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悉心照料终醒来
林默望着这个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女孩有些怜爱和钦佩,这事要是换做自己,绝对不会像她这般看的这么透彻,自己与她相比只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有着超过同龄人的心理罢了。
马若绫看着林默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恨她,至少是她让馨儿服了毒,让馨儿险些丢了性命了。”林默看着马若绫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知道她那包断肠草是怎么来的?给谁准备的吗?”马若绫摇了摇头。
“那是她入府前就准备好的,给自己准备的。在马府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而那包断肠草就是她解脱的灵药。或许是因为大少爷她才坚持了下来,不然她早就服毒了。她把断肠草给了馨儿,是让馨儿以一种不痛苦的方式离开人世,而她自己选择了将自己解脱的手段放弃了,继续面对这样的生活。即是生命的最后还在为馨儿道歉为大少爷开脱,在我看来她只是个没法自己选择的可怜人,她不算是个完全为己的恶人。这样的人我实在是恨不起来。”马若绫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林默看着马若绫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你得跟我保证到了柳思青的墓前不能发火不能生气。”
马若绫奇怪的看着林默,不明白林默这话什么意思,但随意点了点头就答应了。
等二人来到柳思青的墓前,看着柳思青的墓碑,马若绫立刻就明白了林默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林默,你这是疯了吗?柳思青明面上还是我爹的妾氏,马府的二夫人,我和大哥的”马若绫刚要说下去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问道:“这就是她最后请你帮忙做的事?”林默点了点头。
马若绫原本气氛的脸上顿时有些复杂了,最后叹了口气,“林默这事你还是跟我们商量一下比较稳妥,这样穿出去对大哥的名声影响不好。”
林默安慰到:“你放心,这地方不会有人来,而且我只是写了“若文”没写姓啊,不会有人把他和你大哥联想在一起的。”马若绫又好气又好笑道:“那我还得夸你机智了。”
林默尴尬的看了一眼马若绫,有些不好意思的那头扭到柳思青墓前,道:“马家的人来看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马家人,但我觉得若绫你还是应该见一见的。”马若绫看着墓碑上那行小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马若绫读着,想着柳思青与大哥二人的间的感情,有些动容的说道:“柳思青,你进入马府后我并不喜欢你,但你与大哥的情感让小妹我十分钦佩。希望你能安息,若是能听到我说话希望你在泉下保佑我大哥。”说着拿出手帕替柳思青擦拭墓碑。
“若是有来世,希望你与大哥二人能双宿双栖,终成眷属。”随后转身独自离开。
林默见状赶紧跟上前去,走了一段路后马若绫突然停下脚步忍不住抽泣起来,林默见状赶紧安慰她,马若绫看着林默说道:“林默其实我早就知道柳思青和大哥之间的事了,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后来柳思青怀孕了,我想着这样二人就能断了吧。可是我不知道那孩子是大哥的。我不知道他们一直藕断
丝连,我若是早早的把事情告知我爹,或者让他们二人就此分开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我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可我却什么都没做。这都是我的错。”说罢眼泪止不住的流出,身体也不住的颤抖着。
林默一听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马若绫早已经发现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林默也是十分心疼她,毕竟说到底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女孩,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事已至此,再怎么自责也无法挽回了。
林默安慰到:“这事也不能怪你,毕竟当时你也不知道二人还一直都在一起,而且,若是当时直接说明,可能结果会比现在还差,柳思青或许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
马若绫听了仍旧止不住的哭泣,林默看着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拿出前世在偶像剧中看到的方法,把她揽入怀中,让她自己子肩膀上依偎着。
马若绫虽然抗拒,但背离林默搂着也动弹不得,最终放弃了挣扎趴在林默肩上大声哭了出来。“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过了许久,马若绫的哭声渐渐小了,林默松开了怀抱,马若绫赶紧从中挣脱出来。林默看着马若绫虽然满脸泪痕但心情似乎开朗了许多。
“现在心里好受了点吧,可惜我这刚换洗的新衣服,现在又得回去再洗洗了。”马若绫看着林默肩上湿了一大片顿时有些尴尬。
正当二人无比尴尬之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林默二人这才发现刘奎不知何时站在了林不远处的树下。
林默见状赶紧上前问道:“刘叔你这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急道:‘快,林默,馨儿醒了!“
“什么?馨儿醒了?”林默和马若绫惊呼道,二人眼中充满了惊喜的之情。
林默则赶紧跑向刘奎家,马若绫则紧随其后。见二人如此反应,刘奎只是摇了摇头,随机也跟着二人迅速往回赶去。
林默心中则无比激动,毕竟刘馨儿已经昏睡了如此之久,林默真的担心刘馨儿会像前世的植物人一样昏迷一辈子,刘馨儿的苏醒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林默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林默来到刘家,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见到卢清涯正在给刘馨儿诊脉。
刘馨儿虽然仍然躺在椅子上,但眼睛已经睁开,看到林默出现在门口,刘馨儿显得格外激动,想要起身但被卢清涯制止了。
刘馨儿用着有些沙哑的嗓音喊道:“默哥哥!”林默听到这个心心恋恋许久的姑娘有再次能叫自己名字了,眼圈一红险些哭了出来。
林默赶紧来到来到刘馨儿面前,轻声问道:“怎么样了?哪里还不舒服。”
刘馨儿用力缓缓要摇摇头,费力的说道:“我感觉还好,就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
林默一听急了,赶紧问卢清涯:“老头,馨儿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怎么会不听使唤?”卢清涯放下刘馨儿的手臂瞪了林默一眼。
“急什么
?馨儿姑娘只是昏睡太久了,加之身体还有些虚弱,我开几服药,调养个半个月就能好全了。”林默看着卢清涯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来了,这老头的医术还是靠得住的。
这时马若绫也赶到了,马若绫一下搂住了刘馨儿:“馨儿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就这么走了你想过我想过你爹想过林默的感受吗?以后你不要再这样了。”说着眼泪止不住留下来了。
刘馨儿也哭了起来。林默见状叹了口气,转身与卢清涯翠儿几人出去了,让她们二人好好的会所说话。“老头,馨儿是怎么醒的?”林默疑惑的问道。
卢清涯想了想说道:“就在你们二人走后,我在帮她活动腿脚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眼角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了眼,哼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她醒来了。”
“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啊?”林默关切的问道,“现在看来除了比较虚弱以外其他没什么问题,不过具体情况还得等一段时间以后再观察观察。”卢清涯捋着胡子答道。
林默听了有些紧张,卢清涯安慰道:“放心吧,只要醒过来,就应该没多大事了,你不要想太多了。”林默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得晚几天去谯南了。”
“那老夫也得多在这待几天了。”卢清涯笑道。“老头你够仗义,以后要用到我的尽管说,我一定全力相助。”卢清涯摇摇头,“行医治病乃是本分,不必这么客气。”
卢清涯顿了顿叹了口气:“可惜了,馨儿要是能早一天醒来那东西就不必寄到京城了。”卢清涯看到林默疑惑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若不这样,你把上次在碑上写的诗再写一份给。”
林默一听笑道:“这有何难,今晚我就写好,明天就送给你。”;卢清涯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久,门被打开了,马若绫脸上带着泪痕,“林默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馨儿,去谯南的时候记得给我说一声。”说着向众人告别带着翠儿离开了。
林默进入后,刘馨儿一脸愧疚,开口道:“默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林默赶紧打断刘馨儿说道:“馨儿不要说对不起,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最重要的是你现在醒了,事情也圆满处理了。你现在好好的修养,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看着林默虽然严肃但满是对自己的关爱,刘馨儿红着眼点了点头。
就这样刘馨儿与马家的事算是基本结束了,接下来林默终于能够安心休息一段时间了。当晚刘奎做了顿丰盛的晚饭,算是感谢林默等人这些天来对刘馨儿的照顾。
席间刘奎拿出五十两银子给卢清涯,当做诊费,但卢清涯却坚持不收,只道自己并没有帮什么忙,此外林默已经给了自己一些东西做为诊费了。林默立马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刘奎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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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男扮女装俊少年
林默回家后,摊开纸,在纸上奋笔疾书,将墓碑上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认认真真的写了一遍,随后还不满意,就又写了首赞颂卢清涯的诗。
“慈悲济世人,妙手解疾苦。谢却身外名,心中怀仁心。”
卢清涯望着纸上的的字手中有些颤抖,“林默这诗是写给老夫的?”
林默点了点头,“你要不要?不要我可拿走了。”
“要要要。”卢清涯赶紧把诗收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对了林默我今天就得走了。云州府的长史孟文昭老母病重,昨晚派人来请我回去,她母亲按辈分还是老夫的长辈,这实在推脱不掉。”
林默听了表示理解,毕竟这事于公于私卢清涯都没办法推脱。卢清涯留下了药方,嘱咐林默按方抓药,按时服药,嘱托这一切卢清涯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就这样林默和赵嫂二人每天给刘馨儿抓药熬药,陪着刘馨儿说话,给她讲故事,而刘馨儿恢复的很不错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嘻嘻,那个唐三藏真的很笨啊,连妖怪都分不清,总是被骗。”刘馨儿笑道。
林默也微笑的说;“毕竟唐三藏是个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的怎么能像孙悟空那样火眼金睛能分辨出哪个是妖怪。”
二人说说笑笑,刘馨儿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没有开口,林默感受到了刘馨儿情绪上的变化,问道:“馨儿你有什么要问的吗?”刘馨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小声的问道;“默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林默一愣,想了一下道:“嗯,现在你恢复的不错,谯南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我这两天要过去看看。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这几天赵嫂会照顾好你的。”
刘馨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林默认真的点了点头:“默哥哥你放心去吧,我会长顾好自己的,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林默一听心里隐隐作痛,林默知道刘馨儿现在的想法,这段时间的事对刘馨儿的影响太大了,如今的刘馨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现在失去了她的娘亲,还险些丢了性命,特别是离开了马府,不能再陪着马若绫。
刘馨儿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若是再留在马府只会让马家人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若继续留在马府对刘馨儿自己对马家人都不好。
马若绫带着翠儿过来其实也是跟林默暗示了刘馨儿以后不能再回马家了,马若绫这也是在维护刘馨儿,这一点林默明白刘馨儿明白马若绫自然也明白,只是都不愿意挑明。
林默看着刘馨儿露出淡淡忧伤的小脸,很是心疼,上前拉着刘馨儿的手,“以后你就好好在家吧,我现在能挣钱了,我养你啊。”
刘馨儿一听脸上立马红了起来,松开手倔强的扬起脸:“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用默哥哥烦恼。”林默看着她如此执着只好点点头表示支持。
林默突然认真的问道:“馨儿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谯南?”
刘馨儿愣住了,脸上先是惊喜随后又变得纠结,最终摇了摇头,“默哥哥,我去了还会给你添麻烦,我还是不去了吧,在这帮爹分担点压力,也算是在帮你忙了。”
默摇摇头,“你和我在一起才能帮我分担更多压力,而且这事刘叔也答应了,你放心吧。”
刘馨儿脸上一喜,“真的?我爹真的答应了?”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骗你是小狗,我们拉个勾。”林默说着把手指申了出来。
刘馨儿高兴的林默拉钩,看着刘馨儿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林默则是十分欣喜。赵嫂从屋内出来,看着二人的模样有些奇怪。
“赵嫂,你照看一下馨儿,我去饭馆看看。”
林默说完转身出去了,除了门林默脸上一苦,“答应,答应个锤子。我现在怎么跟刘叔说啊?”
林默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饭馆,刘奎此时正在忙碌着,饭馆虽小,但人不少,主要是林默又教了几样新菜,这些菜当地人闻所未闻因此前来品尝的人十分之多。林默来后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帮着刘奎端菜,收钱。
等人少了,刘奎和林默坐下,刘奎率先开口:“小默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看你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林默心一横,索性直接把自己想带着刘馨儿一同去谯南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奎听了皱了眉头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小默不是我不相信你,馨儿毕竟是个女孩子,一直跟着你实在是不方便,而且馨儿什么也不懂,帮不了你什么忙,反倒成了你的累赘,还是让她在我身边待着这样我也能照顾到她,也不用麻烦你。”
林默一听有些焦急:“刘叔,我知道你是为馨儿着想,但馨儿现在还很年轻,你应该让她多出去看看,或许这样馨儿才能更快乐,而且有我在,馨儿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多有不便,我知道想也是想让馨儿快乐,可你照顾的了一时照顾不了一世啊。”
林默一听立马不假思索的说道:“刘叔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不管馨儿,而且我也有办法让馨儿能在外面抛头露面不被人说闲话。”
“什么办法?”刘奎好奇的问道。
“女扮男装,用化名,这样既能让馨儿跟我一起去闯荡一番,又不会污了馨儿的名节。”林默把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刘
奎想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那馨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她。”见刘奎终于答应了,林默喜上眉梢,乐呵呵的告别刘奎回去准备。
看着林默远去,刘奎叹了口气,“馨儿机会爹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把握好就看你自己来。”
“什么?女扮男装?”刘馨儿诧异的看着林默。
“只有女扮男装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才回免去不少麻烦。”林默解释道。“可是我毕竟是个女的,这不会被人发现吗?”刘馨儿有些疑虑。
“没事,现在你穿了男的衣服把头发束起来就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子,顶多就是显得阴柔些。”林默宽慰道。
“可是……”马若绫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脯,只是有些曲线但并不明显,最终刘馨儿认同了林默的想法。
不过当林默看着刘馨儿看着自己的酥胸险些没忍住,可能是发育晚或者年龄还小,刘馨儿的胸还没有“成气候”,按照前世的说法就是个“飞机场”
。所以连束带都不用裹就能直接穿上男装当男人。
看着林默一脸坏笑的表情,刘馨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通红,娇嗔一声,把林默赶出来房门。就这样两天后林默与刘馨儿已经赵嫂踏上了回谯南的路。
“默哥哥我这样别人能认得出来吗?”马车内一个身穿皂青长袍、面容清秀的少年打开车帘,看着坐在车外的林默。
林默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馨儿放心吧,你这身打扮,没人能认得出来,你说对吧赵嫂。”
赵嫂看着二人笑了说:“馨儿你就放心吧,现在的你就是个俊俏的少年,说句实话,可比小默英俊多了,肯定会引来众多姑娘的芳心的。”刘馨儿一听脸有红了,林默看着刘馨儿,觉得这个总是会红脸的小姑娘真的是可爱至极。
“对了馨儿,以后在外人面前就不能喊你馨儿了,得想个化名,偏男子一点了,你想叫什么?”林默问道。
刘馨儿眼珠子一转,“不如就叫刘星吧。”林默一听险些摔下马车,刘星这个名字前世的印象太深了,毕竟自己的童年是被《家有儿女》支配的。“不行,这个名字不好,还是换一个吧。”
林默摇摇头说道,“我看就叫辛二吧,名字虽然俗气,但通俗好记,而且不会叫错名字。”
刘馨儿一听,想了想说:“馨儿,辛二,正好音相似。那我以后就叫辛二了。”
“嗯,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了,辛二。”林默笑道。“是,公子”刘馨儿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之中,几人笑作一团。
几人来到食为天,赵恩一间林默过来了,赶紧上前招呼道:“小默你回来了啊,对了馨儿现在怎么样了?咦,这位小哥你是谁啊?怎么生的如此眼熟。”赵恩看着林默边上的刘馨儿疑惑的问道。
刘馨儿笑了笑,粗声道:“赵哥不记得小弟了,小弟辛二,这厢有礼了。”坐着给赵恩拱手弯腰行礼,赵恩干嘛也行了个礼。
“哈哈”林默赵嫂和刘馨儿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赵恩看着三人则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
赵嫂在赵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赵恩这才恍然大悟,随后仔细大量起刘馨儿,“不得不说,辛二长得可是真的俊俏,以后肯定会伤了一大群小姐们的芳心。”看着赵恩的调侃,刘馨儿有些害羞,林默则转移了8话题。
“赵哥这几天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赵恩一听,低声道:“你不知道,现在都在传马家与你交恶,而你与酒楼关系匪浅。很多士绅都不敢再来我们这里了。”
“什么?这是为何?”赵恩一听,坏笑着看着林默,“也就是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勾搭了马府的丫鬟辱了马府的名望,马府一气之下重责了那丫鬟,所以马家现在对酒楼有些敌意。”
“what the **?这是什么个情况?”林默听了一脸懵逼,下意识的蹦出来一嘴脏话,不过是英语,没人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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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立正背锅无话说
众人虽然不知道林默说的“我的法克”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林默是在问到底是为什么。
赵恩只好解释道:“那日你走马府出来后,抱着柳思青的尸体,虽然用衣裳盖好了,但门口的行人都能看出是个女子。别人见你一脸悲怆,也是十分好奇,后来马公子不慎落水,这事没多少人知道,反倒是马家最近总是二小姐一脸悲伤,且贴身丫鬟刘馨儿不见了已经换了翠儿了,再加上联想到你从马府带着一个女子出来,加之有人说你与馨儿两小无猜。于是就有人说,你与刘馨儿互生情愫,被马员外发现觉得丢了颜面,就把你相好馨儿给毒打了一顿,那日你抱的就是馨儿。所以你现在就成了一个情种了。”说完一脸诡异的看着刘馨儿则一脸羞红。
林默一听,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忍不住有爆了句粗口:“我的法克,这帮人怎么联想力这么丰富,不去写书简直是浪费人才。”
其余几人一脸古怪的看着林默,想笑又不敢笑,“你们想笑就笑吧,对了,这事马府什么态度?”
“马家到现在也没说什么。”
林默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事对马府来说算是个挡箭牌,可以把马家的丑闻给遮挡了,虽然对刘馨儿的名节影响很大,但是,对马家来说没什么影响,牺牲了馨儿的名节但遮盖了马家的丑闻。
林默虽然很气愤,这个做法有些不耻,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也有一定责任。林默无奈了看着众人道:“这个锅我背。”
林默不背也没办法,毕竟这事已经传开了,林默也不能明着跟马府对着干,只能等风波慢慢自己平息下来。而这就得自己站好了,把锅背在身上,只是这对刘馨儿影响有些大。
但刘馨儿则并不太在意,毕竟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掀不起什么浪花,而且这算是为马府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晚上,赵亨散学回来,见林默来了兴奋的说道:“林叔你回来了啊?咦?这位哥哥是谁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默笑着对刘馨儿说:“你看我就说不会被人发现的,连小亨都没看出来。”刘馨儿羞涩的看了林默一眼,这时小亨才反应过来。
“你是馨儿姐姐?”赵亨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刘馨儿。“对啊,你看在我这女扮女装怎么样?看不出来吧?”刘馨儿有些兴奋的问道。
赵亨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要不是以前见过馨儿姐姐我真认不出来呢?”听了赵亨的话语刘馨儿有些得意。
林默这时有些无语,随机说道;:“小亨,你叫馨儿姐姐,叫我叔叔,这辈分有点乱,那我岂不成立馨儿的长辈了,馨儿不是我有意占你便宜啊!”
刘馨儿一听白了林默一眼,这个辈分真是有趣,林默摸着赵亨的头说道:“小亨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
赵恩一听顿时提出反对:“小默这不合规矩,这样就乱了辈分了。”
林默摇摇头笑道:“没
事咱们各论各的,小亨管我叫哥,我管你叫哥。我才十七不到,被人叫叔叔也挺不不自在的。”
刘馨儿一听顿时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林默真是奇思妙想,辈分这东西还能各论各的。见林默这么提议,赵嫂也劝赵恩接受了。
最后赵恩只得妥协,就这样林默终于从“林叔”降级变成了“默哥”,而刘馨儿也改口叫“默哥”毕竟“默哥哥”这个称呼要是一个女子叫的林默还会欣然接受,一个“男的”这样叫,林默觉得鸡皮疙瘩都会落一地。
“对了,小亨你在马府读书,这几天马府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赵亨努力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这几天除了先生对我们更严厉了也没什么事了。哦,对了,马员外来我们学堂看了几次,亲子指点学生,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县试要开始了。对了,默哥,你要参见今年的县试吗?”
林默一愣,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说实话在这一世没有背景想要出人头地,要么读书,要么当兵建功业,不过当兵既艰苦又危险,一不小心能把命丢了,而且当兵的社会地位也不高,大部分当兵的要么是流氓无赖,要么是犯了事的犯人,要么是家里实在太穷了当兵混口饭吃,真正有志报国想建功立业的还是少数。所以大部分有志向的青年人都选择读书,而经商的人就算再富有也是士族和读书人眼中的“贱业”,被别人所不齿。只有少部分商人能获得士族和读书人的尊敬,譬如马知远,那是因为他曾经也是读书人,中过进士,当过州府官员,后来仕途不顺才半道经商,在大部分人眼中是被逼无奈,因此仍被视为是士族。
林默看着赵亨有些期待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亨啊,你哥我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考试还是算了吧,我就想挣点钱做个富家翁,读书当官对我来说没多大吸引力,总之你要加油,九岁参加县试若是真考上了也是神童了。”
赵亨一听林默不会参加有些失望,听到林默夸自己神童有些害羞,嘴里道:“默哥以你的才学通过县试简直是手到擒来,若是不参加太可惜了。”见林默仍旧不愿参见,赵亨也就不太说这事了。
“对了小默,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虽然马家的事有些许影响但总体上还是收益不菲。”说着拿出一盒大盒银子和一本账目,随后接着说道:“这一个多月每天基本上都是有二十两左右的收入,总共收入为六百一十四两五钱,刨去预支的钱银包括上次你支走的银两,合计共余五百两四钱你看一下账目是否对。”说着就把账目递给林默。
林默一听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钱,不过随即释然了,一般酒楼估计一个月也就二三百两已经算多了,不过自己这个酒楼开张时的阵仗太大了,所以这段时间在谯南算是一家独大,不过当热度散去估计收入肯定还会往下降了,不过现在来说,林默可是相当满意了。现在马府的四层收益不用付,自己可以独占全部收益了,不过想了想林默还是做了个决定。
“赵哥,你拿四百
两出来,加上我身上将军镇的收益凑五百两银子,我送到马府去,另外每个月酒楼收益的一成算是你们的工钱,虽然一成不多,但现在酒楼是发展阶段,所以还需要花费些银两,等以后酒楼生意稳定了,给你们的钱会更多。”赵恩一听被林默的话给吓到了,一成利看似不多,但一个月六百两一成也就是六十两。这是现在生活较富裕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赵恩摇头拒绝,林默劝道:“赵哥你听我说,你跟我从将军镇到这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算是推心置腹般,不管是开饭馆还是开酒楼,我只是动动脑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跟赵嫂二人来做,这些算是你们应得的,咱们现在算是一家人,一家人相互扶持是应当的,我孑然一身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反倒是你拖家带口的更需要些银两。你要是不收下岂不是有些见外了。”林默看着赵嫂接着说,“况且我还欠赵嫂五百两。”
赵嫂一听立马明白过来,当时给刘馨儿输血时林默答应过会给输血者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
赵嫂也赶紧摇头表示不接受,“小默,这真的不必如此,你不是说了吗,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些。”
林默摇摇头:“亲兄弟明算账,这钱刘叔要给你,被我组织了,毕竟是我答应的,我就得履行承诺,你要是不接受,那我岂不成了一个毫无诚信之人。赵嫂你也不想让我当个不讲信用的人吧。”赵恩二人见说不过林默只好作罢,林默这才满意的笑了。
而一旁的刘馨儿看着林默眼中有些湿润,自己欠林默的实在是太多了。晚上林默与赵亨一个房间,,刘馨儿住在赵亨的房间,而刘奎夫妻一个房间。
林默看着在温习的赵亨,想到了自己前世高三读书时的场景,挑灯夜战,当时的自己就是想争口气,离开那个伤心地。想着想着林默便睡着了,而另外的两个房间内的人却都没睡着。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儿。”赵嫂问道,“嗯?现在为什么要走?”赵恩疑惑的问道。
“小默对我们这么好,可我们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到时该如何是好啊?”赵嫂看着赵恩说道。
“放心吧,那些也不会到我们会在这,再说现在走了,小默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啊。另外,小亨现在也要参加县试了,走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了。”赵嫂看着赵恩不说话,因为赵恩说的对,现在走了对小默对赵亨都不利,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到林默的。”赵恩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赵嫂看赵恩坚毅的面庞不在说话,只是紧紧攥着赵恩的手,二人相拥入眠。
另一间房,刘馨儿想着这些天的遭遇,想着林默为自己做的种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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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靠山山倒靠自己
第二天一早,林默与众人吃了个早饭便带着赵亨一起去往马府,林默原本想带着刘馨儿一起过去,但刘馨儿却摇了摇头不愿过去,林默也只好作罢。
等二人来到马府,林默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郑五,郑五看着林默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恐慌,有些迟疑的问道:“表……林公子你今天过来有何事?”林默一听,淡淡一笑道:“今天特地前来拜见马员外,顺便说些事情。”
郑五一听,心里有些纠结,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与林默有关,上次又差点受到林默牵连,这次自己到底要不要把林默放进来?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郑五,你干在做甚?门外是何人啊?”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呦!原来是表少爷啊?郑五愣着干嘛?赶紧让表少爷进来啊。”郑五一听松了口气,赶紧让开身子把林默和赵亨二人请进府内。
林默听张管家还叫自己“表少爷”顿时尴尬万分。当初林默为了避嫌才当了二夫人柳思青的表亲,成了马府的表少爷,现在柳思青已死,而且可以说是被自己逼死的,马府应当不会承认柳思青,更不会承认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表少爷”。
张管家没管林默想什么赶紧招呼小亨去家塾,小亨与几人道别便赶紧向着家塾跑去。张管家问道:“不知道表少爷今天来所为何事?”林默一听,赶紧说到:“今日专程拜见马员外,一则看望二则拜谢。不知道马员外有没有空?”张管家一听,笑了笑,也没说话,领着林默到了书房,张管家敲了敲门,屋内传来马知远的声音。
“谁啊?”
“老爷,林公子过来拜见你,在门外侯着呢。”张管家进入屋内禀报道。
马知远淡淡的“嗯”了声,张管家于是出门告知林默可以进去了。林默进去后,看着马知远在看着一本书,林默看了一眼,应该是部诗集。林默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此次前来,专程为为感谢马员外当日仗义出手,输血救了馨儿,这是当时承诺的五百两纹银,还请员外笑纳。”说着将自己带来的小箱子放到了案边,然后退到原来的位置,等着马员外开口。
马知远看了一眼箱子,又把眼神移回到书上。时间一点点流逝,林默则有些颇受煎熬,这让林默想起了第一次见马知远也是在这间屋内,当时也是等了很久,最终在林默忍不住开口前,马知远终于说话了:“就这些?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林默一听愣了一下,想了许久最终无奈的问道:“这,这些天来事情较多,有些事记不清了,还请马员外明示。”
马知远看了林默一眼,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你还欠我几百坛烈酒,何时送来?”林默一听,立马想起来,自己当时酒馨儿的时候用了马志远一碗酒,当时是说过会还给马知远几百坛烈酒,这事遇到这么多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道马知远还记得。
林默赶紧答道:“马员外放心,既然答应了,在下一定会兑现,只是现在还没法酿造好送来,但一定会想尽办法早些酿好送来的。”马知远笑道:“不急,只要你能送过来即可,不过
也不要等到我七老八十了再送来,那时我也有心无力了。”林默赶紧点头保证会尽快酿出来。
“还有你还是叫伯父吧,这样拘谨我反倒觉得不舒服了。”林默听闻只好点头答应,“伯父,这次的事,我做的有些冲动,未能提前跟你说明一下,对马家造成了诸多不良影响,错在我一人,伯父要如何责罚我都愿意接受。”说着向马知远弯腰拱手,请求马知远责罚。马知远摇了摇头道:“这事你处理的很好,既揭露了柳思青这人的真面目,罪恶累累的行迹,又为枉死者申了冤,也及时制止了他对大夫人的毒害,此外在合适的时机揭露,也是维护了马家的颜面,这一点你做的很不错了。”
林默听了只得点了点头附和,但随后又说道:“可由于这事,大少爷至今未见踪迹,我是十分惭愧。”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若不是柳思青那女人,勾引若文,又指使若文做出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若文也不会遭此劫难,这是他的命数,怨不得任何人。”马知远淡淡的说道,林默则有些不自在,毕竟马知远把所有的错全都推到了柳思青身上,却有意忽略了正是马府导致了柳思青如此,林默本想辩护两句,但冷静下来后只得默认的看着马知远,毕竟现在还不能为了柳思青与马府闹僵,而且马若文如今也是生死不明,算是因果循环了,也没了再继续争执下去的必要了。
马知远看着林默突然问道:“林默,你今年多大了?”林默愣了一下答道:“十六了。”马知远捋了捋胡须,笑道:“十六了,也该参加科考了。马上县试了,你有何打算?”
林默一听,苦笑道:“我连书都未读几天,参加科考岂不是丢人现眼了。”马知远摇了摇头:“科考虽不易,但以你的才学,县试府试还是可以应对的。”林默一听,这是要让自己考秀才啊,自己这几斤几两参加了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钱,再说就一个月时间就县试了,自己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毕竟要看的书太多了。这就好比前世一个连高中都没上的人通知他一个月以后参加高考,自己又不是神童,哪有那个能力啊。
林默只得苦笑道:“伯父说笑了,小子连私塾都未去过,如何参加的了县试府试,还是安安心心挣些钱银,过好日子再说。”
马知远听了有些失望,只得说:“读不读私塾又有何妨,考试考的是才学,你的才学还是有的,而且远超一般人,若是不参加科考,岂不可惜了。”
马知远语重心长地说道,“再则,就算你只想好好经营酒楼,若是每个靠山,你如何立足,如何将酒楼做的更大,有了功名,一般的宵小才不敢招惹你。”听了马知远的话,林默默然没有说话,马知远说得对,自己现在酒楼做的如此只好,还不是因为借着马家有那些县令县丞的威望,不然自己不能如此顺风顺水,但这些毕竟是外人,一旦哪天不想理你了,把你踹了,林默这酒楼可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一下子就给整垮了,或者不得不掏出一大笔钱来打点关系,不过如果没了这些人脉,自己就算想花钱打点都没地方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万事只能靠自己”这个道理林默不是不懂,只是以前觉得还没到那一步,有马家和那些士绅在自己没必要去考虑这些问题。可经过这些事,特别是马家对自己的态度变化给酒楼带来的影响,让林默意识到自己必须另谋出路,自己与这些人间只是一点点利益关系,这关系薄如纸,轻轻一拉就断了,自己不能总想着靠这帮人。所以林默要壮大自己,而最直接的途径就是考取功名,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经商之路便利许多。
见林默默不作声,马知远叹了口道:“你要是想通了要参加科考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些忙。”林默听了只得先感谢马知远,随后告辞。
林默走后,马知远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你有如此才能,若是不发挥出来,岂不是太浪费了。若是不愿意,到时我还得再逼一逼你。”说完掏出一张纸,纸上正是林默给柳思青写的碑文拓本,马知远望着林默写的两句诗有些反复研磨推敲,眼神里充满了惊艳与难以置信。
林默走在走廊下,心中反复思索着马知远刚刚的话,不得不说马知远的话打动了自己,自己或许应该去试试科考,就算不当官,对自己以后也是百利无一害。
“林默,你回来了?”林默转身一看,马若绫正和翠儿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林默赶紧上前打招呼,“见过二小姐,我是昨天回来的,今天专程过来看看马员外,顺便说了些事情。”
马若绫点了点头问道:“那馨儿跟你一起来了吗?还是在镇里?”
“馨儿?她与我一起来了,只是现在换了副模样,作为掩饰。”
“哦?那我倒是十分好奇,对了她为何不跟你一起来马府?”
林默一听,摇了摇头道:“现在馨儿不适合到马府来,多有不便。”马若绫明白了林默的意思,眼神里流露出哀伤和不舍。
“今天正好无事,我就去你们酒楼尝尝新出的菜品吧!还请东家带个路。”马若绫笑道。林默无奈只得领着两人去往酒楼。
路上马若绫问道:“下个月底就是县试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林默一听,诧异的看着马若绫,笑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怎么?我爹也问了?”马若绫好奇的问道,林默点了点头,“与你问的一般无二。”
“哦?那你是什么打算?”林默一听有些纠结,“其实这次县试你大可以试试,毕竟科考也是一种提升的途径,而且相对而言,科考比经商更适合现在的你。就算你不想当官,参加了科考有了功名,对你以后经商也是裨益良多。”林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其实林默在出了书房就已经有了打算,现在马若绫的话也是更加让林默确定了自己的打算。
“不就是科举吗?劳资当年高考千军万马都过来了,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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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决心已定考县试
林默三人回到酒楼,见到伙计们不停地忙碌着,“林默你这酒楼生意如此之好,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哈哈,托二小姐福,小本经营,比不上马家家大业大的。”林默笑道。
此时刘馨儿正在柜上帮着赵嫂一同收钱记账,见林默与马若绫一同过来,脸色一喜,不过看到马若绫边上的翠儿脸色一变,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马若绫见柜上一个年轻伙计正在算账,面像上有些面熟。
“咦?这位伙计很面熟,以前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有他?对了馨儿呢?”马若绫疑惑地问道。
林默一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辛二过来,见过二小姐。”
“辛二?”马若绫疑惑地看着刘馨儿。
“见过二小姐”刘馨儿赶紧上前恭敬的说道。
“你是馨儿?”
马若绫仔细一看立马发现了端倪,这时刘馨儿笑着说:“二小姐认错了,我是辛二。”马若绫立马反映过来,“对对对,辛二,你是辛二。”
几人来到后屋,马若绫仔细大量起来,“不得不说,你穿上者男人的衣服,可是英气十足,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小姐,你休要拿我开玩笑,。”刘馨儿害羞的说道。
翠儿则一脸惊异,“你是馨儿姐姐?”
“怎么这还看不出来?”说着馨儿放下头上的方巾,秀发披在肩上,有一个英俊的公子哥,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翠儿这才相信这是刘馨儿。
几人随即坐下,马若绫看着馨儿好奇的问道:“馨儿你怎么穿成这副打扮,是不是你默哥哥出的主意?”
“嗯,这身打扮可以免去不少麻烦。这样能更好的帮默哥。”
马若绫听了不再言语,气氛有些尴尬,毕竟马若绫现在与馨儿的关系有些复杂。这时林默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二小姐你知不知道参加县试有什么要求吗?”
马若绫想了一下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参加县试的考试须籍在本地,考前要到县衙礼房那填写亲供、互结、具结才能参与可考试,这个不难,拿着马家的名帖,不会为难你的。若你想参与,得赶紧准备了,今年你运气好,原本三月已经考了,你要考得等到明年三月了,今年陛下感念高祖创业之艰,守业之难,为广纳天下文人贤士,今年八月初一再开恩科,你得抓住这次机会,夺个案首,若是真过了可接着参加府试,一鼓作气考个秀才回来。”
林默一听满脸苦笑,自己就想混个功名,及格录用了就成了,至于什么案首就是第一名之类的想都没想过,林默觉得就跟前世大学时那样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就成了没必要争什么案首。
刘馨儿听林默要参加县试有些激动,在她看来林默无所不能区区一个县试怎么能难倒林默呢,看着刘馨儿眼中露出的崇拜之色,林默赶紧泼了盆冷水道:“你们别这么高看我,我现在可什么都没准备,我到现在连私塾都没读过。”林默说得
不错,林默亲爷爷临终前都不让林默踏出将军镇,更别说让林默去读书了。
后来现在的老李头想让林默读书自己也没多少银子,所以林默现在只是靠着自自己穿越过来以后自学这才基本把常见的字都掌握了,这得感谢中国汉字一脉相承,虽然有繁简之变但对华夏子孙来说都不是事,学习掌握还是很快的。
“没事,我相信默哥一定能考上。”刘馨儿坚定的说。
“要不你也一起去考吧,反正现在你也是个男子。”林默看着刘馨儿笑着说,“而且你读的书可比我多多了,考上的几率可比我大多了。”
林默说得没错,刘馨儿这些年一直陪着马若绫,马若绫又喜好读书文采不俗,刘馨儿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胸中有沟壑腹里藏诗书。
刘馨儿摇了摇头,“我一个女子考科举有何用啊,又不能做官,万一被发现了那就是麻烦了。”
“哈哈,放心吧,说不定以后女子也会参加科考,说不定还会出现女状元。”
刘馨儿和马若绫眼睛睁的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默,林默知道自己说的有些惊世骇俗了,不过林默记忆里前世好像确实有一个女状元,名叫傅善祥是太平天国时期的状元。当然还有一出叫《女驸马》的戏曲里面的主角冯素贞也是个女状元。
几人聊了许久,马若绫让林默明天跟赵亨一同去家塾,吴文彦现在在重点讲解县试的要点,林默可以来听听。林默点头答应了,随后马若绫主仆二人便一同离去。翠儿随着马若绫在街道上走着,马若绫突然停下了脚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姐你走错了,回府不是这条路。”
“我知道,我去买些东西。”马若绫说着领着翠儿来到一个书肆,掌柜一键马若绫赶紧上前恭敬的说道:“二小姐大驾光临,不知道这次二小姐要买些什么书?”
马若绫喜爱读书,因此经常去书肆买书,一来二去就与掌柜相熟了。
马若绫笑着说:“家里有位表亲要参加县试,我这次过来就是专程给他买些县试用的书。掌柜的烦劳你给我推荐一下。”
掌柜一听立马熟练的从琳琅满目的书架上给马若绫拿了几本书,并道:“二小姐这些都是县试必读的各类书籍,特别是这本《题集》里面是近些年来云州府县试的题目,还有名家的注疏解读,对县试大有裨益。”说着特意将那本《题集》拿到马若绫面前,打开了几页让马若绫看一下。
“这《题集》全县也就是剩下两本了,若是晚来一步,就真的没了。二小姐是否需要啊?”
马若绫听了点了点头道:“这两本我都要了。”掌柜立刻熟练的包了起来,马若绫付了钱随即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林默和赵亨二人一起来了马府,林默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吴文彦见林默过来并不吃惊,反倒是意料之中的表情,或许是马若绫事先已经与他说过了。
吴文彦今天专程讲了科举的主要内容,特别说了一下县试的整个流程
,林默则认认真真的记录了下来,科举考试目前考的主要是三项内容:“诗、策、经”,此外还有些科目,包括数术、帖经等并不是每次都考,且考官评断时对结果影响较小,所以并不被太重视。
诗有定体和非定体,定体就是规定了诗的体裁格式可以是五言绝句也可以是七言律诗,还可以是骈文,种类多样,非定体就是没什么要求自己随便写;策即策论,给一个问题,让你针对问题写出自己的看法与对策;至于经就是经义,就是给出一段先贤的著作中的一段话,让你写出自己的看法,相当于写了个议论文,基本上就是吹捧一番就完事了。
至于数术就是算术题,帖经就是前世的填空题。不过策论也只有在会试和殿试才会有,县试府试基本只考诗赋和经义。而县试则更简单,考的就是基础,只要肚中有些墨水,字写得不错就很容易通过。县试在前世大概就是个小升初考试,通过了也就算是个文人了。
听了吴文彦的介绍林默茅塞顿开,现在的自己最需要是看书,自己平素虽然看了些书,但并不是十分在意,也没记住多少,毕竟现在的书都是文言文,读起来都读不通顺,看也是一知半解的,所以林默现在心里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与林默的惴惴不安不同,现场的的大部分学生都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好似并没把县试放在眼里。等中午散堂后,一群人立刻跑的一干二净,就剩下吴夫子和林默赵亨三人。
吴文彦问道:“你是否是真的要参加科考?”林默点了点头。
“是你自己想考,还是马员外让你考的?”
林默想了想说:“是晚生自己想考的,马员外也劝过。”
吴文彦听了谈了口气:“你打算自己报考还是由马府推举参加县试?”林默愣了一下,这个还有什么讲究吗?
吴文彦看着林默随即解释道:“若是随马府这些考生一同参加也好,免去了不少麻烦,互结具结都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考生考前一个月需要去县衙的礼房报道,填写个人履历,至于互结,就是几个考生一同填写互结保单,相互担保,要是一人作弊,其与人都要被连坐;具结就是请县里的廪生作保,廪生就是通过府试且优秀之人。
如果林跟着马府的学子一同报考,那就免去了这些麻烦,毕竟有马家这个大户人家做保,县衙不会为难马府出来的学子,甚至县试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个过场,基本上像马家这样的豪族的子弟都会“考上”,甚至府试还会有一批人通过家族关系或者老师提携等方式“考上”,所以科考对寒门是不太友好的。
“不过,若是跟着马府的学子一起则向别人表明了自己是马家的门生。”吴文彦说罢就看着林,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是让林默认识到和马府一起的好处与坏处,好好权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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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无中生有俊表弟
若是跟马府在一起,好处多多,但有一个问题就是会被打上印记,与马府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自己来说是马府荣自己荣,马府损自己损,对马府来说是自己荣马府荣,自己损马府可以一脚踢开自己。
正是如此,马府才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培养这些子弟,就是为了让他们替自己家族服务,虽然这十几个孩子可能就一两个能考上秀才举人这种投资回报也是极大的。
林默仔细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单独去报考,自己可以借着马府的权势做生意,这对林默益处颇多,但若是真的成为马家的门生那就怎么撇也撇不干净。到时候自己就只能成为马府的一枚棋子,这是林默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张管家过来喊自己说马员外找自己有些事找自己。林默随张管家来到了书房,马知远看着林默笑道:“听说你来府里请教吴夫子关于科考之事?”
“是的,伯父的一席话让我受益匪浅,我这也是想试试科考如何,本就没抱什么希望,重在参与,尝试一下。”林默恭敬的答道。
马知远点了点头:“愿意尝试总是不会错的,不过县试也就一个月了,若是你没万全把握,我也可以提供些帮助。”
林默一听,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于是恭敬的回道:“谢伯父关系,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毕竟我志不在读书,而是经商,此次若是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无甚大碍,不必劳烦伯父费心。”
马知远和听了点了点头,并没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二人交谈了一会,马知远嘱咐林默这段时间多看看《孟子告子篇》对自己县试大有裨益,林默不知何意,只得点头答应谢过马知远便离开了。
等到林默走后,张管家进来:“老爷他为何不答应让你帮忙,对你来说让他通过县试并不是什么难事啊。他这也不懂吗?”马知远笑着摇了摇头,“不,他都知道。”
“那他还拒绝。”
“他想的比你想的多,不过这也正是我看中他的缘由,他若是答应了便不是他了。”马知远自信满满的说道,“而且这次县试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接着马知远指着林默上次送来的箱子道:“等一下你把这个箱子送到酒楼还给林默,就说是我给他的酒钱,记得要严肃些,不要骑马乘车,直接抱过去。”
张管家疑惑地看着马知远,刚刚林默在这为何不直接给他,还要单独送给他,但马知远这样说了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便抱着箱子离开了。
另一端,林默回到酒楼便安排馨儿和赵嫂他们照顾好酒楼,说自己打算好好温习一下书籍,众人知道林默要参加科考自然不想去打扰他,都让林默放心,酒楼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这时张管家突然抱着箱子走了进来,表情十分严肃,林默赶紧上前问道:“张管家这次来所为何事?是不是伯父有什么要嘱托的?”
张管家点了点头道:“这箱子老爷让我送还给你,算是给你的酒钱。”说着酒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告辞离去。
林默被张管家这弄得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自己说的话
让马知远生气了?不可能啊,自己把握好分寸了,没说得太直接啊,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馨儿关心的问道:“默哥,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与你发生矛盾了?”林默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赵嫂正好欠你五百两,这银子你收下吧。”
赵嫂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小默,这银子我不能收,你要是再这样说,我跟你赵哥就真不在这里待下去了。”
见二人这么坚决,林默只好作罢,让二人把银子收好,随后自己带着刘馨儿去买书,温习。
二人来到书铺,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林默随手拿起一本看了起来。这些书籍基本都是印刷出来的,也有一部分是手抄本,现在这个时期纸张和印刷都已经开始普及,但是纸张的造价高昂,印刷也是雕版印刷且不成规模。
以往林默一直以为是北宋的毕发明了印刷术,后来才知道南北朝时就有了最早的印刷术,是根据刻章演变来的雕版印刷,而不是毕的活字印刷。自己现在的时期应该大致是隋唐时期,因此能见到这些印刷书籍。
林默要买的其实就是读书人最常看的几本,譬如后世所说的四书五经,还有譬如《孝经》,以及一些大家的诗歌集,当然还有些记录当今陛下的一些言论旨意的《圣人训》等。
等林默挑好书后,到柜上结账,掌柜仔细算了一下,面带笑容地说道:“总共六两七钱。”
林默一听,吓了一跳,随即问道:“掌柜你没算错了吧?六两多银子?”
掌柜摇了摇头,解释道:“客官一看就很久没买过书了,现在临近县试,基本上常考的书已经基本买完了,特别是这本《题集》这本全县基本都没了,您拿的是最后一本,若是晚来一步,也就没了,所以这本就得三两银子了。除了这本以外其他书基本都翻了一倍多,这个小老儿不会胡乱说的,客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别家问问。”
林默摇了摇头,直接付了钱拿着书离开了。“看来有许多人都跟我一样,临时抱佛脚。”林默出来后笑着说。
刘馨儿也笑着说:“默哥才不是抱佛脚,默哥一定能考上,不过这书是真的贵啊。”林默也点头表示同意。
林默打算明天去县衙礼房先把名给报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得找人一同互结具结。互结至少要三人,具结则还需要一个秀才廪生帮忙,自己根本不认识几个秀才,这该如何是好。
林默暗自思考着,这时林默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吴文彦,现在或许只有他能够帮到自己,可自己该如何开口。
等林默到了酒楼正好看到吴文彦与赵亨二人在那儿坐着,林默诧异不已,吴文彦则直接开口问道:“林默你是不是想自己去参加科考?”
林默点了点头,“那你或许需要老夫帮你忙。”文彦笑着说,林默则有些奇怪,这吴文彦是如何知道的。
“小亨说他也想自己去参加,希望老夫帮他具结,老夫料到你也需要人帮忙具结,就过来问问,正好你二人可以互结,由老夫帮你们具结,你看如何?”
林默一听赶紧点头表示同意,“那真是麻烦吴夫子了,你现在可真是及时雨,正好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了。”说着向吴文彦拱手以示感谢。
吴文彦笑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还差一个人方可互结。”
林默一听,也是有些焦躁,这自己上哪找一个人跟自己一起考啊?这时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表哥,你看我可以与你们一同互结吗?”众人寻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青衣面如凝脂,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正站在酒楼门口。
林默看着这人有些眼熟,等那人走近以后,向着吴夫子行了个礼,林默这才发现这人正是马若绫,于是赶紧问道:“你过来干什么?怎么这身打扮?”
“参加科考啊?正好你们缺一人互结,我来了正好够了。”马若绫笑道。
吴文彦看着马若绫问道:“林默,这人是谁?”马若绫赶紧抢着答道:“吴夫子我是林默的表弟,姓洛名宁,叫我洛宁即可。”林默看着马若绫只好点头表示承认。
“哦,那正好你们三个互结,老夫给你们具结,这样明日早上一起去县衙,你们做好准备。”吴文彦说完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林默一把把马若绫拉倒后屋,语气有些不善,“我的大小姐啊我们这是去科考,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马若绫看着林默认真的说:“我也是去参加科考啊!”
“可你是个女儿身,万一被发现了,那就真的麻烦大了。”林默赶紧说道,“你不是说过女子也能科考,考状元吗?难道我就不能参加科考吗?”说着马若绫眼圈红了起来,眼泪也开始再眼中打转,林默一见这梨花带雨的,立马怂了,赶紧安慰道:“我是说过,但那是以后啊,现在还是不合适,你是马家二小姐,要是被人知道了对马家影响不太好,再说……唉,你别哭,你别哭,我答应你还不成吗?”见马若绫已经开始哭了,林默赶紧点头同意。马若绫这才停止了哭泣,眼中露出来胜利的得意。
林默一看这是要糟,赶紧接着说:“但这事你得跟家里人说,只要他们同意了我才带你过去。”
马若绫一听眼睛一转,“我这事我大哥已经同意了,你不信你去找我大哥问个明白。”
林默一听这是直接把事情推到了消失不见的马若文身上,这自己上哪找他,见林默左右为难,马若绫带着哭腔道:“我就参加县试,考完就行,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别人不会知道的,你放心,若是被查出来了,我一个人把责任都揽了,绝不连累你。”
看着马若绫一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林默终于心软了,“就这一次,考完县试,你就回家待着。”
“嗯嗯,我保证。”马若绫一脸雀跃的说道。
林默看着马若绫无奈的说道:“你是不是学过变脸啊?怎么变化这么快?”
“变脸?那时何物?”林默也不解释,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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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宁折不弯书生气
二人出来后,马若绫与众人道了别便离开了。
“小默,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弟?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啊?”赵恩好奇的问道。
林默一脸苦笑的说:“今天刚认的,好了先这么说了,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去报道。”
众人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刘馨儿则有些奇怪的看着林默,但也没说什么。
晚上,林默刚准备看书,刘馨儿敲了敲门,林默开门后,刘馨儿把林默拉到院中,开门见山的问道:“默哥,那个表弟是小姐吧?”林默点了点头,无奈的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那你真的要跟小姐一起去参加县试?”刘馨儿好奇的问道。
“我不同意有怎么办,以她的性格,就算我不答应恐怕她也会想办法去参加,还不如和我一起,我能看着她点。”林默无可奈何的说道。
刘馨儿听了也点了点头,马若绫的性格她知道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其实很要强很倔强,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刘馨儿也不说话,只是嘱咐林默还好看书,好好考试便不再说什么了。
林默与赵亨二人晚上便一起趴在桌子上点着灯看起了书,让林默有了种回到高考前的感觉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来到县衙门口,此时马若绫应该是“洛宁”已经和吴文彦到了县衙门口。
几人先是打了招呼随即吴文彦就领着几人进去了,这时迎头碰到一个人,正是赵捕头。
“见过吴夫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来看知县和县丞大人的?”
吴文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们日理万机,老夫怎敢打扰大人们,这次是专程带几个人过来报道,参加县试的。”
“哦,原来如此,既然是吴夫子带来的人一定是青年才俊。我看看,咦?林默你怎么也过来了?”
林默看着赵捕头笑道:“见过赵捕头,我这次专程前来报道,参加县试的。”
“对对对,你是应该参加县试,不然就埋没人才了。对了我得去巡街了,吴夫子带你过去就行了,有时间再聊。”说罢向几人抱拳告辞。
吴文彦很诧异林默如何跟赵捕头这么熟,林默就简单的说了一下当世与赵朴一起查案的经历,吴文彦听了也是啧啧称奇。
这县衙林默来过两次,但也不是很熟悉,而吴文彦以前是县学的教书先生,常常来这,所以十分熟悉。
在吴文彦的带领下林默三人走过长廊到了一派屋子前,每个屋子门上挂着牌子,写着不同是字,有“户”“礼”“工”“钱粮”等,林默进了挂着“礼”的房间。进门见一个穿着绿袍的小吏模样的人在桌前坐着翻查着什么。
见到吴文彦来了,赶紧起身相迎:“吴夫子稀客啊,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老夫这有三个考生要参加县试,今日带着他们来这报道。”说着吴文彦指了指林默三人。
“既然是吴夫子带过来了,想必也是青年才俊,我这就给你们拿纸,你们按照要求写好即可。”说着给几人拿来纸笔。
林默三人先是把自己的履历写了一下,就是生在哪住在哪,家里几口人之类的。吴文彦则帮着写了具结,保证三人不作弊。
接着写了互结,这时林默刷了个心眼,自己三个本应三份互结都要写上三个人的名字,林默则与马若绫只写了二人的名字,赵亨的则写了林默与赵亨的名字。
林默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万一以后出了事连累的赵亨。等三人忙活完,把纸递给那个小吏,小吏刚要看,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吴兄这次来应该提前与本官说一声,本官好为吴兄置备好酒席。”来人走近屋内,几人这才发现是县丞周谦。
“哈哈,周县丞客气了,你公务繁忙,老夫怎可打扰你啊。”吴文彦笑道。
“吴兄这话说的真是见外了,想当年吴兄参加科考一举为我谯南县夺得了开国以来第一个进士。为我谯南争光是我谯南文人的楷模。作为县丞,宴请吴兄也是情理之中的。”
“陈年旧事何必再提,老夫现在就是个教书先生罢了,何谈楷模。”吴文彦眼中有些失落。
周谦一见只好转移话题:“这几位就是吴兄领来的学子啊?果然都是一表人才,咦?这不是林默吗?”周谦故作诧异的说道。
林默一听就知道要糟,这个周谦上次在酒楼就处处与自己作对,这次估计又得拿自己消遣一顿。
林默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恭敬的说道:“见过周县丞。”
“嗯,这个林默上次在酒楼我就见过,此子才思敏捷,文采斐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玉。今后一定会大有作为,吴兄这眼光果然不差,另本官佩服不已。”周谦笑着说道。
“嗯?他这是在夸我吗?”林默一脸难以置信,原本以为会是冷嘲热讽谁曾想是夸奖赞誉。不仅是林默感到奇怪,马若绫也是十分诧异,这态度与上次在酒楼时天差地别,让人摸不清头脑。
“此次县试,本官希望诸位谨遵吴夫子教诲,尽心三思,明道明智明心,报寒窗之苦,展凌云之志。”
“谢县丞大人指点。”林默三人齐声谢道。随后吴文彦与几人便离开了。
看着几人走远,周谦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呀,写错了。”小吏说道。
周谦回身问道:“哪里错了?”
“回县丞大人,这互结名字少写了,小人这就让他们回来,把名字写全。”
小吏说完就要把林默三人叫回来,周谦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无妨,就是漏写了名字,想必第一次参加科考,不太懂这些规矩。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麻烦吴夫子他们了,这把这放好吧。”
小吏一听点了点头,虽是县试但也没那么多要求,对一些大户人家来说这就是走个过场罢了,不必这么较真,何况有吴文彦做保,也不会出问题。于是小吏就把林默三人的具结互结履历等整理好放入书架上,便不再过问了。
林默三人出了县衙大门,林默疑惑地问道:“这周县丞好似与夫子相熟?”吴文彦听了点了点头:“当时老夫中了
进士,先入县衙后入了府衙做了提学,这周谦便是当时府试时老夫监考的一名学子。说起来老夫也算是他的半个先生了。”提学就是专管科考和府学的官员,算是市教育局局长了。
林默一听还有这样的关系,很是诧异。“那吴夫子既然中了进士,做了提学,怎么会又到县学做先生?”
吴文彦听罢摇了摇头:“都是成年旧事,本不想再提,既然你们问了老夫就简单的说一下吧。”说着吴文彦微微抬头看着蓝天,沉思一会开口道:“当时老夫主管科考,有些考试家世显赫,便藐视科考,视科考为玩物,借着家世肆意更改科考结果,各级官吏又相互包庇,视而不见,老夫气不过就向礼部奏报弹劾那些官员,结果虽然一些官吏得了惩罚被罢免了,但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官员,背后的世家大族却未受影响,老夫也备受排挤,后来又挖出当时老夫曾入过当时考官的府,弹劾老夫这进士来的不正,老夫气不过就辞了官,只说自己是个秀才,后来就进来县学教书。”
听着吴文彦平淡的说完,林默三人真是大吃一惊,这事估计也只有县令县丞还有马知远他们知道吧,怪不得他们对吴文彦这么客气。不过这吴文彦的秉性真不适合在官场上。树直易折,人直常败,太直了在官场真待不下去了。
但吴文彦随即笑道:“虽然没有完全把这样的行径杜绝,但好歹也让那些人收敛了许多,每次科考前十名相对还是比较公正的,也算是为那些真心读书的人创造了更多机会吧。”
看着吴文彦林心中涌现出了敬意,这或许就是一个书生应有的气节和坚持吧,正因为有了他们这样的人这个时代才会发展的更好。
“对了,周县丞说的你们要记住了,好好读书,周县丞虽然为人有些清高但绝不是什么昏官,你们以后有机会多向他请教请教。”林默等人点头答应,但心底还是很奇怪为何周县丞对自己的态度会发生转变,难道是因为吴文彦?但也不像是这个原因。
“对了,老夫想出来住段时间,不知道你那有没有空房间收留老夫一阵子啊?”吴文彦询问道,林默一听瞬间被感动了,这个吴文彦对林默真是没话说,林默恭敬的说:“当然有房间了,吴夫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吴文彦笑着点了点头。
“小亨你先跟老夫一起回府里,散堂后一起回来,对着洛宁,你也随老夫一起过去,正好一起教授。”
马若绫一听连忙摇了摇头:“谢吴夫子,晚生这样去不太方便,还是不打扰吴夫子了。”
“放心吧,老夫带你过去没人会说闲话的,再说马员外也不会为这点事情责怪你的。”吴夫子笑道。
马若绫是真的不方便,自己要是穿这身衣服回去被发现了马知远可能会被气疯了。
马若绫推脱说自己已经有了先生了,这就要回去读书,吴文彦听了这才作罢,与二人告别后带着赵亨先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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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招牌菜品遭泄露
“我的二小姐啊,你胆子是真的大,你还真来了,要是被县衙的人或者吴夫子认出来了,你们马家恐怕要天翻地覆了。”
“放心吧我在府里与吴夫子就见过一面,他肯定认不出来的,至于县衙女装时压根就没来过,怎么被人认出来,不过那个周县丞见过我两次,不过既然他没说话估计也没认出我来。今天算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马若绫笑道。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林默问道。
“在家里看书温习,准备县试。你呢?”
“我?和你一样,看书温习,临时抱佛脚,希望能考上吧。”林默苦笑道。
“没想到吴夫子这么看中你,竟然愿意出来帮你温习,在马府他总是十分严肃,就算是我爹跟他说话也得恭敬些,为何唯独对你有种不同。”马若绫羡慕的说。
“可能觉得我投缘吧,这次若是考不上我真对不起他的好意了。”林默苦笑道。
“对了,这个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林默一看正是自己买的那本《题集》。
“这书是我买来温习的整个谯南最后两本都被我买来了,正好你我一人一本。”
看着马若绫有些得意的表情林默接过书哭笑不得,狗屁的全县只有两本了,自己那本算什么,这都是那帮奸商趁机涨价的借口,估计也就马若绫是当真了。
林默也不好直说只好谢过马若绫的好意,二人随即分别,马若绫偷偷回了府,林默回到酒楼与赵恩夫妻商量起来,“赵哥,那吴夫子要到我这住几天,你看能不能在附近给他租个院子,这样他还能指点赵亨和我。”
林默询问道,赵恩一听赶紧笑道:“哪里需要租房子,不是有现成的房子吗?”随即解释道,酒楼的的三间房已经重新粉刷装修了一遍,再加上租住的那间屋子加起来一共六间,这段时间赵恩二人住酒楼,林默赵亨刘馨儿还有吴夫子住租住的屋子。“小默其实那间院落我已经买下来。”赵恩笑着说道。
林默听了有些诧异,赵恩解释道:“那家老夫妻二人,老头子突然得了重病,急着用银两,我和你嫂子也想在这置一间房产,所以就将院落抵给我来,原本说好是五十两银子,但看老人家很不容易,我就多给了十两银子。”
林默听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感叹世事无常,辛亏是遇到赵恩,不然别人一定会趁机压价,赵恩这也算是做了件善事,这对老夫妻没了儿子,现在又得了病,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林默想到了自己的爷爷,暗下决心一定要让爷爷晚年过得安稳。
林默与刘馨儿先行回去收拾收拾,林默与赵亨一间房,吴夫子一间房,刘馨儿一间房,这样正好可以住的下。吴文彦所说的出来住一阵子其实就是找个理由帮着林默二人温习书籍,答疑解惑。
林默拒绝了以马家门生的身份去参加县试,自然就不便继续去马府“蹭课”了,而赵亨原本就算是个“借读生”,去马家“蹭课”也是光明正大的。这个吴文彦正是考虑到这点,才借口出来到林默这来帮着林默加紧温习。
吴文彦的恩情林默是铭记于心,在这个时代,师者至亲也,老师就相当于是自己的父母了,吴文彦对自
己也算得上是关怀备至了,担得起“师父”之称。
晚上,赵亨领着吴文彦回到宅子,林默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饭,色香味俱全让吴文彦大吃一惊,不过想到林默与“食为天”的关系匪浅,也就释然了,或许是偷学的厨艺吧。
赵亨看着桌上的菜说道:“默哥,我今日读了《孟子》里面有句话是君子远庖厨,是不是以后咱们就不能再做饭了?”
林默摇了摇头:“小亨你这样说就错了,孟子原话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是让我们远离杀戮,不要徒增杀孽,劝戒君主要实行仁政,不要总是大兴兵戈。要真是君子不能下厨,都不做饭了岂不是都得饿死了。”赵亨点了点头听明白了林默这话的意思。
吴文彦则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哈哈,林默你对《孟子》颇有见地啊,可不像是从未进过私塾之人。”
林默看着吴文彦苦笑道:“我怎么欺瞒夫子,我却是没上过私塾,这些都是这些天我自己温习时得的感悟罢了。”
林默没有说谎,在林默未来到这个世界前,原本的“林默”因为亲爷爷一直不愿让他读书,甚至不愿让他出将军镇所以到爷爷死前都不识一字,后来现在的老李头虽然也无钱供林默读书,但自己识的几个字再加上经常与刻碑的王胖子一起串门也跟着认了几个字。
而现在的林默则是自己买书自学,而这次县试考的基本都是前世所说的四书五经,而林默最熟悉的就是《论语》和《孟子》了,毕竟前世初高中背了不少,不仅背了还得默写,还要背翻译,注释,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得记得,正是被这么“荼毒”过,林默这才到现在还记得这些东西。
这次温习,林默当然先从自己最熟悉的这两本书开始,今天林默在看《孟子》把其中的名篇看了一下,特别是《孟子告子篇》中的《鱼与熊掌》看了一下,这篇以前上学时是熟读并背诵,林默今日看了一下子就记起来前世老师教授的各种知识点,林默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记忆里。
吃完饭后,刘馨儿主动收拾起桌子,林默则和赵亨一起跟随吴文彦到正屋开始紧张地学习中。屋外的刘馨儿听着屋内传来的读书时,脸上洋溢出淡淡的笑意。
就这样林默进入了紧张地备考当中,每天白天赵亨和吴文彦去马府,就自己一人温习,到了晚上,吴文彦就重点讲解一些知识点,对每年县考的题目进行讲解,用最深入浅出的方式让林默把握题目的重点和如何去破题。
这让林默有了种回到高考前的紧张复习的感觉,而刘馨儿则承担起了照顾林默三人起居的重任,虽然林默不愿意让刘馨儿做这些粗话但刘馨儿却坚持要做,林默没办法只得顺着她。就这样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多月,林默这边还在复习,酒楼那边则出了状况。
这一日放工后,赵恩把朱文和几个帮厨叫了到一起一脸严肃的说道:“现在谯南那几家大酒楼除了悦来居都已经开始叫卖我们食为天的招牌菜,糖醋鱼、红烧肉这些都已经传来了,这做法本就只有我们酒楼会,我原本也是不信,但今日我特意去看了一下,果然跟传言一样。我就想知道,这做法是如何泄露的?”
赵嫂听闻也点了点头道:“这几日酒楼的生意确实比往日是少了些。看来是受到了些影响。”
朱文一听心中有些憋屈有些愤恨,一方面自己这个大厨确实没有干出过这样不厚道的事,但另一方面自己作为厨子还负责酒楼的厨房要是做法泄露肯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不是自己泄露的就是手底下这几个帮厨泄露的,而这些人又与自己沾亲带故,若真是他们泄露出去自己真没脸面对赵恩和林默了。
朱文看着低头不语的几个帮厨严肃地说道:“若是你们谁泄露的现在站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个汉子,若是不出来,被我揪出来了,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请族里的长辈把你逐出家族。”
朱文话一说完,几人连忙吓得跪地求饶,都说与自己无关。赵恩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让他们先走,明日再做决断。赵恩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让他们先走,明日再做决断。
晚上夫妻二人坐在房中,赵恩看着昏暗的油灯唉声叹气。赵嫂安慰道:“只是几道菜而已,我们可以再做出新的菜,不必如此苦恼。”
赵恩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在意这几道菜,我是担心若真是有人泄露,我们抓不到那人我们做再多的菜也是徒劳,总会被泄露出去。若我不处理好,这酒楼就会败在我手里了,这可是小默辛辛苦苦才打出的名声,又如此信任我们,交给我们来经营。若是没处理好出了岔子,这让我如何去面对他啊。”
赵嫂听了点了点头,赵恩想了一下说:“要不就去问问小默,看看他有没有方法解决。”
赵嫂赶紧摇头说:“不行,现在他和小亨在准备县试,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他。”赵恩听了点了点头。
赵嫂想了想道:“我看要不这样吧,从明天开始让朱文他们几个留在酒楼不要出去了,这样不让他们离开,若真是他们这样也能杜绝他们在泄露,等到小默县考结束了再行定夺吧。”
赵恩听了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第二天赵恩把这个跟朱文说了一下,朱文也表示赞同,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歪,朱文也想找出那个泄露做法的人。就这样酒楼这边也暂时安定了下来,林默则对此一无所知。
“馨儿,你不用每天都呆在这的,可以去酒楼或者去街上逛逛,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银子我放在屋里桌上的抽屉里,你自己拿。”林默看着馨儿坐在园中无所事事,只是看着自己读书,关切的说道。
刘馨儿则摇了摇头笑嘻嘻的说道:“不用的,我现在是男人,哪需要什胭脂水粉,一个男子去买那些东西业态奇怪了吧。”
“那你可以买些吃的,不然又饿瘦了,刘叔知道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了。”林默笑道。
刘馨儿听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小声说道:“这些天吃默哥的菜,都长胖了,哪里瘦了?”林默听了哈哈笑了起来。
这边林默在安心的温习,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里却因为卢清涯的一份信掀起了一股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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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输血医法遭质疑
长安太平坊内,一个不起眼的小宅子,门上口挂着一个小牌匾,写着“苏宅”二字。
这宅子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寒酸,但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太平坊里卧虎藏龙,里面的宅子即使再小一般的人有钱也买不了。
而这个苏宅住着的正是太医院左院判苏昌洛苏太医,虽然只是六品官,在这个五品六品多如狗,三品四品满地走的长安并不起眼,但没人敢看轻他,毕竟他是专门给皇帝陛下以及皇亲国戚们医治疾病的,特别是他被收皇帝信任,连这宅子都是陛下赏赐的,若是得罪了他一般的官员真就承受不起。
而此时,苏府书房中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人正看着一个木盒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这么久不来信,这一来就是一盒,着实怪哉。”这个老人正是名满天下的太医苏昌洛,而这个盒子正是卢清涯寄给他的,由于路上遇到暴雨山洪耽搁了,因此用了二十天才到长安。
苏昌洛随即打开后拿出一份信,脸上先是疑惑,事后惊奇,再最后震惊不已,赶忙放下手里的信,拿起盒中的册子,册子上用笔写着“输血法”三个大字,苏昌洛随即翻开来仔细阅读起来。
等整本书读完,苏昌洛一下子被震惊了,又拿起那支简易的输血管仔细打量起来,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持续了许久,直到屋外传来敲门声才把他惊醒。“老爷,小的给你送茶来了。”
一个年轻的下人端着一盏茶推门而入,熟练的将茶放到案上。苏昌洛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说道,“去,赶紧备车,老夫要去太医院。”
“可是老爷,今天不是你当职啊,去太医院做什么?”下人不解的问道。
“让你去你就去,拿来那么多废话。”孙昌洛急道。
下人赶紧出门备车,心里还很奇怪,平日里和蔼可亲有条不紊的老爷怎么突然这么急躁了。
不久一辆马车疾驰在街道上,车内坐着孙昌洛,孙昌洛手里则死死抱着木盒生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太医院离苏府并不远,马车一会就到了,等车停稳后,苏昌洛赶紧下了车,急匆匆的往里走,门口当值的禁军看着孙昌洛很奇怪向来稳重的苏太医这会怎么这么急迫,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苏昌洛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巨大的大厅,里面放着十几张长案,上面放着舂桶、碾槽、铡刀等各式各样的工具,此外还有十几个熬药的小炉子,十几个身着白袍的人正在忙碌的熬着药。大厅两侧摆满了药柜,上面整齐的排列着数百个抽屉,抽屉上用笔写着里面所装药材的名字,一眼望过去,蔚为壮观,只要你能想到的药这里都能找到。
而大厅正前方是一个短案,一个身着白袍,头发用普通布条束起,大约八十岁左右的老人正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一本医术专心致志的看着。苏昌洛一进大厅,忙碌的众人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恭敬的拱手道:“见过院判
大人。”
孙昌洛点了点头示意众人继续,随后来到坐着的人面前,恭敬的说道:“见过院使大人。”
老人一抬头这才发现孙昌洛,笑道:“昌洛啊,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当值啊,来这所为何事啊?”说完还咳嗽了几声,看上去有些行将就木的感觉。
孙昌洛不敢怠慢立刻恭敬的回道:“下官师弟卢清涯今日来信,信中有些内容下官觉得应该给院判大人过目一下。”
“哦,你师弟啊?老夫记得,那小家伙挺有天赋,医术也很不错,就是性子散漫,不喜拘束,不然老夫真想把他叫到这来调教一番。”这个老人就是太医院的院使文怀仁,文怀仁从开过至今四十年一直都在太医院,从高祖一直服侍皇家至今,因此陛下对其极其信任,甚至说过只要他还活着院使就不会换人,不愿让他告老还乡。
苏昌洛听了有些无奈,卢清涯好歹也是六十岁的人了被人叫做小家伙,但偏偏院使大人从地位和年龄还有医术上的造诣来说叫卢清涯小家伙都合情合理。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院使大人说笑了,区区一个乡野郎中怎能担得起院使大人的调教。”
寻声望去,一个身着青冕服,头戴一梁进贤冠的面容抑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男子走到老人面前面无表情的拱手道:“见过院使大人。”
“嗯,右院判今日为何穿着官袍到此啊?”老人问道。“今日贤妃娘娘今日偶感风寒,下官这才穿上官袍去宫中为娘娘诊脉,随后到此给娘娘抓药。”男子说完看向孙昌洛,眼神里有一丝藐视和敌意。
“哦哦,即是如此,那赶紧给娘娘抓药煎药要紧。”文怀仁听了点头道。这男子就是现在的右院判成维德,与左院使苏昌洛并称左右院判。
成维德拿出一个药方递给文怀仁道:“依例请院使大人过目药方。”
文怀仁接过后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嗯,药材药量都是没分毫差错,来人给成太医抓药。”小吏接过药方后赶紧按方抓药。
成维德看着孙昌洛问道:“不知苏太医的师弟信中所言何事,让向来稳重的苏太医今日如此急躁,太医切不可急躁,否则会乱了心神。大人应该明白吧。”
成维德言语中略带讥讽,苏昌洛虽心中不悦但也没理会,直接将信件和册子呈给了文怀仁道:“院使大人,下官师弟卢清涯偶然遇到一少年,其用奇法救回一中毒女子之性命实乃前所未见,此法名为输血法,即将人有毒的血排出,再换上新血,可治疗剧毒之症,当然师弟言此法解毒并没十分把握,但此法可救治受外伤流血不治之人。还请大人指点指点,若此法可行可救千万人之性命。”文怀仁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拿起信件和输血法的册子开始看了起来。
成维德则眼中流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笑道:“苏太医真会说笑,这血怎可输与其他人,简直闻所未闻,
历代医书典籍都不曾有记载,苏太医你这师弟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院使大人可要擦亮眼睛,莫要让宵小之徒滥竽充数,若是真要施行,下官定要奏明贤妃娘娘并与众同僚一起商议才最为稳妥。”
苏昌洛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神色,刚要辩解,一个小吏端着一个盒子来到台前道:“回院使和二位院判,药已经抓好了,是否需要下官送到宫中?”
“不必了,这药本官亲自送过去。”成维德听了道。随即接过药盒,与文怀仁拱手弯腰告退。
望着成维德的背影,苏昌洛脸上浮现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厌恶,这成维德本是太医院中的太医,比苏昌洛晚了两年进太医院,但因为其本就是医药世家,医术精湛,加之年纪比苏昌洛这些太医小许多,因此心中自有傲气,平素对老太医们虽不至于颐指气使,但也多有冒犯,因此太医们对他也是不太友好。
但自从上次帮助贤妃怀上龙种,陛下升他做了右院判后更是变本加厉加利,除了院使外其余人都不放在眼中,特别是对苏昌洛更是处处作对,在他看来是苏昌洛抢了他左院判的位子,虽然左右院判都是正六品官,但这个时代以左为尊,若是院使大人告老或者离世,左右院判接替院使职位苏昌洛,院使就一人,二人只有一人能接替,而左院判苏昌洛就是第一顺位,成维德则排在后面,因此成维德才处处针对苏昌洛。这次这个输血法若是真有奇效,苏昌洛则是大功一件了,因此成维德才要出言制止,防止苏昌洛再立奇功。
文怀仁看出了苏昌洛心中的不满,但也只是摇了摇头,自己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小辈的事就让小辈自己去解决吧。
文怀仁开口道:“昌洛啊,你这法子是有些惊世骇俗了,老夫虽认同医术要敢于摸索,但若是因为一个个例就认可一个新法,这未免过于草率了些。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多多去实践一番,这样对此法的完备也是裨益良多。”说着就把册子连同盒子一并交给了苏昌洛。
苏昌洛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失落,但文怀仁说的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这法子从提出到真正实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医术就是这样,需要漫长时间来佐证这一切的正确性。
这时屋外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厅内所有人立马放下手中一切,排在两边拜扣道:“见过长宁公主。”苏昌洛也随即上前躬身行礼。
这公主身着淡粉色广袖裙,肩披天青纱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纤纤楚腰束住,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可谓是倾国之姿。
长宁公主淡淡一笑,随即开口道:“免礼”。声音虽温润,但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听了这才起身忙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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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长宁公主杨婉清
长宁公主本名杨婉清,是当今陛下与皇后的小女,也是毕业第一个女儿,因此十分宠爱,刚生下来就被册封为“长宁公主”,并开府,此外在长安外蓝田县一半改为长宁县,为公主封地。
长宁公主封号中“长”为长安之“长”“宁”为宁静淡雅之意,这封号可谓是尊贵至极。
一般皇子皇女要到成人才可册封爵位和封号,其中只有最高等级的亲王中的极少才能开府,及皇帝赐府邸,府内一应官吏均有品级,薪俸均由户部统一发放。当今的除了皇太子,包括二皇子晋王在内皇子都是二十岁行冠礼成年后才正式册封的,因此陛下对长宁公主那真是十分宠爱。
杨婉清来到文怀仁面前,恭敬的叫了声“师父”,文怀仁点了点头,眯着眼笑道:“小公主许久未来了,这些天去了哪了?”
杨婉清嫣然一笑说道:“师傅难道猜不到?”
“小公主聪慧过人,脑中的想法老夫怎能猜的到。”文怀仁笑着说,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一旁的苏昌洛则看到二人这样早已见怪不怪了。
小公主小时体弱多病,多亏了文怀仁一次次的救治呵护,才能健康成长,不然早就夭折了。此外除了公主的亲人外,就数文怀仁陪公主的时间最久了,因此二人感情极深,早已超脱了地位的限制。公主也爱医术,因此拜文怀仁为师,文怀仁对杨婉清是个亦师亦父般的人物,在她心中分量极重。
就凭这层关系,陛下也不愿放文怀仁走,而成维德就算备受贤妃宠爱也不敢对文怀仁不敬。
杨婉清拿出一个方子,笑道:“婉清此次去长安周边淳化、扶风二县私访,寻医问药,体察民情,收获良多,这是偶然所得之方,可医肝阳上亢之症。”说着将药方递给了文怀仁,肝阳上亢之症就是后世常说的高血压。文怀仁接过方子,仔细看了起来,随后把方子递给了苏昌洛“龙胆草、夏枯草、白勺……”
苏昌洛一个个看了看,问道:“公主殿下从何处得到此方,这药材均为寻常药材,不知效果如何。”
杨婉清道:“只是一个乡野村医开的方子,但当地人服用了确实有奇效,所以婉清特地带来,请先生指点。”
文怀仁听吧点了点头道:“此方虽未记载在医书之中,但其各药材却有目眩、耳鸣之功效。此方若经多人之验证,无误,可入医典。”杨婉清听罢拱手谢过:“谢过先生。”
文怀仁笑着点了点头:“公主为完善药典搜罗天下药方,解救百姓,心系苍生,赤子之心让老夫汗颜呐。”
杨婉清笑着摇头:“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本就是皇家该做的,先生不必过誉。”苏昌洛听了对这公主更加钦佩,向杨婉清拱手感谢,随后便告辞准备离开。
当苏昌洛抱着盒子走到走廊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苏太医慢些走。”
苏昌洛回头一看,正是杨婉清,“公主有何事?”
“今日进门便见苏太医面带愁容。不知被何时困扰,可否告知本宫。”
“这”苏昌洛不知该如何说。
“若是不便,那就怪本宫
多嘴了,苏太医见谅。”
杨婉清笑着说道。苏昌洛一听连忙说:“并不是不方便,公主既然想知道微臣就直说了。微臣的师弟,偶然间结实一年轻人,其有一医法叫输血法,其曾用此法救治过一个身中剧毒之人,此外,此法据说可救失血之人。”
杨婉清听了立刻眼前一亮,平素她最喜爱收集各类药方,听闻有这神奇的方子立刻来了兴致。“这册子可否借给本宫看一看。”
“这有何不可。”说完就把盒子中的册子递给了杨婉清。
杨婉清看了许久,沉思道:“此法虽成功过,但过于凶险,如同以命换命般,先不论效果如何,这过程太过于骇人,恐怕难以推广。”
苏昌洛听了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他也明白,但作为医者不可能放着能治病救人的方法不管。
“咦?这里面是什么?”杨婉清看着盒里面的东西疑惑地问道。
“回公主,这就是那少年输血时用到的器具,叫做输血管。”
杨婉清拿起来仔细端详起来,“果然巧妙,这少年真不是一般人。对了这少年叫什么?”
“林默”
“林默?”杨婉清自语道,苏昌洛点了点头。
杨婉清拿起盒中一张折起来的纸,打开一看,“爱妻柳思青之墓,夫文远泣立?”
杨婉清诧异的看这着这纸张疑惑地问道:“苏太医,这柳思青和其夫君文远是何人?与你师弟有何干系?”
“这微臣也不知师弟他为何把碑文也寄过来了,可能是师弟他装错了,微臣这就让人把这送回去,再问问那女子病情如何了。”
苏昌洛从收到盒子以后就被输血法给吸引了根本没管盒中的其它物件,要不是杨婉清看到,他估计压根不会注意到。
杨婉清则盯着这副碑文看了许久,特别是拐角处的那两句诗。
“苏太医,本宫倒是有个法子能帮你推广这输血法。”杨婉清沉思一下说道。
“哦,公主有何高见,还请指点,这法若是真能实现那真是功德无量了。”苏昌洛闻言立刻问道。
“告诉苏太医也不难,本宫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苏太医愿将这碑文赠与我,当然若是不肯本宫也可以用所藏的名家字画交换。”
苏昌洛闻言笑道:“区区一副碑文而已公主若是喜欢就赠与公主了,还请公主明示这推广验证之法。”
苏昌洛听闻公主要这幅碑文立刻就答应了,他觉得这碑文大概就是师弟卢清涯替人写的,他的字在自己眼中虽然算是上乘但对自己也没什么用,公主既然要了那就给她算了。
苏昌洛这样想本没什么错,但他却不知道这字并不是卢清涯写的,而且这碑文并不简单,只是他现在一心想着输血法的事,全然没注意纸上那字何等奇异。
“那本宫就谢谢苏太医了。说起这医法,若是解毒恐怕并没那么多机会去运用验证,但若是说救治失血之人,这有些地方那可是求之不得。”
苏昌洛一听立马反应过来道:“公主
说的莫不是军中?”
杨婉清点了点头,道:“这军中行军打仗,死伤之人许多都因失血昏厥最终不治而亡。这法子若是真有奇效,在军中岂不是可以救助受伤的将士,这对我大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了。”
苏昌洛听闻兴奋的点了点头,感谢拱手谢道:“公主之言让微臣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随即又有些忧愁:“可这如何才能传到军中,微臣是个太医,与军中素无交集,如何才能让军中之人听信微臣之言。”
苏昌洛说得不错,除了兵部户部这些与军队有交集的官员,其他的官员压根不会跟军队有交集,也不敢与军队有交集,不然要是被人知道了,参你一个图谋不轨之罪,谁也担待不起。杨婉清听了,莞尔一笑道:“苏太医是不是把本宫忘了?”
苏昌洛听罢,既欣喜又疑惑,开口问道:“这,公主若是能帮忙当然更好,但这会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杨
婉清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麻烦可言,本宫作为大的公主,为大的将士性命着想谁敢嚼舌根。”说着言语中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昌洛听罢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依靠杨婉清比自己去处理更加方便有效。
杨婉清笑道:“若是苏太医实在担忧,不去军中亦可。”
“哦?公主有何办法。”苏昌洛疑惑地问道。
“明日你随本宫去一趟国舅那这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苏昌洛一听眼前一亮,“对啊,微臣怎么把国舅爷给忘了。那微臣就谢过公主了。”言吧便告别杨婉清抱着盒子离开了。杨婉清拿着那幅字便起驾回宫。
原本已到双十之年,且已有府邸,本应搬出皇宫,但皇帝和皇后舍不得,因此一直让她留在皇宫,这在众多皇嗣中也是独一份。
等杨婉清回到宫中,径直走向自己的寝宫“长宁宫”,将碑文摊在案上,看着纸上那从未见过的字体不由得惊叹不已,这字虽然还有些潦草,但有傲骨之气,如同断金割玉一般,更兼瘦劲奇崛之妙。
杨婉清看着字喊道:“来人,把架上的名家笔墨给本宫挂起。”门外一下子进来了八名宫女,熟练地从一排木架的匣子中取出不同的卷轴,将他们挂在殿内的架子上,这些字有当代名家,也有历代文人,字形字体各不相同。
杨婉清仔细对照着每一幅字,最终微微一笑,“这字果真是前所未见,自成一派,这卢清涯果真是个高人,特别是这两句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真意切,缠绵悱恻。”
杨婉清好似想到什么,望着这幅字陷入了沉思,良久终于回过神来,“本宫倒很想去见识见识这卢清涯,问一问,这柳思青与这若文到底有何样的故事。”
远在云州的卢清涯正在家中研磨药材,突然打了个喷嚏。“这药味太过浓烈了,下次等裹块湿布再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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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荀家
第二天,苏昌洛早早地在宫门口等待,不一会儿,一辆马车缓缓的从皇宫里出来,边上跟着几名随从,马车经过苏昌洛面前停了下来,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苏太医,你就驾车跟在本宫身后即可。”
“是,公主殿下。”苏昌洛随即坐在马车上随着公主的马车前往国舅爷府上。
这国舅爷不简单,国舅名为荀仲德年逾五旬,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早年随父亲征战沙场,现为禁军上将军,统帅天子禁军。
禁军十二卫,分别为称左右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左右领军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这十二卫,一卫六千人,共七万两千人,可谓是长安的守门人了。
马车很快到了一座规模不算大的宅子,门上牌匾写着“荀府”两个字,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这两个字却是当今陛下亲笔写的。因此没人敢轻视这块牌匾。
杨婉清被宫女扶下马车后来到府门前,苏昌洛也紧随其后,宫女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壮汉打开门,一见是杨婉清立刻恭恭敬敬的跪拜下来,“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舅舅他们在府里吗?”杨婉清问道。
“上将军在府里,太夫人和小将军也在。”那壮汉瓮声答道。
“嗯,本宫找舅舅有些事,你引本宫过去。”那壮汉听吧便领着几人往府里走去。
几人经过一个院子时,一个少年正在拿着一杆长枪在操练,那长枪如在少年手中游龙般,上下翻飞,变幻莫测,速度之快常人只能看到残影。
少年一见杨婉清,长枪一下子脱手,飞向前方,随后“砰”的一声重重的插进前方的墙壁之中,少年赶紧把枪拔出来,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坑洞可见刚刚少年的力气是多么大。
少年拎着长枪快步跑向杨婉清,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表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找我玩的。”
这少年正是荀仲德的小儿子,荀少武,当然也是杨婉清的表弟。杨婉清看着荀少武笑着说:“我啊,这次来找舅舅有事情,可没功夫陪你玩。”
少年一听一脸失望:“哦,我爹在书房看书,我去练武了。”说完气鼓鼓的走开了,杨婉清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无奈,这荀少武已经十六了,可还是跟个孩子一样,一般到这个年级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他这样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是得跟舅舅说说,给他订个亲事,成了婚就长大了,可他这性子估计也不愿意。
杨婉清想了想摇了摇头,带着苏昌洛来到书房,随即敲了敲门。
“谁啊?”
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杨婉清道:“舅舅是我,婉清啊。”
随即推门进到屋内。屋内的桌案前坐着一个男子,脸上有些苍老,两鬓已经斑白,但那双不大的眼睛总是射出渗人的目光,一脸冷酷,浑身散发着威严,远远看去像是寺庙中的怒目金刚般,让人不敢接近,这人就是兵部侍郎,禁军上将军,当朝国舅荀仲德。
看清来人是杨婉清后,荀仲德原本威严的脸瞬间如冰雪般消融,露出了和蔼可亲的消融,笑呵呵的说:“哦,原来是公主殿下,来让舅舅看看是不是又变俊俏了。”
“舅舅你莫要取笑我。”杨婉清害羞的说道。
“怎么能是取笑,咱们长宁公主美貌天下皆知。”
荀仲德宠溺的看着杨婉清笑着说。荀仲德在军中素以冷面无私示人,对家里的两个儿子更是严厉不已,但只有对杨婉清才这般和蔼慈祥,原因旁人也不知道。“对了,这次来所谓何事?”
“我这次一来是看舅舅和外祖母,二来是为了一件事而来,此事关乎将士之性命。”
杨婉清认真地说道。荀仲德原本面带笑容但一听到关系到将士的性命立刻凝重起来。随后苏昌洛走了进来,将卢清涯的信件的内容及“输血法”的大致内容讲了一遍。
荀仲德看着册子的记载内容和输血管陷入沉思,随后对着杨婉清说道:“婉清,你外祖母想你想的紧,你赶紧去看看吧,别让她等急了。”杨婉清一听立刻明白了,立刻退了出去,去看外祖母了。
当杨婉清离开后,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瞬间紧张了起来,良久,荀仲德开口道:“你这法子可有成功过。”
“未有”
“未有?那你岂不是在这胡言乱语,你是何居心?”
荀仲德冷冷的说道。苏昌洛也被荀仲德的话给怔住了,但随即说道:“下官作为太医,治病救人乃是本分,在下师弟也是大夫,在行医问药治病救人上绝不敢乱说,师弟既然这么说,定是有道理,下官相信师弟的话语。若是真的有作用,对我大的将士和百姓就是救命的稻草,因此特来请求上将军帮助。”说吧,苏昌洛拱手弯腰,请求荀仲德的帮助。
荀仲德随即笑道:“先生作为太医,德行上当然值得信任,只是这法子过于骇人,因此本将才问个清楚,先生莫怪,先生快入座,来人赶紧给苏太医看茶。”
苏昌洛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荀仲德身上刚刚散发出的杀伐之气着实把他吓到了,这种气势整个大或许就只有北边的那位能与之匹敌了。
二人又对这个法子探讨了良久,荀仲德最终说道:“我等在这纸上谈兵却是无用,不如实际试验一番你看如何?”
苏昌洛一听疑惑地问道:“上将军想要如何尝试?”
“很简单,找两个人来输血试验一番。”苏昌洛一听,这是要拿活人来测试,这可是人命关天,岂能如此儿戏,刚要开口阻止,但荀仲德摆手示意苏昌洛不要多言了。随后叫到“来人。”
那个壮汉立刻走了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阿忠,你带人拿着本将的令牌去长安大牢里提几个死囚。”荀仲德掏出一块令牌交给阿忠。
苏昌洛立刻明白了荀仲德要做什么,赶紧开口劝道:“上将军,下官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这毕竟人命关天,若是有什么差池,那犯人
的性命就不保了。请上将军三思啊。”
荀仲德淡淡的说道:“正是因为人命关天本将才要试一试,若是成功了,那将救我大多少将士百姓之性命,为了这些人,死几个人又何妨,再说,那些死囚本就是要死,用他们的命就我大朝千万人的命,这笔买卖先生难道认为不妥吗?”
苏昌洛听罢,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虽然这事有违自己的医德,但为了更多人这点牺牲是值得的,而且若是成功了,就不会死人。
所以苏昌洛只能默默祈祷卢清涯这法子可行,若是失败了自己非要去云州把卢清涯打一顿。此时云州,卢清涯又打了个喷嚏,“奇怪,都已经裹着湿布了为什么还会被呛到。”
不久,阿忠带着一队禁军压着七八个个死囚来到了府里的校场。苏昌洛跟着荀仲德也来到了校场,荀仲德冷冷的说道:“接下来本将要做一些事,你们要配合本将,若是好好配合本将可以奏请陛下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配合,那明年今日就是尔等忌日,明白了啊?”死囚一听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嘴里说着一定配合。接下来苏昌洛先是按卢清涯的记载滴血找出相同血型的人。
等找到三个血型相同的人后,荀仲德让人拿道划开其中一人的胳膊,随后放入温水中,等血流的差不多,再输血。那死囚还想挣扎,但被几个壮硕的禁军死死按住,无法反抗。不久那盆水已经变得鲜红色,那犯人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白,最终昏死过去。其余几个犯人吓得面色惨白,有一个吓得裤子都湿了。
等血留的的差不多了,苏昌洛检查了一下,说道:“气若游丝,若是再流血必死无疑。”
“那正好,开始下一步吧。”荀仲德点了点头道,丝毫不在意这死囚的死活。苏
昌洛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安,按照册子上的记载,先把伤口按压住,不让再流血,随后对输血管进行简单的消毒,就是放在酒里泡泡,随后一端插在流血的死囚身上,另外一端插在血型相同的死囚身上,等输血的死囚也要晕倒时又插入另一个血型相同的人身上继续给流血的那个死囚输血。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荀仲德虽然很平静,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希望这方法可行,这样就能救更多人特别是征战沙场的将士的性命。
等到输血的那个死囚也坚持不住时,苏昌洛拔掉输血管,荀仲德问道:“结果如何?苏太医。”
苏昌洛摇了摇头,荀仲德失望的叹了口气:“来啊,把这几个死囚拉倒城外斩了,找个乱葬岗埋了。”那几个清醒的死囚立刻跪了下来求饶,有一个已经被吓死过去了。
苏昌洛赶紧道:“上将军,不要急啊,我意思是时间不到,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起没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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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医法奇效得验证
荀仲德一听又有了希望,立马让禁军把死囚留下。“苏太医,这要多久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
“回上将军,这得等至少几个时辰,大概要到今晚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不过将军不要急躁,这受伤的死囚原本最多只能活半个时辰,而现在已经到了半个时辰,这死囚虽然还是气若游丝般,但这就代表着这个医法有些效果,具体什么效果得等一段时间才知道。”苏昌洛解释道。
“嗯,这个本将明白。来人给苏太医搬把椅子,沏壶茶,再给这几个死囚备些吃的。”“谢大人,谢大人。”几个死囚赶紧感恩戴德的谢道。
苏昌洛与荀仲德二人坐下后谈论起来,甚至还拿来棋子手谈了几局,二人就这样等了几个时辰,甚至连中饭都没与公主杨婉清一同。
荀仲德让人把住门口,不管是谁一律不许进也不许透露他们在干嘛,连杨婉清和荀少武都没让进去,荀少武一脸气愤守卫又不说他爹在干嘛,自己又不敢违背父亲的话,只能悻悻离开,而杨婉清似乎知道什么,并没多问,随后便离开了荀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也越来越轻松,因为那受伤的人到如今还是未死,说明这法子是起了效果的。
等到天渐渐黑了,二人又下完了一盘棋,“哈哈,想不到上将军棋力了得,下官佩服。”苏昌洛笑道。
“苏太医不要自谦了,要不你中途让本将,恐怕本将早就输了。”荀仲德笑道,“对了苏太医现在这个时候可以了吗?”
苏昌洛上前检查那死囚发现呼吸均匀,脉搏平稳,随即点了点头:“看来这医法确实有奇效,这对我大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上将军你可以在军中推行,再向天下公布。”
荀仲德点了点头说道:“敢问这事苏太医跟何人提及过?”
苏昌洛疑惑地问道:“只是太医院的几位同僚罢了,上将军有何不妥?”荀仲德认真的说:“这法子不适合公示天下,至少近几年的不适合。”
“这是为何?这医法若是推广出去,定能救助许多将士和百姓。”苏昌洛不解的问道。
“这法子对将士作用远大于百姓,在战场上能救回许多将士的性命,但若是公示出去了,被突厥等知道了,等于帮助他们救助更多将士,这就是在给我们救助更多敌人,到时我们会死伤更多将士。若是只有我们知道,就能帮助我方将士保住性命,极大打击突厥和那些叛逆之人。本将知道苏太医宅心仁厚,但在大义面前还请苏太医三思而行。”
荀仲德低声道:“开国四十年,陛下从未忘了以往的屈辱。”苏昌洛一听立刻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下官明白会尽量隐瞒,但这医法”
“放心吧不需要太久时间的,而且这也是为了你师弟和那个林默的少年着想,若是泄露了,心怀叵测之人可能会对他们不利,这事本将知道分寸,苏太医你最好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苏昌洛听了,点了点头,随即告辞离开。
待苏昌洛离开后,荀仲德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输血法,天佑我大。”
一旁的阿忠道:“将军这些犯人该怎么处理。”荀仲德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后背着手离开了,阿忠看着荀仲谋的手瞬间明白了,带着所有死囚直接到了城外山脚一处偏僻角落。
阿忠冷冷的看着这几个死囚道:“你们这些本就是要死这人,今日用你们验证一法,也算是你们修来的福分,下辈子记得别作恶了。”随后禁军瞬间拔刀,那几个清醒的死囚人头瞬间落得,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阿忠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抽出一把禁军的配刀狠狠插在那因为输血昏厥的死囚身上,看着死囚口吐鲜血没了呼吸这才收回刀。
“把他们埋了,今日之事不要对别人提起。”这些禁军立刻点了点头,阿忠随即先行回去。
其实这些都不需要阿忠提,这些禁军都是孤儿有的爹娘因战乱饥荒死去,有的压根不知自己爹娘是谁,只能在街上乞讨,后来都被荀仲德收养,给他们吃的,教他们识字,培养成了荀家的“死士”,对荀家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
等阿忠回到府里,荀仲德已经等了许久,“都处理妥当了?”
“回将军,都处理妥当了。”阿忠恭敬的回道。
“嗯,这输血法暂时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包括少将军。”
“是,将军。”
“嗯,你退下吧。”阿忠立刻退出房间,随后关上房门。
荀仲德望着案上的盒子,喃喃自语道:“最多三四载,你就能重见天日了。”随后起身打开房间内书架后的一个暗格,将盒子用布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入其中。
而苏昌洛回到府中,将今天的事从头至尾想了一遍,自己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你这小子,这次真是捅破天了。”苏昌洛苦笑着拿起笔要给卢清涯回封信。
拿起笔,又放了下来,沉思良久终于拿起了笔,写了起来:“清涯吾弟,兄已收到汝信,信中之事兄已明了,若那姑娘还未醒来,可带入长安,兄亲自诊治。”
苏昌洛想了想最终又写到:“另,所言医法,勿传,勿言,勿用,此事干系甚大,你我不可左右。”写完后苏昌洛长舒一口气,命人立刻将信送到到驿站,寄往云州。
而云州的卢清涯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份信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而另一位主角林默此事正在做着最后的冲刺阶段。
这几天林默一直在认真读书,转眼间就到了县考前一天。林默用锅烙了几块大饼,给赵亨和自己带着。毕竟县考一考就是一天不带点吃的一定会被饿着。
晚上吴文彦仔细嘱咐了考试的细则,毕竟二人都是第一次参见,对考试的各个方面都不熟悉。等交代完这一切,吴文彦嘱咐二人早些休息,毕竟县考是个体力活,没精力可不行。
八月初一一早林默赵亨早早地起了床。等洗漱完毕林默与赵亨带上
笔墨和干粮便准备出发,看到吴文彦也已起床,二人郑重的拱手,双手互握前推向下:“谢夫子”。随即直奔县学而去。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吴文彦眼中充满了期许的目光。
二人来到县学门口,门口早就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二三百人,都是前来参加县试的,看似很多,但谯南县四五万人却只有三四百人参见县试,可见读书人还是少数。
这些考生大部分都是十多岁的孩子少年,当然年龄比较大的也有只是并不多而已。此时一个白袍书生向着林默二人走来,走进一看正是马若绫。
“你二人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弃考了。”马若绫笑着说,看来这些来的都很早,林默有些无奈,只是考试而已,自己来的已经算早了,当年高考自己也就提前半小时,今天可是提前量一个多小时到场。
马若绫低声说道:“此次县试若是没有信心,就在名字下加一个点。”林默一听立刻明白了,这马家应该早已打点好关系了,加点代表是马家人,批阅的考官就会让其高中。
但林默摇了摇头,“谢二小姐了,不过我想凭自己试试能不能考上。”马若绫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强求,她自己对这个方式也十分不屑。
等到县学大门打开,出来十几个衙役,随后一个小吏站了出来正是上次报名时遇到的那个礼房的小吏,小吏道:“今日陛下再开恩科,诸位学子请按具结分别占好,本官叫到名字就出列上前站好,检查搜身,随后进入考场,诸位学子请勿夹带,不然一旦查到定将依法严办。”
随后小吏拿出一个名册开始宣读起来,念到名字的站出去,然后小吏负责搜身。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林默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了,“林默、洛宁、赵亨”三人立刻走到边上,一个衙役开始搜身,先搜赵亨再搜林默,最后是马若绫。
看着衙役将赵恩身上里里外外摸了个扁,马若绫瞬间变了脸上,林默这时也意识到马若绫是女扮男装,这要是被摸到那就麻烦了,看着马若绫脸上有些难看,林默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当衙役搜到林默时,林默一摆手,银子就落到了衙役手里,衙役一愣,赶紧将银子不留痕迹的放入袖中,林默小声说道:“我表弟有癫疾,打小就怕人碰他,一碰就会发作,倒地不起,望小哥通融一下。”
那衙役看着马若绫脸色发白,也不回话,走到马若绫面前,伸出手在马若绫袖口上摸了一下,便转身离开,“大人,无夹带。”那小吏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进入县学,马若绫低声怒道:“谁说我有癫疾。”
林默无奈的说:“你要是没癫疾,那衙役可就真上手了。”马若绫听了脸一红,不再说话,所谓的癫疾就是后世所说的羊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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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县试开考
经过检查的众人都集中在县学的院子当中,两旁是带有隔间的小房间,每个房间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房间上都挂着牌子,上面按照天干分类,有“甲壹、甲贰、乙壹、乙贰”等字样,应该就是每个房间的编号了,考试时每人一间,防止交头接耳,相互抄袭。
众人要先拜今年的主考官,再抽签选出自己的房间编号。
这时两个身穿官袍的官员从屋内走出来,正是县令宋义和县丞周谦,跟往常一样,宋义主考,周谦监考。
众考生一起向着二人鞠躬行礼,宋义开口道:“今年陛下天恩,再开恩科,选拔贤才,望诸位好好把握,展示自我,把自己的文采都拿出来,祝诸位榜上有名。”众考生齐道:“谢考官。”
一旁的周谦听到宋义说的如此直白一点文采都没有,不由得鄙夷的看了宋义一眼,没说什么话,周谦看了一眼,发现林默也在人群中,朝着林默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林默也注意到了,只好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就这样开始抽签,林默从字条中随意拿起一个打开一个“辛贰”不由得一笑,看来这次能不能考上得靠“辛二”庇佑了。
待到考生全都落座,就开始发放考卷,林默拿起考考卷,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有种参加考高的感觉,第一题果然是考诗赋,“四季皆美,皆有诗赞,今值入秋,秋景、秋意宜当以诗记之。”
林默一看就知道要写秋天的诗,然后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首诗,刚要下笔,突然停了下来:“我这算不算抄袭啊?不对,我比那人早,我这前人抄后人的诗,理论上不算抄袭。”
林默这才安心,随后下笔写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写完林默抬头一看,其他人都在未下笔,林默暗道自己是不是等等他们。随即摇了摇头开始看下面的题目。
紧接着是数术题,虽然不常见但也曾考过,题目是“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僧小僧各几丁?”意思是:一百个和尚吃一百个馒头,大和尚一人吃两,小和尚三人吃半个,还剩半个。大和尚和小和尚各多少人?
林默一看笑了,这就是前世小学学的设未知数、一次函数。林默口算了一下随即将答案写了出来,“大和尚二十五,小和尚七十五。”
最后一题是策论,“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此言何意何解?”林默一看愣住了,这话就是前世学习过的鱼与熊掌,出自《孟子告子篇》。
突然林默想起马知远曾嘱托自己多看看《孟子告子篇》,结果真考到了这篇,难道马知远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试题,想到这林默突然从心底涌现出一种无力感,这些豪门大户参加县试就是走个过场,对那些真的寒窗苦读之人天生就不公平。
想到这林默只得默默接受,自己只是个草民没那个能力和决心去改变这一切,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林默提笔开始答题:“夫,鱼与熊掌非指其物
,乃是决断尔,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与义,鱼与熊掌皆为决断,二者选其一,必选其重者,熊掌贵于鱼,故选熊掌,义重于生,故选义。”
接着林默把前世上课讲的知识点都写了上去,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随后抬头一看,日晷上的阴影显示现在巳时三刻,从巳时到如今,应该差不多一个小时。
林默伸了伸懒腰,看着周围还在认真答题的考生,林默举了举手,一个衙役走了过来,问道:“你有何事?”
“我这题做完了,是不是可以交卷了?”林默指了指写满字的答卷问道。
那衙役也被林默的速度给惊到了,但随即点了点头,道:“可以交卷,你可以走了。”
林默点了点头,把卷子放在桌上随后收拾东西便离开了。而这一切都被巡考的周谦看到了,周谦很是疑惑,心道:“难道是考卷太难,这林默弃考了?”随后来到衙役面前问道:“刚刚那考生为何离开了?”
差役恭恭敬敬的回到:“那考生已经答完所有题目,交卷离开了。”周谦不信,来到林默的考间,发现桌上的答卷却是已经写满了。
周谦拿起后看着答卷,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这卷上工整的写着林默三道题的回答。单从这从未见过的字体就让周谦震惊了,心中暗道:“好字。”
接着周谦从诗开始看起,“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周谦看了,心中久久不能平息,“好诗,似与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之语同义”,周谦眼中露出来兴奋和惊喜的目光。
单从这诗上讲,这林默可以说是远胜众人,甚至连自己这个进士都有些自愧不如。
接着周谦又看下去,数术林默只是将答案写了出来,这让周谦皱了皱眉,旋即就明白了,林默估计也不知道数术要怎么进行作答,也难怪,毕竟林默也就温习了短短一个月。这数术本就不打紧,没写详细倒也无所谓。
接着是最重要的经义,“夫鱼与熊掌非指其物,乃是决断尔。”林默这开篇直接点明了这句话的重点,简明扼要,让周谦去林默更高看一眼。
等周谦读完林默所写最终缓缓放下答卷,长舒一口气,“果真是个妖孽之人。”
单凭林默这卷子,考一个县考实在有些浪费,若是能让他继续考下去,周谦觉得林默今后考取进士也不是不可能。
“小小年纪,如此才学,若不培养一番,简直埋没人才,那可是大罪过了,你这案首本官帮你争定了。”周谦暗道。
而林默则对此一无所知。等林默出来后,发现县学门口仍有许多人,应该是考生的亲友。
众人一见林默这么快就出来了有些诧异,纷纷上前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这县试考题如何?”
林默见众人如此焦急,只得说道:“今年县试与往年相似,并无太大差别,其余诸位定能顺利完成,学生只是字写得
快,早些出来了。”说吧转身便挤开人群离开了。
其中有个人说道:“这人怕不是没考好受刺激了,被赶出考场了吧,以后哪一年也没有这么快就交卷的。”
众人一听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纷纷叹息道:“得,又疯了一个。”
林默当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此时他正赶回去,向吴文彦讲述一下今天的县考情况。而这一切被前来等待马府考生的张管家看在眼里。
马府每年都有几个考生参加县试,虽然只是走个过场,其他的都已经打点好了,但马府仍会派人在这等待,以防万一。
张管家见此情况,知道林默对马知远的重要性,于是立刻赶回马府通报这个情况。
“什么?他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马知远愣住了。
“老爷,准确的说是半个多时辰。看来林默应该没写完就出来了,这也难怪毕竟只温习了一个月,虽有吴夫子指点,但也太仓促了。”张管家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马知远想了想忽然笑道:“看来还是小看了林默,这个县试对他来说还是太简单了。”
张管家一听诧异的看着马知远:“老爷你意思是林默真的全都写完了,出来了?”马知远点了点头。
“可是,这不可能,时间太短了,这……”马知远摆手打断他,笑着说:“我敢打赌,这次林默至少是前十。”说罢不在言语。
而林默则回到了家中,刘馨儿和吴文彦见林默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诧异,吴文彦忙问道:“林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县试出事了?”
林默笑着摇了摇头:“夫子说笑了,学生这是写完了才提前回来了。”
吴文彦一听一脸不相信:“这县试虽简单,但诗赋加经义至少也要两个时辰,资质愚钝的得写上一天,你怎么可能不到一个时辰就写完了。”
林默笑着说:“夫子要是不信,我可以把题目和我写的答卷再写一份给你看。”说着就拿出笔墨开始写了起来。
由于写了一遍,林默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自己的答卷写了出来,吴文彦看着答卷,满脸震惊,最终颤抖着说:“这个案首要不是你的老夫就去县衙找宋义和周谦评理去。”
林默一听有些吃惊,赶紧说:“夫子说笑了,我只要考上即可,这案首什么的我可从未想过。
”吴文彦摇了摇头道:“单单这七言诗连老夫这个进士都不敢说能比这更好,这县试除了你应该没人能写出来了,这县试案首你不拿都对不起这诗。”
林默一想也对,这诗放在后世那可是千古名篇,不过林默觉得有些对不起杜牧同学了,拿过来应应急,希望杜牧不要责怪。
吴文彦看着答卷又看着林默,忍不住蹦出两个字“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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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缘由
县学中第二个走出来的是马若绫,“林默应该还没出来,我要不就在此等他出来吧。”不过此时见众人围了过来,马若绫怕被发现,赶紧乘机离开了,回了马府。
等换好衣裳恢复女儿身后,马若绫去在院中散步,突然发现父亲马知远神色轻松的在院中看书,马若绫赶紧上前问道:“爹,你怎么今个这么开心,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马知远见马若绫来了,笑着说:“今天县试你知道吧。”
马若绫一听心里一紧:“难道爹发现了我去考试?”
马若绫故作轻松地道:“当然知道了,这有什么有趣的?”
马知远笑道:“林默这小子,去考试用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别以为他弃考了,或者是疯了被赶出来了,你说这有不有趣?”
马若绫一听瞬间惊住了,失声道:“什么就用了半个时辰?这怎么可能,今年的题虽然不难,但怎么可能半个时辰就写完了?”
“怎么?若绫你知道今年考题不难?”马知远疑惑地说道。
“不是,我意思是今年应该与往年考题都差不多,并不太难但也需要时间思考,林默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马若绫赶紧解释道。
马知远点了点头道:“是并不难,虽然林默这么快出来了,但我觉得这次对他来说应该是水到渠成,信手拈来了。这次我有预感,林默应该能到前十。”马若绫听了没有回答,此时马若绫心中还是有些不平静,对林默马若绫实在是没看透。
而林默那边,林默正与吴文彦和刘馨儿讲解自己遇到的趣闻,赵亨推门进来了,见林默正在院中坐着,立刻愣住了随后,笑着说:“我就知道这县试难不倒默哥。”
刘馨儿笑着说:“小亨你回来的太迟了,你默哥都已经将今年县考的题目讲给夫子了,对了今天考的怎么样?”
赵亨一听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说道:“虽然写的不好,但是应该能考上。”
吴文彦听了点了点头赵亨他交了许久,努力勤学好问,这次县试没什么问题,吴文彦道:“嗯,小亨以后你要加倍努力,向你默哥学习。”说着把林默的答卷递给林默:“这是你默哥的默写出来的他的答卷,你细细看看。”
小亨接过答卷看着,最终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默:“默哥,这是你写的啊?”
林默点了点头,赵亨立刻眼冒亮光,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林默则有些无奈,但又不好解释。林默提议几人去酒楼吃顿饭,算是犒劳自己,赵亨也一个月没见过父母了,也十分想念。
四人于是立刻动身去了酒楼,赵恩看到林默几人到来,立刻面露喜色,赶紧迎上前去:“小默小亨怎么样?县试还顺利吗?”
林默点了点头:“一切都挺顺利的,对了赵哥让朱文做一桌好菜,我们要好好吃一顿。”赵恩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立刻去了准备了。
不一会儿一桌菜就准备好了,林默把赵恩夫妻一起叫了过来,
几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等酒足饭饱后,林默开口问道:“赵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看你眼中有些忧愁。”
赵恩眼见瞒不住了于是就把这些天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林默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笑道:“只是这些事而已,赵哥何必忧愁?”
这时朱文等人也来了,朱文一见林默便说自己并未泄露做法,自己是冤枉的。
林默点了点头让朱文稍安勿躁,随后开口道:“其实这样的事情我早就预料到了,这菜的做法应该不是酒楼里的人泄露的,而是那些酒楼学来的。”众人一听更加疑惑了,这菜只有食为天会做,既然不是食为天的厨子泄露的别家从哪学来的。
林默见众人疑惑不解于是解释道:“这说到底就是一道菜,只要是个人只要聪明点,每天来吃,吃多了自然就能慢慢摸索出来这菜的大致做法了,更何况那些酒楼的厨子并不比食为天的差许多,多来尝尝自然就知道了。”
林默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恍然大悟,合着这些酒楼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师的。
“其实那些酒楼要学早就学会了,只是因为开业时的阵仗把他们镇住了。可为何到现在开始明目张胆的跟食为天对着干。”
赵恩一听,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现在城里的酒楼,除了悦来居大部分都已经开始做我们的招牌菜,这些天我也去问了一下,发现他们与马家都有些联系,很多都是马家背后支持的,是不是马家要针对我们?”
林默一听想了会摇了摇头:“马家应该不会故意正对我,没理由的。”
赵恩小声道:“会不会还是上次的事,原本那些酒楼就收到风声说我与马府交恶了,但马府不好直接针对我们,只好等到现在事情平息后才开始报复。”
赵恩的话让其余众人都有些信服,当然除了吴文彦和朱文几个不知情的意外。这时传来一个声音:“赵哥你别瞎说,这事我们马家做不出来。”
众人一看竟是马若绫。众人起身迎接,马若绫向众人行了个万福,随即看着林默笑道:“你放心吧,我们马家可没那么睚眦必报,定是有人传了什么风言,让那些酒家以为你与马府接了怨气觉得你失去了靠山,这才这么大胆。”
林默一听想了一下,突然认识到什么笑道:“我好像知道什么缘由了。”
众人看着林默,林默解释道:“你们还记得上次我送了五百两去马家,后来张管家一脸严肃的把钱退了回来,说是付的酒钱。估计被有心之人看到,原本之前就传马家与我交恶,现在我送礼被退回就更是印证了这事,所以有些马家派系的酒楼就开始针对我们了,其他酒楼也跟着开始起哄了。”
众人一听立刻恍然大悟,林默也有些无奈笑着说道:“马员外不会就因为用了他一碗酒没还他估计坑害我吧。一碗酒而已,我以后还他千八百坛。”
马若绫一听脸上顿时有些复杂,赵嫂这时说道:“小莫,你莫要这么说,那酒不简单,那酒可是”
赵嫂,这就不用说了,对了林默听说你今天县试半个多时辰就做完了?”马若绫赶紧打断赵嫂,岔开话题。赵嫂听了立刻明白过来,闭上嘴看着林默,眼神里透露出无奈的眼神。
林默则没注意这些,听到马若绫问县考的事只得说自己见过这题,所以做的快了些。马若绫见问不出了所以然只得再换话题。
“对了,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恩科府试就在明年初,本是**月份但为了与县试错开因此推到了明年十五以后,若是错过了,你得在等两年。”林默一听沉默了一会,自己压根就没想过府试的事,若是过了县试,自己大小也算个读书人了,继续考下去意义也不大了。
林默间马若绫、吴文彦等一期颐的看着自己最后只得妥协:“若是真的有空,我就去看看,权当体验一番了。”
见林默松了口,这才放心,吴文彦是真的希望林默能继续在科考的路上走得更远,不然真的是埋没人才,做生意开酒楼只是为了生计,而科考做官才能展现男儿的抱负。
不过吴文彦真的想多了,林默从来没想过以后去科考做官,只是想着混个读书人身份,以后好利用这个身份为自己的生意开道,毕竟读书人在这个时代还是有许多特权,譬如遇官不拜,犯事从轻。
众人聊了一会,赵恩问道:“小默,这现在菜品都被泄露了,酒楼生意受到影响,我们该怎么办。”
林默想了想:“赵哥我要你办三件事,一是悄悄将附近转让的铺面盘下,越多越好,不用太大,我要在这开个新铺子,第二是将酒楼所有的菜的价格降下来,最好与其他酒楼相近,其三马上八月十五了,要准备一个中秋宴会,正好赶上县试放榜,凡是榜上有名者即可参与,全都不收银两。”
赵恩听了点了点头,马若绫则有些疑惑:“林默你要那么多铺面干什么?”
“开铺子啊,等我开起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赵恩也问道:“若是把价格降了下来,这收益可就少了许多,而且这样不是跟以往说得不与其他酒楼竞争相悖吗?”
林默摇摇头:“商人一是要有长远眼光,二是要有底线,现在价格降了赚的钱也少了,但可以挽回更多客人,有客人才有利润,我原本是要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既然对方这么逼迫,我若是不回应一下,以后只会更受人欺负。”众人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毕竟林默在这还是初来乍到,根基不稳。
林默笑着说:“不要太担心,我么可是有法宝的。”说着指着酒楼内的写满字的屏风,“有这些东西在,就算要对付食为天也得先掂量掂量。而且八月十五那场酒宴,就是反击的开始,我要用这次这个机会,告诉别人,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众人似懂非懂,林默安排完毕,便送马若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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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名次之争
马若绫出了酒楼,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次县试你有把握吗?”
林默一听,笑着说:“应该能考上。”
“那便好,我听说你第一个出来,只用了半个多时辰真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弃考了。”
林默苦笑道:“放心,就算不会写我也会把卷子写满的,怎么会弃考。”
林默看着马若绫小声问道:“这次县试你感觉如何?”
马若绫想了想有些自信的说道:“应该没甚大问题。我觉得府试应该也可以一试。”
林默一听赶紧答道:“我的二小姐,你别冲动啊,这次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万一被查出来,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马若绫一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冲动。
”林默这才心安,随后又道:“这次我可能抢了一些酒楼的生意,可能有一部分是你们马家的。”
马若绫摇了摇头道:“这些事你不用顾及我们马家,公平竞争成败在个人,若是真的被抢了生意,也怨不得别人。”林默听了点了点头,这样林默心里就有底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开始忙碌起来,一方面是找了铺面,一方面是为十五的宴席宣传,但宣传的效果甚微,对此赵恩有些忐忑,虽然菜价降了后客人明显增多了,但利润并没增长。
林默让他放宽心,不必如此在意这些利润。这边林默在忙得热火朝天,县学那边则已经炒得不可开交,县令宋义和县丞周谦以及其他几个老学究正在批阅今年县试的答卷。而
批完后为谁当案首起了争执,而争执的焦点就在两份答卷上一份是林默的,一份是洛宁的,还有一份是一个叫卢管。单从这答卷上看无疑林默的要更加出彩,洛宁的次之,那卢管的虽也不错但比而然差上许多。
但宋义却硬要把卢管评为案首,林默、洛宁二人列为二三位,几个考官虽然心有不符但却不敢说出来,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卢管是谯南望族卢家的公子,而林默和洛宁则无门无根,是寻常百姓,这林默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毫无背景,他与马家有私交,与县令也有交情。原本凭着这关系加上林默的才学拿个拿个案首是板上钉钉的。
但今年不行,这卢家已经打点好了,这案首他们势在必得,宋义也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个案首送给卢家,林默那边虽有些惭愧,但最多到时多帮衬他给他些补偿。
至于那个洛宁宋义则并没放在心上,这谯南真没有姓洛的望族,自己也从没听过这号人,估计是县下哪个镇里的吧,给他个第三已经算是不错了。
面对这样的安排,若搁往常周谦虽然不耻这这种行为但倒也不会去正面反驳,毕竟这些人与周谦并无多大关系。但今天不同,周谦开口道:“县令大人,下官认为这样排名有些不妥。”
宋义一听有些诧异,问道:“嗯?周县丞这有何不妥?”
周县丞答道:“这卢管虽有些才气,但与
林默与洛宁二人相比还是有所差距,下官认为林默案首、洛宁第二、卢管第三最为妥当。”
众人一听有些诧异,这林默与周谦曾有过些过节,现在为何会帮着林默说话。宋义听了皱着眉头,自己与州谦向来不对付,但基本上自己只要不损了周谦的利益,周谦也不会跟自己对着干,这次周谦为何要跟自己唱反调?这林默应该不是他的人啊。
见宋义如此表现,周谦知道他不想改这名次,于是周谦就行说道:“这次恩科陛下十分重视,令各州府筛选优异者整理抄录其诗赋经义等制定成册,以供传阅。此次现实我等至少得将前十之答卷呈到州府,以供府尹大人查阅挑选,林默和洛宁二人的诗文要是呈了上去定会让府尹大人大悦,若是按这个名次上呈恐怕府尹大人那不太好交代。”
宋义一听这才想起来却有其事,赶紧数到:“对对对,县丞说得对,这名次得重新商议,对,就按县丞说得来排,这案首就是林默,这洛宁第二,卢管第三。”
其余几人这才松了口气,渣案首若真的给了卢管,众人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这周县丞为何这次要提醒宋义,二人本就有矛盾,若是宋义出了岔子他应该高兴才是。
周谦知道就算真的让卢管得了案首呈了上去。府尹杜少甫最多只能治他个失察渎职,但也不会严惩,因为这宋义身后也有靠山,自己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能量一定不小。
这次帮着林默争到案首已实属不易了,其他的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等定完名次,众人就开始准备放榜的事宜了,放榜日期在中秋节前一天,算算日子也就还有三天时间了。
另外一边,林默几人终于找好了铺子,总共五间铺子,在谯南的不同地方,铺面都不是很大,因此五间铺面每月的租金加起来才七十两。
等林默处理完这些,便回到酒楼,此时刘馨儿正与一人正在闲聊,走近一看正是刘奎。刘奎一见是林默赶紧笑着迎了上来。“刘叔你怎么来了?来看馨儿的吗?”
刘奎看着刘馨儿笑着说:“来看馨儿也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吧=把这一个多月来的账目给你看一下。”说着指着一个放在桌上的盒子。
林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账簿,还有许多银子,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二百多两。
林默合上盒子笑道:“刘叔,正好你来了,你就不要走了,留在这儿帮我吧,将军镇上的饭馆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着就行了。”
刘奎一听心里有些疑虑,毕竟自己家在将军镇上,若是每人在那,时间久了家就不再像个家了。
林默知道刘奎的想法,于是说道:“现在馨儿已经是自由身,跟在我身边,你要是也留在这,不管怎么说父女二人总算能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也能帮到我,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刘奎一听也看着刘馨儿也有些意动,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找个合适的人去接替将军镇的饭馆,这时林默想到了什么喊道:“吴顺周福,你们过来。”
二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来到身边,林默看着二人道:“现在有个涨工钱的机会,你二人可愿意?”
二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林默接着说道:“我在城外将军镇有个饭馆,现在掌柜也就是刘叔也留在这,所以缺一个掌柜,你们谁愿意去当掌柜?”
二人一听都有些迟疑,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伙计,一下子变成掌柜太突然了,虽然很想去,但万一没经营好,弄砸了,那就真没脸见林默了。
林默看出了二人的担忧,于是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会让刘叔教你们如何去经营,等你们能独立当好这个掌柜刘叔再回谯南。”二人听了心里的顾虑也渐渐消除了,但二人中只需要一个人去将军镇,这个机会给谁呢?
周福开口道:“吴顺这次你去吧,你家里还有老母,你还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你比我更需要多挣些银子。”吴顺听了很是感动:“可我去了你怎么办?”
周福笑道:“哈哈,我比你小,我还等得起,你赶紧攒些钱,你老母还等着早早抱孙子呢?等你安稳了咱两在换过来不就行了。”林默被二人的关系给感动了,这或许就是仗义每多屠狗辈吧。
就这样吴顺去接替刘奎,刘奎与吴顺一起去将军镇,等吴顺带出师后,刘奎再回来,这也不需要多长时间,林默估摸最多也就半个月时间,到时这边的其他铺子也该准备好了可以开业了。
晚上刘奎与众人闲聊得知林默参加了县试,很大可能考上,不由得震惊了,毕竟与林默同在一个镇自然知道林默自小没上过什么私塾,也没怎么读书,尽然参加了县试。
除此之外,聊得最多的是家事,林默问了爷爷的现状,刘奎说爷爷现在闲来无事,每天就在镇里转悠,去找些老头闲聊,有时还会去打听哪家姑娘没出嫁,应该是为林默找媳妇。
林默听了有些无奈,自从林默让爷爷搬到镇里,不让爷爷继续干活做丧主以后,爷爷就开始变得无所事事,一门心思给林默找媳妇。林默现在真想给爷爷找个活做,让他没时间再给自己找媳妇。
林默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给爷爷找个老伴,这样爷爷就不寂寞了。林默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可是到哪找老太太,林默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以爷爷的性子知道了估计得把林默吊在房梁上抽。
对于林默租铺面要干什么,林默也没细说,只是说开个小吃铺。但是小吃铺那需要一次性开那么多间,赵恩他们也不问,他们知道林默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晚上刘奎到吴文彦的房间休息,吴文彦县试结束以后就回了马府,林默和赵亨则已经睡下了,刘奎则难以入眠,最后起身来到院中,坐在石凳上,看着夜空中繁星点点月明星稀叹了口气,思绪不住的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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