
岳不群背后一个中年微须男子,大声应答。此人也正是原书里左冷禅的派到华山派的卧底,那个最后被任盈盈炮制,为猴子所役于华山,当真是不可谓不悲惨。
华山派弟子凋零,良莠不齐,岳不群自是不舍得自家武功稍逊的女儿赴险,将她留在了山巅,却带了封不平成不忧与十来个华山派的弟子充当门面。劳德诺应声之后,背后剩下的华山弟子亦是大声答应,众人声响宏亮,倒也是颇具声势。
封不平先前在苏留手里折了一阵,此时早已经收慑起心神,凝气吐声道:“掌门,这妖人诡异的紧,要么我去试一试他的底细深浅。”
成不忧皱眉道:“可要当心了,这个妖人的内力,丝毫不逊苏留那小魔星!”
几人说话间,却已经排好了阵势,岳不群仗剑当先,封不平与成不忧两个剑宗弃子便分立两边,呈现三才阵势,也有些攻守齐同之妙。
“阿弥陀佛,东方施主为何造这般杀孽,不惧坠入阿鼻地狱么?”
方证大师明悟见心不假,但是却也知道这东方不败是怎么样的人,要说感化这大魔,只怕自己的佛法造诣也还颇有不足了,佛家虽然讲究一个慈悲为怀,却也不能姑息容奸,此时当真是留得这东方不败在世一日,便要有不知多少人遭遇不测,也有不知多少人为他所害了。
这老和尚双手合十,交于胸间,白须巍然如雪,面目是从未有过之肃重,只那每一次落脚,才显露出不同来,每一次抬足,便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极深的足印,将那一方青石踩得陷了进去,可见是易筋经功力一点点的凝练提至巅峰了。
冲虚道长也是面目严肃,长剑星寒,脚步如闲云野鹤却又隐含了道家至理。
这一边齐齐掣刀拔剑动身,可不有百人之数!
那一厢却只有东方不败一人红衫成阵,杀阵!
那青葱玉~指指尖轻轻绕着如瀑青丝,那一袭红衫忽而吃吃一笑,似迷惘似怅然喃喃自语:“杀遍人间也寻不得你,看我着了红衣,坠入阿鼻道,可能见着你么?”
为污冥盟主贺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那葵花天人之道
其实东方不败的面前空无一人,但是他却似在轻抚情人眉目,那青葱点点的玉~指,简直如怨如诉,诡异的英气里边又掺糅了一些女儿家独有的阴郁娇羞。
诡!
妖!
只是那一步步往他而来的岳不群诸人可不会稍退半分,根本不用多余的交流,众人已经从四面八方一步步的刺探移步将他完全的围了住。
“这人已经完全的疯魔了!”
封不平与成不忧两人的呼吸早已难平难抑,瞧着东方不败这柔媚完全不与他那杀气严霸的传言相符的形象。
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便是东方不败,但是事实却诚然如此。
岳不群足背弓起,似慢实快的走在前边,那双眸之间,紫气大盛,低声警醒道:“当心了,这亭子周遭气氛诡异,怕不是有魔教贼子埋伏,此外东方不败的速度更是犹如鬼魅一般,不可不防。”
他话音才落,这已经有些年头的亭子附近,哗啦啦的站起了一圈黑衣人,一个个脸面如铁,眸色如赤,不加掩饰的杀机同时绽开。
这些人埋身土里,身上覆着植被,也真是心思诡诈。
方证大师等人脚步微微一顿,岳不群却抬手冷笑道:“此着果然还有埋伏,这便是东方不败麾下的最后精锐了,眼下跟这大魔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华山弟子,全都背对相守,护好自周。”
“方证大师,当用雷霆手段,万勿留手啊!”
岳不群还特意多说了一句,生怕这悟透了自身的少林高僧关键时候来了一个慈悲为怀,不顾局势要感化东方不败怎么的。他的眸光渐渐的转冷,犹如电射,杀机毕露,也在同时悍然出手。
当真是好快的出手速度,也是好快的一剑!
长啸声中,身影急闪。便如虚空之中突然穿梭而过,长剑只是呛的一声,便急刺而去!
“杀啊!”
那东方不败幽然独坐,静静失神。一言不发。
但是他手下的死士们却激愤如狂,纷纷红了眼长刀斜指背后地面飞扑而上,个个身手矫捷,要合力拦刀将岳不群当场斩做肉酱。
剑出,血激!
岳不群这一剑却不是如始一出便直刺东方不败。竟然在半空猛然收剑,画了一个冷冽的圆弧,几乎是不分前后的嗤一声响,当前进身快些的三个魔教死士便给岳不群一剑削挑,断了颈侧大脉。
岳不群身形却是去势不止,身形鬼魅一闪,还要折身再上!
“这...这便是师父的剑法么?”
“这种速度,师父怎么会败给苏盟主,一定是大意吃了暗亏了!”
众人惊震于岳不群的实力,华山弟子们也是神情一定。稍稍去了些惊惧的心思,有这般的速度,天下也可去得。
君子剑既然已经先自出手,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等人也不甘人后了,齐齐往前飞踏一步,岳不群此举明显,看似剪除羽翼,其实只怕是试探东方不败的虚实,试探他是否真正的失神夺魂。
却不想东方不败横飞了一眼,语声幽幽也似意有所指。淡淡道:“你练得不对呢。”
岳不群双眼陡然一眯,轻喝一声:“怎么不对,死!”
剑光再掠,如星光飞寒。再杀了三人,血雾激溅。
“什么不对?”
冲虚道长微微一愣,腰间长剑铮然出鞘,剑光圆转,分刺三人膝盖,三个死士低沉嘶吼一声。却丧失了战斗力,抱膝无力卧倒。
岳不群每出一剑,还掺糅了夺命飞仙剑的几点剑意,剑法也大不同与辟邪的诡异,还多了几分狠辣之气,一剑杀三人,毫不手软,如青玉般的面上都沾染了几点殷~红的血迹,君子也有杀机,侧首凝声冷笑:“怎么不对!”
怎么不对?
岳不群又眸光电射,轻起一剑,这如电一剑激闪而过,依旧快绝,加上了紫霞神功的瞬间爆发,便说是一道电芒也不为过了,纵使比之以速度取胜的林平之,也还快了三分,又杀了三人。
好厉害的剑法!
岳不群那原本清瘦古隽的轻渺渺的身影落在众人的眼里,简直像是泰山一般的伟岸。
华山派的弟子们在震骇之中,更见兴奋,尤其是劳德诺,心里总算松落了下来,这左冷禅左老大神秘横死后,他心里最好的选择便是投奔苏留,但是苏留看似温和随意,其实高冷难以接近,却实在是没有门路得入。
劳德诺便将错就错退而求其次,打定主意要依附于岳不群,此时令狐冲已经死了,华山弟子也没有多少峻秀英杰,岳不群表现的实力越强,他便越是安心,日后前程也便越是远大。
若是岳不群再起一剑能顺利斩杀大魔东方不败,那么苏留这盟主的位置可就坐不安稳了,功高震主,都是这么个道理,也是打下了根基,意味着岳不群来日也有机会一登这盟主宝座了,虽然机会不大。
那几个有心之人一思及此,都是精神振奋,封不平与成不忧也正是如此,手下长剑不停,连出了数剑,便杀了数个魔教死士,大有豪侠之分,扫的众人身前登时一空,此时两人一扫被苏留一剑压的几乎跪下的郁闷,意气风发,畅怀大笑道;“哈哈,你这妖人,如何不对,杀得人的便是了,掌门,这东方不败眼见是妖气傻~子,看我等取——”
他们两人豪气大笑声戛然而止,取他性命后边的“他性命”竟然卡在了喉间,如鱼刺鲠喉,除去了痛苦而无意义的呜嚎,说不出半点话来。
两人已双足一软,跪倒在地!
再拿眼看,原来适才那当空闪现的红影,竟只是错觉,那一袭妖诡红衣分明是稳稳的坐在亭子里,动也不曾动过,手指挑~弄着泼墨洒泻青丝,幽幽笑道;“不对呢。”
若不是东方不败出手杀的封不平与成不忧,此间还有谁人?总不能是这两人自绝当场。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这些个武功为当中翘楚之人自然不是这样想的,他们武功超胜于他人。眼力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却已经看出适才是东方不败陡然起身抬手,红衫如风席狂卷,只不过这只在一瞬间完成。委实过快了些,叫人产生了一种奇妙悚然的心思。
看出端倪,跟能反应即时动手阻止,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相当于东方不败这一动手,他们虽然有了反应时间。却还是在反应速度上差了一筹。
不,可能不止一筹了。
东方不败只一手抬针,便连杀了封不平成不忧。
那长剑在封不平与成不忧的手里,兀自高举,剑势起手已成,只是来不及出剑而已了。
却差了一分速度。
致命的速度。
若说心里之震惊,其实谁也比不上岳不群了。
辟邪剑法本来便是源自葵花宝典,他也辨知出了自己与东方葵花魔功之渊源。
“你既然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也不妨跟你多说一些。”
东方不败妖魅一笑;“葵花神功只要一成,那便是随意出手也可如雷崩骤发。招式又有何用?我随手一招,穿针如电,也便是杀人的招式了,你再怎么精巧绝妙的剑招,少了我的那一份速度,也是个死路,你瞧瞧罢。”
他笑吟吟的说着,又是一抬手,红影一动!
那劳德诺武功不济,感觉却十分敏锐。察觉了一道阴冷刺骨的杀意朝他磅礴汹涌而至,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好在他只站在方证大师身边,方证大师见机灵敏。哪里容得这东方不败伤他性命,举手幻化了不知多少道掌影迎敌。
一时之间,这掌影漫空,岳不群冷哼一声,强行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波澜,再度提剑杀至。也不止岳不群。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要拿下东方不败。
此时局面,照常理说该是碾压的态势,众人心里却丝毫没有这种心思,方证大师的掌影厚重磅礴,是易筋经的真气催动发出,高深莫测。
“魔头,自己寻死啊!”
劳德诺忍不住大笑一声,心里自得,躲在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之后果然得计,背靠大树好乘凉!
接着却只见自己额前一痛,接着才是嗤地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自他的头颅里穿飞了出去。
然后他便看见了自己额间留下来的血,激流赤血。
红衫再度鬼魅一闪,又重新掠回了原地,静凝不动。
痛的也不只是劳德诺,方证大师的手掌上却也一同,接着便是两边太阳穴猛然一跳,一点炽烈的杀机在他脑子里陡然一绞。
“朝闻道,夕死可矣!”
方证大师垂眉席地盘坐,高宣一句佛号,头却低垂了下去,再也不动。
雷霆杀机,只在绵针!
生死之决,并不只是看你功力高低。只要你有足够的手段时机能制敌于死地,同时你也把握住了,那便是你胜了,若是不能,那你纵然内力深如渊潮,也是白搭,全然无用的。
东方不败适才说“瞧着吧”,然后出手,看似攻向了劳德诺,其实身子陡然翻折,却袭了众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方证大师。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叫人完全意想不到。
岳不群简直惊得呆住了,心里恶寒,身子当空一滞,苏留先前给人带来的震撼,也不如此番。倒不是说苏留武功便不如东方不败,实是苏留为了那两桩好处,更为了深入体会笑傲的武道层次,虽然一路摧枯拉朽,却还是收着些杀性的,存了心要用一种不那么酷烈的手段破局,但是东方不败不同。
他毫无顾忌,也没有底线。
死不瞑目的封不平与成不忧倒是没有说错:他已然是疯魔了。
东方不败幽然独坐石凳上,掠了掠耳边的鬓发,低眉浅笑道:“现在可懂了么,误入了歧途知也不知?”
岳不群冷汗淋漓。
东方不败却抚了抚红袖,云淡风轻笑道:“三千功后自化神,说是便是那天人化生之道,我原先杀这个老秃驴,只在三百招外,但是斩却了情丝,我更知了葵花大道,进一步便能窥天人之秘,就先送这个秃驴去阿鼻地狱里陪陪莲弟了。”
“误入歧途知也不知!”
“误入歧途知也不知!”
这一声声的回响,在岳不群的脑海里轰然回响。
岳不群好似被巨雷炸顶,炸飞了魂魄心神。
他木然站在那里,那一双原本清隽的眸子竟变得死灰茫然,眼角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不知是额前的冷汗,还是眼中的泪水,便不可阻遏的流了下来。
“我误入了歧途,但总算也是见到了葵花大道,天人化生,天人化生啊!”
他有些一抖长剑,动作恭谨有度,比起东方不败的如鬼似魅一般,却是有些相形见绌了。
但是岳不群长剑指天,却从容一笑,郑重且严肃地道;“华山派,岳不群,请教了。”
起手一剑,正是他这几年里跟妻子宁夫人旦夕练剑体会的纯粹一剑。
无双无对无应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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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剑光与那红影倏然分开的时候,岳不群的长剑恰好离东方不败的眉间只有三尺,只要这一刹那再多三尺的剑速,那一切便都不同了。
终究还是差了一分剑速。
辟邪终还是输了葵花,那天人大道,当真是这般神秘高深却遥不可及么?
咫尺之间,也是天涯,咫尺之间,也能见了生死。
如此简单。
山风清扬送入怀,岳不群瞳孔开始慢慢的涣散,只紧握着剑,喃喃念着;“无双无对无应恨,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一针穿心终究的雷霆一击,直将他的心脉都完全的震断,岳不群浑身的气力如指间的流沙,一点点的流失,根本无法挽回。
岳不群拄剑跪倒当地,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看看眼前的世界,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好像已经完全的模糊黯淡旋转了起来。
天翻地覆,拄剑跪地,跪在泥泞里。
那一道红色如鬼似魅的影子好像随轻风去,似嘲讽似怨诉,声音尖锐但是无限拉长,淡淡无息的掠向了仙风道骨的冲虚道长......
......
华山玉女峰顶。
一个绰约修长的婀娜身影便在峰顶风中舞剑。三十来岁的女人,本就是人生里最巅峰的时刻,她姿容之美,却也根本不用与人多说,跟岳灵珊出去,只给人当做姐妹两人。
这无双女侠,说的也便是她,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宁中则确实也都当得起这一称号。
她便是无双女侠,宁中则。
也是岳不群的妻子。
玉女峰顶那风好像有些微冷,宁中则身上便披着狐白披肩。长发如泼墨,随风起舞,有一种淡淡不可觉的香气扬散在空中。
那一式式华山剑在她手里使来。跟岳不群也是一样无二的剑光漾动。
自养吾剑法起,转希夷剑法。再至淑女剑法、娓娓使来,法度严谨无可挑剔,也不在岳不群之下,最后便以这玉女十九式收尾,最是画龙点睛的一剑则是福至心灵的一剑,也是跟岳不群一起练剑悟彻的那一剑,无双无对一剑。
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一剑的剑势才起。宁中则竟神情一个恍惚,手里的长剑随之脱了手去,长剑飞上了空,然后自空中落下,宁中则忽然莫名其妙的心悸慌惧,也莫名其妙的想要流泪。
那一剑穿过了凤声呛琅落地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岳不群正拄剑跪地,跪在松腥的泥里,喃喃念那一句:
一生一世一双人。
......
依旧是泰山,最后一幕癫疯大戏即将挂起的泰山。
此时的苏留。却带着任我行一干人在下山的途中。这一条大道坦坦荡荡,便是令狐冲与刀奴田伯光殒身的地方,虽然是堂皇大道。只是此时却有泰山弟子们惨死当地残留的血迹气味,说不出的气氛凝滞,只是却不见东方不败此人何在。
“不好!”
苏留心里忽然想到了一茬,按着原书,东方不败此人也算是心机城府阴沉之人,先前在日月神教,便暗算了任我行登上教主大位,此时说不准便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东边杀人,西边放火。
任我行的神色也渐渐肃穆起来。他虽然号称魔头,杀人果决并不心慈。其实跟东方不败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东方不败性情大变。据说是武功亦是大进,但是行为举止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常人之象,变得残忍嗜杀,一意要血屠天下,染遍江湖。
这样的人,才不管你正道邪道,遇见便是先分个生死,你武功不如他,那便惨死了,也怪不得谁去。这三年正道弟子给东方不败杀戮无数,魔教里没有被他随心随意杀死的更也是死伤无算。
山途荡荡,将至山腰以下,却始终未见东方不败的魔踪。此时半山腰竟传来一声凄然啸响,苏留目光如电,便见着了半山腰那小道上边有人跌跌撞撞的跑来报信,口中凄厉长喝:“苏盟主,岳掌门与方证大师俱都遇害了!”
“听声音,此人好像是冲虚道长啊!”
“是,正是冲虚道长,他,他这是怎么了......”
“嘶,我看见了冲虚道长的身上全是血迹.....”
此话一出,经由着内力与山间之清风送出,幽远悚然,其中凄怆之意,听得人人心里发麻,当真是叫人骇然不敢置信。待到稍近了些,才看的分明,这半山腰小道上凄厉长喝纵掠之人正是武当掌门冲虚道长,此时他脚步轻浮虚错,道髻散乱,双目之间血流不止,似是被人伤到了双目。
谁信?
这狼狈到极致的凄呼之人竟是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那时在封禅台上,何等之沉静笃定,观剑不语,自知剑意,好一派真人气象,旁人不知,苏留却晓得他与方证大师两人一同几乎是窥破了声名权势,返本归真,道心纯澈,只要保持住今日道心苦修静养,来日修为必然大进。
然而此时的他却是发髻散乱,道袍遍染了鲜血,真是大失了仪态,此时他目不能见物,循着声音胡乱奔来,脚步一空,竟然几乎在山道上一脚踏空,整个身子都悬在了外边。
跟随着苏留来的除去了紫杀剑堂,还有泰山、恒山、衡山三派弟子,众人不由的惊呼出声,冲虚道长这若是滚落山道,任是冲虚道长的武功如何通神,也要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纵然不死,也是要摔个筋骨断折,大伤了元气。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留陡然长啸一声,这一声便如同鲸息长空,抬步如飞,一步直接跨越过了十数丈的距离,一手探出,凌空虚摄,将在空中手足乱舞的冲虚道长捉引了回来。
“是东方不败伤的?”
任我行双目精光闪动,虎步上前,低头一看,冲虚道长果然是双目尽数赤红,鲜血便如同泉水一般,汨汨流出,原本仙风道骨竟变得极其狰狞可怖,苏留神情肃然,双手如兰花拂穴,先止住了冲虚道长的伤势,口中倒入了一颗九花玉露丸,稍止他元气流逝的速度。
冲虚道长此时呆坐当地,说不出的沧桑老态,呼吸错乱,嘴唇颤抖,在得了苏留一道神照经真气之后,才算是贯通淤结,颤声道:“他...他已经不是人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葵花养情不若忘情
第四百三十一章葵花养情不若忘情(为污冥飘红加更)
一见得冲虚道长这般境况,群雄纷纷仰掩目叹息,捶胸顿足,这本是此时的江湖魁首,一门领袖,此时竟然如此之凄惨,实在是不忍再叫人多看一眼,心里对东方不败那一边的魔头嚣狂势力亦是多了几分又惊又惧的意思。
任盈盈峨眉浅皱,纤足进得一步,柔声婉转道:“冲虚道长所说的‘他’,想必便是那东方不败了,此寮据侥幸存活的教里兄弟所言,武功造诣突破了原有的桎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不过料想也不能如此可怕啊,方证大师跟岳掌门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原日月神教圣姑也是黑也不黑,白也半白,称呼东方不败也是直接上了“此寮”之称,她直接问出了众人想要知道却根本不敢问的这个问题。
“死了,都死了啊”
冲虚道长嘴唇青紫震颤,闭合了双目,脸上肌肉在无意识的抽~搐,这显然是一个人震骇到了极点才有的表现。
苏留虽然心如坚铁,但是也能辨知局势,心里凛然的同时,对这样一个看淡了名利要封山修身养气的老道人,也是存了不少的恻然的意思,轻抚他的枯槁肩背,温声道:“冲虚道长,慢慢说吧,是否是东方不败他一人之力杀了方证大师与岳不群。”
如果真是他凭借一人之力袭杀了这般多的顶尖高手,那这东方不败的武功,确实是破格超脱于笑傲,匪夷所思了,纵是苏留,也不能不为葵花魔功而侧目。
冲虚道长双目之中留下了两道赤红液体,不知是血抑或是泪,总是凄凉,还是两者皆都有之,苍凉悲怆道:“都死了。都死了啊,苏盟主,你是武林最后的希望,你不能死。你快走,快走”
这个老人明明力竭,却不知怎么爆发出并不相称极大的气力,那一双枯槁的手牢牢的握住了苏留的双手,一边流着血泪一边摇头。凄声道:“不走就来不及了,那种速度,已经不是人间该有的速度,是魔鬼的速度,功力再高也没什么用了。”
“苏盟主,你要为正道保留最后一点火种。等你九阴神功大成,身法练习、到了极致,或许能跟他一战。”
“快走,快走啊”
“速度的极致,那是有多么快?”
苏留给声音越来越低的冲虚道长再次输入了一道精纯至善的神照经温言脉络。然后便缓缓的站起身来,心思活泛起来,方证大师与冲虚岳不群这三人的武功底细,他都已经尽知,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两人玄门真气浩然,擅以正胜,岳不群却剑走偏锋的练了辟邪剑路,也已是小有所成,出剑速度也是当世之冠了。
但是那个速度是怎么样的速度?
或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或许是如同流星曳尾一般。或许如天涯明月空照,寂寞无限,
未曾亲见,谁也不知道冲虚道长口中东方不败的速度是什么样的速度。
毫无疑问。这种速度必然可怕到极点。
任盈盈深吸一口气,对着苏留凝重说道:“冲虚道长、方证大师与岳掌门三人的武功,俱都跟我爹爹在伯仲之间,比你也只差了一线,以三对一,竟被东方不败一人尽数杀了。何不避其锋芒,日后再图复仇?”
任盈盈一向是一个极度理智也要强的人,此时叫她低头说出这样的话,等同认输,也算难得了。
向问天此时不敢叫做天王老子,甚至连老子都不敢自称,打了个寒噤道:“此事诡异的很,确实要从长计议”
不但是他,便连苏留背后的泰山派玉钟子,亦是冷汗直流,关切道:“掌门,不,盟主,咱们不如依照冲虚道长所言,暂且稍退,日后再做打算。”
莫大先生跟定闲师太两人忧心忡忡的看了眼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冲虚道长,齐齐摇头道:“原先还心以为苏盟主能一力拔魔,在苏盟主的剑下,东方不败也须授首,冲虚道长从不会无的放矢,确实也不得不信了啊,唉!”
冲虚道长落得如此下场,使得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几派的掌门全都发话,便连任我行都皱眉道:“我倒是不怕,不过也要从长计议。”
这个笑傲世界的东方不败已然不同于原书里任何一个东方不败,任我行也不同于原书里的任我行,原书里的任我行给关在地牢里,几乎心里扭曲,此时的任我行虽然也算牢底坐穿,但是被苏留打压过后,在嚣狂之气满满的同时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的理智。
“极致的速度么,有趣!”
站在所有人目光的中心,苏留却掸了掸袖子,微微的眯起眼睛,只淡淡的笑了一声,环顾众人道:“这等大魔,看我去杀了吧。”
他也真是一意孤行,根本不容置喙,谁也拦不得,举步悠然便走,在这一条小道上,松软的泥土还有些湿意,众人却越走越是心惊,道上全是残肢断臂,有泰山弟子的,也有华山派的,更有东方不败手下的疯魔死士。
血流遍山也真不只是说说而已,浓烈浓稠令人作呕的血气,这雄峻泰山此时几乎如同修罗鬼蜮一般。
见者也无不惊心肉跳,任我行亦是脸色肃穆如沉铁,寒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东方不败功力再度大进,好女婿你也不能稳胜的,此人不除,江湖只怕永无宁静之日了。”此时的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苏留自己人的角色当中,虽然颇不自然,倒也是心真意切。
见着亭子的同时,那亭子顶上响起一声幽幽的语声:“任教主数年不见。”
有一袭红衫倒卧亭盖云顶,懒懒的撇了撇头,诡魅柔笑道:“还没死么,没死么”
“没死么”
笑声由远及近,似近又远,几乎如同针刺耳膜一般,叫人好不难受。
苏留亦是微微一惊。若是所料不差,此人便该是“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东方不败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原书里东方能苦战九剑与易筋经在身的令狐冲、任我行、向问天等人。但是此时却是好似一边倒的屠杀了岳不群与方证大师还有冲虚道长。
按道理来说,该是现下正邪联盟的明面实力更为出众些的,岳不群可是紫霞神功几乎大成,再得了辟邪剑法的诡异速度,竟然也死在了东方不败的手里。
“给我下来!”
任我行冷哼一声,拍身追上,趋身如飞一般,那右手五只手爪如钢似铁在先,抓~住了一具尸体,更毫无顾忌,直接当做暗器投掷了出去,自己掩身而上,便去扣拿东方不败的气脉要害。
东方不败有葵花神功,他亦有吸星大~法。昔年亦是稳稳的压制住他,心理上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纵然先前多有大半也是不信的多。
向问天先前在苏留这里折了一手,受了些气,这时候怒啸一声,叫道:“妖人尔敢口出狂言!”
知父莫若女,任盈盈对自家老爹的了解可说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更深的了,一见着任我行掠了出去,便拉了拉苏留的衣袖,无奈道:“苏盟主。请”
她原本叫苏留驰援任我行,只是不等她话说完,便见得一道红色的魔影虚空中折动,闪了一闪。
只一闪!
说不出的森然。诡异。
“这,这便是冲虚道长所说的极限的速度么?”
“人世间,哪里还有这般的速度!?”
众人都惊的呆了住,任我行那人肉暗器,直接落空,这势如斧钺狂斩杀的一记掌印才是杀招。狂猛无俦,疾如奔雷,掌风呼啸,如凝抬着千万斤重的巨鼎,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擎天盖地地自上压下,掌势更如巨浪裹袭。
前一霎,东方不败那一身红衣静静懒懒的躺在亭子顶上,那亭子飞檐挂角,四望如一,给任我行的掌风一激。
砰!
瓦砾登时四处卷飞了起来,眼见得这一掌便能竟了全功,将这背叛过自己却妖人一掌劈死在亭顶上,却不料东方不败只在这一个刹那动身了!
那原处留着的竟是一道虚影!
红影一闪,东方不败人却好似未曾动过一般,只是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那一道虚影几乎是残留在了当空,漫空的妖红影子遍布。
劲风破空,种种利响。
“任教主败了。”
苏留侧首凝视,淡淡说了一句,身子却也如鬼魅一闪,只到这个“败”字,也在这虹飞电掣之间,似与那一道红衣当空相交,两边虚影对碰,人们连反应都来不及,他们却早已经过了一手,发出了一声诡异至极的暴鸣锐响,两边人影倏地便分了开来,东方不败吃吃妖气的笑着,人又重新坐回了那被任我行一掌掀翻了的亭顶梁柱上,双脚腾空,轻轻的晃悠,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只听得扑的一声,倒的不是苏留与任我行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却是那天王老子向问天扑倒在地,手里明晃晃的钢刀当啷一声坠地,发出一声金铁脆然清响。众人俱都没有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着向问天的太阳**两侧一点红星,早是绝了生机。
这一击一下,面对任我行与向问天两大高手,力拼了苏留一手,再杀一人,退一人。
直骇的群雄心里冷气如冰,齐齐的往后倒退了三步,东方不败却幽幽地凄唱如述:“我见你时穿红衣,任老帮主,你没死啊,好的很,今日一同入阿鼻地狱么。”
任我行得了苏留驰援,被他即时发出的控鹤劲带的身形往后一倾,微微错过了那夺命一针,倒是幸免于难了,只是眉间一点浅浅淡淡的红血,真是头痛欲裂,几乎要给东方不败的这一下刺击断了明台神念。虽然有险还生,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更晓得了这东方不败不是这么好招惹的了。
苏留平静的看着那东方不败,一只手却还伸在空中,五根手指修长如玉,只有其中一指指尖上凝着一滴赤血。
饱满欲滴的鲜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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