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竹林杀机
眼见木铁影离开,公孙真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庆幸的看着任以诚。
“任少侠,这次真是多亏了有你在,要不然刚才我可就难堪了。”
“是啊。”
公孙策感激道:“刚才要不是有阿诚在,我和这块儿黑炭头,只怕就性命不保了。”
“公孙兄说的没错,阿诚,大恩不言谢了。”包拯亦是拱手谢道。
任以诚摆了摆手,笑道:“我身为庐州城的刀头,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所在。
更何况,大家都是好朋友,区区举手之劳,你们就别再客气了。”
“你们说,这件事儿怎么会突然和军队扯上关系了?”包拯疑惑道。
公孙策皱眉道:“我也想不通,如果是府尹治理的不好,也应该由上一级的官员接手。
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他这个都统来插手啊。
“算啦!”
公孙真叹息道:“先别管这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抓到那个凶手。”
包拯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凶手很可能和那个侉仡族有关。
但是对于这个民族的来历,我们完全是一无所知,根本无从查起。”
“还有那个阳大人。”
公孙策接口道:“他不是庐州本地人,想要查到他的过去,同样也不容易。”
时间悄然而逝,眨眼又是黄昏。
包拯和公孙策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天,只可惜案子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
夜幕拉开。
星斗垂天,眉月如钩。
晚饭过后。
任以诚独自一人待在书房中,继续研究着铸造术的内容。
楚楚则和倪琼在院中,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
突然,敲门声响起。
倪琼当即起身前去开门。
“常雨姑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倪琼姐姐,任公子在不在?”常雨的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常雨,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忙慌的?”任以诚闻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常雨急切道:“刚才忽然有人用飞镖往青天药庐里送了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欲知凶手是谁,到一里外竹林相见。’包大哥现在已经找过去了。
我怕他会遇到危险,所以来请你过去看看,以免有人图谋不轨。”
任以诚闻言,想到这应该是那个瞎子吴勇搞的鬼。
“明白了,你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我也……”
常雨本想一同前去,可她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已没了任以诚是身影。
楚楚看着她担忧的样子,宽解道:“常雨,你放心吧,有他在包拯不会有问题的。”
“嗯!”
常雨点了点头,但是她脸上的忧色却是分毫未减。
出了家门。
任以诚施展轻功,身若飚风,很快就来到了包拯家一里外的竹林之中。
可竹林中一片空荡,丝毫不见半点儿人影。
任以诚不禁眉头微皱,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如今楚楚在自己家,展昭则在书院保护他大哥。
没了这两人的保护,包拯一介文弱书生,独自对上吴勇,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现在只怕已经被挟持着,前往书院后山的祭坛了。
想通此节,任以诚身法再展,一路直奔天鸿书院的方向赶了过去。
片刻后。
在距离后山不远的树林中,任以诚终于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吴勇一手掐着包拯的脖子,一手拽着他的胳臂,牢牢地控制着他。
任以诚凭借着惊人的耳力,听到他们此时正在说有关侉仡族的事情。
一番试探下来,包拯已经知道这个挟持自己的瞎子,定然和侉仡族关系匪浅。
正当他想接着从对方嘴里套话的时候,忽见眼前黑影一闪,任以诚飞掠而至。
“放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耳中,吴勇登时大吃一惊,脚步亦随之而停。
“是你,昨天在松月楼接下我酒杯的人。”
吴勇眉头紧皱,在听出任以诚的声音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双目失明多年,自忖听声辨位的功夫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哪怕再细微的声音,也无法逃不过自己的耳朵。
可现在对方竟然能瞒过自己的耳力,再加上昨天在客栈掷酒杯时,所展露的精妙手法。
足见对方武功之高,绝对远超自己的想象。
“你别过来,要不然我就立刻掐死他。”
吴勇将包拯挡在自己身前,一步步地向后退去,已然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呵呵!”
任以诚见状,口中一声轻笑,身形倏然疾闪而出,似鬼魅般消失在两人面前。
吴勇闻声,大惊之下,掐在包拯咽喉处的右手正要发力,却猛觉后心一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包拯转过身来,揉着自己的脖子,轻舒了口气。
“是常雨通知你来的吧,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猜的。”
任以诚随口道:“现在庐州城里最有吸引力的,就是这个祭坛了。”
包拯点头道:“这个人确实是为祭坛来的,而且我发现他似乎对侉仡族很熟悉,至少他去过那里。
至于别的,我还没来得及问。”
任以诚道:“先把他带回府衙大牢,之后慢慢再问也不迟。”
说完,他便俯身准备将吴勇提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树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道迅疾的破空声响。
“嗖!”
月光映照之下,一支流星镖闪着幽光旋杀而来,目标直指包拯后心。
任以诚此时人在包拯对面,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猛然起身,下一刻便已出现在包拯背后。
紧接着。
只见他右手一晃,流星镖的来势顿时戛然而止,被他夹在了食中二指之间。
但就在他夹住流星镖的同一时间,一个黑衣人乍然现身,从两人身侧的树林中疾掠而出,向吴勇抓了过去。
间不容发之际。
包拯正自茫然无措,忽觉右腿上一股热流涌来,随后便不受控制的,朝着黑衣人的手臂踢了过去。
变生突然。
黑衣人猝不及防,只得匆忙变招,抬臂封挡。
“嘭”的一声。
他只觉一股巨力涌来,手臂发出轻微骨裂声响的同时,整个人直接被踢的倒翻而出。
落地一瞬,他心知良机已失,当机立断,毅然转身而逃。
任以诚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冷笑,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懒得去追。
“阿诚,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的脚怎么会……”包拯神情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右脚。
“没什么,一种借体传劲的小把戏而已。”
任以诚解释了一句,随后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包拯,我看你还是跟我学点儿武功好了。
要不然的话,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可不一定来得及救你。”
“还是算了吧,我这么笨,一定学不会的。”
“你要是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你不能指望每次都有人来救你吧?”
“可是我都二十岁了,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放心,我既然跟你开口了,这个自然不是问题。”
“那我就试试,不过咱们能不能等把这个案子破了以后再开始?”
“没问题。”
任以诚笑着点了点头,说罢俯身提起了吴勇,然后和包拯一同向府衙的方向走去。
。。。。。。。。。
夜半子时。
府衙大牢中,一众狱卒正在喝酒划拳,枯燥乏味的工作中,除了审讯犯人之外,这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突然,一缕带着异香的白烟,从大牢铁门的窗缝中缓缓飘入。
一众狱卒毫无防备之下,不过数息的时间,就全都昏睡了过去。
随后,就听“吱呀”一声。
一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推门而入,然后径直向关押着吴勇的牢房走了过去。
“什么人?”
牢房中,被绑在刑架上的吴勇在听到动静后,有些诧异的喝问道。
“是我。”
黑衣人也不多说,在帮吴勇解开束缚之后,直接带他离开了牢房。
出了大牢,两人一路急奔。
差不多过了盏茶的时间,方才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停下了脚步。
而这片竹林,赫然正是百鬼竹林。
“说吧,抓了我又救我,你究竟有什么企图,难道你也在图谋侉仡族的宝藏?”
“呵呵,你搞错了,我不是要救你,而是要杀你!”
“什么?你……噗……”
第二十四章 白骨如山
夜,渐深。
眨眼间,子时已过半。
一道似幽灵般飘忽的身影,轻而易举的越过了天鸿书院外的重重守卫,悄然来到了院士应明的房间外。
来人伸手按在房门之上,暗劲催发,“咔”的一声轻响,震断了门栓。
进入房间后,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看着正在熟睡的应明,手中竹竿一抬,便向其咽喉处戳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
应明似是感应到了杀机,双眼猛然睁开,但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吴……”
他话刚出口一半,就已被竹竿刺入了咽喉,带着一脸震惊的表情,毙命当场。
来人冷笑了一声,仿佛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随手捏死了一只小虫子。
“噗”的一声,他拔出了竹竿,转身向外走去。
但是,就在他踏出房门的一瞬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劲风声响,一根长棍朝着他面门横扫而来。
他身子下意识的向后一缩,躲开了这一棍。
随后,他的面前就多出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赫然正是展昭。
“是你!”
月光映照之下,展昭不由大吃一惊,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昨日在松月楼里遇到的那个瞎子。
吴勇没去理会展昭,身形骤然一闪,向一旁的屋顶疾掠而去,准备溜之大吉。
“想跑?没门儿。”
展昭见状,手中长棍瞬间脱手而飞,直取对方后心。
“嗖!”
长棍破空,势若离弦之箭,瞬息而至。
吴勇被逼无奈,只得回身招架,以手中竹竿将长棍挑飞。
展昭足下一踏,身形抢出,在他接住自己兵器的同时,吴勇也重新落回了地面,神情恼怒至极。
“小秃驴,不要多管闲事。”
展昭闻言一怔,随即面露恍然之色。
“原来你根本不是瞎子!”
他惊讶的同时,手中长棍一转,劲风扫荡间,已再次向瞎子急攻而去。
他心知此人处心积虑的伪装身份,定然和之前的案子脱不了干系,当即便决定要将其拿下。
吴勇无意与展昭纠缠,在挡开这一棍后,正欲伺机再逃,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在向这里靠近。
紧接着。
他就看到木铁影带着手下的士兵,包围了过来。
与此同时,当木铁影看到院中的吴勇之时,眼神顿时一缩。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吴用闻言,一声冷笑,不等那些士兵动手,猛然扔出了两枚烟雾弹。
“嘭”的一声,爆出白烟滚滚。
片刻后。
待到烟尘散尽,院中已然没了吴勇的踪迹。
只剩下脸色铁青的木铁影和神色不甘的展昭,以及那一众士兵。
“启禀都统,应明被杀了。”刑汉从应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岂有此理,该死,简直该死……”
木铁影闻言,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差不多一刻钟后。
任以诚、楚楚、包拯、常雨、公孙真父子等人,一个不落的全都来到了书院。
包大娘照旧开始她的验尸工作。
“展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拯神情悲恸的问道。
展昭道:“是那个瞎子干的。”
“瞎子?”包拯诧异道:“昨天咱们在松月楼遇到的那个?”
“就是他。”展昭点了点头。
“不可能啊,我是亲眼看着他被关进大牢的。”包拯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
任以诚道:“展昭既然这么说了,那断然不会有看错的可能,依我看,牢房里很可能出岔子了。”
公孙真闻言,立刻对陆云吩咐道:“快去牢房里看看,人还在不在。”
陆云应了一声,当即领命而去。
公孙策不解道:“如果当真是那个瞎子的话,书院里这么大,凭他自己是怎么找到院士的房间的?”
因为应明的死,他此时的脸色也很沉重。
展昭道:“他根本就不是瞎子。”
“什么?”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均是大吃一惊。
展昭道:“他知道我是个和尚,一个瞎子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得出别人长没长头发吧?”
公孙真道:“这么说来,凶手肯定是他没错了,他伪装成瞎子,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嫌疑。”
这时,包大娘已经检验完毕。
“院士的死因很明显,被人插穿了咽喉,除此之外,我发现他的右臂上有淤伤,骨骼也有裂损。”
“嗯?”
包拯闻言,脸色立时大变,不敢置信道:“难道树林里的黑衣人就是院士?”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了任以诚。
任以诚来到应明的尸体旁,翻看了一下他的右臂。
“就是他,他骨骼上的裂损是被我独门内力所伤,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怎么会这样……”包拯神情恍惚,如遭雷击。
“包大哥,别这样。”
常雨看着包拯黯然神伤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包拯怔怔出神道:“我自幼家贫,能在这里读书,多亏了院士。
他让我做杂工代替学费,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发誓,一定要查出真凶,绝不能让院士死得不明不白。”
“阿嚏!”任以诚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楚楚见状,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得风寒了吧?”
任以诚揉了揉鼻子,摇头道:“没事,鼻子突然有点痒而已。”
。。。。。。。。。
翌日。
木铁影下令全城搜捕吴勇,并且严禁包拯等人再插手这件案子,就连府衙的人也不许过问。
任以诚乐得清闲,待在衙门里继续指点陆云刀法。
直到晌午时分,包拯忽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你不是去参加你表叔公八十大寿的寿礼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任以诚随口问道。
包拯气喘吁吁道:“我查到了点线索,特地回来验证一下,你们知道嘛,原来这个侉仡族就在庐州附近。”
任以诚问道:“所以,你是想来查一下庐州辖区内的户籍档案?”
包拯点头道:“没错。”
档案室。
公孙策提醒道:“包黑炭,这一次我爹是为了破案,才破例让你进来查看的。
如果有什么遗失和泄密,可拿你是问啊。”
“放心,我又不是多嘴婆,不会乱说的。”包拯一边翻看着档案,一边没好气的回道。
“包公子,二十年以内的档案,只有这最后一份了。”
户籍官将一份卷轴递到了包拯手里,继续道:“这是个小部落,只有一百三十二个人。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在登记半个月后就都失踪了。”
包拯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打开了卷轴,直觉告诉他,答案已经越来越近了。
果然。
随后被他发现了阳企山和应明在十七年前,都是庐州城的户籍官。
侉仡族的户籍档案就是由他们负责登记的。
公孙策讶异道:“原来他们那么早以前就认识了。”
“这恐怕也是他们被杀的原因。”包拯语气凝重道。
“我还是不明白,凶手的动机是什么?那个伪装成瞎子的人,又是什么来历?”公孙策疑惑道。
包拯道:“我听表叔公说过,相传侉仡族有一个大宝藏,自古财帛动人心……”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意识到,如果事情真的像推测的这般,那自己一向敬重的院士,恐怕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善良。
“与其在这里乱猜,不如到侉仡族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线索。”
一直默不作声的任以诚忽然提议道。
包拯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总觉得侉仡族的过去,就是谜底所在。”
公孙策闻言,亦表示赞同。
“驾……”
庐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辆异常宽敞的马车一路向北,直奔白针山的方向疾驰而行。
侉仡族的聚居地就在那里。
“我们是去查案,不是去郊游,你们两个跟过来干嘛?”
车厢里,包拯看着常雨和楚楚,满是无奈的说道。
常雨笑而不语,楚楚则白了包拯一眼。
“我们好奇,不行吗?”
说完,她直接起身来到了车厢外,坐到了正在驾车的任以诚身旁。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
之后,在常雨有意指引之下,五人很快就找到了侉仡族的聚居地。
荒废了近二十年,这里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你们过来看。”
任以诚站在一处被烧焦的残垣断壁前,向另外四人招呼道。
当常雨来到这里的时候,任以诚注意到她的情绪明显变得有些不稳定。
或许这是她在幼时离开之后,第一次回到这里。
当年就是在这里,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活活勒死。
接下来,他们在这片废墟之下,发现了骸骨。
“啊……”
在看到骸骨的一瞬间,常雨疯狂的尖叫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恐惧。
“怎么了?”
包拯三人看着她的样子,均是不明所以。
任以诚眼疾手快,在常雨转身要跑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昏睡了过去。
“她这是受到了惊吓,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将常雨交给了楚楚后,任以诚来到了废墟前,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真气沛然流转,随即双掌猛然推出。
霎时间,劲风涌动,翻涌而出。
“轰!”
覆盖在废墟上的杂物,顷刻间一扫而空。
“嘶……”
包拯和公孙策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这废墟之下,堆满了白森森的骸骨,全都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
“太残忍了。”
包拯悚然道:“这就是侉仡族失踪的真相,他们被人给灭了族。”
这难道会是院士和阳大人干的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已不敢再想下去……
黄昏时分。
五人在回到庐州城后,包拯将侉仡族的事情告知了木铁影,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木铁影更再次强调,不准他再插手这个案子。
。。。。。。。。。
夜幕再次降临。
木铁影独自一人待在房间中,眉头紧皱,默然沉思。
倏尔,“夺”的一声。
一张绑着纸条的飞镖,透过窗户钉在了他的书桌上。
木铁影陡然大惊,腾然而起,急忙打开房门查看,却是一无所获。
他脸色阴晴不定的打开了纸条欲知侉仡族宝藏下落,速来书院后山,竹林相见。
第二十五章 将军无头
清晨,朝阳渐起。
天鸿书院外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叠叠马蹄之声。
守在门口的数名士兵在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随即瞬间脸色大变,毛骨悚然。
只见一个身穿盔甲的无头尸身骑着马,怀抱着一颗头颅,缓缓停在了书院门前。
“木都统……!?”
当看清那颗头颅的真面目之后,在场一众士兵尽皆神情骇然。
“快……快去禀报邢将军。”
一刻钟后。
得到消息后的任以诚和包拯等人,再次聚集到了书院大堂。
包大娘已经在给木铁影验尸。
“木都统大概死于一个时辰之前,死因是被人五马分尸。
只是因为残肢都套在盔甲里,所以他的躯体才能支撑着骑在马上。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再无其他伤痕。”
“不可能,木都统武功高强,怎会如此轻易就被人给杀掉?”
刑汉疾言遽色,恨怒交加。
忽地,他指向了任以诚,厉声道:“是你,一定是你,整个庐州城里,只有你的武功才能做到这一点。”
“喂,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等任以诚说话,楚楚便已抢开口,气冲冲道:“凶手明明是伪装成瞎子的那个人,这可是前天晚上你们亲眼看到的。”
“没错。”
展昭站了出来,说道:“前天晚上,我看的一清二楚。
更何况,任大哥和木都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刑汉看着展昭,冷哼道:“那个人的武功最多跟你打个平手,他哪来的本事可以杀掉木都统?”
任以诚淡淡道:“刑将军言之有理。
但可惜的是一个时辰前我人在家中,我的朋友可以帮我作证。”
刑汉冷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当然可以包庇于你,给你作伪证。”
“呵呵,你这话倒是真耳熟。”
任以诚摇了摇头,轻笑道:“依我看,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没准儿是木都统熟悉的人。
比如……你邢将军,说不定是你觊觎都统之位,便设计杀害了他。
正好最近凶案频发,又有现成的嫌疑人,谁都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
刑汉怒声道:“本将军一个时辰前正在安排军务,我手下士兵可以作证。”
任以诚嘴角微扬,挑眉道:“他们既然是你的手下,当可以包庇于你,给你作伪证。”
“你……”刑汉闻言,登时哑口。
楚楚见状,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任以诚,悄声道:“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女子佩服。”
“其实,邢将军说的这个疑点是可以解释的。”
包大娘忽然道:“我刚才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木都统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异香。
想来应该是凶手用了迷香,所以木都统才会不敌被害。”
公孙真道:“这就对了,那个瞎子越狱之后,大牢里也曾查出有异香残留。
同样的手段,木都统的案子定然也是他干的。”
“该死,等抓到那个凶手,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刑汉咬牙切齿,脸色阴沉欲滴。
说到这里,他猛然转头看向了公孙真,抬手就要拽其衣襟,却见任以诚正在冷冷的望着自己,只得悻悻的将手放了下去。
“府尹,我限你三天之内,将凶手缉拿归案,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公孙真闻言,当即连连应是,同时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在他的辖地之内,接连死了两个三品大员,就算刑汉肯善罢甘休,朝廷也饶不了他。
“邢将军,还请冷静一点儿,在下有一事相询。”从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的包拯突然说道。
刑汉皱眉道:“什么事儿?”
包拯道:“将军可知道,木都统的祖籍是哪里?出身何处?”
刑汉闻言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道:“木都统就是这庐州人士,十七年曾在庐州当过总兵。”
“果然如此。”
包拯眼前一亮,之前所有的线索,全都在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想到什么了?”公孙策问道。
其余众人的目光,这时也全都“唰”的一下,聚集到了包拯身上。
包拯道:“现在一共死了三个人,每个人的死都和侉仡族的祭坛有关。
之前,咱们也查到了,院士和阳大学士早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所以……”
“所以,木都统很可能跟他们两个有所牵连,甚至同样是十几年前的故交。”公孙策接口道。
包拯点了点头,缓缓道:“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当年还是户籍官的院士和阳大学士,在得知了侉仡族有宝藏之后,便伙同那时的庐州总兵,也就是木都统一起前去寻宝。”
公孙策闻言,神色忽然剧变,一脸不敢置信道:“难道……昨天我们发现的那些,被烧死的骸骨是他们三个干的?”
“恐怕是的。”
包拯脸色沉重道:“他们没有找到宝藏,所以在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放了一把火,将整个侉仡族给毁了。”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面露惊色,心生胆寒。
包拯继续道:“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老天有眼,居然有人从那场大火中逃出升天。
并且在时隔十七年之后,来找他们复仇了。”
“确切的说,逃出来的人有两个。”任以诚补充道。
“你怎么知道的?”楚楚讶异道。
“我数过了。”
任以诚道:“昨天发现的那些骸骨总共有一百三十具,但侉仡族户籍档案上记载的是一百三十二人。”
公孙策问道:“两个?除了那个伪装成瞎子的人,另一个是谁?”
包拯道:“另一个就在我们身边。”
说着,他将目光挪到了常雨身上。
常雨见状,不由陡然一惊,被揭穿的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这……这不可能吧?”
包大娘看着常雨的目光中,充满了意外和震惊。
包拯道:“我之前一直觉得侉仡族的族徽看着眼熟,其实就是在常雨那里见过。
在她家着火时,我帮她从房间里拿出来的那条链子上见到过。”
“好你个小贱人,我杀了你。”
刑汉一声怒吼,二话不说,拔刀就向常雨砍了过去。
“住手!”包拯连忙出声喝止。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白色身影倏然而动,横刀挡在了常雨的身前。
“铛”的一声。
金铁交鸣,火星飞溅,刑汉手中长刀,应声而断。
与此同时。
任以诚亦闪电出手,封住了刑汉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看着帮常雨挡刀的人,大堂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人赫然正是蒙放,而他手里的刀,则是任以诚送给陆云的那一柄。
“蒙老师,你怎么……”包拯一脸懵然。
蒙放笑了笑,转头看向任以诚,缓声道:“你说的没错,当年逃走的确实是两个人。
那是一对兄妹,从那一夜起,他们便背负着灭族之仇,相依为命,远走他乡。
直到十几年后,这对兄妹都长大了,为了复仇他们再次回到了这里。
为了隐藏身份,他们决定互不相认,一个在庐州城里以卖香料糊口。
另一个,则进了仇人的书院,当起了音乐老师,准备伺机报仇。”
众人闻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震惊万分。
包拯问道:“这么说来,后山的祭坛是你修建的?”
蒙放点头道:“没错,目的就是为了将不在庐州的三个人都引出来。”
“既然蒙老师是另外一个侉仡族人,那杀了院士他们三个的人又是谁?”公孙策疑惑道。
包拯茫然的摇了摇头,事情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蒙放道:“包拯所说,其实已是真相的十之**,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当年的元凶不是三个,而是四个。
那人叫吴勇,是个偷鸡摸狗之辈,当年就是他在我们的水井中下了迷药,以致我们全族被害,那第四个雕塑便是给他预备的。”
楚楚纳闷儿道:“他们既然是同谋,那吴勇为什么要杀掉另外三个人?”
蒙放冷笑道:“他大概是想独吞宝藏吧,山上山,白山抱千翠,水中水,黑水拥万红。
他们死都不知道,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宝藏,其实只是铜油而已。
铜油开采需要朝廷批准,就为了这得之无用的东西,他们丧心病狂的灭了我一族人。
我本来打算按照雕塑的样子,一个个的杀死他们,可没想到,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他们居然窝里反了。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不能亲自报仇,却也省的赃了我的手。”
“来人。”
刑汉骤然下令道:“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等等。”
任以诚袍袖一挥,一股雄浑劲力扩散而出,震退了准备动手的士兵。
他看着刑汉,冷然道:“你什么意思?”
刑汉蛮横道:“谁知道他们和吴勇是不是一伙儿的。
木都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这个仇我一定要替他报。”
任以诚眉角一扬,轻笑道:“有恩必报,是条汉子,我佩服你,你想报仇尽管动手,我不拦着你。
但是,蒙放也曾对我有传艺之恩,你若是杀了他,我也定要杀了你,给他报仇。”
“你在威胁我?”刑汉闻言,登时面若寒霜。
任以诚点头道:“没错,就是威胁你,**裸的威胁你。”
刑汉冷哼道:“我手下有千军万马,你能奈我何?”
“那你不妨试试。”
任以诚不再多言,直接解开了刑汉的穴道。
刑汉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任以诚。
“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便下令让人抬上木铁影的尸体,准备离开书院。
“邢将军,最后再你提醒一句,最好收起那些无谓的想法。
若是他们两个日后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都拿你是问。”
“哼!姓任的,这事儿不算完。”
看着刑汉离开的背影,任以诚心中冷笑。
不算完?你有命活着再说吧。
第二十六章 授武
伴随着刑汉率领军队离开庐州,血祭坛的案子亦随之尘埃落定。
公孙真已将案情的始末呈奏了朝廷,并派人通传各州府县,协力缉拿吴勇。
阳企山、应明、木铁影三人罪犯滔天,俱是死有余辜,他总算不用再因此而担心自己官职不保。
同时,蒙放和常雨兄妹的性命,也终于是得以保全。
夜,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池塘边的凉亭中,蒙放正在抚琴。
琴弦拨动间,乐声悠扬,声脆如鸣,内中更隐含着一众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意。
一旁,任以诚、包拯还有公孙策倚坐在栏杆之上,人手一坛酒,听得入神。
半晌后,一曲弹毕。
“好曲。”公孙策情不自禁,拍手称赞。
蒙放双手轻按琴弦,微笑道:“这曲庐风记录着我这几年在庐州的生活。
我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认识了你们几个,因为你们,我侉仡族的冤情得以昭雪。
也是因为你们,我这曲庐风才能有个完美的收尾。”
任以诚举起酒坛,轻饮了一口之后,问道:“漏掉了一个吴勇,你不觉得遗憾吗?”
蒙放摇了摇头,洒然道:“侉仡族宝藏的真相,很快就会流传天下。
到时多年美梦,一朝破碎,相比于杀了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言之有理。”
任以诚眉头一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自感慨道:“但可惜的是,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了,他永远也没机会知道宝藏的真相了!”
这一次,为了让蒙放和常雨能够继续光明正大的生活下去,任以诚可以说是劳心劳力。
他先是以过生日的名义,将众人聚在了一起,制造不在场证明。
然后,在众人离开之后,潜入天鸿书院杀了阳企山。
众人之所以没发现其中的端倪,是因为他凭借着对人体的了解,以及深厚的内力,在尸体上动了手脚。
使得包大娘在验尸的时候,没能检验出阳企山的正确死亡时间。
木铁影同样如此,任以诚用侉仡族宝藏的秘密将他引了出去。
在杀掉他后,还特意在尸体上撒了点迷香,让人误以为他是因为被暗算,所以才轻易被害。
至于吴勇,他早在应明之前便死了。
那一晚,是任以诚将他从大牢中救出,然后在百鬼竹林中杀掉了他,并易容成了他的模样,去杀了应明。
当初在离开棋武士世界的时候,为了以防不时之需,任以诚特地找冷艳要了些易容丹,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为的就是要让吴勇成为替罪羔羊,将嫌疑彻底将从蒙放兄妹的身上撇清。
其实,任以诚一直觉得自己这一番操作拙劣的很。
但所幸的是,总算没出什么岔子,顺利的达成了他想要结果。
不过,话说回来,能在包拯的面前,成功玩儿上这么一出瞒天过海,任以诚的心里还真有点儿小激动。
“没错,这种人如果就这么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想到当日在侉仡族地看到的那些皑皑白骨,公孙策对于蒙放的话深表赞同。
“包拯,看你一直闷不做声的,在想什么呢?”蒙放忽然问道。
包拯皱着眉头,一脸沉思之状,道:“有件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儿?”蒙放好奇道。
“展俊究竟是被谁掳走的?”
包拯道:“按照蒙大哥的说法,那个吴勇绝非善类,如果是他的话,展俊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任以诚闻言,眼神登时一凛,心知自己这个计划终究还是不够完美,以至于出现了展俊这个漏洞。
不过好在没什么证据,包拯就算心存疑虑,也怀疑不到他的头上。
“难道……”
公孙策摩挲着下巴,怀疑道:“这件案子的背后还隐藏着其他什么人,咱们没有发现?”
蒙放道:“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无论如何,他也是救了展俊一命,应该没有恶意。”
说话的同时,他的思绪忍不住翻涌了起来。
展俊失踪的那天晚上,自己就在山洞里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如果展俊真的为了避雨走进了山洞,那自己为了守住秘密……
想到这里,他已不敢在想下去,那个答案太可怕了,他不想面对。
包拯叹了口气,皱眉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他总觉得这件案子里,有些地方隐隐透着不对,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
翌日。
晨光穿破黑夜,黎明划过天边。
青天药庐,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并肩走进了包拯的房间。
此时,包拯正在睡梦当中。
“包拯,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如是三遍之后。
“谁啊?”
包拯迷迷瞪瞪的翻了个身,眼也不睁的抱怨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等太阳下山了再来叫我。”
“展昭,去把你常雨姐姐叫进来,参观一下你包大哥的睡相。”
“好嘞。”
“等等。”
展昭刚要转身,包拯连忙叫住了他,打着哈欠坐了起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床边的两人。
“阿诚,展昭,你们俩个大清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任以诚双手环抱,问道:“案子也破了,是不是该开始学武了?”
“真的要学啊?”包拯讪讪道。
“废话。”
任以诚没好气道:“就你这个性格,没事就爱管个闲事儿,学点儿武功防身,万一哪天遇到不讲理的了,也省得你吃亏。
再说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包大娘,难道你忍心总是让她为你提心吊胆的?”
闻听此言,包拯不由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他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事先说好了,我这个人比较笨,学不会你可别怪我。”
“放心吧。”
任以诚不以为意道:“我就不信你还能比陆云更……咳咳,那个……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包拯闻言,瞬间便明白了些什么,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
不过,他也没多问,而是一边更衣,一边将目光转向了展昭。
“你怎么没陪着你大哥?”
展昭道:“我大哥已经跟公孙策结伴一起上京赴考了。
他说是要提前去交际一下,提升名望,来个先声夺人什么的。”
“那你不跟他一起去吗?”包拯又问道。
展昭道:“我大哥说任大哥武功盖世,让我好好跟着他学习,莫要错失良机。”
包拯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对了,包大哥,你为什么不去呢?”展昭疑惑道。
包拯笑了笑,道:“所谓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那些都是旁枝末节,不重要的。”
其实,昨晚喝完酒后,公孙策也跟他提过这个事儿,不过被他给拒绝了。
“是因为盘缠的事儿吧?”任以诚冷不丁开口问道。
包拯没接茬,只是道:“你们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说完,他顿了顿,又嘱咐道:“这件事儿你们可千万别跟我娘说。”
片刻后。
包拯收拾妥当,三人一同来到了后堂。
楚楚正在和常雨聊天。
说起来,自从常雨家着火到现在已经有段日子里,但是她似乎丝毫没有想搬出去的想法……
“楚楚姑娘你也来了。”包拯打了个招呼。
楚楚兴致盎然道:“任大少爷说要教你武功,我来凑个热闹。”
“那我先回避一下。”常雨闻言,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不必。”
任以诚阻拦道:“没那么多讲究,你要是喜欢的话,不妨跟他们一起学。”
“真的吗?”
常雨惊喜道:“其实从小我就希望能学得一身武功,做一个女侠,可是大哥不让我学。”
任以诚呵呵一笑,道:“一个鸭子是赶,两个鸭子也是放,三个都教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了。”
“好了,快点开始吧。”楚楚迫不及待道。
展昭亦是连连点头,一脸期待。
不同于包拯和常雨,他们两个都是习武之人,一个家学渊源,一个更是师出名门。
是以,对于任以诚的武功,他们有着更直观的认知,明白这次是难得的机遇,绝对不容错过。
任以诚道:“经脉穴道这些基础知识,楚楚和展昭想必早已学过。
至于包拯和常雨你们两个,之后再请教包大娘就是了,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在教你们武功之前,我要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会下象棋吗?”
第二十七章 楚楚的神助攻
四人闻言一愣,均是有些不明所以。
“这会不会下象棋,跟学武功有什么关系?”楚楚疑惑道。
任以诚解释道:“我要教你们的武功名为【七杀真经】,此功乃是百余年前,一代武林奇人七杀郎君所创。
七杀郎君性格怪癖,在创出这门武功之后不录文字,而是以棋谱记载。
你们要是会象棋的话,记的时候会容易一点。”
“原来如此。”
楚楚恍然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怪人,不过幸好,小时候我爹曾经教过我下象棋。”
“你们呢?”任以诚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三人。
“没问题。”
包拯、展昭和常雨同时点头。
“武学之道,首重内功修为,寻常的修炼方法便是靠着着一口丹田之气,循序渐进的打通周身经脉穴道,以此来提升自身的功力。
但七杀郎君所创的武功却是另辟蹊径,他凭借着天纵之资,以及广博的见识,最终在人体中摸索出了七处不为人知的窍穴。
这七处窍穴一旦打通,习练者的内功修为便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说完,任以诚从怀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棋谱,递给了四人。
“这七张棋谱上所记载的棋路,便是贯通那七大窍穴的运气法门,你们先将它记下来。
之后,我再慢慢传授你们具体的运功诀窍,记住,千万不要胡乱尝试,否则的话,必有性命之忧。”
楚楚闻言,看着任以诚,猛地灵光一闪。
“你不会就是练了这个七杀真经,所以武功才这么厉害的吧?”
“不全是。”
任以诚挑眉道:“我之所学另有传承,不过练成七杀真经之后,也确实是让我受益匪浅。”
“打通七个窍穴武功就这么厉害,要是再多打通几个,那你岂不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楚楚想到任以诚曾经展露的武功,不由连连乍舌。
“嗯?你说的什么?”
任以诚神情陡然一震,双眼直直地看着楚楚。
楚楚被他看的心下一慌,一脸莫名其妙道:“我是你要是再多打通几个窍穴……”
“对,就是这句。”
任以诚猛地一拍桌子,脸上瞬间浮现出了狂喜之色。
“任大哥,你怎么了?”展昭诧异道。
其余三人,亦是面露不解之色。
任以诚略显兴奋道:“楚楚刚才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我想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
当初,七杀郎君只找到了这七个窍穴,却不代表这样的窍穴就只有七个。”
楚楚会意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没有被发现的窍穴?”
“没错。”
任以诚道:“人体构造,玄妙非常,与天地相合,周天三百六十度,人亦有三百六十个穴位与其呼应。
而这七处窍穴的位置,正是北斗七星的方位,但据道经记载,北斗不是七星,而是九星,七现二隐。
除了平日我们所见的那七颗星斗之外,还尚有左辅右弼两星隐匿在旁。
所以,我觉得一定至少还有两个窍穴没被发现,若是能找到的话,我的功力必然能再上层楼。”
包拯道:“可是依照你方才所言,七杀郎君惊才艳艳,却也只找到了这七个窍穴。
咱们能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但他最终也只是创出七杀真经,而不是九曜真经。
这足以证明,想要找到另外那两个窍穴,绝非易事。”
任以诚微微一笑,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不试试怎么能甘心呢。”
七杀郎君办不到,却不代表他也办不到,毕竟他可是有着徐福两千年的记忆传承。
一个致力于长生不老的人,对人体的研究与认知,绝对不是七煞郎君可以比拟的。
任以诚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了识海当中,开始查阅传承中有关医术的部分。
一时间,无数文字和画面化为数据流,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流转不息。
“喂,你也太鲁莽了,小心走火入魔。”
楚楚见任以诚双目紧闭,默不作声,以为他在运功冲穴,登时便担心了起来。
“嘘!”
任以诚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沉声道:“不要吵,我在思考。”
“哦。”楚楚闻言,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片刻后。
任以诚倏然睁开了双眼,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么样?”楚楚迫不及待的问道。
任以诚点头道:“运气不错,我师门的医术传承中恰巧有这方面的记载,只是我以前看的时候没太在意。
那两个窍穴的位置我已经找到了,但是具体的打通方式还需要仔细推敲一番。
不过,有七杀真经作为借鉴,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楚楚,微笑道:“这次能有这么大的收获,楚楚你居功至伟,多谢了。”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你这个随口一说可不得了啊。”
原剧里,楚楚拥有仿佛看了剧本一般的神助攻能力,包拯每次能顺利破案,至少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
任以诚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也体验了一回。
真是应了那句歌词,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将我疑惑解开。
这奇异的感觉,还真有点儿难以形容!
一个时辰后。
四人都已将棋谱牢记了下来。
鉴于楚楚和展昭内功已经初入门径,任以诚便直接将冲击第一个窍穴的法门传授给了他们。
此时,两人正盘膝而坐,各自凝神静气,运功冲穴。
至于包拯和常雨,他们两人没有任何武学基础,经脉穴道这些内容只能从头学起。
好在他家里有个大夫,学起来倒也方便。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展昭率先睁开了双眼,眸中精光四溢,赫然正是内功大进的征兆。
“任大哥,这七杀真经果然厉害,我的内力至少比以前增加了一倍以上。”
任以诚闻言,若有所悟,看来这窍穴打通后,所增加的功力是因人而异的。
各人根基深浅,决定功力提升的高低。
又过了片刻。
楚楚周身忽然涌出了一股气流,衣带鼓荡,长发飘扬,随即也睁开了双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欣喜之色。
“我成功了。”
她激动的看着任以诚,一双如星辰般璀灿的美目眨呀眨地,顾盼生辉,动人不已。
从两人突破的速度来看,展昭的资质和根基,显然更在楚楚之上。
“七杀真经可以让你们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这是好处但也是坏处。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需要好好磨合新增的内力,切不可贪功躁进。”
任以诚身负皇世经天宝典这等绝世神功,当初也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方才彻底掌控了自身的功力。
“任大哥,我明白。”
“放心吧,我的大少爷。”
展昭和楚楚,一个师承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相国寺住持,一个则是曾经大内第一高手的女儿。
这点浅显的道理,他们自然不会不懂。
“内功教完了,接下来教你们武功,七杀郎君除了创出七杀真经之外,十八般兵器更是无一不精,你们想学什么?”
任以诚看着四人问道。
楚楚道:“我学剑法。”
展昭道:“我学棍法。”
包拯思忖了一下,然后道:“我看我还是学点儿拳脚功夫好了。”
常雨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那我就跟楚楚一样,学剑法好了。”
任以诚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分别传授了三人,十八般绝艺中的剑法和棍法。
至于包拯,任以诚将虎鹤双形拳教给了对方。
这是他踏入武学门槛之后,学到的第一门武功,只是自从他内功有成以后,便再也不曾用过。
如今,他将这门拳法改良了一番后,教给了包拯。
让宝芝林的武学,可以在这方世界流传下去,也算是没辜负黄麒英当初的传艺之恩。
。。。。。。。。。
夕阳西下。
回家的路上,任以诚和楚楚并肩而行。
展昭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短棍,不断比划着刚刚学到的棍招。
“你看展昭这认真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小武痴。”楚楚嫣然笑道。
任以诚眉角一扬,说道:“这不是很好嘛,我相信他的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我感觉你简直比他亲大哥对他还好。”
“怎么,你吃醋啊?”
“呸,你的脸皮怎么比庐州城的城墙还厚?”
两人正说笑间,展昭突然叫住了他们。
“你们快看,是包大娘。”
两人顺着展昭指的方向,正好看到包大娘走进了街对面的一家绸缎庄。
三人好奇之下,便跟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包大娘略显窘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包拯要上京赶考,想跟你借点盘缠。”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不是分家了吗?”
绸缎庄内,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嗤笑了一声,盛气凌人的说道。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妇人,正一脸嫌弃的拿眼睛瞥愣着包大娘。
“可是,你始终是他堂兄啊。”
“那又如何?难道我还要照顾他一辈子不成?神经病。”
“我也不多借,只要三十两而已。”
“三十两,还而已,我还没钱打酱油呢。”
“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包拯年龄还小,我又是个女流之辈,家产都让你分走了。
现在只是想跟你借一点银子,让包拯上京赶考,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啊。”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好像我包海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似的……”
门外。
听到里面的对话后,楚楚和展昭俱是愤愤不平。
任以诚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早上的话,还是被包大娘给听到了。”
展昭道:“任大哥,咱们得帮帮包大哥啊。”
任以诚拍着他的肩膀,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楚楚忿然道:“还有这个包海,实在是太过分了,一定要想办法教训教训他才行。”
任以诚冷笑道:“这个好办,明天我就吩咐衙门里的兄弟,好好关照关照他。”
第二十八章 传功
翌日,晌午时分。
任以诚的家中,“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之声,不断响起。
楚楚和展昭两人身形交错,闪转腾挪。
前者剑招凌厉迅疾,势若惊鸿,后者棍出如龙,劲风扫荡,霸道无方。
剑棍交锋间,两人各自施展着新学到的招式,拆解着对方的攻击。
一时之间,高下难分。
屋中。
任以诚正在全心指点包拯和常雨。
两人俱是聪慧之辈,再加上长时间在药庐中受包大娘的耳濡目染,经脉穴道这些基础的东西,自然是难不住他们。
任以诚道:“该背的你们都已经背下来了,接下来我正式开始教你们修炼内功。
修炼内功的第一步,便是要在丹田之中生出气感。
但是包拯你马上就要进京赶考,已经没时间让你慢慢感应气机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说好了。”
包拯对于武学之道始终是兴致缺缺,是以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若不是为了让包大娘能放下心来,他只怕连学的兴趣都没有。
任以诚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听我把话说完,现在时间紧迫,我索性就帮你们一把,让你们省掉这入门的第一步,都盘膝坐好。”
包拯和常雨都是初登武学殿堂的菜鸟,完全不知道任以诚准备做什么,虽是心中疑惑,却也只得依言而行。
“放松身体,凝神静气。”
待两人坐好后,任以诚嘱咐了一句后,便伸出双掌,按在了他们背后的灵台穴上,将自身的真气渡了过去。
随即,包拯和常雨只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从背后涌入体内,并朝着手太阴肺经的位置冲了过去。
气流涌动间,他们只觉全身轻飘飘的,犹如腾云驾雾,遨游天际,说不出舒畅。
这种感觉差不多持续了有半盏茶的时间。
“好了。”
任以诚骤然开口,收回双手的同时,两人也随之回过神来,如梦初醒。
“刚才那是?”包拯好奇道。
任以诚轻舒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替你们打通了两条经脉,省了你们数年的苦修。”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当初在归元寺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只是那时的情况比较紧急,血魔手又有伤在身,所以在替他打通经脉的时候,用的手段比较粗暴,不似他今日这般温和。
两人闻言,这才发现自己除了手太阴肺经之外,还有手阳明大肠经也已被打通了。
此时,正有一缕热气像小老鼠一样,在体内窜来窜去。
“这就是真气吗?真好玩儿。”
常雨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不由欣喜万分。
包拯却皱着眉头,对任以诚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对你有什么损伤?”
“放心。”
任以诚笑了笑,摇头道:“以我的功力,这点儿消耗不过九牛一毛而已,不消片刻便会恢复过来。”
包拯仔细的看了看他,见他脸色如常,神情也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多问。
“真气已经有了,现在我教你们控制之法,等你们能彻底掌控之后,就可以修炼七杀真经了。”
任以诚说完,便开始传授二人最基本的运气行功之法。
日渐西斜。
眨眼间,已是下午。
包拯倒也不愧是未来的大宋第一聪明人,悟性之高,果真非比寻常。
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便将任以诚所传授的内容,领悟了个七七八八。
对此,任以诚不得不在心里写个服字,换做是从前的他,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而经此一事,常雨对包拯更是敬佩不已,看着他的目光中尽是崇拜之意。
本就倾心于对方的她,此时一颗芳心只怕更加难以自拔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任以诚道:“行了,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包拯和常雨道了声谢,正欲起身离去,任以诚忽然又叫住了他们。
“这里有张强身健体的药方,回去按方煎药,然后放在洗澡水里。
泡的时候记得要运转内力,这样有助于药效的吸收。”
“明白了。”
包拯接下药方,又客套了一番后,跟常雨一同离开了任以诚的家。
等到两人离开后,楚楚突然凑到了任以诚的身旁。
“你怎么总是能拿出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任以诚闻言,用右手食指敲了敲着自己的脑袋,轻笑道:“知识就是力量嘛!”
“那个药方很厉害吗?”
“对于包拯他们那种普通人来说,有着脱胎换骨的功效。
但是对于内功有成的人来说,它就跟鸡肋差不多,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
斗转星移。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
当包拯和常雨来到任以诚家中的时候,楚楚特意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们。
结果发现他们和昨天果然有了明显的变化,步履之间,沉着稳健,再无半分文弱之气。
任以诚看着两人,缓声道:“如今你们的内功已经初入门径。
接下来,就是要学着如何将自身的内力,运用到招式中去……”
随后,他便又开始指点两人的拳法和剑术,让他们借此来磨合自身的内力。
但武学之道,终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再加上这两人又都是半路出家。
直至傍晚时分,两人也只是学会了最基本的控制。
面对这种水磨工夫,纵然悟性再高,也是枉然。
眼看又是一天将要结束。
“阿诚,我娘请你们今晚去我家吃晚饭,说要感谢你一下。”包拯邀请道。
任以诚呵呵一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晚。
青天药庐,众人围坐一桌。
包大娘举着酒杯,对任以诚热情道:“阿诚啊,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来,伯母敬你一杯。”
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好管闲事儿,脾气也很固执,以往她总是担心包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
但现在好了,包拯有了武功傍身,她总算是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伯母客气了,其实我自己也是收获匪浅。”
任以诚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心知这次若非是要传授众人武功,自己恐怖绝对想不到还有另外两个窍穴的秘密。
子曾经曰过,温故而知新,果然所言非虚!
恰在此时。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就见一男一女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包拯讶异道。
来人赫然正是包海和他的妻子。
“好弟弟,为兄这是给你送盘缠来了。”
包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包拯。
那笑容满面的模样,和前天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大哥,你……?”
包拯满头雾水的接过了钱袋,手中猛地一沉,他估摸着里边的银子,至少得有五十两。
包海近乎谄媚的说道:“你娘说的没错,你去参加科考乃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若是你一朝高中,那我这做哥哥的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你大哥说的没错,你可千万别客气。”
包海的妻子也跟着连声附和,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丝和善的笑容。
“娘,你看这……”包拯为难的看向了包大娘。
包大娘虽然也是不明所以,但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就收下吧,这一份儿本来就是你的。”
“那就多谢大哥了。”包拯躬身谢道。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包海见包拯收下了银子,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时不常的就有衙役来他店里检察,弄得客人都以为他这店有问题,原本还算兴隆的生意登时一落千丈。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但作为一个商人,他的脑子自然不笨。
包拯最近连破两件大案,乃是庐州府尹面前的红人,他知道这件事儿肯定和自己这个弟弟脱不了关系。
他又想到之前包大娘曾经来跟自己借钱,如何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正所谓商不与官斗,势不如人,他只能选择乖乖低头。
“大哥大嫂,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包拯道。
“不了不了。”
包海夫妇连连摆手,不等包拯再开口,便果断告辞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拯仍旧是一脸纳闷儿,百思不得其解。
包大娘道:“别管他们了,现在既然有盘缠了,明天一早你就启程上京吧。”
“嗯!”包拯点了点头。
饭桌上。
楚楚拉了拉任以诚的衣服,提议道:“我们也一起去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呢。”
任以诚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正想打趣她两句的时候,却发现她眼神中竟隐隐带着一丝祈求之色。
他心下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楚楚这些日子只怕没少为她爹担心。
想到这里,他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啊,正好我在庐州待的时日也不短了,是时候去别处看看了。”
第二十九章 隐逸村
清晨,朝阳初升。
庐州城的城墙上,如今虽已时过多日,但却依旧能看到当日高丽军被杀后,所留下的斑驳血迹。
城门口,众人前来送行。
“公子,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倪琼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了任以诚,蹙眉道:“这一路山高水远,公子没人服侍怎么能成?”
任以诚笑道:“我又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里需要什么服侍。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以后你就安心留在庐州吧,前几年你吃了那么多苦,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公子言重了。”
倪琼摇了摇头,婉声道:“倪琼有幸蒙公子相救,得以脱离苦海,如此大恩,自当涌泉相报。
照顾公子本就是分内之事,更是倪琼的荣幸,一点儿也不麻烦。
不过,既然公子让我留下来,那我便留下来,我会替公子照看好这个家,随时等公子回来。”
任以诚心知只怕自己未必还有机会再回来,但看倪琼诚恳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嘱咐道:“之后若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去衙门找公孙大人和陆捕头,他们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公子你多保重。”倪琼螓首微颔,神情变得有些失落。
与此同时。
在两人的身旁,常雨也在和包拯依依惜别。
“常雨,我娘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包大哥,我会照顾好伯母的。”
这时,任以诚来到了常雨面前,将一本书册得给了她。
“这是七杀剑诀,事出仓促,来不及亲自教你,只能靠你自学了,另外……”
任以诚身形陡然一转,来到常雨背后,一掌按在了她后心之上,雄浑真气沛然而出。
真气在进入常雨体内后,在他心念引导之下,倏然而分,化作两股,一前一后朝着不同的经脉中流转而去。
数息后。
两股真气交汇,在任以诚如今强大的控制力之下,很快就合二为一,朝着第一个窍穴的位置冲了过去。
“啵!”
窍穴毫无悬念的应声而破。
同时,常雨周身骤然涌出一股气流,扩散而出,激的两人衣发飘荡,无风自动。
常雨感受着体内剧增的真气,诧异的看向了任以诚。
任以诚解释道:“我已经帮你打通了第一个窍穴,只要你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内功修为很快就会有所成就。
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包大娘和倪琼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虽然有公孙真和陆云的照应,但有时候事出紧急,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妥一些。
包拯闻言,笑道:“还是你想到周到。”
“行了。”
任以诚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咱们该出发了。”
说完,他便携同楚楚、包拯、展昭三人,在众人的目送下,踏上了旅程。
这一趟京城之行,注定不平静!
。。。。。。。。。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四人并肩而行。
“我的大少爷,咱们为什么有马车不坐,反而要走着赶路呢?”楚楚抱怨道。
任以诚道:“包拯的内功初成,这样有助于他更快掌控自身的内力。”
“可是这样走去京城,会不会来不及啊?”展昭问道。
包拯道:“走着也挺好,现在距离科考之期还有将近两个月,不会有问题的。”
“诶?”
展昭讶异道:“你不是对武功没兴趣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
包拯嘿嘿一笑,说道:“我突然发现这修炼内功还挺有意思的。
自从有了内力之后,我发现自己的体力比以前好了不少。
从咱们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居然一点儿都没觉得累。
这要是换作从前,我肯定早就坚持不住了。”
“对了。”
楚楚忽地眼珠一转,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一条上京的捷径。
虽然有点崎岖,但是走那里的话,既不耽误练功,也不用怕迟到,你们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任以诚不由心中暗笑,心知楚楚这是要开始套路他们了。
“敢把死神往家里带,你也真是胆儿大!”任以诚如是想到。
包拯不疑有他,直接点头道:“我没意见。”
展昭道:“我也没意见。”
“那就请楚楚大小姐带路吧。”
任以诚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楚,直看的对方心中一紧。
“难道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楚楚暗自琢磨着,但随即她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自家与世隔绝已久,位置隐秘之极,她坚信任以诚一个外人,绝无知道的可能。
“跟我来吧。”
楚楚不再多想,当即带着三人改道而行。
半个时辰后。
在她的带领下,四人已身处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
这里说是崎岖,但其实根本连路都没有。
看起来,倒是颇有些‘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
“楚楚姑娘,咱是不是走错了?这个方向完全是和汴京相反的呀。”
包拯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楚楚道:“说了是捷径嘛,放心吧,跟我走不会有错的。”
任以诚眉头一挑,心下轻哼道:“才怪。”
又走了差不多一里路。
展昭实在忍不住问道:“楚楚姐姐,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楚楚看了看四周,回道:“快了,再走半里路就差不多了。”
“都走到这儿了,你还不准备跟我们说实话吗?”任以诚冷不丁开口道。
楚楚闻言,神情一怔,随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被你发现了。”
“什么?原来你真的在骗我们?”
包拯和展昭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楚。
楚楚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解释的时候,远处却忽然隐隐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听起来人数似乎不少。
四人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不多时,他们就发现在前方的树林中,一帮看起来像是猎户的人,将一个白衣少女给围了起来。
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一张圆圆的脸蛋,看起来十分的娇俏可爱。
此时,她正单手叉腰,指指点点的数落着周围的猎户。
“你们的怎么搞的?捕兽夹放在这里,竟然一点警示都没有,刚才要不是本姑娘反应快,腿就被夹断了。”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整个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娇蛮之气。
“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一时疏忽,让你受惊了。”
人群中,一个眉清目秀,身材略显削瘦的年轻男子歉然道。
“我们这个村子地处荒僻,附近很少有外人到来,所以就没准备那些东西。”
又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耐着性子对少女解释道。
人群外,楚楚看到说话的这两个人,脸上登时露出了欣喜之色。
“杨开,卓云。”
她一边喊着,一边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两人闻声,猛然回过头来,脸上同样也露出了笑容。
“楚楚,你回来了。”
“我们正惦记着你呢。”
楚楚开心的跟他们打着招呼,在寒暄了一番之后,将他们的身份介绍给了任以诚三人。
眉清目秀的那个叫卓云,另一个是杨开。
楚楚指着两人,道:“他们都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包拯瞬间便反应了过来,问道:“所以,这里是你的家?”
“没错。”
楚楚点头道:“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任以诚则默不作声的打量起了那个名叫杨开的青年。
只见其身材壮硕,面容俊朗刚毅,也难怪他能把楚楚的二娘勾搭到手。
这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荷尔蒙的男人,对那种空闺少妇绝对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他在楚楚的父亲失踪前就得手了。
要知道,楚楚的父亲凌日可是曾经的大内第一高手,武功之高,当世少有人及。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偷人,这杨开简直都不是色胆包天所能形容的了。
“楚楚姐姐,你把我们带你家来干嘛?”展昭疑惑道。
楚楚讪笑道:“有件事需想请你们帮忙,又怕你们不同意,所以就……”
“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大费周章,把我们几个都骗过来?”任以诚明知故问道。
楚楚道:“事情比较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到我家再跟你们细说吧。”
。。。。。。。。。
片刻后。
任以诚三人跟着楚楚等人穿过那片山林,来到了一片村庄前。
进了村后,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那些村民在看到楚楚之后,全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仓惶闪躲。
对此,楚楚好似浑不在意,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但任以诚却分明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牵强和无奈。
“这里叫隐逸村,一共住着六户人家,就是我爹和他的五个结拜兄弟,村里还有一个刀场,是我爹开的。”
“楚楚,你先招待你的朋友。”
卓云道:“我去通知张三伯、李四伯和朱六伯他们,你回来了。”
说完,他便转身来开。
楚楚应了一声,在跟杨开告别后,便领着任以诚他们向村子的最里边走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间大宅前。
楚楚推门而入,带着三人进了客厅。
“二娘,我回来了。”
任以诚四下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只见两边的墙上挂满了名人字画,厅中摆放的家具也都是红木打造。
看起来古朴雅致,跟外面简陋荒凉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若别有洞天。
“楚楚,你总算是回来了。”
突然,一句温声细气的话语响起。
任以诚寻声看去,只见一个丰姿绰约的少妇从后堂里走了出来。
少妇看起来年不过三十,体态丰腴,婀娜多姿,不但妩媚、妖娆,而且还特别的大。
横看成岭侧成峰!
第三十章 祖传老腊肉
“昨天我还跟你几位叔叔商量,要不要派人把你找回来,没想到你今天就到家了。”
少妇看着楚楚,盈盈笑道。
“二娘,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楚楚歉然道。
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倒是不错。
“这几位都是你的朋友吗?”
少妇看着任以诚三人和那个白衣少女问道。
楚楚指着三人,介绍道:“他们是任以诚、包拯、还有小展昭,都是我在庐州城认识的朋友。”
“见过凌夫人。”
三人齐齐跟少妇打了个招呼。
少妇点了点头,婉声道:“不好意思,怠慢了。”
“至于这位姑娘……“
楚楚看着那个白衣少女,道:“她不小心踩中了卓云他们设下的陷阱,腿上受了点儿伤,我带她回来处理一下。”
说完,她又对少女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楚姐姐,我姓龙,你叫我秋燕就好了。”
少女弯起如双月牙般的双眼,笑眯眯的说道。
“秋燕姑娘,跟我来吧,我去帮你上点金疮药。”二娘说着,便要去搀扶龙秋燕。
恰在此时。
一道带着恼怒之意的斥责声,突然从厅外传了进来。
“你跑到哪里去了?”
闻听此言,楚楚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淡了下去。
随后,就见三名须发灰白的老者,脸色沉冷的走进了厅内。
“三叔,四叔,六叔。”
楚楚有些拘谨的向三人问候了一遍。
当先一人,被楚楚称作四叔的老者,负手于背,肃声道:“你爹下落不明,你卓七叔尸骨未寒,村里出了这么事情,你竟然还到处乱跑。“
楚楚连忙解释道:“我正是为了这些事情才跑出去的。”
说着,她又将双方的身份,互相介绍了一遍。
张三厉斥道:“你不知道村里的规矩吗?谁允许你带外人回来的?”
楚楚指着包拯,道:“我这位朋友很聪明的,之前曾在庐州城里连破两件大案,所以我请他们回来帮忙调查一下。”
李四冷哼道:“村子里的事我们自己可以处理,用不着外人来插手。”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一个多月了,你们查到了什么?”楚楚问道。
“放肆!”
李四怒喝道:“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楚楚闻言,身子登时一缩,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显然,这李四平日里积威甚深,让她本能的有些害怕。
这时,任以诚忽然跨步而出,站在了她的身旁。
“楚楚也只是担心她的父亲而已,三位前辈何必这么不近人情。”
李四冷声道:“我说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嘴。”
任以诚直视着李四,沉声道:“楚楚是您的晚辈,可也是我们的朋友。
她现在既然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自然就要尽到朋友之义。”
楚楚看着眼前那道挺拔的背影,感动的同时,更有一种安全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拉了拉任以诚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言。
看着面前的三位老者,楚楚的神情依旧恭顺,但眼中却带着一抹倔强和坚定。
“我无意对叔叔们不敬,如果你们已经把事情弄清楚的话,我即刻就带他们走。
否则的话,爹是我爹,我有权利用自己办法,把事情调查清楚。”
“好!”
李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但是我警告你,你最好叫你的朋友不要到处乱跑。
要不然的话,小心他们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说完,他便连同张三朱六两人,拂袖而去。
“哼!凶什么凶吗,本姑娘才不吃你那套。”龙秋燕望着三人的离开的背影,忿忿不平道。
楚楚笑了笑,道:“其实四叔他们只是严厉了一点,人还是很不错的,你们千万别介意。”
说完,她顿了顿,又道:“秋燕,你先跟我二娘去上药吧。”
龙秋燕点了点头,跟着二娘一同进了后堂。
“我的大小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任以诚问道。
楚楚叹了口气,缓缓道:“事情还得从我第一次离家出走说起。
我爹跟卓七叔早有约定,我和卓云是指腹为婚的……”
“什么!”
包拯惊讶道:“这么说,你是别人的未婚妻啊?”
展昭亦是神情讶然。
随即,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任以诚的身上。
“咦?”
展昭不解道:“任大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任以诚双手一摊,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你都不着急的吗?”展昭又问道。
“人小鬼大,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楚楚轻戳了一下展昭的脑门,暗自瞥了任以诚一眼,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红晕。
“哈!”
任以诚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但他的眼确是有些飘忽。
楚楚的容貌不说倾国倾城,却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她绝对是隐逸村第一美女。
有这样一个美女天天陪在身边,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你们还听不听了?”楚楚恼怒道。
三人连忙点头。
楚楚继续道:“我不同意这桩婚事,跟我爹大吵了一架后,就从家里跑了出去,然后就在庐州城认识了你们。
上次,我回来陪我爹过中秋,结果没想到他又跟我旧事重提。
我本来不想跟他吵架的,可这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啊!”
“没错。”
包拯大点其头,一本正经道:“怎么可以随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你说对吧,阿诚?”
说到最后,他忽然将话茬儿甩给了任以诚。
“当然。”
任以诚随口道:“都大宋朝了,时代在进步,我们应该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坚决反对包办婚姻。”
“任大哥,你干嘛这么激动?”
展昭看着任以诚,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喂喂喂……”
楚楚连拍了几下桌子,白了三人一眼,接着道:“爹是怎么也不听我的,还把我给关了起来。
再后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三天之后,卓七叔在树林里被人杀了。
不但如此,他还被凶手把左肩给砍了下去,同时,我爹也跟着失踪了。
现在,村里的人都怀疑是我爹杀了卓七叔,然后畏罪潜逃了。”
“难怪刚才进村的时候,那些村民对你的态度那么不友好。”包拯恍然道。
楚楚忸怩道:“所以我千方百计的把你们骗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帮我查清楚这件事,还我爹一个清白。”
展昭道:“可是,包大哥还要上京赶考啊。”
楚楚惭愧道:“我知道我这么做有些自私,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不碍事的。”
包拯宽慰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更何况人命关天,就算这科赶不上,还有下一科,我还年轻,不着急。”
任以诚拍了拍楚楚的肩膀,温声道:“别担心,如果短时间内查不出来的话,那到时就让包拯先去京城考试,我留下来陪你继续找。”
“谢谢你们。”楚楚感激道。
。。。。。。。。。
晚饭过后。
众人再次围坐在了一起,只是这次多了一个龙秋燕。
“楚楚姐姐,你放心好了,有我龙秋燕在,不出三天,保证帮你找到你爹。”
“那就有劳你了。”
楚楚微微一笑,心中却是默默摇头,完全没把她的话当作一回事。
展昭撇了撇嘴,道:“口气这么大,小心牛皮吹破了。”
“小光头,你懂什么?”
龙秋燕双手叉腰,娇蛮道:“你知不知道,京城十大命案有七件都是我破的。”
展昭摇头。
龙秋燕得意道:“那是你孤陋寡闻,想当初……”
就在两人斗嘴不休的时候,一旁的任以诚却在默默的思考着,这次的局要怎么破。
和前两个案子一样,这次的凶手同样有着自己的苦衷。
但不同的是,任以诚觉得这次的几个受害人并不该死。
“好了,秋燕展昭你们不要再吵了。”楚楚打断了两人。
包拯问道:“楚楚,关于你爹的事情,还有没别的什么线索?”
楚楚想了想,道:“不如我带你们去我爹的书房看看好了,正好我也有件东西要给任大少爷。”
任以诚闻言,不禁有些诧异。
随后,四人跟着楚楚来到了他爹的书房中。
楚楚打开了一个书柜,从里边拿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递给了任以诚。
“这里面是什么?”任以诚问道。
楚楚道:“你不是要铸造兵器吗,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过的金刚砂。”
任以诚将盒子推了回去,笑道:“无功不受禄,还是等我帮你把伯父找到再说吧。
更何况,这东西珍贵异常,你就这么擅自做主,到时候怎么跟伯父交代?”
楚楚正要说话,却忽听屋中陡然响起了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
两人转头看去,发现展昭的面前竟打开了一道暗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柄华丽的长剑。
只是这剑并没有剑身,剑柄之下是一条细长的钢丝,从剑鞘中被拉了出来,显然正是这暗门的机关。
“哈哈,有暗道就肯定有秘密。”龙秋燕说着,便要进去一探究竟。
展昭急忙拽住了她,道:“你不要命啦?这种暗道里面肯定会有机关的。”
“楚楚,这个暗道是通向哪里的?”包拯问道。
楚楚摇了摇头,疑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爹的书房里竟然还有暗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着,任以诚拿起烛台,迈步走进了暗门。
“喂,你小心点儿。”楚楚连忙跟了上去。
龙秋燕见状,抬手拍了展昭一下。
“小光头,你为什么只拦着我,不拦着他?”
“因为你跟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展昭嘿嘿一笑,也不等她再开口,便也跟了进去。
“哎呀,小光头,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
密道又深又长。
五人在连拐了四五个弯之后,才终于看到了密道尽头的密室。
密室的面积并不大,里面除了摆着几口陈旧的木箱和一个立柜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咦?”
楚楚突然在一口木箱上,看到了一个紫檀木盒。
“原来它在这里。”
“怎么了?”任以诚问道。
楚楚道:“我爹好像非常重视这个盒子,从来不让别人碰。
我记得有一次,二娘因为无意中打开了这个盒子,直接被爹给骂哭了。
而自那次以后,我就也再没有见过这个盒子。”
“神神秘秘的,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宝贝。”
龙秋燕一脸好奇之色,伸手就要将木盒打开,却被任以诚给拦了下来。
“别人家的东西,还是不要乱看的好。”
他说话的同时,还给楚楚打了个眼色。
楚楚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将盒子收了起来。
龙秋燕见状,不满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任以诚轻笑道:“既然没什么了不起的,那就不要看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龙秋燕其实是庞太师的女儿,庞飞燕。
那盒子里装的,则是记载着狸猫换太子真相的黄布。
庞飞燕深得当今皇帝的宠爱,经常出入皇宫,一旦被她看到这块源自皇宫的黄布,难保不会搞出什么祸端来。
说起来,那个六子也是倒霉。
刚一出生就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虽然有当皇帝的命,却没有当皇帝的运。
最后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当今皇帝十分大方的饶了他一命,但他究竟是死是活,却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而就在任以诚暗自思忖的时候,一道惊呼声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嘶!”
他抬眼看去,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对面的立柜中赫然正立着一具无头干尸。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冷不防看到之后,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
犹记得当年,电视剧演到这一段的时候,他是捂着眼睛看的。
而包拯此时就躺在干尸的脚下,不省人事,手里还握着原本挂在立柜上的帘子。
“唉!”
任以诚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摇头道:“看来就算是学了武功,他是本质也还是个文弱书生,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第三十一章 红颜祸水
翌日,清晨。
房间内。
昏迷中的包拯,猛然睁开了双眼。
“有鬼啊!”
伴随一声惊叫,他“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包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展昭坐在床边,将手中的湿毛巾递给了包拯。
包拯接过毛巾,看着坐在一旁的任以诚、楚楚和庞飞燕三人,登时松了口气。
“你们都在呀,真是太好了。”
任以诚纳闷儿道:“以前伯母验尸的时候,你也没少跟着凑热闹,怎么这次竟然吓成这样?”
包拯擦了擦脸,心有余悸道:“这怎么能一样,以前那些都是正常的尸体。
可这个呢,没有头就算了,身上连肉都没有,嘶……实在是太恐怖了。”
“胆小鬼。”
庞飞燕嗤笑道:“不过就是一具干尸而已,居然被吓得昏迷了一整夜,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包拯没去理她,而是问道:“楚楚,你的家里为什么会藏着一具干尸?”
楚楚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不光是我家,其余五家还有刀场里都有一具干尸,并且每具干尸都有不同的缺失。
我曾经问过我爹,可他一直守口如瓶,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庞飞燕略显兴奋道:“先是凶杀案、失踪,现在又冒出了来历不明的干尸。
楚楚姐姐,你们这个村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着她这幅口无遮拦的样子,任以诚不由眉头微皱。
“长没长脑子,怎么说话呢?”
庞飞燕闻言,正要发火,却看到神情变得有些黯淡的楚楚,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
“楚楚姐姐,我是无心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你不要在意。”楚楚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楚楚,不好了。”
二娘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刀场的人过来传话,说杨开和卓云为了你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
楚楚闻言一惊,恼怒道:“这两个家伙也太不像话了。”
说完,她便向门外走去。
但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一把拉起了任以诚。
“走,跟我去帮忙。”
两人离开后,庞飞燕的眼中浮现出了好奇之色。
“包黑炭,小光头,咱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前往刀场的路上。
楚楚眉头紧皱,面露愁容,正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任以诚见状,忍不住打趣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古人诚不我欺啊!”
“哎呀!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帮我想想办法。”
苦思无果,楚楚显得有些烦躁。
“这还不简单嘛。”任以诚轻笑着对楚楚耳语了几句。
楚楚闻言,登时眼前一亮,可随即又变得有些犹疑。
“这……能行吗?”
“放心吧,没有那个男人是不好面子的,听我的准没错,保证你一劳永逸。”
楚楚点了点头,当即加快脚步,向刀场赶去。
“喂!”
庞飞燕突然拍了任以诚一下,笑眯眯的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楚楚姐姐?”
任以诚白了她一眼,轻哼道:“跟你有关系吗?”
与此同时。
刀场中,卓云和杨开正打的难解难分,寒光闪烁间,兵器碰撞之声,响个不停。
四周早已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铛!”
一声激鸣,两人手中刀剑相撞之下,火星四溅。
杨开怒声道:“你哪样都不上我,楚楚怎么会喜欢上你。”
“等我们分出高下,就知道谁高谁低了。”卓云一声冷哼,毫不示弱。
话音未落,两人脚步一撤,刀剑乍分即合,又再次激斗了起来。
出手之时,更是愈发的狠辣不留情。
突然。
一道人影自围观的人群外飞掠而至,身形如风,吹的炉中火苗狂闪,迅疾无伦的插入了两人的战圈当中。
来人手中剑不出鞘,在荡开两人兵器之后,剑鞘似灵蛇吐信,于瞬息之间,连点而出。
下一刻。
杨开和卓云只觉手腕一痛,就听“当啷”一声,兵器同时坠地。
“楚楚,你的武功……”
两人俱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之人。
楚楚面若寒霜的看着两人,冷声道:“你们不要再争了,你们两个我谁也不嫁。”
杨开变色道:“为什么?”
卓云则皱着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我凌楚楚要嫁的人,一定要比我强,要不然,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人,我凭什么要嫁给他,他又凭什么来保护我。”
闻听此言,两人的神色登时一黯。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武功也向来是难分高下,但是刚才楚楚竟然在一招之间,将两人的兵器同时打掉。
如此情形,实在是让他们两个有些难以置信。
人群外。
任以诚嘴角微扬,环抱双臂,默然而立。
而一旁的包拯和展昭,在听到楚楚的这番话后,不由相视一笑,齐齐将目光瞥到了他的身上。
“简直胡闹!”
一声怒喝响起,人群自动分开,李四沉着脸来到了楚楚三人面前。
“楚楚和卓云的婚事,大哥和老七早有定论,现在他们虽然不在了,但还有我在这里主持公道,轮不到你们自己在这里擅作主张。
眼下村里正值多事之秋,你们最后都给我老实点儿,要是还敢有下次,就全都给我滚出村去。”
三人点了点头,没敢多言。
李四见状,神色稍缓,旋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回到楚楚的家中。
“楚楚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啊,那几句话说的太霸气了。”
庞飞燕眼冒异彩,一脸崇拜的说道。
楚楚苦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才那么说的。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很好,总不能让他们为了我而兄弟相残吧,但愿这次可以让他们彻底死心。”
任以诚道:“你都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他们应该能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寻找伯父吧。”
展昭挑眉道:“某人不是夸口说,保证三天之内可以把人找到吗?”
庞飞燕双手叉腰,娇哼道:“小光头,你少在这拐弯抹角的,想找人也得有线索才行啊。
再说了,这不是还没到第三天嘛。”
任以诚道:“既然家里找不到线索,那就只能去外边找找了。
依我看,不如去卓七叔遇害的地方看看,他和伯父失踪的时间比较接近,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嗯,有道理。”包拯点了点头。
楚楚道:“卓七叔的尸体,是在山上的树林里被发现的。
那一带是平常打猎的地方,放着不少捕兽夹,想去的话,还得要卓云他们带路才行。”
“可是,你刚刚才打击了他们一顿,他们会帮你吗?”展昭问道。
任以诚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楚楚姐姐可是这村里的团宠,不会有问题的。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男人向来都是禁不起挑衅的生物,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
我敢保证,只要你楚楚姐姐开口,他们肯定十分乐意效劳。”
“真的假的?”展昭半信半疑道。
任以诚眉角一扬,轻笑道:“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第三十二章 暴雨梨花针
晌午时分。
众人来到村外的树林中寻找线索。
展昭看着前面不远处,殷勤的跟在楚楚身边的杨开和卓云,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更是露出了钦佩之色。
“任大哥,你说的果然没错。”
任以诚搂着他的肩膀,悄声道:“记住了,以后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能学他们,这样子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为什么?”展昭不解道。
任以诚道:“因为有些女人的性格比较奇怪,你要是对她太好了,她就不拿你当回事了。
正所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是以这男女之事,需得不远不近,方为正理。”
“哦!”
展昭摸着后脑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任以诚道:“现在不懂没关系,等过几年你遇到一个东瀛小姑娘之后,你就都明白了。”
展昭闻言一愣,直接被弄了个满头雾水。
“什么东瀛小姑娘?”
“没什么。”
任以诚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
一旁,包拯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无语的摇了摇头。
“阿诚,展昭才十二岁,你可不要把他教坏了。”
展昭突然嘿嘿一笑,问道:“任大哥,你就是这么对付楚楚姐姐的吗?”
任以诚双手一摊,对包拯道:“你看这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说的话吗?他学坏还用我教吗?”
展昭正要反驳,却忽听庞飞燕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喂,你们快过来看……”
众人闻声,连忙都赶了过去。
只见庞飞燕正蹲在一颗大树下,用树枝拨弄着一副羊的骨架。
骨架分成了两截,上边还残留着已经风干了的毛皮血肉。
展昭感叹道:“好厉害!竟然能将一只羊活生生撕成两半,能练成这种功夫的人,肯定是高手。”
“可是没道理呀。”
包拯纳闷儿道:“堂堂一个武林高手,干嘛要把一只羊撕成两半,吃也不是这么吃的啊?”
卓云猜测道:“难道……是猿人干的?”
“猿人?”包拯诧异道。
“没错。”
楚楚点头道:“相传这一带的山林中有猿人出没,身高丈八,浑身是毛,可以手撕虎豹,力大无穷。”
杨开接口道:“肯定是猿人,其实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
最近这段日子,我们经常能在林子里,看到被猿人撕开吃掉的牲畜。”
“不。”任以诚摇头道:“有没有猿人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只羊绝对不是死于猿人之手。”
“为什么?”
众人均是不解。
任以诚指着地上的残骸,道:“你们看看羊的头骨。”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羊的头骨支离破碎的散落在地,看起来异常的粉碎。
“这有什么奇怪的?”楚楚疑惑道。
任以诚解释道:“太碎了,纵使猿人的力气再大,也只是蛮力而已。
或许,它可以将头骨打得四分五裂,但绝然达不到这种近乎渣滓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人为的?”包拯会意道。
任以诚点头道:“而且,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武功定然非比寻常。”
楚楚蹙眉道:“这么说来,卓七叔的死和我爹的失踪,很可能都和这个来历不明的高手有关。”
任以诚道:“刚才杨开说,最近经常看到被吃掉的牲畜,那就说明这个人还在这里。”
说完,他又问道:“楚楚,这里有没有什么像山洞之类的,可以藏人的地方?”
“有,就在这附近。”不等楚楚说话,杨开便已抢先开口。
而就在杨开说完这句话之后,任以诚注意到卓云的神色,明显变得有点儿紧张。
但,也只是有点儿而已!
随后。
在杨开的带领下,任以诚等人穿过树林,来到了一座小山冈前,看到了他说的那个山洞。
包拯仔细的察看了一下四周,很快就所发现。
“你们看,这里有脚印,果然有人来过。”
任以诚站在洞口前,催动真气,双耳微微耸动间,听到一阵沉重杂乱的呼吸声,从洞中传出。
“里边有人。”
其余五人闻言,瞬间戒备了起来。
“你们在外边守着,我去里边看看。”
说着,任以诚便迈步向山洞里走去。
卓云见状,连忙阻拦道:“太危险了,还是先通知李四叔他们再说吧。”
楚楚摆了摆手,笑道:“不用担心,凭他的本事,里边的人伤不了他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任以诚产生了本能的信任。
在她的潜意识中,任以诚的武功,就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而也正是因为这绝对信任的语气,让杨开和卓云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然后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想法
楚楚的心里有别人了。
就在这时。
“吼!”
正当两人暗自沉思之际,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陡然从山洞中传出。
随即,就见两道人影似离弦之箭一般,从众人眼前电闪而过。
众人惊讶一瞬,就见那两道人影已经缠斗了起来。
洞中之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让人看不清面目,出手之际,状若疯魔,凶猛异常。
任以诚心知对方就是楚楚的父亲凌日,是以出手之时有所保留。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仍旧不落下风。
“嘭嘭嘭!”“嘭嘭嘭!”
两人拳掌交锋,强横的劲力在相互攻伐间,碰撞出连绵声响,激烈异常。
出招速度之快,更是看的众人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好厉害!”
庞飞燕看着激战中身形飘逸,应对自如的任以诚,终于明白了昨晚在进密室之前,展昭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一旁,杨开和卓云亦是面露恍然之色。
想到早上楚楚在刀场所说的那番话,他们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
忽地。
就在场中两人交战正酣之际,卓云悄然抬起了手中的劲弩,瞄向了凌日。
数息后。
猛听“嗤”的一声,一枝弩箭带着尖锐的啸音,破空激射而出。
凌日耳朵一动,听声辨位,劲风呼啸间,猛然一掌逼退了任以诚。
同时,他腰身一拧,回身出腿横扫,登时便将弩箭踢飞了出去。
卓云见状,不由大吃一惊。
“杨开,你们在这儿盯着,我去找李四叔他们来帮忙。”
说完,他便朝着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场中两人的战斗再次展开。
任以诚心下暗叹,这凌日倒也不愧是曾经的大内第一高手!
难得遇到能入眼的对手,他见猎心喜之下,便决定先过过瘾,然后再将凌日拿下。
上一次他遇到的这种层次的高手,还是在高丽使节案的时候,那个半夜来偷袭自己的剑客。
至于那个剑客的身份,他现在已然心中有数。
在这个世界,除了庞太师的心腹封一寒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人拥有如此高明的剑术造诣。
不过,从交手的情况来看,封一寒虽然剑法高超,但他的内功修为却比凌日低了一筹。
不多时。
三道人影身形闪动,飞掠而至,来到了楚楚等人的身旁。
赫然正是闻讯而来的张三李四朱六。
三人正欲出手帮忙,却见场中两人势均力敌,完全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这小子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张三震惊道。
朱六亦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如此修为,只怕已在你我之上,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少年高手?”
“嗯?”
李四突然眉头一皱,对两人道:“老三老六,你们看那个人的武功路数,像不像……”
他话还没说完,两人便已恍然开口,异口同声道:“是老大!”
“什么?”
楚楚惊疑道:“四叔,您是说那个人是我爹?”
李四语气凝重道:“错不了的,你爹的武功我们不会认错的。”
“怎么会这样?”
楚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慌意乱的看向了仍在交手的两人。
只见两人之间的战况愈发激烈,丝毫没有停手的趋势。
凌日此时,就犹如一只发了狂的猛兽,每一招出手尽皆势大力沉,重若千钧。
虽无任何章法可言,但威势却是惊人至极。
而任以诚则是连消带打,见招拆招,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
“阿诚,你小心点儿,不要伤了我爹。”
楚楚的声音陡然响起,言语间充满了担忧之意。
闻听此言,任以诚当即决定,结束这场战斗。
丹田散尽盈若虚,海纳百川兼容蓄。
虚空灭心法运转,他两腿一并,脚扎二字钳羊马的同时,猛然中门大开。
电光石火间。
凌日趁机出手,雄浑一掌沛然而发,不偏不倚的印在了任以诚胸口檀中要穴之上。
“轰!”
掌劲透体而出,任以诚身后一棵小腿粗细的树干,直接应声而断。
变故陡生,众人猝不及防,登时大惊失色。
“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楚楚飞也似的向两人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任以诚忽然动了。
只见他右手剑指疾点而出,于瞬息之间,连封凌日胸前三大要穴,让其昏睡了过去。
“不可能,这小子结结实实挨了老大一掌,竟然毫发无伤!”
朱六匪夷所思的看着任以诚,仿佛活见鬼了一般。
张三和李四亦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撼万分。
“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楚楚看着任以诚,眼圈已然泛红。
任以诚见状,不由心中一暖,轻笑出声。
“放心吧,你爹武功虽高,可要想伤我,却没那么容易。”
楚楚见他脸色如常,神情也不似作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将目光转向了凌日,伸手拨开了他散乱的头发。
“真的是我爹,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任以诚道:“你先别着急,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咱们先把他带回去再说吧。”
“嗯!”楚楚点了点头,愁眉稍展。
。。。。。。。。。。
楚楚的家中。
卧室里,凌日躺在床上,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任以诚收回了给他号脉的手。
“我爹他怎么样?”楚楚心急如焚道。
任以诚道:“伯父这是中毒了,现在毒性入脑,所以他才会神志不清。”
“你知道是什么毒吗?”楚楚问道。
任以诚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龙舌草的毒。”
“什么?”
听到龙舌草这三个字,张三李四朱六尽皆勃然变色。
“四叔,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楚楚疑惑道。
“难道……伯父是中了暴雨梨花针?”展昭犹疑道。
“不错。”李四眉头紧皱,脸色凝重至极。
“展昭,这暴雨梨花针什么东西?”包拯好奇道。
展昭道:“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一次性可以发射九十九根银针,挡无可挡。
针上更淬有龙舌草的剧毒,无色无味,中者必死。”
“是这个吗?”
任以诚在凌日的手臂上发现了几个细小的针孔,运功从里面吸出了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李四点头道:“就是它。”
任以诚道:“想来是伯父武功高强,及时躲开了大部分银针,再加上内力深厚,这才幸免于难。”
朱六面露恐慌之色,骇然道:“是他,只有他才有暴雨梨花针。
一定是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他?谁啊?”包拯问道。
“好了,老六,你给我镇静一点。”
李四训斥了朱六一句,却没有回答包拯的问题。
“阿诚,我爹的毒还能解吗?”楚楚忧心忡忡的问道。
任以诚道:“应该没问题,我尽力而为。”
说完,他便吩咐道:“展昭,去把我包袱里的银针拿过来。”
他没把话说死,不过原剧里庞飞燕凭她那半吊子的神针七篇都能治好,那想来以蜕变**的神效,应该也不成问题。
很快,展昭去而复返。
任以诚扶起了凌日,让他盘膝坐好,然后右手一挥,银芒闪烁间,五根银针已扎在了他胸前的要穴之上,护住了他的心脉。
随即,任以诚将手放在了他头顶百会穴上,小心翼翼的将蜕变**真气输送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密室杀劫
头颅不同于其他部位,真气控制稍有偏差,凌日便会有性命之忧。
龙舌草的毒性盘踞在凌日的脑部经脉之中,骤然遇到蜕变**的真气,仿若遇到了克星一般,顿生溃败之象,顺着督脉下行而去。
而在毒性下行的同时,任以诚放在凌日头顶的右手,也在随之向下挪动,朝着他脑后的风府穴靠近。
只是挪动的速度颇为缓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任以诚控制着自身真气,源源不绝的送入凌日体内,他的脑门上已渐渐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蜕变**的真气终究不如星辰变真气那般雄厚,龙舌草的毒性也确实有些难缠。
再加上精神的高度集中,自从内功有成之后,他头一次感觉到了吃力。
见此情形,本就在担心自己父亲的楚楚,变得更加担心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任以诚从来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何曾出现过眼前这般状况。
一旁,包拯和展昭见状,同样也是替他捏了把冷汗,脸上隐隐带着忧色。
“这小子好深厚的内力!”
李四喃喃自语,眼中带着些许讶然之色。
张三和朱六闻言,不由暗自点头。
他们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断然无法这么长久的坚持下去。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
任以诚的手已经随着毒性的转移,挪到了凌日的背部。
同时,他脑门上的汗珠也变得愈发细密。
楚楚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手帕,想帮忙擦一擦,却又怕惊扰到对方。
忽地。
就在楚楚忧心忡忡,犹豫不决之际,任以诚的双眸中倏然精光一闪,翻掌拍在了凌日后心的灵台穴上。
随即,就听“噗”的一声,一股暗红色的鲜血,登时从他口中喷落在地。
“好了,伯父体内的毒性已经被我逼出,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任以诚轻舒了一口气,起身从床上离开,在将凌日放平之后,挥手收起了他身上的银针。
楚楚闻言一喜,紧绷了大半天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在帮凌日盖好被子后,她转头看向了任以诚,看着对方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将手中攥了许久的手帕递了过去。
“很累吗?”
“不碍事的,调息一下就好了。”
任以诚接过手帕,擦汗的同时,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少女幽香,不断涌入鼻尖。
“楚楚,任少侠适才内力大耗,现在需要休息,你就先不要打扰他了。”
李四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的苗头不对,连忙出言打断了他们。
“多谢李四叔关心。”
任以诚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提醒道:“凌伯父身中暴雨梨花针,显然是有人蓄意谋害。
现在凶手身份未明,为了保险起见,依我看,最好将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修养,以免被凶手趁虚而入。”
楚楚点头道:“有道理,还是你想的周到。”
“那就来我家吧,我家里有个密室,正好可以让大伯养伤。”卓云接口道。
“就这么办吧。”
李四说完,便吩咐杨开和卓云一同帮忙,将凌日送往卓云家。
日渐西斜,夜幕将临。
客房内,任以诚正自闭目凝神,运功调息。
忽然。
“吱呀”一声响起,房门被推开,楚楚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该吃饭了。”
任以诚睁开双眼,起身问道:“没去陪着伯父吗?”
楚楚道:“我爹那里有展昭在替我照看。
我回来帮他做点儿吃的,顺便也帮你做了一份。”
“难得啊,认识这么久了,这是我第二次吃到你做的饭。”
任以诚笑着来到桌边,坐了下来。
楚楚没去理会他的打趣,而是关心道:“你的功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任以诚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道:“已经没问题了。”
经过这一下午的时间,蜕变**的真气已经彻底恢复。
并且,在经过先前的那一番消耗之后,修为还稍有精进,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我记得,当初你在庐州城外大开杀戒,事后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怎么这次只是救了我爹一人,却反而这么疲惫?”楚楚疑惑道。
“这你就不懂了。”
任以诚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世间万物,创造的时候,从来都要比毁灭的时候困难的多。
是以,这救人自然也比杀人更加费力。”
“原来如此。”楚楚闻言,不由面露恍然之色。
她一脸感激的看着任以诚,婉声道:“这次我爹的事情,多亏了有你帮忙。
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任以诚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楚楚。
“干嘛看着我不说话?”楚楚被他看的有些窘迫,脸色不由微红。
“我发现你变了。”任以诚淡笑道。
楚楚闻言,秀眉一挑,讶异道:“有吗?”
任以诚缓声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简直就跟龙秋燕一样,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但是现在,你变得比那时候安静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搞得我都有点儿不适应了。”
楚楚叹了口气,有些伤感道:“可能是因为这次我爹失踪的关系吧。
从前,我一直都觉得他不疼我,上次从家里跑出去的时候,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直到中秋之前的那一晚,你跟我说了那些话后,我才明白爹是多么的疼我。
所以,等他醒来之后,我一定要跟他说声对不起。”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已忍不住的留下了泪水。
任以诚拿出了之前楚楚给他的手帕,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放心吧,明天他就能听到这句话了。”
“嗯。”楚楚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
夜近子时,弦月如钩。
隐逸村某个角落处的房间内。
楚楚的二娘正和杨开如胶似漆的依偎在被窝里,眉间春情未退。
“没想到凌老大的命这么硬,中了那么多暴雨梨花针居然没死。”
“哼,都怪那个姓任的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武功和医术竟然都如此高明。”
“怎么?你吃醋了?”二娘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
“哼,你还装糊涂,你当真没看出来吗?
楚楚分明就是喜欢那个小子,你和卓云都没戏了。”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那些长辈一定不会同意的。”
“呵呵,那可未必,且不说那个小子现在是凌老大的救命恩人。
就单说他那一身武功,他要真想做些什么,这村子里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杨开闻言,一时默然,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要不,咱们还是连夜逃走吧?我现在真的好害怕,凌老大之前就已经在怀疑我们了。
要是他醒过来,那咱们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行,就这么走了我实在是不甘心,我一定要将刀厂弄到手。
你放心好了,我会把这件事儿处理妥当的。”
。。。。。。。。。
夜,渐深。
流云飘忽,遮住了仅有的一点月光。
卓云家的密室外,展昭正全神贯注的在把守着,不曾有丝毫的懈怠。
忽然间。
他双耳微微耸动,听到房顶上有轻微的异响传来。
“咔!”
他拉开手中长棍的同时,霍然起身。
随后足下猛地一踏,身形当即飘然而起,“唰”的一下,跃上了房顶。
只见一个黑蒙面之人正站在密室的气窗边上,准备往里面顺绳钩。
“你好大的胆子。”
展昭一声怒喝,心中则暗自庆幸了起来。
幸好自己在修炼了七杀真经以后,内力大增。
要不然的话,还真发现不了他。
“臭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
黑衣人眼中凶光一闪,说话的同时,右手猛然抬起,对准了展昭。
霎时间,一蓬璀璨的银芒,倏然激射而出,化作寒星点点,迅疾无伦的向展昭笼罩了过去。
“暴雨梨花针!”
展昭见状,眼神一凛,不及闪躲间,七杀棍诀沛然而动,在身前舞了个密不透风,欲拼死一搏。
然而,就在此时。
电光石火间,夜空中乍然爆起了一道耀眼的青芒。
一道人影似凭空出现一般,挡在了展昭身前。
随即,只见青芒闪动,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真力旋搅之下,漫天银芒顿时戛然而止,坠落在地。
“不可能!”
黑衣人骇然大惊,当即转身欲逃。
熟料,就在下一瞬,他忽觉身上一沉,肩膀上已经多出一柄造型华丽的龙形长剑,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让自己动弹不得。
第三十四章
“任大哥!”
展昭看着眼前之人,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
适时,一阵秋风吹过。
他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凉意生起,却是刚才惊险一瞬,被冷汗打湿了背脊和衣衫。
他心知若非有任以诚及时赶到,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暴雨梨花针,自己只怕早已命丧当场。
“展昭,去把村里人都叫过来吧,凶手抓到了。”任以诚吩咐道。
“好!”
展昭应了一声,纵身跃下了屋顶,向楚楚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黑衣人有心挣扎,奈何搭在肩膀上的剑仿佛重若千钧,任凭他如何用力,却是根本动弹不得。
任以诚见状,不禁失笑,随手封住了黑衣人的穴位,在收起龙形剑后,带着他离开屋顶,来到了密室中。
此时,凌日仍在昏睡。
在他正上方的气窗中,正垂着四根放到一半的绳钩,床边还有竖着一把大铁伞。
任以诚记得,这把铁伞是包拯用来挡住气窗的,但现在已经被挪到了一旁。
本来他还想吐槽一下,与其弄把伞挡在这里,为什么不把床挪开,但是现在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个气窗虽然人进不来,但却可以把手伸进来。
而这间密室的面积并不是很大,是以无论把床挪到哪里,都逃不过暴雨梨花针的攻击范围。
任以诚来到床边,再次给凌日输了些真气,以便他可以早些醒来。
其实,让他到这里来养伤,也是任以诚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要把凶手给引出来。
片刻后。
密室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进来的第一个人是楚楚。
她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黑夜人的面前,正要开口,却骤然神情一震。
“这双眼睛……不,不会的……”
她声音颤抖着,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缓缓地抬起了右手,伸向了黑衣人的面纱。
在面纱落下的一刹那,她一双杏目陡然睁大,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如遭雷殛。
“卓云,真……真的是你……”
这张面纱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尽管楚楚已经有所预料,可在看到面纱下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时,依旧是无法接受。
卓云默然不语,将头转向一旁,眼眶中的热泪已控制不住的滴落而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楚,当他将暴雨梨花针射向凌日的时候,就等于亲手扼杀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与此同时。
村子里的其他众人,在看到凶手是卓云后,同样也是难以置信。
“啊哈,凶手果然是你,往往越是没有嫌疑的人,就越有可能是凶手。
看你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狠毒的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得了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庞飞燕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叽叽喳喳的说道。
然而,众人只是不耐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在理会她。
“卓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楚伤心的同时,也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不但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残忍的将其分尸?
“呵呵!”
卓云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那些干尸的身份吗?
其实,他们并不是别人,论起来,你应该管那其中一具干尸叫唐二叔。”
“什么?”
楚楚和杨开闻言,均是大吃一惊。
他们这些小一辈儿的,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关二叔的事情。
“你给我住口。”
李四一声厉喝,面沉似水,抬手就要向卓云拍去。
张三和朱六亦是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出声拦住了他们。
“等等,老四,你让他说。”
楚楚闻言,脸上登时浮现出惊喜之色。
“爹,您醒了。”
她连忙走到床边,扶着凌日坐了起来。
凌日看着卓云,满是疑惑的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卓云恨声道:“因为那是我的亲外公。”
此言一出,凌日、张三、李四、朱六,尽皆骇然大惊。
“这不可能!”四人异口同声道。
任以诚闻言,不由心中暗自乍舌。
老七跟老二的女儿生了卓云,要是这么算起来,卓云还得管楚楚叫声小姨,而这两个人又有婚约在身……
这关系还真是有点儿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楚已经彻底糊涂了,显然她也意识到了某些问题。
这时,一个头发灰白,手捻佛珠的老妇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都是冤孽啊!”
杨开纳闷儿道:“七婶,难道卓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可是这不可能啊。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是别人冒充的,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被称作七婶的老妇人摇了摇头。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卓云冷声道:“我外公本是他们拜把子的兄弟,在二十年前,他们七人都是皇宫的大内侍卫。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起逃出了宫,选择避世于此。
而我外公不愿躲避一世,便带着他的妻子,两个女儿和三个丫鬟,准备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他狠狠的看向了凌日四人,咬牙切齿道:“可是他们怕外公会泄露行迹,竟然要灭他一家。
外公寡不敌众,但是因为有暴雨梨花针护身,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外公出走不成,在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家人暂时躲进了破窑中。”
“就是村子后边那个破窑?”楚楚问道。
“没错。”
卓云点头道:“他们害怕外公的暗器,不敢硬攻进去,后来居然封死了窑口,在外面点起了火,准备将外公一家活活烧死。
但那时,我爹已经对我外公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亲娘产生了感情。
于是便瞒着另外五人,偷偷打了个隧道进去,将仅存的她给救了下来,并将她安置在了后山上。”
“如果这是这样,那第七具干尸是怎么来的?”凌日不解道。
卓云嗤笑道:“是另外六人的尸体拼凑出来的,因为我爹知道,你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所以便想出了这移花接木的法子。”
凌日摇头苦笑道:“我倒是忘了,老七还是个精通蜈蚣之术的盗墓高手。”
“那你到底是不是卓云?”杨开仍旧不解。
卓云道:“我那无缘的兄弟命不好,一出生就体弱多病,没过多久便不幸去世了。
在他夭折前,我爹以带他出去医病为由,将他带到了后山,在过了半年之后,将我给换了回来。
小时候,我爹总是带我上山去打猎,就是为了去见我亲娘。”
七婶看着卓云,叹息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生的那个孩子。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我这当娘的又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知道你父亲的性格,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我就一直没说出来。”
闻听此言,众人均是一阵默然。
而卓云的眼眶中,泪水更甚。
他继续道:“从小到大,我的亲娘一直都在嘱咐我,让我帮他复仇。
直到五年前她去世时,也仍旧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可七叔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你……”楚楚话说一半已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这本就是个两难的抉择,无论怎么选都会是良心的煎熬。
卓云道:“父亲是我一生中最敬重的人,他很了解我,知道我终有一日会按照我娘的嘱咐去做。
所以,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在他有生之年,我不能报仇。
可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他就患了急病,暴毙而亡。天意如此,我便砍下了他的左肩,准备开始复仇。”
听到这里,楚楚等人不由神色稍缓。
卓云接着道:“因为爹是第一个死的,所以根本没有人怀疑我,第二个便是凌大伯。”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凌日,道:“您的武功太高了,暴雨梨花针居然都被您躲过去了一部分,剩下毒素也只是让您发了疯。”
说罢,他忽然又将目光转向了任以诚,道:“但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你。
龙舌草剧毒无比,被它的毒性入脑,你竟然也有办法医治。
不过,我想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治好了凌大伯。”
说着,他的目光隐晦的朝着楚楚瞥了一下。
任以诚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家所知所学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解释也是徒劳。
“娘,恕孩儿不孝了。”
卓云望着七婶,脸上陡然青筋暴起,血色翻涌,瞬间变得一片赤红。
随即,就见他“噗”的一声,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寒芒闪烁间,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匕首,猛然向自己的胸口插去。
他竟是拼着经脉受损的危险,强行冲开了穴道。
“不要。”
楚楚等人急欲阻止,可奈何变生突然,仓促之间,根本阻拦不及。
正当此间不容发之际。
密室中突然响起“乒”的一声,卓云手中的匕首被一股巨力击飞,“当啷”一声,摔落在地。
众人惊诧间,只见任以诚轻描淡写的收回了右手。
“咳咳……”
卓云甩了甩被震得有些酸麻的右手,皱眉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任以诚淡淡道:“不是我要救你,而是楚楚要救你。”
楚楚闻言,不禁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这时,七婶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凌日面前。
凌日见状,连忙让楚楚将她扶了起来。
“弟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卓云是七弟留下的独苗,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牵扯甚深,具体要怎么解决,容我跟老三老四他们再商量商量吧。”
凌日看着卓云那恨意丛生的眼神,不由大感头疼,一时间也难以决断,只得先让李四将他关了起来。
望着被李四带走的卓云,任以诚心中不免有些感概。
事情到了这一步,隐逸村的案子差不多就算是结束了。
这件事说起来也确实有点儿复杂,凌日等人杀了唐二一家虽然有些残忍,但也是无奈之举。
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正如凌日所说,牵扯实在太深了,唐二一旦暴漏了行迹,其余六家人必死无疑。
而卓云为亲人报仇,其实也没错,毕竟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至于要怎么处理他,就让凌日他们去头疼好了,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少插手的为妙。
。。。。。。。。。
翌日,临近晌午。
凌日在家中设宴,招待任以诚等人。
“任公子,这次承蒙你仗义相救,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
凌日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以诚举杯回敬,随后笑道:“在下也只是略尽朋友之义而已,伯父不必客气。”
凌日道:“楚楚已经跟我说了,你准备铸造一件兵器,那金刚砂老夫留之无用,今日便权当作谢礼,送给你了。”
任以诚拱手道:“长者赐不敢辞,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趁着说话的功夫,他的左眼还朝着坐在凌日身旁的楚楚眨了一眨,以示谢意。
酒宴过后,隐逸村口。
包拯和展昭背着包袱,准备继续上路。
任以诚道:“你们两个先行一步,待我将兵器铸成,便去京城找你们汇合。”
包拯点头道:“好,那到时咱们京城再会。”
“展昭,记得一路上保护好你包大哥。”任以诚嘱咐道。
展昭拍着胸脯,保证道:“任大哥,你放心,有我展昭在,谁也别想伤害包大哥一根寒毛。”
包拯笑道:“你就不要担心了,你不要忘了,如今我也是有武功的人了。”
“切!”庞飞燕轻哼道:“也不知道是谁,被区区一具干尸吓得昏迷了一整夜。
就你那个胆量,真遇到坏人,恐怕还来不及出手,就被吓晕了。”
楚楚闻言,忍不住捂嘴偷笑。
包拯白了庞飞燕一眼,懒得去理她。
“各位,包拯告辞了,会后有期。”
包拯离开后,任以诚看着庞飞燕,忽然问道:“龙大小姐的伤也好了,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离开?”
庞飞燕双手叉腰,娇蛮道:“管得着嘛你,京城我早就待腻了,我想留在这里陪着楚楚姐姐不行吗。”
说完,她娇哼一声,挽起楚楚的手臂,便向村里走去。
任以诚微微一笑,心道:“你留在这里也好,到时候你爹若是找来了,手里也算有个筹码。”
日渐西斜,下午时分。
此时,刀场中热浪如潮。
火炉中大火熊熊,火焰已逐渐由青转白,杨开浑身肌肉紧绷,正在卖力的拉扯着风箱,汗流浃背。
任以诚站在一旁,凝神观察着火力。
在离他不远处的桌子上,龙形剑、玄铁木鱼以及金刚砂,已然准备就绪。
第三十五章 争锋在手,谁与争锋!
小半晌后。
“呼”的一声。
猛然间,白焰升腾,热浪翻涌,刀场中温度更盛。
杨开功力较低,登时被热气灼的皱起了眉头。
任以诚见状,眼神一凝,心知火候已经十足,抬手将桌上的玄铁木鱼,扔进了熔炉。
接着,他又拿起了龙形剑,左手剑指轻轻地抚了抚剑身后,毫不留恋的将其也送入了熔炉中。
“可惜!”
杨开摇了摇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自幼学习铸剑,自然看得出龙形剑乃是罕见的神兵利器。
当今世上,只怕难有兵器能出其右。
任以诚闻言,呵呵一笑。
“此剑虽好,却与我本身的武功路数不合,没什么可惜的。”
烈火熊熊,熔炼不断。
然而,龙形剑和玄铁木鱼却是不为所动,没有分毫要熔化的迹象。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在第四个时辰的时候,炉中发生了变化。
龙形剑和玄铁木鱼开始渐渐变红。
而这时,杨开早已筋疲力尽,拉风箱的工作被任以诚接手了过去。
长时间的坚持,纵然功力深厚如他,也不免感到有些疲惫,额头微微见汗。
他轻吁了口气,旋即体内真力再催,继续增强火势。
呼呼鼓风声中,烈焰急蹿。
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龙形剑和玄铁木鱼,各自缓缓化成了铁水。
叮叮当……
叮叮当……
伴随着奇异的旋律,经过三天三夜的锤炼、锻打。
任以诚手中的刀胚,已然几近成型。
“当!”
在最后一锤落下之后,他右手并指如剑,嗤的一下,猛然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到了通红的刀身之上。
在刺啦声响中,鲜血被刀身吸收,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血光。
第四日,暮色将至。
楚楚提着食盒来给任以诚送饭。
庞飞燕双手叉腰,百无聊赖的跟在一旁。
“哎呀,都第四天了,那个姓任的到底成不成啊?”
忽地,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一声嘹亮的激鸣陡然响起,传入了她的耳中。
楚楚闻声,不由神色一喜,随即快步向刀场内中走去。
此时,刀场中热浪已退。
任以诚看着手中的长刀,面上难掩兴奋、激动之色,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隐约间,更有一股淡淡的血脉相连之感,油然而生。
这刀长三尺八寸,宽约四指,重九斤七两。
以龙形剑的材料为骨,玄铁木鱼为体,金刚砂为刃。
造型参照了遥星公子别小楼的诗赋刀,唯颜色有所差异,暗雅、华丽,精致。
“你终于成功了。”
楚楚来到任以诚身旁,忍不住替他感到开心。
“嗯!”
任以诚笑了笑,点头道:“总算是没白辛苦一场!”
“来来来,让本姑娘替你品鉴一番。”
庞飞燕毫不客气的将手伸到了任以诚面前。
任以诚也不拒绝,直接将手中之刀递了过去。
庞飞燕接过长刀,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道:“模样倒是不错,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枪头吧?”
说着,她眼珠一转,猛然挥起长刀,向身旁打铁用的铁砧砍了过去。
“唰”的一声,刀光闪烁。
数寸厚的铁砧,登时像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被一分为二,砰然坠地。
看着那光滑如镜的切口,庞飞燕不禁秀目圆睁,震惊不已。
她乃是当朝太师之女,更深得当今天子的宠爱,时常出入皇宫,见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其中也不乏各种神兵利器,但却没有一件能比的上任以诚所铸的这柄长刀。
一旁,杨开见状,同样是咋舌不已。
这四天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在帮忙,任以诚铸刀时所使用的手法,是他前所未见的精妙。
是以,他早就知道此刀必定不凡。
可现在,看着那被砍断的铁砧板,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此刀的威力。
震惊过后,楚楚突然道:“如此厉害的宝刀,一定要有个合适的名字才行。”
“没错,没错。”
庞飞燕看着任以诚,雀跃道:“这个问题就交给我了,本大小姐保证帮你想一个最威风的名字。”
“免了,不劳你大小姐费心了。”
任以诚拿回了长刀,左手叠指轻弹,刀身微颤,发出一声悠扬的轻吟。
“此刀名争锋,日后自当陪我会尽天下高手。”
争锋在手,谁与争锋!
“马马虎虎。”
庞飞燕撇了撇嘴,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村民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打断了她。
来人看着楚楚,有些慌张道:“大小姐,村外突然来了一大批官兵,将村口给围起来了。”
“什么?”
楚楚闻言一惊,二话不说便快步向刀场外走去。
任以诚眉头一挑,心知应该是庞太师到了。
思忖间,他将目光瞥向了庞飞燕。
只见她的神色果然变得有些不自然,想来她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缘由。
任以诚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迈步跟了上去。
有他在,自然由不得庞太师肆意妄为。
“喂,你们等等我啊……”
庞飞燕见状,连忙也追了上去。
。。。。。。。。。
隐逸村口,火把攒动。
近三百名官兵将村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凌日、张三、李四、朱六四人已先到一步。
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车,里面的人虽然还未现身,他们的脸色已凝重至极。
“爹,这是怎么回事?”楚楚疾奔而来,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担忧万分。
任以诚漫步来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静观其变。
庞飞燕则像只鸵鸟一般,畏缩在两人身后。
随后,就见车帘掀开,庞太师面无表情的从里面探出了身来。
“庞……庞太师!”
一见来人,凌日四兄弟神情登时骇然,隐隐透出了惶恐之意。
“呵呵。”
庞太师一声轻笑,待双眼扫过人群之时,骤然眼神一凝,不过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任少侠,实在令老夫意外之至。”
任以诚步出人群,笑了笑,拱手道:“久违了,太师,在下也是受朋友之邀,来此略尽朋友之谊。”
看着两人熟络的样子,凌日等人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狐疑之色。
“任少侠义气深重,老夫佩服。”庞太师淡笑道。
“太师过奖了。”
任以诚看了看眼前的一众官兵,问道:“未知太师今日兴兵而来,意欲何为?
隐逸村久居荒野,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地方能得罪太师。
若当真有所误会,也请太师看着在下的薄面,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呵,少侠误会了,老夫今日乃是为小女而来。”
庞太师说着,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躲在楚楚身后的庞飞燕身上。
“爹!”庞飞燕目光闪躲写,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见此情形,隐逸村众人尽皆大吃一惊。
庞太师轻哼道:“你舍得出来了?还不过来。”
他故作严肃,却难掩其中的宠溺之意。
待庞飞燕登上马车后,庞太师又跟任以诚客气了两句,便率人离去。
只是临走前,他深深的扫了凌日等人一眼,让四人心底同时生出了一股凉意。
离开隐逸村的路上,庞太师默然沉思。
他让封一寒追查多年,终于找到了崇庆七鹰的下落。
这次本想斩草除根,彻底湮灭二十年前,狸猫换太子的证据。
可没承想,任以诚竟然也在这里。
当初那两百多高丽士兵的惨状,他至今还历历在目。
面对着此人的绝世武力,他这个权倾朝野,手握大宋兵权的太师,竟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爹,怎么了?”庞飞燕不解道。
“没什么……”庞太师笑着摇了摇头。
第三十六章 小镇偶遇
夜幕逐渐拉开。
凌宅。
客厅中灯火通明。
“没想到,这个秋燕竟然会是庞太师的女儿。”
楚楚柳眉微蹙,言语间带着些许恼怒之意。
相交数日,她已然将庞飞燕视作了自己的朋友,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直在欺骗自己。
说完,楚楚又看向了任以诚,问道:“看你这一点儿都不惊讶的样子,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会未卜先知。”
任以诚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承认。
“呵呵,庞太师权倾朝野,却对任少侠礼遇有加。
想来两位定是交情匪浅,少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凌日突然开口道。
张三、李四、朱六此时都坐在他身旁。
四人看向任以诚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了防备之色。
这话中带着明显的试探之意,任以诚自然不会听出来。
知道凌日等人已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任以诚微微一笑,解释道:“伯父误会了,我和庞太师其实不过只有数面之缘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
凌日道:“少侠何必谦虚,若非如此,适才庞太师的态度又怎会如此客气?”
庞太师的来意为何,他心知肚明,但最后却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这其中的变故,明显和眼前的少年脱不了干系。
可听对方的语气又不似作伪,这令他质疑的同时,心中又不禁生出了几分疑惑。
任以诚道:“因为他没把握,他在忌惮我的武功,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凌日四人闻言俱是一怔,经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任以诚的武功如何,他们自是心中有数。
可这却并不足以打消他们心中的疑虑。
毕竟庞太师是带着军队来的,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数百人的围攻。
“爹,三位叔叔,他说的是真的,你们有所不知……”
楚楚见他们仍旧面露疑色,便将当日高丽军攻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庞太师此番为了湮灭证据,当然是有备而来。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任以诚竟然也在隐逸村。
他深知以任以诚的武功,纵然有封一寒再加上手下的数百士兵,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对方。
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堂堂太师,自然不会轻易冒此大险。
“这……!”
四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任以诚。
以一人之力,歼灭三百高丽士兵,理智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也知道楚楚不会骗他们。
就算是要骗他们,她也不会编造一个如此荒诞的故事。
震惊过后,凌日和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三人同时点了点头,似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凌日忽然站起身来,对任以诚道:“任少侠请跟老夫到书房一叙,老夫有要事相商。”
任以诚眉头一挑,心中已大致猜到了凌日所说的要事究竟是什么……
翌日,清晨。
朝阳初升,隐逸村的村口。
任以诚和楚楚带着行李,准备前往京城和包拯展昭汇合。
“爹,我出发了,您和几位叔叔多保重。”
楚楚看着凌日四人,眼眶已忍不住泛红,满是不舍道。
“去吧。”
凌日语重心长道:“这村子已经困了你二十年,你也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了。
等你离开了,我们也会搬离这里,安顿好之后,我会通知你的。”
楚楚闻言一愣,不解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凌日叹了口气,摇头道:“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地方既然已经被庞太师发现,那自然也就不能再待下去了。
楚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她相信自己的父亲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凌日转头看向了任以诚,嘱托道:“任少侠,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日后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
任以诚郑重道:“伯父放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她。”
说完,他拍了拍楚楚的肩膀,温声道:“走吧,该出发了。”
别情依依,在隐逸村众人的目送下,楚楚一步三回头,和任以诚渐行渐远。
至于杨开和二娘的事情,事关凌日的颜面,任以诚并未说破。
一来,这是人家的家事,他没那个立场去掺和。
二来,他相信凌日应该已经有所察觉,自会定夺。
通向隐逸村外的林间小路上。
楚楚一边走,一边拿着一块绣着龙形图案的黄布,翻来覆去的看着。
“原来爹那个紫檀木盒里装的就是这个东西。
可是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呢?”
楚楚一脸疑惑道。
任以诚随口道:“既然咱爹把它交给我了,肯定有他的深意在。
想也没用,等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楚楚闻言,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轻啐道:“呸!那是我爹,跟你有什么关系?”
任以诚眉角一扬,凑近到她身边,嘿嘿笑道:“现在没关系,以后就有了。
莫忘了你爹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这声岳父大人,迟早是要叫的。”
卓云的身世被揭露,他和楚楚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两人终究差着辈分,更何况,他也并不是和楚楚指腹为婚的那个人。
“你想得美。”
楚楚俏丽的脸蛋儿上,此时已布满了红霞,羞赧之下,转身欲走。
忽然“啊”的一声,任以诚猛地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搂在了怀里。
她娇躯一颤,双手却只轻轻推了一下,便不再动作。
任以诚嗅着不断涌入鼻间的少女芬芳,亦是心神一荡,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缓缓向楚楚的樱唇凑去。
看着任以诚愈靠愈近的脸庞,楚楚一颗芳心急剧跳动,却生不出半分抗拒的心思,随即便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
“唔……!”
伴随一声轻喃,一种从未体验过美妙感,在楚楚的心底蔓延开来。
同时,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任以诚的后背,口中略显笨拙的回应起了他的热情。
。。。。。。。。。
阳梧镇。
这是前往京城路上的一座小镇。
镇中人潮如织,车水马龙,喧闹非凡。
任以诚和楚楚并肩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
林中一吻,两人的感情极速升温。
任以诚如今总算是脱离了单身狗的行列。
此地距离京城尚还有将近一半的路程,但两人却一点也不着急。
一路上游山玩水,享受着二人世界,浑然已将和包拯展昭的约定忘在了脑后。
“你看这些人全都在往一个方向走,那里肯定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发生,咱们也去看看吧。”
楚楚看着身旁匆匆而行的路人,脸上不禁露出了好奇之色。
“听你的。”任以诚笑着点了点头。
就来这时。
几名路人的交谈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彩云天杂技班来咱们镇上演出,实在是难得一见!”
“是啊,听说杂技班里还有人会凤舞九天的天绝技,这次可以一饱眼福了!”
“哎呀,快别说了,赶紧走吧,去迟了就没位置了。”
楚楚欣喜道:“原来是有杂技班演出,那可一定要去看看了。”
说完,她便拉着任以诚的手,快步朝着人群的方向追了过去。
任以诚随着楚楚不断在街道上穿行。
听到凤舞九天这四个字,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四天眉毛的陆小凤。
但是显然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这个人的。
所以,他估计自己很可能又遇到剧情相关的人了。
想到这里,任以诚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暗道:“如果真是那帮人的话,那可真就有意思了……”
第三十七章 醋海生波
彩云天的表演,在阳梧镇南面的广场中举行。
此时,广场中人头攒动,近乎大半个小镇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任以诚自是不差钱,直接带着楚楚选了个视野最开阔的位置坐下。
随着表演的进行,观众席中,掌声和叫好声接连响起,热闹非凡。
眼下,台上正在表演转碟。
这只是个热场的节目,任以诚对此,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楚楚却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看了个不亦乐乎。
她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也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
杂技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她还是头一次看到。
这时,一个面带笑容,看起来一团和气的中年人,抱拳拱手从后台走了出来。
“各位父老乡亲,接下来由熊炎师傅为大家表演一个霹雳火人。”
说完,他便退回了后台。
听到熊炎这个名字,任以诚不由神情一动。
随后,就见一名身穿黄色劲装的削瘦汉子,一个空翻跃身而出,来到了高台之上。
只见他双臂一震,台上突然冒起了白烟,并响起了引线燃动的声音。
旋即,熊炎右脚一顿,猛然一声大喝,身上登时发出十余道砰然爆炸声响。
不多时,烟雾弥散。
熊炎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台下瞬间爆发出如雷掌声,叫好连连。
“好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
震惊过后,楚楚一脸好奇的看向了任以诚。
任以诚侧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他身上放的其实是磷粉,不是火药。”
楚楚闻言,点了点头,面露恍然之色的同时,又有些诧异的看向了任以诚。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任以诚笑了笑,道:“凑巧听人说过而已。”
他记得当初看剧的时候,这个彩云天的班主是这么解释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熊炎之后,雷石、司马昂等,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让任以诚愈发确认他们的身份。
在司马昂表演完蒙眼射飞刀的节目后,班主任宗元再次从后台走了出来。
“各位,这最后一个节目便是我们的压轴好戏,由康桥师傅为大家表演的凤舞九天。”
任以诚闻言,心下暗忖这下总算是全都凑齐了。
三年前,彩云天这帮人还属于一个叫欢喜月的杂技班,由一个叫玉梨的女人领导,以凤舞的绝技闻名江湖。
在一次表演的途中,欢喜月的人遇到了一队押送官银和西域贡品金龙进京的官兵。
这队官兵的负责人陈将军,对玉梨凤舞九天的绝技仰慕已久,在得知欢喜月下一站也是京城的时候,便热情的邀其同行。
熟料,以康桥为首的熊炎、雷石、司马昂以及任宗元等人包藏祸心。
在半路上下药迷倒了所有的官兵,并将之屠戮一空,意图抢劫官银和贡品。
可他们没想到,玉梨抢先一步拿走了最具价值的贡品金龙。
之后,他们虽然抓到了玉梨,但玉梨却宁死也不肯透露金龙的所在,害得他们白忙活一场。
同时,他们更加想不到的是,那队官兵中还有两条漏网之鱼。
陈将军的女儿和副将侥幸活了下来,两人为了报仇,已整整筹谋了三年。
如今,彩云天的出现,想来便是他们的计策已经奏效,正等着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对于这个陈将军的做法,任以诚表示很无语。
身为一个将军,没有丝毫防备之心,公务在身,竟然敢随便邀请底细不明的人同行。
说句不好听的,他这就是自己作死,不但如此,还连累了家人和手下的一众官兵无辜丧命。
至于彩云天这班人,任以诚心道,原剧里他们遇到公孙策等人,算他们倒霉。
现在提前遇到了自己,他们只会更加倒霉。
正当任以诚暗自琢磨着该如何整治这帮败类的时候,康桥已经披着一个红斗篷,来到了高台之上。
台下的观众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楚楚亦是面露期待之色的看着台上的康桥,欲一窥凤舞九天的奥妙所在。
下一刻。
高台之上,一块红色长绫陡然飘飞而起。
紧跟着,康桥的身影便随之消失不见。
正当众人纳闷之际,身后的方向突然“砰”的传来一声炸响。
在众人诧异的神色中,一阵白烟过后,现出了康桥的身影。
霎时间,观众席中掌声四起。
然而,就在众人叫好的同时,楚楚却是一脸的兴致缺缺,带着明显的失望之色。
适才,她一眼就看出,这所谓的凤舞九天,其实就是障眼法再加上一种还算高明的轻功身法。
跟在任以诚这个大高手身边这么久,她的武学眼界早已是今非昔比。
那些普通百姓不知其中玄机,她又岂会看不出来。
这凤舞九天其实只是名字好听,说白了就是大变活人。
楚楚自信,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只需稍加练习,就能比康桥做的更好。
良久后,掌声终于停歇。
压轴节目既然都表演完了,这场演出自然也该散场了。
日暮西山。
任以诚和楚楚眼见天色渐晚,便决定在这座小镇留宿一宿,明日再继续上路。
广达客栈,距离广场只有半条街的距离。
门面装潢看起来颇为不俗,乃是这阳梧镇中,最好的一家客栈。
进了客栈,任以诚要了两间上房,和楚楚安顿好后,便一起到楼下大堂准备吃晚饭。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辰,大堂里几乎已坐满了人。
只剩下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因为人来人往的惹人不喜。
不过两人倒也不在意,直接坐了下来。
点好菜后,正等着的空挡,楚楚突然看到彩云天的人向着客栈走了过来。
“好巧,原来他们也住在这里。”
“都小心着点儿,别把吃饭家伙给摔了。”
到了客栈门口,任宗元指挥着四名手下,抬着一个七尺长,两尺宽高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好巧不巧,箱子刚抬进客栈,其中一人不知怎的,脚下猛地一滑,仰倒在地。
猝不及防之下,箱子登时朝着任以诚歪了过去。
“小心!”
任宗元一声惊呼。
任以诚却是不慌不忙,随手一抄,便接住了箱子。
任宗元见状,蓦地眼神一凝。
这箱子里装的是他们表演用的东西,需要四个人一起抬,分量自然不轻。
但对方却只用一只手便轻松接住,以他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对方的武功定然不弱。
他心中念头飞转,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径直来到了任以诚面前。
“在下任宗元,彩云天的班主,手下人办事不力,险些伤到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那摔倒之人闻言,慌忙起身从任以诚的手中接过了箱子。
任以诚摆了摆手,淡淡道:“无妨,一点意外而已,任班主不必放在心上。”
“公子大人大量,在下深感敬佩!”
任宗元话音刚落,一道温声细语紧接着响起。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公子看起来似是有些面善?”
来人身材玲珑有致,曲线婀娜,生的一张娇艳的容颜,皮肤更白皙似雪。
眉目间带着一种天生的妩媚之意,虽不及楚楚的清纯俏丽,却端的是风情万种,赫然正是康桥。
任以诚看着眼前之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真诚如温皇一般的微笑。
“我叫任以诚,康师傅的凤舞九天当真是出神入化,令在下大开眼界。”
康桥闻言,脸上顿露恍然之色,随即盈盈一笑。
“雕虫小技,让任公子见笑了。”
“康师傅过谦了……”
任以诚正说着,忽觉左脚上猛然传来一阵疼痛。
楚楚俏脸挂霜,瞪了他一眼后霍然起身,冷哼道:“我没胃口,不吃了。”
说完,便转身向楼上走去。
望着楚楚离开的背影,康桥眼中一丝笑意闪过,婉声道:“公子的朋友似乎有些不开心,小女子就先不打扰公子了,待他日有暇再叙。”
片刻后。
任以诚端着饭菜来到了楚楚的房间。
楚楚坐在床上,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只当做没看见。
任以诚嘴角微扬,将饭菜放在桌上,然后皱了皱鼻子,使劲嗅了两下。
“这屋里好浓的一股酸味儿!”
楚楚闻言,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依旧没去理他。
任以诚看着楚楚别扭的样子,不由挑了挑眉。
少了一段丧父的经历,楚楚这人妻的贴心属性似乎转换的不太完全啊!
现在这闹脾气的样子,跟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办?认错呗。
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这辈子都讲不通的。
任以诚来到楚楚面前,半蹲下来,拉起了她的手,无比诚恳道:“我的大小姐,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先把饭吃了,饿坏身体可就不好了。”
楚楚倒也没抗拒,任由任以诚拉着她。
“哼!^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看见漂亮女人就眼里放光。
凤舞九天,还出神入化?这么昧良心的话也真亏你说得出口?”
她就不信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以任以诚的武功会看不出来。
任以诚见她神色稍缓,趁机起身做到了她身旁,温声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这帮人可不简单。”
“什么意思?”楚楚闻言一怔,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好奇之色。
任以诚见状,不由心中暗笑,随即继续转移话题,将彩云天那帮人的来历告诉了楚楚。
“不会吧?”楚楚讶异道。
任以诚眉角一扬,笑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