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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皇的轮椅     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txt下载     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狼女小艾

    高丽太子接连遭逢打脸,奈何比试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虽然心有怒气,却又无法发作。

    最后只得冷着脸拂袖而去,宴会也就此结束。

    待高丽使节都离开后,沈良忽然有些庆幸道:“这位崔尚书的剑法果真了得。

    刚才倘若换做是我,只怕未必是他的对手。”

    陆云接口道:“确实如此,不过所幸今日有任少侠在此,狠狠灭了灭他们的威风。”

    “唉!”公孙真却叹了口气,担心道:“适才虽是大快人心,但也让他们颜面大失。

    这帮高丽人一向心胸狭隘,难保他们不会心生嫉恨,到时很可能会出手为难任少侠。”

    任以诚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公孙大人不必多虑,这里是大宋,还轮不到他们高丽人来耀武扬威。

    更何况,想要为难我,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少侠艺高人胆大,但有道是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公孙真叮嘱了一句便不再多言,转而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默不作声的包拯和公孙策二人。

    “策儿,包兄弟,你们这是在想什么呢?”

    “我们在想任少侠刚刚说的那个对联……”

    。。。。。。。。。

    翌日。任以诚照常去百鬼竹林的湖边练功。

    下午时分,在回来的路上,一阵小孩子的吵闹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打你,打死你……”

    “嗯?”

    他寻声看去,只见路边上有五六个**岁的小孩儿,正拿着树枝木棍,在抽打一个推着双轮车的姑娘。

    这姑娘一身粗布衣,显然家境不佳,此时正无助的蜷缩在双轮车旁边,任由那些孩子打在自己身上,却不敢还手。

    “住手!”任以诚连忙赶过去,出言喝止了那些小孩儿。

    “你们这帮小鬼,为什么在这里欺负人?”

    “我们没有欺负人,她不是人,她是狼女。”

    “没错,我娘跟我说了,她是狼女,会吃人的。”

    任以诚闻言,没好气道:“她要真会吃人,你们还能有命在?一帮熊孩子,都给我滚蛋,回家玩儿去。”

    “狼女有帮手,咱们快跑……”那帮小孩儿见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登时一哄而散。

    “姑娘,你还好吧?”

    任以诚伸手扶起了那位姑娘,只见其生的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容貌丝毫不在倪琼之下。

    “多谢公子。”

    姑娘懦懦的道了声谢,此时更显娇弱,当真是我见犹怜。

    “靠,这帮小鬼下手真够狠的。”

    看着她身上的伤口,任以诚忍不住暗骂了一句,然后道:“姑娘,你伤得不轻,先去上点药吧。”

    姑娘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推车,却被任以诚给拦了下来。

    “我帮你吧。”他抬起车把,忽地鼻子一皱,才发现这竟是一辆倒夜香的车。

    再联想到刚才那帮小孩儿说的狼女,他已经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她娘在她将要出生的时候被狼给咬了,不幸患上了狂犬病。

    然后,她娘发病的时候又将她爹给咬了,以致于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落得个父母双亡。

    从小孤苦伶仃不说,更被庐州城的百姓认为是狼女,完全是在众人的排挤中长大的。

    童年悲惨度丝毫不弱于漩涡鸣人,但更糟糕的是她不是主角,莫得光环,也莫得外挂!

    片刻后。

    两人推着车来到了青天药庐,也就是包拯家开的医馆。

    任以诚虽然精通医术,但跟这位姑娘却是萍水相逢,自然不能往家里去带。

    “阿诚,你怎么跟小艾一起来了?”

    院中的包拯正好看到了两人,不禁有些诧异道。

    任以诚道:“这位姑娘受了点儿伤,我送她过来找包大娘上药。”

    “小艾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进来。”

    包拯连忙将两人请了进去。

    小艾亦是包拯家的老熟人,包大娘一见她受伤了,连忙拿出金疮药帮她处理伤口。

    很快,她就帮小艾上好了药。

    她一边帮小艾包扎,一边道:“行啦,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伯母,不过,我没钱付药费。”小艾有些难为情道。

    包大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那就不要给了。”

    小艾闻言,不由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怎么了?还疼吗?”包大娘关心道。

    小艾摇了摇头,泣声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所有人都嫌弃我,欺负我。”

    “你不要难过,倒夜香的也是人嘛。”包拯安慰道。

    “不,我流着狼的血,我不是人。”说话间,小艾的眼泪已夺眶而出,低声呜咽了起来。

    “小艾姑娘是吧?”

    任以诚冷不丁开口道:“你的事情最近我也听说了一点,你大可不必听那些村民胡说八道。

    狂犬病的潜伏期在两个月到一年之间,发病必死,你若当真患有此症,绝无可能安然成长至今。”

    “公子此言当真?”小艾闻言,一对美眸中顿时闪现出了希翼的光芒。

    任以诚微笑道:“任某一向人如其名,以诚待人,绝无半点虚言。”

    “咦?”包拯讶异道:“阿诚你竟然还懂医术?”

    任以诚点了点头,挑眉道:“不瞒你说,我最先学的其实是医术,然后才开始练武的。”

    包大娘称赞道:“没想到任少侠不仅文武双全,而且还精通医道,果真是一表人才。”

    任以诚道:“伯母跟包拯一样,叫我阿诚就好,对于医术我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

    他说这话倒不是故作谦虚,徐福两千年记忆传承中的医术浩如烟海,他现在确实只学到了一些皮毛。

    包大娘欣然道:“小艾,如果真如阿诚说的这样,那可真的太好了,你以后都可以挺胸抬头的活着了。”

    小艾激动的点了点头,喜极而泣。

    又过了一会儿。

    在闲聊了几句之后,两人便离开了青天药庐。

    任以诚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一直将小艾送回了家。

    “原来你住在百鬼竹林里?那你运气可真好,居然没遇到那只老虎。”任以诚啧啧称奇道。

    小艾嫣然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公子,若非你打死了那只老虎,我晚上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这一路上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相识即是有缘,更何况你还是沈大哥和包拯的朋友。

    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千万不要客气。”

    “公子慢走。”

    第二天。

    百鬼竹林附近那匹湖泊的岸边,小艾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衣衫不整的仓惶奔逃。

    在她的身后高丽太子正催马急追,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在湖边洗澡的时候,竟然会被人发现。

    “救命啊,救命啊……”

    小艾一边喊着,一边慌不择路的跑进了一家荒废已久的夜叉庙。

    “哈哈,跑啊,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高丽太子得意的大笑着,双眼像看猎物一般,贪婪的在小艾身上来回打量着。

    “你走开,不要过来。”

    小艾又惊又怕,不住向后退着,但很快就被墙壁拦住,退无可退。

    “你使劲叫吧,这里这么荒凉,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只是个倒夜香的贫贱女子,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就更好了,本太子就喜欢有味道的女人。

    只要你跟了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而且我还可以带你回高丽。”

    高丽太子步步紧逼,笑容也愈发淫邪狰狞。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夜叉庙中突然回荡起了一阵充满嘲讽之意的大笑声。

    “跟你回高丽干嘛,天天吃辣白菜吗?”

    高丽太子闻言,陡然一惊,“仓啷”一声,拔出了随身长剑。

    “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本太子滚出来。”

    “哼!”

    蓦地,一声冷哼似炸雷般在高丽太子耳中响起。

    恍惚间,他只觉头脑发懵,仿佛被巨锤轰击,瞬间便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第九章 高丽太子,卒

    变生突然。

    小艾见状不禁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及,随后当她无意中看向夜叉神像的时候,忽地恍然大悟。

    “夜叉娘娘,一定是夜叉娘娘显灵了!”

    她连忙跪到了夜叉神像前,连连叩头。

    “多谢夜叉娘娘相救,小女子实在感激不尽……”

    “哈!夜叉娘娘没有,美少年倒是有一个。”

    伴随一声轻笑,任以诚迈步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

    “任公子,怎么会是你?”

    小艾俏目圆睁,杏口微张,神情中满是惊异之色。

    任以诚笑道:“我平常都在这附近练功,正好听到了姑娘你的求救声。”

    他当然是专程过来救人的,昨天送小艾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

    这姑娘本就已经够惨的了,如今既然遇上了,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任由她被高丽太子欺负。

    小艾闻言,当即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任以诚道:“客气的话就不说了,眼下咱们得先离开这里,还有就是这百鬼竹林你暂时不能住了。”

    “为什么?”小艾不解道。

    任以诚解释道:“这个高丽太子**熏心,若是得不到你,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若是还继续住在这里,迟早会成为他盘中之餐,口中之食。”

    “啊!”小艾登时脸色一变,紧张道:“这可如何是好?”

    任以诚道:“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可来我家中暂避。”

    “这……”

    小艾有些犹豫,毕竟这孤男寡女的,总是有些不太方便。

    任以诚看出她心中所想,微笑道:“我家中亦有女眷在,姑娘大可不必担心。”

    “如此,那就打扰公子了。”

    小艾权衡了一下,为了自己的安全,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走吧,一会儿高丽太子的手下就该追过来了。”说完,任以诚便带着小艾离开了夜叉庙。

    临走前,他还将高丽太子的金丝宝甲给扒了下来。

    这种好东西用在这样的人渣身上,实在是有些浪费。

    。。。。。。。。。

    任以诚的家中,沈良闻讯匆匆而来。

    小艾本不想告诉沈良,但她若是无故失踪,以沈良对她的关心程度不可能不找她,是以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小艾你等着,沈大哥这就去替你讨个公道。”

    “千万不要,高丽人是国宾,咱们人小势微,得罪不起,我更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沈大哥的前程。”

    “可……”

    “算了,沈大哥,就当是小艾命苦吧,此次能幸免于难,我已经很知足了。”

    沈良闻言,沉默了许久,方才再次开口。

    “也罢,任兄弟,在高丽使团离开前的这段时间里,小艾就麻烦你照顾了。”

    任以诚微微一笑,道:“放心,人在我这里,谁也休想伤她半根汗毛。”

    “那我就先告辞了,衙门里还有事。”说完,沈良便转身离去。

    听着他貌似平静的语气,任以诚知道。这其实是暴风雨爆发前的宁静。

    高丽太子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下午时分。

    倪琼和小艾都是苦命人,此时碰到一起,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虽然两女只认识了半天不到,却已相谈甚欢。

    而任以诚则独自待在书房只中,静坐冥思,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传承。

    武学方面有皇世经天宝典和蜕变**,足够他修炼到很久以后。

    这次他要找的是有关铸造方面的内容。

    龙形剑虽是难得的神兵利器,可任以诚毕竟是用刀的,使用起来终究还是感觉有些不太趁手。

    所以,他准备亲自动手,为自己量身打造一柄趁手的兵刃。

    忽地。

    任以诚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屋顶上传来。

    “贵客临门,何不现身一见?”

    “哼!”

    一声轻哼,话音未落,窗外已“唰”的一下,多出了一名清丽娇俏的白衣少女。

    “楚楚,你怎么来了?”小艾惊讶的声音响起。

    少女瞥了任以诚一眼,娇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武功高强,比那高丽太子更危险。

    我不放心你,所以特地过来看一眼。”

    “怎么会呢,楚楚你太多心了。”

    小艾说完,转而对任以诚介绍道:“任公子,这位是凌楚楚姑娘,是我的好朋友。

    跟我一样,最近一直住在百鬼竹林里。”

    任以诚漫步走出书房,挑眉道:“楚楚姑娘是吧,你果然还是跟过来了。”

    楚楚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问道:“这么说,你在夜叉庙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了?”

    任以诚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艾亦是恍然道:“原来刚才楚楚你也在。”

    楚楚点头道:“是啊,我本来正想出手救你,没想到被他给抢先了一步。”

    说完,她顿了顿,忽然又道:“不过,有件事他说的确实没错。

    那个高丽太子果真是贼心不死,刚才又派人去了夜叉庙,看样子是想守株待兔,等你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

    公孙真为了迎接高丽使团,特意新建的来仪阁中,朴将军独自一人,来到了高丽太子的房间里。

    “人呢?”

    “禀告太子殿下,人……没抓到。”

    “混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抓不住。”

    “那个女子并未再去夜叉庙,据手下的人说,她好像是被那个姓任的带回了家。”

    “什么?又是那个该死的臭小子,你既然知道人在哪里,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这……太子殿下,此人武功属实太过强横,我等恐怕,恐怕……”

    “废物,饭桶……给我滚!”

    高丽太子闻言暴怒,一气之下,就听“嚓”一声,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粉碎。

    。。。。。。。。。

    天边余晖尽逝,夜幕彻底降临。

    吃过晚饭后,楚楚告辞准备离去,却被任以诚拦了下来。

    “楚楚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就跟小艾姑娘一起留下,有你在她也住的踏实一点儿。”

    楚楚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话音刚落,任以诚正要说话,却忽听庭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倪琼当即出去开门,很快就带着一名捕快走了进来。

    “任少侠,高丽太子刚刚不幸遇刺身亡,府尹大人请您去来仪阁帮忙。”

    楚楚和小艾闻言,四目相对,均是大吃一惊。

    任以诚眉角一扬,心道果然,一切不出他所料,沈良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是这次有了他的干涉,小艾没有被掳走,楚楚也没看到房梁上的十字倒影。

    线索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包拯想要破案怕是有的愁了。

    不过,任以诚也相信,这些肯定都难不住包拯。

    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帮他将疑惑解开。

    在那名捕快带领之下,任以诚来到了来仪阁。

    此时,身为仵作的包大娘正在给高丽太子验尸。

    看到高丽太子的尸体后,任以诚忍不住咧了咧嘴。

    只见其周身抓痕遍布,现场血肉横飞,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简直惨不忍睹。

    很快,包大娘得出了结论,高丽太子是活活被抓得失血过多而死的。

    同时,包拯也通过尸体手里的木屑,找到了桌腿上的十字刮痕。

    众人讨论了一番后,陆云分析道:“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武林高手,咱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不对。”

    公孙策摇头道:“案发之时,房间内门窗紧闭,房间外四周也有衙差守护。

    在这种情况下,凶手纵然武功再高,也绝无可能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悄然离去。”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

    包拯缓缓道:“就是凶手本来就在来仪阁里,只有这样才能躲开守卫,杀人于无形。”

    公孙策当即问道:“敢问七王子殿下,事发之时,您和各位使节都身在何处?”

    高丽郡主道:“案发时我正在房中,我的两名婢女可以作证。”

    七王子道:“我在城东的春风满月楼喝酒,当时正巧还和一个醉汉起了争执,酒楼的人可以为我作证。”

    包拯和公孙策闻言,不由眉头微皱,这七王子看来是早有准备。

    崔光浩继续道:“我当时在房间里练剑,哪儿都没有去过。”

    陆云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我曾在窗外看到崔大人在房中舞剑。”

    朴将军冷声道:“我驻守在城外,是在案发之后才进城的。

    现在既然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那凶手的身份就很显而易见了。”

    公孙真追问道:“是谁?”

    众人亦是神色好奇。

    “就是他。”

    朴将军抬手一指,那个方向赫然正是任以诚。

第十章 蓄意刁难

    “什么?”

    公孙真见状,登时大吃一惊。

    其余众人亦是面露惊疑之色。

    “呵呵!”任以诚面露微笑,神色丝不见慌张。

    朴将军会这么做,他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正如当日公孙真所说的那般,这帮高丽人心胸狭隘,在被削了面子之后,必然会找机会为难自己。

    而眼下这个情况,就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这不可能!”

    包拯当即反驳道:“阿诚跟太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没错。”

    公孙策紧跟着道:“杀人讲究动机,更何况任少侠是在场众人中,最后一个到达来仪阁的,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朴将军却是无视了两人的话,兀自冷笑道:“太子尸体上的伤痕足以证明,凶手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而在场的众人里面,以这姓任的武功最高,凶手不是他还会是谁?”

    任以诚眉头一挑,悠悠道:“你说的没错,凭我的武功,这里的守卫纵然再多一倍,也是枉然。

    甚至于,就算我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你,他们也照样看不出我是如何出手的。

    不过可惜的是,我也有不在场证明,案发之时我正在家中吃晚饭。

    刚才带我来的捕快,还有家里的三位朋友都可以为我作证。”

    朴将军道:“你武功既高,轻功自然不差,未必不能在杀完人后,再赶回家中。

    至于你说的证人,他们既然是你的朋友,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在作伪证,包庇于你。”

    “朴将军,你这分明是强词诬蔑,蓄意刁难。”公孙策怒斥道。

    “公孙公子,稍安勿躁。”

    任以诚看着朴将军,微笑道:“如果我的朋友不能为我作证的话,那贵国郡主用奴婢给自己作证,可就更说不过去了。

    试问,有哪个当奴婢的,敢违背自己主子的命令?”

    “荒谬。”朴将军嗤笑道:“郡主和太子乃是至亲兄妹,她怎么可能会加害自己的兄长?”

    “那可未必啊。”

    任以诚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郡主,以及她的小腹位置。

    看着任以诚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郡主的心中登时‘咯噔’一下。

    一丝慌乱之色在她眸中一闪而过,她的双手更是下意识的攥住了衣角。

    就在这时,崔光浩突然站了出来。

    “好了,朴将军,以现有的证据来看,我相信这位任少侠并非是凶手,这件事咱们还是让七王子来处理吧。”

    见此情形,包拯不禁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崔光浩,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言相帮?

    七王子愤然道:“我高丽太子命陨大宋,如此之事,实难容忍。

    公孙真,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个交待,若然抓不住凶手,到时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高丽和大宋日后究竟是敌是友,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们走。”

    说完,他冷哼一声,直接带人转身离去。

    “唉!”

    公孙真无奈的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就凭一个十字刮痕,让我上哪儿去给他抓凶手?”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包拯,道:“包兄弟,你的机智是出了名的,这次可以一定要帮我才行。”

    包拯宽慰道:“伯父,您放心吧,有我们这么多人在,一定可以查出真凶的。”

    “哼!”公孙策闻言,一脸不忿的将头转向了一旁。

    任以诚见状,不由心中暗笑。

    有道是,既生瑜何生亮,公孙策现在的心情,想来应该跟周瑜差不太多。

    翌日。

    就在包拯等人绞尽脑汁寻找线索,努力破案的时候,任以诚却找了一帮工匠,在家里动起了工程。

    看着原本整洁利落的院子,现在被搞的乱七八糟,倪琼、楚楚还有小艾三女,均是一脸茫然。

    “任大少爷,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楚楚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任以诚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哼!故弄玄虚。”楚楚一边说着,一边还白了他一眼。

    。。。。。。。。。

    时间一晃,眨眼已是两天后。

    时近黄昏,春风满月楼。

    因为家里动工的声音太吵,任以诚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茶,躲清静,顺便整理那些有关铸造方面的学问。

    制造阎王翎,铸造术乃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以徐福的记忆中,并不缺少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未必比得上锋海锻家和废字流,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正当他暗自思忖之际,包拯、沈良、陆云略显疲惫的从楼下走了上来。

    三人在看到任以诚后,毫不客气的凑到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小二,上茶。”

    任以诚吩咐了一句后,向三人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

    陆云抱怨道:“别提了,忙活了两天,什么都没查到,就凭一个十字刮痕,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任以诚问道:“你们没调查一下那个七王子吗?”

    沈良道:“查了,第二天我们就来问过了,这里的小二说他在案发当晚确实来过这里。”

    “没错。”

    这时,小二正好提着茶壶过来,说道:“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那个高丽人,跟向他讨酒喝的癞九争执了起来。

    那个癞九被打急眼了,最后还用开水壶在高丽人的后背上烫了一下。”

    “小二,麻烦你帮我那一张白纸,顺便再去厨房取一根跟毛笔差不多粗细的碳条来。”

    任以诚听完后,忽然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小二应声而去,包拯三人则是一头雾水。

    “你这是要干嘛?”沈良纳闷儿道。

    任以诚双眼一眯,反问道:“你们觉得那天晚上,七王子的状态,像是被开水壶烫伤了的样子吗?”

    三人闻言一愣,瞬间陷入了沉思。

    包拯问道:“难道你怀疑当晚在这里打架的根本不是七王子?”

    任以诚眉角微扬,淡笑道:“是不是,马上就知道了。”

    正说着,小二将他要的白纸和碳条拿了过来。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任以诚拿起碳条在纸上画起了画来。

    很快,在他手中碳条不断勾勒之下,一张栩栩如生的七王子画像,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好高明的画技!”包拯赞叹道。

    沈良惊叹道:“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陆云:“……”

    三人震惊的同时,任以诚亦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没想到当初跟十三姨学的素描,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将画像递给了小二,问道:“这回你再看看,画中之人是否就是当晚在这里跟人打架的那位?”

    “不是。”小二只看了一眼,便果断摇头。

    “好一招金蝉脱壳!”包拯登时恍然。

    任以诚道:“高丽人和宋人的长相并无差异,唯一的区别就是衣着不同,再加上你们的画像太过抽象。

    等你们询问时候,小二会认错人也就在所难免了。”

    陆云庆幸道:“这下好了,如果凶手当真是七王子,那咱们就不同担心高丽翻脸了。”

    “但愿如此吧!”

    沈良附和着点了点头,但任以诚却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丝异样之色。

    看来七王子的死期也不远了。

    其实,任以诚刚才画出那副画像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帮助包拯破案,而是为了促使沈良继续动手。

    等到高丽七王子也死了,这件事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四人一同下楼离开,准备去来仪阁。

    但就在他们刚走出门口的时候,却见对面的街道上迎面而来一乘轿子。

    “奇怪了,庐州城里哪来这么奇怪的轿子?”陆云疑惑道。

    就在任以诚纳闷儿这轿子哪里奇怪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哭喊声。

    “我不活了!”

    任以诚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毫不犹豫的从三楼的栏杆外跳了下来。

    “哇靠!”

    人命关天,他来不及多想,足下一顿,身形陡然拔地而起,在那名女子掉到二楼的时候,一把将其接住,飘然落地。

    “好!”

    四周路过的百姓见状,立时掌声四起,称赞连连。

    任以诚松开了那名女子,正要询问,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欠债还钱,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卖掉的。”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好不凄惨。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乡绅打扮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说得好,欠债还钱,你欠了我二十两田租,依照当日所立的借据,没钱还就以女抵偿。”

    显然,这是一个地主老财强抢民女的狗血桥段。

    “包拯,记得待会把借据要回来。”

    任以诚说完,不等包拯反应过来,就不见了踪影。

    这种小事儿有包拯在,肯定是手到擒来。

    他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他知道那乘陆云觉得奇怪的轿子里,坐的是八贤王。

    他可不想无端给人下跪,就算对方是皇室中人!

第十一章 一刀当关

    是夜。

    八贤王在得到包拯提供的证据后,亲自带人前往来仪阁,准备捉拿七王子归案。

    然而。

    就在他们刚到达来仪阁门口的时候,里边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后,他们就发现七王子已遇刺身亡,其死状之惨,与其兄高丽太子别无二致。

    同时,在七王子伏尸之处,他们又发现了一个用血写出来的十字。

    如此情形,令包拯等人均感猝不及防,一时间,案情再次陷入僵局。

    而八贤王更是要面对高丽时节的怒火和责难,心中烦闷不已。

    与此同时,任以诚的家中。

    “咦?任大少爷,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又准备干嘛去?”

    尚未休息的楚楚,无意中发现任以诚提着个包袱,正打算出门。

    任以诚道:“佛曰,不可说,你记得保护好倪琼和小艾,我去去就回。”

    “你……”

    楚楚正要追问,却发现眼前黑影一闪,已然没了对方的踪影,只得无奈作罢。

    “嘁!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想说,本姑娘还懒得知道呢。”

    她鼻尖微皱,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后,转身回了房间。

    夜色渐深,星斗垂天。

    寂静的夜空下,一道矫捷身影,飞掠如风,恍若暗夜幽灵一般,直向庐州城外飘然而去……

    。。。。。。。。。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

    庐州城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起,惊动了守城的官兵。

    惊骇间,只见远处伴随烟尘滚滚,朴将军正带着数百名高丽士兵气势汹汹,浩荡而来。

    “快,封锁城门,赶紧去通知八贤王和公孙大人!”

    守城将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纷纷行动了起来。

    就听“咣当”一声巨响,刚打开的城门登时又关闭了起来。

    更有人箭步如飞,直向府尹府急奔而去,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同时,城外的动静也惊动了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之下,庐州城内很快就乱做了一团。

    杀声如雷,不过片刻之间,高丽军就已兵临城下。

    “开门,本将军要进城。”

    朴将军手中长刀一扬,厉声开口,嚣张至极。

    城门楼上,守城将神色凝重,闻言立时大怒。

    “不可能,我大宋律例明文规定,外域兵马一律不得入城。”

    “哼!不让我进城,那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来人,撞门。”

    “弓箭手,准备!”

    “你当本将军怕你不成,撞!”

    “放……”

    “慢着!”

    守城将的‘箭’字刚要出口,忽然有人打断了他。

    却是八贤王率领一众护卫,和公孙真父子等人肃然而至。

    “朴将军,本王问你为何要攻打我庐州城?”八贤王怒声问道。

    朴将军冷声道:“本将军不是想攻城,而是要进城接郡主和崔大人。

    但现在你们既然不让我进,那我就只能杀进去了。

    你是他们的上司吧?今日本将军正好拿你的命,来抵偿我们两位王子的命。”

    “你敢?”八贤王剑眉倒竖。

    “给我杀!”

    朴将军一声令下,当即便有数名高丽士兵,扛着一根巨大的圆木,向城门撞去。

    “岂有此理!”八贤王见状,脸色瞬间剧变。

    “王爷,情况不妙,您先离开,这里由我顶着。”

    突然,就在公孙真话音刚落之际,众人惊见一道耀眼青芒,倏然从天而降。

    “轰!”

    青芒仿若一道闪电,直劈在城门之前,霎时间,激起漫天尘土飞扬。

    正欲撞门的高丽士兵,只觉一股无形气浪似排山倒海般翻涌而来,身形一个不稳,立时便被肩上的圆木压倒在地。

    “希津津!”

    伴随一阵嘶鸣声,城门前一众高丽军的战马,此时亦是受到了惊吓,连连后退。

    直到数丈之外,方才在士兵的喝骂之下,堪堪停步。

    “怎么回事?”异况突生,朴将军陡然大惊,脸色凝沉。

    片刻后,烟尘散尽。

    众人只见一柄造型华丽,宛若游龙的青色异剑,钉立在城门之前。

    “是公子的龙形宝剑!”

    城门楼上,一明媚女子眸中异彩乍现,忍不住惊呼出声,赫然正是倪琼。

    在她身旁,还有同样闻讯而来的楚楚、小艾、包拯和包大娘等人。

    闻听此言,城内外众人惊诧之间,忽见一道昂然身影,负手于背,伴随衣袂飘飞之声,凌空而降。

    “姓任的,又是你!”

    一见来人,朴将军的脸色瞬时就阴沉了起来。

    “朴将军,一句话,要么退,要么死。”

    言语间,任以诚嘴角微扬,一派从容之姿,丝毫未将眼前这数百士兵放在眼中。

    城楼上,八贤王闻言,不禁眉头微皱。

    “此人便是你们说的那位任少侠,武功倒是不错,但是这性格也未免太鲁莽了一点儿。”

    在他听来,任以诚那话中之意,分明就是要以一人之力,对抗眼前数百高丽士兵。

    如此行径,鲁莽二字显然已是委婉说辞。

    公孙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道:“这……这大概就是艺高人胆大吧。”

    城下。

    “哈哈哈……”

    朴将军怒极反笑,愤然道:“你当我朴人勇是吓大的不成,今日本将军倒要看看,就凭你区区一人,能奈我何?”

    “那你可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任以诚不再多言,挥手一招,龙形剑上手,招起星辰变,‘狼牙破空’霸然出手。

    “嗖!”

    璀璨刀气似离弦之箭,迅疾无伦,瞬间便穿透了数名高丽军士的身体。

    与此同时。

    任以诚足下真力激发,身形倏然飙射而出,一式‘狼啸万里’紧随其后。

    整个人犹如一阵狂风,向站立在后方的那一众高丽军士席卷而去。

    剑锋横斩。

    但见一道青色匹练划破虚空,就听一阵“嗤嗤”裂帛声响起,霎时便有七八颗头颅冲天而起,砰然坠地。

    见此情形,一众高丽士兵,瞬间阵脚大乱。

    “唰!”

    任以诚身形如风似电,倏忽穿梭于人群当中,剑过人头落,犹如猛虎入羊群,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嘭”的一声闷响。

    他猛然踩在一名高丽士兵的人头之上,在震碎其天灵盖的同时,身形借力旋飞而起。

    青芒闪烁间,他刀势一变,‘苍河星转’顺势出手,沛然而发。

    “咻咻咻……”

    剑锋抡转不休,凌厉刀气如龙卷风一般旋绞而出,周遭高丽士兵,顿成待宰羔羊。

    刀气纵横间,伴随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嚎之声,霎时又有十余人命丧当场。

    短短数息之内,城门前已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如此惨烈一幕,看的在场众人,无论是朴人勇还是八贤王等人,俱是悚然大惊,震撼不已。

    任以诚身形落地,攻势仍旧不停,在人群中闪转腾挪,不断收割着那些高丽士兵的性命。

    刀光挥洒,血染大地。

    转眼间,在他不断杀伐之下,两百高丽士兵已损失泰半。

    随后,身在战圈中的任以诚,眼见剩余的高丽士兵斗志已去,忽地剑锋一转,直插入地。

    心念转动间,周身经脉外加七大窍穴中的真气沛然流转,‘贯地狼突’悍然出手。

    霎时间。

    以任以诚自身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无数刀气似地泉喷涌,瞬间破地而出。

    “啊……!”

    高丽士兵避无可避,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刀气无情穿体,命丧黄泉。

    待到叫声停歇,刀气消散,场中的高丽士兵已是所剩无几,尽皆心胆俱裂,虽生犹死。

    “唉,看来还是功力不够,要不然这一招出手,焉能有活口留存。”

    任以诚不满的摇了摇头,迈步向朴人勇走了过去。

    “你不是人,你不要过来……”

    朴人勇此时早已被吓得心神失守,眼见任以诚步步逼近,慌乱间,就听“砰”的一声,直接摔落下马。

    “朴大将军,看清楚了吗?”

第十二章 庞太师

    任以诚漫步来到朴人勇的面前,看着他惶恐不安的样子,笑吟吟的将龙形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待如何?”

    感受到剑锋上所散发出的刺骨寒意,朴人勇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任以诚戏谑道:“我这柄剑可锋利的很,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

    要不然,把自己的脑袋蹭掉了,可就不好玩儿了。”

    “我身为高丽使节,我不信你敢杀我。”

    朴人勇撇了一眼颈间长剑,强自镇定道。

    “哦?是吗?”

    任以诚哂笑道:“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

    左右今天都已经杀了这么多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了。

    不如,就让我送你去和你的两位王子作伴好了。”

    “你……你不要乱来。”

    听着任以诚言语中透着的冷意,又看了看身边遍地横陈的尸体,朴人勇瞬间又慌了神。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被打开,八贤王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少侠,还请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为了大宋和高丽的邦交,此人杀不得。”

    想到任以诚适才以一敌百,所展现出来的超凡武力。

    此时,纵然位高权重如八贤王,态度也不由得变得谦和了起来。

    “王爷客气了。”

    任以诚抬手收回了龙形剑,他本来也只是吓唬吓唬朴人勇而已。

    毕竟,杀了一个大将军,和杀了一帮士兵的后果,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虽然他并不怕麻烦,但也不想自找麻烦,更不想给大宋的百姓带来麻烦。

    “呵呵,朴将军,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八贤王伸手将朴人勇扶了起来,一脸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发怒的根本不是他。

    朴人勇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之时,城门外的不远处,忽然涌出了一队队大宋官兵,将这里层层包围了起来。

    随后,就见一乘轿子在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众人面前。

    轿夫掀开轿帘,一个黄发黄须,面容冷肃,不怒自威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是谁?”朴人勇喝问道。

    老者不咸不淡的回道:“老夫庞太师,听说朴将军有兴趣来庐州城打猎,老夫特意带了五千兵马,前来助兴。

    兵马现在就驻扎在五里之外,随时都可以过来奉陪,不过眼下这个情况,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必要了。”

    朴人勇冷声道:“哼!别以为人多就可以吓唬我,告诉你们,我们高丽人是不怕死的。”

    庞太师呵呵一笑,道:“朴将军,老夫知道你这次是为了两位皇子的事情而来。

    三天,再给老夫三天的时间,到时老夫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说法。”

    这时,庐州城内又走出了一队人马。

    “朴将军,我和郡主已安全到来。”

    来人正是崔光浩和高丽郡主一行,连续两位王子被杀,他们已不敢在来仪阁继续住下去。

    朴人勇闻言,点头道:“好,本将军答应你,再给你三天的时间。

    可三天之内你要是抓不到凶手,到时哪怕你有十万雄兵,我们三千高丽士兵也定要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让庐州城血流成河。”

    “哈!”任以诚轻笑了一声,一股不屑之意,不言自明。

    “你笑什么?”朴人勇脸色涨红。

    任以诚没有说话,只是随手在龙形剑的剑身之上,轻轻一弹。

    “嗡!”

    剑身轻颤,伴随一道清越的剑吟声响起,朴人勇的脸色登时一僵。

    “姓任的,你不要以为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三千高丽士兵,尽数赶尽杀绝不成。”

    看着朴人勇恼羞成怒的样子,任以诚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不好意思,武功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至于你那两千八百高丽士兵,我若当真想杀他们,他们连今天早上的太阳都见不着。”

    “大言不……呃!”

    朴人勇那个‘惭’字还没说完,忽觉一股莫名的乏力感蔓延全身。

    随后,他双腿一软,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朴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崔光浩见状,不由眉头紧皱,不明白他说着说着怎么突然就给跪了?

    其余众人亦是面露不解之色,想不通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究竟是何用意?

    任以诚眉角一扬,问道:“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吗?”

    “是你搞的鬼?”

    朴人勇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两眼死死的瞪着任以诚,又惊又怒。

    “哦,我知道了。”

    楚楚恍然道:“原来你昨晚是去了高丽军营。”

    任以诚点头道:“为了防止他们因为两位王子的死,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昨晚,我特意去他们的伙头营里,给他们做饭的东西里加了点儿佐料。

    现在,驻扎在大营里的那些两千八百高丽士兵,应该都跟这位朴将军差不多,变成软脚虾了。”

    “卑鄙!”朴人勇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任以诚嗤笑道:“亏你还是个大将军,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吗?这次我只用了酥筋软骨散,就当是给你个教训。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但是我警告你,来日你若敢杀我大宋一人,我必杀你高丽百人。

    你若敢杀我大宋十人,那我保证让你高丽举国难安,见血封喉的毒药我有的是。

    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让你高丽变成修罗鬼域,鸡犬不留!”

    说到最后,他是神情已变得冷厉无比,言语间更是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意,仿佛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朴人勇悚然道:“如歹毒的心,难道你不怕遭天谴吗?”

    任以诚哂然一笑,不置可否。

    “任少侠请放心。”

    高丽郡主突然开口道:“我高丽并非蛮夷之邦,朴将军今日此举,只是因为担心我等安危,并无歹意。

    对于他的鲁莽之处,本郡主深表歉意,还望少侠念在贵我两国之邦交,也看在八王爷的面子上,赐予解药。”

    她随行的三千仪仗兵,此时都已变成了摆设。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崔光浩还有能力保护自己,俨然已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是以,在面对任以诚的威胁时,她这堂堂的一国郡主,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放低姿态。

    任以诚道:“郡主放心,药效会在六个时辰后自动消散。”

    “那就多谢少侠手下留情了,八王爷,庞太师,咱们三天后再见。”

    高丽郡主说完,转头看向崔光浩,吩咐道:“崔尚书,带上朴将军,咱们回营。”

    片刻后。

    眼见高丽使团越走越远,庐州城内的百姓顿时欢呼了起来。

    八贤王亦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庞太师啊,此番劳你大驾了。”

    庞太师客气道:“老夫晚来一步,让王爷受惊了,还望恕罪。”

    八贤王道:“太师言重了,所幸这次有任少侠在,庐州城总算是幸免于难。”

    庞太师看着任以诚,笑赞道:“少侠以一己之力,使得庐州城免遭兵祸,如此手段魄力,属实令老夫钦佩之至。”

    任以诚道:“太师过奖了,在下只是看不惯这一帮蛮夷之辈,竟敢在我大宋如此嚣张而已。”

    八贤王笑道:“少侠侠骨英风,就不必自谦了,此处非是谈话之地,咱们不妨回城再叙。”

    任以诚道:“王爷和太师要商谈国家大事,在下就不参与了。

    而且适才一番厮杀过后,在下功力消耗不小,需要运功调息一番,这便告辞了。”

    说着,他还轻咳了两声。

    “公子,你没事吧?”倪琼见状,连忙神色焦急的过来扶住了任以诚。

    “任大少爷,你还好吧?”楚楚也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许担忧之色。

    “放心,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完,任以诚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在两女的强行搀扶下,向城里走去。

    他当然是装出来的,以他的功力自然不会轻易虚成这样。

    只是这八贤王和庞太师一个手握御赐金锏,一个带着尚方宝剑,两人凑到一起,肯定又得下跪行礼。

    这种热闹实在没有去凑必要……

第十三章 深夜来客

    夜阑人静。

    一弯眉月如钩,悬挂于九天之上。

    清冷的月辉,似一条透明的薄纱般飘落而下,映照着此时被朦胧夜色所笼罩的人间。

    幽暗的房间中。

    任以诚盘坐在床榻上,闭目凝神,心念引导之下,一身雄浑真气似长江大河般,在体内各处经脉中流转不息。

    往复循环间,不断炼化着血肉中所衍生出来的精气,一点一滴的增强着自身的根基。

    “嗯?”

    任以诚忽地眉头微皱,陡然睁开了双眼,平复气机的同时,转头看向了窗外的位置。

    随即,他穿好鞋子,站起身来。

    但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响,下一刻,他人已出现在房间之外。

    只见在月光笼罩下的小院中,赫然正有一道削瘦身影伫然而立。

    来人黑衣蒙面,怀抱长剑,一双狭长的双眼暴露在外,漆黑的眼眸中仿佛不存在任何情感。

    就在任以诚迈步屋门的一刹那,院中乍然闪过一道寒光。

    没有任何征兆的,来人怀中的长剑已离鞘而出,似惊虹掣电般,向任以诚疾刺而去。

    “高手!”任以诚眼神一凛。

    对方这一剑很快,极致的快!

    剑锋刺破虚空,不过眨眼之间,就已逼近他身前一尺,好在他反应同样不慢。

    四两拨开千钧势!

    轮回劫心法运转,真气鼓荡间,任以诚左手一抹,带偏对方剑势的同时,右掌拍出,沛然直取对方胸口。

    黑衣人剑锋一转,横挡胸前。

    “砰”的一声,剑掌相交。

    任以诚右臂一震,真气再催,黑衣人猛觉剑上雄力涌来,身形登时被逼的倒退而出。

    “腾腾腾!”

    黑衣人连退三步,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然之色。

    任以诚一步踏出,趁势追击,右手竖掌成刀,锋锐劲力,划破虚空,斜砍黑衣人颈项。

    “唰!”

    剑光一闪,黑衣人手中长剑反撩而上。

    任以诚手腕一翻,绕过剑锋,攻势不改,仍旧向对方颈间斜砍而去。

    然而,黑衣人似是早有所料,当即剑锋一旋,随之变招。

    霎时,月空下剑光闪烁,掌影纷飞。

    不过顷刻间,任以诚就已和对方交手了数十招,可见对方武功剑法之高,丝毫不在血魔手之下。

    “砰砰砰!”“砰砰砰!”

    剑掌交击,碰撞连绵。

    任以诚掌中真气流转,对方剑气虽利,却是难以伤他分毫。

    倏尔,他手中招式丕变,五指弯曲成钩,淬骨爪应势而出,向对方剑锋疾抓而去。

    黑衣人猝不及防,只觉手中长剑一滞,已然被对方抓在了手中。

    下一瞬。

    就听“乒”的一声脆响,在任以诚凌厉爪劲摧折之下,长剑应声而断。

    同时,他反手一甩,那半截剑尖瞬时破空而出,银芒飞闪间,直奔黑衣人的眉心激射而去。

    “叮!”

    一瞬火花飞溅,黑衣人用手中断剑挡开了飞射而来的剑尖,却惊见任以诚已挥掌欺身而至。

    掌风呼啸,犹如一堵无形气墙横推而来。

    黑衣人长剑虽断,却是临危不乱,只见他右臂猛然挥出,抬掌相迎。

    “嘭!”

    双掌交接一瞬,在任以诚诧异的眼神中,黑衣人的身形似离弦之箭一般倒飞而出。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对方竟是借着他这股掌力抽身而退。

    眨眼间,黑衣人便不见了踪影。

    “发生什么事儿了?”

    楚楚、倪琼和小艾三女被最后那一掌的动静惊醒,急忙跑出来查看。

    “没什么。”

    任以诚摇了摇头,笑道:“只是来了个小蟊贼而已,已经被我打跑了,你们都回去睡吧。”

    说完,他便率先回了房间。

    行馆中。

    此时虽是深夜,但庞太师的房间里,却依旧是烛火通明。

    他负手于背,站在房中,正自沉思。

    突然。

    房中角落处的一扇窗户乍开即合,一道迅捷身影自窗外疾闪而入。

    “太师,我回来了。”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我已经试探过了,此子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哦?比起封先生你来,又如何?”

    “我不是他对手,适才交手之时,他未动兵器,只以空手便折断了我的长剑,其功力之深厚实乃世所罕见!”

    “他的身份你查到了没有?”

    “只查到了他最近一个多月的行踪,据手下人来报,这个人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他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在金龙寺附近,之后便来了庐州,再往前就查无可查了。

    唯一有意思的一点是,在他离开金龙寺地界以后,金龙寺全寺上下,所有的和尚全都失踪了。”

    “呵呵,有趣,实在是有趣的很……”

    。。。。。。。。。

    翌日。

    高丽人攻城的风波已经平息,任以诚的家中也继续开始动工。

    他为了躲清静,再次走出了家门,楚楚嫌在家里待着无聊,便也跟了出来。

    走在街上,任以诚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些从他身旁路过的百姓,不是跟他道谢,就是十分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这是什么情况?”

    任以诚感觉自己就是那个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楚楚笑道:“这你还不明白吗,昨天你打退了那些高丽兵,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任以诚闻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哈,没想到我还能体会一把中年郭靖的待遇!”

    “郭靖?这是什么人?”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认识。”

    “姓任的,你知不知道,说话只说一半是最让人讨厌的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你这个混蛋,气死我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当他们来到春风满月楼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在这里研究线索的包拯、沈良、陆云三人。

    “怎么样,包拯,还没有头绪吗?”任以诚问道。

    包拯叹了口气,道:“本来以为七王子是凶手,结果现在他也被杀了,一切只能重新开始分析了。”

    任以诚道:“案发当晚在来仪阁的人,就只剩下崔光浩和那个高丽郡主了。”

    楚楚闻言,脱口而出道:“那肯定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撒谎了呗!”

    陆云疑惑道:“那么会是谁呢?郡主在跟她的侍女聊天,而崔尚书则在房里练剑,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应该不会有假。”

    “诶?”包拯忽然问道:“练剑,他练什么剑?”

    楚楚道:“当然是两三尺长,直直的可以用来杀人的那种剑啊。”

    包拯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他哪儿来的剑?”

    楚楚道:“几两银子就可以买一柄剑,人家贵为高丽尚书,人又长得帅,总不至于连一柄剑都买不起吧。”

    包拯无奈道:“两个问题,第一,昨天你也见过他了,他随身有带着剑吗”

    楚楚道:“他可以放在行囊里啊。”

    沈良道:“楚楚姑娘你有所不知,崔光浩曾经亲口说过,他从来不带兵器。”

    “这样啊!”

    楚楚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任以诚道:“你们干嘛不问问他?

    他不是也不带兵器吗,可是昨天你们也看到了,他有一柄像龙一样的怪剑。”

    “对啊!”包拯瞬间将目光转向了任以诚。

    “你们没见过软剑吗?”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了龙形剑。

    “哇,好漂亮。”楚楚一把将龙形剑抢了过去,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原来如此。”

    包拯点头道:“这么说来。那个崔尚书的身上很可能也藏着一柄软剑。”

    “对了,包拯,你刚才说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楚楚问道。

    包拯道:“这第二个问题嘛,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这有没有剑,跟长得帅不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

    楚楚一本正经道:“你看你帅不帅?不帅,有没有剑?没有。

    你再看任大少爷和沈大哥,他们帅不帅?帅,他们有没有剑,有。

    所以,帅,有剑,不帅,没剑,明白了吗?”

    任以诚揶揄道:“不容易啊,认识这么久了,难得能听楚楚大小姐夸我一句。”

    “是啊。”沈良笑着接口道:“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旁,陆云看了看自己的兵器。

    “……”

第十四章 珠胎暗结

    “好啦,不要说笑了。”

    包拯正色道:“咱们得想办法试试那个崔尚书。”

    “可如果凶手真的是他的话,那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沈良疑惑道。

    “这个嘛……”

    包拯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沉思着。

    当他走到窗边的时候,忽地眼神一凝,指着窗下道:“你们快看,那个是不是高丽郡主身边的侍女?”

    四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穿花色衣裙的少女,正神色匆忙的向城外走去。

    “没错,就是她。”任以诚点了点头。

    包拯纳闷儿道:“她为什么要穿着咱们宋人的衣服呢?”

    “怕被人认出来呗。”

    楚楚大大咧咧道:“昨天高丽军才攻过城,现在两国关系正是紧张的时候。

    她一个高丽女子单独走在外边,要是不换身衣服,难道不怕那些爱国人士,还有什么庐州才子之类的先奸后杀吗?

    要是先奸后杀还算好的,要是先杀后奸的话,那可就惨了,死后连名节都保不住。”

    “咳咳……”

    任以诚正巧在喝水,听到她这番话后,好悬没呛死。

    “我当年到底看了个啥电视剧?”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楚楚。

    一旁,包拯、沈良还有陆云三人,此时亦是神情愕然,目瞪口呆。

    “喂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楚楚不满道。

    “没……没什么。”

    任以诚擦了擦嘴边的茶水,竖起右手大拇指,赞叹道:“楚楚姑娘果然是个单纯不做作的奇女子,在下佩服!”

    “嗯嗯嗯!”

    包拯三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楚楚白了他们一眼,问道:“对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侍女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陆云道:“看是看到了,只可惜咱们在二楼,下边行人又比较多,根本没看清她拿的是什么。”

    任以诚淡淡道:“那是一包药。”

    其他人看不清楚,却不代表他也看不清楚。

    “药?”包拯皱眉道:“军营里应该有御医啊,为什么要让一个侍女到庐州城里来买药?”

    说着,他突然转身向楼下走去。

    “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楚楚见状,撇了撇嘴,问道:“神神秘秘的,你们男人都喜欢玩儿这一套吗?”

    任以诚耸了耸肩,微笑道:“这样不是显得酷一点嘛。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吗?装酷一时爽,一直装就一直爽!”

    “呸!”楚楚轻啐道:“傻瓜才信你的鬼话。”

    片刻后。

    包拯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药材。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去买药了,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个侍女买的是什么药?”楚楚不解道。

    包拯摇头道:“我不知道,知道就不用去买了,我只是买了一包跟那个侍女一样的药而已。”

    “明白了。”楚楚闻言,立时便反应了过来。

    包拯将药材递给了任以诚,道:“这里边的药材闻着像是红花,可是我不太清楚红花的作用是什么。”

    任以诚揶揄道:“亏你家还是开医馆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红花是女子用来打胎用的,吃了以后会腹痛难当,剧痛半天。”

    包拯沉思道:“这么说来……”

    “不用想了。”

    任以诚看了看四周,对四人低声道:“那个高丽郡主已有孕在身,这药就是给她吃的。”

    “什么?!”

    “不会吧?”

    闻听此言,四人尽皆大吃一惊,脸上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

    任以诚道:“不信的话,到时候叫上包大娘一起去验证一下,真假立辨。”

    “可这孩子会是谁的呢?难道是崔尚书的?”楚楚疑惑道。

    包拯点头道:“应该就是他了,当日在高丽使团进城时,太子曾遭遇刺杀。

    但崔光浩那么好的武功却没有出手,只是默默地守在了郡主的轿旁,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陆云道:“这就说的通了,一定是太子和七王子发现了他们的奸情,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

    沈良却道:“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崔尚书是否知道这件事情,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不,他肯定知道。”

    任以诚道:“他若是不知道的话,就不会在朴人勇向污蔑我是凶手的时候,出言相帮。”

    包拯恍然道:“当时我就在纳闷儿这件事儿,原来是这样。”

    楚楚看着任以诚,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为什么不早说呢?”

    任以诚眉角一扬,轻笑道:“现在说也不晚啊,反正死的都是高丽人,咱们又没有什么损失。

    再说了,之前人多嘴杂的,这件事万一要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咱们大宋皇帝即将要迎娶的是一个已非完璧之身的郡主,而且还是自带赠品的那种。”

    “也对。”楚楚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走吧。”包拯突然站起了身来。

    “去哪儿?”沈良问道。

    包拯道:“找公孙大人,去高丽军营验证咱们的推测。”

    沈良皱眉道:“可是以公孙大人的性格,恐怕他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况且,现在这个案子是由庞太师一手负责的,他恐怕更不会同意了。”

    包拯沉声道:“那咱们就去找八贤王。”

    说着,他又看向了任以诚,道:“这次还得麻烦阿诚你辛苦一趟,只有你才能镇得住那些高丽人,让他们乖乖配合。”

    。。。。。。。。。

    离开春风满月楼后,五人先是找到了公孙真,果然他不答应,最后只得又去找八贤王。

    八贤王一听凶手可能是高丽人,当即便欣然同意,带领众人出城而去。

    在前往高丽军营的路上,楚楚突然用肩膀撞了一下任以诚。

    “哎,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医术,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怎么,想学吗?想学的话我教你,不收学费拿着。”

    “算了,本姑娘可没那个耐性,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你能把武功练到那种境界,居然还有时间学医术。”

    “好奇?那你可要小心了。

    “为什么?”

    “据说……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的时候,就是她沦陷的开始。”

    “呸,少臭美了,本姑娘就是喜欢那块儿黑炭,也不会喜欢你。”

    半晌后。

    众人来到了高丽军营。

    “不知八王爷率人前来,有何贵干?”崔光浩拱手问道。

    八贤王道:“我们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所以来找崔大人和郡主核实一下。

    崔光浩道:“什么线索?”

    包拯站了出来,问道:“敢问崔大人,你身上可藏有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

    “你什么意思,莫非你们怀疑凶手是我?”

    “是与不是,就看崔大人你的答案了。”

    “哼!简直荒谬,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我从来都不带兵器。”

    包拯闻言,转头对任以诚递了个眼色。

    任以诚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崔光浩道:“崔大人,不好意思,得罪了。”

    崔光浩闻言一愣,随即忽觉眼前人影一闪,任以诚已出现在他面前,挥手封住了他的穴道。

    “你……”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朴人勇见状,勃然大怒道:“姓任的,你欺人太甚了。”

    任以诚直接无视了他,伸手摸向了崔光浩的腰间。

    然后,众人就见眼前银芒一闪,任以诚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柄软剑,正自哗哗颤响,抖动不止。

    包拯叫人抬上了七王子的尸体,直接他脖子上的那条细线一般的伤痕,问道:“崔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崔光浩冷哼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当日我在房间里练剑,你们的人不是都看到了吗?”

    任以诚道:“陆捕头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子而已,你随便找个人换上你的衣服,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就比如你们的郡主,从她的身形步伐来开,她亦是从小习武之人。

    说着,他看向了朴人勇,问道:“朴将军,我没说错吧?”

    朴人勇冷然道:“没错,我们郡主自幼习武,哪像你们宋人女子这般没用。”

    崔光浩又问道:“就算如此,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要去杀害太子殿下和七王子?”

    包拯肃声道:“你当然有,因为他们发现了你和郡主有染,并珠胎暗结,所以你要杀他们灭口。”

    “住口!”崔光浩厉声斥道:“你诬蔑我可以,但绝不许毁了郡主的清白。”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军营中突然传出了高丽郡主的惨叫声。

    任以诚哂笑道:“清白?清白之人用的着吃红花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否认吗?”

    崔光浩脸色变幻,随后在深深的叹了口气后,整个人登时变得萎顿了起来。

    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

    “事已至此,我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崔光浩深知以任以诚的武功,军营中没人能拦得住对方。

    是以,他索性便将事情的原委全都交代了出来。

    他讲述了自己和郡主素姬为了国家安定而抛却的爱情。

    也说出了郡主腹中的胎儿,其实是太子李岗的惊天内情。

    在场众人除了任以诚外,在得知此事之后,无不骇然大惊。

    谁也没想到,堂堂一国储君,竟会做出如此违逆人伦的禽兽之行。

    但唯独,他没有承认自己杀害两位王子的事情。

    不过,八贤王也不在乎他承不承认,直接让人将他和郡主带回了来仪阁,待日后高丽王派使者来领人。

    对于八贤王来说,眼下已是这件案子最好的结局。

    从战略上来讲,就算崔光浩不是凶手,也必须得是。

    只是,八贤王没有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对真相无比执着的人……

    。。。。。。。。。

    晚上。

    八贤王在行馆中宴请任以诚、包拯、公孙策三人。

    这三人一个武功卓绝,一个机智聪慧,一个博学多才,俱是难得的人才,八贤王自然是欣赏的很。

    “任少侠,这次庐州城能免遭兵祸,你居功至伟,本王敬你一杯。”

    “王爷客气了,请。”

    “少侠武功盖世,世所罕见,若能为朝廷效力,定能造福百姓。”

    “王爷过奖了,人言道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只可惜在下一向闲云野鹤惯了,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

    朝廷中那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实在是非我所长,真要勉强为之,只怕哪天控制不住,一刀出手,会把崇德殿给掀了。”

    “哈哈,少侠倒是直爽,你若是不喜在朝为官,本王也可举荐你投身军中。

    以少侠的武功,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举世名将,威震四邦。”

    “在下一介平民,不识韬略,不通战阵,若是上了战场领军打仗,肯定会贻误军国大事。

    王爷的一番好意,请恕在下无福消受了。”

    “无妨,人各有志,本王自不会强求,况且本王相信以少侠的人品,他日若国家有难,少侠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当真,义之所在,不容有辞。”

    两人这一番对话,直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暗自咋舌不已。

    天下间敢这么拒绝八贤王的人,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酒宴继续。

    推杯换盏中,八贤王又给包拯和公孙策讲起了官场上的各种套路和规则。

    之后,话题不知不觉的,就转到了辽国人的身上。

    八贤王给三人仔细的讲述了辽人背溪喝水的习惯。

    在听到这些后,任以诚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的有种感觉,这个八贤王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说到辽人,任以诚又想到了沈良,他估计对方现在应该挺郁闷的。

    身为一个辽国的间谍,沈良为了挑起大宋和高丽的战争,第一次他杀了高丽太子。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查来查去,最后嫌疑最大的人竟会是高丽七王子。

    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将七王子给杀了。

    可没承想,就在今天,居然又查出了崔光浩和郡主的事情。

    凶手的身份,再一次变成了高丽人。

    想到这里,任以诚暗自思忖着,原剧里小艾是因为发现了沈良的身份,才被他杀掉的。

    现在因为自己的干预,沈良已经没理由也没机会再杀小艾了,那他下一步将会如何行动呢?

第十五章 尘埃落定

    “头上一片青天,心中一个信念,不是年少无知,只是不惧挑战……”

    酒宴进行到很晚。

    散席后,任以诚独自一人哼着歌儿,悠哉悠哉的回了家。

    院子里。

    楚楚正坐在石凳上,望着月亮怔怔出神,直到任以诚推开家门的时候,方才回过神来。

    “有心情唱歌,喝美了?”

    “还好,无非就是听八贤王讲那些官场哲理,反正挺无聊的。

    顺便,他还想我拉拢我入朝为官,不过被我给拒绝了。”

    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楚楚的对面。

    “为什么?能得到八贤王的赏识,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楚楚闻言,俏目圆睁,神情惊讶万分。

    “不为什么。”

    任以诚洒然道:“就是不想受那份儿束缚,在官场上天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哪有现在这样来的舒坦。”

    楚楚秀眉一挑,点头道:“也对,以你的性格,万一哪天被搞的不耐烦了,非一刀把崇德殿给拆了不可。”

    任以诚打了个响指,哈哈一笑,道:“没错,知我者,楚楚也!”

    说完,他又问道:“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没什么,突然有点儿睡不着。”

    楚楚忽地神情一黯,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任以诚眉角一扬,问道:“睡不着?想家了吧?”

    楚楚没说话,只是诧异的看着任以诚。

    显然,被他猜对了。

    任以诚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微笑道:“再过些日子就是中秋了,这很难猜吗?”

    提到“家”这个字,楚楚的情绪明显变得更加低落。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跟我爹隐居山野,相依为命。

    从小到大,爹都对我管教的很严格,稍微做得不好,他就骂我,所以,我总觉得他不疼我。”

    任以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别傻了,他是你爹,不疼你疼谁,骂你就是因为他关心你。

    只是身为一个男人,他无法像女人那样,用比较细腻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而已,做父亲的不都是这样吗?”

    “真的吗?”

    楚楚闻言一怔,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沉默了良久之后,方才继续开口。

    “也许你说得对,要是能早点儿认识你就好了,前些日子,爹强迫我做一件不愿意的事情,我就跟他大吵了一架跑了出来。”

    “我猜,他应该是要让你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亲,对不对?”任以诚明知故问道。

    “这你也能猜出来?”

    楚楚瞪着一双黑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任以诚。

    任以诚调笑道:“这种桥段在戏文里都快唱烂了好吧,一两银子能听好几十段。”

    “讨厌!”

    楚楚忍不住抬手在任以诚的手臂上,狠狠地锤了一下,并赏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

    “唉!我爹是中秋节的生日,以往每年我都会陪他一起赏月,但是今年……”

    任以诚温声劝道:“干嘛搞得这么伤感,你们只是吵个架而已,你回去给他道个歉不就好了。

    之后,他若是还想逼你嫁人的话,大不了你再跑出来就是了,这里的房间永远都给你留着。”

    听到最后一句话,楚楚不禁有些感动,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多谢你了!”

    “头一回听你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话,嗯舒坦!”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本姑娘很野蛮喽?混蛋,去死吧你!”

    “嘘!小声点儿,别把她们吵醒了……”

    。。。。。。。。。

    翌日。

    天晴气爽,云高万里。

    明面上,高丽使团的案子已经彻底结束。

    闲极无聊的楚楚,便已放松心情为由,约了众人出去郊游。

    她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仿佛昨晚那个想家的伤感少女根本不是她。

    郊游的地方,还是在百鬼竹林边上的那片湖泊。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任以诚左边是倪琼,右边是楚楚,双美相伴,活脱脱一副纨绔大少的做派。

    在他们的身后,沈良和小艾并肩而行,包拯则独自一人走在最后,一脸沉思之状。

    到了湖边后,众人开始准备吃的东西。

    任以诚提着两只在路上顺手打得山鸡,到水边开始清理起来。

    拔毛,去内脏,清洗,抹佐料,一气呵成。

    “怎么,连厨艺你也懂?”

    楚楚发现自己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眼前之人,对方总是能让自己感到各种惊讶。

    “为什么不呢?对于我来说,无论是学习武功、医术、亦或是厨艺,其实都是一种享受。

    只要你愿意去研究它,就能感受到其中的乐趣所在。”

    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从湖中摘了几片荷叶下来。

    “哈哈,说的好!”

    沈良突然拍掌大赞道:“难怪任兄弟这么年轻,就拥有这般高明的武功,如此境界,属实令人佩服。”

    “沈大哥,过奖了。”

    任以诚用荷叶将收拾好的山鸡包裹了起来,然后又和一滩稀泥糊在了上边。

    “你这是要做什么?”楚楚不解道。

    “这是叫花鸡,一会儿保证让你们食指大动。”

    任以诚扒开了火堆,将手里的泥团放了进去。

    “这……能好吃吗?”楚楚皱着眉头,犹疑道。

    任以诚挑眉道:“你可别小看了它,曾经有一名少女就凭着一只叫花鸡,成功为自己的心上人,从一位绝世高手那里,换来了一套盖世绝学。”

    “哪会有这么贪吃的绝世高手?”楚楚仍旧表示怀疑。

    然后,一个没有具体朝代,也没有具体时间的射雕英雄传的故事,就从任以诚的嘴里讲了出来。

    华山论剑,五绝争锋,爱恨情仇,江湖恩怨,家国大义,直听得众人如痴如醉,除了包拯之外。

    半晌后。

    故事讲完了,叫花鸡也熟透了。

    “咔!”

    泥壳被敲碎之后,露出了里边白嫩的鸡肉,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真香定律’不论在那里都是好使的!

    一只叫花鸡,很快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包拯,从出来开始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楚楚见包拯一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包拯道:“我在想高丽使节的案子。”

    楚楚疑惑道:“凶手不是都已经抓住了吗?”

    包拯摇了摇头,皱眉道:“我总觉得这里边还有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任以诚道:“如今这样其实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包拯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凶手是高丽人,两国便不会开战,这是最有利大局的结果。

    但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黎民百姓,我不懂也不想理会什么朝政。

    对于我来说,真相只有一个,这就是我的信念,我的目标就是要找出真相,不计后果的找出真相。

    真相虽然从来都不美好,但却是唯一的、真实的,如果会因此带来严重的后果,那也没办法,就让我勇敢的面对和承担吧!”

    “承担?”

    任以诚问道:“如果两国当真开战,辽国势必也会掺合进来。

    到时便会有无数的士兵和大宋的百姓,因此而家破人亡,这千千万万条的性命,你承担的起吗?”

    “这……”

    包拯闻言,登时一阵哑口,眼神也迷茫了起来。

    但很快,他眼中的迷茫,又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给代替了。

    “真相就是真相,如果高丽郡主和崔尚书是冤枉的,那我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总不能因为事情的后果会很严重,就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吧?这样的话,天理何在?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问心无愧,倘若两国当真开战,以致生灵涂炭,那错的也不是包拯,而是凶手!”

    “啪嗒!”

    就在包拯话音刚落之际,沈良手里的鸡腿突然掉到了地上。

    小艾看着神色莫名有些惊慌的沈良,关心道:“沈大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手滑了一下,我去洗洗手。”说着,沈良便起身向湖边走去。

    任以诚望着包拯坚定的眼神,笑道:“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是真的想劝劝包拯,但可惜的是包拯就是包拯,那个为了真理,义无反顾的包拯!

    视真相为唯一的包拯!

    “嗯?”

    忽地,包拯无意中看了一眼正在河边喝水的沈良,眉心登时一皱,一缕凝重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难道……是他?”

    。。。。。。。。。

    我叫沈良,庐州城现任刀头。

    但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辽国兵马大元帅,耶律楚雄的长子,耶律良材。

    我还有两个弟弟,二弟叫耶律俊才,是名武将,除了偶尔犯二之外,其他的都很合格。

    三弟名叫耶律文才,是个读书人,博学多才,官居我大辽南院大王。

    父亲为了向辽主表示忠心,便派了我这个长子到大宋来当间谍。

    可父亲不知道的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战争。

    所以,我没有去京城,也没有去边境,而是来到了庐州这个前后不搭的地方。

    沈良这个名字我已经叫了十年,我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里有我的朋友,也有我喜欢的人。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就在我都快要忘掉自己是个间谍的时候,高丽突然送了一个郡主过来要和大宋联姻,以示两国友好。

    而大宋一旦和高丽结盟,那我大辽势必将处于下风,家国大义在前,我虽心中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行动起来。

    如今,高丽的太子和七王子都已经死在了我的手里,但老天却仿佛在跟我开玩笑。

    我费尽心思设计的杀人手法,本以为天衣无缝。

    可没承想,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凶手的身份竟然连续两次都变成了高丽人。

    现在,我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那就是杀掉高丽郡主。

    虽然依照目前的形势,这样做有些冒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八贤王很快就要带高丽郡主和崔尚书回京,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

    唉!这一次,只怕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这样也好,权当是解脱了!

    只是小艾,沈大哥对不起你了,如果有来生的话……

    夜色朦胧。

    借着流云蔽月的时机,一道矫捷的身影,悄然潜进了来仪阁,直奔高丽郡主素姬的房间而去。

    来人轻而易举的进入了郡主的房间,一步一步悄无声息的向床边走去,他的手早已放在了剑柄之上。

    随即,屋中一抹银芒闪过,长剑已然出鞘,朝着床上的郡主疾刺而去。

    然而,就在下一瞬。

    忽听“乒”的一声脆响,长剑竟似刺在铜墙铁壁上,猝然而断。

    “糟糕!”

    来人一声惊呼,话音还未落,屋中突然亮起了烛火。

    霎时间,光亮一片,灯火通明。

    “唉!沈大哥,你果然还是来了。”

    沈良一脸震惊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任以诚,对方的指间赫然还夹着半截剑身。

    正当他错愕之际,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打开。

    包拯进来了,八贤王进来了,庞太师进来了,高丽郡主和崔尚书进来了,公孙真父子进来了,就连包大娘和楚楚都进来了。

    所幸,小艾没有进来,让沈良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小艾。

    “沈良,怎……怎么会是你?”

    人群中,最难以接受的是包大娘。

    对于她来说,沈良无异于是自己的亲子侄。

    “呵呵!”

    沈良很平静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了包拯。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上午郊游的时候,你喝水的姿势出卖了你,知道了你辽人的身份,其他的也就不难推想了。

    我们之所以查不出凶手是怎么离开现场的,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杀完人之后,你躲在门后面,等我们来到这里以后,你再从门后走出来,装作刚刚到达现场的模样。

    而那个连续两次出现案发现场的十字划痕,其实就是你官服腰带上的那个标记。”

    其他人闻言,均是恍然大悟。

    “来人,把他拿下。”八贤王沉声下令。

    “遵命。”

    两名白衣护卫应了一声,迈步向沈良走去。

    沈良眼神一凛,正要出手反抗,却见眼前人影一闪,任以诚已出现在他身前。

    “沈大哥,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不怪你。”

    “沈大哥,投降吧,你跑不了的。”

    包拯这时也走到了两人身旁。

    “包拯,在我们契丹人的语言里,只有成败,没有投降。

    不过,在这种时候你们还愿意叫我一声大哥,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们契丹人交朋友贵在坦诚,我告诉你们,我叫耶律良材,三十岁,潜伏大宋十年,为的就是挑起大宋和邻国的战争,好让我大辽从中渔利。”

    “我叫包拯,庐州人士,今年二十岁,天鸿书院的学生,天生皮肤黑,人称包黑子。”

    两人说完,同时看向了任以诚。

    “我叫任以诚,燕山人士,今年十九岁,一个逍遥江湖的浪荡子。”

    “好,你们这两个朋友,我耶律良材交了,只可惜此时无酒。”

    包拯道:“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们可以把酒言欢。”

    沈良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任以诚。

    “阿诚,耶律大哥有两件事要拜托你。

    第一,帮我照顾好小艾,别让她再被人欺负。

    第二,就是一定要保护好包拯,他太善良了。”

    “放心,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他们半根寒毛。”

    “还有最后一句,小心庞太师。”

    这一句沈良说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

    随后。

    “阿诚,动手吧,我不想受他们的折磨,能死在你这种绝世高手的掌下,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任以诚将头转过一旁,闭上了双眼的同时,一掌拍在了沈良的胸口上。

    “耶律大哥,一路好走!”

    “轰!”

    雄浑掌劲从沈良背后透体而出,后边的窗户登时被余波震了个支离破碎。

    “耶律大哥!”

    包拯一把接住了沈良尸体,一声嘶吼,悲恸欲绝。

    两日后。

    一切尘埃落定。

    “不好了,小艾留书出走了。”

    楚楚火急火燎的拿着一张信纸,来到了任以诚的书房,放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信纸上歪七扭八的写着十二个大字:我走了,不要担心我,我很幸福!

第十六章 雨夜暗行

    “铛!”“铛!”“铛!”

    一道道金属敲击之声,接连从任以诚的家中传出。

    原本宽敞的院落中,此时已经多出了一座铸剑炉,炉中烈焰高炽,热浪滔天。

    一旁,任以诚正在卖力的锻打着一柄被烧得通红的刀胚,神情专注,挥汗如雨。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他的动作,脸上带着满意之色,不时地点着头。

    为了能铸就出一柄趁手的兵器,任以诚特地请工匠在家里建造了这个铸剑炉,并请了庐州城里最好的铁匠来引导自己入门。

    如今,距离高丽使节案结束,已经将近一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经过这位老铁匠的指点,任以诚对于传承中所记载的铸造术,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领悟,现在总算是小有所成。

    眼下正在打造的,就是他学成之后的第一件作品。

    通红的刀胚被反复折叠锻打。

    在任以诚玄妙的手法之下,伴随着飞溅而出的火星,刀身中不断有杂质被淬炼而出。

    这是一种专门用在铸造之上的技巧,需要极其深厚的功力方能运用自如。

    经过内力加持,这种手法在施展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奇异的震荡之力。

    不但可以淬炼铸材,更可以反哺自身,产生淬炼真气之效。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下来,任以诚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比以前要精纯了三分。

    并且,对于真气的掌控能力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当日在庐州城外,他如果有现在这种修为,那一招贯地狼突出手之后,断然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时间再连绵不绝的敲打声中,悄然而逝。

    两个时辰后。

    “呲啦”一声。

    刀身被放进了任以诚专门调配的油中淬火。

    随后,在经过打磨、开锋、抛光等一系列的修饰之后,这柄长刀终于彻底完成。

    任以诚手握长刀,左手轻抚刀身,叠指轻弹。

    但听得“铛”的一声,刀身轻颤嗡鸣,通透悦耳。

    “嗤!”

    他随手一刀挥出,院中乍然一道银芒闪过。

    随即,就听“乒”的几声脆响,之前练手打造出来的几件实验品,登时应声而断。

    “好刀!”

    老铁匠拍手称赞道:“任公子悟性非凡,短短一个月就能铸造出如此佳品,实在是让老朽汗颜。”

    任以诚随手将刀插入鞘中,轻笑道:“老爷子客气了,这都多亏了您指点有方,我才能学的这么快。”

    老铁匠拱手道:“公子不必谦虚,如今能教的都已教完,老朽也时候功成身退了。”

    “老爷子还请留步。”

    任以诚拦了一句,随后吩咐倪琼从屋里拿了个钱袋出来,递给了老铁匠。

    “这是这些日子的酬金,早就给您备好了,不能让您白辛苦。”

    孰料,老铁匠却拒绝的十分坚决。

    “当日若非有公子您力阻高丽军于城门之外,哪还有我等今日的安宁日子。

    能帮到公子乃是老朽的荣幸,这钱是万万不能要的,还请公子收回。”

    任以诚正要再说,却忽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倪琼过去开门,只见来人竟是府尹公孙真和捕头陆云。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两位快请!”任以诚当即向两人迎了过去。

    “任兄弟,你这是……?”

    陆云指了指院角的铸剑炉,一脸诧异的问道。

    任以诚随口道:“没什么,一时兴起,打发时间而已。”

    陆云闻言,不禁有些愕然道:“任兄弟的兴趣还真是广泛得很呐!”

    任以诚招呼着两人坐下,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倪琼已为他们备好了茶水。

    “公孙大人公务繁忙,今日怎么有暇到我这小院儿来?”任以诚问道。

    “实不相瞒,本官今日到访,乃是有件要紧的事情想请任少侠帮忙。”

    公孙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大人请讲。”

    任以诚眉角一扬,不由有些好奇,到底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血祭坛的案子,应该还得过些日子才会发生。

    公孙真叹息道:“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沈良死了以后,刀头这个职位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这庐州城内百姓三万,每天大事小情无数,光靠陆云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儿捉襟见肘。

    所以,本官今日前来,就是希望少侠能出任此职,护佑庐州百姓的安危。”

    “哈?”任以诚一脸懵然。

    陆云接口道:“论武功,庐州城,哦不,是整个大宋恐怕也没人比得上任兄弟。

    再加上,你刚刚才救了庐州城的百姓,声望正隆,由你来担任这个职位,绝对是众望所归。”

    “可是,我实在是没……”

    任以诚正要推辞,公孙真又出言打断了他。

    “少侠先别急着拒绝,本官知道少侠不喜官场那套繁文缛节。

    所以你大可放心,在这庐州城内,自本官往下,绝不会有一人对你指手画脚。

    另外,你和小儿啊策还有包拯兄弟也算是朋友,以你的性格,日后他们若是有事,你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而有了刀头这层身份,你要帮忙的时候,也可以方便一点儿。”

    任以诚闻言,无奈笑道:“大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咱们可提前说好了,我不会在庐州城长久的待下去。

    现在我暂代此职,您也趁机再去物色合适的人选,等我要走的时候,您可别拦着我。”

    公孙真欣喜道:“少侠既然答应了,其他的都好说,那明日就劳烦少侠前往府衙一趟,交接上任。

    具体事宜,咱们到时再详谈。”

    说完,他便和陆云一同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

    任以诚叫住两人,回手拿起那柄崭新的长刀,递给了陆云。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柄刀刚铸成,陆捕头就到了,缘分天定,这刀就送给你了。”

    陆云见状,不由一怔,有些错愕的将刀接了下来。

    随即就听“锵”的一声,他拔刀出鞘。

    只见刀身明亮如镜,上有云纹隐现,刀锋寒芒慑人,显然是柄难得一见的好刀。

    “这……这太贵重了,陆某受之有愧啊!”

    说着,陆云便要将刀还给任以诚。

    任以诚摆了摆手,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再说,你我现在也算是同僚了,一点儿小意思而已,你就当是帮我验证一下我的手艺。”

    公孙真这时也开口道:“陆云,任少侠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客气了。”

    陆云见顶头上司都发话了,当即不再推辞。

    “既然如此,那我就愧受了,多谢任兄弟了。”

    。。。。。。。。。

    夜色降临,华灯初亮。

    大街之上,行人车马,依旧络绎不绝,喧闹如潮。

    晚饭过后。

    任以诚闲来无事之下,便带着倪琼一同出来逛街,欣赏庐州城的夜景。

    “唉!”

    倪琼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怅然道:“小艾走了,楚楚也走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个现在都怎么样了?!”

    任以诚淡笑道:“她们会离开是因为心中有牵挂,毕竟像咱们这样的无根之萍,终究只是少数而已。

    不过你放心吧,有缘自会再相聚的,说不定你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们了。”

    至少是其中一个,他心里默默地想到。

    楚楚在小艾离开的第二天,便也同样在留下一封告别信后,悄然离去。

    从她离开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算算时间,应该就快回来了。

    轰隆隆!

    忽然间,天空中隐隐响起了雷声。

    “公子,看样子要下雨了,咱们该回去了。”

    任以诚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之前还一片晴朗的夜空,此时已不知不觉的布满了乌云。

    月亮和那满天繁星,早已不见了踪影。

    “呵呵,老天爷的脾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啊!不过没关系,反正离家也不远了,应该淋不着的。”

    片刻后。

    就在他们将要经过一处巷口的时候,猛然听到里边传出了呼喊声。

    两人寻声看去,只见巷子的深处,竟然有户人家着起了大火。

    “走,去帮忙!”

    任以诚二话不说,就拉着倪琼跑了过去。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熊熊大火已经将那间房子完全包围了起来。

    在房子的前面,此时正有个女子,不顾众人的阻拦想要冲进火场去。

    “你们快放开我,包大哥还在里边儿,我要去救他……”

    “包大哥?”

    任以诚闻言一惊,庐州城里姓包的可没几个。

    紧接着,他陡然想起,原剧里貌似是有那么一段剧情。

    包拯为了帮常雨拿回父亲的遗物,冒险冲进火场,结果被困在了里边。

    最后还是正好赶上下雨,他才侥幸逃生。

    可现在这雨想要下起来,怕是还得等再一会儿才行。

    “姑娘,你说的包大哥可是青天药庐的包拯?”

    任以诚连忙向那个疑似是常雨的女子询问道。

    “没错。”那女子先是一愣,然后使劲的点了点头。

    “靠!”

    确认过后,任以诚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一个闪身来到了包拯被困的房间门前。

    只见门口正好被一根烧着了的柱子给挡住了。

    “铮!”

    伴随一声清越剑吟,漫天火光中,骤然亮起了一抹耀眼的青芒。

    任以诚龙形剑上手,一招“狼牙破空”挥出。

    在刀气隔空劈开火柱的同时,身形一个爆闪,直接冲进了房间。

    “公子,你小心点儿!”

    倪琼站在那女子身旁,忧心忡忡的望着里边,目光一瞬也不敢挪开。

    房间里,四处大火环绕。

    包拯正被烟熏的拼命咳嗽,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忽见眼前黑影一闪。

    一个“走”字入耳,下一瞬,他就已出现在火场之外。

    “咳咳……”

    包拯一脸茫然的看了看两旁。

    “倪琼姑娘,这么巧,你也在啊,诶,我是怎么出来的?”

    “废话,当然是我救你出来的。”

    任以诚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包拯的肩膀。

    “阿诚,原来是你啊。”

    包拯恍然道:“也对,除了你以外,庐州城里再也没别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了,多谢了。”

    “包大哥,你吓死我了。”那女子抽泣着,一把就抱住了包拯。

    “没事了,你的东西我也帮你拿回来了。”

    包拯安慰着拍了拍她的背,等她松开自己后,将手里链子递给了她。

    “包拯,这位姑娘是?”任以诚看着那女子问道。

    包拯介绍道:“她叫常雨,跟小艾一样,也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了。”

    常雨道:“任公子,多谢你救了包大哥。”

    “嗯?你认识我?”任以诚讶异道。

    常雨笑道:“现如今,这庐州城里恐怕没人不认识任公子了。”

    任以诚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青天药庐。

    任以诚将包拯送回了家,包大娘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自然又是好一番道谢。

    “大娘,道谢的话就免了,刚才常雨姑娘已经谢过了。”

    任以诚嘴角微扬,笑着揶揄道。

    他记得常雨是喜欢包拯的。

    果然。

    闻听此言后,常雨俏丽的脸蛋儿上,登时便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对了,常雨啊。”

    包大娘一脸慈祥道:“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房间,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吧。”

    “多谢伯母!”常雨腼腆的点了点头。

    包大娘摆手道:“谢什么呀,你要是喜欢的话,一直住下去都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嘛!”

    常雨闻言,脸上登时又露出了娇羞的笑容。

    任以诚见状,不由暗自偷笑,心道:“包大娘,常雨家的那把火真的不是你放的吗?”

    。。。。。。。。。

    从青天药庐回到家后,酝酿了半天的雨水,终于开始下了起来。

    今晚的雨,下的很大。

    就像陆依萍去找她爹陆振华要钱不成,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何书桓那夜的雨一样大。

    但就算是这么大的雨,任以诚却仍旧选择要出去一趟。

    “倪琼,你去休息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在嘱咐了一句之后,他便迈步出了家门。

    而倪琼也早已习惯了自家公子的神秘,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离开家门后,任以诚身形疾掠如风,犹如雨龙破空一般,直奔天鸿书院后山而去。

第十七章 救展俊,楚楚归来

    时正子时,雨势更盛。

    “偏巧在这个时候下雨,真是晦气!”

    天鸿书院后山的某处,展俊神情郁闷的拿着刚拔出来的暮颜花,四处寻觅着可以避雨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他不小心将同窗宗邦,种有暮颜花的盆栽给摔坏了。

    所以,他特地到这里来,找了一株新的暮颜花准备赔给对方。

    这暮颜花比较奇特,要等到子时以后方才开花。

    他从傍晚一直等到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花开了,却没想到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下起了大雨,顿时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嗯?”

    展俊正自踅摸着,忽地神色一喜。

    他发现在身旁那些野草藤蔓的后边,竟然隐藏着一个山洞。

    然而,就在他拨开那些藤蔓,准备进去的时候。

    漫天大雨中,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身后,一指头点在了他后背的穴道之上。

    猝不及防间,他只觉眼前一黑,登时便失去了意识。

    来人一把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展俊,赫然正是任以诚。

    “唉!你这一脚要是迈进去,可就等于是走进鬼门关了。”

    感慨了一句,他在将展俊留在现场的痕迹抹除后,便扛着对方,向山下疾掠而去。

    要说展俊这个人,虽然有点恃才傲物,但其实本性并不坏。

    否则的话,他就不会为了赔偿宗邦的盆栽,而大半夜的跑到这传说有鬼的后山来摘花。

    原剧在血祭坛这个案件中死掉的五个人,唯一无辜的就是展俊。

    至于山洞里边的那个人,任以诚则并不准备去阻拦他。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焉有不报之理?

    下了后山,任以诚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展俊朝百鬼竹林的方向赶了过去。

    若是展俊安然无恙的话,那展昭岂不就没了出场的机会?

    所以,他要让展俊暂时失踪几天。

    盏茶的功夫过后。

    任以诚扛着展俊来到了小艾从前的住所,在将他放到床上前,还特意运功替他弄干了衣服。

    这些读书人身子骨都弱,淋了一路的雨,别没被人打死,反而病死了,那可真的就太滑稽了。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任以诚转身出了房间,并将这里锁了起来。

    在这里,他已经提前准备了足够好几天的食水,只是那些食物中被他加了一点点酥筋软骨散。

    他得保证展俊醒来之后,不能从这里逃出去,直至展昭到来为止。

    “为了你弟弟,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

    翌日,清晨。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任以诚先是去了一趟百鬼竹林,在确认过展俊无事之后,便应约前往府衙。

    经过一番交接之后,他正式接任了沈良从前的职位,成为了庐州城的新任刀头。

    同时,他也终于了解到,这所谓的刀头究竟是个什么官职。

    刀头并没有实际权力,不能实施拘捕和管制,但却有权实施死刑和重伤戴罪之人。

    说白了,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刀头是不会轻易出动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任以诚也无所谓自己有没有权利,反正等到包拯上京赶考的时候,他就会一同离开庐州。

    没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有回来的机会了。

    下午时分。

    陆云正在借着职务之便,向任以诚请教武功。

    任以诚也不推辞,直接将七杀郎君十八般绝艺中的刀法传授给了对方。

    留下一份人情在,等他日后离开庐州的时候,倪琼孤身一人生活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被人给欺负了。

    唯一让任以诚感到头疼的是,这个陆捕头的资质,实在是有点儿让人着急。

    也难怪他当初明明职位比沈良高一级,却处处都比对方低了一截,这差距属实是有点儿大啊!

    就在任以诚暗自感慨之际,忽然看到公孙策夹着书箱,怒容满面的走进了府衙。

    “气死我了,简直不可理喻……”

    “公孙公子,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任以诚心知多半是因为展俊的事情,却仍旧明知故问道。

    “唉!别提了,我们书院有个叫展俊的学生,今天无故失踪了。

    就因为昨天下午蹴鞠的时候,我跟他起了一点争执,结果现在全书院的人都认为这件事儿跟我有关系,说我杀人藏尸。”

    看着愤愤不平的公孙策,任以诚身为始作俑者,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默默地对他说了声抱歉。

    “那你们书院的老师,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儿?”任以诚试探着问道。

    公孙策道:“应院士已经写信去通知展俊的亲人了,明天要是还找不到他,就只能让官府来解决了。”

    任以诚了然的点了点头,知道展昭已经是不远了。

    随后,他假模假式的提醒道:“但愿他不会有事吧,要不然公孙公子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依你之言,你现在是嫌疑最大的人,到时真要追查起来,你恐怕会有牢狱之灾。”

    公孙策冷哼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查就尽管查好了。”

    说完,他便迈步进了后堂。

    “任兄弟,咱们继续吧。”

    “好……”

    眼见陆云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任以诚只得强颜欢笑,再次陷入了头疼之中。

    他突然有点后悔接下这份儿工作了。

    时间流逝,眨眼已是黄昏。

    任以诚迎着夕阳,如释重负般的朝着家中走去。

    他现在总算是了解,洪七公教郭靖降龙十八掌时的感受了。

    片刻后。

    任以诚推开家门,倪琼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

    在院中的石桌上,饭菜都已经备齐,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吃的这么丰盛?”任以诚一脸诧异的问道。

    “您猜呢?”倪琼嫣然一笑,难得的卖起了关子。

    任以诚正自纳闷儿,忽地瞥见了倪琼手中的碗筷。

    “三副碗筷,莫非是楚楚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他话音刚落,楚楚便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汤。

    任以诚轻笑道:“哪儿能啊,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还差不多。”楚楚娇哼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

    “公子,快尝尝吧,这些菜都是楚楚做的。”

    说着,倪琼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任以诚的碗里。

    “哦?”任以诚讶然道:“没想到楚楚大小姐居然还懂厨艺!”

    “连你这个大少爷都懂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会。”楚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话说,你这次不会真的又离家出走了吧?”任以诚随口问道。

    他记得楚楚第二次到庐州城来,是为了找包拯帮她查案,现在她爹应该已经失踪了。

    楚楚闻言,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嘛,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肉麻兮兮的说,这里的房间永远都给我留着。”

    “我那个……其实就是客气一下而已。”任以诚捉狭道。

    楚楚气结道:“你……算了,姐姐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嗯?”任以诚闻言一愣。

    楚楚得意洋洋的笑道:“任大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本姑娘年芳二十,正好就比你大了那么一点点。”

    “呃!”

    任以诚的脸色猛地一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一旁,倪琼见此情形,不由嘴角微扬,暗自偷笑。

    自打和任以诚相识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吃瘪的模样。

    “刚才我已经听倪琼姐姐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大将军不当,却选择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刀头?”

    楚楚突然转移了话题。

    任以诚挑眉道:“公孙大人又不会对我指手画脚,帮帮他又何妨。”

    楚楚点了点头,没再多言,随后又指向了院角。

    “那这个呢?上次你神神秘秘的搞了半天,就是要弄个铸剑炉出来?”

    任以诚笑了笑,然后直接将自己要重铸兵器的事情告诉了楚楚。

    楚楚惋惜道:“龙形剑那么漂亮,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你要是早跟我说这件事就好了。”

    “怎么?”任以诚问道。

    楚楚道:“我家里就是开刀场的,我爹曾经在无意中得到过一些金刚砂。

    你要是早告诉我的话,这次出来我就给你带过来了。”

    “金刚砂?”

    任以诚眉头微皱,随后猛然想起张无忌的圣火令,似乎就是由金刚砂混合玄铁之类的材料铸成的。

    倘若当真有这种好东西,那么日后铸出来的兵器,定然是非同凡响。

    毕竟,圣火令的材质之坚硬,就连屠龙刀和倚天剑都奈何它不得!

第十八章 光头打不死上线

    时间一晃,到了第三天。

    展俊依旧没有出现,天鸿书院的院士应明,只得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了官府。

    而此时在书院之中,还有一个名叫阳企山的龙图阁大学士。

    眼下科举之期将近。

    这位阳大学士乃是院士应明专门请来,给书院的学生讲解朝廷主流意见的,也就是所谓的清议。

    以便这些学生在科考之时,能够更加容易的解答题目。

    此人位列当朝三品,在他的施压之下,公孙真这个庐州府尹,不得不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

    是以,他在去调查之时,特意把包拯也给叫上了。

    天鸿书院,后山下的竹林中。

    书院的一众老师和学生,还有那阳大学士,基本都聚集在了这里。

    此地是展俊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因为前日蹴鞠之时,他跟公孙策发生了争执,所以两人相约晚上到这里来理论。

    “我是到这儿来查案的,你又不是衙门的人,跟过来干嘛?”

    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勘查着竹林的四周。

    楚楚跟在他身旁,大大咧咧道:“哎呀,这不是在家待着太无聊了嘛。

    再说了,常雨姑娘同样不是衙门的人,她不也跟着包拯一起来了。”

    任以诚撇嘴道:“人家常雨姑娘天生嗅觉灵敏,你呢?你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本事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楚楚闻言,登时一脸不忿道。

    “算了,你开心就好。”

    任以诚摇了摇头,跟女人讲道理,绝对是最不明智的一件事儿。

    一旁,包拯正在询问公孙策,当晚和展俊在这里约见之后的事情。

    “公孙兄,麻烦你再仔细的回忆一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公孙策冷着脸,不耐道:“事情又不是我干的,你让我回忆什么?”

    “我说策儿,你就配合一下吧。”

    公孙真苦口婆心的劝道:“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你,要是再找不到那个展俊,你可就得坐牢啦。”

    “我真的不知道。”

    公孙策委屈道:“那天晚上。我只是约了展俊在这里见面,想理论白天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

    其实那天我们也是因为碰撞,都有些急躁,所以才吵了起来,根本不是成心要打架。

    那晚见面,我们两个在针锋相对的说了几句之后,便相约再比试一局,然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了。”

    “各走各的?”

    包拯疑惑道:“回去的路只有一条,你们应该同路才对啊?”

    “诶,是啊!”

    公孙策恍然道:“难道,那天晚上他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他会不会是进山了?”常雨突然指着身后的林荫小路说道。

    闻听此言,人群中当即便有一名国字脸,长相十分平常的学生出言反驳。

    “不可能,这山里有只厉鬼,一到晚上就拖着老粗老粗的铁链出来游荡,谁有胆子大半夜的往那里跑。”

    任以诚环抱双臂,挑眉道:“敢问这位同学高姓大名?”

    “我叫伦日经。”

    “日经同学,听你说的这么邪乎,莫非你曾经亲眼见过那个厉鬼?”任以诚问道。

    伦日经摇头道:“我没见过,不过据说我们书院有位老师见过,之后没多久就病死了。”

    公孙真问道:“应院士,确有此事吗?”

    应明道:“之前的确有位老师不幸暴病身亡,但究竟是不是因为碰到厉鬼,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以诚肃然道:“不管有没有厉鬼,眼下人命关天,任何一条线索都不能放过。

    依我看,大家不如一同上山去看看,反正现在是白天,咱们人又多,就算真的有厉鬼,量它也不敢出来。”

    刚才常雨一开口,任以诚就知道她是故意在引导众人上山。

    看来他们的复仇计划已经准备开始了,山上那个祭坛的现世就是第一步。

    想到那四个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最后竟然残忍杀害了整个侉屹族。

    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所以,任以诚就索性帮了常雨一把。

    “任刀头说的没错,人命关天,还是去看看比较保险。”

    事关公孙策的清白,公孙真毫不犹豫的附和道。

    应明也点头道:“那大家就一起走一趟吧,我相信以任刀头的武功,足以保护我们了。”

    说完,他便带头踏上了那条林荫小道。

    一众学生见状,虽是心中不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日经同学,冒昧的问一句,你有妹妹吗?”任以诚冷不丁的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伦日经一脸懵然的摇了摇头。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任以诚笑着摆了摆手,迈步向山上走去。

    “莫名其妙……!”

    还算平坦的山路上,任以诚和楚楚并肩而行。

    “喂,你没事打听人家妹妹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楚楚忽然低声问道。

    “哪有?”

    任以诚眉角微扬,淡淡道:“我就是有点好奇,他要是有个妹妹,会叫什么名字而已。”

    “真的?”

    “骗你干嘛?”

    “他既然叫日经的话,那他妹妹的名字里就应该带个月字。”

    “嗯……有道理。”

    。。。。。。。。。

    这段山路并不算很长,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后山的深处。

    放眼望去,周遭树高林密,野草遍地,空山鸟语,尽显清幽。

    只是,因为阳光照射不透的缘故,此处要比外面显得阴凉许多。

    应明打量了一下四周,笑着说道:“你们看,这里哪有什么被厉鬼用铁链拖拽过的痕迹?

    所谓厉鬼之说,不过就是三人成虎的谣言罢了。”

    一众学生闻言,纷纷点头,瞬间都放松了不少。

    公孙真吩咐道:“既然没有鬼,那大家都到处找一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众人依言而行,四散开来。

    只可惜,任以诚当晚为了防止被蒙放看出痕迹,已经将这里彻底清理了一遍。

    再加上当时的那场大雨,他们注定了什么也找不到。

    与此同时。

    常雨正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朝着那个被掩藏起来的山洞逐渐靠近。

    而这一切,全都被一直暗中留意着她的任以诚,给看在了眼里。

    “奇怪,怎么少了一株?”

    人群中,一个身形偏瘦的学生,突然皱着眉头,走到了一处花丛前。

    “宗邦,你发现什么了?”包拯急忙问道。

    其余众人见状,也全都凑了过来。

    宗邦指着花丛道:“这暮颜花的数量不对,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少了一株。”

    “靠!”任以诚闻言,不由心中暗骂。

    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连忙向蒙放看了过去,只见对方的脸上果然浮现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包拯道:“会不会是被那天的大雨给冲走了?”

    宗邦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是被人拔走的。”

    “哈哈哈……”

    伦日经嘲讽道:“怎么,难道你以为这花是展俊拔走的,准备给你赔礼道歉?

    算了吧,我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

    “你住口!”

    伦日经话音刚落,一道略显稚嫩的怒喝声,突然在众人的头顶上方炸响开来。

    “有鬼啊!”

    众人闻声看去,登时悚然一惊。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疾掠而下。

    手中短棍一翻,倏然直取伦日经面门。

    “呵呵,终于沉不住气了。”

    任以诚身形一晃,移形换影,电闪而出,挡在伦日经身前的同时,右臂一挥,抬掌相迎。

    “啪”的一声闷响,来人的短棍,正中他掌心。

    随即,他手腕一翻,化掌为爪,反手抓向对方短棍。

    来人见状,短棍急抽的同时,身形亦顺势倒翻而出,但见他落地一瞬,足下轻点,旋即又反攻而上。

    “咔!”

    他人在半途,双手突然猛地一拉,短棍瞬间变成齐眉长棍,带着呼啸风声,抡砸而出。

    来人身形如箭,丈许距离,眨眼即至。

    但是任以诚却只脚步一撤,便让过了这迅猛一棍。

    来人见一招不中,瞬即变招,劲风扫荡间,带起重重棍影,向任以诚身前多处要穴,笼罩而去。

    任以诚有心试他武功,是以并不着急出手拿人,只以步法闪躲,就好似水中游鱼一般,肆意对方的攻势之中穿梭往来。

    对方的棍法虽是凌厉迅捷,但十几招下来,却是连他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眼见久攻不下,来人已心知自己不是对方敌手,当即虚晃一招,在逼退任以诚的同时,毅然返身而逃。

    瞬息间,就已奔出数丈之外。

    “好小子,够果断,只可惜太天真了。”

    任以诚心念电转,足下真力激发,身形登时如一阵狂风,飙飒而出。

    下一刻。

    来人只觉身旁劲风涌动,一道黑影从眼前疾掠而过。

    紧接着,他就发现任以诚已笑眯眯的,拦在了他去路之前。

    他大惊之下,正欲调转方向,却惊见任以诚已欺身而至,只剑指一晃,自己便被封住了穴道。

    公孙真怒斥道:“光天化日,黑衣蒙面,展俊的事情定然和他有关,陆云,把他给我抓起来。”

    “等等。”

    任以诚拦住了陆云,然后伸手拉下了黑衣人的面纱。

    “嘶……!”

    众人此时俱是大吃一惊。

    只见这面纱之下的,竟然是一张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稚嫩面孔。

    “他……他怎么是个孩子?”公孙真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小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包拯问道。

    “我是展昭,展俊是我大哥。”

第十九章 山洞、祭坛、诅咒

    “展俊的弟弟,这么说你是为公孙策而来的?”包拯问道。

    “没错。”

    展昭恨声道:“我要杀了他,给我大哥报仇。”

    “那你刚才干嘛要冲着我来?”

    伦日经气急败坏的指着展昭,脸色难看至极。

    展昭冷哼道:“谁让你嘴贱,诋毁我大哥。”

    “诋毁?”

    伦日经嗤笑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们书院的其他同学。”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余学生都不等展昭说话,直接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了起来。

    “没错,展俊这个人狂傲自大,又自以为是,实在让人讨厌得很。”

    “他还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自诩书院第一才子,哼,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说的没错,这两天他人不在,书院都变得清静了不少。”

    “就是,这种人死了都不值得可怜。”

    “……”

    见此情形,任以诚不由暗自咂舌。

    展俊的人缘混的未免也太次了点儿!

    以他这样的性格,就算真的考上了状元,恐怕也无法在官场中长久立足。

    与此同时。

    身为展俊亲弟弟的展昭,在听到这些话之后,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小脸儿涨红。

    “你们……”

    他紧绷着一张稚气未退的小圆脸,怒气冲冲的瞪视着众人。

    若非此时穴道被封,只怕早已抡着棍子冲过去了。

    “够了,你们过分了!”

    任以诚的脸色猛然一沉,冷声喝止了众人。

    他实在有些看不过去,纵然展俊有千般不是,这帮人也不该当着人家弟弟的面,把话说的如此难听。

    这一众学生见任以诚神色不豫,立时纷纷闭嘴,不敢再多言。

    当日庐州城外,血流成河,横尸满地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由不得他们不心生畏惧。

    “展昭是吧?”

    包拯走了过来,温声道:“你大哥现在只是失踪了,并没有死,何来报仇二字?”

    展昭冷声道:“哼,就算如此,那也一定跟公孙策脱不了干系。

    每个人知道,那天晚上他约了我大哥在竹林见面。

    现在我大哥失踪了,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

    包拯道:“是,或许公孙策是最后一个见到你大哥的人,

    但我相信,你大哥的失踪,绝对跟他无关。”

    展昭沉声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

    他肯定是嫉妒我大哥的才学好,会中状元。

    所以,就提前先把我大哥除掉,好让自己少一个竞争对手。”

    包拯笑道:“那你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

    我知道你担心你大哥,但是现在并没有证据,可以证实他已经死了。

    若是你现在贸然将公孙策杀了,万一日后发现展俊没事儿,又或者凶手另有其人,那你岂不是枉杀人命?”

    “这……”

    展昭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善良的孩子。

    在听到包拯最后那四个字,脸上登时便浮显出了犹豫之色。

    包拯继续道:“我跟你大哥是多年的同窗,绝不对坐视他就这么下落不明。

    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以我的项上人头担保,无论如何,都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如何?”

    任以诚这时也帮腔道:“展昭,相信他吧,你别看他长得有点儿黑,但其实他是全庐州城最聪明的人。”

    说着,他挥手帮展昭解开了穴道。

    “好!”

    展昭手中长棍一指,肃声道:“如果三天之内,你找不到凶手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展昭言出必行。”

    “一言为定。”包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个山洞。”

    就在展昭转身欲走之际,常雨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常雨的身旁,原本被野草藤蔓覆盖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山洞?”

    伦日经然道:“这里不会就是厉鬼白天栖身的地方吧?”

    “不会吧!”

    众人的神经瞬时又紧绷了起来。

    常雨道:“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说不定展俊就在里边。”

    “真的吗?”展昭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冲。

    “等一下。”

    任以诚急忙拦住了他,说道:“里边情况不明,就算要进去,也得先准备好火把才行。”

    公孙真闻言,当即下令让陆云准备火把。

    “阿诚,这长得黑和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吗?”包拯突然问道。

    “额……”

    任以诚道:“其实我是想夸你忠厚老实来着,但是冷不丁的就没想起来。

    主要还是怪你特点太明显了。”

    包拯闻言,顿时一阵无语。

    不多时,火把燃起。

    众人一同踏入了山洞,小心翼翼的向洞中深处走去。

    任以诚武功最高,展昭救兄心切,两人并肩走在了最前面。

    山洞里一片漆黑,深不知几许。

    众人虽有火把在手,却也只能照亮脚下的路,而无法驱散前方的黑暗。

    “滴答、滴答……”

    洞中安静的可怕,滴水声和众人的脚步声,不断回荡其中,清晰可闻。

    再加上不时迎面吹来的凉风,无不令人心生惧意。

    忽地。

    任以诚猛觉右臂一紧,一股柔软之感传来,回头看去,发现是楚楚抱住了自己。

    “你说,这里会不会真的有鬼啊?”

    她一脸紧张的模样,浑然没有注意到任以诚的手臂,此时正处于一个极其玄妙的位置。

    “怕什么,有你这个百鬼竹林的女鬼在,就算这里真的有鬼,到时候也指不定是谁吓唬谁呢。”

    任以诚嗅着身旁不断传来的少女幽香,不由脸色一红,心神微荡,但言语间却是没有丝毫的异样。

    “混蛋,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片刻后。

    大约又走了十余丈的距离,任以诚和展昭突然停住了脚步。

    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块石碑。

    而在石碑之后,便是山洞的尽头。

    包拯将火把凑到了石碑前,念道:“此乃侉仡族禁地,擅入者,必死于四咒诅下,并永下地府,不得轮回!”

    “嘶……!”

    众人闻言,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悚然大惊。

    “传说果然是真的!”

    伦日经惶恐不安道:“依我看,展俊的失踪一定跟这里有关。”

    “哼,胆小鬼!”

    展昭鄙夷的看了伦日经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石碑后走去。

    任以诚亦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正要跟上展昭,却被楚楚突然拽住。

    “喂,你不要命啦?”

    “想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

    任以诚轻笑一声,从楚楚怀中抽出手臂,迈步跟了上去。

    随后,就在他刚走出没两步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常雨略带惊讶的声音。

    “楚楚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石碑后,是一间巨大的天然石室。

    在石室尽头正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侉仡族的族徽,上面还挂着两张条幅。

    山上山,白山抱千翠。

    水中水,黑水拥万红。

    第一个进来的展昭,此时正举着火把,在石室中四处搜寻他大哥的下落。

    任以诚见状,不由心中暗叹道:“傻孩子,你要是能找到,那才真的是活见鬼了。”

    不一会儿,其余众人也都跟了进来。

    “诶?”

    包拯看着石台上的族徽,皱眉道:“这个符号我好想在哪里见到过?”

    其他人则都在研究条幅上那两句话的含义。

    人群中,阳企山和应明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之色。

    而这一切也都没逃过任以诚的双眼。

    同时,他还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蒙放,眼底亦是浮现出了一抹凶戾之色,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鬼啊!”

    又是伦日经,伴随他一声凄嚎,众人终于发现了那四座厉鬼索命的雕像。

    一人被砍掉了头颅,一人被开胸挖心,一人被长矛穿喉,最后一人更惨,不但被砍掉了头颅,还被砍掉了四肢。

    厉鬼面目狰狞,雕塑上红漆遍布,仿若鲜血欲滴。

    “太吓人了,我不在这里待了。”

    伦日经此时已然脸色煞白,拔腿就向外跑去。

    其他的学生受他影响,愈发觉得这里恐怖,紧跟着也都跑了出去。

    任以诚心知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当即便也提议先出去再说。

    出了山洞后,展昭因为没找到大哥不免有些失望。

    任以诚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了,说不定过几天,你大哥自己就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心里也在琢磨着。

    本来他打算明天就把展俊给放了,但是因为宗邦发现了暮颜花的数量不对的关系,蒙放现在已经起了疑心。

    若是展俊这时候回到了书院,只怕还是免不了要被蒙放杀了灭口。

    唉!大意失荆州啊!

    原本他想故技重施,等包拯破案以后,让蒙放和常雨他们兄妹俩假死脱身。

    可如今看来,他不得不改变一下原来的计划了。

第二十章

    “但愿吧!”

    展昭叹了口气,稚嫩的小脸上依旧愁眉不展。

    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对于那个最坏的结果,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对了,展昭,你晚上有落脚的地方吗?

    要是没有的话,就先来我家吧,这样也方便你找我。”包拯关心道。

    任以诚道:“你家已经有一个常雨了,哪还住得下这么多人,展昭还是跟我走吧。”

    “不必了。”展昭摇头道:“我自有地方休息。”

    任以诚看出,展昭的眼中带着些许防备之色,知道他现在并不是很信任自己和包拯两人。

    “呵呵,傻小子,我的武功你也见识到了,真要对你不利,你还能跑的了?

    而且我是衙门的人,你跟着我,有什么消息都可以最快知道。”

    “是啊。”

    包拯接口道:“你就别逞强了,那荒郊野外有什么好住的?有很多猛兽的。

    我和展俊是多年的同窗,你既然是他的弟弟,我们就有责任照顾你。”

    “这……那好吧!”

    展昭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因为祭坛的关系,这一众学生都被吓得人心惶惶,再也没了帮忙找人的心思,纷纷散去。

    而阳企山似也因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跟应明径直回了书院,使得公孙策暂时免于牢狱之灾。

    一番搜查无果,公孙真带着陆云等人离开了书院。

    任以诚则又陪着包拯忙活了大半天。

    他答应了展昭要在三天之内查出结果,时间紧迫,自然是分秒必争。

    只可惜,他注定是一无所获。

    时光在包拯苦思冥想中悄然流逝。

    天边日头偏西,眨眼已近黄昏。

    书院门口,包拯正在跟蒙放辞别。

    任以诚忽然道:“包拯,明天是我二十岁生辰,记得带着伯母和常雨,一起来我家吃饭。”

    包拯欣然道:“那可真是喜事一件,你放心,一定到。”

    任以诚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蒙放,邀请道:“蒙老师也一起来吧。

    正好,我有点儿音律上的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蒙放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任少侠武功盖世,居然对乐理也有兴趣。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任以诚拱手道:“明天晚上,我在家中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

    回家的路上。

    任以诚负手于背,不紧不慢的走着。

    左边跟着展昭,右边跟着楚楚,夕阳将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长,看起来格外和谐。

    “生辰到了,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都没时间给你准备礼物。”楚楚有些嗔怪道。

    任以诚笑了笑,洒然道:“这种事情最要紧的就是开心,礼物什么的,不重要。”

    “弱冠成年,这么重要的日子,不重视怎么行。

    对了,礼记上说,男子二十,冠而字,你想好了没?”

    “那不是长辈的事情吗?我在这里又没有长辈。”

    “没有长辈,那你就自己取一个呗。”

    “自己取?嗯……你觉得,飘渺二字如何?”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家门口。

    推开家门,倪琼照常准备好了晚饭。

    “公子,楚楚,你们回来了,咦!一天没见,你们怎么带了个孩子回来?”

    楚楚闻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登时腾地一下,红霞遍布。

    任以诚将展昭的身份给倪琼介绍了一下,然后将他安排在了小艾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里。

    晚饭过后。

    夜幕拉开,月至中天。

    展昭双手拄着下巴,以步惊云坐房顶的同款姿势,坐在了院中的台阶上,默然不语。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任以诚在展昭的身旁坐了下来。

    展昭道:“我在想我大哥,书院里的人都那么讨厌他,难道他真的是个坏人吗?”

    任以诚道:“不,我觉得不是,你大哥这个人,我曾听包拯和公孙策说起过,总结起来就七个字。

    骄傲、嘴毒、招人烦,诚然,这几点都很不招人待见,但是这跟坏完全是两回事。

    况且,他也确实很有才华,白天那些人说的那么过份,又何尝没有嫉妒的原因在里边。”

    “真的吗?”

    “今天那个叫宗邦的学生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嗯。”

    “虽然别人都不信,但是我相信,那朵暮颜花一定是你大哥摘走的。

    那帮学生对于后山的畏惧你也看到了,但是你大哥为了赔宗邦被他弄坏的花,还是勇敢的去了。

    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坏人呢?”

    展昭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任大哥。”

    “客气什么。”

    任以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既然想通了就去睡觉吧。

    天色不早了,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的。”

    “我知道了。”

    展昭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我发现,你对展昭似乎特别的好?”

    楚楚来到任以诚身旁,有些好奇的问道。

    任以诚闻言,嘴角微扬,勾起了一抹淡淡微笑。

    “因为,他很像我的师弟。”

    “你还有师弟?”

    “嗯,他比展昭要大几岁,性格也调皮的很……”

    衬着夜空中皎洁的月色,任以诚给楚楚讲起了他从前的故事。

    。。。。。。。。。

    翌日,傍晚时分。

    包拯母子、常雨、蒙放、公孙策父子,以及陆云等人,纷纷应邀而来。

    这平日安静的小院里,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推杯换盏中,任以诚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曲谱,交给了蒙放。

    “淡烟疏雨曲?好名字。”

    任以诚吩咐道:“倪琼,把笛子给蒙老师拿过来。”

    这笛子自然也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等学会了这首曲子以后,他打算每次在出手之前,都先吹上一段儿,来个先声夺人。

    很快,倪琼便将笛子拿了过来。

    蒙放接过之后,试了几下。

    随即,一阵悠扬辽阔的笛声响起。

    任以诚的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屹立竹筏,轻笛横吹,淡若清雪,气度恢宏,渊似深海。

    不多时,一曲完毕。

    其余众人尽皆沉醉其中,久久方醒。

    “好曲!”蒙放拍掌称赞。

    任以诚微笑道:“那就有劳蒙老师指点了。”

    “好说,好说。”

    接下来,宴会继续,直到子时将过,方才结束。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众人俱已离去,一切归于平静。

    夜色愈发深沉。

    静谧的夜空之下,一道迅捷灵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天鸿书院,如入无人之境……

    第二天。

    任以诚继续陪着包拯为了展俊的下落而努力。

    公孙策为了自己的清白,也参与了进来。

    当然,一旁同样也少不了展昭,和喜欢凑热闹的楚楚。

    突然。

    陆云火急火燎的找了过来。

    “不好了,书院出事了,阳大学士被人杀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闻听此言,包拯和公孙策登时大吃一惊!

    天鸿书院。

    任以诚他们赶来的时候,府衙的人,还有书院老师和学生,已全都聚集在了阳企山的房间里。

    地上,阳企山仰面而到,胸前有一个一尺来长的伤口,血肉模糊,死状极其惨烈。

    赫然正是后山祭坛内,其中一个雕塑所演示的死法。

    包大娘正在给他验尸。

    人群中,蒙放震惊的眼神中,更藏着一份深深的疑惑。

    片刻后,包大娘结束了检验的工作。

    “他的正确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子时。

    死因则是因为心房受到重击而亡,并且被摘去了心脏。”

    “完了。”

    伦日经惊慌大叫道:“这肯定是侉屹族祭坛里的诅咒。

    咱们都进去过,这下一个没准儿就是咱们其中的某一个了。”

    “诅咒?”

    公孙真忧心忡忡的嘀咕道:“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死了一个三品大员。

    这可叫我怎么向朝廷交待啊?”

    “大人,淡定。”

    任以诚宽慰道:“前些日子邻国王子一下死了俩,这不也没事儿嘛,不要慌。”

    “唉!”

    公孙真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包拯,你有什么看法吗?”

    “哼!”

    不等包拯开口,公孙策就拍案怒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阳大人肯定是被人杀死。”

    “我赞同公孙策的说法。”

    包拯脸色凝重道:“这个凶手下手很利落。

    我刚才已经在屋里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但是没发现半点儿蛛丝马迹。”

    “还说不是诅咒?”

    伦日经惶恐道:“肯定是厉鬼趁着阳大人睡着了,进来挖开了他的胸,把他的心给掏走了。”

    “聒噪!”

    任以诚眼中一丝怒色闪过,猛然出手封住了伦日经的哑穴。

    你特么才是厉鬼,你全家都是厉鬼!

第二十一章 风雨欲来

    一番苦思无果,在阳企山的尸体被抬走后,书院的一众学生也都惴惴不安的各自散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厉鬼索命的阴影,生怕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

    离开书院的路上,包拯眉头紧锁,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失踪的那个还没找到,现在又死了一个,这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展昭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大哥的失踪和阳大人的死,是同一个人干的?”

    包拯点头道:“如果你大哥真的去过后山,那就极有这个可能。”

    常雨疑惑道:“可是他们两个的身份天差地别,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啊?”

    包拯皱眉道:“我也在疑惑这一点。”

    楚楚道:“你们说,这会不会真的跟那个侉仡族的诅咒有关系?”

    任以诚道:“从阳大人的死亡方式来看,跟侉仡族有关倒是不假。

    但是这诅咒嘛……呵呵,反正我是不信的。”

    “侉仡族?”

    包拯思索道:“侉是指北方,仡是屹立强壮的人,合起来就是屹立北方强壮的人。

    怎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民族?”

    “对了。”

    展昭忽然道:“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族徽。”

    包拯道:“没错,它看起来十分眼熟,但是我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它。”

    “想起不来就暂时放一放,快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想。”

    任以诚适时打了个岔,包拯要是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来,那后边的事情可就都乱套了。

    “说的也是。”

    包拯收起了思绪,看了看天色道:“走吧,今天我请客。”

    。。。。。。。。。

    松月楼。

    店小二领着五人来到一张空桌坐下。

    “几位客官,要吃点儿什么?”

    包拯正要说话,却忽听背后“砰”的一声,有人拍桌子,登时便被吓了一跳。

    “小二,有没有搞错,你们这个所谓的招牌菜,太白醉鸡煮老了。”

    不满的斥责声响起,五人转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冷肃,披头散发,双目紧闭。

    赫然正是个盲人。

    小二连忙走了过去,闻言一脸懵然道:“煮……煮老了?”

    盲人老者侃侃而谈道:“这道菜应该先用新酒煮半支香的时辰,然后再用花雕冷却鸡肉。

    这样才能让鸡的鲜味和酒的香味完全融合在一起,去,给我换了它。”

    小二心知这是遇到了行家,不敢多言,当即连连点头,端着那道太白醉鸡向后厨走去。

    常雨见状,忍不住感慨道:“你们看,这个瞎子伯伯吃东西好挑剔哦!”

    她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没承想,她话音刚落,那盲人老者的脸色瞬间就沉下了来。

    “哼!我生平最恨别人在背后说我是瞎子。”

    常雨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正要开口道歉,那盲人老者突然手腕一抖,手中的酒杯“嗖”的一声,便朝着她面门射了过来。

    展昭正要出手,却见任以诚已抢先一步,右臂只微微一晃,便将酒杯抓在了掌中。

    从酒杯上蕴含的力道来看,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常雨的牙齿非被打掉几颗不可。

    任以诚冷声道:“阁下如此对付一个小姑娘,未免也太狠毒了点儿。”

    说着,他随手一甩,又将酒杯给反掷了回去。

    盲人老者耳朵微一耸动,听声辨位之下,抬手就要去接。

    孰料,酒杯来势陡然一滞,竟以毫厘之差停在了他手掌之前,然后“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者被戏耍了一番,却浑不在意,只是轻笑道:“呵呵,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高手。”

    包拯起身,对老者拱手道:“这位老伯,刚才我的朋友并非有意出言冒犯,还请见谅。”

    老者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包拯回道:“在下是天鸿书院的学生,刚才那位是……”

    “天鸿书院?”

    不等包拯说完,老者忽然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二话不说,就掏钱走人。

    任以诚看着老者,拿着竹杖一戳一戳离开的背影,不由双眼微眯,心中已基本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此人应该就是当初灭掉侉仡族的四个元凶之一,那个叫吴勇的人。

    半个时辰后。

    吃饱喝足的五人,正准备离开松月楼之时,一个衙门的捕快突然找了过来。

    “任刀头,找到展俊了。”

    展昭闻言,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快说,我大哥在什么地方?”

    捕快道:“就在百鬼竹林,小艾姑娘以前居住的地方。”

    “什么?”

    闻听此言,包拯、楚楚、常雨三人,俱是大吃一惊。

    “合着找了好几天,他一直就在咱们眼皮底下。”

    楚楚俏目圆睁,一脸万万没想到的表情说道。

    包拯看了看展昭,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人现在怎么样?”

    捕快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当即直言道:“他人活得好好的,就是看起来有点儿虚弱。”

    包拯闻言,立时便松了口气。

    任以诚则拍着展昭的肩膀,笑道:“这回放心了吧?”

    “嗯。”

    展昭点了点头,明显也是松了口气。

    展俊失踪这几天,他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会听到自己大哥的死讯。

    现在,他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可以放松下来了。

    。。。。。。。。。

    百鬼竹林,小艾的家中。

    门上的锁,已经被发现这里的捕快破坏掉了。

    展俊此时正略显憔悴的靠在床边,屋中还有几名捕快留守在此,以防绑架他的人突然现身。

    对于展俊来说,这几天完全就是度日如年,实在是煎熬得很。

    小艾当年因为狼女的身份被人排挤,是以所居之地,人迹罕至,偏僻至极。

    他被困其中,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初,展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两天水米未进,腹中饥饿难耐。

    眼见屋中有食物,他寻思着对方要是真想杀自己,完全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便放心的吃了起来。

    可没想到,刚吃完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一股虚弱感蔓延全身,浑身上下仅存的那点儿力气,只够吃喝拉撒,想要破门逃走,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更让他想不透的是,对方在将他抓来之后,竟然再也没露过面。

    独自一人待在这片寂静的竹林里,无人问津。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当中,以至于今天当那些捕快发现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而这些捕快能这么快就找到展俊,自然是任以诚暗中引导的缘故。

    要不然,他们只怕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地方。

    “大哥……”

    焦急的呼喊声骤然从屋外传来,展俊的神情登时为之一震,随后就见展昭像风一样冲了进来。

    “大哥,你没事儿吧?”展昭看着脸色憔悴的展俊,一脸担心道。

    展俊摇了摇头,笑道:“大哥没事儿,只是有点乏力而已,展昭……你长大了。”

    展昭自幼被他送去相国寺习武,算起来他们兄弟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

    如今再见,看到自己的弟弟已经从一个稚龄幼童,变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

    他的脸上尽是一片欣慰之色。

    “展俊,看到你没事儿,真……真是太好了。”包拯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展昭跑的实在太快了!

    展俊看着包拯,神色不禁变得有些复杂,以往自视甚高的他,其实并不怎么看得起包拯。

    但现在对方既然能在第一时间找来,那就说明在自己失踪后,对方肯定出了不少力。

    “包拯多谢了。”

    “咱们是多年的同窗,不必客气。”包拯笑着摆了摆手。

    这时,任以诚也漫步而入,楚楚则还在后边陪着常雨。

    “任大哥,楚楚姐姐说你会医术,麻烦快来帮我大哥诊治一下。”展昭急切道。

    “没问题。”

    任以诚来到床边,装模作样的给展俊号了号脉,然后道:“他这是中了软筋散,想来应该是绑架他的人想要限制他的行动,没什么大碍。”

    说着,他让展俊盘膝坐好,右掌按在对方后背的灵台穴上,心念一动,直接将蜕变**真气缓缓渡了过去。

    片刻后。

    展俊体内的毒性,就如冰雪消融一般,被化解的一干二净。

    “好了。”任以诚收回了手掌。

    “任大哥,你的内功修为好厉害啊!”

    看着展俊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的红润脸色,展昭不由出言赞叹道。

    任以诚微笑道:“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展昭,武功等回去以后再学。”

    包拯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展昭,问道:“展俊,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被谁绑来这里的?”

    “不知道。”

    展俊眉头微皱,面露回忆之色,说道:“那天我和公孙策分开之后,就去了后山,准备……准备……”

    说到这里,他突然变得有些扭捏。

    “准备摘一株暮颜花还给宗邦对吧?”包拯替他说了出来。

    “没错,诶?你怎么知道的?”展俊诧异道。

    任以诚道:“何止他知道,你们全书院的人都知道了,为了找你我们特意去了一趟后山。

    是宗邦发现了暮颜花的数量不对,所以我们才知道你去过那里。”

    “呵呵。”

    展俊苦笑道:“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花是我摘的吧?”

    “大哥,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人缘不怎么样啊!”展昭没好气道。

    “那后来呢?”包拯又问道。

    展俊道:“那晚我好不容易等到暮颜花开,结果却突然下起了大雨。

    回去的路不好走,我就想找个地方避雨,然后我就在一堆野草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山洞。

    但是当我要进去的时候,突然被人弄晕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这里了。”

    包拯闻言,右手托着下巴,脸上露出了思虑之色。

    “这么说来,凶手是因为你发现了那个山洞,所以才将你给软禁了起来,他怕你会泄露里边的秘密。”

    “什么凶手,什么秘密?”展俊一脸茫然道。

    包拯叹了口气,将书院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展俊。

    展俊听完,脸上的茫然登时变成了庆幸。

    “呵呵,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那个凶手只是困住了我,而不是将我杀了灭口。”

    包拯皱眉道:“我想不通的也正是这一点,凶手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任以诚道:“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阳大人,展俊只是意外发现了那个山洞。

    将他软禁起来,一来可能是凶手的计划还没开始,怕他走漏消息,二来也可能是凶手不想殃及旁人。”

    包拯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和阳大人有仇,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报复他?”

    任以诚道:“不是他,而是他们,你不要忘了,祭坛里的雕塑总共有四个。”

    “那岂不是说,接下来还会有三个人会被杀,穿喉的,断头的,五马分尸的?”楚楚悚然道。

    “很有可能。”

    包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可三个人究竟是谁呢?咱们现在没凭没据的根本无从查起。”

    明知道凶手很可能将要再次行凶,但却无法阻止,这样的无力感,让他的心情不由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任以诚道:“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只能从阳大人的过去,还有这个侉仡族来历着手调查。”

    想要让那一百三十条冤死的亡魂安息,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当年的事情翻出来,将那四个人的罪行公诸于众。

    “包大哥,查案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回去再慢慢想吧。”

    “常雨说的没错。”

    任以诚轻笑道:“这次能找到展俊已经很幸运了,好歹你的脑袋是保住了。”

    “怎么回事?谁想要包拯的脑袋?”展俊不解道。

    “没……没什么。”

    展昭看着众人揶揄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对了,展昭。”

    任以诚忽然嘱咐道:“为了以防万一,从今天开始你要贴身保护你大哥,寸步不离。”

    “我明白。”

    。。。。。。。。。

    傍晚。

    天气骤变,阴云密布。

    天鸿书院外,某个隐蔽的角落处,蒙放和常雨的脸色俱是凝重万分。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你多注意着点包拯那边的情况。”

第二十二章 目标到齐

    兔走乌飞,夜尽天明。

    翌日,清晨。

    任以诚和楚楚一同离开了家门,准备去衙门上班。

    嗯,用古人的话说应该叫做应卯。

    但两人刚走出没多远,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街上竟莫名出现了许多士兵把守,还不时的盘查着过路的百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打仗了,在捉奸细?”楚楚不解道。

    任以诚随口道:“可能是跟阳企山的死有关吧。”

    他心知这应该是驻守在百里之外的都统木铁影到了。

    此人亦是灭掉侉仡族的四大元凶之一。

    “站住!”

    两人正说着,一个士兵突然过来拦住了他们。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准备去哪儿?”

    “我是衙门的刀头,她是我的朋友。”

    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士兵检查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任以诚收起腰牌,走了没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楚楚,今天城里恐怕不太平,你回去保护倪琼,不用陪着我了。”

    “呸,谁要陪着你了。”

    楚楚轻啐了一口,脸上隐隐透出了一丝红晕。

    她看了看四周的士兵,会意道:“我明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任以诚点了点,微笑道:“行啦,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嘛,快回去吧。”

    看着楚楚离开后,他也继续迈步向衙门走去。

    片刻后。

    任以诚来到了衙门,却见公孙真正带着陆云,火急火燎的往外走。

    “大人,匆匆忙忙的准备去哪儿?”

    看到任以诚,公孙真登时神色一喜。

    “哎呀,少侠你来的正好,快随我去天鸿书院,今天凌晨,木都统突然带兵进城。

    我估计他肯定是为了阳大人的案子来兴师问罪的,有你跟着我,我心里也好踏实一点。”

    任以诚闻言,心道果然,随后道:“大人尽管安心,有任某在,定然不会让人为难于你。”

    。。。。。。。。。

    天鸿书院此时也已被重兵守卫了起来。

    木铁影更是下令停课一天,禁止任何人入内。

    书院的大堂中,一个身穿盔甲,面容凶悍之人,正自大发雷霆。

    “你这个府尹是怎么当的?朝廷三品大员惨死在你辖地之内,你竟然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到。”

    “不不不。”

    公孙真战战兢兢道:“木都统,其实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

    前两天,我们在书院的后山,发现了一个侉仡族的废弃祭坛。

    还有昨天,我们找到了之前被凶手掳走的一个书院的学生。

    所以,我们推测这个凶手很可能跟那个侉仡族有关,您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凶手捉拿归案。”

    “哼!是不是人都死光了,你才能抓到凶手?”

    说话之人,同样身穿盔甲,乃是木铁影手下的将军,刑汉。

    他一脸蛮横之相,咬牙切齿的瞪着一双大眼,抬手就向公孙真的肩膀抓了过去。

    任以诚见状,身形微晃,移形换影般挡在了公孙真的身前,同时左手轻挥,一把抓住了刑汉的手臂。

    以公孙真那瘦弱的身板,若是被他给抓到,决然不会好受。

    “有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任以诚淡淡道。

    “臭小子,多管闲事儿,给老子滚。“

    眼见有人竟敢阻拦自己,刑汉登时勃然大怒,当即便要发飙。

    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抽不出来,对方的手掌就好像大铁钳一般,牢牢的夹住了自己。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任以诚眼中冷意一闪,抬手一巴掌,就朝着刑汉的脸上抽了过去。

    “啪!”

    刹那间,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强劲的力道之下,刑汉整个人瞬间被抽的砸落在地,口吐鲜血的同时,其中还夹杂着数颗牙齿。

    “你找死!”

    刑汉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剧痛,心中倍感耻辱,一声如雷咆哮,拔刀就像任以诚砍了过去。

    然而。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任以诚的巴掌后发先至。

    这一次,刑汉直接被抽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之上。

    人还未落地,便已不省人事。

    “放肆!”

    木铁影腾然起身,冷厉的目光死死的瞪视着任以诚,眼中怒火炽盛。

    “小子,你区区一个刀头,竟敢以下犯上。”

    任以诚嘴角微扬,轻笑道:“你该庆幸我有刀头这层身份,否则的话,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哈哈哈……好小子,够狂。”

    木铁影怒极反笑,冷然道:“今天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话音未落,就听“仓啷”一声,腰间长刀已然脱鞘而出。

    刀光如电,犹如一道白色匹练划破虚空,带着“嗤嗤”声响,向任以诚颈间挥砍而去。

    “在我面前动刀?”

    任以诚一声嗤笑,身形不闪不避,右手似飞龙探爪,直面刀锋,迅疾抓出。

    下一瞬,刀光骤然溃散。

    对方长刀已被他精准无比的抓在掌中,真气涌动间,刀身顿时寸寸而断。

    木铁影倒也不愧纵横沙场多年,眼见如此情形,却是虽惊不乱。

    他果断扔掉刀柄,同时右掌迅猛挥出,向任以诚的胸口拍了过去。

    任以诚依旧不闪不避,挥掌相迎。

    “嘭”一声闷响。

    两人毫无花哨的交换了一掌,双掌真力交轰,乍合即分。

    木铁影脸色大变,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强横真气翻涌而来,身形剧震之下,登时连连后退。

    砰然一下,跌坐在了先前的座椅之上。

    “怎么样,试出来了吗?”

    任以诚看着木铁影,风轻云淡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一个小小的刀头,不可能会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木铁影同样看着任以诚,脸色阴鸷,难看至极。

    “木都统,这位正是当日力阻高丽军于城外的任以诚任少侠。”

    公孙真适时开口,看着木铁影那狼狈的样子,他的态度依旧恭敬,可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原来是你!”

    听到任以诚的名字,木铁影不由心神一凛,眼中更是浮现出了一缕凝重之色。

    当日高丽军攻城之事,他虽未亲眼所见,但对于各中细节却是知之甚详。

    因为,庞太师那次带过去的五千兵马,就是从他那里调遣的。

    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武功高到任以诚这个境界,竟然会愿意在庐州府衙,当一个小小的刀头。

    “木都统,你来庐州来到底想干什么,我管不着。

    但是麻烦你记住,这里不是你的军营,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

    任以诚漠然直视着木铁影,话中警告之意,不言自明。

    “姓任的,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

    木铁影话说一半,忽地眉头一皱,倏然将目光转向了堂外。

    “谁在外面偷听?”

    伴随他一声厉喝,随后便有两人被士兵从大堂外推了进来。

    赫然正是包拯和公孙策。

    他们本想来查找阳企山遇害的线索,结果却被士兵拦阻在外,无奈之下只得从后门偷偷溜了进来。

    “都统大人,他们两个都是书院学生。”

    之前一直没说话的应明,连忙将包拯和公孙策的身份告诉了木铁影。

    “哦!”

    木铁影打量着眼前皮肤黝黑的青年,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包拯。”

    包拯拱手道:“正是在下。”

    木铁影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已经犯了擅闯禁地,偷听军机之罪?

    轻则杖打一百军棍,重则可是要掉脑袋的。”

    闻听此言,公孙真瞬间便慌了神。

    “这……都统大人,包拯和犬子是来帮忙查案的。

    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命!”

    “也罢。”

    木铁影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只要你们能在七步之内猜到我在想什么,我就饶了你们。

    不然的话,那就再多加一百军棍。”

    “木都统,我说过你不要太过分了。”

    任以诚心知,木铁影这是要将火气都撒在包拯和公孙策身上。

    他知道这种问题肯定难不住包拯。

    但是他就是看不惯木铁影那副仗势欺人的样子。

    所以,他直接挡在了二人身前,看向木铁影的目光,已带上了一丝冷意。

    木铁影闻言,脸色一僵,阴沉的仿佛马上就能滴出水来。

    “姓任的,你别得意,那帮高丽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任凭你武功再高,本都统就不信,你还能挡得住我手下的千军万马。”

    说完,他冷哼一声,命手下抬起了刑汉,拂袖而去。

    待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又停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庐州城归我掌管,谁敢不听号令,格杀勿论!”

    听到这句话,任以诚不由心中冷笑。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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