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的礼物
“弟弟,老姐对你怎么样?”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拍了拍身边十来岁的小男孩的肩膀。
“不怎么样。”小男孩摇摇头。
“弟弟,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姐姐一脸幽怨地说道,好似在抱怨负心汉。
“呵呵,每次你做这个样子的时候,就要让我给你背黑锅了。”弟弟不为所动。
“张吉东,哪次姐弄来好吃的,不是让你先吃的?你竟然忘恩负义!”姐姐眼睛一瞪。
弟弟往后一缩,倔强地说道:“但是每次我吃完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给你背黑锅,然后挨一顿打。”
“每次姐都让你吃得最多,而且,爷爷奶奶都最喜欢你,你挨打挨得最轻。”姐姐说道。
“呵呵,反正我这一次是不会上你的当了。”弟弟走开了。
“哼哼。你以为不上当就不会挨打了么?”姐姐奸笑着说道。
这两姐弟是张红兵家的双胞胎,姐姐叫张吉灵,弟弟叫张吉东。生出来的时候姐姐六斤半,弟弟才五斤。个头差了几公分。本来差了只有几分钟,看起来好像差了一两岁一般。
才到家门口,爷爷就拿着一根竹条等在大门口了。
“吉灵,吉东。你们两个谁知道我的枕头底下的十块钱到哪里去了么?”
“爷爷,我今天可连你们房间都没去过。我可不知道你枕头底下还放了十块钱。”吉灵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然后回头看了弟弟一眼,偷偷地向弟弟露出促狭的笑容。
吉东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些慌:“你,你,看我做么子?”
“吉东!你现在把十块钱拿出来,我保证不打你。”爷爷不怀好意地走过去。
“钱不是我拿的。”张吉东立即否认。但怎么看怎么像做贼心虚。
“好好好,好得很!”爷爷将张吉东提起来,按在长凳上就噼噼啪啪扇起屁股来。
“拿没拿?”打了一阵,爷爷厉声问道。
“没拿!”张吉东觉得自己不能够屈打成招。
又是噼噼啪啪打了一阵:“拿没拿?”
张吉东痛出了眼泪,招了:“拿了。”
结果还是噼噼啪啪一顿打:“藏哪了?”
我哪知道!张吉东心中很是冤屈,姐姐告诉我是五块,不是十块啊!
“花了。我买了麻辣吃了。”张吉东冤屈得要吐血了,辣条是买了,但都是姐姐和她的好姐妹吃的,我一点都没碰啊。
“买辣条,买辣条!跟你讲过多少回了,辣条吃不得!你还去买辣条吃!”爷爷狠着心又噼噼啪啪打了一阵。
奶奶闻声跑了出来:“干什么干什么?你好不好的又打吉东做么子?”
“你就惯着他吧!迟早把他惯坏了!”爷爷恼怒地说道。
“吉东才多大?村子里的小孩子哪个袋子里没有几块钱的零花钱?”奶奶着紧两个孙女孙子。
爷爷气哼哼地扛着锄头去田里看水去了。
“打痛了没?”奶奶问道。
“痛。”吉东很不争气流了眼泪。
“活该。你想要零花钱,该问奶奶要,怎么能去自己偷偷地拿呢?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牛。”奶奶给吉东擦了擦眼泪。
“不是我拿的。”吉东怨恨地往吉灵看了过去。
吉灵连忙说道:“我去做作业了。”
“吉灵!你给我站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闯了祸,让吉东给你顶罪!你给我老实交待!这一回是不是又是你干的?”奶奶对这两姐弟的秉性非常的了解。
“我可没有,不信你问吉东。”吉灵慌忙逃进了房间。
“吉东,你说是不是姐姐拿的?”奶奶问道。
吉东不敢说,自己认了,只挨一顿打,要是把姐姐招供出来,回头还要挨姐姐一顿打,反正挨也挨了。能省一顿是一顿。
“唉。”奶奶看出来了,但是这事没有必要往下查,不然老头子回来,以他的暴脾气,这俩孩子又要挨顿打。
爷爷没回来吃晚饭,说是去村子里一个老伙计家吃饭去了。回来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
爷爷好喝酒,又是易醉体质,醉后常发酒疯。
回来的时候,啥事都忘记了,唯独记得吉东偷钱的事。
“我跟你讲,小孩子绝对不许偷!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牛!现在就敢偷家里的钱,长大了还不去抢银行?看我今天不打断你两条腿!”爷爷顺手就从门口拿了一根扁担。
“吉东!快跑!”奶奶脸色一变,忙过去将爷爷拦住,回头向吉东大喊了一声。
吉东正在做作业,听到奶奶的喊声,很熟练地打开后门,撒腿就跑。不跑,以爷爷的暴脾气,是真的可能打断腿的。哪个短命鬼又给爷爷灌酒啊!
姐姐这回也急的哭了,追着跑出去:“弟弟,你小心一点,莫掉到池塘去了。待会等爷爷发完酒疯,我就和奶奶来找你。”
吉东应付这种情况是颇有经验的,有几个非常安全的藏身之处。屋子后面的草垛里,有个可以容纳他小身板的洞,那是扯草之后留出的空间。那里面吉东藏过几回,比较舒适,然后很暖和。唯一不足的是,稻草上的一些毛刺让人有些不舒服。但是这个地方,吉东藏过一回,躲过了风头之后,吉东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爷爷奶奶都是看到的。现在去躲有些不安全。
所以,吉东这一回没去草垛里躲藏。而是跑去一个新的避难所。村子东头有一颗矮树,枝叶茂盛,里面却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吉东这么大的小孩子往里面一躲,不翻开枝叶很难发现。吉东跑到那棵树下,立即掀开树枝钻了进去。
吉东却不知道的是,这棵矮树旁边的土堆其实是一座古墓。
吉东躲在里面还是有些紧张,因为远远地他还能听到爷爷的怒吼声。今天这酒劲挺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吉东昏昏沉沉快睡着了。
“哎,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推了推吉东。
吉东很是不满地说道:“这又不是你家里!这是公家的地方!”
“你不怕我?”中年男子问道。
“我为什么要怕你?哼!我告诉你,我们家就在那边,我喊一声,我爷爷就会过来打你!”吉东说道。
“你不怕我是鬼啊?”中年男子问道。
吉东仔细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你不像鬼。鬼不是你这样的。”
“鬼应该是什么样的?”中年男子问道。
“我不知道。鬼是坏的,你不是坏的。”吉东摇摇头。
“吉东!”
“吉东!”
奶奶和姐姐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奶奶和姐姐来找我了,我要回家去了。”吉东向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好。等等,我送你一个小玩意。”中年男子递过来一样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令牌。
“这是什么?”吉东拿到手中,感觉这东西凉凉的,似木似金。
“你好好藏起来,莫让别人看到。”中年男子笑了笑。
吉东接过来,别在裤头上。然后用衣服罩住。
“奶奶,我在这里!”吉东从矮树里钻出来。外面却是黑黝黝的一片,从吉东家房子附近照过来两只亮光。
吉东不知道的是,他从矮树底下走出来之后,一条手臂粗的蛇在他刚才躲藏的地方经过,嘴巴里不停地吐着信子。
“我们还以为你躲在草垛里,到处找你都找不见。”吉灵今天非常后悔。让吉东挨顿打,她不会觉得有什么愧疚的。她一直在心里埋怨这个弟弟。这个弟弟从小多病,花了好多钱,才逼得娘跑了,爹也不回家了。
“你爷爷闹了一会就睡着了。回去吧。”奶奶有些心疼地拉住孙子的手。
第2章 修道有什么好
“弟弟,睡着了吗?”姐姐用脚蹬了弟弟一下。
弟弟那边就传来了鼾声。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装睡的时候才会打鼾。”姐姐咯咯笑道。
“睡着了,我也打鼾。”弟弟没好气地说道。我屁屁还痛呢,你想讲和就讲和啊?那我岂不是没面子?
“弟弟,你还在生的我气呢?”
“哼。”
“姐又不知道爷爷会跑去万兴聋子家喝酒。”
“哼!”弟弟火气更大了,我生什么气,你心里难道没有数么?
“姐也不该冤枉你。当时你想想看,姐就算承认了那钱是姐偷的,爷爷就会不怀疑你了么?你可是要知道,凡是干坏事都是算到你头上的,这一回不算到你头上,你觉得爷爷会相信么?最后,咱们两个都得挨打。你说对不对?”
姐姐分析得好有道理,弟弟想来想去,好像感觉姐姐真的是用心良苦。
“弟弟。”
“哼。”
“还生姐的气呢?”
“你说是五块钱。”
“这也不能怪姐,本来姐是拿了十块钱。可是去买辣条的时候,碰到肖云霞了。我见他眼巴巴地好可怜,就分给她五块钱。她说等有了钱会还给咱们。”
“哼!”弟弟还是不开心,我更可怜呢,谁来可怜我?钱是你偷的,辣条也是你吃的,最后打是我挨的。谁能比我惨?
“弟弟,你身上藏了个什么东西,怎么硬硬的?”姐姐用脚踢弟弟的时候,踢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困了。”弟弟一转身,朝外面睡着。用手从裤头将那个黑乎乎的令牌掏出来,藏在枕头底下。
小孩子心性至纯,没一会,就沉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吉东突然觉得屁股辣辣的一痛,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又被按在长凳上了,感觉这手法跟平日有些不同,力度还是拿捏的部位差别很大,便回头一看,却发现按住自己的不是爷爷,而是昨天晚上在那土堆后面的矮树下撞见的那个中年人。
张吉东这就来气了:“你娘的!你凭么子打老子啊?”
中年人却一点事都不恼,嘿嘿一笑:“我以为你是个泥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呢!你要是一点脾性都没有,我懒得理你,我道门的传承宁愿荒废也不能够给个窝囊废。”
“你全家都是窝囊废!老子才不是呢!”张吉东怒了,老子的屁股只有我爷爷打得!姐姐有时候也打得,主要是打不赢,生下来,她个头就高,长得比自己还像男孩,力气还大。在肚子里就没搞赢她,生下来更搞不赢了。
“不是就好。”中年人扬起手重重地在张吉东屁股上扇了一下。
张吉东本来是想骂娘的,可是都被别人按在凳子上了,要是骂了,肯定打得更重,待会等这个狗日的松了手,跑远点再骂回来。
“你凭什么打老子啊?”
“师父打徒弟,打不打得?”中年人冷哼一声。
“打得。”张吉东突然觉得不对,师父打徒弟是打得,但我又不是你徒弟,“老子又不是你徒弟。”
“待会你给我下了跪,我传你道法,你就是我徒弟了。”中年人说道。
“学道法有啥子好处?学东西一点都不好。”张吉东只知道学东西就要挨打。作业没做完要挨打,上课讲小话要挨打,背不了课文要挨打,默写不出生字要挨打,上课挨老师打,下课挨同学打,回家挨姐姐打。现在再学道法,连做梦都要挨打。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处多得很。你可以打得赢任何人。”中年人说道。
“那老子也不学,打了别人,还是要挨爷爷打。”张吉东连忙摇头。
“那你跟我学了道法,你爷爷怎么打你都不痛。”中年人说道。
“你不骗我?”
“我不骗你!”中年人气炸了,还是第一次教个为了挨打才肯拜师的徒弟。教个这么蠢笨的徒弟,将来去见祖师爷不知道会不会被祖师爷打死。
“那我就学。”张吉东想起以后被别人怎么打都不觉得痛,心里就很高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张吉灵以后要打,就让她使劲打。打了右边,我还让她打左边。张吉东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张吉灵打自己打得想哭,张吉东忍不住就噗嗤笑出声来。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到后山去。把那个令牌带着。”中年人说道。
张吉东终于陷入甜甜的梦想。
“啪!”
屁股火烧火烧的痛。
张吉东眼睛都睁不开:“姐,我再睡一会。”
“啪!”这一回是火辣辣地痛。
张吉东一骨碌翻身起来,却发现张吉灵还在呼呼大睡。
“走了!到后山去。”中年人厉声说道。
“我就晓得学功夫要挨打的。”张吉东眼泪吧嗒就掉出来两颗。
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块令牌,就跟着中年人出了门。大门吱呀一声响。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根本就还没天亮。张吉东委屈得不得了,我才这么一点大,你就不让我睡足了。等我学会了挨打的功夫,你怎么打我也不起床。
“你给我听仔细了,我叫罗成玄,我们属于大罗门。本来入我大罗门,得有盛大的仪式,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这些繁文缛节,咱们就不讲究了。来,你过来给为师磕个头,咱们就算是师徒了。”中年人向张吉东招招手。
张吉东走了过去,老老实实地给罗成玄磕了一个头。刚站起来,就被罗成玄拉到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来,为师给你讲一讲咱们大罗门入门的功夫。你听仔细了,要是一遍没学会,我就打你一下。两遍没学会,打两下。”罗成玄警告道。
张吉东耷拉着脑袋,很是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果然是骗老子挨打啊!
张吉东先天不足,发育本就比一般的小孩慢,反应也要迟钝一些,学什么东西都是反反复复都很难学会。这入门功夫虽然相当简单,一般人随便学几遍也能够学会了。可是张吉东反反复复听罗成玄讲了好几遍,打了好几遍屁股,最后还是没能够学会。
“就是一个入门功夫,就算是教头猪也教会了,教你这么多遍你都学不会。你还不如一头猪。”罗成玄要不是已经死过了,估计这时也得气死。
“学校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张吉东说道。
第3章 白痴与天才
第3章白痴与天才
深宵打坐,清静自然。绳床竹榻间,五更盘膝。坐已复起,悠然自得。
罗成玄气得轰然倒地,但是很快又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你就是一头猪,我也要把你教会。”罗成玄很任性地说道。以前没死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难道死了还不能够任性一回么?
“师父,你这个功夫很厉害,教我这个吧!”张吉东还以为师父在给他表演节目,不停地拍掌。
“想学这个?”罗成玄脸上露出了笑容。
“想学!”张吉东用力点头。
“想学就把引气功练好。”罗成玄说道。
引气功就是要将灵气引入道窍之中。大罗派先修九窍中之主窍,也就是上丹田。道窍并不是身体的某个部位,而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上丹田在两眼之间,此处是“意”的中心,真气的根源,此窍至为重要。因为精神意识是生命的主宰,真气是生命之根本,能意识中定,才能感应到整体,其气归根才能运化全身,此窍是生命活动的核心,守之可祛病延年,失之则衰老衰亡。意的活动都是通过此窍,是识神的“出入之门”,出则死,入则生,故又有“生死户”之称。把握了它,就等于主宰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知道上丹田的位置,却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心去体会。可是张吉东脑子似乎有些笨,罗成玄怎么解释,张吉东都听不明白。
如果罗成玄不是已经成了魂魄的存在,他可以帮助张吉东引气纳入上丹田之中,甚至可以帮助罗成玄扩充丹田,引气充穴。
罗成玄耐着性子又教了几遍,可就是没办法让张吉东搞明白,气得罗成玄好几次把自己的脑袋端下来。当真是气死鬼啊!
张吉灵早上被尿憋醒,跑去上了厕所,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弟弟根本没在床上。当时就急了。
“爷爷,奶奶!弟弟不见了!”张吉灵慌慌张张地跑到爷爷奶奶的房间。
“他许是去拉尿去了。”爷爷不是很担心,那小子笨笨的,还能跑到哪里去?
“我刚去上了茅厕,没看见弟弟啊。我起来的时候,大门门栓都没栓,不是有人进来把我弟弟给偷走了吧?”张吉灵担心地说道。
“你去外面喊一声。看他疯到哪里去了。”爷爷起了床,身上的酒味还很浓。
张吉灵跑到门口大声喊了几声。
张吉东一听到张吉灵的喊声立即慌了:“姐姐喊我了,我得回去了。”
张吉东站起来就往家里跑,被师父打了好几回,痛得要死,这回有借口逃避,自然跑路要紧。
罗成玄一看田边,已然吐白,快天亮了,他也得回去了。
“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张吉灵说道。
“我去练功夫去了。等我学了功夫,就不怕你打了。”张吉东说道。
“你想要造反吗?”张吉灵跑过来就揪住张吉东的耳朵。
张吉东也不反抗:“等我练好了功夫,你怎么揪我都不痛。”
因为早上起得太早,到了学校,第一节课还没上完,张吉东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张吉灵怎么推都推不醒。
老师看到了也懒得管,张吉东接受能力差,根本跟不上班,多听一节课跟少听一节课也没有多大差别。
张吉灵很生气,她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弟弟呢。不过张吉灵知道张吉东为什么会打瞌睡,好几次手伸到张吉东腿上,想把张吉东揪醒,想了想,手又缩了回去。
下课的时候,班上同学周庆勇跑过来,想捉弄张吉东。
“别吵我弟弟!”张吉灵一下子化作了护弟魔。
“吉灵,你平时不也欺负你弟弟么?怎么就不许别人动你弟弟一下呢?”周庆勇不满地说道。
“他是我弟弟,就算欺负也只能我一个人欺负。你们敢碰他一下,我跟你们拼命!”张吉灵瞪着周庆勇,心里却很紧张,心脏怦怦跳不停。
“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周庆勇也有些怵张吉灵,不是打不过,而是张吉灵打起来根本不要命。
张吉东睡了一上午,被尿憋醒的时候,手脚都是麻的,原地跺了好几下,脚上才稍稍有了点知觉。
一觉醒过来,却感觉世界都有些不一样了,教室里似乎明亮了很多,随便瞄一眼,就发现张吉灵眼角还有眼屎。对面教室里一个小屁孩津津有味的扣鼻屎,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张吉东从来没有感觉到像今天这么清楚过。
“弟弟,你今天睡了一天的觉,回去我要告诉爷爷。”张吉灵说道。
张吉东心里想,回去跟师父学那个挨打不痛的功夫很当紧啊。
张吉东撒腿就跑,张吉灵连忙追上去。
“你跑哪里去?”张吉灵追出去问道。
“我要去拉尿,你也跟过去啊?”张吉东头也不回往厕所跑去。
一旁的小屁孩们一个个笑哈哈的。
“你别回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吉灵叉着腰大声喊道。
天刚入黑,罗成玄就跑过来找张吉东了,朝着张吉东招招手,张吉东就跟着罗成玄去了后山。
张吉灵感觉弟弟一整天都不大对劲,早就偷偷地注意上了张吉东,看到张吉东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往后山走,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咦,你怎么引气成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罗成玄一检查张吉东的状况,立即发现了不对,惊喜地问道。
“不知道。我上午在学校里睡了一觉就变这个样子了。”张吉东说道。
罗成玄这就有些惊奇了,其实引气决在没有师父引导的情况下,一时半会练不成也是很正常的。能够一次性引起成功的,一般都是有惊才绝艳的资质。但是张吉东竟然随便睡了一觉就炼成了,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自己收的这个便宜徒弟真的是什么天才么?
“师父,现在可以教我挨打的功夫了么?”张吉东问道。
“练挨打的功夫有两种,一种是别人打你你不痛这种难一点,还有一种是别人打你你让别人替你痛,这种更容易一点。你喜欢学那种?”罗成玄问道。
第4章 傻人傻福
不忘不助,若忘若存。寂寂惺惺,圆圆明明。水自然清,火自然生,神自然交,气自然会,风自然正,车自然行。
“当然是学容易的。”张吉东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又不傻,容易的不学学难的,找打啊?
“这个容易,你只要学会了画‘替死鬼符’,然后把替死鬼符施加到你指定的那个人身上,以后无论谁打你,都是那个人替你痛。要是你死了,也是那个人替你死。”罗成玄说道。
“好厉害。师父,我就学这个。”张吉东马上决定好让谁来做替死鬼,虽然打他打得最多的人就是姐姐,然后是爷爷。张吉东在选替死鬼的时候,可没选这两个,而是首先想到周庆勇。周庆勇经常在学校里欺负他,想着以后无论谁打自己一下,周庆勇都痛得打滚,张吉东就忍不住笑。
“符容易画,但是要想画符,你得从那个替死鬼身上弄点东西,要么弄他一滴血,要么从他头上扯几根头发。这样就能够做替死鬼符了。”罗成玄说道。
还没完,罗成玄接着又说道,“你还得去弄一支狼毫毛笔来。你的练气功夫还太低,等你引气把你的上丹田灌满了。现在说这个都是白说,你还不赶紧去练引气术?”
张吉东白天便已经引气成功了,接下来练引气术本应该水到渠成才对,可是张吉东现在再练引气术,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打坐半天,一点灵气都没有引入丹田,完全做了无用功,打坐了没多久,张吉东就开始打瞌睡了。
“算了算了,你回去睡吧。早上还得来。”罗成玄听到张吉灵在喊张吉东了,便放张吉东回去。
大清早,张吉东又被罗成玄喊了起来。罗成玄吃惊地发现张吉东的引气术进步很大。
“你昨天晚上练了引气功?”罗成玄问道。
“师父,昨天晚上我困死了,回去上床就睡了,还没睡醒就被你喊了过来。”张吉东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掉了下来。
罗成玄瞪大了眼睛,这事没法讲理,本来以为这个徒弟天资愚钝,修炼速度会比别人慢,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怪胎,睡睡觉就能够练功,效果还非常好。难道真的是傻有傻福?
“师父,可以画替死鬼符了么?”张吉东问道。
“你找一支狼毫笔,再把替死鬼的头发拿过来,就可以画符了。”本来早上还要继续练功的,但是现在还练个鬼,还不如让这笨徒弟多睡一会。
“好。”张吉东脑瓜子不太好用,心里就想着白天去周庆勇头上扯几根头发就行。没想到扯别人的头发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张吉灵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弟弟,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真的来练功夫呢。”张吉东说道。
“你练什么功夫?”张吉灵笑道。
“我练挨打不痛的功夫。”张吉东说道。
张吉灵噗嗤一笑,“谁会专门练挨打的功夫啊?你有没有出息?要练功夫也是练打人的功夫啊!”
“打人是不对的。”张吉东说道。
“你真是个傻瓜,回去了。吃了饭,得上学去了。你今天别在学校睡懒觉了啊。”张吉灵在弟弟的脑袋上揉搓了几下。
到了学校,张吉东走到周庆勇身边,准备伸手去他头上扯头发,还没碰到周庆勇的头发,周庆勇就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张吉东一眼:“干什么?老子打死你!”
张吉东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转身回到座位,又走了过去。
“你今天想干啥啊?”周庆勇又瞪了张吉东一下。
张吉灵也觉得弟弟有些奇怪:“你今天吃了老虎胆啊,怎么净去惹周庆勇那王八羔子?”
张吉东没说话,冲到周庆勇身边飞快地从周庆勇头上扯了几根头发下来,塞到裤袋子里。
“啊!”周庆勇惨呼一声,用手摸一下头,被张吉东扯掉一块皮,渗出了血。
“打人了!张吉东打人了!”
跟周庆勇坐一起的朱七友立即大喊起来。
周庆勇站起身,立即向张吉东扑了上去。
张吉灵立即冲过去,将弟弟拦在身后。
“张吉灵!你给老子让开点,不然老子今天连你一起打!”
“来打啊!你敢打我弟弟,我跟你拼命!”张吉灵嘶吼道。她才不管是不是自己弟弟惹事的呢,谁敢碰她弟弟,她就要拼命。
周庆勇一把将张吉灵推开,张吉东立即扑上来,抓住周庆勇的手,就是一口。
“哎哟!”周庆勇用力在张吉东头上打了几下,但是张吉东死活不松口。
“快!松开!”老师冲进教室,连忙阻止。
张吉东这才松了口。
周庆勇撸起袖子一看,手上留下了清晰的牙齿印。
“活该!你成天欺负张吉东,张吉东是傻的。”老师瞪了周庆勇一眼。
周庆勇好冤屈:“老师,今天是张吉东先惹我的。”
“那张吉东为什么只来惹你,不去惹别人呢?还不是因为你经常欺负他?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师没好气地说道。
老师骂得周庆勇不敢做声,回头又骂张吉东:“你平时上课睡觉也就算了。我都懒得管你,你现在还学会咬人了!你是属狗的啊?”
“是啊,我跟姐姐都是狗。”张吉东很认真地点点头。
老师噗嗤一笑。
“你才是狗。我可不是狗。我们那是属狗,笨蛋。”姐姐可不肯同流合污。
张吉东抓了抓脑袋,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老师知道跟张吉东也讲不清,就跟张吉灵说道:“张吉灵,管好你弟弟,不然以后只有把他开除了。”
“老师,你放心吧。吉东从来都不惹事的。都怪周庆勇,昨天跑到我们座位上来骂我弟弟。我弟弟准是生气了。”张吉灵自然要把弟弟的责任推卸掉。
“行了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老师也是不想多事。
“弟弟,你怎么回事啊?你好不好的招惹周庆勇干什么?”张吉灵感觉这几天,这个弟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5章 狼毫笔
上德之体,得全于天者甚厚,不必求之于彼家也,故曰天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告诉你。”张吉东咪咪笑。
“哎呀,几天不收拾,你尾巴翘起很高了啊!”张吉灵眼睛一瞪,作势要动手收拾的样子,将张吉东吓得连忙将脖子缩起来,用手捂住头。
“姐,我想买支毛笔。”张吉东说道。
“你买毛笔做什么?”张吉灵很是不解。
“有用。”张吉东说道。
“我没钱。”张吉灵说道。
“我都挨了一顿打,你还没分钱给我。我回去告诉爷爷算了,最多再挨一顿打。你也好不了。”张吉东很不高兴。这钱是我用身体换来的。
“钱我花了,你告诉爷爷就告诉爷爷。”张吉灵盯着张吉东,小样,竟然还敢威胁姐!
“姐,我真的有用。你要是给我买了毛笔,以后挨打的事我包了。”张吉东急了。
“这可是你说的。”张吉灵笑道。
“我要狼毫笔。”张吉东说道。
“狼毫笔就狼毫笔。”张吉灵很爽快地说道。
放学回家的时候,张吉灵就带着弟弟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看毛笔。
“你干啥要狼毫笔,随便一支毛笔不就行了么?”问了价格,张吉灵就开始肉痛了。想要把狼毫笔买下来,张吉灵得把私房钱全搭进去。
“我就要狼毫笔。”张吉东现在咬死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狼毫笔!我买!”张吉灵很肉痛地从口袋里把钱掏了出来。
“你不是说全买辣条了么?”张吉东问道。
“狼毫笔你还要不要?”张吉灵没好气地瞪了张吉东一眼。
“要,要。”张吉东冲过去就抓起一支小楷狼毫笔。
张吉灵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还不算贪。
张吉东拿起狼毫笔就要往家里走,被张吉灵一把拉住。
“我们往这边走。”张吉灵带着张吉东往回家的路相对的方向走去。
“姐,你不是还想去买辣条吃吧?”张吉东问道。
“买你的脑壳!钱都给你买狼毫笔了,我还拿什么买辣条?每次都是你吃得最多,让你挨一下打,你还趁机敲诈我。”张吉灵看着弟弟手里的狼毫笔就来气。
“那我们去哪啊?”张吉东问道。
“周庆勇肯定在路上堵我们。往那边走,我是没什么,你肯定是要挨打的。”张吉灵说道。
“那我们今天去姑姑家躲起来?”张吉东问道。
“笨蛋,我们绕回去啊。我们从这边绕了这么一大圈,周庆勇想堵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走哪条线路。”张吉灵说道。
“咯咯,姐,你傻啊。周庆勇不晓得到我们家门口堵啊?”张吉东傻傻地笑了笑。
“你才傻呢。周庆勇敢堵到我们家门口打我们?你让周庆勇重新去投一次胎吧。”张吉灵用手指在弟弟头上点了一下。
爷爷虽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把两姐弟打一顿,但是他护崽也是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年轻的时候,凶得很,村子里的人看到他就有些怕。现在年纪大了,脾气可一点没变。小孩子看到他都有些犯怵。周庆勇虽然顽劣,他总归还是小孩子,平时从张吉东家里过,都要绕一个大圈子。
周庆勇一伙人果然是在离学校没多远的一个路口埋伏。
“今天不管怎么样,也要把张吉东打一顿,张吉灵要是敢护着她弟弟,就连他一起打。”周庆勇摸了摸被张吉龙扯掉头发的地方,咧了咧嘴,还很痛。
“张吉东今天也不晓得发的么子疯,竟然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跟周庆勇非常要好的杨德才说道。
“碰了鬼了,这小王八平时胆小如鼠,突然一下子就胆子大了。”周庆勇感觉事情极为怪异。
“我看他现在猛得很,你还是莫惹他了,万一他那天拿把刀子来捅你,你就完蛋了。”杨德才担心地说道。
“我看这家伙是疯了。但是又好像是装疯。他要是装疯,我岂不是被他白打了?”周庆勇想一想很划不来。
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张吉灵两姐弟的影子。几个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张吉灵姑姑在高窑呢,莫不是去他们姑姑家去了。”杨德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要不我们去张吉灵家看看去?把张吉东那小子堵在屋里打一顿。”隔壁广山组的朱九成说道,他家顺道从双河组经过。
“要去你一个人去。”周庆勇说道。
“怎么?你们不是说张吉灵娘跑了,爹也不见了么?你们还怕什么?”朱九成不解地问道。
“你不晓得。张吉灵爷爷栓疯子是双河出了名的暴脾气。你们要是敢去他家闹事,准被他一顿好打。”杨德才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明天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里找机会揍他。”这可能是朱九成记得最牢的一句成语。
张吉灵与张吉东虽然绕了弯,但路上一刻未停,回到家里跟平时差不多。张大栓和肖代娣两口子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两姐弟吃了饭,便一起在家里干家务活。贫寒家庭早当家,两姐弟里里外外什么活都会干。农忙的时候,也是要跟着爷爷奶奶下田的。张吉东把狼毫笔藏到枕头底下,从作业本里撕下一张纸将那一撮头发包起来。和毛笔放在一起。又去家里找了一张黄纸。这些黄纸是清明节祭祀用过的,正宗的黄裱纸。
晚上的时候罗成玄又出来找张吉东,也没督促张吉东练功夫,而是带着张吉东去荒郊野外找了几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找了一个研钵研成粉末。这研钵是张吉东爷爷奶奶用来研菜的。研菜也有很多种类,春季的时候,香椿叶用研钵研碎加些盐就是一道非常不错的乡里特色菜。夏天的时候,将辣椒放在饭锅里蒸熟,然后放在研钵里研碎,加些盐也是一道美味的下饭菜。
张吉东一听师父说要研东西,随手就把家里的研钵拿了出来。将在荒郊野外找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与周庆勇的那一撮头发放进研钵里一齐研成粉末,加一点水,就变成一种比墨汁还要黑的墨水。
“可惜灵气匮乏啊。不然用这符墨画成的符,威力要大十倍以上。”罗成玄叹息了一声。
第6章 这个徒弟真的不一样
上药三品,神与气精。
“师父,是你画还是我画?”张吉东问道。
“你吃饭怎么没问是师父吃还是你吃呢?”罗成玄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就教了这么一个蠢徒弟,很恼火,打死算了。
“可是,我不会画啊!”张吉东抓了抓后脑勺。
“不会画就学,师父教你一遍。”罗成玄抓起笔画了一遍,然后就将狼毫笔递给张吉东。
张吉东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那个鬼画符,咯咯笑道:“师父,别人都说我写字是鬼画符,没想到师父写字,也写成这个鬼画符。”
“咚!”
张吉东脑袋被重重敲了一下,立即肿出来一个栗子。
“师父,你这字是写得真的丑,跟我写的一个样。”张吉东就是这么一个实心眼。
“!”
脑袋又被敲了一下,用力更狠,更痛,发出的响声都不一样。
“你那是字写得丑,师父这是真的画符!能一样么?赶紧照着画,不然我打死你!”罗成玄没好气地吼道。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我又不是聋子。”张吉东嘟哝了一句,被罗成玄瞪了一眼,连忙缩了缩脖子,生怕罗成玄又动手打人。
张吉东拿着笔却不知道该怎么起笔,那个符对于张吉东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比写字还难,张吉东连字都不会写,怎么能够画得了符?
提着笔半天,张吉东都没画出一划。
“怎么半天都不见动呢?”罗成玄问道。
“师父,我不晓得从哪里开始。”张吉东搞不明白这个符到底是上下结构的,还是左右结构的,也不知道偏旁在哪里。这让人怎么写嘛?
“好好看!”罗成玄凶巴巴地说了一句,又从张吉东手里将狼毫笔拿了过去,“看仔细了,我一笔一划地画给你看,待会要是画不出来,我揍扁你。”
一听要挨揍,张吉东立即紧张起来,浑身都在发抖,师父怎么起的笔,他根本就没注意到。
罗成玄将符笔交给张吉东的时候,张吉东急出满头大汗,半天也没画出一笔来。
“画啊!教了你这么久,你不会连一划都没学会吧?”罗成玄要哭了,教这样的徒弟,师父要短命一百岁的。幸好自己已经死了,不知道棺材盖盖得紧不紧,可千万别让火气太大,把棺材盖给掀翻了。
罗成玄教了好几遍,张吉东越是被骂越是紧张,最后全身都在抖了,哪里还学得会?
“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明天再说。”罗成玄终于坚持不住了,教这样的徒弟就算是鬼也扛不住啊。
张吉东很疲惫地回到家里,张吉灵瞪了张吉东一眼。
“你跑到哪里去了嘛?让你晚上莫到外面去,你就是不听,要是被蛇咬了,毒死你。”
张吉灵凶巴巴的,对弟弟却是关心得紧。
“我去……不告诉你。”张吉东往床上一扑,直接睡着了。
“哎呀,还敢跟姐顶嘴了!”张吉灵走过去想揪张吉东耳朵的时候,却发现弟弟已经睡着了。张吉灵知道弟弟不会装,睡着了就是睡着了。又像个小大人似的,将弟弟的鞋子衣服脱掉,然后将被子盖好。
弟弟的衣服上面沾了很多墨汁,脏兮兮的,张吉灵拿着衣服去了外面,从压水井里压了一些水出来,将衣服浸湿,擦了些肥皂,然后用力搓洗起来。
“吉灵,你弟弟的衣服又弄脏了?你放到那里,待会奶奶来洗。”肖代娣看到孙女在洗衣服,慈爱地说道。
“没事,我能洗干净。弟弟今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衣服搞得脏兮兮的。”
“你弟弟脑瓜子不好,你在学校里要管着他,别让他惹事。”
“嗯。”
“你以后长大了,也要照顾着点弟弟。爷爷奶奶迟早都要老的,将来怕是管不了你们姐弟俩了,你爹那个混球是靠不住的。”
一说起爹,张吉灵眼眶里就眼泪汪汪的。
奶奶知道孙女听不得别人讲她爹娘的坏话,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弟弟衣服沾的墨汁很难洗,张吉灵揉搓了很久,才将墨汁洗干净。把衣服晾好,张吉灵也打了一个哈欠,爬到床上睡觉去了。别人家里的电视机声音很大,远远地能够听见电视里动听的音乐声。
张吉东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还在学画符。晚上的时候,师父教了很多遍,张吉东都听不明白,但是在梦里,那些笔画好像慢悠悠的像一个生命在生长一样,最后长成了一道符。这符好有灵性,像一个精灵一般跟张吉东玩耍。小精灵身上哪是手,哪是腿,哪是脑袋,张吉东都清清楚楚。
张吉东跟小精灵玩了一晚上,早上是被师父敲醒的。
“你还不起来,太阳都快出来了。昨天晚上一道替死鬼符都还没画好呢。难道你不怕挨打了?”罗成玄说道。
张吉东想着今天去学校,那个周庆勇肯定还会找他算账的,要是不把替死鬼符画好,他今天就有麻烦了。
“还学不学?”罗成玄见张吉东不说话,便问道。
“学。”张吉东说道。
“来,我再教你一遍。你再学不会,我就懒得教你了。”罗成玄说道。
罗成玄画了一遍:“看懂了没有?”
张吉东抓了抓脑壳:“好像有些懂了。”
“那你现在自己画一遍。”罗成玄说道。
张吉东接过狼毫笔,这一次,这支狼毫笔在张吉东手里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张吉东感觉这支狼毫笔跟他自己的手一样。张吉东感觉这支狼毫笔在欢呼、在歌唱。
“是不是还没看懂?唉!我怎么就……”罗成玄话才说了一半,便震惊地看着张吉东行云流水般将那道替死鬼符给画了出来。如果只是画出来,罗成玄也不会吃惊,问题是张吉东画出来的这道符竟然比他画的符还更有灵性!
没法讲道理啊!谁能够想到蠢徒弟第一次画符画得竟然比师父还要好。
“你,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罗成玄问道。
“我没学啊!昨天晚上,它和我玩了一个晚上!”张吉东说道。
不一样!我这个徒弟真的不一样!
第7章 来打我啊!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又是睡觉学会的?”罗成玄问道。
“是啊。我做了一个梦,它来找我玩了,好可爱的,又很听话。师父,我这是不是已经画好了?”张吉东问道。
罗成玄嗯了一声,太气人了,当初自己学画符,被师父打得半死,自己徒弟睡一觉就学会了。看来自己比师父教得好。
罗成玄师父的棺材盖要盖不住了啊!你不晓得你当初蠢到什么程度么?
“弟弟!快回来吃饭,要上学去了!”姐姐在院子里大声喊个不停。
“回去吧,回去吧!”罗成玄说道。
“师父,符怎么用?”张吉东问道。
“这样。”罗成玄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喝道,“疾!”
这个动作很潇洒,张吉东看了一遍,等于没看,这么复杂的动作,他哪里记得住?
“要不你回去再睡一觉?”罗成玄说道。
“我姐不会让我睡的。”张吉东说道。
“你试试看嘛。”
张吉东回到家里便试试看:“姐,我想再睡一觉。”
“你昨天晚上去偷鸡了么?”张吉灵问道。
张吉东摇摇脑袋。
“你没睡醒?”
张吉东还是摇摇脑袋。
“你病了?”
张吉东还是摇摇头。
不会说假话的男孩子真难啊!
“那你还睡什么觉?”张吉灵瞪了张吉东一眼。
张吉东脖子一缩:“姐,我不用睡了。”我说了姐姐不会让我睡的嘛。
张吉东吃饭的时候发现自己碗底有个鸡蛋,悄悄地告诉姐姐:“姐,我碗里有个鸡蛋,你要吃么?”
张吉灵笑了笑:“我也有。”
“那我吃了。”张吉东其实也好想吃的。
张吉灵碗底是洁白的白米饭,老母鸡一天只下一个鸡蛋,奶奶煎好,说让两姐弟分,张吉灵把鸡蛋藏到弟弟碗底。弟弟很笨,看不出来姐姐骗人。
弟弟大口大口地吃着鸡蛋,还冲着姐姐笑。
姐姐也很高兴,冲着弟弟笑了笑。
“姐姐,今天我们去学校还要绕路么?”出门的时候,弟弟问道。
姐姐笑道:“傻瓜,周庆勇肯定以为我们去姑姑家了。早上肯定在那边路口堵我们。”
“哦。”
周庆勇和杨德才赶了一个早,早早地去了学校。
“张吉灵两姐弟肯定去了姑姑家。我们在这里堵就对了。”周庆勇说道。
周庆勇考虑得很周全,堵张吉灵两姐弟必须离学校有一定的距离,离得太近,容易被老师发现,被老师发现就完蛋了。而且必须在这两姐弟的必经之路上。从高窑村到双河小学中间要过一条河,小石桥是必经之路。周庆勇也没在桥上堵,因为容易被两姐弟发现,而是在离石桥没多远的小山里,便于隐藏埋伏。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两姐弟的踪影。
“周庆勇,你说她们两姐弟是不是知道我们今天在这里堵她们,从哪里绕过去了吧?”杨德才问道。
“从哪里绕?难道她们还能游水过河?”周庆勇说道。
“那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们还不见来呢?要不我们还是先去上学。她们横竖要到学校去的。放学的时候我们跟着她们两姐弟走,看她们能走到哪里去。”杨德才说道。
“好吧。先去上学。”
结果,走到学校,已经迟到半节课。被老师罚在讲台站着,一人站一边,跟哼哈二将一般。
而张吉灵两姐弟则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姐姐在认真听课,弟弟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张吉东又在梦里跟那个小精灵玩得很欢快。
“疾!”张吉东手势做得比师父还要熟练,那个小精灵被他操控得完全像控制自己的手一般。
“弟弟,醒醒。”张吉灵用手轻轻地推了推弟弟,可是弟弟睡得太香,根本就叫不醒。
“醒醒。”姐姐又推了推。
张吉东睡得太沉,任凭姐姐怎么推,也推不醒。
一连睡了两节课,张吉东才醒了过来。走到周庆勇的面前就做了一个手势,手中的替死鬼符立即化作一道灵光蹿入到周庆勇的身体之中。
“张吉东!你要干什么?”周庆勇还真是被张吉东吓到了,生怕张吉东真的拿把小刀子捅他一刀。当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
“周庆勇。来打我呀!”张吉东笑嘻嘻地说道。
周庆勇不知道张吉东是怎么回事,还真不敢下手,大声冲着张吉灵叫道:“张吉灵,你管好你弟弟!不然别怪我动他的手啊!”在教室里不敢打啊,打了待会挨老师的揍。周庆勇平时爱挑事,在老师那里的印象太坏,这要是动了手,老师才不管是不是张吉东来挑的事呢。张吉东在老师那里的印象是傻,不是挑事啊!
“来打我呀!”张吉东急着像试验一下替死鬼符的作用。
张吉灵刚去上了一趟厕所,谁知道才回来,弟弟又跟周庆勇拗上了。
“周庆勇你有本事别总是欺负我弟弟。我弟弟刚才还在睡觉,不是你去吵他,他怎么会跟你过不去?他怎么不去找别人呢?”张吉灵像一只炸毛的母老虎。
“我去!”真是没地方讲道理啊。分明是这小子过来挑事的。反而变成自己没理了。刚想争辩,老师走了进来。
“吵什么吵?这里不是菜市场!都给我安静一点!周庆勇,你别多事!”老师瞪了周庆勇一眼。
“弟弟,刚才周庆勇有没有打你?”张吉灵问道。
“没有。姐,你打我一下。”张吉东说道。
“干什么?你傻了啊?”张吉灵感觉弟弟很不对劲啊。
“姐,你打我一下。”张吉东急了,抓住姐姐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张吉灵没提防,收都收不住。
“啪!”
火辣辣的耳光。
不过有感觉的不是张吉东,周庆勇捂住了脸。
“谁打我?”周庆勇四周根本没人。周庆勇四周张望了一下,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啊。
“姐,再打一下,用力一点。”张吉东拉住姐姐的手,还想打。
这下姐姐可不干了,将弟弟手扯开,然后在弟弟额头上摸了一下,“没发烧啊。弟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姐姐,你再打我一下嘛。”张吉东说道。
“完了完了,你这傻病越来越重了。”姐姐心里好急。
第8章 给校长喂尿
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窍。
张吉东缠着姐姐想让姐姐再打几下,结果被姐姐揪住了耳朵。
“别闹了!听到没?”张吉灵揪住张吉东的耳朵,心里急得很。
“姐,用力一点扯啊。”张吉东没像平时那样向姐姐求饶,反而是很高兴的样子。
“哎哟!别别别,别扯我耳朵。”周庆勇侧着头,使劲地将脑袋往上送,仿佛被人揪住了耳朵一般。可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张吉灵一松手,周庆勇就解脱了。
“谁?刚才到底是谁揪我耳朵了!别以为你躲得好,我就不知道!”周庆勇的目光在四周逡巡,可四周都没有人。
别人都以为周庆勇是装的,是在学张吉东,根本没人想到周庆勇根本没装。
“姐,你再揪一下。”张吉东将自己的耳朵送到张吉灵的手边。
张吉灵见班上同学正在远远地看热闹,心里很烦,可是弟弟一点都不懂事,傻乎乎地跟自己闹。
“弟弟,别闹了。别人在看笑话呢。尤其是周庆勇那混蛋最讨厌。”张吉灵说道。
周庆勇表示很冤枉,我真没学那个傻子,我是真的痛啊!
“姐,你看。”张吉东啪地给自己扇一巴掌,这一巴掌很清脆,肯定是朝天椒那样的火辣辣。可是张吉东一点事都没有。
而小心地提防着四周偷袭的周庆勇则有些猝不及防,用手捂住脸,他的脸是真的被打肿了啊。两下打的是同一个地方。
“你干什么?”张吉灵不知道弟弟今天怎么回事,好不好地总是喜欢自虐。
“姐,好玩吗?”张吉东傻傻地笑道。
好玩?姐快被你玩疯了好吧!张吉灵抓住张吉东的手:“姐不许你自己打自己了,听姐的话。”
“姐,我告诉你一句悄悄话。”张吉东凑到姐姐耳边。
“什么悄悄话?”张吉灵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弟弟。
“周庆勇是我的替死鬼。你打我就是在打他。”张吉东说道。
“啊?”张吉灵瞪大了眼睛,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呢?
“不信你偷偷掐我一把试试。”张吉东说道。
张吉灵轻轻地掐住张吉东背上一块肉,却不忍心用力。
“我看你往哪里跑!”周庆勇还以为抓住偷偷阴他的那个人了。谁知道回头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但问题是,他背上的肉还被掐着啊!
“姐,你用力啊!”张吉东说道。
这个时候张吉灵也有些相信了,因为周庆勇的反应太奇怪了,要是之前,张吉灵还怀疑周庆勇是故意在作弄弟弟,但是这一下,周庆勇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
张吉灵猛的用力掐住肉旋转了一下。
“哎哟娘呀!”周庆勇惨呼着跳了起来,又是痛又是怕,他眼睛盯着自己被揪的位置,还是给看不见的东西给揪了一下。我的娘啊!这是有鬼啊!
周庆勇仓皇往教室外冲去,有阳光的地方,就不会有鬼。
“这是真的?”张吉灵吃惊地问道。
“真的。”
“你是怎么让他变成你的替死鬼的?”张吉灵问道。
“不能告诉你。”张吉东摇摇头,师父不许讲的。
周庆勇被吓得犯了尿意,便跑去了厕所。才到厕所准备放水,背后猛地又是一阵剧痛,一股强劲的激流从小管子里喷射了出来,直接越过了隔墙,跑到另外一边去了。
另外一边,双河小学有些秃顶的校长李茂忠正在蹲坑,正在关头上,结果一股热流从上面浇下来。
“谁啊?小王八羔子!”李茂忠站起身。
小孩子的尿憋不住,周庆勇松开刚刚好不容易关停了一下的小管子又喷了一股尿出来,正好浇在李茂忠的脸上。
“是你!周庆勇,我认得你!小王八羔子!今天不收拾了你,我就不信李!”李茂忠用手抹了一把脸,童子尿当真骚!
厕所里的目击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不是我!”周庆勇感觉很冤啊。刚才真没有想干这种事情啊。
“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小王八羔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竟然给老师喂尿了!我要去你家当着你爹娘的面揍你,揍完了还要他们倒水洗手!”李茂忠气疯了,旁边还有目击者啊,我老李这一辈子的英明全毁在这小王八羔子手里了!要不要杀人灭口啊!
那几个混小子溜得飞快,跑到教室里就大声喊:“周庆勇给校长喂尿了!周庆勇给校长喂尿了!”
李茂忠听了简直想钻进粪坑里淹死算了!
周庆勇也在发抖,后面的尿全撒在裤裆里了,被李茂忠揪着耳朵走到外面,尿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但是周庆勇心里很想哭,这才是被揪着耳朵的感觉啊!
“你给我在这里站着!”李茂忠全身都是尿,脸上也是,走到食堂拿盆子倒了一盆子水,又从洗洁精的瓶子里挤出了一些洗洁精,直接就往头发上抹,洗了好几遍,都还感觉有股尿骚味。
张吉东班上的班主任老师徐广明很紧张地赶了过来。
“李校长,到底怎么回事啊?”徐广明很紧张地问道。
“徐广明,你怎么教学生的?你们班的学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到厕所里乱搞,搞得我……”李茂忠火气很大,被人尿了一身,真是没法说出口啊!
“周庆勇,你今天怎么回事?撞了鬼啊?”徐广明瞪着周庆勇。
“老师,我真的撞了鬼啊!”周庆勇像找到救星一样,还是自己老师眼睛毒啊,一眼就看出我撞鬼了。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今天到你们家里去!看你们爹娘是怎么管教你的!”李茂忠怒道。
“李校长,我没说谎,我真的撞了鬼。今天鬼老是打我。”周庆勇说道。
“哎哟哎哟,鬼又开始打我了!”周庆勇突然露出非常痛苦的样子。
但是李茂忠与徐广明却都觉得周庆勇是装的。
“周庆勇!你别装模作样了!你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们!”徐广明怒道。
“徐广明,你看看你教的学生,这都像什么样子!”李茂忠火气很大。
第9章 符失效了
“弟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吉灵偷偷地将弟弟拉到一个角落里,低声问道。
“周庆勇变成我的替死鬼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张吉东说道。
“你跟谁学的这邪术?”张吉灵担心地问道。
“这不是邪术!”张吉东生气地说道。
“不是邪术,怎么会这样呢?”张吉灵努力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了。
“这真的不是邪术。我师父教我的。你怎么不信我的话呢?”张吉东很不高兴。
“那你带我去见你师父。”
“说了,师父不让。”
张吉东急得在原地直跳。
“好好好,周庆勇是你的替死鬼的事情,你不能跟别人说。”张吉灵说道。
李茂忠换了衣服,但是心里总归是很不舒服,似乎身上隐约还有尿骚味。
周庆勇惨了,裤子尿湿了一大片,却还被徐广明罚站在讲台上。一直站到放学。周庆勇也当真是要得,站了这么久,依然像个没事人一般。
张吉东看着周庆勇倒霉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
周庆勇很敏感,一直在留意谁在台下笑话他,一眼就看到张吉东看自己一眼,接着就笑一阵,然后又看自己一眼,又笑一阵……
摆明了就是在笑话他,周庆勇很恼火,眼睛瞪着张吉东,白痴,你敢笑话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张吉东见周庆勇瞪他眼睛,扬起手在就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
“哎哟啊!”
周庆勇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呼,然后用手捂住被打得红红的脸。
张吉东一点都没觉得痛,就好像打在别人脸上一样。这种感觉好怪异。
“姐,姐,你再掐我一把。”张吉东笑嘻嘻地向张吉灵说道。
张吉灵白了张吉东一眼:“别闹,上课呢。”
周庆勇可惨了,徐广明以为周庆勇故意在上课时间捣乱,让他上不成课,走过去就给了周庆勇一脚:“来劲了是吧?我让你闹!”
“徐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个耳光。你看我脸上还痛得厉害呢!”周庆勇是真的害怕啊。
“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够把死的编成的活的么?我告诉你,你今天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还能不能在学校读书都不知道。等今天李校长到你们家做了家访再说,今天你们家要是不给点说法,你以后就不用来学校上学了。反正你也没心思在这里上学,以后踏踏实实回去修理地球吧。”冷哼了一声,他对这个不诚实的学生已经非常失望了。
“姐,周庆勇不会被开除了吧?”张吉东问道。
“开除了活该,谁让他干缺德事。”张吉灵说道。
张吉东却觉得周庆勇今天有些无辜啊,要不是自己把他变成替死鬼,周庆勇也不会是这个下场。不过周庆勇经常欺负人,这种人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这么一想,张吉东又感觉自己是为民除害。
张吉东有些迷糊了,自己这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不过周庆勇被开除了也好,以后在学校里没人总是来欺负自己了。咦,这么看来明明是做对了呀。
后面,张吉东也没去管周庆勇的下场了,他什么下场都是他的事情。张吉东回到家里,便想试一试替死鬼符还有没有用。
“姐,照这里打!”张吉东指着脸向张吉灵说道。
张吉灵也是被张吉东缠得有些烦了,啪地就给了张吉东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打得可洒脱了,那响声就跟盘子摔在地上那样清脆。
“哇!”张吉东哭了起来,“姐,你还真打啊?”
“不是你叫我打的么?还怪我了?”张吉灵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没叫你这么用力啊!”张吉东脸上火烧火烧的。
“你不是有替死鬼么?”张吉灵问道。
“对啊。怎么不起作用了呢?难道是过期了?”张吉东埋怨起师父来了,费了那么的力气,才画了这个符,哪个晓得这效果这么差。晚上一定要问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奶奶今天愁眉苦脸的,在家里不住的唉声叹气。
“奶奶,你怎么总是叹气啊?”还是姐姐比较伶俐乖巧。
“肯定是中午没吃饱饭。”弟弟猜测道。
奶奶噗嗤一笑:“你这个小羔子,你爷爷怎么没把你屁股打开花呢?”
“奶奶,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张吉灵问道。
“家里的猪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不怎么吃东西。最近村子里死了几头猪,奶奶担心这两头猪活不成。这可怎么办呢?你们两姐弟的学费还指着这两头猪呢。”奶奶眉头紧锁。
“奶奶,你莫急,我去喊兽医来看下。”张吉灵说道。
“没用,喊兽医来打了针喂了药,可是没效果。”奶奶说道。
“那怎么办?猪要是病死了,肉还能吃么?”张吉东问道。
“这个混小子,就晓得吃!”奶奶真想把这臭小子揍一顿,可就是舍不得。这小子从小就这么憨憨的。
晚上的时候,张吉东便找师父算账了:“师父,你教的么子鬼符!没一点用,害的我被我姐打了一巴掌狠的。”
“这你还能怪师父?你以为你是谁?画一张符可以总是用啊?符是要靠灵力维持的,你加持的灵力越充足,符起作用的时间越长。你才多大点本事,全靠符墨里的一点稀薄的灵气维持着,能够维持那么久已经算不错了。你要是嫌师父没本事,你另找师父去。”罗成玄真想把这小子按在长凳上揍一顿。
张吉东又问道:“师父,我奶奶说我家的猪要死了,你本事这么大,你能够救得活么?”
“这还不简单,一道符就能解决的事情。要治你家猪的病,就得先学一道祛病符。这符作用可大了,不仅可以给你家的猪治病,也可以给你们家的人治病。看仔细了,这道符是这样画的。”罗成玄说道。
祛病符比替死鬼符还要简单,罗成玄以为张吉东学会了替死鬼符,学祛病符应该还要容易。谁知道张吉东看了好几遍还是学不会。
“算了算了,你还是去睡觉吧。我先告诉你怎么调符墨。记清楚了。明天要是还不能把祛病符画出来,你家的两头猪就救不了了。”罗成玄说道。
第10章 祛病符
张吉东回到家里就往床上躺,张吉灵很是奇怪。
“弟弟,今天怎么睡这么早?作业也不做了?”
“师父让我早些睡,明天起来给猪治病呢!”
“弟弟,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拜了师父的?”
“我师父不准我说,姐,我真的要早点睡。”
“睡吧,睡吧。”
张吉灵做好了自己的作业,又用左手给弟弟抄了一份。
张吉东一躺倒在床上,眼睛一闭,就沉入梦想,像他这样纯净的人才能够没有一丝杂念。
一进入梦乡,张吉东来到一处虚无缥缈的世界,不过空间里除了替死鬼符那个小精灵之外,又多了一个小精灵,这个小精灵正是师父才教的祛病符。
“过来呀。”
张吉东向小精灵招招手,那小精灵立即听话地飞到了张吉东的手中,与张吉东是那样的亲切。小精灵一入手,张吉东立即对小精灵的构造一清二楚。小精灵变成了由线条组成的图形。
师父教了几回,张吉东也没能够记住祛病符是怎么开笔的,但是在这里,张吉东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将这个符的结构完全记住了。
早上,罗成玄没来把张吉东叫醒。
随着公鸡喔喔喔地叫声响起,张吉灵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然后将弟弟叫醒。
“弟弟,快起来了!快起来了!”张吉灵摇了摇张吉东。
张吉东睡眼朦胧地起了床,还有些迷糊。
张大栓与肖代娣两口子焦急地站在猪圈里,看着自家的两头猪躺在圈里有气无力。
“昨天院子里又死了好几头猪呢,看来是发猪瘟了,杨兽医说猪瘟没法治。老石他们说趁着猪还没死,低价卖给猪贩子算了,要是等猪死了,就更不值钱了。”张大栓说道。
“能卖多少钱?”肖代娣问道。
“我们家的猪太小,人家猪贩子看不上。”
“光是猪苗就花了两三百呢,喂了这么久,一分钱都卖不到了?”
“唉,本来还指着这两头猪卖了,给吉灵他们姐弟交学费,晚稻的肥料也指望着猪圈出钱呢。现在该怎么办?”
老两口说着说着,都是泪汪汪的。两口子赚钱的地方少,猪圈是家里的存钱罐,供家里的开销。现在猪要是死了,今年猪圈里不光是没赚到钱,还连猪苗的钱都亏了进去。
猪没了,下个学期,两姐弟交学费的钱也就没有了。
张吉东洗了把脸,就跑了出去,在屋前屋后山上山下,田埂河边,跑了一大圈,然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又拿着家里研菜的研钵将他采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地放进研钵里,研成了像墨汁一样的液体。
又去拿了一张黄纸过来,刷刷,画了两个祛病符。手法竟然又是比罗成玄还要更加熟练。
两道符画好,张吉东拿着两道符就往猪圈里跑。
跑到猪圈,张吉东就开始施展祛病符。他记不住罗成玄那么繁杂的手法。跳到猪圈里抓起祛病符就往猪身上拍。
“疾!”
一张祛病符拍在猪身上,那道祛病符就化作一道灵光钻入猪身体中。
又拿着另一张祛病符往猪身上一拍,同样,祛病符进入到猪身体中。
“吉东,你跑到猪圈里去做什么?快出来!里面腌得很!”张吉灵跑出来,看到张吉东站在猪圈里,急得不行。
张大栓与肖代娣闻言连忙跑到屋后来。张大栓原本就在气头上,看到孙子还这样,立即火从中烧。
“吉东,你还不快点出来!”
肖代娣生怕孙子挨打,连忙喊道:“吉东,快出来,快出来,你爷爷拿了竹条来了。”
张吉东慌了,替死鬼符又失效了,原本准备再画一个,找准机会给周庆勇施展一个。因为画祛病符的事情,给耽搁了。不行,回头我就画个替死鬼符才行。
“我又不是干坏事,我是在给猪治病呢!”
张吉东很委屈,做坏事你要打,做好事你也打?
“好好好,你给猪治病,来来来,我来给你治治傻病!”张大栓真的拿着一根竹条出来了。他不是真的要打孙子,而是吓唬吓唬他。要是有人过来拉,他就顺着杆子下了。要是没人过来拉,那个傻子又那么倔,不晓得逃,那就打一顿饱的。
张吉东当真是急了:“你就晓得打人,我给猪治病,你也要打我,你当真是个老糊涂。”
张吉东飞快地从猪圈里爬出来,然后撒腿就往外面跑。
张吉灵大声喊:“弟弟,你跑去水塘里洗一洗,我给你送衣服来换一下。”
张大栓装模作样追了几步,然后看着孙子的背影怒声吼道:“你不回来就算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狠狠地用竹条子在一旁的苦毛桃树上抽了几下,抽下来好些个长得大拇指大的苦毛桃下来。
“老头子!快来!老头子,快来看!”肖代娣看着猪圈里,急切地呼喊着。
张大栓还以为两头病猪都死了:“死了就死了,待会我就挑出去扔了。”
“不是,不是,它们好像没事了。我去弄点猪潲过来。”
猪圈里,两头本来奄奄一息的猪竟然站了起来,向着肖代娣嗷嗷叫,显然是肚子饿了。
张大栓也很吃惊:“真的好了?”
“一定是弟弟治好的。昨天晚上弟弟就跟我说他要治好这两头猪。”张吉灵说道。
“你弟弟傻,你也傻?他怎么给猪治病?”张大栓根本就不相信。
肖代娣提着一桶子猪潲过来,倒在盆子里,两头猪立即争着吃起来。吃得特别地响。
“能吃潲,看来是真的好了。”肖代娣欣喜地说道。
“奇怪了,刚刚我还来看了一下,还以为这两头猪都死了。没想到还能活过来。”张大栓很是疑惑。
村子里很多人家里的猪得了病,接连死了好些猪。从来没有治好过。
“弟弟,你真的能给猪治病啊?”张吉灵动手帮弟弟洗干净身上沾着的猪粪,然后用毛巾给他擦干净,拿干净的衣服给他穿上。
“我师父教的符能治病呢。”张吉东说道。
第11章 赚钱办法
“老头子,你说吉东说的会不会是真的?”欣喜过后,肖代娣问道。
“怎么可能呢?小孩子的话也能信?”
“可是他到猪圈里去过一回,这两头猪的病是真的好了呀。”
“这肯定是碰的巧。这两头猪的病可能本来就快好了。他就是贪玩,正好碰上了。”
“哪里碰得这么好?昨天这两头猪还是快死的样子,刚刚你不也来看过吗?根本不像好得了的样子。就吉东去了那一会,两头猪的病都好了。碰得这么巧么?”
“那你说吉东怎么把这两头猪治好的?”
“这一阵,我总觉得吉东有些不对劲。你来看这个。”肖代娣找到了张吉东研符墨的研钵,又找到了剩下的半张黄裱纸。还有那支沾着符墨还没有干涸的符笔。
“这这这,吉东跟谁学的?”张大栓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一看这架势,分明是在画符。这个时候,张大栓倒是有些相信是孙子治好了那两头猪。
农村里的人对神灵是非常敬畏的,对那些跟神灵打交道的人,也是非常敬畏的。敬畏一词里面不光是有个敬字,还有一个畏字。孙子竟然可能跟这种人打交道,不由得张大栓老两口不担心。
“待会等吉东回来,要好好问他才行。”
“你问就好好问,别动手打他。这俩孩子也作孽,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疼爱,这两姐弟跟着咱们两个受苦。”
张大栓听不得这个,不耐烦地说道:“我晓得我晓得。”
张吉灵在池塘里将弟弟的衣服洗干净,才用盆子将衣服端着,带着弟弟往家里走。
张吉东怕回去挨打,到了家门口就不肯往前走了。
“咋不走了?”
“爷爷肯定拿着棍子在屋里等着呢。”
“爷爷那是吓唬你,要是真要打你,他怎么没追出来?”
“他那是追不上。追上了,哪次不把我屁股打得开了花?”
“那你肚子饿了没?想不想吃早饭?”
“饿了。杨德才家炒肉哩,好香啊。咱们家啥时候可以吃上肉啊?”张吉东的鼻子还挺灵。
“想吃肉?姐有办法。”张吉灵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张吉东脑子没有姐姐灵光,平时都听姐姐的。
“你得听我的。”
“好,我听你的。”
“我们先回去吃饭。”张吉灵拉着张吉东的手往屋里走。
因为想吃肉,张吉东至少跟着张吉灵回了屋里。
一进屋子,就看到爷爷奶奶很严肃地坐在堂屋里等着。
张吉灵一看这架势,以为爷爷奶奶准备收拾弟弟,连忙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别打弟弟。弟弟就是脑袋有些迷糊,才做出傻事的。”
张大栓眼睛瞪着张吉东:“这东西,你们是跟谁学的?”
张吉灵一看那个研钵,还有黄裱纸与狼毫笔,就知道爷爷奶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张吉东则急着去拿狼毫笔,他想赶紧画个替死鬼符。却被张大栓一把拉住:“站好。老实交待,谁教你们的?”
“师父说了,不能告诉别人。”张吉东很倔强,不想说的,就算是挨打都不会说。
“吉灵,你来说。”张大栓说道。
“我不知道。谁是弟弟的师父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张吉灵说道。
“傻孩子,都这个时候,你还替你弟弟瞒着?”肖代娣急道。
“我真不知道啊。”张吉灵也急了。
“我没告诉姐姐。师父让我谁都别告诉。”张吉东说道。
“你别傻了,爷爷奶奶你都不告诉?”张大栓很是恼怒。
肖代娣连忙说道:“那你今天早上是怎么治好那两头猪的?”
“师父说祛病符可以治病。人的病可以治,猪的病也可以治。”
“那爷爷让你以后不许跟你这个师父学这些东西。”张大栓说道。
“师父说学这个以后可以变聪明。”
“你怎么就是一个倔种呢?”张大栓气得不行。
“算了,算了,先吃饭。还要上学呢。”肖代娣连忙说道。
上学的路上,张吉东问姐姐:“怎么吃肉?”
“你会给猪治病,咱们给村子里的猪治病,问他们要钱,有了钱不就可以吃肉了?”张吉灵说道。
“那我们去给猪治病。”张吉东学都不想去上了,上什么学啊,上学又没有肉吃。
“现在还不行。他们都还不会知道我们家的猪病好了,等他们都知道了,就会去我们家问。到时候我告诉他们是你治好的。他们就会相信了。”张吉灵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张吉东有些沮丧。
在岔路口的时候,两姐弟碰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周庆勇。
张吉东很是奇怪,替死鬼符不是失效了么?这家伙怎么还被打成这样?
“谁把你打,打成这样了?”张吉灵有些幸灾乐祸。
周庆勇白了张吉灵一眼,“昨天真倒霉。李茂忠那个老王八蛋昨天晚上去我家做家访,吃了我们家一只老母鸡,还让我被爹娘狠狠打了一顿。下手真狠啊,我爹专门打手和脚,我娘专门往脸上打啊。”
周庆勇走路都还是一瘸一拐的。
“你身上有钱没?”张吉东问道。
“干什么?”周庆勇不解地问道。
“你要是给我钱,我就帮你治好。”张吉东说道。
“你骗人,你会治什么病?”周庆勇气死了,要不是今天伤残程度太严重,我非弄死你这个傻子不可。
“我家的猪我都治得好,我还治不好你?”
这个理由好强大啊!
周庆勇也气得半死,你家的猪跟我有啥子关系嘛?我跟你家的猪得的又不是一个病。老子我是受了伤!
姐姐也连忙给周庆勇补刀:“弟弟,别给他治,他身上一个硬壳子(硬币)都没有的。”
“我有!五块钱呢。我爹娘昨天晚上把我打了,我哭了一晚上,我娘没办法,给了我五块钱,我才不哭。”周庆勇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元的钞票。
“姐,能买肉吗?”张吉东连忙问道。
“能。”张吉灵点点头。
“那你把钱给我,我给你治病。猪我都能治好,就不信治不好你。”张吉东伸手问周庆勇要钱。
第12章 真的治好了
周庆勇被这两姐弟气疯了,“猪跟我一样么?”
周庆勇因为太过激动,牵动了痛处,痛得直咧嘴。
“猪跟你我都保证能治好。”张吉东很肯定地说道。
“没治好,你又没吃亏。”张吉灵说道。
“这五块钱,我挨了一顿痛打才赚到的。”周庆勇有些心痛钱。
“你要是不治,还得痛好几天。”张吉灵说道。
张吉东说道:“姐姐,狼毫笔,和研钵没带来。要不我回去拿一下。”
“要迟到了。让他先痛着吧,反正他也不舍得这五块钱。”张吉灵将张吉东拉住。
“我舍得!你真能治好我身上的伤?”周庆勇说道。
“我弟弟连猪瘟都治好了,还治不好你一点小伤?”张吉灵说道。
“那好,要是治不好我的伤,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周庆勇就不相信张吉东能够治得好他的伤,他正好借着这个借口欺负张吉东。
张吉东挣脱姐姐的手,撒腿就跑。要治了伤才能赚钱,赚了钱才能吃肉。
不一会,张吉东就拿着一张祛病符跑了过来。
“来,我给你治病。”张吉东说道。
“等等,先拿到钱再给他治。周庆勇这家伙爱耍无赖。”张吉灵说道。
“给你就给你。治不好我的伤,你老老实实还给我。”周庆勇有些肉痛地将五块钱递到张吉灵手中。
张吉东这才拿着那个祛病符啪地拍到周庆勇的脸上,拍得周庆勇直咧嘴。祛病符立时消失不见,化作一道灵光没入周庆勇脸上。周庆勇脸上的青紫立即开始由深变浅,最后消失不见。
“咦?真的不痛了。”周庆勇看不到脸上的伤,却可以看得到腿上和手上的伤,将衣袖裤腿撸起来,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了。
“你,你真的会治病啊?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啊?”周庆勇惊奇地问道。
“你伤治好了,这五块钱就是我们的了。”张吉灵将五块钱塞进口袋里,然后拉着弟弟就走。
“等等我。”周庆勇连忙追了上去。
“周庆勇,你还要不要脸?我弟弟已经把你的伤治好了,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们要钱?”张吉灵将弟弟护在身后,怒气冲冲地向周庆勇呵斥道。
“谁反悔了啊?我也要去上学呢。对了,我问你们一件事。”周庆勇是有些肉痛那五块钱,倒没有想反悔。
“什么事?”
“我家的猪也生病了,我爹娘还商量想卖给猪贩子呢。猪贩子不肯出高价钱。我爹娘还有些舍不得。要不你去帮我们家把猪治好,我让我爹娘给你五块钱。”周庆勇说道。
“你想得倒美。你们家一头猪要值好几百块钱,要是死掉了,五十块钱都不值。我弟弟给你家治好了猪,五块钱就想打发了?”张吉灵精明得很。
张吉东脑子根本就懒得想事,这些事情都有姐姐去处理。他在一边听着就行了。
周庆勇气晕了,我没猪值钱?很恼怒地嘟哝了一句:“那你要多少钱?”
“一头猪至少五十块钱。”张吉灵说道。
“一头猪比我贵十倍呢?”周庆勇很恼火,到张吉灵这里,好似自己没猪值钱似的。
“你不治死不了,你家的猪不治就死定了。价钱能一样吗?”张吉灵问道。
“这倒是。”周庆勇觉得张吉灵说得很有道理,但又总觉得哪不对。
张吉灵冲弟弟挤挤眼睛,意思是说,你看,生意来了。
张吉东没任何反应,他在算五十块钱够吃多少肉。
徐广明看到周庆勇,立即说道:“周庆勇,也亏得你爹娘跟李校长讲好话,不然李校长是铁了心要开除你的。以后要吸取教训,重新做人。你敢再撒尿撒到李校长头上,有你好看!”
李校长正好从旁边过,mmp,徐广明你个王八蛋,看我不整死你。
张大栓家的两头猪转危为安的消息很快在双河村传开,很多人特地跑到张大栓家看。
“咦,你们家的猪是真的好了。你们喂了什么药?”
“什么药都没喂,它们自己好的。”张大栓自然不会说是孙子治好的。双河村的人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傻孙子会给猪治病的。
“真奇怪了。你们真的没喂药啊?”
“真的没有。”
“那是不是猪草里面混了什么药草?”
一群人又跑去看猪草,结果都是一些寻常的猪草。根本没有所谓的药草。
“你们家真走运,村子里的猪都死了好多头了。就你们家的没事。”
“是啊,老钟叔家一次死了两头大壮猪。要不是这场猪瘟,那两头猪早就卖出去了。一头猪损失几百块呢。”
从张大栓家里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村子里的人在张大栓猪圈里看了一会,就都回了家。
周庆勇放学回家之后,就连忙告诉爹娘。
“爹,张吉东会给猪治病,他家的猪就是他治好的。”周庆勇说道。
周庆勇爹周干全不大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张吉东自己讲的。他还给我治好了伤呢。你看,昨天被你们两口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被张吉东一治,当场就好了。我说让他给我们家的猪治病,张吉灵说要五十块钱一头,才肯给我们治。”周庆勇说道。
周干全不屑地笑了笑:“张吉灵发财癫了吧?五十块!亏她敢开口。”
“张吉灵说我们死一头猪要亏好几百,她只要五十块还算少的。”周庆勇说道。
“张吉东那个傻子还真的能治好猪瘟?”周干全问道。
“应该能。我们双河是不是只有他们家的猪病好了?”周庆勇问道。
“这倒是。今天我也去他们家看了,他们家的猪确实是病好了。嗷嗷叫的。”周干全说道。
“那还要不要张吉东来治?”周庆勇问道。
“要是他能够治得好,五十块钱,其实也是值得的。张吉灵这个丫头,就是一个鬼精,竟然开口要这么多。”周干全说道。
周干全婆娘杨月玲倒是比周干全看得开。
“要是死掉了,一分钱都不值了。治好了,把猪养大了,卖出去,还能赚几百块。猪苗就是一百多一个呢。”杨月玲说道。
“勇子,你去把张吉灵和张吉东喊过来。我跟她们说说。”周干全想谈价钱。
第13章 赚钱了
张吉灵再机灵,她也是一个孩子,不知道要先晾周庆勇父母一下才好谈价钱。一听周庆勇说请弟弟给猪治病,就带着张吉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吉灵,听说你弟弟能治好猪的病,你能让你弟弟给我家的猪治一下病么?”周干全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一头猪要50块钱。”张吉灵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钱怎么花。周干全家4头猪总共有200块钱,可以给弟弟买一身新衣服,剩下的,还可以给弟弟买双鞋子。
“要50块啊?杨兽医每次给猪打针都只要一二十钱呢!你怎么喊这么高?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相互帮忙都是应该的。你收钱本来就不应该。”周干全准备用道德绑架两个小孩子。
张吉灵不屑地笑了笑:“周叔,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爷爷去年脚痛,下不了田,喊你帮我家耕田,你咋要钱呢?4亩田,你要了200块钱呢。”
周干全脸上尴尬地抽了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那你要50块钱一头也太贵了。要不这样,把我们家的猪全部治好,我给你50块钱。”
“呸!你想得倒美。你们家的猪要是都死了,你得亏几千块钱。我弟弟给你家的猪治病,50块钱一头,也才200块,你以为我不会算数啊?弟弟,我们回家去,不给他们家的猪治病了。”张吉灵拉着张吉东就走。
这下周干全急了,四头猪大的一百四五十斤一头了,小的也有百来斤一头,要是全死了,要亏好几千。要是两百块钱能够治好,傻瓜也会算这个账。连忙将张吉灵两姐弟拦住。
“我治还不行吗?”周干全说道。
“先给钱。”张吉灵怕周干全事后反悔。
“拿钱。”周干全回头向妻子杨月玲说道。
“二百呢!也太贵了点。”
杨月玲从床底下一个瓦坛子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卷着一卷钱,都是不成总的小票子。数了一两张五十块钱的绿票子,又数了几张二十元的,加上几张十元的,凑齐了两百块。这些都是杨月玲和周干全平时到处打临工赚来的,凑齐了整数字就放到信用社存定期。
“你舍不得这两百块钱,那四头肥猪都得死。”周干全无奈地说道。现在主动权在这两姐弟手里。一个鬼精鬼精的,一个傻愣傻愣的。
张吉灵拿了钱,捏在手里,嘴巴乐成了一弯月牙:“吉东,干活。”
张吉东心里想着吃猪肉,看着猪圈里的猪都好像一块一块的肉。也没感觉猪圈里的猪粪臭了,来的时候,祛病符就已经画好了4张,一张一张地往病猪身上拍。
四张符拍完,张吉东拍了拍手:“姐,接着去谁家?”
“这就好了?”周干全连忙将张吉东拉住。
“怎么?想反悔啊?你信不信我弟弟把你家的猪治好,又把你家的猪给治回去!”张吉灵连忙将弟弟护在身后。
周干全也有些怕,刚才张吉东刚将符拿出来,他心里就犯嘀咕了。
“我钱都给了你,可没想要反悔。”周干全连忙说道。
张吉灵看了周干全一眼:“算你识相。”
其实她还是有些担心周干全反悔的,她一个孩子家家的,还真奈何不了周干全,而且她也不知道弟弟是不是真的能够把周干全家的猪给治回去。
“我家的猪好了没?”周干全问道。
“肯定好了。要是没好,我把钱还给你。”张吉灵也有些担心弟弟的符会失灵。
张吉东则不管祛病符失灵不失灵,对于他是来说,吃肉才是罪最重要的事情:“姐,我们可以去买肉了吧?”
“待会,等周庆勇家的猪好了,我们就拿钱去买肉呢。”张吉灵担心猪没治好,要是拿去称了肉,待会就没钱还了。周干全要是闹到家里去,两兄妹不被爷爷打死才怪。
只是一会功夫,周干全家的四头猪家嗷嗷地叫了起来,周干全婆娘杨月玲欢天喜地跑去拿猪潲过来。只见猪圈里四头猪闹哄哄地抢着食。
“好了,真的好了。”杨月玲惊喜地欢呼。
周干全也连忙跑过去,双手撑着猪圈栅栏上,眼巴巴地看着几头壮猪在潲盆里抢食,比看到自家崽还欢心。
站在一旁的周庆勇翻了翻白眼,你们对老子都没这么伤心,谁才是你们亲儿子啊?
“弟弟,明天姐带你去镇上称肉吃。”张吉灵拉着张吉东往家里走。
“要得。”张吉东笑嘻嘻的。
两姐弟一路走,姐姐一直用手捏着裤带子里的两百块钱,弟弟跟在后面,眼睛盯着地上,生怕姐姐袋子里的钱掉出来。
“你们两姐弟捡到钱了啊?这么乐滋滋的?”路上有村民碰到这两姐弟,忍不住闻到。
这话让张吉东紧张得不行,他怎么知道我们有钱的?要不要杀人灭口啊?
“姐,要是村子里的猪都给我治了,能买很多肉吧?”张吉东问道。
“嗯。”张吉灵点点头,问题是怎么才能把全村的猪给只治了呢?
刚会到家里,张吉灵就背肖代娣警告了:“你弟弟治好猪的是事情,你千万瘪说出去。”
“奶奶,为什么啊?”张吉灵傻眼了,这不是断自己的财路么?
“为什么?这你还不知道?要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弟弟懂这个,还不吧是你弟弟当怪物看?”肖代娣在张吉灵鼻子上刮了一下。
张吉东急了:“姐,我想赤肉。”
“唉。吉东,等咱们家的猪出了栏,奶奶去镇上给你称肉吃。”肖代娣叹息了一声,老两口就靠着从几亩水田里刨食,能够让这两姐弟吃饱穿暖已经很不容易了。一年四季也难得吃行几回肉。
张吉灵见奶奶叹气,连忙将袋子里的两百块钱掏出来,递给奶奶:“奶奶,你拿去给弟弟称肉吃。”
肖代娣一下子变了脸色:“吉灵!钱是从哪里来的?”
“弟弟帮周庆勇家治好了猪,一头猪50块钱,总共两百块。”张吉灵说道。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要是让你爷爷晓得,看不把你打死。”肖代娣担心地说道。
第14章 错失发财良机
“不偷不抢的,弟弟还给周庆勇家治好了猪,为什么不能要钱?”张吉灵嘟着嘴巴说道。
“唉,收了就算了,这事别让你爷爷晓得,不然挨打的是你们两个。钱给奶奶收好。”肖代娣生怕两姐弟把钱丢了,两百块对于别人家里算不得什么,对于她家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奶奶,买肉吃。”张吉东不干了,说好是要买肉的。
“傻孩子,不年不节的买什么肉吃?等过些日子,端午节了,奶奶给你们包粽子,还买肉吃,好不好?”肖代娣心疼地在孙子头上摩挲了一下。这孩子脑瓜子没姐姐灵活,但人老实,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将来自己和男人要是老了,不晓得谁来照顾他一辈子。
“姐姐,买肉吃!”张吉东扭头看着姐姐,眼巴巴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奶奶,你就去割一斤肉吧,全给弟弟吃,我不吃。”张吉灵哀求道。
看着孙女孙子可怜巴巴的表情,肖代娣心里一酸:“好好好。莫急莫急,现在都是病猪肉,等过了这一阵,咱们家就去镇上割肉。”
就在两兄妹还指着治猪病赚钱的时候,却不知道猪贩子杨银山早已经在村里收病猪,一头猪一两百块钱,毛重一斤一块钱都没到,跟镇上卖咸菜的一个价。村里人都说把猪卖成咸菜了。
“干全,你家的四头猪还不卖?可别跟玉树家的一样啊,拖着不卖,等猪死了,一文不值。”猪贩子杨银山知道周干全家有四头壮猪。
“死了就死了,最多就是亏了几百块钱,我猪苗钱都花了五六百,你现在一两百块一头收我的猪,这几百块钱我还赌得起,要是有一头活下来了,我就赚到了。”周干全可没说张吉东把他家的猪给治好了。
“那随你。”杨银山无所谓,这一阵收的病猪不少,每天忙不过来,万一处理得慢了,这些病猪就砸在手里了。
“银山,你收了这么多的猪都送哪里去了?现在查得可严得很,万一被查出来了,你可就麻烦大了。”周干全看似对杨银山很关心,其实是想套出杨银山的渠道。自己也想搭上这条线赚大钱呢。
农村里的人法制意识淡薄,对这种明显违法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当然他们也根本没有意识到病死猪的危险性,甚至他们自己也吃病死猪肉。很多的人生活是麻木的,为了一点利益,完全不会有任何顾忌。
“姐,咱们还能去赚钱么?”张吉东扯了扯姐姐的衣袖。
“莫急,这事我们不好太主动,得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不然的话,他们还会嫌我们收50块钱一个猪太贵。”张吉灵以为治好了周干全家的猪之后,立即会将弟弟能治瘟猪的事情传扬出去。却不知道周干全这个人非常自私,别人家猪,他根本就不关心。甚至杨银山问起的时候,他还随便编假话搪塞过去,生怕好了别人。
“要是别人不来找咱们怎么办?”张吉东担心地说道,赚不到钱就吃不上肉,吃不上肉,心里就慌。张吉东看着院子里带着一群小鸡仔满地找食的老母鸡,就仿佛看到了一块硕大的肉在院子里打滚,恨不得扑上去,抓起来就啃。
晚上的时候,张大栓从村子里回来,感叹了一声:“这一次真是幸运,两头壮猪的病能够好转。不然就亏死了。村子里的病猪都给杨银山收走了,一头猪才一百多,连猪苗的钱都补不回来。白白喂了那么多的粮食。”
“全卖了?”
张吉东与姐姐对视了一眼,顿时傻眼了。张吉东当时就不干了,埋怨起姐姐来。
“都怪你,非要别人找上门来,要是我们找过去,给他们的猪治病,我们能赚好多钱的。”
哎呀,好多的肉啊!没了!
“什么赚好多钱?”张大栓很是疑惑。
张吉灵连忙说道:“张银山收那么多的猪,他不是能赚好多钱?”
“那还用说。村里人都亏掉了底裤,就他杨银山一个人赚钱。但是没得办法,人家有门路,能够把病死猪肉当好猪肉卖。”张大栓说道。
“那也蛮缺德的。”肖代娣自然不敢将张吉东赚了两百块钱的事情告诉张大栓。
张大栓向张吉东招招手:“吉东,你过来。”
“爷爷,弟弟今天很听话,没干坏事哩。”张吉灵壮着胆说道。
肖代娣也连忙说道:“吉东今天是很听话,在家里还帮我做事哩。”
“我说吉东干坏事了吗?吉东,爷爷问你一件事。给猪治病的本事你跟谁学的?”张大栓问道。
“跟师父。”张吉东怯生生地走到张大栓的面前,却随时做好了准备撒腿就跑。
“那你师父是哪个?”张大栓问道。
“师父讲过了,谁也不能告诉。爷爷奶奶也不行,姐姐也不行。”张吉东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张大栓问道。
“就是你发酒疯要打我那个晚上。”张吉东一边说一边看着爷爷的眼神,要是这老小子脸色变了,他就准备跑。
张大栓茫然了,喝醉了干过什么事情谁还记得?回头看了看肖代娣,肖代娣就说,就是你在玉树家喝酒那个晚上,喝得是酩酊大醉,回来就要揍吉东。吉东吓得跑出去了。
“那你师父为什么要教你给猪治病的本事?”张大栓问道。
“我本来是想跟师父学挨打不痛的本事的。后来我们家的猪生病了,我就问师父学了给猪治病的本事。”张吉东说道。
“真的不能告诉爷爷你师父是哪个?”张大栓还是想从张吉东嘴里套话。
“师父说谁都不能告诉,不然就不灵验了。”张吉东说道。
张大栓也不敢问了,要是不灵验了那可就麻烦了,两头猪还得死。
张大栓本来也只是想从张吉东这里确认一下,问到这里,张大栓也觉得差不多了。
就这样,两姐弟与这一次小小的发财机会失之交臂,让两姐弟唉声叹气了好长时间。
第15章 想治校长秃顶
农村里虽然家家有菜地,但也不能够啥都种,蔬菜没长成的时候没菜吃,蔬菜长成的时候吃不完。而且天天几样菜吃过来吃过去,总会吃厌。
张家两姐弟这一阵老是吃豆角,闻着那股豆角味就有些犯怵。
“姐,奶奶啥时候去镇上割肉啊?”张吉东看着碗里的水煮豆角,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咋知道?”张吉灵摇摇头,艰难地与碗里的米饭豆角做斗争。
张吉东偷偷地将碗里的饭扒到地上,老母鸡与它的那群小鸡仔将张吉东团团围住,飞快地将张吉东撒在地上的饭粒吃掉。
“弟弟,你不是说你不光会治猪的病,还会治人的病么?”张吉灵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又有了什么主意。
“我师父说的,祛病符不光可以治猪的病,人的病也治得了。”张吉东点点头。
“那你能让李校长头上长头发么?”张吉灵问道。
张吉东摇摇头:“不知道。”
张吉东可不敢去给李校长治秃顶,治得不好,让李校长找上门来,还不给爷爷往死里揍啊!
“不知道我们可以先找人试试啊!”张吉灵说道。
“找谁?”张吉东下意识地往张吉灵头上看了一眼,你头发长这么好也没法试验啊。
“我又没说拿我做试验。猪贩子杨银山弟弟杨癞子一头的癞子,头发都长不出来。你要是能够治好他的癞子,那不就能够治好李校长的秃顶了么?”张吉灵说道。
张吉东抓了抓脑袋,好像头上长癞子跟秃顶不是一回事啊。
“说不定我们治好了杨癞子,还能够赚到钱呢。”张吉灵说道。
“亏你想得出来,猪贩子讨了婆娘就分家出去了,我们给杨癞子治病,他才不会给我们钱呢。”张吉东摇摇头。
“你看我的,我准能从猪贩子那里弄到钱。”张吉灵说道。
杨癞子跟猪贩子杨银山是亲兄弟,叫杨银付,不过因为头上长了一头的癞子,村里人都叫他杨癞子。叫着叫着,就没几个人知道杨癞子的大名了。
杨癞子人倒不傻,只是长了一头的癞子,哪家的大姑娘还看得上?三十好几了还没讨到婆娘。这辈子怕也是打单身的命了。
杨癞子没讨婆娘,一直跟父母过着。杨银山分了家,自己单独过,所以就算张吉东治好了杨癞子的癞子,杨银山也不会帮杨癞子付钱。
杨银山父母年纪大了,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着几亩水田勉强混个温饱。杨癞子虽然人不傻,但是因为一头的癞子,极度自卑,一年四季带着一顶连纱路都看不清的毡帽,成天窝在家里怕见得人。家里穷得精光,肯定拿不出钱来给杨癞子治病的。
张吉灵说能够从杨癞子身上弄到钱,张吉东都不大相信。
“信不信,你先把治病的符准备好。要不然我说服了杨银山付钱,你又治不了杨癞子的病咋办?”张吉灵说道。
“这个好办,我去再画几个符放在身上就是。”张吉东说道。
上一次准备的符墨已经用光了,张吉东又跑出去重新准备了符墨。新鲜的符墨灵气充沛,效果自然也会更好。张吉东研好了符墨就将研钵扔到一边,研钵里面已经变成黑乎乎的。张吉东的手法越来越娴熟,每一道祛病符都是一气呵成。这符墨也很神奇,画在黄裱纸上面之后,眨眼间就风干了,放在阳光下照一照,还闪闪发光。
准备好了祛病符,两姐弟就往杨银山家走去。
“不是去给杨癞子治癞子么?怎么去杨银山家?难道杨银山也长了癞子?”张吉东很是不解。
“要你跟着走,你跟着走就是,别废话。不找杨银山,难道还能找杨癞子要钱?”张吉灵没好气地说道。
“杨癞子又没钱。”张吉东说道。
“这不就对了。我们得想办法从杨银山说理弄钱。”张吉灵说道。
“杨银山婆娘凶得很。她不肯给我们钱的。”张吉东担心地说道。
“住嘴!”张吉灵瞪了弟弟一眼。张吉东连忙住嘴不说话。
到了杨银山家,杨银山正在家里忙乎着杀病猪。看到张吉灵姐弟过来,奇怪地问道:“吉灵,你带着你傻弟弟来我家做什么来了?”
“给你家癞子老弟治癞子来了。”张吉灵说道。
杨银山将张吉灵的话当小孩子的笑话听,咯咯一笑:“嘿,你们两姐弟还会给人治病?”
“那还用说?我弟弟不光会给人治病,还能给猪治病。你晓得周干全为什么没把猪卖给你么?”张吉灵问道。
“周干全那个小气鬼,生怕好事到了别人家里,宁肯猪死了亏了老本也不肯卖给我哩。”杨银山还是没搞明白张吉灵姐弟来家里的用意。
“不是他宁愿亏了老本,而是他家的猪被治好了。”张吉灵说道。
“你说周干全家的猪给治好了?怎么可能?这次的猪病是猪瘟,发病了根本治不了。嗯,你怎么知道的?”杨银山问道。
“我自然知道。因为他家的猪病是我弟弟治好的。”张吉灵说道。
杨银山哈哈大笑:“你弟弟还会给猪治病?”
在杨银山眼里,这似乎是双河村最大的笑话。张吉东傻乎乎的,他会给猪治病,这事谁能相信?
“你不信去周干全家看看,看看他家的猪是不是治好了。你再问问他,他家的猪是不是我弟弟治的!”张吉灵说道。
“我才没那闲工夫呢。没看我这里忙不过来啊?”杨银山摇摇头,我要是跟你们两个小屁孩当真,我岂不是傻了?
“银山叔,我晓得你不相信。要不这样,我让我弟弟给你家杨癞子治病,要是治好了你要给我们治病的钱。”张吉灵说道。
“那你要是治不好呢?”杨银山问道。
“要是治不好,我们一分钱都不要。你也没亏什么。”张吉灵说道。
“我跟我银付都分家了,我凭什么要帮他付钱治病?”杨银山问道。
“你们两个怎么说都是亲兄弟。你弟弟的癞子要是治好了,以后也不用来碍你眼了。而且他的癞子要是好了,说不定还能讨到婆娘。以后你们两兄弟赡养父母,你不是轻松得多?”张吉灵说道。
“你小小年纪,倒是懂得不少。”杨银山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