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量子空间之九
此列火车在b市并不是终点站,火车上死了人,折腾一番那是有的,45分钟之后,一行人才下了车。
下车也并不能减去一路风尘直接回家,易天神色十分严肃,要求一行人去警察局报道。
楚西西秀了她十八般武艺,也没能打动正直的刑警队队长易警官。
最后她撂下了狠话。
“易警官,亏得当初我还想让我们家洛洛与你来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如今看来,洛洛没与你好上是明智的选择,如此不通情理的榆木疙瘩,她要跟你好上了,那是她瞎了眼了。”
小魔仙跟着附和:“那是,还是我们家毛大大适合我后妈,再说了,我后妈一向都喜欢毛大大来着。”
此仙一番话说出口,两个男人变了色。
一个就是那位铁青着脸的易警官,他今天一上火车脸色就是青的,洛亚一度怀疑他这是消化不良,宿便没有通干净的样子。
另一个则是路征,他神色不太自然地瞅了一眼洛亚,只是转瞬即逝。
楚西西不与小魔仙抬杠就不太舒服。
“小魔仙,你家毛大大都有你亲妈了,你就不要来拆散洛洛与路医生的旷世奇缘了好吗?再说了,你将你亲妈放在何种位置,小心回家你亲妈打你屁股。”
小魔仙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路征,径直上了前头的警车。
一行人在警局折腾到了天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警局门口,小c总十分殷勤来接了楚西西,他那辆拉风的保时捷愣是没有让洛亚挤上去。
不是他不让,而是他家女王大人楚西西不让上。
说这献殷勤的机会应当留给路医生。
路医生这个殷勤却是没有献成,因为他那辆迈巴赫此时正停在他家的地库里头。
他十分尴尬地想要招辆出租车,又十分尴尬地看着一辆又一辆有客的出租车打身前经过。
直到易天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洛亚的身边。
他摇下了车窗,对路征道。
“没有别的意思,现在是高峰期,车子也难打,我送你们回去。”
路征犹豫了一下,还是自觉的上了车。
洛亚确实也累得紧,没有跟易天客气,坐上了车后座。
车内的气氛也相当之尴尬,车子一路上经过了第四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那个红灯忒他娘的长,时间以读秒的方式在三个人内心激荡了一番。
洛亚实在是憋不住了,主动开了口。
“教授的死因不知道是什么?”
其实她知道自己此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就算现如今现代化科技如此发达,警方办案的速度如何神速,断没有可能这么快当就晓得教授的死因。
她只是纯粹想要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而已。
易天十分配合地答了。
“这个,法医的结果还没出来,暂时还不知道。”
这两句话说了之后,气氛又冷了差不多三个红绿灯路口。
再过了一个三叉路口,b市某高档公寓就出现在眼前。
洛亚当然知道路征住在哪里,只是此时的路征却坐在座位上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她只得道。
“易警官,路医生住在前面的国际庄园。”
路医生金口终于开了。
“不急,先送洛亚回去。麻烦一会儿易警官再将我顺回来就是了。”
易天油门一轰,瞬间就过了国际庄园那森严的大门。
这一路三人又沉默到了万家公寓56号楼楼下。
洛亚跳下车,如释重负。
看着易天那辆黑色越野车滑出了中央花园,才转身回到家里。
刚好打开门之时,对面杨强家的门打开了。
不过见到这位新住户之后,洛亚一个头两个大。
迈克,律所那位骄傲自大又多金的海归律师,他居然肯屈就在这一套小小的单身公寓里头。
目的不言而喻。
洛亚一头黑线,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前二十来年流连在自己身边的桃花没有几朵,有的也只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已。
最近不晓得是不是洛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是肿么一回事,这桃花一朵朵开,开得人发晕。
迈克高大的身躯倚在门框上,拿了他那一双桃花眼拼命对着洛亚放电。
“洛亚,几日不见你,如隔三秋。”
洛亚觉得自己是一个绝缘体,将那位英俊的老男人的电流直接给挡了回去。
然后白了他一眼:“我管你几个秋,老娘这个时候没有精力应付你,周公他老人家远比你来得重要,如果你闲得无聊,大街上的美女多得要命,你请便。”
迈克一张白脸真够厚:“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而你就是那一瓢。”
这句话,洛亚不晓是在哪里听见过?当下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洛亚非常之不想跟他斗嘴,但不斗一下好像不是她洛亚的风格。
“迈克,我不晓得你化学学得咋样,虽然我的化学也不咋样,但我至少晓得一瓢水是由数不清的水分子组成。我是要赞美你专情呢,还是滥情?”
迈克微微一笑:“洛亚,日久见人心,我是专情还是滥情你一定会知晓的。”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知道。”
反手将门合上,那个男人就被隔在门外。
洗完澡一头倒在床上,旋即梦了周公。
周公不太解风情,梦里头居然又回到了火车上,黑夜里行进的绿皮火车在夜色中闪着邪魅的颜色。
10号车厢那个包间里头,欧阳教授静静地躺在下铺的床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他的枕头底下一个黑皮的迷你笔记本的一角露了出来,趁着两位乘警转身的一瞬间,洛亚伸手将那个笔记本迅速给抽了出来。
教授这个笔记本洛亚是见过的,来的时候在火车上也见他抱着这个笔记本在记着什么。
在孔雀山的时候,也见过数回。
洛亚有理由相信,这里一定记着一些秘密。
那些个秘密或许与教授的死有关联。
单纯只是好奇心在作祟,她拿了那个笔记本去了洗手间,匆匆地用手机将有字的数面拍了下来。
回去的时候,她发现乘务员正好在锁包厢的门。
这个笔记本就成了烫手的山芋,所幸,她找到了机会,在路征去了洗手间的空档,她将那个迷你笔记本从门下的缝隙里给塞了进去。
第122章 量子空间之十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手机来电铃声持续不断。
是警局王同打来的,他起先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洛亚让他有话直说。
他才说看洛亚方便的话去警局一趟,有些事情还得要找她了解一下。
作为一个公民,配合警方调查是一个应尽的义务。
洛亚尽管不太爽,但教授的事情与自己有着关联,不去也说不过去。
警局,易天并没有出现,王同一张脸都快笑烂了。
其实梦中的那个场景是真实存在着的,洛亚确实动了教授的那个笔记本,而且也真的用手机拍了下来。
尽管她全程用纸巾拿着那个笔记本,那警方还是在那上面找到了她的半个指纹。
因为最近几个月以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总是那么不可思议,小丑的事情没有一个定论,洛亚不想给自己添更多的麻烦。
所以早上的时候,她并没有给警方交待那个笔记本的事情。
她之所以将那笔记本放回去,是因为那上面确实有重要的东西,跟教授的死因有着莫大的关联。
那上面记录的那些东西,警方应该知道。
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说出实情,王同的眼神有些闪烁,洛亚看得出来,他多多少少持怀疑态度。
至于易天,洛亚想的是,他大概做了一个缩头乌龟,他一方面怀疑自己,另一方面又怕面对自己。所以他让王同冲在了最前面,做了挡箭牌。
不过,王同明显是要替易天解释的样子。
说洛亚既然看过了教授的笔记,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易天此时已然登上了通往孔雀山的列车。
方晓云与欧阳小星母女的案子确实需要他去孔雀山望月潭一探究竟。
王同出于歉疚,不管洛亚如何婉拒,他执意开车将洛亚送回了家。
教授黑皮笔记本从第一页开始。
2015年3月3
量子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纠缠.
这是春节过后我第一次从实验室回到家里,当我推开家门的时候,女儿晓星和妻子晓云显然受到了惊吓,见到我的眼神非常之陌生,她们以为我是流浪汉。
晓云将我推到镜子跟前,让我自己体会。
镜子里的那个野人,有那么一瞬间,我无法将他与自己等同起来。
晓云表情相当严肃,她让我先将自己收拾出一个人样儿来,她有话要跟我说。
当我洗完澡,将自己长长的胡须给刮干净,收拾一净出来的时候。
女儿小星在屋内写作业,晓云神色冷峻。
她开门见山,美丽的双颊因为激动闪出淡淡的红晕。
她说:“你今天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要这个家还是要你的实验室?”
我试图说服她,我想告诉她,我研究的量子空间就快有突破了,希望她给我一点时间。
她并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态度强硬。她说,我对于这个家来说,跟一个陌生人没有两样。
她只需要我给出一个答案,没有别的选择。
说实在的,我是幸运的,我能娶到这么一位善良美丽的妻子,她又给我带来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学校里的同事都说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自古以来,鱼和小熊掌不能兼得。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时我没有说出晓云想要的答案。
她立刻下了逐客令,说要么我走,要么她和小星走。
小星出现在门口,我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她并没有站在我这一边,眼神十分冷漠。
她说:“欧阳教授,你还是走吧!”
此后的几个月,我都呆在学校的实验室里,我深信量子空间的存在,可通往量子空间的那条路在哪里。
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每每我看到希望的时候,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之中。
爱因斯坦曾怀疑:人类濒死体验,是进入宇宙四维空间的具体过程!
有的时候,我看到我那年青的女助理小吴,有了那么一瞬间,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将她送去那一个空间,然后再让她回到现实世界里头。
对于这个不成熟的想法,理智战胜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吴有一天也拿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说。
“教授,我怎么觉得你看到我就像看到一块红烧肉似的,有一种想吃了我的感觉。”
她这么一句话,让我相当吃惊,我才意识到,我大概有病,有病就得治,得对症治疗。
所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说我这是病,得治。
2015年8月25日
不得不说,心理医生的治疗有一点效果,我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不错。那个空间似乎就在眼前。
其间,我给晓云发了数条信息,希望她可以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小星在单亲家庭长大。
今天,晓云终于给了回应,她说,看在女儿小星的份上,她愿意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于是,在第二天,我终于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家。
也许是晓云给小星做了思想工作,小星难得叫了我一声爸爸,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一刻,我是动容的。我甚至在心里头想过,去它的量子空间,去它娘的四维空间。
什么都没有家来得重要。
2015年8月26日
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回晓云老家的列车。
看着一路兴奋不已的小星,我觉得我做出这个决定是值得的。
也让我体会到了久违了的天伦之乐,确实比在枯燥的实验室有人情味多了。
2015年8月28日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半,传说中的鬼节,作为一个研究物理学的大学教授,我觉得我不应该迷信的。
但这一天,确实是一个诸事不宜的日子。
晓云和小星,我最爱的她们,永远地离开了我,深埋了深潭。
其实,她们在望月潭里挣扎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将她们拉上来的。
可当我快要跨上那块青石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这个时间点,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知道附近的山头之上有一个强大磁场的地方。
这个地方,会不会正是通往那个空间的通道。
我觉得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只需要一点点时间来证明就好了。
我在心里头默默念叨,只是一分钟,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后来我又觉得一分钟的时间不够,又默默地犹豫了一分钟。
我看到晓云和小星向我伸出了双手,以期许的眼神向我求救。希望我能立马伸出手将她们拉上来。
第123章 量子空间之十一
两分钟的时间过得相当快,我甚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有着强大磁场的山头。
我想着我在最后的关头将她们两个拉上来,她们一定会告诉我,那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穿过一个幽深的隧道,进入到另一个维度或空间。
而那一个幽深的隧道正是我这么多年苦苦追求的。
但是我并没有算好时间,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个已然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我冲上那块青石,水面微漾,我似乎看到了小星那一件粉红色的衣服急速地往潭底坠落。
最后的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她那瞪得大大的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知道晚了,我拼命伸出手也晚了。
那之后,我疯狂地跑到不远处的那个山头,跑到那一棵树下,拼命喊着她们两个人的名字。
然而,除了惊起一地飞鸟之外,什么也没有。
2015年8月29日
我已经在潭边坐了整整一夜了,这个潭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我抛下一颗石子进去的时候,它甚至连一个漩涡都没有打一下就沉了下去。
白天如期而至,如瀑的阳光照样洒在那片瀑布之上,两条美丽的彩虹照常升起。
多么美好的景像,谁也不曾料到,这么美丽的风景下面昨天逝去了两条鲜活的生命。
傍晚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下来,那片瀑布之上又腾起一道鲜亮的彩虹,美到极致的美景。
当那几道彩虹下去的时候,碧绿的潭面上飘起来一红一白两个身影。
她们终于上来了。
第一时间,我甚至怀有一丝希望,希望她们还能活生生地站起来。
但那是奢望,当我费力地将她们给捞上岸的时候。
晓云和小星,她们的身子都泡得肿涨了。
双手还保持着向上的姿势,最后的关头,她们应该是多么期盼我能伸出双手去抓住她们,给她们生的希望。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就是凶手。
但心理疾病瞬间又让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认为她们一定去了那个空间。
那一个空间一定和我们这一个空间极其相似,或许还有另一个我存在着。
我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将她们给埋到了平台中间的那一棵挺拔的白桦树下。
那里是磁场的中心,我还抱有一丝希望。
2015年8月30日
一夜过去了,孔雀山一如往常,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些事情,我报了警。
我对警察说了谎,我说晓云和小星她们沉入了潭底,再也没有上来。
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的说辞,当然他们数次想从潭底找到她们两个的遗体,那都是徒劳无功。
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演员,我一面伤心,一面期望他们真的能从潭打捞上来她们两个我的家人。
说真的,我是真的伤心,我生活中顶顶重要的两个人从此就要从的世界中消散不见。是个人都得伤心。
几天过后,警方放弃了打捞,还劝我节哀顺便。
我是真的伤心,我决定留在那里,我要陪伴她们。
如果她们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我的话,至少倒相信我并不是那么无情无义之人。
世界上多少伟大的科学家,他们想要取得成功,并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他们要付出比常人数倍的艰辛。
我想,为了终有一天的成功,付出一点代价是值得的。
2015年10月1日
回到b市之后,当我回到那个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家的时候。
我似乎做了一场梦一般,这个时候似乎梦醒了,我意识到我的心理疾病似乎更加的严重了。
世界上没有能做到面对自己的妻女在生死关头,还犹豫着要不要救的男人,怕没有几个,其中之一就有我。
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匆匆去了心理诊所,在蔡医生这里,我总是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治疗,我觉得好多了,这一个月以来,我夜不能寐。
而这个时候,我居然在蔡医生那一张舒适的躺椅上睡了一个小时。
出诊所大门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位十分邋遢的人,长发头与长胡须几乎将他整个面容都给挡完了。
我当时还想着,如今的乞丐也真是的,讨钱也不分个场合。
没有想到,诊所前台却对他相当客气,直接将那个人给引到了楼上。
我更纳闷了,没想到现在的乞丐也时兴看心理医生。
.......................
那之后有几个月,教授没有再记日记,他再一次记日记的时候,却是与洛亚见面的那一天。
2016年3月21日
今天,我在滨海南路的一家咖啡厅见到了那位叫曼陀丽的作者。
见到她的第一面,说实在的,令我有些意外。
在我想像当中,她应该是一位胖胖的,******的中年妇女。
但截然相反,她非常年轻,眼神犀利,透着一股都市职场女性的精明干练。
她坐在窗前,一抹阳光洒在她那年青的面容之上,有一刹那我以为我又看到了年青时候的晓云。
现仔细一看,她眉目之间和晓云倒是真的有一丝相似之处。
其实,我最初萌生见这位叫曼陀丽的作者,缘于那一位与我生活不曾有过交际的作家大鹅。
在蔡医生的心理诊所见到的那位乞丐装扮的男人,我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就是传说中失踪了许久的知名作家大鹅。
文人的世界我不懂,就像他们也不懂我这样一位研究物理的大学教授的世界一样。
自从从孔雀山回来之后,我去蔡医生的心理诊所越来越频繁。
说实在的,治疗有没有效果我觉得已然不重要了。
我只想在他那里睡一觉,因为别的任何地方我都不能入睡,即使我已经困得不行也不能。
那个乞丐基本都是在我出大门的时候进来的,我很好奇,跟蔡医生打听过。
但蔡医生说,保护病人的**是他的职责所在。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在地下通道内见到了那位乞丐。
那一天,我出诊所大门的时候,那位乞丐没有出现。
但我到诊所对面的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经过那个地下通道,刚好见到了那个看心理医生的乞丐。
那个时候,他正在通道的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全神贯注地看着。
第124章 量子空间之十二
好奇心驱使,我走到他身边和他一样在那不太干净的水泥地上坐了下来。
“看什么呢?”
他挺友好,不似我以为的那样,一个张牙舞爪的精神病那个样子。
他没有说话,但将手里的报纸拿给我看。
他看的那一则是一位叫曼陀丽的作者写的一个短篇。
题目是《作家毛蛋的失踪》。
我更加好奇,这是一个有文化的乞丐,我甚至想过,这个乞丐会不会是一个行为艺术家?
我问:“毛蛋是谁?他写过什么书?”
他终于说了话:“《青春的悲哀》”
说实话,我人生近四十年,读过的书除了上学时期的语文课本之外,就是跟物理学有关的书籍,他所说的那本有关于青春的书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青春绝大部分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
我纯粹只是没话找话。
我说:“那是怎样的一本书,好看吗?”
那个乞丐虽然一身脏西西的,但那一双眼眸却是十分清亮。
“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自己找一找答案。”
那段时间,实验毫无进展,我听从了蔡医生的话,适当放松自己,对于治疗会有用。
我决定读一读那一本书,其实也就是想放松一下的。
后来发现想要买到那本书很难,所有书店都没有找到那一本书,网络上也没有找到。
这就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后来我无意之间和同事闲聊了几句。
他是中文系的老师,我只是顺嘴提了一句,他立马就来了兴趣,对大鹅这个年青的作家赞不绝口,说他一战成名的那本书真的是千古绝唱。
我还没有开口问他有没有那一本书,他已然兴匆匆地将那一本书塞给了我,他说不看这一本书是人生的遗憾。
其实相对那本书来说,我更好奇的是那个乞丐。
我在想,一个大学教授丢失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一定会引起好多人的关注。
但一个乞丐从那个地下通道消失,一定不会有半个人来关注的。
但他从不告诉我他是谁?我买了近来所有的法制报。
将那篇文章《作家毛蛋的失踪》一字不落地读了一遍。
我不知道文笔是个什么玩意儿,但作者那平铺直叙,单刀直入的语言让人读起来不会那么累。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文章里的毛蛋或许正是失踪的作家大鹅,我不太理解文人的世界那故作姿态的矫情。
所以我也选择单刀直入,我在地下通道将最新一期法制报递给那个乞丐的时候。我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大鹅。”
他先是一愣,已然出卖了自己,旋即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认错人了,大鹅是谁?是你小舅子,还是你老丈人?”
一个文人的逻辑太差了一点,其实他讲出这一句话来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份脱光了衣服大剌剌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笑着说:“大鹅,你既不是我的小舅子,也不是我的老丈人。因为我既没有小舅子,老丈人也去世多年了。”
他仍然挣扎:“老兄,你真的认错了,我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叫大鹅的东东,他为啥不叫大鸭,或者大鸟,鸟蛋也成。”
我确定他精神状态不太好。
我说:“大鹅,那本《青春的悲哀》我看过了,它的作者就是大鹅,大鹅即是毛蛋,毛蛋即是大鹅对不对?”
他不再吭声。
我又说:“大鹅,我没有恶意,咱们是一条路上的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说实在的,起初我以为他纯粹只是一个乞丐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研究对象。
后来,我在肯定他就是大鹅的时候,我打了退堂鼓。
这样的一个公众人物,我怕是惹不起。
但另一种思想瞬间又让我觉得十分有挑战性,这么一个人,他本身就具有与众不同的特性,对于我的研究说不定有相当大的帮助。
后来,我知道大鹅这个作家,他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要说不一样的就是。
他跟我一样,有心理疾病,说白了就是一个还不太严重的疯子。
他与我不同的是,我能坦然面对我自己的心理疾病。
说实在的,我相当佩服自己,世界上怕是没有一个疯子会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
毛蛋就属于后者,后来他对我敞开心扉的时候,他说过,他之所以去看心理医生,是因为有读者认为他有心理疾病,他的前女友,他的经纪人都劝他去看一看心理医生,所以他觉得去看心理医生是在完成任务。
就跟出版社要他完成任务是一样一样儿的。
其间,大鹅不止一次对我说,活在世上是一种痛苦,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想立马去另一个世界。
哈,他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我说其实真的有那一个世界,我以一个研究物理学的教授的人品担保,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人死之后都要去往那一个世界,当然,我不太确定那一个世界是什么一个样子,但我愿意将它想像成跟这个世界并没有两样。
那个世界有亲人,有朋友,也许还有另一个自己。
他立马来了兴趣,说他很想去另一个世界告诉另一个自己,别去干那些个傻事。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去另一个世界,让他从十岁那年重新开始。
我说,我可以帮助他。
他觉得要有仪式感,他要回到最初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已然十分信任我。
我们一起坐上了去往他老家那个小城的列车,其实他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坚强。
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他有疑惑很正常,他问我,我所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存在着的吗?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的妻女都去了那个世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通道通向那里。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已然见到了她们,她们在另一个世界与另一个我过得十分快乐。
要说大鹅是精神出现了严重的状况,不然他也不会真的相信我这样一个同样有心理病症的人。
为了避嫌,我并没有同他一起去他最后归宿的地方。
但我要他将那个过程直播给我看,或许在那么一瞬间,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就开启了呢。
他答应了,说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装下了一个摄像头。
第125章 量子空间之十三
我住在附近的快捷酒店,我心里很兴奋地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个房间,大鹅说当年那个姑娘就是吊死在那个房间的窗口。
我不怕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是至理名言。
我看见大鹅艰难地走进了那个房间,在窗户上搭下了那根致命的绳子。
我能理解他,到了最后的关头总是那么不容易,但至少他下了这一个必死的决心已然难能可贵。
这一点比我好多了,我曾经偿试了多少次,最后都败给了自己。
然而,我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只定格大鹅一只脚踩上那个小板凳的时候。
后来无论我如何捣鼓,那画面总是静止不动。
我相当失望,这个大鹅怎么在关键时分掉链子呢?
夜色浓郁,这一晚上的风很大。
说实在的,我不太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轻易的就完了。
我立马出了酒店,去了那个破旧的小区,大晚上一栋一栋无人居住的楼房,犹如鬼宅似的。
风呼啦呼啦地吹着窗棂格子的响动声,营造出不一样的气氛。
我觉得这样的一个气氛正好。
我并没有上楼去,只是绕到了另一边。
那里有一簇浓郁的草丛,我站在草丛中看向那个窗户。
一阵邪风吹来,那扇窗户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随着风左右摆动。
我走得更近了一些,发现那正是大鹅。
借着微弱的夜色,有那么一刹那,我仿佛在大鹅的身后发现了一个身影。
我精神为之一震,莫非是他的灵魂出现了。
但那个身影只是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我相当沮丧,大鹅啊大鹅,你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勇气展现给别人看呢。
我知道我得不到什么结果了,他有没有去往另一个世界也不是我所关心的重点。
我匆忙回到酒店收拾了行李,赶了最早的一班车回了b市。
那之后,青年作家自杀的新闻铺开盖地的袭来,我将那些法制报和所有与大鹅有关的东西都烧了。连着那本《青春的悲哀》。
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我想见一见那位叫曼陀丽的作者,另一种好奇心已然占据了我的内心,挥之不去。
我想知道,她与大鹅是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联。
大鹅说过,那个作者他至今未曾见过面。
一个生活中从无交集的两个人,她凭什么会将毛蛋描写得如此到位,将他那扭曲的心理剖析得一清二楚。
我想,我在她的面前会不会无所遁形?
之所以让我迫切地想要见到曼陀丽的另一个原因,我想是因为我每次去蔡医生处治疗的时候。
她的书桌上总会放一张法制报,那张报纸总是时时提醒我,那上面有一位叫曼陀丽的作者曾经登载了作家大鹅的故事。
说实在的,见到曼陀丽的时候,我有了刹那间的精神恍惚,她眉目之间真的有年青时候晓云的影子。
所以我开口就问她相不相信人死了之后会去到另一个空间?
我以为晓云她回来找我了。
我需要一个倾诉对像,我之所以选择曼陀丽,而不是选择蔡医生。
不是因为我想让她将我的故事写出来,她或许能挖掘出我所没有看到过的另一面。
那一面或许对我的实验有帮助。
清明节快到了,我想要再去孔雀山看一看晓云和小星。我不甘心,在那棵树的周围一定还有我没有察觉到的秘密。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突然想邀请曼陀丽同我一起去。
一方面我想着,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那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也好有一个见证人,我迫不及待想要证明我前十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个通道并不是传说。
另一方面,我内心又有了一种恐惧的想法,我手上已然有了好几条人命。
譬如晓云,小星,还有我那位失踪了很久的小助理,不差再多一个,更多个也行。
为了我伟大的发现实现的那一天,总得要有人作出牺牲。
曼陀丽相当警惕,从见到她第一面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太好对付,她一直没有回我信息,我也理解。
我正想着找一个更好一点的借口,让她跟我一起去孔雀山。
她居然答应跟我一起去,而且一起同行的还有另两个人。
就好比我买了一件心仪很久的东西,商家还附赠了相当有价值的东西一样。
2016年4月3日
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吵得人心相当烦闷。
昨天晚上,我之所以没有先对曼陀丽下手,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恰恰好楚西西和那个小女孩毫无防备地出现在我的眼跟前。
我决定先将她们两个绑在一起,然后再吸引曼陀丽过去,这样就可一举两得。
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那个年青英俊的心理医生,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但又始终想不起来。
我知道我失败了,我栽在了曼陀丽的手上。
我的妻子女儿,我的实验统统都没了。
火车上,我躺在那里想了很久。
我一直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即使到了最后关头,我仍然不能放弃。
我突然明了,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没有找到通往那一个世界的通道?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没有真正将自己融入进去,其实我早就应该自己去试一试的。
就像当年我在河水里挣扎的时候,仿佛灵魂出窍,穿过一个幽深的隧道,进入到另一个维度。
冥冥中有注定,命运将这一个时间点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是时候了……
教授的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洛亚的手中的手机已然在烫手了。
与手机的温度想比,洛亚的后脊背发了凉。
她在想着,如果不是路征及时出现。
她,楚西西还有小魔仙三个人,大概已经被埋在了孔雀山那一棵笔直的白桦树下了吧!
于情于理,都得找一个时间,请路征撮一顿,聊表他的救命之恩。
只是让她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大鹅,教授,他们都在同一个心理医生那里就诊。
而他们又跟自己扯上了关系,难道这真的只是概率事件?
更让洛亚不能理解的是,最近半年自己怕不是走了桃花运,而是历了桃花劫好吧。
为啥身边要了命的事多多少少都跟自己有关系呢?
第126章 量子空间之十四
滨海南路那家咖啡厅,是洛亚见客户的老地方,这么多年,她见客户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其实也不是她不愿意去更高级的地方,而是毛律师这个毛不仁,他在这家咖啡厅办了vip卡,消费不但有积分不说,还可以打八折。
洛亚时常不太明白,毛律师这位在b市算得上相当成功的律师了,黑心的钱也赚了不少了,为啥他还那么抠呢?
周末,是洛亚见客户最多的时候。
最后一位客户走了之后,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易天端着咖啡坐到了她的对面。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不介意,你工作重要。”
易天算是洛亚今天有约的最后一位,当然和律所的工作没得关系,但洛亚觉得也就是一杯咖啡的事情,不管怎样也得从毛不仁的牙缝里能挤出一点是一点。
招手让小弟将咖啡店里最顶级的咖啡一个上一杯来,回头就跟毛律师说,有个没眼力见的客人非得说普通的咖啡喝不惯。
当然,这也不是洛亚第一次这么干了,她相信温师弟也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上来的时候,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终于打破了。
“警官,你有话直说,我都能接受。”
警方也不是头一回将洛亚当嫌疑人了,她相信易天今天找她也没得啥子好事。
易天顾左右而言它。
“洛亚,我们之间有必要这么生疏吗?我觉得我们应该算得上很好的朋友了吧!”
“那得看在易警官心中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对面那位好看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洛亚,不要怀疑我的真诚。有的时候,我挺怀念你对我张牙舞爪,无所顾及的样子。”
“易警官,你太贪心了,真诚这两个字我有的时候也挺怀疑它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好吧!我不想解释太多?其实我今天来,是觉得欧阳教授的结果你或许想要知道。”
洛亚默不作声,其实结果已然在教授的日记里了,至于如何证实日记里写东西,那都是警察应该干的事情。
易天又道:“其实你看了教授的日记也应该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
窗外的车站边上196路公交汽车冒了一阵烟腾腾地闪过,洛亚想着,他,究竟是想问教授日记的问题,还是真的只是单纯如他所说的那样?
默默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他说在孔雀山的那一棵树下,警方找到了三副遗骸。
除了教授的妻子和女儿,另外一副遗骸则是教授的那个小助理。
他说他见到了教授的丈母娘,那位朴实的老太太,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事情的真相,她说教授是多么好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就算他真的需要人来搞他的那个研究,为什么不是她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了土的老太婆,她那可怜的外孙女,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他一个做父亲的怎么可以如此忍心?
至于教授的死因,警方判断他死于氰化钾中毒。
最后易天叹了一口气,他说尽管大鹅与教授的案子都结了。
但他其实还有许多疑惑,大鹅与教授的相见真的只是巧合吗?教授日记中所说的大鹅死之前在房间里的视频资料,为何警方并没有发现?还有教授的氰化钾从何而来?
最后,他还提到了楚西西车上的那一个小丑鼻头。
不过他才开了一个头,立刻就被洛亚给打断了。
如今还提这个有什么意义?她直接了当。
“这个就不要说了吧,路征说过,不排除我有第二人格的可能,所以我不怪你们警方的怀疑。”
易天察觉到两人触及到了敏感话题,一双深幽的双眼瞅了洛亚一眼。
“对不起,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来,招手让服务生结账。
“没关系,我来结就好了,反正是毛不仁来请。”
他非常坚持:“不,作为男人,理所当然该由我来付账。再说了,我可不想占毛律师的便宜。”
唉,钢直的人民警察,没办法。
当他迈着正步步出咖啡厅的大门之时,洛亚想起了什么,追了出去。
“易警官。”
他回过头来,一张白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洛亚,我们之间真的要这么生疏吗?”
“好吧,易天,天儿哥。家里的饺子吃完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瞬间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我可以有想法吗?”
“当然,谁让你包的饺子有龙抄手的味道呢?”
这一顿饺子筵相当热闹,先是楚西西和他的小c总闲得蛋疼,跑来蹭饺子吃。
她在电话里知道易警官又来家里包饺子之后,语重心长地对洛亚说。
“姑娘,本仙姑掐指一算,还是易警官和你合适。人家即正直又帅气,还是一名可敬的人民警官,配你是绰绰有余。”
洛亚没好气:“女人,你有点原则没有?前两天你还将那欧阳教授排在路征和易天的前面呢。”
楚西西更没好气:“你不要再跟我提那个变态了好吗?亏得他还是一位大学教授,简直误人子弟,摧残祖国的花朵。”
那头那位姑娘气地撂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直接带着她的男人杀到了洛亚家。
说她一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八盘饺子才能补得回来。
这饺子还没有上桌,路征又不请自来,手里还提了一袋子蔬菜。
这间不大的单身公寓就显得拥挤不堪,热闹的场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非常之尴尬地说,有生之年能吃到易警官亲手抱的饺子,简直就是三生有幸。
易天也客气上了。
“哪里,哪里,能吃到著名的路医生做的菜也是三生有幸。”
楚西西及时解了围:“你们两个帅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酸,难道是为了一会儿吃饺子省下了醋钱吗?”
这顿饭洛亚吃得有点不晓得是啥味道,倒是便宜了楚西西和她身边的男人。
这女人吃饱了没得事干,就拉了洛亚到厕所说悄悄话,说这两个男人都是人中之龙,她难道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吗?要是换了她楚西西,有这么两个优秀的男人围在身边,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洛亚威胁她:“女人,小心我一会儿给你家小c告状,你回去得跪键盘。”
那个女人立马老实了,出厕所门之时又万分叹息。
“洛洛,性冷淡的男人不可怕,做一个性冷淡的女人才是相当可怕。”
这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吃饱了,直接拉了她家男人遁得快当。留下洛亚尴尬地面对那两个传说中的人中之龙的男人。
两个男人确实不一般,挽了袖子将锅碗瓢盆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所幸,两个人还十分有眼力见,同时出了洛亚家的大门。
路征临走之时给洛亚留下了一句话,说周末的心理治疗不能停,他会在诊所等她的。
易天意有所指,也留下了一句话,说包好的饺子都冻在急冻间里了,吃完了给他说一声,他再来包。
第127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一
b市靠海的东面,近几年以来b市的建设迅猛,原来那里还是一个小渔村,而今已然是一片高档小区,一整排海景别墅依海而建。
简丹,这个女人,这一整排海景别墅中间最好位置的那一栋属于她。
她那辆好看的红色宝马车轻轻地滑进了车库,笑吟吟地将洛亚给请了下来。
她说了,让洛亚好好看一看她曾经和她那位死鬼丈夫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她的伤心地,是她丈夫去世之后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呆的地方。
有钱人的世界洛亚不太懂,但这装饰华丽的别墅,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宫殿一般,看起来令人眩晕。
米黄色的旋转楼梯,镂空的雕花栏杆,摸在上面凉凉的触感。
简丹走在洛亚的前面,她那一身漂亮的银白色洋装,配上她那一副娇好的容颜,优雅的身段,简直跟童话里的公主没得两样。
如此一来倒衬得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的洛亚跟一个灰姑娘一般。
说实在的,洛亚不太明白,简丹,这位年青的少妇,她为什么要请洛亚来她的家里?
她们的交情真的到了可以随意进出别人家的程度了吗,至少在洛亚眼里还没有到那一种程度。
洛亚之所以选择接受简丹的邀请来她家里,纯粹是因为简丹是一个心理有疾病的女人,她需要一个倾诉对像,来摆脱困扰她已久的心理问题。
至少路征是这样说的,说简丹的幻想症非常严重,她确实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正确引导,让她走出那一段阴影。
然而,事实证明,洛亚的同情心泛滥得有点离谱,这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
简丹没有给她半分喘气的机会,也没有让洛亚参观她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旋转吊灯。
而是直接拉了洛亚上了楼梯,她连鞋子都没有脱,那尖尖的红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板上尖锐的声音刺着人的耳膜。
二楼主卧,推开门,一张欧式大床展现在洛亚的面前,丝制的被褥滑溜地铺在那上面,银色系调衬得房间十分典雅而又温暖。
大床正面上一张雕花皮制沙发。
简丹径直走到那沙发上,优雅地坐了下来,又十分自然的跷起了二郎腿。
沙发旁边是一个圆形的小桌子,那上面有一个大得有点离谱的白玉烟灰缸。
简丹十分自然地点燃了一根雪茄,又十分客气地问洛亚要不要来一根。
说实在的,洛亚最不喜欢看人抽烟的样子,特别是女人,那样会让人觉得特别轻浮。
洛亚摇了摇头,看着简丹猛吸了一口,然后又十分做作地吐了一团烟圈。
偌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外面是一个大大的露台。
隔着露台就是那一片蔚蓝的大海。
简丹这个女人,生得如此美貌,除了抽烟让洛亚反感之外。
她就是为这样的一种奢华的生活而生就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烟草的味道,十分呛人。
这位美貌的少妇,大概是为了在洛亚跟前显摆那烟圈吐得相当到位,吐了又吐,虽说这间卧室是洛亚二十多年以来见过最大的睡觉的地方,但也经不起她这么一圈又一圈地吐,不大一会儿,屋子里就烟雾弥漫。
这不,这位少妇再也优雅不起来,开始在那边猛烈的咳嗽,是停不下来的那一种。
洛亚打开那一道玻璃门,一阵咸咸的海风立马就窜了进来。
那一股股青烟立马就往外头飘去,露台上一个吊椅在风中摇来摇去,咯吱咯吱作响。
似乎在等待着人坐上去。
下一秒,她已然坐在了那上面,靠着软软的靠垫,吹着海风,看着那一片海。
舒服极了。
简丹的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亚没有回头,由衷的感叹。
“简小姐,你这里真是太美……”
她本意只是纯粹感叹一下风景的,压根没有想到什么地方得罪了女主人。
她直接了当地拿了那个大大的白玉烟灰缸砸在了洛亚的头上,最后一眼,洛亚只看到了简丹那一张红唇十分狰狞。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简丹还是坐在那一张雕花皮沙发上,还在优雅地抽着她的雪茄。
不同的是,她左额处包了一个创口贴,上面隐隐浸着血迹。
而自己则是被好几条丝巾给五花八绑,扔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头部隐隐作痛,空气不弥漫着一种血液的味道。
洛亚不解,她与简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张口想要问问她为什么,却发现自己嘴里也被塞了一团东西,除了嗷嗷叫之外,一个字也发不出音来。
简丹终于掐灭了她手里的那根雪茄,那张小圆桌上已然换了一个大大的咖啡色烟灰缸。
不难相像,刚才她用那个大大的白玉烟灰缸砸向洛亚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反而先伤了自己。
只见她站起身来,眼神恨恨地盯着洛亚。
咬牙世齿地说道。
“洛小姐,就是在这张床上,你和他滚床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洛亚懵了,别说是这张床了,就是这套别墅,今儿个也是第一次来。
完了,洛亚第一个念头立马想到,这位简小姐是将自己幻想成了和她丈夫有一腿的那个女人。
这么一来,立马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当一个人被判有罪的时候,总得要给他分辨的机会,此时的洛亚却是有口难开。
只得拼命用扭动着身体来抗议。
不想这个举动立马激起了简丹的愤怒,她立马操起那个烟灰缸又要砸向洛亚的头部。
洛亚立马静止不动,表示投降,她可不想将自己年青的生命给出脱在这个疯女人的手中。
还好,这样还有用。
她放下了手中的烟灰缸,复又坐回到沙发上。
“你知道吗,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和我老公在外人眼里是多么幸福的一对。他对我宠爱有加,呵护倍至。可在半年之前,他突然之间早出晚归,回到家里半句话也不愿意与我多讲,倒头就睡。起初我以为他是工作的压力,我减少了和朋友去逛街和美容的时间。在家里煲好了汤等他,尽量讨好他。可我很快发现一切都于事无补,他仍然对我不冷不热。”
第128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二
她复又点燃一支雪茄,烟圈又一圈一圈地漫延开来,她整个人就犹如雾里看花似的,让人摸不清她的面色。
“直到有一天,在与闺蜜聊天的时候,她点醒了我。说当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不冷不热,敷衍了事的时候,他八成是有了外遇。我恍然大悟,苏胥年青又多金,我和他结婚之时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我对自己还是十分有信心的,觉得我与苏胥是一个例外。尽管我十分不太愿意承认苏胥背着我与别的女人好上了,但事实又摆在我的面前,我只需要找到他出轨的证据就能证明一切。周末的一天,我与往常一样告诉苏胥我会和一帮闺蜜打牌打通宵,其实这个晚上我一直未出小区的大门,我躲在三楼的阁楼里,静静地坐在窗前,看一看他究竟有什么举动。没想到,这一天,我果然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激动,蓦地站起身来,倒是吓了洛亚一跳。
所幸她并未有什么举动,复又坐了下去,又点了一根烟。
“唉,这个夜晚实在是漫长,我等了许久,等到他的车滑进了车库,看着他一个人慢悠悠地晃进了家里。倒是令我十分失望,他身边半年女人也没有。我盯着门口,也许那个女人不久之后就会来跟他约会,在我们俩人共同的那张大床之上缠绵一番。然而,我实在是不争气,时钟都指向了夜里12点了,那个女人还未出现。她怕是一个孬种,害怕了么?困意止不住的袭来,我不知道我啥时打了一个盹,这个盹打了有多久?当我一个激灵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花园的门口,一个年青女人的背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听简丹说这话的时候,洛亚是一个忠实的听众,说实在的,她相当好奇。
以简丹这个样式的美貌,不说冠绝天下,在b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少说也得安个市花来当一当的。
她老公放着家里的美娇娘不宠幸,偏偏要在外头找,是不是脑壳遭门挤了还是怎地?
难道真的应验了一句话:家花没有野花香。尽管家里头那朵花可以用真国色来形容。
再或者男人都是受下半身支配的动物?
苏胥,简丹的老公,洛亚不曾认识。
但从卧室那面墙上挂的婚纱照来看,这个好看得像明星的男人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那么一瞬间,洛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多重人格犯了,其中一重人格是一位水性扬花的女子,勾引了简丹的老公不成?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罪,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听简丹描述她捉奸的过程。
她继续说道:“当我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之时,内心一股热血腾腾地往上冒。我冲进了卧室,我要找苏胥讨一个说法,问他刚才那个女人是谁?苏胥趴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但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苏胥从不用香水,那也不是我时常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我将苏胥一把扯起来,质问那个女人是谁?他有点懵,哼,他装得真像,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失控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在眼皮子底下偷腥。当晚,我不顾形象,大吵大闹,卧室里能摔的东西我都摔了一个干净。然而,苏胥,曾经将我宠上天的老公,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拿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我,起身穿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就要出家门,我当然不干,拉住他非得要他给我一个说法。他努力挣脱开来,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简丹,不要无理取闹好吗,我真的好累,我想你需要去看一看心理医生。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出了家门,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想我是疯了,我将那张床上的被褥用剪刀剪得个稀粑烂,如果那个女人在我面前的话,我会用剪刀直接戳进她的心窝,我想看一看她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狠狠地瞅了洛亚一眼,如果她此时手里有一把剪刀的话,洛亚想着,她一定会将自己给戳成马蜂窝。
她确实又一次站了起来,手里的那根雪茄烟不晓得啥时候灭了的。
她拿出一根火柴点燃,却并不急于点烟,而是直接凑到了洛亚的跟前,咬牙切齿地说道。
“洛小姐,当你眨着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将你这一又漂亮的眼睛给戳瞎。”
不过,她还算理智。
一阵海风吹进来,那根火柴不合时宜地灭了,及时制止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简丹又退了回去,十分优雅地坐到了沙发上,又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那半根烟。
神情突然变得十分颓然,面色毫无血色。
“洛小姐,就在那一天,我彻底失去了他。当我在房间里拼命地发泄,用剪刀拼命地剪所有能剪的东西,被褥,窗帘,他有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头说他是交警,问苏胥是不是我的老公?我脑袋轰的一声懵了。苏胥的车大半夜开得飞快,海边的环海公路上,先是撞破了隔离栏,驶到了对向的车道上,与一辆半夜拉沙土的土方车迎面相撞,他那辆越野车被撞得稀烂,当然他那血肉不躯更是没能敌得过那个大家伙的碾压。他整个人面目全非。我瘫倒在地,我永远失去了他。我后悔,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只要他还活着,我不怕他在外头找女人,即使学古代皇帝那样有个三宫六院的都没有关系。行尸走肉的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另一个念头渐渐占据了我脑海的全部,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不会和苏胥吵架,他不会半夜离开家。那一场车祸也不可能发生,苏胥年轻的生命也不会就此终结,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源于那个女人,我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洛亚想着,她一定是觉得她找到对的人了。所以她拼命地摇头表示抗议,她一定是找错人了,就算英明神武的新时代警察都有可能断错案,更别说她一个有着幻想症的女人。
第129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三
简丹并不理会洛亚,自顾自地说她的。
“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回到这个家,特别是这一间卧室,我一进来,就仿佛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半夜一丝不挂在滚床单,那样我会疯掉的。洛小姐,找到你,我确实费了相当大的工夫,几个月以来,我将苏胥所有的人际关际都梳理了一遍,并没有在他身边发现可疑的女人,说实在的,这令我相当沮丧。直到我在路医生的诊所遇见了你,第一感觉,我觉得你就像那天晚上那个女人背影,我向路医生打探你的消息,路医生,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一丁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给我。但这不代表我查不出来,我了解到你的工作单位,很快就知道你和苏胥有关联。苏胥公司的助理跟我说,近段时间苏胥遭遇了金融诈骗,他正在和别人打官司。哈哈,洛小姐,这样就说得通了,他找的律师正是你们众诚律所的毛律师,而你正好是毛律师的助理,这难道说仅仅只是巧合吗?”
洛亚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苏胥,苏胥,她该认识他吗?
脑袋里一个灵光乍现,哈哈,原来不是自己另一个人格在作祟,苏胥这位年青的企业家,b市十大杰出青年,洛亚还真跟他有过交情。
但那种交情仅限于和毛律师一起在饭桌上吃了一顿饭的交情,饭桌上,律所的秦正,温师弟,毛律师,还有律所的老板老齐。洛亚只是陪同而已,因为老齐说过,饭桌上还是要有个女人才好,方便交流。
其实,洛亚全程只顾执着地啃那根羊棒骨,半句话也不曾和苏胥交流过。
也怪不得洛亚记不起来生命的长河之中,宛如流星一般窜过的这么一个人,说白了,就是跟自己没得半毛钱关系的一个男人。
而这只跟自己有一顿饭交情的男人,居然被他老婆误解成了有奸情的一对男女,怕是窦娥转世也没得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冤情。
简直就是六月飘鹅毛大雪好不?
人家窦娥好歹还有她爹替她平冤,而她身陷囹圄,连嘴都张不开。
天大的冤情啊!洛亚不晓得那位青年企业家的外遇对象是哪个,但让洛亚替她背锅,简直就是旷世奇冤。
看着在床上不停扭动的洛亚,简丹冷冷一笑。
“哼哼,你别不承认,当晚虽说是夜色迷茫,但那个女人也跟你一样穿着白t和牛仔裤,背影跟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何况,这半年以来,苏胥也只跟你一个女人接触过。不是你还是谁?你就是杀害苏胥的凶手。”
话说,人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爆发大能量。
洛亚这么挣扎的工夫,居然将口中的那团纱布给蹭掉了。
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海风。
“简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发现你丈夫有外遇的时候正值冬天,你确定那个女人是打南极来的企鹅,不怕冷,大冷的天还穿着t恤么?再说了,你丈夫身边就真的没有出现过一个女人吗?你如何就确定是我呢?譬如你刚才所说的你老公的那个助理。”
简丹惊了,不晓得是因为洛亚突然可以讲话,还是因为那个助理。但她旋即反应过来,又冷冷一笑。
“哈哈,助理?他那个助理又胖又矮,足足有250斤,你觉得可能么?”
洛亚在绝望中求生存,说实在的,她也很难想像,一个如此卓绝的年青男人会看上一位又胖又矮还足足有250斤重的女子。
这要是放在以胖为美的唐朝怕也很难勾起一个男人的**。
她还是无力地争辩了一回。
“简小姐,你觉得你夫君放着家里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娇妻不要,难道是为了在外头寻一个娇妻的替身来满足**?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有可能就好这一口,那位胖助理或许正是他的菜,至少摸起来有肉感一些。况且我与你老公只是和律所一帮男人一起吃过一顿饭的交情,要发生一点故事,还欠一些火候。”
没想到,洛亚这么一顿胡诌,她居然相信了。
也是,对于一个有严重幻想症的女人来说,有可能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十级大风的可能。
只见她立马掐灭了手中的雪茄烟,从抽屉里操起一把剪刀匆匆地出了门,当楼梯间响起一阵高跟鞋走远的声音,洛亚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一直在那个抽屉里,如果简丹这个疯女人没有走的话,怕自己这一生就被灭在了那把剪刀的手里头。
接下来,就是要努力想办法逃出这栋别墅,离开这一张床。
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刚冒了一个头,那个女人又回转了过来,狠狠地将那纱巾塞进了洛亚的嘴里。
“你等着,我将那个胖女人一起弄来和你对质。”
苍天啊,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降。
没有想到的是,简丹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也不曾回来。
按理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洛亚逃出去的。
但当她艰难地将自己挪到楼下,又成功地将自己嘴巴里的纱巾给拿下来的时候。
她发现这栋别墅太过于现代化了,大门设置了密码,无论你想破了脑袋也无法解开这密码,更加悲催的是,这个小区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距离太远,往前是一往无际的大海,往后是一片绿化带。左右两边的别墅黑漆漆,暗摸摸,半个人影都不见。
洛亚站在窗口喊破了喉咙居然没有半个人回应,哪怕是半个狗子都没见到一个。
如此悲催的是,她又等到简丹那个疯女人打开了大门,她后头毕恭毕敬地跟着她老公那位胖助理进了门。
洛亚警惕地躲到了窗帘后头,寻思趁着空档从门口逃走。
但她刚刚付诸行动,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那个女人发现了她。
尽管洛亚暗示了那位胖助理许多回,不晓得是因为胖影响了智商,还是她本身反应就迟钝,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已然倒在了简丹的烟灰缸下。
更加悲催的是,一胖一瘦两个女人轻而易举被简丹这位疯女人给绑回了那张大床之上。
第130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四
接下来,简丹坐在那张沙发上,要洛亚和小胖交待,究竟谁才是她老公的外遇对象。
我和小胖头挨着头,相当无奈。
又不得不屈服于简丹那把反着光的剪刀的淫威之下,言不由衷地辩论赛开场了。
这场辩论赛的主题是,谁更适合当b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苏胥的情人。
谁也不能说服谁,小胖不能说服洛亚,以苏胥家里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妻,为何还要在外头找一位不如他娇妻高贵典雅,不如他娇妻那与生俱来的美貌的女人,除非他脑袋遭门挤了。
洛亚不能说服小胖,以苏胥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羞的青年企业家,为啥要看上一位胖得没有半点尊严的胖子。
当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地将坐在沙发上当辩论主席的女人绕晕了。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宣布结论。
如果没有一个辩论结果,那么她理所当然认为,她老公与一胖一瘦两个女人皆有染。
挥了剪刀先是要划花两个女人的脸,然后戳了她们的心脏,让她们去另一个世界陪她的老公,免得她老公在另一个世界寂寞。
不得不说简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她确实是一个狠角色。
洛亚在想,她老公活着的时候,她没有拿那把剪刀要了她老公的命根子,当属世界八大奇迹之一。
当然这把剪刀并没有伤到洛亚和那位已然吓尿裤子的小胖,因为这个时候,英明神武的警察叔叔破门而入。
洛亚生命里嘿重要的两个男人好似从天而降,易天,他简直配得上一个神枪手的称号,关键的时候,当的一声,他一枪击落了简丹手中的剪刀,成功地解救了洛亚和小胖。
路征满脸愧疚,说都是他害得她受苦了。
易警官,他没有靠前,只是狠狠地一拳砸在那落地窗前的门框之上。
那门框质量忒好,居然纹丝不动。
当路征与易天将洛亚和小胖身上的束缚解除开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易天立马奔了下去,等洛亚他们下楼的时候,警方来的人只剩下新来的一位实习警员在那里了。
他说,简丹那个女人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挣脱了警方,开了车狂奔了出去。
路征又叹了一口气,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自古以来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还有蓝颜祸水的说法。
不言而喻,路征与简丹之间的故事不太一般。
b市的街道之上,警笛之声呼啸而起,前头一辆红的乍眼的宝马车向前方狂奔。
转眼之间已行驶上了环海大道,那辆车的后头,易天驾着那辆越野车紧追不舍。
环环弯弯,弯弯环环上了跨海大桥,眼见着就快别在那辆红色宝马的前头,打另一通道斜插进来一辆大众甲克虫。
生生将那辆红色的宝马车给隔断在前方,车子费力地往上爬升,只那么一瞬间的工夫,大桥的顶端,只看到一抹红色在前头打了一个弯,没有半分的犹豫撞断护栏,飘向碧蓝的大海。
越野车戛然而止,而那辆黄色的甲克虫却波澜不惊,继续往前行驶。
一切只在瞬间,已然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回到万家公寓,洛亚这间不大的公寓热闹得很,先是楚西西和她的男人小c总忙里忙慌地跑来,将洛亚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手脚有一些勒痕之外,才放下心来。
接着是毛律师和小魔仙,他们也表达了前所未有的关心。
对门的迈克啥时挤进来的,洛亚不晓得,当她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只默默地坐在沙发一角定定地瞅着洛亚,瞅得洛亚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看到路征站到窗口接电话的时候,洛亚再也忍不住,将所有人给轰了出去。
楚西西骂洛亚不识好人心,见色忘义不肯撤退,还是她家小c懂事一点,朝路征呶了呶嘴,楚西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门。
路征挂完了电话,面色十分沉重。
“简丹驾着她那辆红色的宝马撞破跨海大桥的护栏,掉入了大海之中,警方正在紧急调打捞船来打捞。”
洛亚心一沉,简丹这个女人虽说疯是疯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将这么年青的生命给贡献了出去。
看见路征一张脸深沉得无边,洛亚觉得他这个年纪实在是没有必要装得跟个老大爷似的,适当笑一笑或者更有生气一些。
就安慰他:“放心吧,以现代化科学技术,简丹这位不简单的女人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他回了一句:“她连人带车已然没入水下十多分钟了,就算是神仙在世,怕也是活不过来的。”
洛亚再也不说话,她怕一说话惊起一地的飞鸿。
还是路征叹了一口气:“我想去现场看一看。”
海港码头,大桥底下,一艘打捞船缓缓地驶了进来。
易天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站在堤岸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平静的海面上。
当那辆红色轿车犹如香山的一片红叶飘落在大海里的时候,他没有半分犹豫,下车直接从那撞破的护栏边跳了下去。
眼见着海水将那辆车淹没,尽管自己的水性不赖,但海水下面的世界已然浑浊不堪,那辆车已然不见了踪影。
海水深不见底,有他到达不了的极限,尽管心里有诸多不甘,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简丹,那个绑架了洛亚的女人,她的生命已然魂归了大海。
打捞船在海上作业的时候,李大奎来了电话,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易天,如果嫌疑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易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嫌疑人在自己的追捕之下失去了生命,自己能置之度外么。
打捞船确实是好用,两个小时之后,简丹那辆红色的轿车被打捞了上来。
她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仿佛是睡着了一般,神色安祥,并没有半分挣扎的痕迹。
大桥的监控探头拍下了简丹那辆红色宝马车坠桥的瞬间,车子快速向前行进的过程中,她好似和人说了什么,方向盘一打直直地冲向了大桥护栏。
这么一来,并不是车辆失控而是她有意为之。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警方只能有两个猜测,一是她畏罪自杀,二是她心理有疾病在那一种场合下失去了理智。
第131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五
大千世界,人和人相遇确实需要缘分。
洛亚与简丹的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简丹,一位美少妇,她身上具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特质。
总结起来,就是人见人家,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那一种。
在路征的心理诊所见到她的时候,立刻吸引了洛亚的眼球,似乎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是那一种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见了都挪不开眼睛的那一种女人。
她不像楚西西那样先声夺人,也不像洛亚一样总是用一种保护色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住的气质。
她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美目流转,自然而然就会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她只是微微对着洛亚一笑,立刻让洛亚回报她一个更加甜美的笑。
那天洛亚去的时候,她刚好治疗完出来。
之前两个人见过几次面,不过都只是点头微笑而已,这一次也不例外。
让洛亚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小时之后,她治疗完出来的时候。
简丹还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见到她出来之后,立刻站了起来,迎了上来。
“路医生,我可以借你女朋友一下吗?”
路征有些突然,尴尬道:“我们还……”
她立刻打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路医生对这位漂亮的女生不一般,她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女朋友的。”
她这么直白倒是令洛亚惊奇。
“你,有什么事情吗?”
洛亚知道,在心理诊所,病人之间交流是相当少的,谁愿意将自己的心理问题赤果果地拿出来剖析给陌生人看?
更何况她们两个人之间只是点头之交。
诊所不远的咖啡厅内,简丹全程都在和洛亚说一个人,那个人即是路征。
她说她老公发生意外之前,她就在路征的心理诊所看病。
她说自打嫁给她老公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工作过,她老公说她在家里憋出病来了,自作主张给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她这才和路征认识。
起初她并不太愿意接受治疗,总是消极怠工。
不过治疗了几次之后,她发现在路征的诊所治疗的时候,总能安心地睡上一觉,失眠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渐渐的,她迷上了这一种治疗的方法。
她说,她就像吸食了鸦片一样上了瘾。
由最开始的一个星期治疗一次,到后来一个星期治疗两次,三次。
自从她老公发生意外去世之后,她的治疗改成了每天。
路征说,其实她不需要每天都去,这样对她的治疗没有半点好处。
但她不听劝,她说只有在路征的诊所里,她才能好好地睡一觉。
说完这些之后,简丹定定地瞅着洛亚,有那么十多秒,洛亚摸不清头脑。
简丹,她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这次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洛亚以为她立马就要结束话题的时候,她突然话锋一转,问洛亚什么时候认识路征的,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心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吗?
洛亚选择实话实说。
她说,她认识路征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但真正认识路征还是在年前,他们之间可以说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也可以说是朋友关系。
简丹眼神有些狡黠:“真的只是朋友的关系吗?我看得出来,路医生他对你很关心。”
洛亚否认:“简小姐,你想太多了,我想路征他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对每一个病人都很关心。”
对面的简丹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咯咯地笑了。
“你说的对,他倒是对每一个病人都很关心,对我也是如此。”
说完,她起身拿起她的香奈尔小坤包。
“简小姐,谢谢你陪我喝咖啡,与你聊天很愉快。我约了朋友喝下午茶,改天咱们再聊。”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一次之后,洛亚在路征的诊所再也没有见到简丹。
有一天,洛亚突然想起来就问路征,路征说简丹换了就诊时间。
洛亚也没有在意,换时间也很正常。
再一次见到简丹是在郊外路征的一所房子里头。
欧阳教授的案子结了之后,易警官几乎没有在洛亚的生活中出现。倒是在法院又遇见过王同几次,王同说局里的案子总是一件接着一桩,易天总是一始既往忙得脚不沾地。
其间,洛亚再一次见到王同之后,找了一个借口给易天发了微信,说的意思是遇见王同云云,听说他很忙,要注意劳逸结合什么的,案子是破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易天倒是很快回了信息,首先是谢谢洛亚的关心,其次又问洛亚饺子吃完了吗?他有空再来给她包。
洛亚直接拒了,其实最近也是忙,忙到回到家倒头就睡,前次他包的饺子还冻在冰箱里头动都未曾动一下的。
那之后,他们之间好似断了联系。
洛亚也听从了路征的话,周末总是要去他的诊所治疗。
最终让洛亚下定决心与路征的关系更进一步的念头,多多少少与楚西西有关。
楚西西在电话里头说洛亚。
“我晓得你还在那位易警官身上存了那么一丢丢心思,但我劝你断了念想。一位人民警官,抓坏人的时候你可以想像得出来有多勇敢。如果他在感情方面一直畏手畏脚的,那说明你娃儿的魅力不够。我断定你们之间没戏,所以我劝你及时抓住身边的有缘人。你不要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头的,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不怪姐们没有提醒你。”
周末的时候,这个女娃子又来劲得很,约了洛亚与路征还有她家男人小c总一起去爬山。
爬完山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溜得快当。
洛亚晓得,他们这是在给她和路征创造机会。
路征倒是及时抓住了机会,打开车后备箱,满满一后备箱粉色的玫瑰。一方面说明他不缺钱,另一方面说明他还是花了一些心思。
车子当时是停在万家公寓56号楼楼下,又是夜黑风高之即,适合顶风作案。
路征的勇气可嘉,他满含深情,昏黄的路灯之下,他一双眼眸清澈见底,万分真诚。
“洛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以你男友的身份呆在你的身边好吗?”
第132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六
打动洛亚的不晓得路征的真诚,还是楚西西喋喋不休的唠叨。
总之,看着摆放在窗台上满满一片玫瑰花。
洛亚给路征发了一个信息,表示她和路征关系的转折点到了。
其实路征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他并没有要她立刻给出答案,他说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理应需要时间来给出从心的答案。
但拖延并不是洛亚的风格,她不晓得在时间的长河之下,她会不会改变主意,但当下她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信息内容很简单:路征,我暂时允许你以我男友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
路征那头一直是正在输入当中,却一直没有输出来。
洛亚等得有点不耐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手机上的信息已然十好几条。
但大都表达的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路征,那个从今天晚上起就以自己男友身份存在着的男人,他高兴,他是真的高兴。
接下来的好几天,路征,那位年青的心理医生,他俨然以洛亚的男友自居,登堂入室,充当了洛亚家里的伙夫。
洛亚在电脑跟前敲击键盘的时候,思路总是不太清晰,因为不大的公寓里头总是飘来他做饭的香味,俘虏了她的嗅觉,味觉,进而俘虏了她这个人。
洛亚写不下去,吃饭的时候,她就郑重地对路征说道。
“路先生,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首先你是一位心理医生,其次你是我洛亚的男友。不是一个厨子一个伙夫,更不是一个保姆。你要是将我养胖了,我要找你算账。”
这个男人解下身上的围裙。
“好吧!我不是保姆也不伙夫,那这顿饭吃完,碗由你洗了。”
一碗饭下去,洛亚得出空来,又郑重对路征说道。
“路先生,距离产生美,你每天早上到楼下来接我,晚上又到公司来接我,时不时地在我跟前晃。你不怕我审美疲劳,终结你是我男友的身份?”
路征脸色变了变,叹了一口气。
“好吧!为了保住洛小姐男友的身份,接下来到周末我都从你眼跟前消失,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周末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不曾想,一向温文尔雅的路征人虽不见了,但每天的电话快将洛亚烦死了。
周末一大早,这个男人顶着一双熊猫眼敲开了洛亚的房门。
关上门的一刹那,对门的门虚掩着,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瞅着似的。
洛亚觉得,她是不是应该搬家了。
路征那辆迈巴赫在跨海大海上飞奔,路征说要给洛亚一个惊喜。
青山,绿水,庭院。
路征家里确实有矿,郊外这栋洋气的小院倒是与c城他家那栋小院有诸多相似之处。
譬如院门里狗房子里一条通体黑亮的大狗正卧在里头睡大觉,见到有人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洛亚笑着说:“这狗怕不是你家原来那只狗的狗儿子。”
路征似乎笑了笑。
“你还别说,自从布莱克来我家的时候,我还真没有听到它以狗叫的方式和我打过招呼,它怕不是也得了抑郁症?”
出于好奇,洛亚决定逗一逗这只叫布莱克的大黑狗。
当年,她站在路征家门口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定定地瞅着它家那只大黑狗的。
有的时候,气场是重要的,这和出不出声没得半毛钱关系。
当洛亚定定地站在狗房子跟前的时候,那只本来在打瞌睡的大黑狗,瞬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一只狗,一个女人。
就这样定定地瞅着对方,以眼神战胜敌人,洛亚不是第一次了,她相当有信心。
结果不言而喻,布莱克败下阵来。
它嘤嘤两声,回了洛亚两声猫叫,然后将狗脑袋给埋在了后腿之下,再也不啃拿出来示人。
洛亚哈哈大笑。
“布莱克,你的前世一定是一只大黑猫,这一世仍旧放不下做一只猫的执念,不啃学狗叫。”
大黑狗布莱克居然又嘤嘤地回了两声猫叫,以示赞同。
洛亚打算回头对路征炫耀一番,说她大概前世是一个训兽员,这一世这些个动物皆害怕她。
路征已然不在了身后,他只是征征地站在大厅的玻璃墙跟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洛亚。
洛亚兴奋,人未至,声先至。
“路征,我觉得我前世大概是一个训兽员,布莱克见到我居然温顺地对我学猫叫。”
他回过头来,茶色的眼镜片下看不出来神色。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像一头母狼呢?”
洛亚脸色微愠。
“路征,你这样真的会没有女朋友的。”
他取下眼镜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坐下来,脸上浮现他招牌式的微笑。
“洛亚,如果你是一头漂亮的母狼,那么我就是你身边的一头高傲的狼王。”
“嗳,路征,你就不能有别的比喻吗?比如王子和公主什么的。”
他仍然不肯就范。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头独一无二,无可比拟的母狼。”
“好吧!”洛亚妥协了,“既然你执意要将自己当作一头公狼,我就免为其难做你身边的那头母狼。”
木制的狗房子里头,布莱克不再将它那黑亮的头埋在后腿之下,一双黑亮的眼睛睁得浑圆,警惕地瞅着外面的世界。
路征说他未曾来b市之前,就托人购下了这一套宅子,附近是景区山溪公园。
晚春的山溪公园是美的,大有诗人UU小说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意境。
这样的地方,游人稀少,适合情侣之间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对于路征和洛亚这一对刚确定恋人关系的青年男女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还太早了一些,但升温是一定的。
这不,晚间。
洛亚只是躺在沙发上打了一个盹而已,路征已然像变戏法似的弄了一桌子烛光晚餐。
鲜嫩多汁的牛排,醒酒器里腥红色的红酒,烛台上盈盈跳动的红烛。
月牙色的月光从密不透风的玻璃幕墙上挤进来。
坐在桌前满含着盈盈笑意的路征,被那一道月光剪下一道十分迷人的侧影。
洛亚知道,一切水到渠成,他们之间是该发生点什么了。
这样的一个夜晚,如果没有那个不速之客闯入的话。
她洛亚已然是著名心理医生路征的枕边人了。
第133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七
楚西西这个女人特别煞风景,手机不合适宜的响了。
她居然还开了视频。
她在那头嚷嚷开来。
“洛洛,怎么样,有没有将路征给扑倒在床上?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一点神助功?”
楚西西那帕瓦罗谛般的大嗓门在视频中响起来,一旁的路征含笑不语。
洛亚没好气。
“女人,如果你不来这个视频,我和他或许已经开战了。”
这句话才刚说完,视频叮的一下就挂了。
这个女人倒是闪得快当,独留下洛亚面对眼跟前那个男人,场面相当尴尬。
路征笑得开心,红酒杯里倒上了酒递到了洛亚的眼跟前。
“喝完这杯酒,我倒是十分期许,你是要如何跟我开战的?”
都说了酒壮怂人胆,洛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以此来掩饰自己红得跟个红太阳似的脸颊。
“呃,牛排都快凉了,不尽快享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言外之意,即使他们之间真的要来一场战斗,那也得吃饱喝足了再战,不然哪里来的力气?
偏偏路征不那么看,他显然觉得自己辛苦准备的烛光晚餐是拿来当摆设的。
说白了,那都是铺垫,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不说话,红艳艳的烛光映得他脸上满含情意,满室的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他拿过洛亚手中的空酒杯,潇洒的一扬手,那酒杯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它倒是结实得很,没碎。
洛亚无力的挣扎。
“慢慢来,我饿了,你也应该饿了,咱们还是先吃东西吧!”
这句话成功地将自己给带进沟里头了。
下一秒,她已然半推半就将自己送进了路征的怀中。
“我的确饿了,但我觉得比起牛排来,你更可口一些。”
洛亚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响应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性,自己也随大流谈了一段恋爱。
其实自己这一段恋爱完全没有走心,多半是为了气一气自己暗恋了两年有余的学长。
直到那一天,满校园都在传说学长和那位美丽的学姐已然出双入对,简直就是政法大学里头的金童玉女。
洛亚彻底懵了,在沉沦了大半个月之后,她接受了那个追了自己整整两年的同班同学裘俊。
那个时候,同宿舍四个女生都有了自己的另一半,洛亚是最后谈恋爱的一对。
不得不说,新时代的年青人思想都比较开放。
宿舍里小玉和阿梅相继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和男友公开同居了。
她们偶尔回宿舍的时候,总要问洛亚和她的男友滚床单了没有?
洛亚从她们的眼神当中了解到,在当今社会,如果一个女人满了十八岁,还没有和男友滚床单,那简直就是异类当中的异类。
很不幸,洛亚在她们的眼中就是那个异类。
洛亚不置可否,她和裘俊与其说是恋人关系,还不如说是闺蜜来得准确一些。
当然裘俊有时也很委屈,说他感觉自己谈了一场假的恋爱,迄今为止连女朋友的手都没有拉过,更别说亲嘴那些更亲密之间的动作。
洛亚就说,要是你觉得累,大可以一走了之,她不怪他。
裘俊更加委屈,他说归根结底,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当中,他爱她比她爱他要多得多。
半年之后,学长毕业了,社团领导在学校外头常去的那家餐厅里包了一桌欢送学长学姐。
这一天,洛亚喝得有点多,裘俊咋个劝都没有劝住。
世事总是如此阴差阳错。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那位自己暗恋了两年多的学长,在隐隐绰绰的路灯下告诉洛亚。
说他这两年以来,一直在等她。
可她却从未给过他一丁点的回应,眼看着就快毕业了,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说,他之所以和那位学姐好上了,纯粹是想刺激洛亚的。
谁晓得,仅仅半个月之后,洛亚就恋爱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那天晚上,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青涩的身影拉得老长。
洛亚天真地问学长,他们之间还能给彼此一个机会么?
学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洛亚,晚了。我已经答应她,毕业之后去她爸的公司上班,半年之后就结婚,她爸妈连婚房都买好了。她是一个好女孩,我不能辜负她。”
洛亚当场就来了气,借着酒劲将学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滚,有多远滚多远,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一位软饭男。”
她庆幸,他和她没能走到一起。
他只是活在她的想像当中,他们之间并不合适。
学长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昏黄的路灯之下,裘俊高大的身形将灯杆给遮得严严实实。
他要来扶洛亚,洛亚躲开了。
“裘俊,你走吧!”
裘俊没有说什么,转身悄没生息地走了。
楚西西时常取笑洛亚,说大把的青春都被她给浪费了,相比楚西西在大学期间男朋友都换了好几茬,洛亚可以说是另类中的另类了。
当路征拥抱着洛亚双双倒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之时,洛亚没有拒绝。
烛影中,路征一张好看的脸晃得人有点发晕。
他吻上了她的额头,满室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夜色沉静,不发生点什么或许对不起这样的夜色和这样的月色。
院门外头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响动,洛亚听到了,好似车子引擎的声响。
她说:“路征,外头有响动。”
路征的回应含糊不清:“洛亚,专注一点。”
他的话音才落,院门内那条大黑狗布莱克突然狂吠起来,一声比一声激烈。
路征难得骂出了脏话。
“靠!”
洛亚坐起身来,衣服的领口啥时解开了也不自知,忙拉拢来。
“你不是说布莱克不会狗叫吗?”
路征显然在气头上。
“谁知道呢?它今天晚上抽了啥子疯。”
他起身将桌子上的牛排给端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他大概觉得布莱克饿了。
洛亚觉得可惜,如今的狗都比人吃得好了。
然而,路征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玻璃门外,借着月光,一个人影静静地立在门前。
路征回头看了洛亚一眼。
“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门被打开来,路征并没有成功将那个人挡在门外。
第134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八
她来势汹汹,径直走到洛亚跟前,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差点将洛亚给呼晕了。
这个人洛亚认识,正是和洛亚有过数面之缘,而且还在路征诊所对面的那家咖啡厅一起喝过咖啡的女人。
那个集美貌与优雅一身的女人简丹。
这一个耳刮子挨过之后,洛亚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那个午后,这个女人执意要邀请自己与她喝咖啡,而且全程聊的对象都是路征。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更让洛亚不能接受的是,路征,这位著名心理医生居然和他的女病人搞事情。
简丹这个女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了洛亚一个巴掌之后。
又将桌子上的红洒与盘子,包括那个烛台通通都掀翻在地。
洛亚冲出这所庭院的时候,路征没有拦住,因为他此刻正被简丹那个女人给紧紧地拉住而脱不开身。
院子里,那只大黑狗先是狂吠,见到洛亚的时候,立马又蔫巴蔫巴地来了两声猫叫,乖乖地将它那黑得看不清的狗脑袋给缩回了狗窝里头。
路征这所庭院好是好,就是它娘的太偏了一些。
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在竹林中绕来绕去,费了相当大的工夫才跑到外头的一条公路之上。
一晚上亮堂堂的弯月,此时也不合适宜的躲进了云层。
夜色越发的浓郁,公路在夜色之下发着昏暗的暗白色。
张狂得令人发憷。
夜色中传来路征焦急的呼喊声。
“洛亚,洛亚……”
此时,这个男人是她万分不愿意见到的人。
那声音越来越近,她站在公路的边缘,往右通往b市。
往左,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半秒之后,往左的公路上是她踉跄的身影。
转过前面的弯道,就听见身后路征那辆迈巴赫引擎的轰鸣声渐行渐远。
他应该是往b市方向去追自己了。
夜色静谧了几分钟之后,又嚷嚷开了。
简丹发了狠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洛小姐,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还在这里。”
说实在的,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即使发了狠也并没有显得特别的突兀。
洛亚躲在拐弯处的防洪沟里。
简丹的声音又响起来。
“洛亚,我告诉你,路征他从来都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的手中将他夺走,谁也不可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高跟鞋的声音踩在路面上,特别的清脆。
这一个晚上,洛亚既不想见到路征,那个以自己男友身份自居了一个星期的男人。
更不想见到简丹,那个显然和路征有着剪不断理还乱关系的女人。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夜色有了片刻的宁静之后,车子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引擎的声音比起路征的那辆迈巴赫柔和了许多。
洛亚知道,是简丹的车,她走了。
她慢慢地将自己从防洪沟里挪出来,躲进云层的弯月此时又探出了头。
发了白的公路上将洛亚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偶或有一个石子硌得她的双脚生疼生疼的。
她决定回到那所庭院,那里有自己的鞋子,手机,包包。
那一男一女走得太急,庭院大门大开四方。
大黑狗在窝里见到洛亚又发出了两声猫叫,玻璃门大开着,自己的手机和包好好地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穿上鞋子,拿上手机。
院子里的布莱克仿佛躁动不安,发出低鸣的声音,即不是猫叫,也不是狗叫。
好似是害怕的那一种声音。
庭院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洛亚站在门前,借着庭院那盏昏暗的灯光。
那是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
他身材清瘦,面部看不出他的表情。
大晚上的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着实将洛亚给吓了一跳。当那个人出声之后,洛亚放松了警惕。
“洛小姐。”
“你是?”
“我姓牛,是路先生请来的厨师,他周末会来这里住。”
“晚上的牛排是你做的?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大黑狗布莱克还不安静,躁动不安地用前爪刨着地,狗窝跟前立马被刨起一层土。
老牛厉声地呵斥布莱克,但布莱克显然不受他摆布,依然刨着跟前的土。
打开院门的时候,老牛又开口说话了。
“小姐,路先生出去找你去了,大晚上的,这里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车根本寸步难行。”
不管怎样,洛亚是不肯再在这所庭院里头呆下去。
“谢谢你老牛,路征在外头的公路上等我。”
老牛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喝斥布莱克。
洛亚的身影很快步入竹林之中,她要快点离开这里,她相信路征不久之后又会回到这里来找她的。
弯弯绕绕的小径被甩在身后,从庭院方向传来了凄厉的叫声。
看来是老牛怒了。
布莱克的叫声不停,月光透过竹林洒下星星点点的光亮。
小径左边的林子里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在晃动,定睛一看,似乎是微风拂过竹叶在飘动。
布莱克的叫声停了下来,林子里传来夜鸟的叫声,让夜色添上了一层既恐惧又神秘的色彩。
前方就是小径的尽头,洛亚加快了步伐。
左边的林子里又传来沙沙的声响,转过头,一个人影定定地立在不远处。
洛亚吓出一身的冷汗,一缕月光从林子的枝叶间洒下来,清晰可见那个人一身小丑的打扮。
腥红色的大嘴边上一圈白白的颜色,在月光下发出无以言表的感觉。
眨了一下眼睛,那个小丑不见了。
再眨一下眼睛,那棵弯竹的旁边小丑的身影又出现了。
洛亚不太确定,那个人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
她停下来,定定地瞅着那个小丑。
他向她咧开了大嘴,大白牙在夜色中越发的显白。
“你是谁?”
小丑并不答话,只定定地瞅着她。
竹林外面的公路上,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又急促地响起。
是路征回来了。
慌乱之间,那棵弯竹之下,小丑已然不见了踪迹。
公路的左边,洛亚的身影刚刚隐入防洪沟。
路征那辆迈巴赫驶了进来,拐下了公路。
简丹那一辆红色的轿车紧跟而来。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第135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九
夜向来难熬,二十年前的那个除夕夜难熬,猫眼山那两个夜晚难熬。
这一个夜也十分难熬。
公路的拐角处,洛亚从防洪沟里爬出来。
手机嘀地响了一下,半秒之后没有了声响。
运气真的是背到家了,手机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了电。
小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说的是有了电,多方便,电的用处说不完。
当时编撰这篇课文的主编们一定没有想到,这篇课文给洛亚带来了哪些深刻的反省。
如果有电,她可以给楚西西去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再或者楚西西这个女人正和她的小c总亲亲我我走不开的话,她也可以用打车软件叫个车也行。
如果人家嫌弃这个地方偏远,不肯接单。
那就只好麻烦易天这位人民警察,谁让他欠自己的呢?
但,这通通都是假设。
事实是,这个晚上,洛亚的手机没有电什么也做不了。
她要么在这条公路上徒步前行,要么回到路征的那所房子里头。
那所院子里头有好吃的牛排,还有舒适的大床可以供她休息。
但,那里是她不能回去的地方。
蜿蜒的公路上,月色下洛亚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在期许白天赶快到来,周末去往景区的车辆应该不少。
运气好的话能搭个顺风车,再或者返程计程车也行。
这个晚上,洛亚的运气足够好。
正当她懊恼不已的时候,身后扫来一束汽车的灯光,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
起初,她以为是路征又追上来了。
但那引擎的声音并不是路征的,回过头一看,一辆黄色的qq车打后方驶过来。
大晚上的驶来这么一辆车会不会奇怪?洛亚在犹豫要不要招手。
那辆车戛然停在了洛亚的身边。
车窗缓缓地降下去,洛亚放下心来。
驾驶室的司机虽然戴着一副口罩,但那一头顺滑的披肩长发遮掩不住她是一个女人的事实。
她的声音低沉。
“美女,大晚上在这荒郊野外闲逛,你胆真大。”
洛亚苦笑。
“情非得已。”
她倒没有再多说,只回了两个字。
“上车。”
她话语不多,车子在夜色中一路向前。
车技也不错,在这蜿蜒的公路上急驰,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美女是要去b市吗?”
低沉的女声响起。
“是的,不过是明天早上。”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前方三十公里处有一个村子,那里是我的娘家。今天晚上我在那里歇脚,明天一早去b市。”
刚刚如释重负的洛亚,一种新的担忧又上心头。
早上出来的时候,路征说过,b市到山溪大约需要80多公里。
刨去山溪公园到路征的那所庭院,再刨去三十公里。
那就是说到b市还得需要30公里左右,剩下40多公里的路程她将如何走下去?
那个低沉的女声又响起。
“不用担心,村子里有很多民宿,你可以在那里歇一晚上再走。”
这确实是一个现代化气息十分浓郁的村子,街边的民宿一栋挨着一栋,一栋比一栋漂亮。
黄色的qq车停在了其中一栋房子跟前。
洛亚想着这一栋房子里有一张属于自己今晚的大床,她需要好生歇上一歇。
将手机充满电,明天睡一个舒服的懒觉,然后让楚西西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宝马车来接自己。
因为路征的事情让自己多多少少受了一点刺激,中午的时候一定要楚西西这个女人好好地补偿补偿自己,去那家瓜娃子串串香好好地撮一顿。
谁让她非得要死命地撮合自己和路征呢?
如今出了事,她不付出点代价是说不过去的了。
如此一番心理活动之后,低沉的女声又响起。
“到了。”
谢谢是一定要的,如果没有这位好心的美女,洛亚今儿个晚上怕是要在山村公路上行走一夜了。
“不知美女贵姓,我该如何感谢你才对。”
“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而已,姓只是一个字,你不必放在心上。”
洛亚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我是众城律师所的律师,我姓洛,改天约你一起喝茶。”
她接过去,随手仍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洛亚想着,倒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女子。
她不知道再继续呆在车上,会不会尴尬死。
拉了车门,发现车门紧紧的却打不开。
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女,骂了一声娘。
“靠,这破车迟早会被我丢进垃圾场。”
只见她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下车来,绕过车头,转了半个圈,绕到了车后座的车门旁边。
车门在她手里倒是轻易就被打开了。
“谢……”
洛亚的谢谢还没有说完,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
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露在口罩外面的半张脸,这一股刺鼻的味道就熏晕了她。
说实在的,洛亚觉得这一天真的是点背,出门没有看黄历。
记得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在走桃花运的时候。
那不一定是桃花运,有可能是桃花劫。
她想不通,这个世界上,除了楚西西有时候恨得牙痒痒,想提刀要了她的命之外,还有别的女人跟她有仇?
大晚上的,在大马路上居然能碰到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要将自己拘禁在这所不晓得在哪个地方的小房子里头。
关键是,这个戴着口罩的女人,自打将洛亚给弄进了这所石头房子里头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
这个地方是哪里?洛亚不知道,自打她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一间不足五平米的石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
那扇铁门不光下了一把锁,从门缝里看出去,好似还锁着一根粗大的铁链子。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所房子是在海边。
透过铁门传来一阵又一阵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一股湿漉漉的咸咸的海风的味道时不时地飘进屋子里来。
第一天,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海水从铁门的缝隙里涌了进来。
不大的石屋内瞬间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好在屋内还有一方长着青苔的条石,洛亚站在那块条石之上背靠着墙壁,勉强能将自己支撑住。
一个多小时之后,海水慢慢退去。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海水又一次袭来。
其间,洛亚呼救了无数遍,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也没有将那道铁门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