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弹指笑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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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寂静之时,丽春院近边厢房中有个粗豪的声音说道:“好!”
厢房内出来个大汉,手里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大声笑道:“一别数年,没想到苏兄弟武功精进如此!”
苏留自顾倒了杯酒,随意一看,便认出了这个汉子,脸上一道刀疤,十分凶恶。这人倒也还算得故交,昔年跟天地会冲击紫禁殿之时,此人也在场,不过,这样的龙套角色的名字苏留是记不得了,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去问。
眼前,这十数个清兵,全被苏留飞针射中。
全部都是咽喉要害部位,取位之准,实在是骇人听闻。
那清兵军官一见自己手下的这十几个兵丁,不知怎地,好似做梦一般突然死在了当场,心丧胆寒,哪里还敢再动手,手里钢刀一丢,夹着双~腿转身就往楼梯奔去,恐惧到了极限,口中还发出了一声比哭还难听的声响。
“自寻死路。”
苏留摇了摇头,颇觉意兴萧索,左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抚,桌面上一盏青瓷茶杯登时弹了起来,苏留右手并指一点,那茶杯立时碎裂作了几块。
这时候,整个画面似乎就慢了下来。
那几块青瓷茶盏碎片被苏留点得碎开,当空青光倏地一闪,分作了数个方向,疾掠追射而去。
“嗤嗤嗤嗤”
一连数声近似利刃入肉的声响过后,向那几个弃刀跑路的清兵跟那个头领。
苏留收回了右手,又自斟一杯酒,遥敬那位天地会的丑貌大汉。
这大汉正看得目瞪口呆,苏留这手上的功夫,在外人看起来是动作闲散,不过是随手而为,只有他这个练武多年的人才识得其中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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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碎一只青瓷杯子,不难,手上有点劲道的成年壮汉都能做到。
只是苏留这一指。竟然将一只完整的青瓷杯子,生生的点得碎裂成均匀的几块!
可见其内力之深厚,已经完全超脱他的想象之外。
正在此时,楼梯下传来了砰砰砰重物摔倒跌落之声。显然是这些人被苏留的青瓷杯暗器射中了要害位置,命丧当场。
“这用力之巧,取位之准,简直闻所未闻,这白袍苏留当真邪乎。怎么一别数年,武功精进到这个地步?”
这个相貌丑恶的大汉手里的钢刀一紧,当年的那场变故他也是在场的,苏留刀杀郑克爽,致使陈近南跟他决裂反目,他也全都看在眼里。
“是友是敌,其实难定,看看再说。”
他心忖道,警惕的打量了苏留一眼。
眼下清兵死的死,逃的逃。这天地会的贾老六还没有动作。那楼下厅内却已经哗啦啦地站起来一大群大汉,全都是短装结束,白布包头,青带缠腰,手中自桌下摸出明晃晃的钢刀,掣在手里。
当先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精干的汉子,抱拳对苏留道:“尊驾原来就是昔年一刀斩杀鳌拜的英雄苏少侠,请恕老朽眼拙,施援不及。”
这汉子状似盐枭里的领头人物,双手举起一大碗酒,仰头一饮而尽。他这一桌的大汉。也纷纷的站了起来,举起手里海碗,跟着饮尽。
这盐枭,虽然也都是些凶徒。但对于大队的清兵,倒是不敢惹的,至于他们说的驰援,苏留只当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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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道上,狗屁义气。
当下,苏留也浅饮了一口。那天地会紧握着刀的貌丑恶汉眼见苏留并不太搭理自己。怫然不悦道:“苏公子,这些年你武功是怎么练的,竟然如此可怕。”
苏留笑道:“可怕么,陈总舵主的凝血神爪才厉害。”
韦春芳已经盯着苏留直直的看了好久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位小爷是天下通缉有名的反贼。这震惊也委实过大了,韦春芳神情恍惚的问苏留道:“公子,公子您找小宝做什么,小宝不过是一个小官,绝没有半点惹到公子您的,若有不是,我叫这个小王八蛋来给您磕头。”
“咦?”
苏留奇道:“韦小宝怎么当起官来了?”
不怪苏留心里好奇,他进入了鹿鼎记,可不能算是一个小蝴蝶了,干的一系列事情,可都是对这个世界改变极大的。
康熙原本是一代帝君,如今早死鳌拜手里;吴应熊,郑克爽,都能算是天下家世声望深厚的世子,也都有出头的机会,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过苏留也没有眼线在清廷,天下局势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至于接下来鹿鼎位面会发生什么,苏留更是完全不知道了。
不过,有一个目标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做这个世界的天下第一。
苏留目光一清,饶有兴趣的听韦春芳的说辞。
韦春芳只把苏留当做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哆嗦着嘴唇解释:原来韦小宝偶然一次机会给两江总督家的公子跑腿干活时得了赏识,被带在身边办事,虽没有原书里皇帝内臣的风光,在扬州一地,倒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还有些出息了。
conAd3();连韦春芳都“母凭子贵”升级为鸨姐儿了。
“......”
“这样也行!?”
苏留不由无语,眼下这算什么,是位面气运之子还是应了那句话,金子总会发光的么?
此时已经满足了好奇心,苏留也就不再多问,他跟韦小宝本就不是一路人,韦小宝失去了小皇帝这一颗大树,更难有什么作为。
此时,那天地会蛮横出名的贾老六登时面露不喜之色,铁钩一样的嘴角下撇,心想:这苏留宁跟一个老婊砸闲聊扯淡,也不跟自己多说几句,看来是对总舵主怀恨在心,来意不善,我需当心他。
他握刀握得更紧了些,问道:“苏公子,你怎么个意思?”
原就已经说好了分道扬镳,再无瓜葛,苏留也不会热脸去贴那个啥。
不过,苏留身子稳稳端坐,淡淡地问了一句:“陈总舵主近年可好么?”
这样貌丑恶的贾老六凝声道:“自然是好的很,如果他老人家知道苏少侠也这样好好的,该更高兴了。”
苏留失笑道:“高兴倒也未必。陈总舵主对郑家忠心耿耿,只怕一见我,立时就要杀我为郑克爽报仇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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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借你人头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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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六脸上简直黑的能滴出墨水来了,语结道:“苏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近南,洪安通,冯锡范......”
苏留眼神玩味,若有所思道:“陈总舵主的的凝血神爪,我是迟早要领教的。”
“好!要想见识陈总舵主的凝血神爪,我来试试你有没有资格!”
贾老六原就忍了许久,苏留言语无忌,直欲要挑战在他心里仿若神明的陈近南。
贾老六这便炸了,登时发作,他怒叱一声,推翻了桌子,哗啦啦倒了一地的碗筷酒杯,扑将上来。
天地会中,也不都是义气深重智计高远的好汉,除去了一些卧底,还有好多都是类似他这样冲动的莽夫。
那坐着的盐枭见势,好些个有些义气的还想要上前驰援,都给那个带头的老者按住,他微微摇头,示意手下不要架梁子。
这贾老六扑跃之势,钢刀刀风便起,赫赫生威。
苏留微微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了然,这莽汉显然也是在刀上下过苦功夫的,跟茅十八也相差不远了。
然而,苏留还是摇了摇头,这样的武功,放在三年前自己可能要刮目相看,但在今日看来,足有一十三种方法,可以破他那看似严密的刀招。
在外人看来,刀风呼呼迎面罩来,直至苏留头顶前三寸,显得贾老六越发的狰狞可怖,其实贾老六本意也不想杀苏留,只不过想要教育一下苏留,到了这时候却也收不得刀势了。
刀风锐气,灌注上了贾老六朴实的内力,可说是势大力沉,咄咄逼人。
苏留玉冠上的长发,忽地狂舞。
他恍若未闻。还在喝酒,左手一拍桌子,青瓷杯子蓦然间跳了起来。
这喝酒的方式,在外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然而苏留自己喝这一杯酒确是无比惬意,他胸腹之间陡然一缩,口中一汲,青瓷酒杯中的酒就似一道喷泉水箭一般。倒射注入了口中。
苏留似在回味酒的味道,微微一叹道:“酒不错,刀却不是这样用的。”
他说话间,背上的斜插的剑动也不动,只剑穗晃了一晃,谁也看不清楚他的右手是什么时候按在了那一把乌黑刀鞘的刀上。
谁也没有看清楚苏留是怎么出的刀。
紫光电闪,无可捉摸。
盐枭头子双手举着海碗,前一刻还在痛饮,这时候酒也忘记了喝,一大碗烈酒就洒倒在了胸前。他背后一众大汉。连气都忘记了出,呆呆的看着贾老六与苏留。
韦春芳才不懂武功,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周遭的一众婊砸,全都不敢出声,她胆子倒是大的可以,偷偷的打量定在空中的贾老六。
她忽然“咯咯”地笑出声来,众人如梦初醒,看着一张大脸涨得通红的贾老六。原来,贾老六这一张凶恶的脸上。两片几乎连做一条的一字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剃了去,光溜溜的,好不滑稽。
贾老六心里剧震,虎口更是震颤不已。低头一看,自己这一把十数斤重的钢刀,竟然只剩下一把刀柄。再抬头一望,屋顶上破了六七个大洞,漏下些细碎的阳光下来。
“白袍刀在自己出这一刀的时候,起码抬手出了七刀!”
贾老六见到了苏留神鬼难测的手段。背后早已经被冷汗淋湿,这时候居然鬼使神差的浮现一个念头:这小子是怎么练的武功?若换做是总舵主在此,是不是这人对手?
心哀莫过于死,贾老六倒也光棍,一挺脖子,叫道:“你武功太高,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求速死!”
“还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啊”
苏留夷然一笑,目光一凝,却发现了楼外街上的光景。
翘首相望着的盐枭首领还在回味苏留这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无人能挡的这一刀,相顾左右叹道:“这位白袍刀苏公子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了。”
众人但凡有些武功根基的,都无比钦佩的看着苏留。
这时候,楼下却传来了一声还稍显稚~嫩的叫骂:“死反贼,大王八,你奶奶的雄,敢到丽春院闹事,你们快点上去。”苏留闻声,却依旧端坐自如饮酒。贾老六为苏留这一刀所震慑,再不敢对苏留有半点不敬,他红着脸、缩着双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讷讷的站在那里。
楼梯口“噔噔噔”作响,苏留看着楼下上来一群刚健凶猛的清兵,领头的一个穿着官服,只是看起来还有些稚气的少年,不由眉毛一扬。
那韦春芳听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不由得大惊失色,面皮直跳,脸上的脂粉簌簌落下,快步上了前去,一只手就捉住了那瘦小少年的耳朵道:“小王八蛋,赶快住嘴!”
那少年显然是不知被韦春芳骂过多少次了,挨打挨惯了,脖子一缩,叫道:“妈,别打了,儿子是大官,你可别打坏了。”
这瘦小的少年,正是韦春芳的心尖肉,韦小宝。
她哪里舍得真打下去,只死死的按住韦小宝,护在身后,一边偷觑着苏留的神色。
苏留微微一笑,举杯对着韦小宝示意。
韦小宝也是不甘寂寞之人,自他母亲背后探出头来,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最后牢牢的看着苏留,长吸一口凉气道:“辣块妈妈,你连辫子都不结,又砍翻了这么多人,反贼可不就是你了。”
他倒不愧是韦小宝,实在机灵的很,这时也没有即时下令清兵上来围攻。眼见楼上尸体横陈,血流遍地,只苏留坐着的这一厅内点尘不染,苏留按刀悠然自斟自饮。那一众婊砸却都缩在了甘露厅内,瑟瑟发抖。韦小宝跳了起来,对着苏留竖起了大拇指道:“好一个关云长单刀赴宴,你好英雄了得!”
“这......”
苏留瞧着韦小宝背后那一众清兵的脸上不明所以的一黑,失笑出声。
这韦小宝目不识丁,却是听人说书长大,这些戏文里的桥段,他是张口就来,也难得了他,搬弄出一个关羽的段子,安到了自己头上。
韦小宝轻咳一声,对着苏留道:“这位大侠,我还在跟知府大人宴会,一接到通报,就过了来,看来是有什么误会。”
苏留酒杯一停,不动声色道:“哦,知府大人在哪里?”
韦小宝眼睛一转,道:“吴大人还在喝酒,大侠,你找吴大人有什么事么?”
苏留霍然起身,温然一笑,道:“有事有事,你带我去找他,我找他借一样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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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眼睛一转,问道:“借什么?”
苏留没有说话,微微一笑,手上一扬,一把白花花的银票先露了出来。
这糖衣炮弹,对苏留而言是过眼浮云,可是对韦小宝这一对母子来说却有无与伦比吸引力。
这母子两人相顾一视,俱都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韦小宝面临他人生最大的抉择,心里盘算一番,正是天人交战:乖乖的,这可不有几万两之巨。
他自生下来到现在,连爹是谁也不知道,最多也不过得见几百两的数目,哪里见过这样的一笔巨款。他心里一横,还是觉得带苏留去宴会也没什么大碍的。
苏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跟着韦小宝到了街上。
又引来一片惊奇的目光。
前边一小队清兵黑着脸在开路,后边施施然跟着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白衣公子背后又跟着好些个大汉,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是带了家伙的。
这画面,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不过韦小宝才不管你旁人怎么看,他生性滑溜,已经先得了苏留的交付的一千两银票,便紧紧的贴肉收在怀里,生怕丢了,紧张兮兮的带着苏留到了禅智寺。
还离有数百步之远,便有那清兵罗列两边,叫道:“且住”
等看到是江苏总督公子面前的红人韦小宝带路,脸色怪异的看着苏留进了去。
苏留双手背负,迈过门槛,悠然叹道:“好一片芍药花海。”
这禅智寺的精华所在,就在于寺前的一个芍药圃,其花之璀灿华美,令人夺目神眩,真如天边晚霞一般绝艳。
吴之荣自诩读书人,爱弄风雅,宴请宾客也花下了大心思。着人在芍药圃畔搭了一个花棚,又命高手匠人以不去皮的松树搭成,树上枝叶一仍如旧,棚内桌椅皆用天然树石。棚内种满花木青草,再以竹节引水,流转棚周,淙淙有声,端的是极见巧思。饮宴其间,便如是置身山野一般,比之富贵人家雕梁玉砌的华堂,又是别有一般风味。
“这厮倒是个会玩的。”
此时离得还远些,满座觥筹交错,边上侍女作陪,还无人察觉苏留已经无声无息之间到了此处,置身于假山后边。
苏留冷笑一声,这吴之荣昔年任命湖州归安知县,因贪赃枉法被革职。后因揭发《明书辑略》飞黄腾达被封为扬州知府。也就是害的庄家一大家被抄家问斩的罪魁祸首。
此人就是靠举报他人来换取仕途腾达,再卑鄙不过的手段。苏留早看他不入眼,更何况,害惨了自己好双儿一家上下。
如何不该杀
吴之荣摆下的筵席也十分考究繁富,酒席之上的茶果细点,便有数十种之多,这一张大桌,摆满了酒菜。
苏留得韦小宝指点,看准了吴之荣方位,正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人。苏留大笑一声。一掌拍在了山石之上,内劲催动之处,只听得轰然一声炸响,将那数百斤的假山都抬了起来。双手又各自连出数掌,那一块巨石就脱手飞了出去。
韦小宝目瞪口呆,心里害怕,口中胡乱道:“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好厉害。”
苏留足下一个微顿,双手一拨。将韦小宝往花海墙外一推,叹一声道:“韦小宝,不想死就快走,后会无期了。”
韦小宝只觉得身子好似腾云驾雾一般,骇的要死,不过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大把银票,心想:辣块妈妈,这白袍反贼不是鲁智深,是林冲直入白~虎堂了。可惜我要被摔死了。
过得一会,韦小宝却发现自己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双手一摸怀里的银票,见身处隐蔽,周遭无人,不由大喜,脚底抹油而去,自不必细表。
且说苏留蕴含了全身内力的一着,并不逊色那些演义里的猛将好汉多少,数百斤重的山石,在那些端坐饮酒狎~玩的官老爷们眼里看来,不亚于泰山压顶,一个个吓得魂飞天外。
吴之荣整个人都呆了住,还是他身后的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汉子反应迅捷,一推桌子,提着他往后大跳了一步,堪堪躲过了这一记压顶飞石。
“轰。”
这一块巨石,将他的太师椅压得碎作齑粉,吴之荣犹然心惊肉跳不已,怒叫一声:“哪里来的这个狗才,两位使者,且拿住他了,这厮胆大包天,敢冲撞朝廷命官。”
“来人啊,给我团团围住此地,休教走脱了白袍反贼。”
“休教走脱了白袍反贼。”
这候在外边数十米外的清兵们得了令,如临大敌,纷纷举刀按枪冲了过来,将苏留围在了一个大圈子里。他们也不是傻的 ,自也不敢妄然动手,苏留方才那全力一掌,抬动这两三百斤重的巨石轻飘飘的飞动,这样的武功,简直闻所未闻,谁上谁先死。
苏留微微一笑,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袖子一敛,白玉一般的双手负在背后,施施然走向吴之荣,内力运使到了极致,双目间紫光湛然,步伐坚定稳重宛若尺量。
边上清兵们一时之间竟然为他所慑,苏留每进一步,他们这一群围着的人潮就往后退一小步,莫敢阻拦。
“师兄,动手”
吴之荣背后那个身材瘦高的中年人长啸一声,双脚在地上一踏,飞纵了过来,恰恰落到人群中间,这时候墙外也有一声怪叫响了起来“小贼,你总算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苏留饶有兴趣的抬头,下一霎,面前又多了一个矮胖子。
这人苏留倒也不陌生。
神龙教,瘦头陀。
苏留笑道:“瘦头陀,那这位就是你师弟胖头陀了?”
来人正是瘦头陀,他寒声道:“白袍小儿,弃刀投降,还能保得一命,负隅顽抗,我让你死无全尸”
苏留失笑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是谁给你的勇气?”
此时事情的发展。倒也十分出乎苏留的意料,谁能想到神龙岛的两位尊者居然给吴之荣做打手来着?
谁知道他们图什么?
吴之荣躲在了亲兵背后,抹了抹额前的冷汗,心里才稍稍恢复了胆气。伸手指指点点,倒也有一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感,说道:“这白袍反贼不知死活,诸公稍坐,看我部署一番。生擒此寮。”
眼见知府大人意气风发,胜券在握,左右亲兵也都很有眼色,又去端来一副新的太师椅。
吴之荣大腹便便,哈哈一笑,远远的离了战局,稳坐其上,周遭芍药花海,灿烂夺目,他直把自己当做了昔日的诸葛孔明。颐气指使的决断道:“不必跟此寮多说,此人是天地会的大反贼,你们一拥而上,务必要抓活的。”
清兵们轰然领诺,四周散开,苏留身边合围之势越发的严峻,好在还有诸位大人在场,清兵将领都还有顾忌,不敢放箭。
这一场大宴,也不止是吴之荣寻欢作乐故弄雅骚。连江苏总督麻勒吉江宁巡抚马佑以下,布政使按察使学政淮扬道粮道河工道江都县知县以及各级武官全都在场了。
可说是江南一地的权柄人物,都已经在场。
吴之荣眯眼打量众人的神色,捋了捋颔下短须。微微点头。
“小贼,那一日老子失算轻敌,今天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瘦头陀恨声说道,双手往后挥动,示意众清兵退开。
苏留依旧自顾往前抬步慢走,神情闲散,嘴角逸出一丝淡然的微笑,浑身气机敛而不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公子哥。
瘦头陀虽然不服,但是毕竟在苏留手里吃过亏,可不敢大意,神情警戒,脚步微微移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肌肉,全副精神都牢牢锁定了苏留,似乎下一刻,就准备扑杀苏留。
胖头陀看着苏留还在微笑,直将自己一众人视若无物,顿时心生不耐道:“你笑什么笑?师弟,你未免太过小心了,看我一拳打烂他的头。”
他说话间,就扑了出去,瘦头陀人矮胖滑稽,胖头陀却瘦高冷肃,这两人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这身子一拔而起,飞纵当空,众人都只见一只黑鸟凌掠而来,怒啸一声,一拳轰出。
此人的武功,也算了得,若是苏留前一次遇到这人,多半还要花上大心思来料理。
不过,今日再遇到,又是另一番场面了。
苏留双目一凝,定定的看着空中直掠而来的胖头陀。旁人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一拳快要擂到了苏留天灵盖上,只有瘦头陀,心里知道不妙。
他看见了苏留眼眸里的紫光,一闪而逝,胖头陀的身子,竟然似在空中顿了一顿。瘦头陀心里咯噔一声,顿知不妙,惊呼一声“师兄,当心了”
只是,已然晚了。
前一刻,胖头陀眼里还急闪过狂喜的神色,他的拳头只距离苏留头顶三寸距离,拳风刚猛袭来,苏留长发卷舞。
“这一个俊俏的脑袋,就要被我打烂了。”
胖头陀心里冷笑不已,下一霎,他看见了一只凝如白玉一般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齐齐整整,这样的一只手就这样的慢慢握起,聚拢成拳。
拳头缓慢抬起,一拳对一拳。
“咔擦”
这凶狂霸烈的内力,如江海一般奔涌而入。
胖头陀哇的吐出一口血,脸色也变了,变得比铁还青。他突然就后悔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胖头陀惨嚎一声,手臂几乎呈现九十度弯折,一边倒飞出去,一边哀嚎,惨呼声也掩不住苏留的曼声清吟:“天下英雄出我辈。”
这声音清越好听,豪气顿生,然而跌落在吴之荣面前的胖头陀变形发抖的身体才吓得他不自觉的往后一仰,太师椅倒翻了去,幸好亲兵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嘴唇颤抖,下令道:“去看看胖尊者怎么了。”
左右领命,战战兢兢的去扶起了胖头陀,只见得胖头陀这一只右手放佛就像是泥做的一般,被捏得反向曲折。
再看看胖头陀双目圆睁,已然不再动弹。
苏留那平平淡淡的一拳,竟然震断了他的心脉,威力竟霸烈至于斯。
“哇呀呀”
瘦头陀气得语无伦次,身子缩成一团,飞滚压杀而来,双手在空中连连出掌,一连拍出八道掌影,一连到了最后一掌,前八掌的内力已经汇聚成一道。
若被拍实了,神仙难救。
苏留却好像还没有放在心里,右手搭在了紫夜刀柄上,眼眸炽烈,继续吟道:“一入江湖岁月催。”
一语未毕,身法脚步玄妙刺探,紫夜刀呛啷出鞘,丝毫没有避让,一刀挥出,只比瘦头陀的掌来的快上一丝。
只这一丝机会,便已经分了胜负,也决出生死。
紫夜刀自双掌间过,瘦头陀整个人似一个血球,被分作两半,当空炸开一场血雨。
苏留双脚的变化,没有人能看得清楚他是怎样在血雨中穿了过去,白衣点尘不染,神行百变被他用到了这样的境界,即使是九难也多有不如了。
苏留扬眉一笑,又吟一句:“皇图霸业谈笑中。”
吴之荣骇得面如土色,翻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狂呼道:“拦住他,拦住他,赏一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是古来真理,左右约有二十来个亲兵,掩护他撤退,振臂举刀,大声狂呼:“取白袍首级者,吴大人赏金万两”
“杀啊”
禅智寺佛门宝地,今日沦做了浮屠杀场,一时之间,数百个清兵作势欲动,脚步不由自主地接近靠了过来。
苏留大笑道:“不胜人生一场醉。”
说到这个“生”字,那个喊话的亲兵头目的头颅已经冲天飞起,到了“醉”字,苏留已经手举酒壶,仰头痛饮。
右手刀却不停,紫夜刀上沾染了鲜血,霎时便消失不见,越发的诡怖妖异,常人视线一触及,便觉心惊。
“提剑跨~骑挥鬼雨。”
苏留双脚踏在太师椅上,再一步踏到了酒席大桌上,一借力,拔天而起,如箭一般电射吴之荣,这一连窜的动作,简直快如闪电一般,只留下满座大官,噤若寒蝉。
此时苏留的内力已经催动到了最巅峰之时,紫夜刀翻腕横陈,腾空掠过,“嗤嗤嗤”声连响,当空连斩杀了数个拼死阻拦的侍卫。
吴之荣如丧家之犬,狂奔不止,回头一看,却看见了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子,提刀而来,来的极快。他心知自己走的慢,逃不得了,也不顾官仪,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少侠,是否是存在什么误会,只要放下刀来,老夫有数不尽的银子美女奉上。”
吴之荣果然老奸巨猾,算准了行走江湖之人,就为了名权利这三样东西,继续道:“以少侠的武功,一招制住了胖瘦尊者,真是天下第一了,或许”
他还要下说,展开炮嘴,还真可说是舌绽莲花,苏留却理也不理他,幽然又吟一句:“白骨如山鸟惊飞。”
话落,刀闪,头飞。
吴之荣瞪大了双眼,至死也不明白苏留为什么杀定了他。
他只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头渐渐的飞到上边,好像还看到了许多冤魂在愤怒的看着他。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芍药花海,沐剑屏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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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来。”
“请坐。”
苏留大马金刀端坐主位,只轻轻吐声说了这两个词,那把杀人不见血的紫夜刀已然入鞘,点缀了些明珠仍显得乌沉的刀鞘就这样放在桌上,一如席上众人的心情。
沉重。
这一张上好楠木做就的酒席大桌四周围坐着一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官员。
平日里一向是江苏浙江一地一方大员的官员们,此时却乖巧的不像话。
苏留叫一声“请来”,所有人都乖乖的倒转身子回来了。
苏留又说了一个“请坐”,他们果然都听话的坐下了。
当然有不听话的人,但是不听话的人没有跑多远,人头就被苏留一刀斩落。
这样的果决狠辣,十步杀人的手段,真是叫这群官老爷们不寒而栗!再不敢违抗苏留的命令。
此时场上人皆无言,气氛凝固。
下人们早冲洗了血污,剩下淡淡的血腥气跟芍药花幽幽的香气混成了一种复杂的气味。
巡抚、总督、两人虽然乖觉,但仍算是识相,双手举杯,强颜欢笑,赞道:“少侠武功天下第一,这吴之荣为人卑鄙,某等早想杀之。”
两人闭口不谈苏留被通缉之事,苏留淡淡一笑道:“我留诸位,也不是为了杀人。”
听得此言,众人都不觉松了一口气。
苏留好整以暇道:“但是...”
这群官老爷们又都抬起了头,巴巴的望着苏留,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苏留继续看着众人道:“诸位身居要害位置,都是朝廷的梁柱,我想听听诸位,当今局势,如何才能推翻清廷?”
众人脸色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留。
苏留微微一笑道:“谁能说出一句有些道理的话,我就放过你们。”
苏留此举,也是有原因的。
此行来鹿鼎,是有两件要事在身。第一。不消多说,天下第一的宝座是要坐上一坐的;第二,还是反清任务。
至于要做反清,还需要谋定而后动,首先就要对当前局势有一定的了解。此时的鹿鼎,已经不是苏留熟知的剧情里的任何一个时间点了。
苏留玩味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几位清廷官员,右手若无其事的摩挲紫夜刀鞘。
巡抚哭丧着脸道:“少侠,清廷有明珠,索额图等内阁大臣,扶持新皇,把握朝政,可说是稳如泰山。”
苏留皱眉,正要发作立杀此人立威,却听得席间有一人朗声道:“当今天下之局势。已经渐趋混乱,清廷看似稳重,其实不失危机。下广有平南王按十万雄兵,南闽靖南王也不甘人后,钱财积粮何止千万,最可怕的是平西王吴三桂,厉兵秣马,陈兵要关,只待良机一到,便要进取中原。”
苏留仔细倾听。顾盼左右问道:“此人是谁?”
两江省总督等人见到苏留面色稍缓,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说话这人。
这人一声文士打扮,拱手礼道:“在下扬州布政司慕天颜。”
苏留对他点头微笑。双手微抬,示意他继续说下下去。不得不说,这个扬州布政司慕天颜,很有见识,对局势的把握跟嗅觉都十分灵敏。
慕天颜恭声道:“除此之外,当今世上关外蒙古的铁骑也不容小觑。倒也有一分机会在的。只不过尊驾文成武功,丰神俊朗,显然是我中原人士,而非来自蒙古。那么都且不提了。”
在座的清官要员,各自点了点头,显然深以为然。
大清也是自关外铁骑席卷中原而至,他们身为清廷官员,虽然没有想到这一茬,但是经过慕天颜一提醒,显然也不会小看了这蒙古一地。
慕天颜目光迥然,长身而起道:“尊驾若是来自以上这几家藩王,倒还是各有几分机会,一旦举事,只看天时地利与人和了。”
他说的话,句句都是诛心谋逆之语,在座的要员虽然听得心惊肉跳,却丝毫没有办法,纷纷低头,不敢露出些许不满的神色。
苏留摇头道:“我不是尚可喜的人,更不是耿精忠一边的,至于吴三桂,他儿子吴应熊就死在我的手里。”
慕天颜叹息道:“那尊驾可是天地会里的英雄?请恕在下直言,天地会看似势大财雄,实则为乌合之众,郑家内乱不止,不休兵事,搅动世事倒可,至于逐鹿一说,还是趁早作罢,不然止增笑尔。”
“哈哈,天地会确实一群散兵游勇,苏兄,你好大的排场。”
苏留皱眉看去,只见一个精壮汉子,按剑自外边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颗斗大人头,犹自滴落着血,赫然正是贾老六。
在外边把守的清兵,居然很给这人面子,登时刀枪收起,将他放了进来。
这人倒也真是苏留的旧相识,也是昔日冲杀紫禁深殿之人,来人正是昔日沐王府的刘一舟,只是背后还跟着十数个兵丁。
刘一舟见到苏留,哈哈大笑道:“苏兄,我来的晚了,怎么,苏兄这几年去哪里了?”
苏留心中冷笑,这言下之意,这厮看来是清庭一党了。
原书里的刘一舟,有些胆小,却十分骄横自以为是,痴迷方怡不可自拔,今日遇见,怎么就投向了清廷。
到底怎么回事?
苏留还未说话,刘一舟已经大笑道:“苏兄,可是忘记了兄弟我么,在下刘一舟,当年身陷贼府还跟苏兄弟冲阵杀将,如今在平南王麾下听候差遣。”
“身陷贼府?”
“竟如此诋毁沐王府了?”
苏留心里一动,看着他手里的人头,问道:“你杀了贾老六是怎么回事?”
刘一舟得意洋洋道:“这厮好不识趣,仗着天地会作为靠山,敢冲撞于我,不杀他杀谁?刘某如今是平南王府中的禁卫统领,也不惧他天地会。”
说完,刘一舟将这一个人头随意丢弃在地。面露不屑之色,道:“天地会中人的武功,也不过稀松平常,五十招内。某便取他狗命。”
苏留目光湛然,笑着问道:“你哪里练得剑法,好像跟在座的几位大人,都有联系啊。”
在座的清廷要员脸色遽然大变,纷纷摇头。道:“某等不认识此人。”
慕天颜却直接道:“两江省总督跟巡抚,早与平南王搭上了线。”
苏留淡淡道,“你们也不须瞒我,你们的亲卫都放他进来,硬要说你们没有关系,那是在骗自己。”
两江省总督跟巡抚无奈之下,只好点点头认下了,不过,俱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刘一舟这人虽然不知道哪里学来一身武功,骨子里的骄横还是在的。看着苏留武功高强,这时候便放下手里长剑,倒了一大碗酒,要来敬苏留。
就在这电光火石一霎,芍药花海蓦地传来一股子幽香,一声娇喝响起:“狗贼,受死!”
这璀璨如织锦的芍药花海倏地分开,竟然纵出数个黑衣人。
苏留微微一笑,倾耳细听,这娇叱一声的刺客首领声音清脆好听。身姿婀娜,倒是个女子。再移目一看,这些人一个个脸上蒙着黑巾,眼中投射仇恨的锋锐光芒。腾身而起,身手都还算矫捷,瞬间越过了围着的那一道木栏,自芍药花海里冲了出来。
两江省总督等人脸色一黑,屁~股在太师椅上不安的蠕动,惊声呼道:“有刺客!”
左右亲兵看了面色淡然丝毫没有动作的苏留一眼。此时他们的心情,简直是黑雾阴霾,今天遇到一个武功高强杀人如探囊取物的苏留,已经叫他们头疼不已,现在又跳出来一伙刺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好用身体将清廷要员们,里三层,外三层围护了起来。
苏留只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群刺客,倒也奇怪,倒是不杀向这些清廷要员,直冲向了刘一舟。
刘一舟面色一沉,怒骂一声:“不知事的小娘皮,果然是你,前次被你走脱,是你运道好,今次还来寻死,我这就成全你。”
他站起身来,跟席上诸位告了声罪,便提剑纵了出去,刘一舟手下也带来好些大汉,应该都是平南王府里的高手,两边瞬间杀作一团,刀剑之声不绝于耳。那些清管要员原想指挥清兵加入战团,苏留伸手虚按,阻止了他们。
苏留无视了那些官老爷们尴尬的笑脸,收回了手,自顾饮酒看戏,看了一会就觉出不对来了。
苏留放下了酒,皱起了眉头,吓得边上清官要员们面皮一跳,大气也不敢出。
“这群刺客跟刘一舟的武功,都很熟悉!”
苏留心里一动,忽然放下了酒杯,放声大笑道:“今日又遇见沐王府故人了,不知来的是沐姑娘还是方姑娘?”
刘一舟挡住面前两个黑衣刺客的两把剑,往后大跳了一步,惊呼道:“苏兄弟,我们方才不是还谈笑风生吗,你...”
他倒也没有无脑到脑残的地步,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苏留跟他委以虚蛇了。
“活在梦里!”
苏留冷笑道:“原来是冯锡范昆仑一路的武功路数,无怪你武功精进的这么快了,原来是抱上了大~腿了!”
沐王府跟冯锡范的武功招式,苏留都曾经领教看过一些,一些精妙的招式变化,早记在了心里。
刘一舟太阳穴突突直跳,怒吼一声:“好好好,都杀了罢,小贱人,我先杀你。”
他手中长剑蓦地一振,剑身震颤不已,一连咬牙刺出了十数剑,剑剑快如急电,指向那女刺客周身要害。
即时是站在对立面,苏留也不得不叹一句,昆仑一脉的剑法,端的是当世十分了得。
那女刺客闷~哼一声,往后退掠,已然中剑,刘一舟心头畅快,剑法使得越发的急了,口中叫道:“沐王府的武功,只可使来杀鸡宰羊,要建功立业,哪里能够!”
“杀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也够了!”
黑衣人群里蓦地响起一声苍老的闷沉吼声,如炸雷一般,刘一舟身子一晃,就见到一袭黑衣突地飞掠了出来,一掌拍了过来,直印向他的胸前。
刘一舟剑法得了冯锡范的指点,虽然已算得上不错,但是修习内功终究还是时间沉淀,他又没有苏留这样的奇遇,哪里挡得住那掌势雄浑的黑衣老刺客,刘一舟剑交左手,抬掌两人对拼了一着,那人身子一晃,倒没有什么退势,刘一舟却面色红赤,腾腾腾往后一连退开了七八步。
苏留此时也起身,双手在桌上一拍,人已经借势腾起,双脚在清兵头上一借力连踏,去势快极,不过数个呼吸便到了刘一舟身边,刘一舟兀自运气调息,安抚涌动的内力,骇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苏留,一手按在了自己大椎穴上,只要劲气一吐,登时便能断了自己的心脉,刘一舟脸色遽变。
那黑衣老刺客却得势不让人,又怒叫一声,飞身冲了过来,步伐宽阔,每一步踩下都蕴含了他浑身内力,给人一种稳重如山的观感。等他到了刘一舟身前一步,内力已经凝聚到了极限,奋力一掌直拍向刘一舟天灵。
刘一舟心灰如死,惨叫一声:“我竟然死在了这里!”
待得稍许时候,却发现并没有痛苦传来,睁眼一看,苏留左手扣着自家大椎穴,右手抬起,也出了一掌,与那个老头子对了一掌。
苏留嘴角逸出些许温和微笑,接了这一掌,却丝毫不受影响,身子动也不动,那老头呼叫一声,往后倒飞了出去。
“苏留帮我掌毙了那老不死的!”
刘一舟正狂喜难以自已之时,却发现那老头竟然也是轻轻巧巧的落地,脸色也没有丝毫不适,心里惊疑不定。
苏留运指如电,连点了刘一舟身上十数处重穴,提着他又回到了席上。
那老头看着地上的苏留足下的青石路面上的两个小坑半响,眼睛微微一眯,双手抱拳,神色肃穆道:“不过五年,就有如此武功,柳某佩服,世间竟然有这样的武学奇才。”
他此时心里虽然遗憾,但是不无敬佩之意:方才若不是苏留没有运转全身内力,只以一种奇妙的卸劲法门来对这一掌,自己这老骨头,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留提着刘一舟,随手弃在当地。早有清廷官员颤抖着双手给他斟满了酒,苏留一饮而尽,又复起身,双袍一震,左右手各有五枚细针,黑白混杂不一,银白色的是温柔飞神针,可怖漆黑色的便是黑血神针了,苏留一向不在针上喂毒,这时候曲指成勾,稍一测算方位,运起全身的劲力一松,细针破空,“嗤嗤嗤”之声连响,平南王的这些侍卫,或被刺中了双目,或是心口、太阳穴中针,前一秒还在奋刀搏杀的大汉,下一霎竟然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苏留吐出一口气,顾盼左右道:“给沐王府的朋友收拾出一张桌子来。”
此时扬州知府吴之荣已死,剩下的只两江省总督官儿最大,他看到苏留举手投足间又杀了数人,嘴唇乌青,打着颤吩咐左右,不多时,尸体便给抬了下去,芍药花海边上空地又多了一张桌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反骨仔刘一舟(第一更)
(); 苏留叹道:“怎么一别经年,沐王府的朋友少了这么多?”
苏留对这些刺客点头微笑,这些人也都纷纷的解下面巾,从左到右,沐剑屏,方怡,圣手书生苏冈,白寒松等人俱都在座。
那黑衣老刺客坐在众人的首位,此时也略略放下心来,解下了面巾,赫然正是当年的铁背神龙柳大洪柳老爷子。
苏留看着小郡主沐剑屏脸颊雪白,浑然没有半分血色,长长的睫毛也在不住颤动,唇抿的紧紧的,目光只死死的盯着伏在地上的刘一舟。
柳大洪倒满了一碗酒,以手举碗,慨然道:“自紫禁城一别五年,白袍刀已经堪称刀王。老头子我在这个世上只服陈总舵主跟九公主,如今要多上你一个你。”说完,他举起碗一饮而尽。
“沐王府,吴三桂,冯锡范,刘一舟。”
苏留略一想,就有了隐约的猜测,问了一声:“沐小公爷呢?”
没想到小郡主沐剑屏竟然簌簌的落下泪来,花颜凄楚道:“哥哥,哥哥被这奸人害死了。”
苏留皱眉,果然,跟自己所想相去不远。稍一询问,登时将前因后果搞了清楚。
原来那一日苏留离开之后,沐王府一众人就回道云南部署刺杀吴三桂的行动。期间有生出一些狗屁倒灶的曲折事情来,这刘一舟跟方怡青梅竹马,路上就向她表白求爱,方怡刚失去了沐王府里的师兄弟,心里悲痛莫名,哪有心思跟他谈情说爱,便婉拒了他。
这刘一舟倒也看不出来,接下来竟然要用强,反给方怡打了一巴掌。之后就愤愤离开众人,向吴三桂报信,可害惨了沐王府众人,连沐剑声也被留在了平西王府。苏留面色怪异的看着在座的沐王府众人。昔时得遇,沐王府里有四大家将,小公爷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就剩下这么几个人。
方怡面色惨然。说不出的恨意,若是眼神也能杀人,她这一双妙眸投出的锐光,简直比利剑还要锐利几分,早将刘一舟刺了千百个窟窿。
苏留等刘一舟说完。冷笑不已,这家伙虽然卑鄙,不过还真有些奇遇,报信害了沐王府一众人之后,心里害怕,便往东南跑路,路上又遇到郁郁不得志的冯锡范,这两人狼狈为奸凑到一块,以师徒相称,投奔平南王共谋大事去了。
他此次前来。所谋也大,联通了神龙教的密使,要密会两江官员,为平南王日后举事开道。
苏留目光如电,看诸位要员冷汗涔~涔,两江省总督跟巡抚等人涩声承认道:“确有此事。”
“还真是风云际会,也不知鹿死谁手。”
苏留叹息一句,起身到了脸色异常苍白的沐剑屏身边,自怀里取出青瓷瓶,倒有些怜惜。也不是男女之情,只是看她样貌,只比自己妹妹千千大几岁,身材纤弱。竟也被逼的统领沐王府众人冲阵杀人。
这白云熊胆丸,分内外之用,苏留动作温柔,细细的给她上了药。
一众官员心里都有异样的感觉,这分明是一个杀人魔头,竟然也有这样的温和的一面。
沐剑屏眼神恍惚。想起沐剑声对她的好,心里最柔软最疼的地方放佛针扎一样,一双妙眸似乎失去了焦距那样无神,忽然双手捉住了苏留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不愿分开,口中喃喃道:“哥哥。”
沐王府众人不忍看她凄楚的娇靥,柳大洪长叹一声道:“世事弄人啊,小公爷,唉!”
苏留心肠如铁,杀人无血,原也不该管这事,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的轻抚她冰凉的小手,温和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干妹妹了,若还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我千万里也来杀他。”
沐剑屏睁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目光里有些怯意,有些退缩。
刘一舟面如死灰,柳大洪的脸上却渐渐的放出红光,笑道;“剑屏,你认下了这位义兄,可要听他的话。”
沐剑屏低下头,安静了一会,既有大家闺秀的高贵,又有几分书香世家的儒静,确是个可人的小~美人。她秀雅的容靥上一红,娇怯道:“是,师父。”再抬头看着苏留,睫毛还在颤抖,声音也微颤道:“哥哥。”
苏留微微一笑,双手伸入怀里,道:“哥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一把短剑你就留着防身罢了。”
这一把匕首短剑,正是鹿鼎里得来的那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剑,切金断玉,不在话下,原书里韦小宝仗着这一把短剑之利走遍天下往往能化险为夷。
待得她接过这一柄短剑,苏留再想得一想,又道:“这样,此间事了,你跟我一些时候,我教你一些武功,日后也不必再怕刘一舟这种奸人。”
柳大洪大喜,双手抱拳道:“如此就有劳苏公子了。”
他的喜悦,确实也发自内心。
苏留方才那一手看似平平无奇,但是蕴含着的武功有多么可怕,以柳大洪混迹江湖数十年的眼力,还会看不出来?
铁背苍龙凝聚浑身数十年苦修的内力,竟然也不能伤到苏留一分一毫,只怕连陈近南这种层次的高手也做不到。沐剑屏跟着苏留,只要得了一招半式的指点,便好过跟着他苦修数年。
沐剑屏点头道:“谢谢哥哥。”
苏留叹息,目光转向了刘一舟,目光渐渐的冷了下来。
刘一舟似乎察觉到背上的冷意,杀猪一样的嚎叫道:“苏公子,放过我,放过我啊,我不敢了,我错了。”求饶之间,一股骚臭味传了出来。
柳大洪摇头鄙夷道:“剑声若在,看到自己当做兄弟的人,竟然是这样的反复小人,不知会怎么想。”
圣手书生苏冈也抱拳冷笑道:“苏公子,可否着苏某一剑了账了这厮,才好消大家的心头之恨。”
苏留摇摇头,神秘一笑。
柳大洪失声道:“苏公子,难道放着这祸害在世上,不杀此人么?”
苏留自怀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瓶子,对着一众清廷要员道:“看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权力帮帮主(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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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
这些清廷官员一边流着冷汗,一边莫名苏留的意思,静静的看着苏留的接下来的动作。
苏留脸上逸出古怪的笑意,自白瓶里取出了一粒药丸,用指甲将外面一层红色药壳剥了下来,露出里面灰色的一枚小圆球,一手按住了刘一舟的下巴,对着众人道:“我这一粒药,叫做三尸脑神丹,外边剥落的是药衣,可以压制药性一年。”
两江省总督颤声道:“那药性发作,会怎样?”
苏留笑道:“问得好!”
右手一送,将药丸投入了刘一舟的口中,众清官见到刘一舟喉头格动,双目泛白,俱都吞了一口口水。
苏留冷笑一声,解开了他身上的穴位。
刘一舟突然自地上一弹而起,柳大洪微微一惊,神情一紧,却见刘一舟胯下湿透,牙齿格动,摇头晃脑,肌肉扭曲,神情狰狞可怖。
两江省总督问道:“他...他...他在,做什么。”
苏留温声道:“你莫急,待会也有一粒,这药一年只在端午之时发作,你若乖乖听我命令便罢,解药我会着人给你,若是日后违逆我命令,就如他一般,且看着。”
总督跟巡抚两人大汗淋漓,此时刘一舟已经口中吐出白沫,七窍中渐渐的都有血流了出来,他也不会走路了,四肢着地,在地上如牲畜一般的爬行,爬的也快,撞到了一座假山,也不避让,反拿头去直撞。用牙齿去撕咬,不多时,地上就多了一滩血,刘一舟人却渐渐的不动了。
众人无不是第一次见这样可怖的情形。骇的面面相觑,连呼吸进来的气都是冷的,更说不出话来,只有那个文士慕天颜看也不看刘一舟一眼,面色如常。出席一揖到地道;“慕某愿意效犬马之劳,效忠公子。”
苏留微微一笑,给了他一粒药丸,看着他吞服下去,道:“你果是聪明人,我今日收聚这些人,都不是真心实意,但也得有个名号,就叫做权力帮,你就是我的总管。日后两江之事,就由你照看。你们各自便宜行~事,诸事须得隐蔽,只等我的命令。”
这权力帮,尽管跟李沉舟的天下第一帮无法比拟。
此时此景,倒也还真有些妥帖,这些在座为苏留所控的官老爷们,可不都是两江之地的高官要员。
慕天颜躬身道:“好,权力帮!但愿公子能掌天下之权柄!”
两江省总督跟巡抚,心里暗骂慕天颜溜须拍马。但是吃了苏留这一粒药后,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想到刘一舟的惨状,实在叫人不寒而栗,再不敢反抗半点。。
白瓶里的三尸脑神丹,是苏留自杨莲亭那里搜刮来的,剩下也不多,只因为炼制的方法太过苛刻,须得用人尸配合几种药效奇特的草药,先练成尸虫。再将尸虫凝练成这一粒丹药。苏留也没有机会着手去练,眼下自然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吃的,只控住几个两江权位高重之人掌控局势。
看到这些人脸色肃穆的服下了丹药,苏留才点点头,十分满意。
要推翻清廷,达成完美的进度,这种剑走偏锋的手段,也不能不使上一些了。
不然真刀真枪的种田,种个一二十年,只怕是要等到头发花白也未必能得偿所愿,苏留哪里肯干。
况且这两江之地,本就富庶。此时苏留用了取巧的手段先布下暗子控住,总好过日后大乱血战一场要来的好。
柳大洪与沐王府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苏留突出奇招,剑走偏锋,确实是用最小的收益,就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果。
苏留想了半响,招来慕天颜,确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他生性就不是沉醉温柔乡之人,心里纵有眷念,也能压制住,只派人去云南送信。自己却定下方向,立即启程直往北方,此次来鹿鼎时间充裕,他有心要做的事情也多,再经不起耽搁。
其实,谁也想不到,苏留心里打的主意是,易筋经。
此时还有比易筋经更加神奇的武功吗?还有比这个时期的少林寺更软弱的时候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苏留来前就调查打听详细了,少林寺里只有几个和尚武功算的上当世高手,十八罗汉也须当心一些,除了武痴澄观大和尚原书已知外,都不能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流人物。
数日后,河南嵩山官道上。
苏留自己背骑白马,身后的沐剑屏脚踏神行百变,在后边追赶,感受到身后人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畅,苏留道:“还经受的住么?”
沐剑屏雪嫩的娇靥上十足的倔强之色,虽然气息不畅,犹自咬牙坚持。还多了一个不放心偷偷跟上来的保护小郡主的方怡,苏留只当没有见到她。
“小郡主的资质还算不错。”
苏留点点头,沐剑屏能练得神行百变,也自多了一份保命的手段,在鹿鼎里,只要不是绝顶的高手亡命追杀,她若要逃脱,还是十分容易的。过不多时,几人便到了少林寺周近的一个小镇。
苏留望着魏巍嵩山,心思一转,着跟来的下人去买了衣物,叫剑屏跟方怡这两位大姑娘,扮作了小书童。
小郡主哪里经历过这样好玩的事,这才有些展颜开怀,看着方怡噗嗤一声轻笑:“师姐,你还真像是一个小书童。”
大凡女子,多是爱美,方怡俏面一黑,在铜镜前自顾一番,只见身材高挑,双足笔直修长。方怡喃喃道:“哪里像,小郡主你娇娇弱弱的,才像极了呢。”
两人正笑闹之际,苏留在门外低沉道:“走了。”
沐剑屏应答一声,方怡却脸色一紧,有些不自在,自扬州得见的那一日起,苏留的狠辣手段跟深不可测的武功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此行来少林,她绝对不信苏留这个魔头只是来宝刹上香还愿的!
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若叫苏留得知,不免汗然,自己的这一腔司马昭之心,旁人不知,方怡猜的倒准。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少林寺山门,苏留稍作了易容,掩饰头发,这一身衣着点缀着白玉,却着实夺目,不知多少华贵,身边跟着的两个小书童,气度都非常人,后边那十多个清兵气势汹汹。
少林寺的迎客僧人见苏留排场浩大,显然是身份尊贵,倒是不敢怠慢,恭敬的出了来迎接,问道:“不知施主为何而来?”
苏留微笑道:“苏某来自南方,家里长辈甚是仰慕少林佛门圣地,故来聆听佛音。”
他也故意对家世遮遮掩掩,但是身后这一群兵丁,在迎客僧看来,就好像在苏留脸上写着来历不凡了。
知客僧听了后微微一笑,报给方丈不提,等苏留到了寺里,方丈估摸这排场,必然是王侯子弟了。
少林此代主持正是晦聪大师,戒律院首座澄识达摩院首座澄心等也一同出面迎接苏留。
苏留跟晦聪等人见过礼,也不遮掩,直接自袖子里掏出了一叠银票,这银票也自扬州那一群官老爷处得来,足有数万两之巨。
晦聪与澄识、澄心等面面相觑,迟疑道:“施主,这......”
苏留观察着几人神色,脸色很是虔诚,口中且鬼扯道:“几位大师,这不过是苏某的一些香火油钱,只求在贵寺盘桓数日,抄写一些经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易筋经,少林七十二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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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就有少林为武林正道魁首的说法,可见其底蕴深厚,只不过少林一向行~事低调而已。
清兵入关以后,少林简直便化作了影子一般,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日趋薄弱。
其实这也是少林历史长久以来的优良传统,哪一边得势,便倒向哪一边,也不招致朝廷的疑心猜忌,在改朝换代中总能得以保全。
这一任的主持晦聪,此时却在心里暗暗发愁,先辈手里的少林千古名寺,却在自己手里渐渐的名声不显,也是香客进项颇少的缘故。
“阿弥陀佛。”
晦聪大师低诵一句佛号,踌躇不语,他边上的澄识、澄心等寺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们相互看了一眼,总算欣然接受。
沐剑屏浑然不知道苏留的想法目的,方怡却暗暗心惊,苏留这么大的手笔,简直视钱财若无物,可算是下了血本了,不知所图为何。
那一日扬州杀宴她也在场,此时的苏留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杀气严霸,手段酷烈浑若来自地狱的魔王一般的苏留,在这少林寺里竟然脸上一直挂着温和浅浅的微笑,看起来十足的人畜无害潜心向佛。
这些清兵们不明所以,只负责做戏摆足排场,少林寺人也不敢怠慢了,早已经安排妥当住宿了。
苏留跟沐剑屏两人住了寺内厢房,也没有即时动手,有意无意的在寺内游走,看似拜佛烧香,绝无人知道这一位贵客公子为的是少林武功秘籍。
三日之后,这少林的底细,苏留也打听摸索的差不多了,寺里绝对没有扫地僧之类的绝世高手,只有自己所知的那个武痴澄观大师,此人八岁在少林寺出家。七十余年中潜心武学,从未出过寺门一步,博览武学典籍,所知极为广博。
此日夜黑风高。
苏留改换了一身黑袍打扮。好似融入进了这暗夜里,神行百变施展,悄无声息的摸向藏经阁。
“吱呀”
一声轻响,藏经阁窗户忽地自开,这样静寂的夜里。再小的声音,也会引来注意。
苏留跃入藏经阁内,只觉得古朴燃香,沁人心脾,还看见了月光下一个亮闪闪的大光头。
这和尚面貌也有些老态龙钟,却好像个学生在偷看小说一般,正襟危坐,借着月光,举着本书册正在痴痴的看着,过得半响。才察觉到响动转头看向窗口,不由的又是一怔,他恍然大悟的双手合十,对苏留诵了声佛号,反应又慢了半拍。
苏留心里却暗暗叫苦,这管理守卫藏经阁的少林弟子,今夜没有遇到半个,原来是有这位般若堂的首座在这。
还真是巧!
苏留苦笑一声,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谁人想到这爱武成痴的澄观和尚。深夜竟不去睡,还要来藏经阁里阅读经书。
事已至此,多说何益,也须得强行动手了。
苏留双脚一动。人已经直掠了过去,澄观看了苏留一眼,认出了正是这几日寺里的贵客,心里想到了什么,却变色道:“施主你可不能进藏经阁来,咦。你这又是什么身法?”
“原来这和尚也是来偷看经书的?”
“看来这藏经阁对寺内也有颇多限制。”
苏留微楞,身子微顿。
这澄观原还想劝苏留出了阁去,只是一见苏留的步法,他双眼一亮,不由得见猎心喜,倒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忘了,也算是痴心武学的天真之人,对上这样的人,苏留也不消得下辣手害了他的性命。
当下苏留却不答话,只使些拳脚功夫,手上摩云手武功虽然粗浅,但有青城派的无影幻腿补充破绽,一时之间倒也是颇具威势,苏留顾忌颇多,便收敛了几分劲气。
不想澄观这痴和尚一见,便连经书都丢到了一边,目中闪动精奇的光芒,撸起袖子上来接住了苏留,下盘脚步稳健,拳掌齐出,章法严明。
两人都不想在藏经阁里折腾起大声响。
苏留拳腿双用,一时之间也竟然奈何不得澄观和尚,两日一连过了十数招,这阁内两个书架倒也不太狭窄,只有两三个人的宽度,苏留也是难得遇到这样的对手,一招一式法度严谨,每一分力都恰到好处。
两人这时候斗得兴起,苏留轻笑一声道:“和尚接我一拳”,拳掌生风,身子腾起,双足递出更是变幻捉摸不定。
澄观和尚一点躲避的心思也没有,目光跟他的光头一般闪闪发亮,神情虔诚无比,一双肉掌翻飞,恰到好处的挡住了苏留每一次进攻,两人一路拼了下去,动作越来越快,拳掌腿指,奇招迭出。
苏留跟澄观痴和尚动手的时候,心里还存了几分余地,两人斗到这时候,苏留便差不离摸清楚了澄观的底细,这当代般若堂首座的掌法指法等招式端的是精妙无比,自己不动炼铁手并着紫霞神功混种霸道真气,再不用兵刃,只用东学一些,西摹半点的拳脚招式,斗到了现在,不但是奈何不得他,反而隐隐的有些吃力。
此时两人已然斗到了数百招外,情况又登时不同了。
苏留自知澄观和尚练了易筋经,只是自己身兼佛道两门精深内力,又有霸道无匹的炼铁手心法做底子,两边应该也只在伯仲之间。
差只差在了苏留年幼体健,气血盛旺,澄观老和尚却是耄耋老翁。两人一连过到了三百招开外,战势已经分明了,澄观老和尚大汗淋漓,往后跳了一大步,口中念叨:“奇怪奇怪,摩云手原就不算是什么精深拳脚功夫,这一路腿法也没有多么精妙。这小施主看起来武功杂驳不纯,为什么我连使了罗汉拳、韦陀掌、拈花擒拿手等诸门绝技全都无法破解?”
他苦思半响,也没有找出结果,不自觉间又冲了上来,苏留神情一凝,暗道一声不好,原来这澄观眼神微眯,凝神敛息。好像已经忘乎所以,将自己最厉害的武功尽数使了出来,这时候也不免的就提起了浑身的内力,双手缓缓推出。只见他双手似慢实快,掌影重重,肩臂伸展之间,浑然圆转,将整个狭小的通道都罩了进去。这一路掌法变化之繁复,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这一路掌法是金刚掌,还是般若掌,都算不负盛名,实在神妙!”
饶是苏留经验丰富,一时也看不穿这一路掌法的破绽,再加上这藏经阁的通道狭小,苏留神行百变就算再妙,也施展不得。
那漫天掌影扑面而来,来得极快。掌风催动之时,刮得书架上的经书猎猎作响,蓦然间,那漫天的掌影全都消弭不见,两人之间的空气竟然一窒,放佛空气被抽空一般,竟然让苏留产生了一种空之又空的感觉。
下一霎,澄观和尚的那竖劈一掌已经到了苏留左边肩膀前三寸。
这一掌幻变万千,最后又重归于一掌,换做常人在此。是万万不可能躲过的。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苏留双目紫光一凝,双手由下垂倏地抬起,抵在身前三寸之处。竟然化不可能为可能,堪堪挡住了这莫测高深一掌。
其实苏留一入江湖,也练过了不少掌法,精妙粗浅都有,像化骨绵掌,就胜在一个阴毒邪冷的掌力能出奇阴人。却也不是武道正途,练得绝深处,自己的经脉肺腑必然反受其害。
眼前澄观和尚的这一掌,却中正平和,掌力雄浑,却犹如狂潮奔涌,极难防御。
苏留低声叫一声“好!”,左手阳劲相阻,右手提起了化骨绵掌的阴狠掌力,刚柔并济,阴阳两气在这迫在眉睫之时,相互并济,左右倒转,一来一去,便如同石磨转动,将澄观和尚的掌力一点点的卸下安安稳稳的传递到了足下。
苏留自己虽然没有受伤,劲力一传而下,却不得消弭。这藏经阁里的地面,可又多了两个小坑。
“阴阳磨!”
澄观和尚往后大跳了一步,惊咦一声,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崆峒派的。”
“好像也不对,这个阴柔的掌力是辽东蛇岛的内力,此外还有一股佛门中正的内力。”
不理澄观的喃喃自语,苏留倒是心道一声侥幸,若不是自己的内力其实在这个澄观和尚之上,方才的这一下,非受严重的内伤不可,自己猝不及防下提掌对抗,气机还远未达到完美巅峰状态,而澄观和尚苦练数十年的易筋经内力,可是全力而发的,一思及此,这一场对招上已经是落了下风。
不过由此可知,其实鹿鼎里面的易筋经也似乎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威力也没有那么可怕。
澄观和尚皱眉沉思了半响,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只好抬头问道:“施主你的内功,比你武功还要驳杂,为什么还有几分佛门的气息。真是古怪,我怎么想都无法破解你的招式。”
其实少林寺的般若堂专门精研别派武功,一来截长补短,可补本派功夫之不足;二来若与别派高手较量,先已知道对方底细,自是大占上风。少林弟子行侠江湖,回寺马上就去般若堂禀告经历见闻。别派武功中只要有一招一式可取,般若堂僧人便笔录下来。如此积累千年,于天下各门派武功了若指掌。
只是苏留核心的那几门武功,绝不是少林曾有过记载的。
澄观和尚这是犯了呆气,心里纳闷不得其解,
苏留也是头大无比,只解释了一句,“那是因为大和尚你实战太少,只是照着秘籍书册上的招式路数一板一眼的练,有所拘束,自然发挥不出武功的最大威力。”
澄观和尚登时一愣,喃喃自语道:“一板一眼?为什么无法发挥.....”
接下来的话他却没能问出口,苏留乘着澄观和尚气机还未恢复失神之时,提起了十二分的真气,脚步猛地猝然暴起,连点了他周身十数处要穴。
澄观和尚浑若未觉,还在思索方才苏留的话,眼前一黑,就软到在地。
“倒霉的很!”
苏留将澄观和尚放到一边,瞧了眼月色,心里忖道,算得紧些,时间略略还有两个时辰。
当下苏留便开始翻找起来,寻了半天,心都凉了下来,茫茫书海,也只翻找到七十二绝技中的几门,重中之重的易筋经,已然入手!
苏留看着手里这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册,微微一叹,这一门算是佛门至高无上的神功,就此入手了!
苏留得了易筋经之后,又自寻了起来,这少林七十二门绝技,全都是武学精华中的精华。
苏留再细细找了一遍,确认没有暗格密室,好在苏留记忆力远超常人,先记住了易筋经的要诀,再强自背下了入手的这几门绝技,苏留又细细咀嚼与澄观和尚的一战,写下了一些另一门佛门上乘内功罗摩心法的口诀体会与运转线路,也算是少有补偿。
待他自阁内纵身而出之时,看着藏经阁地上安然睡着的澄观,也觉得颇为有趣,这样天真呆气的武痴,踏遍诸界江湖都可能再遇不见一个了。
也没有等到第二日天明,苏留便拉着沐剑屏跟方怡闪人,三人趁着天色未明,少林早课也还没有到时间,这便悄悄的离了嵩山,也不带那些清兵。
这一路来,苏留花费了银财无数,钱用出去简直如流水一般,毫不心疼,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又雇了一辆马车上路。
沐剑屏与方怡两人面面相觑,都打量着盘膝坐在宽敞豪华的马车车厢里的苏留,沐剑屏正要说些什么,却给方怡摇头阻止。
她比小郡主多修了几年武功吗,见识也较之沐剑屏深远,心知苏留全副心神都沉浸在武功里了。
此时的苏留,确实进入了一个玄妙的武功世界里。
易筋经,龙爪手,般若掌,无相劫指。
这就是苏留自少林寺藏经阁里得来记住的全部收获,那书山书海,一时之间能找的到这些武功并且背下来已经算是运好了。
不过,就得这几门武功绝技,也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
易筋经的厉害之处,自然不用多说。
龙爪手,刚猛霸道,是耳熟能详威力强大的爪法。
般若掌,素有少林第一掌的称号。
无相劫指,威力虽然稍逊前两门武功,但是胜在了出其不意。
苏留压抑住心潮,陷入了沉思,全部心神,早已经全部沉浸在易筋经之中了,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龙爪般若、无相劫指,三大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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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筋经是什么层次的武功
这易筋经,给天龙里的废柴游坦之一练成,登时变作了天龙里的一流高手,是与六脉神剑一同号称天龙中土武林的两大瑰宝。篮色,
不过苏留却发现了有些不妥了,这易筋经总纲完全没有问题,其中所说的也完全没有夸大其词。
“气自内生,血从外润,周而不散,行而不断,练成此经之后,心动而力发,一攒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雷之发。”
苏留喃喃念着,眉头却锁了起来,心道:“不对”
这鹿鼎记里的易筋经,却只讲到如何磨练自身气血,补强增益自身,但是关于如何运转劲气发力有如雷霆一般,却不得其法。
苏留心里一沉,仔仔细细的回想了数遍,前后默诵了,字字历历在目,确定是绝无错漏之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苏留心里掠过一个想法:少了一截内容
怪不得澄观这个天资不算太差的武痴练了数十载的易筋经,仍然不如自己的内力深厚,想来也是易筋经的内功法门传承过程中缺失一部分了。
即使已经得知可能不是完整版本的易筋经,苏留也并不在意,这个磨练自身气血的这一部分功法,已经算的上天大的收获了。
苏留自己知道,自己专门追求内力攻击之法,论说杀人手段,自然是一等一的厉害,只是自己没有主世界世家子弟一样,有家族作为靠山,幼年的时候以灵药洗骨伐髓作为筑基。
苏留习武之时,也是十五岁之后了,他的武道根基,其实十分薄弱。根基指的是什么是气血骨骼,脉络窍等。
这些外功在初时之时,可能不太重要。
而武道到了后期乃至先天之后的境界,这根基是重中之重。须得内外皆修才算是得了大道。
苏留心知练这易筋经却跟炼铁手恰恰相反,不得勇猛精进,只用一种游戏的心态,反而更容易成功,故而苏留摒弃了一切杂念。只用一种旁观者的游戏心态,去尝试其中的呼吸运气法门。
如此以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终于有了收货,苏留忽然觉得体内经脉窍一热。
苏留蓦地睁开双目,只觉得口内生津,气血畅通无比,却没有丝毫的凝滞之处,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好受。
方怡跟沐剑屏同在马车内,最直观的感受到变化。苏留的呼吸好似都悠长深远了许多,原本苏留的气质,还有些英华内敛,威仪逼人,现在他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给予人一种温和稳重如山一样的感觉。
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似。
苏留点点头,心知这易筋经的功课急切间也是急不来的,便收了易筋经的内气,又在脑海里推演起龙爪手来,龙爪手的要旨在于凌厉狠辣。不求变化繁复,苏留也细细体会其中的妙处,再是般若掌,无相劫指。如此往复,脑海里似有个小人无时不刻的在演练这几门武学一般。
几人一连行了数日,对苏留而言,却好似只过了一夜。
不日将至五台山,这一日马车到了一处荒郊野外。
方怡跟沐剑屏正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苏留发呆。
却听得苏留一声长笑。“原来如此”
笑声中有说不出的清朗潇洒,苏留身子也不停顿,长身而起,便自马车里一掠而出,如飞燕急飞,穿过了幕帘,双脚一抬,便掠出了十数米的距离。
此时正是黄昏时刻,天色渐渐的昏暗。
前边恰好有两座险峻高山,那车夫对于苏留何时掠了出去,一概不知,只一见这山,遽然色变,慌忙驱停了奔马,往帘幕车厢里道:“坏了坏了,这一处却是有强人在的。”
话未说完,马车后边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一块巨石自两边山坳滑落,将几人退路堵得死死,前边呐喊声炸响,哒哒哒马蹄声不绝于耳,声势浩大。
一时间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只听见车夫瘫坐在地,哭丧道:“我命休矣。”
方怡跟沐剑屏心里一紧,双手按剑,也自帘幕里探首出来,只见前边山道上散散乱乱的,已经横陈了数十骑,正在嬉笑怒骂,神态不一。
苏留方才孤身一人掠了出去,此时她们倒是有些担忧苏留的处境。
只见一袭白袍还在急掠,身法挪转腾移之间,一个呼吸便纵跃出了十数米的距离,那群盗匪这才发现不对了,打头的那个粗胳膊大脑袋,可有野熊般雄壮的大汉嘶吼一声,举刀一挥,身后众人纷纷引弓开箭。
苏留长啸连连,声音在两山之间不住回响,沐剑屏与方怡只见他的身形或曲或直,在这箭雨之中也还行得自如,仍自往那数十个盗匪中去,那些盗匪污言秽语说个不停,脸上都带着狰狞的笑意,停住了胯下不安的骏马。
“锵”
众人纷纷拔刀出鞘,估摸着苏留的位置,那个当家的雄壮汉子嘶吼一声:“杀了这只白花花的肥羊”
这肥羊,自然指的是苏留了。
这些人都以为我为刀俎苏留便是鱼肉,却没有看到苏留嘴边逸出的冷笑。
苏留猛地清喝一声,身子陡然再次加速,直冲入了盗匪群之中,刀剑重重,苏留脚步玄妙至极,难以用言语来赘述,那些盗匪往往要砍到苏留之际,被他一个轻巧滑步躲开,前后易位,看的这群盗匪目瞪口呆。
苏留炼铁手的内力运在双手之上,修长白玉般的右手扣成爪状,配合身法陡然探出,已经穿过了一个狂呼的盗匪的胸膛,鲜血飚射,苏留双手运劲一推,将这人撞到边上一匪的马上,连人带马都给撞了倒。
方怡跟沐剑屏呆呆的看着苏留杀进这群盗匪之间,如同虎入羊群。
这些盗匪,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是索命凶徒,对苏留而言,不过等闲,许多都是粗通拳脚的莽汉。
苏留有意磨砺新练的几门绝技,刀剑动也不动,便只用双手,或掌影漫天,或扣指如按弦,使用掌法的时候变幻万千,给人一种眼睛都有些跟不上变化之感,待到扣爪之时,又是直来直去,突出一个凌厉狠辣,每一次出手,必然带走一条贼人性命,好不凶辣。
那匪首显然也是有些武功的,此时勃然大怒,连额前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怪叫一声,拍马扬刀要来杀苏留。
苏留微微一笑,身子如同一只大鹏一般平地掠起,在空中蓦地加速,堪堪比这匪首还腾得高了些。
苏留右手再扣成爪状,倏地探出,迅疾如电,两人身形空中交错,苏留左手罩在袖里,一指点出,点在了他持刀的右手之上,悄无声息,但是气劲何等之凶烈,匪首登时血肉模糊。
那匪首也真是悍勇,死死的握住了刀,不肯放松,受了这一指也要斩这一刀,却不料苏留鬼魅般的探手一爪,直抓在他喉颈间,“喀”地一声,那匪首喉骨登时碎了,死前仍然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苏留。
众皆哗然,苏留双手却丝毫不停,也不知杀了多久,毙了多少人。
只剩最后一个之时,苏留袍袖蓦地一振,双脚在最后一个疯狂逃窜的盗匪头上一踩,借势一掠而回,那人的脑袋登时爆开,苏留却如一只利箭穿空,投射而来,落在了马背上,淡淡问了一句魂都丢了的车夫,道:“此去五台山,还有多远”未完待续。~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直叹帝王也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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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五台山,路程也不远了。
苏留既然定下了方向路线,也自有一番筹谋的,这鹿鼎山的藏宝地图,算算还少了顺治帝跟吴三桂的那几份,既然身在宝山之侧,岂有错过不取之理?
几人同行,不一日便来到五台山下。
五台山地质古老,地貌奇特,苏留抬首仰望,可见五峰耸立,高出云表,山顶无林木,有如垒土之台,由此也可见中华之地灵神秀。
苏留凝望着白云,想了一想,对着方怡沐剑屏吩咐一声,自己孤身一人上了山去,直取四十二章经便罢。
山道之中,一道白影如一阵风一般直掠了上去,垂柳狂卷,引来一阵呼声。
苏留连过了数个寺庙,眼瞧见快到了清凉寺,这山道上却散漫走着的几人,苏留蓦地收了真气,双足在树上一绕,身子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几人却不是寻常打扮,红衣高帽,像是以前电视剧里曾看过的喇嘛,不过本也不足以为奇,五台山上也不只是清凉寺一座寺庙。
只不过,那一个中年喇嘛却笑了起来,叫道:“尊驾且住,急着上五台山做什么?”
苏留凝目一看,这喇嘛身材干枯,矮瘦黑黝,却有些凌人的气势,尤其是一双眼神精光闪烁,内功修为显然不弱。
那喇嘛见苏留只看着他,却不答话,怫然不悦,还未发作,他身边的喇嘛却大叫了起来,“兀那白袍小子,你冲撞得罪了昌齐法师,还不赶快陪罪?”
苏留冷笑一声,原书好像也有这一节,这些藏地喇嘛纠集了几千的手下。跟蒙古王子葛尔丹同伙,想要造反举事。
只是眼下却为何又遇到了他,这是什么道理?
苏留这一路上来,山路也十分畅通。并没有原书里这么多的喇嘛,到清凉寺近边的山道上,也就只见到这几只而已。
苏留好生不解,自顾自想着事情。
这些喇嘛却面色不善,那个叫做昌齐法师的中年喇嘛却嘿然一笑道:“尊驾轻功如此之高。想必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去武林大会?一月后的舞林大会,你或许一举夺魁,当当那中原七省的武林盟主也未可知。”
苏留心里一动,问道:“什么武林大会,和尚你说清楚。”
那个昌齐法师面上露出了然之色,心道原来这是一个山里的娃,不在江湖走动,也不知道江湖上的消息。
昌齐法师微微一笑道:“你却说错了,我可不是和尚。我来自藏地密宗。你居然不知道,此次武林中的盛会由三路藩王组织,江湖之中,几乎有点名气的门派、势力都接到了几位王爷的邀请,赶往河南一地,要选举出天下七省武林盟主,共谋反清大事。”
苏留点点头,怪不得沐王府柳大洪叹气只说江湖多事。
原来吴三桂他们竟不甘寂寞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
昌齐法师眯着眼睛看着若有所思的苏留,边上的一个喇嘛却猖狂大笑:“这个小子真没见过世面,法师您叫他去了也是白去的。”
另一个则冷笑道:“那是自然。那个盟主的位置定然是桑结大师兄的无疑了。”
苏留也不跟他们多说,只轻笑一声,身法展动,如一道白烟逸出。啪啪几声脆响,那两个口出不逊的啊哎哟一声痛呼,伸手摸向自己双颊,只觉得肿大有如猪头一般,几人气得哇哇大叫,却无可奈何。苏留身形如一道轻烟一般逸出去,早在数十米往外了。
他们咬牙切齿的就要追上去杀了苏留。却给这个昌齐法师拦了住。
众喇嘛纳闷的看着昌齐法师,问道:“昌齐师兄,这是为何?”
昌齐法师眯着双眼阴阴一笑,低声道:“此子武功还算可以,能不杀就不杀,若是能推荐进入蒙古葛尔丹王子账下,也可以作为踏平中原的一大助力。”
再待数个呼吸之后,苏留身法展开,去势何等之快,早消失在山道间看也看不见背影了。
那个猪头喇嘛语声也不清晰了,口中迷糊道:“昌齐师兄,接下来怎么办,巴颜法师跟桑结法师要咱们去清凉寺刺探那人的情报,还去吗。”
昌齐法师一挥僧袍,自语道:“走,带了画像来的,务必要找到那个人。”
“先跟上去瞧瞧,我倒也好奇,这小子杀气腾腾的上清凉寺去,要做什么,若是对头一边,咱们只管杀了了事。”
......
清凉寺果然庄严古刹,巍巍建在在南台顶与中台顶之间,古朴卓绝为一众寺庙之冠,历史悠久,建于北魏教文帝时,比少林寺尤早。
苏留身法全力施展,就是为了抢在人前,不多时就到了寺前,苏留有意藏匿行迹,便收敛了呼吸,脚步声轻若无物的跃入了墙内。
苏留暗中窥伺了一番,这清凉寺里,拢共也不过五十人出头的样子,其中武功有些底子的除去顺治帝的侍卫,便只有澄光主持一人,其余僧人,都只不过是粗通拳脚功夫。
兹事体大,苏留并没有急着动手,观察了半响,直举得没异常的地方,才自现身,其他僧院苏留理也不理,只有东边的一座小僧院,很是可疑,这一座小院院门一直紧闭,寻常僧人走得近些,便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脸上更是带着虔诚尊敬的神色。
“是了!”
苏留心里一动,双脚一抬,纵身而起,落在了院内,院里也别无他人,甚至连一些多余的事物也没有,空空寂寂,倒也很符合佛家清修的意思。
苏留微微一笑,推门得入,闪身进了去,只见当中盘坐着一个中年胖大和尚,双手合十,手肘处横着一根粗大的黄金杵。
那黄金杵足有寻常小儿手臂般粗,这重量也自然不小,一二十斤总还是有的。
苏留一见此人,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这大和尚看起来五大三粗,再细看他的形体,手掌宽大,骨节粗厚,虽然双手合十低颂佛号,紫红色的脸庞,一堆乱茅草也似的短须,僧衣破烂,破也中露出虬结起伏的肌肉,膀阔腰粗。
这哪里是帝王之相,分明是一个剽悍猛将!
苏留只想问一句:顺治帝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一爪击杀,无人能挡
这胖大粗莽和尚分明是顺治帝手下的那一员忠心耿耿的侍卫大将。
“顺治帝呢?”
苏留扫视一圈,也没有在房内发现第二个人。
那大和尚耳朵一动,嘿然一笑道:“施主在找什么,贫僧行癫。”
苏留一挑眉,冷声道,“你主子顺治呢?”
那胖大和尚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似乎很奇怪苏留如何得知这件隐秘事情。
他紧紧的盯着苏留看了半响,最后落在了苏留的玉冠头发上,他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个反贼,你这样的年纪,也敢来冒犯圣驾,不但该杀了,连你的师门,还有家族也要一并诛灭了!”
他语气森森,眼中杀机毕露,显然是往年做惯了杀人灭族之事。
这和尚若是潜心向佛,苏留也没多少心思动他,只是眼下这样一番言语过后,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也放不得他了。
那大和尚见苏留旁若无人的在屋内翻找什么,登时发出一声莽牛也似的怒吼,一个左手抡起拳头,右手抢动金杵,大踏步杀了来。
这个粗莽和尚原来是军中悍将,御前侍卫统领,自然是八旗中不可多得的勇士,比之常人少说也高了一个半头,威风凛凛,不比昔日的鳌拜逊色多少。
苏留抬头一看,眼前金杵晃动,黄光闪闪,以力开华山之势罩面而来,那粗莽和尚狂喝一声:“给我死来!”
苏留不惊反笑道:“你用来冲阵斩将,倒算是一员猛将,可惜了这一身气力!”
话音未落,苏留就动了,脚步在地上用力一踏,旋身而起,刀剑不动,双脚点在了黄金杵上,再一借力,身子往前前倾飞扑。
那个粗莽和尚若说是军中骑战冲杀。自然精通擅长,但是遇到苏留这样细微变化的武林高手,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只好往后一跳。躲开了苏留这一抓。
苏留轻笑一声,右足还未落地,左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不可思议的又腾身而起,右手在先。赫然是龙爪手里的一记杀招。
这一去之势何等之快,莽和尚脚步还未落定,苏留右手已经抓到了他的脖颈,隔着他的颈一层皮肤,都已经感觉到他凶猛粗沸的气血。
苏留凝声又问了一遍:“顺治帝呢?那本经书呢?”
莽和尚哈哈一笑,浑然不惧,黄金杵自右手转交左手,奋力砸向苏留肩背。
苏留冷笑一声,左手倏地探出,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呈爪状一抓一折,登时将他左手关节卸了下来。
莽和尚惨笑一声:“经书已经被老皇爷带了走,你休想得逞了!”
苏留观察着他的神色,这脱臼之痛,原本常人必难忍受,这个莽和尚却只作寻常,哼也不哼一声,他左手握不住黄金杵,掉落在地,鼓起全身力气。右手一拳捶了过来,浑然无惧生死。
苏留点点头,叹息道:“好一条汉子,我也不折磨你了。”左手自项背之上拔剑。铮然一声响,剑锋划过一道圆弧,划过了他颈侧的动脉,那莽和尚登时颓然坐倒在地。
谁也没有看到,一丝微弱不可见的淡淡红气,诡异的逸了出来。最后蜿蜒没入了苏留白玉般的肌肤内。
苏留推门出去,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有所感,这粗莽和尚虽然濒死,却仍无惧色,反要咬自己一口。入关的八旗子弟之嗜血狂悍可见一斑。
此行苏留倒是扑了个空,并无半点收获,只杀了这一个前任的御前统领,却还不如吴之荣加的进度点多。
苏留心忖,这顺治帝不知是何去向,倒也真是奇怪,只可惜四十二章经自然也就没了着落。苏留第一时间怀疑到了神龙教下的手,不过也感觉有些不对,若是神龙教下的手,这莽和尚怎么会毫发无损。
只有一个可能了!
苏留想到了那个可能,心里一震,当今之世,暗流涌动,三藩各有谋划布局,连清廷也有自家的打算,四方势力相持纠结不下,其中又有郑家跟一些江湖势力搅局,局势也实在微妙。
寺庙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叫骂呼喝之声,苏留收起了复杂的心思,靠了过去。
大殿里两边已经开打,一边是一个老和尚,面容枯槁,白须飘扬,一人独斗对面这几个猝然发难的喇嘛。
那个领头的正是方才在山道上遇见的那一个矮瘦黑黝身子干枯的中年喇嘛,号昌齐法师了,他领着数名喇嘛一齐围攻这老和尚,一时间竟然也拿之不下,其他喇嘛,则挡住了寺里僧人。
昌齐法师叫了一声,道:“澄光方丈,你收手罢,交出那人,青庙黄庙之间也不用伤了和气。”
这青庙指的就是和尚的住所了,至于这黄庙,也就是喇嘛一脉的寺院住所了。
澄光老和尚清喝一声:“众位师兄,你们要找的人实不在本寺,还请别处去寻。”
昌齐喇嘛嘿然笑道:“那也只好得罪用强了,上兵刃。”
这些喇嘛,倒也不太讲究,数人围攻一人,还动了兵刃。
苏留看了那澄光方丈一眼,只见他身材颇高,但骨瘦如柴,双目微闭微睁之间,眸光湛然,使的掌法路数自己也不太陌生,正是少林第一掌般若神掌。原本尚能支撑一番,等到他们动了兵刃,却渐渐的挡之不住了,有些左右支拙了。
苏留心忖道:这老和尚跟少林澄观都是澄字辈,莫不是一出同源?
其实苏留只记得韦小宝是这清凉寺的主持,至于前任主持方丈是谁这种具体细节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既然是少林寺的和尚,就救救上一救罢了,也算还了易筋经与那几门绝技的情。
想到这里,苏留便旋身而出,去势快逾飞鸟,双手俱呈爪状,正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中的龙爪手。
当日苏留连得了少林无相劫指,龙爪树,般若掌三门绝技,也只有这龙爪手的要旨最简洁明了,其余两门武功,还非得要经过磨练不可。
龙爪手之凌厉狠辣,杀力昭著,正符合了苏留的脾性,用起来就格外的爽利,身法展动,左手急探,一招“拿云势”先抓废了一个喇嘛的琵琶骨,身子顺势一滑,左手举着那个惨叫的喇嘛运力一推,这又是炼铁手的内力了,不知多少雄浑,连撞倒了两个喇嘛,也不知断折了多少根骨头。
无人能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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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昌齐法师见到苏留冲入己方人群,忽抓忽掌,招式变化不定,每出手一次必杀一人,吓得面如土色,心知自己还低估了苏留。
此时根本无心恋战,拔腿就跑,口中叫道:“白衣小鬼,多管闲事,可恨可恨!来日桑结大师必要杀你!”
他轻功也算了得,一瞬间就逃出了十数米的距离,到了殿门口,澄心老和尚叫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莫要伤人性命了!”
苏留微微一笑,哪里会听,这人既然已经是敌人了,那就要除之而后快了。
一个呼吸间,苏留便追至昌齐法师背后,右手蓦地探出,扣指成爪,运爪如风,迅若闪电,扣在了昌齐法师的脖颈之上,格嚓一声,登时将之拧断。
“好狠辣的龙爪手!”
澄光老和尚擦拭额前冷汗,原本眯着的眼睛蓦地睁大,心里骇然:这少年到底是谁,方才动手之时,一连用了少林的龙爪手,般若掌两门绝技,虽然尚未臻至纯I熟,运用却自有其灵气微妙,爪爪夺人性命,手段这般狠辣。
苏留一路高歌下山,一路坦途,更无阻碍。
......
数日后。
方怡看着沐剑屏,一脸的无奈。
小郡主沐剑屏却双手托着腮,妙~~目间盈盈的目光,只钦佩的看着盘坐练功面色淡然的苏留。
苏留这几日,又传了沐剑屏好几路剑法,什么一字慧剑决,周公剑,辟水剑法之类,一大堆招式精妙的剑法招式,也不管小郡主能不能接受,都先教了下去,日后再慢慢的练习,总有所得。
若是寻常的剑法也就罢了。方怡也是练剑之人,这些剑法中的巧妙变化,她虽然没有全数看到,但是管中窥豹。其可怕也可见一斑了,这些剑法的威力不知道有多么可怕,几乎是每一门剑法拿出来,都有资格跟底气被那些大门大派当做镇派的武功绝学。
一路走来,看的方怡是头皮隐隐的发麻。她这才知道这位江湖中人称做白袍刀的少年,剑法更加不弱。
强,强到离谱!
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通晓这么多绝妙的剑法?
其实这些剑法,苏留也不知道学了多少,还包括五岳剑派的剑法在内,几乎每一门剑法,都有苏留自己独特的一番心得理解。
然而这些剑法,也都只能算作苏留剑道的基础,最上乘的剑术无剑破剑之流。苏留固然还摸不着门槛,但是这基础打的越牢靠,未来的道路就越平坦,是毫无争议的事情。
苏留既然认了这一个干妹妹,也算是自家人了,沐剑屏天真烂漫,毫无心机,总也不能看她的武功也低微,任别人欺凌。
炼铁手这样的霸道前途叵测的内力,是不适合沐剑屏学的。苏留想了想。也只有将易筋经上的炼体秘术混着罗摩内功,跟这些剑法教给了沐剑屏。
等沐剑屏易筋经锻体练的小成,罗摩内功也初窥门径,再配合神行百变。这些剑法使来可说是威力顿增,也自有了自保之力。
在方怡看来,却又是另一番想法了。
苏留随意传下的剑法,单单拿出一门剑法拿出来,都算是当世十分难得剑法了,居然一次性就教了这么多剑招。
方怡自忖:江湖中素来就有门派之别。小郡主算是苏留的义妹,得传苏留的剑法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自己一连在暗中看了数日,好几次发现苏留已经察觉到自己了,他只气人的笑笑,并不戳破自己。
方怡虽然也有些体悟,这心里,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她知道苏留毫不在意,是有心要把她当做女保镖,给力打手来培养的话,指不住要气得半死。
方怡想了想,还是感觉十分无力,根本看不穿苏留的想法,反而越发觉得苏留身上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迷雾。
方怡问道:“苏公子,你到底要去哪里?这些时日来,咱们先去少林,再去五台山,只去佛门宝地,但是我总感觉你看似毫无目的,潜心向佛,走的每一步都别有机心。”
苏留蓦地睁开了双眼,收了真气,淡笑问道:”方姑娘你觉得接下来我要往哪里去?“
方怡有些沮丧道:“不知道!”
苏留瞧着她迷惘的娇憨样子,不由莞尔,说道:“这样罢,你若是猜中了,我就传你一门厉害的剑法。”
沐剑屏笑道:“哥哥一路只往佛寺去,定是又要去什么宝寺佛地了。”
苏留微微错愕,倒没想到沐剑屏能想到这个,仔细想想,确实,自己入了鹿鼎,就跟佛地极其有缘。
禅智寺,少林寺,清凉寺......
方怡见苏留面色古怪,问道:“小郡主猜中了么?”
苏留摇摇头,这样下去真说不准变了和尚,方怡问道:“苏公子武功盖世,难道是要再次进宫刺杀清帝?”
苏留心里一动,方怡这无意之言,倒也是有些道理,可以作为备用方案。
苏留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再加上这紫禁城,也算是走过了一遭,各种守卫地形,都不算是陌生了。
若能再杀一次清帝,就相当于刷任务点数了。
不过,还是要从长计议。
苏留微笑道:“你只答对了一半。”
方怡失望道:“怎么才对了一般呢?”
苏留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再度进宫刺杀清帝,你倒也是一个有趣的想法,说不准我就会去做。”
沐剑屏大眼睛里不无担忧的意味,道:“哥哥,不要进宫行险了,吴大哥他们就丧身大内。”
方怡面色一暗,却奇道:“苏公子,那你一路往北而去,是要去哪里?”
苏留神秘一笑,道:“你们可听说过神龙教么?”
沐剑屏惊呼一声,掩住樱I口,似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留。
方怡也傻了眼,喃喃道:“去神龙岛只怕不比皇宫大内来的安全,神龙教主绝世武功,我早听柳师父提过,柳师曾说过,当世有资格跟洪教主动手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
苏留温和一笑,道:“正是因为他武功绝世,我才要去寻他,不败了他,如何堂堂正正的做得天下第一?”
此话一出,车厢内一时无言。
沐剑屏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却讷讷的说不出话了,苏留对她百般呵护,她也当苏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既对苏留自信,又恐苏留涉险,这种复杂的感觉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方怡心里唉声叹了口气,竟然荒谬的想起了那一日惨死扬州的刘一舟,再默然的看了苏留一眼。
英气的眉毛一挑。
呵,天下第一。
光听这四个字,就叫方怡心里蓦地生起一股子豪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个女人
PS: PS:最近有书友在书评区说主角圣母了,我仔细推想了下,该杀的,也杀了,好像没有漏掉的。
大概是传授妹纸武功让他不爽了吧。
其实,这来两个妹子也算是主角家人了,你要问为什么这样说,可以进群问我
更何况,辟水剑法这些,现在算是强力武功,但是比起即将到来位面的武功,还有九阴九阳,北冥凌波等?算的了什么?
主角的武功,毫无疑问也只会越来越强。
还有,如果你要无限杀伐冷酷无情的主角,跟我的初衷就相违了,你可以去看看作品相关里的第一个。还有,你可以去起点再找找有没有这样的书...
总之,不要太纠结,我脑子里的故事,还有很多,也会认真的写完,绝不太监就是了
要做此间天下第一人。
苏留必要跟洪安通做一场,但是他说的轻巧,也对自己的武功有十足的把握,其实心里早已经想过了无数的方案谋划。
神龙教里高手也多,五龙使之下,足有教众数百,一个个都给洪安通这老宅男酷烈的手段镇压的忠心无比。
若要硬闯,倒有些不智。
除去了跟洪安通的那一战是少不得外,其余的麻烦,苏留是能免则免了。
要免除这些祸害麻烦,还需有一个很关键的人,要能控制命令的住神龙教众。
再过数日,便到了海边。
苏留自估摸着位置,也拿不准方位,便花了重金雇佣了一艘小船,那艄公倒是辽东本地人,对这一带的地理十分熟悉,原本听说苏留要去神龙岛,说什么也不要去。
在苏留再次摸出了一张大额银票之后,才答应下来。
在海上又舟行数日。这日苏留站在船舷边上,观望海上日出,眼见海面金蛇万道,一轮红日自无边无际的蔚蓝海面上浮出。绚丽莫名,这等奇景,也只有东海之滨才有的了。
沐剑屏跟方怡生在云南,哪里见过这等好看瑰丽的景象,一时间竟都痴了。不自觉的扶住苏留的手臂。
苏留倒觉得好笑,也亏得不是前世那些爱自拍的女孩子,不然这时候非得摸出个手机拍个没完......
不过多时,不远处可见一个岛屿。
苏留令艄公将船慢慢的驶近,但见岸上树木苍翠,长长的海滩望不到尽头,尽是雪白细沙,几人下了舟去,苏留倒有些小心,不要看这岛上美不胜收。简直是人间仙境。
其中还有许多蛇窟,养着无数的毒蛇,凶险万分,实在入不得林。
苏留便自岸边站定,脚踩在海滩的细沙,微微陷了进去,鼻中闻到林中飘出来的阵阵花香,温和的霞光照在人的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苏留便自怀里悠然的摸出一支玉箫,唇边横陈。缓缓吹动了笑傲江湖曲,虽无人以琴相和,更显得白衣孤然出尘。
时有一阵微风拂动,蔚蓝的水面也微微一皱。波澜渐起,苏留玉冠下长发与衣袂齐齐飘扬,身边两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娇俏佳人,心满意足的微闭妙~目,嘴角逸出淡然好看的浅笑。
好一副画卷里神仙人物的观感,却给人生生的破坏了。
有人自林中探首而出。叫道:“什么人,胆敢来神龙岛上撒野。”
林中一连跳出来四名身穿青衣的少年,背上斜插着一把长剑,扮相倒是跟自己有些相似。
苏留收了玉箫,抱拳一礼道:“我是洪教主他老人家的故交,特来看望老友了。”
青衣少年互相问道:“你们认得这一位么?”
四人俱都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朝着苏留道:“你到底是谁?”
苏留摇头叹息道:“三十年前我跟洪兄相交莫逆,他在这蛇岛上定居,我就往东海寻仙岛洞天而去,各有大道,怎么,小娃娃们,洪兄竟不在人世了么?”
那四个青衣少年,听得苏留这一番言语,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摆手道:“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怎么会...怎么会......”
他们自不敢说半点对洪安通不利的话语,还有些踌躇。
苏留放声大笑道:“怎么,难道见一见老朋友也不能够么?小娃子们可识得这一掌么。”
苏留还在大笑,手上却使了一路掌法,正是蛇岛的不传之秘化骨绵掌,这突出一掌,打在了海边一块大礁石上,只见得那一块礁石外表不变,渐渐的却碎裂作无数小块了。
青衣少年们自然也认得蛇岛的武功,这时只又恭敬的看了苏留一眼,有这样的武功修为,分明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但是看起来却只觉得苏留年纪轻轻,料想是跟教主同辈的仙道中人无疑了。
苏留背后的沐剑屏跟方怡各抓了苏留的衣袖,强忍着笑意。
那青衣少年们却纷纷举起双手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齐声念道:“教主仙福齐天高,教众忠字当头照。教主驶稳万年船,乘风破浪逞英豪!神龙飞天齐仰望,教主声威盖八方。个个生为教主生,人人死为教主死,教主令旨遵从,教主如同日月光!”
苏留等他们做完这一套,笑着问他们;“洪教主人在哪里。”
有一个青衣少年恭敬答道:“回仙师前辈,教主他老人家人不在岛中,往中原有要事去了。”
“往中原,有要事!?”
“洪安通不是鹿鼎记第一大宅男吗,怎么跑出岛去了?”
苏留脚步一顿,心里颇觉得古怪,突然联想到那一场武林大会,好像天下间的英雄都往那一场盛会去了。
突然间钟声当当当响起,这几个青衣少年立即肃静倾听,对苏留道:“仙师前辈,请跟我们来,是教主集众致训了,须得快快赶去。”
话音未落,就转身向林中竹屋奔去,沿路撒了一些药粉,苏留微微一嗅,这药粉中有些雄黄混着莫名草药的气味,恰好能克制住这岛上的毒蛇。
这林中嘶嘶之声也不绝于耳,显然是周身草间都遍布了毒蛇,方怡跟沐剑屏心里好不害怕,紧紧的抓着苏留的衣袖,跟了上去。
苏留心里奇怪:不是说洪安通往中原去了么,怎么又在集众致训了?
他也不问,只跟着几人而去,不多时,到了一间竹屋,再过了一条长廊,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大厅。这厅硕大无比,足可容纳千人之众,跟小型的足球场规模相似。
但见一群群少年男女衣分五色,分站五个方位。青、白、黑、黄四色的都是少年,穿红的则是少女,背上名负长剑,人却不多,只有百来个。
“这该就是神龙教的青龙、黄龙、赤龙、白龙、黑龙使手下们了。”
“这些少年少女,也不知武功如何。”
苏留心里思忖,只见大厅彼端居中并排放着两张竹椅,铺了锦缎垫子。一张空着,一张上却坐着人。
一个女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苏荃
这个女人身披雪白狐裘,身材婀娜娉婷,只光靠气质,就给人一种想要一睹芳容的感觉,只是苏留前边人多遮挡,旗幔张扬,这个角度却恰恰切。 ..【,
苏留再女子两旁,也站着数人,少的居多,壮年的倒少,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们,神情雀跃,身上均不带兵刃。
大厅中聚集着一百多人,竟然没有半点声息,连咳嗽也没一声,可见神龙岛的纪律确实森严可怕。
苏留扫视一圈,脚步微动,寻了个巧妙的位置,目光终落在了众人中间那女子身上。
那女的果然不负这一身气质,端的是个美貌少妇,只二十来岁的样子,微微一笑间,便已经媚~态横生,绝艳无匹。
苏留楞了住,心里又一个古怪的想法一掠而过:这洪安通竟还真不在岛上,那这女子可就是他夫人苏荃了,留在岛上主持大事。
谁也不知道苏留心里竟想起了前世的那一个梗。
不过苏留倒是有些叹息,这日月神教跟神龙教等邪魔教派,都用这些洗脑的手段来控制人心,殊为可怕。
众人都在念着教中教训,神情肃穆,只那一位佳人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终于等到教训结束了,那四个青衣少年上前禀报:“夫人,遇到了教主故友仙师。”
苏荃微微一愣,美~目微顾,后边的苏留身上,她还没有说话,她边上一名五十来岁的黑须道人哈哈大笑,说道:“胡说八道,我跟随教主他老人家数十年,也未曾听说过这一位故友。”
苏荃轻轻“哦”了一声,淡淡道:“赤龙使,你跟随教主数十年。也没有遇见过这一位,可见此人心怀叵测,你先拿下此人再作计较。”
那道人笑着应诺,袖子一动,一道锐风扑面而来,苏留瞧得分明,来的却是一把飞刀,袖子一动,飞针迎上,叮的一声。击落了飞刀。
那道人“咦”了一声,道:“你这小子,还真有些门道。”他微微侧首,也不敢轻举妄动,似乎在征询苏荃的意见。
苏荃盈盈的眼波流转,娇笑道:“公子这样的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武功,难道真是海上的仙人么?”
苏留负手淡然道:“不是。”
那四个青衣少年突然脸红了,有些羞愧。苏留是他们带进来的,没想到竟然是诓了他们。
苏留定定的荃,目光温和,道:“如果我要杀你。在座虽有一百多人,都拦不住的,你信不信?”
无根道人怒道:“好胆,居然敢冒犯夫人。给我死来!”
他瞪着双目,怒叱一声,雁翎刀锵的一声出鞘。往苏留飞纵而来,赤龙部众人见到赤龙使出手了,纷纷拔刀在手,等待苏荃的命令。
这教主夫人,得负教主所托,可比五龙使要来的尊贵,说话自然也更加管用了。
苏荃目光一冷,举起了纤手一挥,道:“赤龙使所部去捉那小子背后的两个女的,其余四部教众保护我。”
厅内众人轰然应诺,那无根道人离自己还有十数丈,足有三个呼吸的距离。
苏留转头,花费了一个半呼吸的时间问沐剑屏跟方怡道:“怕么?”
沐剑屏紧握着苏留送她的短剑,坚定摇头道;“不怕。”
在这危急之中,方怡也更显英气,直接道:“苏公子你去杀那个夫人吧,我来照顾小郡主。”
苏留摇头失笑,传了沐剑屏跟方怡这么多的剑法跟身法,终还是要在实战里进步的,不然固步自封,不跟人动手,总不能进步,武功纵练得再高也发挥不出原来该有的威力。
面前无根道人的喊杀之声已渐渐的近了,只剩下半个呼吸,苏留已经荃打了个呵欠,左手轻轻按住了樱桃小口,显得娇慵之极。
无根道人手里的这一把雁翎刀十分狭长,刀身弧度极小,刀尖窄且略往翘~起。
造型轻异,却端的是一把极好的杀人利器,所有也有“大将东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一说。
无根道人也算是伴着洪安通出生入死一路刀山血海过来的老兄弟,洪安通赐下赤龙使的位置,显然也是对他的武功跟忠心十分
雁翎刀轻巧狭长,就意味着刀招必然变化多端,难防难测。
无根道人奋力一斩,须发怒扬,此时这样一个老人竟然有一种凛然威仪。
刀已至苏留面前三尺,刀风凶厉。
眼见即将被斩在了面上,苏留却淡淡品评了一句:“赤龙使的刀,变化有余,狠厉不足,速度上也还差了点意思。”
苏荃亮亮的眸光一凝,留如何去接这一刀。
苏留却根本没有想着如何接这一刀,他脚步一动,身子一错,就已经巧之又巧的挪移了三寸,避过了无根道人的这一刀。
既然这一刀无功,无根道人的刀招变化当然就要来了,刀势一展,由劈转削,手腕一横,雁翎刀已直取苏留脖颈。
他变幻刀招的时候,苏留当然也已经动手了。
当空锵的一声响,谁也没有留的刀是怎么出鞘的,只见到一刀挥斩!
苏荃原本端坐在大座上的婀娜身子忽然不安的动了一动,心里惊呼一声:好快的刀!
她对苏留这一刀的体会,还不如身在局中的无根道人来的深。
这一刀之快,犹然还在无根道人刀法展开之前,无根道人的雁翎刀,只推进三分,便觉得不妙了,他自出江湖以来,已经过了四五十年,经验不可说不老道,只见到苏留拔刀的姿势,心里一沉。
苏留出刀的速度,竟然比他这个用刀数十年的好手还要快!
他也不愧是老江湖,情急之下便有三种方法可以躲避苏留这一刀。
不过,苏留这一刀陡然加速,紫色刀光竟如电闪!
“该死!”
无根道人不慌不忙,回刀招架,料想能挡住苏留这一刀。
只是他想错了一点,苏留的刀法,绝不是跟你互相喂招的刀法!
能杀则杀!
能斩则斩!
一拔刀,一出刀,绝不留人!
因为这一刀不像是苏留控制住杀意的阿难第一刀无往生,还带了些余地,是苏留自己糅合了一些刀招精华的必杀一刀。
紫夜刀刀尖诡异的变了一变,绕过了无根道人的雁翎刀。
“嗤”
一声轻响。
无根道人骇然滚落在地,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刀,他在地上连滚了几圈,伸手摸了摸脖子,止不住激溅的血怒喷。
“你...”
无根道人只来得及说这样一个字,头便歪倒,再无声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仙人物
PS: PS:感谢辉夜修罗的打赏
神龙岛五龙使之一的赤龙使,无根道人,伏尸当场。
苏荃看着无根道人的尸体,眼神中闪烁着湛然光芒,脸上神气仍是娇~媚万状,笑道:“只可惜教中五龙使只有赤龙使跟白龙使在此,不然不用洪教主出手,五龙使者跟胖瘦尊者就足够料理你了。”
“哦?”
苏留微微一笑,脚步施展,无影幻腿一连踢在了冲杀上来的数个教众的胸口,登时将他们踹飞出去,让出了前边一些空档。
苏留闲庭信步一般,身子一拔,旋身而起,回头看了一眼,围攻的重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沐剑屏跟方怡,两人背靠着背,只对了十来个神龙教众,仗着神行百变跟辟水剑法,一时竟然旗鼓相当。
苏留双脚却没有落地,这一颗颗人头就被苏留当做了踏足之用,再度飞掠纵起。
不过霎时,苏留便飘然而至,苏荃却不慌不忙,下令道:“白龙使,你去阻住他。”苏留面前却多了一个样貌魁梧的中年大汉。
这大汉狂笑一声,奋起双掌,趁着苏留还未落地之时,直取苏留的胸腹要穴。
苏留微微一笑,身子蓦地前倾,双手一翻,鬼神莫测的探出,如疾风骤雨一般,反攻了来。
那白龙使双掌跟苏留双爪相触,只觉得一股凶猛刚烈至极的内力涌了过来,好不难受,苏留的这两爪跟他双手刚刚相交,便震开了他的双掌,使一招“抢珠式”抓到了他的太阳穴。
这太阳穴何等之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无挽救的余地。
“砰砰。”
苏留这两爪又都下的重手,白龙使只来得及痛哼一声就如一滩软泥般软倒在地,再无声息。
苏留淡淡道了一句:“胖瘦头陀两人的武功。可不见得比五龙使低了,苏某在扬州,也只一刀杀了。”
苏荃这才目光一凝,微笑一窒。想要站起身来逃走。
苏留冷冷吐出几个字:“动一动就死!”
苏荃目光下视,才发现苏留手里的那把紫色的魔刀,竟然横在了玉~颈之上。
这也怪苏荃最后下的命令,着白龙使去拦住苏留,让出了不小的空圈。给了苏留发挥的余地。
不然,一百来人团团围住,苏留面临的压力可比现在要大的多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方才的苏荃也已经不太冷静了?
苏荃看着苏留,咬唇不语,忽然问道:“我生的美不美?”
苏留看着她,但是一点留恋的意思也无,眼里只有漠然,苏荃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住她的魅力。
然而,毫无疑问的。苏留就做到了。
苏留好像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容貌。
苏荃仰头,视线刚好与苏留的目光相交,问道:“你真的要杀我么?”
苏留肆无忌惮的看了她一眼,道:“如何不杀,你只要动你的那些小心思,企图违抗我的命令,我就教你红颜化作枯骨。”
苏荃突然慢慢的坐了下去,双足优雅的互叠。
她没有选择逃走,只因为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样在最坏的处境里。做出做好的打算,怎么样才能保全自己。
苏荃一看苏留的眼神就知道,如果她真的敢稍微抬一抬手,苏留绝对在下一刻毫不犹豫的挥刀斩了她的人头。
以苏留一刀斩杀赤龙使。三爪抓死白龙使的狠辣果决。
“这样的武功,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所有!”
“观其样貌,绝对是二十岁不到,可比自己还年纪轻些.”
苏荃抿嘴沉默,芳拳攥紧,手指甲也紧紧的掐入了肉里。忽然又问了一句她自己都觉得很傻的话:“你真的是仙人么?”
苏留一扫厅内的教众,此时这些教众,惶恐顿立,也不敢再动手,苏留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苏荃身上,这一个心机城府可比任盈盈的女子,倒还有些不失少女的娇憨。
苏留叹道:“你其实确然是绝世之姿,不过你这样美的女孩子,却活在这样的暗黑的阴影惶恐里,与毒蛇与寂寞为伍,可有什么好开心的。”
苏荃这二十年来的短短人生里,不知道听过多少人的阿谀奉承,多数的吹捧奉承她连看那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因为聪明的她知道那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要做却不敢做什么。
他们怕那个老人,那个跟凶兽一样残忍的怪物。
不过苏留却不同,苏留没有只夸了她一句,接下来说的话跟他下的手刚好成了反比,他的手段有多么凶霸,他的声音就有多么温柔。
这一句话说到了苏荃的心里。
苏留很认真很温和的跟苏荃说话,好像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所有事情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苏荃抬起头,看着苏留,很长的睫毛颤也不颤,好像这样一直盯着就能将苏留看透,苏留的面色依旧平淡幽静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好像高高在上,俯视着众人。只有他笑起来脸颊上浅浅的涡,才带了一些温和的人气。
苏荃突然问了一个比很傻更要傻的问题,她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练的武功?”
厅内的神龙教众面面相觑,各自脸上都有不知所措的惊慌跟沮丧:苏留那一把如同紫色梦幻一般的长刀就轻轻的搭在教主夫人的倔强挺直的肩膀上。
这岂不是意味着教主夫人已经在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吗?
教主夫人有一点闪失,等待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也只有被神通广大的教主丢进龙潭,为万蛇所噬了。
似乎想到了龙潭里那种万蛇吐信的诡异画面,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不经事的身着黑、黄、白、青四色的少年跟身着红衣的少女,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然后,他们心里素来畏惧的教主夫人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貌似失去了素来的理智,都在心里祈祷教主夫人可不要惹怒了这一位武功高的不像话的公子了。
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哭出了声。
恐慌,好像是一种会传染的情绪,瞬间在厅内一众神龙教徒的心里蔓延。
苏荃叹道:“我原来也不信世上有神仙,只是你这样的武功,也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你会告诉我答案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诚于心也诚于剑
PS: PS:这一章是删减版的了,其中少了一点内容,为什么不写,想必大家能体谅,原版以后我会放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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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留面色一愣,奇道:“你已经是我的阶下之囚,不该求饶么,还理直气壮的问我这些?”
苏荃脸上飞红,笑道:“直觉告诉我,公子你不会杀我的。”
“而且,公子你武功高的吓人,正是少年英雄,难道就......”
苏留瞧着苏荃,她咬唇笑起来露出的一排齐整洁白的贝齿,有些狡黠的意味。
只是苏留却颇觉无奈,这时杀她,对自己而言一丝一毫的好处都无,实在没有必要,苏荃这个人,也是自己在鹿鼎记里的关键棋子。
苏留还是漠然道:“你识相就好,下边的话可不能再说下去了,我留你,也有我的一番计较。”
“现在,你先帮我稳定住此地局势,我上神龙岛之意,不只在你,还有洪安通的项上人头也不可少,你可知么?”
厅内教众惊呼出声,今日之前若是有人大放狂言要取神龙教主洪安通的项上人头,他们绝对是不信的。
只是苏留这一阵冲杀,手起刀落,一爪一命,委实吓人。简直是无敌的形象,恰好跟他们脑子里教主英明神武的印象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既然已经慑服了苏荃,有她接管,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苏留对神龙岛上的一些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洪安通果然是收到了平西王吴三桂的亲笔书信,带着五龙使里面的三位与诸部教众“御驾亲征”中原去了,想要一偿他一统江湖,称霸天下的夙愿。
如今的神龙岛上只剩下夫人苏荃带着一百多武功根基浅薄的教众看家。
苏留冷笑一声,洪安通真是偏安一偶,宅的太久,脑子都坏掉了。有一手好棋,却是个臭棋篓子。
他的卧底都藏到了皇宫大内,若是在在其中为他谋划,不知道能有多少好处。
进一步想。剑走偏锋,用毒药控制住皇帝,带来的收益有多大?
退一步,他保存这些家底,称霸海外小岛。当个土皇帝,不亦快哉?带了教中主力到中原,就也算不了什么。
江湖之中,还有自己能制他,他还算的了什么?
阻拦自己的踏脚石,全部都要一脚踢开了!
苏留暗想着,不由微微一笑。
神龙岛上其他宝贝倒没有什么,草药毒物,倒是多的很,苏留精通药理。兴之所至,自进了洪安通的密室,取了一些药方配置,几日之间,竟然连豹胎易筋丸的解药都给他研了出来。
这豹胎易筋丸比起三尸脑神丹,倒是各有千秋,论说药力霸道,三尸脑神丹更胜一筹,只是这豹胎易筋丸却不致人于死地,却能生生的改变人的形体。胖的变作瘦的,高的变作矮的,胖瘦头陀,就是没有服用豹胎易筋丸的解药。才变得奇形怪状。
倒也算是人间酷刑了。
.....
数日后,一艘海船乘风扬帆,缓缓离岛而去。
苏留与苏荃、方怡、剑屏等人,都在其上,此外还有一些武功亦或根骨还算是不错的神龙教众,也都改弦易辙。拜了苏留为主,投入权力帮充作基层,跟着苏留一同扬舟回转中原。
苏荃,也不例外,晋身为权力帮的大总管,其中曲折,不可细说。
苏荃的言语总能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服,沐剑屏又天真烂漫,两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正说些闲碎小事。
只不过,苏荃是何等鬼灵的人物,苏留跟她深交之后,直觉的经历过的这些世界里, 只有任盈盈的心计城府跟她相仿。
苏荃跟沐剑屏说到兴头上,不时发出清脆动听的娇笑声,苏荃心里却自有盘算,得知面前这娇俏的美人沐剑屏是苏留的义妹,飞白了苏留一眼。
风情无限。
苏留倒是不觉,只顾着推演武功,这一些时日里,少林龙爪手,般若掌,无相劫指,不知推练了多少次。
其实这三门绝技之中,以龙爪手最好掌控,只要杀意刚猛,凌厉狠辣,总能与武功的主旨相符,威力自然倍增。
般若掌倒是不易,不但要花费水磨工夫,要修得其中真昧,须得明悟“空与非空”、“无与非无”的至理。
无相劫指,最是困难,要练的无形无相,剑指不知所起,敌人不知所伤,不知道多么难得。简直跟传说中霸道无敌的破体先天无形剑气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海帆饱张,船在海里缓缓行着。
方怡兀自在船板上练习辟水剑法,这样是苏留传授她的剑法。她不时的回头看着端坐船舷上身姿挺拔的苏留,苏留白衣玉冠,长发飞扬,飘然出尘,气质较之出海之前更多了一分稳重。
至于苏留新收的劳什子“权力帮”的总管,苏荃苏大小姐,却容光焕发,一颦一笑之间,艳绝人寰。
方怡心里,渐渐的浮现一团疑窦,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向苏荃的眼神,也就有些奇怪。
她不同沐剑屏的金枝玉叶天真无邪,她只是沐王府的家将,早早出来跟着柳大洪行走江湖,见惯了人心种种,性格里也有些敏感。
方怡的第六感,一直都十分准确,总能隐隐的察觉出什么。
苏荃本来就堪称绝色,但是在这几日之间,她的容貌却仿佛更进了一步,举手投足间还多了一种难言的魅力。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方怡暗暗想着,手里的辟水剑法却散乱了些,只走了三个变化,手里一紧,原来手上的剑已经给苏留按住了。
“你...你...你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方怡看着按住自己右手的那只温暖如玉的手,脸上飞起了红晕,竟然有些说不太清楚,“曾有人这样说过,学剑之时,务必要心诚于剑,心若是不诚,剑法也练不到高深之处。方姑娘,你看好了!”
苏留的一番温和教诲,苏荃跟沐剑屏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有方怡,心里有些说不出羞愧。
只见苏留嘴角悬着一抹笑意,右手探手一引,斜斜背在背上的转轮王剑已然出鞘,一剑起势,竟然如同天风海雨,其势深沉寂远。
天风海雨,本就浑然天成。
剑光之变化,也实在叫人意想不到,苏荃是见识过洪安通的绝世武功的,此时见到苏留这一手天风海雨剑势开手,剑锋一连转变,或温柔,或肃杀,又或阴密,缓缓使来,辟水剑法在苏留的手里,竟然毫无凝滞,一连走到了第十四个厉害之极的变化。
苏荃诧然问道:“他还会剑法!?”
沐剑屏点点头,看着舞剑的白衣,道:“哥哥的剑法,也不必刀法弱呢。”
苏荃骇然!
一时间,船舷上剑光卷舞,苏留长发飘动,长啸一声,剑势戛然而止,转轮王剑看也不看,右手倒转,直入了背上剑鞘。
苏荃这时候心里却陷入了沉思:
这小妖怪,野心甚大,无从揣测。
只是他拔刀即杀人,到今日才知道,他背在背上的那一把不凡的长剑,竟也是为了装饰扮相。他的剑法竟也通神,而那老怪物,成名三四十载,武功早已经臻至当世无敌的境界。
这两个人,若是在中原遇上,究竟是哪一个的武功更加可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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