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防不胜防
翌日,清晨。
“啪啪啪……”
客栈的二楼,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知惊醒了多少人的好梦。
“温姑娘,快开门呐。”
易天行焦急的声音响起。
温妤悦打开房门,疑惑的看着易天行。
“易前辈,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温姑娘,你看到秦姑娘没有?”
易天行一边说着,一边探头探脑的往房间里瞄。
“秦姑娘没在她房间里吗?”温妤悦诧异道。
“唉!看来她是真的走了。”
易天行瞬间泄了气,满脸失落道。
温妤悦暗自叹了口气,这易天行和秦思容注定无缘。
你一个帅大叔就应该配小萝莉。
冷酷女杀手,可不是你的菜啊!
“易前辈,先进来再说吧。”
温妤悦将易天行让进了房中。
房间里。
易天行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眉宇间是说不出的落寞之意。
“其实,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真的爱秦姑娘,还是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的替身?”
温妤悦突然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易天行惊讶道。
温妤悦微微一笑,解释道:“昨晚跟秦姑娘聊天时,她告诉我的。”
“哦!”
易天行点了点头,开始思考温妤悦的问题。
“正所谓旁观者清。”
温妤悦继续道:“你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但秦姑娘可以。
也许,这就是她拒绝你的原因。”
闻听此言,易天行不由神情一震,随即陷入了沉思当中。
恍惚间。
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身影。
那个少女名叫冰心,药王谷的传人。
他想到自己在她八岁的时候,承诺等她长大以后,要娶她。
她果真等了十年。
只是自己好像辜负了她,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你慢慢想吧,我要离开了,咱们后会有期。”
“……”
看着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易天行,温妤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出了房门。
。。。。。。。。。
数日后。
任以诚又连续打发了好几波人,温妤悦也连续救了好几波人。
当日小镇街头一战,任以诚以一己之力,诛杀西域四魔中的两魔,更将蛇魔的大蛇斩于刀下。
让整个江湖的人,都对他的武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知。
强!天下少有的强!
但就算如此,却仍旧挡不住他们想要成为武林至尊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锲而不舍,使得七杀真经的最后两个窍穴贯通的方法,终于有了眉目。
下午时分,临近黄昏。
任以诚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水声潺潺,绿草茵茵。
河面上不时清风吹拂,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丝丝凉爽。
任以诚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
远处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呼救声。
任以诚眉头微皱,身形一晃,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数息之后。
任以诚脚步忽停,眼前的草丛中,正散落着一些被撕碎的布片。
看这些布片的样式,好像是女人的衣裙。
对于这方面,他现在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经验和判断力。
但这些,却又让任以诚忍不住心中生疑。
这也未免太巧了点儿?
莫非,这又是那些为了得到宝刀宝剑的武林人士,所设下的陷阱?
与此同时。
女子的呼救声已经变成了闷叫,似是被人捂住了嘴巴,声音逐渐微弱。
听着那犹如小动物将被野兽摧残时,发出的那令人心疼怜悯的哀嚎声。
任以诚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坐视不理。
河畔上的野姜花,白似仙女的粲笑,开满了岸边。
青青草地上,同样也散落着不少。
雪白的花瓣,正在被四个大汉残忍的践踏着。
花瓣是脆弱的,经不起踩踏。
草丛中倒着一名女子,被两个大汉按住了双手,也捂住了嘴巴。
她身上的衣衫已然变成了破碎的布条,绣着鸳鸯的红肚兜,在挣扎中若隐若现。
另外两个大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徒劳无功的反抗,猥琐的大笑着。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禽兽一般的光芒,口中还不断爆出污言秽语,肆意的调戏羞辱着那名女子。
那女子无力的挣扎着,眼神中是惊恐,是绝望,更是一片死灰。
此时,早已来到这里的任以诚,决定出手了。
因为他看到那女子身旁不远处,还倒着一具跟她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的尸体。
这个男人是真真切切的死了,颈部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还尚未流干。
那帮江湖人虽然心有贪念,但还不至于如此丧尽天良。
而真正会不择手段的张启樵,那日被剑气所伤,如今应该还没有痊愈。
念及至此。
任以诚脚下一跺,运劲震起四块茶杯大小的鹅卵石。
右臂衣袖轻拂之下,登时激射了出去。
“砰砰砰砰!”
就在那名女子的肚兜将要被扯下来的时候,鹅卵石破空而至,打在了那四个大汉的后心之上,瞬间便震断了他们的心脉。
霎时,生死易位。
那女子呆愣楞的看着趴倒在地上的四个大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姑娘,无恙否?”
任以诚从包袱中拿出了一套自己的衣物,扔到了女子面前,然后转过了身去。
女子闻声,这才猛然回神,慌慌张张的拿起衣服穿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任以诚回头看去,终于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样貌。
双十年华,容貌只是中人之姿,远比不上任以诚以往认识的任何一名女性朋友。
从她之前穿的衣物材质来看,出身应该也很普通。
此刻,她犹自惊魂未定,双肩微微颤抖,不住地抽泣着。
“姑娘,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任以诚叹了口气,出言宽慰道。
熟料。
那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忽然一把扑到了那名男子的尸体上。
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哥,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你不在了,谁来保护小莲……”
“小莲姑娘是吧?死者已矣,还请你节哀顺变吧。”
任以诚温声劝道。
小莲却是充耳不闻,依旧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听着小莲那悲痛欲绝的声音,任以诚心中的疑虑,再减了几分。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世道混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属正常。
过了好一会儿。
小莲的哭声渐弱,似是终于接受了兄长已死的事实。
接着。
她又挪到了尸体旁边的草地上,用手一下一下的挖了起来。
准备把自己兄长的遗体就地埋葬。
“唉!”
任以诚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姑娘,我来帮你吧。”
此时,他已基本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小莲倒也没有拒绝,“嗯”了一声,十分听话的站了起来。
任以诚提起运功,朝着地面抬手一掌拍出。
“轰”的一声爆响后,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大坑。
埋葬了小莲的兄长。
任以诚问道:“小莲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莲低啜道:“沿着这条河一直走,翻过两个山头就是我家了。”
任以诚看着天边的夕阳,道:“那就出发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小莲点了点头,刚一迈步,却突然身子一晃,歪倒了下去。
任以诚连忙伸手扶助了她。
“我……我没力气了。”
靠在任以诚身上,小莲有些不好意思道。
任以诚心知适才的挣扎和哭喊,已将她的体力消耗的一干二净,当即提议道:“姑娘若是不介意,就由在下背着你吧。”
说完,他便把背上的木匣拿了下来。
小莲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任以诚矮身背起了小莲,霎时间,一股清幽的香味涌入了鼻尖。
小莲看着木匣道:“这个,就让我来帮公子背着吧。”
“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任以诚笑了笑,反手将木匣递给了小莲。
人就在自己背上,就算她真的居心叵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一路上,任以诚了解到,小莲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和哥哥相依为命。
这次他们出门探亲,可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歹人,她哥哥正是为了保护她,才惨死于歹人刀下。
时间不等人。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小莲的家却还需要爬过一个山头才能到。
“公子,背着小莲走了这么久,您肯定累了。
这附近有个破庙,咱们还是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也好。”
按着小莲的指引,任以诚找到了她口中的破庙。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山神庙。
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但好在还有片瓦遮头,勉强能当个栖身之地。
检柴,生火。
任以诚随手打了一只山鸡,充当晚饭。
小莲默默的看着火堆上,逐渐金黄的烤鸡。
任以诚则拿出了墨玉长笛,出神的轻抚着。
秦思容那酷似得容貌,再次勾起了他对楚楚的思念。
“公子,烤好了。”
小莲将烤鸡递到了任以诚面前。
任以诚撕了个鸡腿,咬了一口,没发现任何异样后,便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他忽然发现小莲拿着烤鸡,却一口没动,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你……”
话刚出口,任以诚猛觉体内真气翻腾,一股热意陡然而生。
仿佛燃起了一把大火,迅速在体内扩散开来。
第十三章 祸兮?福兮?
“哈哈哈……”
小莲肆意的狂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能把我那些老朋友一个个都收拾了的人,会有多大的本事。
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而已。”
“西域四魔,红娘。”
任以诚瞬间便想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本来以为一个女人,再厉害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他就一直没放在心上。
可没承想,今日竟在阴沟里翻了船。
终究还是疏忽大意了!
红娘伸手在脸上一抹,将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小弟弟,论起易容术来,你还差的远呢。”
看着红娘那极尽妩媚妖娆的风姿,任以诚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狐狸精’这三个字。
她的声音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任以诚的心中不住生出绮念,愈发冲动起来。
任以诚冷哼一声,正欲起身,却忽觉浑身无力,脚下一软,当即又跌坐在了地上。
同时,“叮”的一声脆响,他的墨玉长笛也在无力拿捏之下,从手中滑落。
正巧滚到了红娘的脚边。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使不上力气?
还记得你背着我时,闻到的那股香味儿吗?
那是我的独门暗香,专门对付你这种武功高强的人。”
红娘一脸得意的笑容,然后突然俯身,捡起了脚边的墨玉长笛。
“放下,不许用你的脏手碰它。”任以诚怒喝道。
红娘戏谑道:“看来你很在意这个东西,那我就更不能放下了。
你越是生气,我就越开心!”
任以诚狠狠的瞪了红娘一笑,正欲运功化解毒性,对方却仿佛将他看穿。
“你想运功随你的便,忘了告诉你,除了那独门暗香之外,我还在烤鸡上下了一种名叫‘温柔乡’的春药。
这温柔乡,英雄冢,你越是运功,药效发作的就越快。
等你忍受不住的时候,就算姐姐不抓你,你也舍不得离开我了。
看你这样,一定还是童男之身。
到时,不但岳飞遗物是我的,就连你的童子元阳和一身绝世的功力,也将为我所用。”
“无耻!”
任以诚咬牙切齿的同时,暗自运功。
发现果然如红娘所说,真气一经催动,虽然暗香的毒性被化解,但也如同火上浇油一般,使得体内的欲火更加旺盛。
仅这片刻之间。
任以诚的皮肤就已经变得通红,一双瞳孔中更是血丝遍布。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心若冰清,没毛卵用!
随着药效的发作,任以诚只觉眼前的红娘是那么的诱人。
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向她扑过去……
看着任以诚眼中那越来越强烈的欲光,红娘娇笑着向他抛了个媚眼。
“小弟弟,别再挣扎了,没用的。
你就乖乖认命吧,我会让你死的很舒服的。”
“做梦!”
任以诚暗忖,自己这清白之躯,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在红娘的身上。
当即把心一横,全力催动蜕变**,化解暗香毒性。
红娘不以为意的看着任以诚,媚然笑道:“你就尽管嘴硬吧,有你坚持不住的那一刻。”
真气运转,毒性被化解的同时,欲火也随之迅猛爆发。
一瞬间。
任以诚青筋暴起,血脉偾张,随即猛然一掌劈出。
“嘭”的一声。
火堆被轰散,燃烧的木柴夹杂着火星,直奔红娘笼罩而去。
与此同时。
任以诚再发一掌,轰破屋顶后,一把抓起木匣,冲天而起。
猝不及防。
红娘足下一点,身形爆退,眨眼已在破庙之外。
“贱人,保管好我的东西。
若有半分闪失,再见之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声音远远传来。
红娘有心去追,却早已不见了任以诚的踪影。
听到任以诚的警告,她随手摩挲着墨玉长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呵,等你有命活着再说吧!”
。。。。。。。。。
山林中。
任以诚夺路狂奔,双目已然殷红如血。
真气更因为‘温柔乡’的药效,变得无比狂暴,经脉膨胀欲裂。
第一次!
自任以诚武功有成以来,第一次被搞得如此狼狈!
还是因为一个武功不如自己的女人。
随着时间流逝。
欲火焚身之下,任以诚感觉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忍耐也已快到达极限。
此刻,他绮念丛生,以至心神失守,心底竟升起了回头去找红娘的念头。
至于灵龟养志的心法,如今不过略通皮毛。
在最原始的**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使劲摇了摇头,压下了这可怕的想法。
就在任以诚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自己解决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湖泊。
“噗通”一声!
水花四溅中,任以诚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湖水浸透全身,一股清凉之意透体而入,任以诚体内的躁动,立时便平复了几分。
近乎本能的,他循着那股凉意,向湖底潜了下去。
越往下,湖水就越冰冷,他也就越清醒。
过了一会儿。
任以诚感觉体内的药力已经散去了不少。
不过,这也已经是极限,仍有大部分的药力不能化解。
想要彻底解决,就需要更冰更冷的湖水,但现在他已然身在湖底。
忽地。
就在任以诚束手无策之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借着体内现在狂暴的真气,来贯通七杀真经的第八个窍穴。
经过蜕变**蕴养的体质,经脉之坚韧远非常人可比。
贯通窍穴真气所需的真气,自然是非同小可。
本来,任以诚已将蛇魔大蛇的蛇胆,辅以其他药材炼成了药丸。
准备以此来解决冲穴时,功力不足的问题。
但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活命,也只能行险一试。
念及至此。
任以诚强行慑定心神,引导真气化为两股,向奇经八脉中流转而去。
狂暴如出笼猛虎一般的真气,在进入奇经八脉后,分走四脉,三阳一阴。
这便是他化身温妤悦后,多方试验出来的成果。
不多时。
两股真气在一番碰撞后,融合为一。
如浪潮般,沛然冲向了任脉附近的阴属窍穴。
然而,窍穴屏障坚若磐石,一击之下,竟是纹丝未动。
眼见真气威力不足,任以诚当即向上浮去,仰躺在湖面上。
没了湖底的冰冷镇压,‘温柔乡’的药力,再度活跃了起来。
随即,他真气再催。
一浪接一浪的向那个窍穴冲了过去。
终于。
在药力即将耗尽的时候,任以诚的身体猛然一震。
七杀真经第八个窍穴,轰然洞开!
霎时间。
一股雄浑程度远超以往的精纯真气,自窍穴中源源不绝,翻涌而出。
紧接着。
任以诚运转皇世经天宝典,真气不断被转化,融入到自身原本的根基中。
随着功力的增强,‘温柔乡’仅剩的一点药力,再也无法产生威胁,很快就被化消于无。
不知过了多久。
夜色将尽。
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波澜骤生,不断翻涌激荡。
“砰砰砰……”
倏忽间,数道粗大的水柱爆冲而起。
同时。
湖面上的任以诚,也陡然睁开了双眼。
只见他随手在湖面上一拍,身形闪烁间,下一瞬便出现在了岸边。
功力已然再上层楼。
第十四章 阵困
如今修为大进。
目的已经达成,这场持续了月余的游戏,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天亮后。
任以诚再度启程,毫不掩饰,直奔少林寺而去。
没过多久。
那些时刻关注任以诚的江湖人,在探知他的行踪后,也随之有了动作。
少林派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寺中高手众多。
任以诚武功虽高,但面对少林高僧,却未必还能向之前那般无往不利。
此番,一旦他折戟沉沙,那岳飞的遗物势必会落到少林的手中。
这是那帮江湖人,绝对不愿看到的结果。
三日后。
少林寺。
方丈玄智大师,正在禅房内打坐静修。
一个小沙弥突然急匆匆的敲门而入。
“启禀方丈,山下忽然来一大批武林人士,说是有要事相商。”
“哦?”
玄智眉头一皱,旋即吩咐道:“立刻通知各堂首座,随老衲一同前去迎客。”
“弟子遵命。”
片刻后。
近百名武林人士在一名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持剑青年的领导下,来到了大雄宝殿。
玄智大师和寺中罗汉堂首座玄风、达摩堂首座玄因、般若堂首座玄业,已尽数等候在此。
“阿弥陀佛!”
玄智喧了一声佛号,双掌合十,问道:“诸位武林同道今日远道而来,登门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持剑青年拱手一礼,道:“在下名剑山庄易继风,见过方丈大师。”
“原来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少庄主,老衲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玄智客气道。
“错了,不是少庄主,而是庄主。”
那一众武林人士中,突然有人开口道。
玄智道:“适才门下弟子来报,说易庄主有要事相商,还请明言。”
易继风道:“此事说来话长,方丈可听说过任以诚这个人?”
“略有耳闻。”
玄智道:“据说岳元帅留下的一件遗物,就在此人的手中。”
“不错。”
易继风点头道:“此人武功甚是了得,仗恃岳元帅所留下的一对神兵利器,在武林中肆意妄为。
不少江湖同道都伤在了他的手中。
另外,据其同门师姐,医仙子温姑娘所言,此人更隐有称霸天下的野心。
眼下,他正前往少林而来,只怕来意不善。
是以,我等今日前来,一方面是防止他扰乱佛门净地。
另一方面,岳元帅留下遗物,乃是为抗金之用。
在下希望能借由各位大师的帮助,让他将遗物交出。
莫要使岳元帅一片苦心白费,同时,也还武林一个太平。”
“原来如此。”
玄智道:“我等虽是方外之人,但此事既然关乎国家兴亡,武林安宁,那自然是义不容辞。”
与此同时。
任以诚已来到了少林山门附近。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人此时正望着少林寺的大门,不住的走来走去。
“明姑娘,好久不见了。”
那人正是明道红,她一见任以诚,脸上登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任公子,你来的正好,少林寺不接待女宾,我正发愁没办法进去呢。”
任以诚呵呵一笑,问道:“怎么?明姑娘也想进去凑凑热闹?”
他既身在江湖,又怎么会不清楚那些江湖人的动向。
“不是,我是要进去找君宝。”
明道红摇头道:“那天我们跟你分开后,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大和尚,在找大夫给他的驴治病。
你也知道,君宝懂兽语,于是就帮了他一把。
可没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就把君宝给掳走了。”
看着明道红风尘仆仆的样子,任以诚感慨道:“也真难为你能找到这里来。”
明道红道:“沿途的大小寺庙我都问了个遍,现在就剩下少林寺没找过了。”
说完,她看着任以诚,央求道:“你武功这么厉害,麻烦你带我进去好不好?”
任以诚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答应道:“那就跟我来吧。
不过你可得小心点,我这一趟少林之行,注定不会太平。”
“只要能找到君宝,我什么都无所谓。”
明道红坚决道。
不多时。
两人已来到了少林寺大门外。
“姑娘,怎么又是你?小僧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少林寺不接待女宾。”
寺门口的知客僧看着明道红后,顿时大感头疼。
显然没少被她烦。
明道红闻言,横了对方一眼,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任以诚踏步上前,随即朗声开口。
“在下任以诚,前来拜山。”
清亮的声音夹杂着宏大内力,向寺里传去。
音波扩散间,寺内的大铜钟竟被震得“咚咚”作响,震耳欲聋。
如此情形,令门口的两名知客僧不由神情骇然,心知来人非同小可,慌忙向寺内跑去。
此时,殿中的少林高僧和易继风等武林群雄,亦是神色凝重。
“好深厚的内力!!!”
玄智惊叹一声,转而对身旁的罗汉堂首座吩咐道:“玄风师弟,命令罗汉堂众弟子全力戒备。”
玄风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随即。
殿中众人便向外走去。
而就在这两句话的功夫,门外的任以诚和明道红,也已漫步而至。
途中无人敢拦,也无人能拦。
“有劳诸位摆出如此阵仗,任某实在不胜荣幸。”
任以诚看着眼前这有僧有俗的百余人,从容笑道。
“姓任的,今日有名剑山庄庄主,还有各位少林高僧在,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人群中,有人叫嚣道。
此言一出,立刻便有不少人出言附和。
“明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继风皱着眉头,看向了任以诚身旁的明道红。
他们亦是老相识了。
明道红道:“易公子,我是来找君宝的。”
“君宝在少林寺?”易继风惊异道。
明道红道:“我也不太确定,他是被一个大和尚带走的。”
听着两人的交谈,任以诚望向了对面那个意气风发的俊逸青年,不由暗自感慨。
这是个可怜人!
易继风的武功,在整个武林足以排进前十之列。
可奈何天意弄人,总是让他遇到那些数一数二的人。
逍遥王,张君宝……
一次又一次打击,让他的命运在几经转折后,惨死于逍遥王之手。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自己是不是应该帮他一把?
任以诚如是想到。
“方丈大师?”
听到明道红的话后,易继风向玄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玄智摇头道:“少林寺无世俗之人,这位姑娘找错地方了。”
闻听此言,明道红顿时一脸失落。
“这位任少侠,不知你前来少林又是所谓何事?”
玄智看着任以诚,言语间依旧十分客气。
任以诚笑道:“巧了,我也是来找人的。”
玄智闻言,不禁有些诧异。
“少侠所寻何人?”
任以诚道:“任某受岳元帅所托,要将他的遗物,交托给一位飞龙将军。”
玄智道:“少侠,老衲已经讲过了,少林寺无世俗之人。”
任以诚淡笑道:“若我说那位飞龙将军是方外之人呢?
据我多方调查,飞龙将军几经辗转,多年前已在少林出家。
正是如今贵寺负责看守藏经阁的澄空大师。”
玄智沉声道:“澄空师弟多年未出寺门半步,少侠此言未免荒谬。”
任以诚挑眉道:“是与不是,方丈把澄空大师请出来,一问便知。”
“岂有此理。”
一声怒喝,玄风带领坐下弟子急奔而来。
一十八名武僧护于大殿众人之前,棍指任以诚。
玄风怒道:“守藏经阁乃少林重地。
澄空师弟焉可擅离职守,你此举分明居心叵测。”
“大师所言不错,依我看,他一定是在觊觎少林的武学典籍。”
“有道理,要不然他找谁不好,偏偏要找看守藏经阁的大师,肯定是在调虎离山。”
“大师,对付这种卑鄙小人,千万不要客气。”
一众武林人士纷纷开口。
三言两语间,任以诚便成了一个阴险狡诈之辈。
任以诚直接无视了那些人,直视着玄智,正色道:“大师,此事关乎大宋国脉,这位澄空大师,任某今日非见不可。”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少侠如此执迷不悟,老衲为保佛门清净,唯有出手降魔了。”
玄智双掌再次合十,话音未落,那一十八名武僧已同时纵身而出,将任以诚围在了中间。
身形变幻间,相互呼应,气势更隐隐有连成一体的迹象。
“少林十八罗汉阵,有趣!”
任以诚嘴角微扬,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
第十五章 刀剑决
“明姑娘,你退远一点儿,拳脚无眼,免得误伤了你。”
任以诚嘱咐道。
“好,那你小心。”
明道红点了点头,远远的躲到了一旁。
有易继风在,任以诚也不担心有人会对她出手。
“阿弥陀佛!”
十八名武僧同时喧了一声佛号,声如雷震。
随即。
只见一人当先出手,身形纵跃而起,手中长棍沛然直击任以诚胸口。
任以诚见状,右手伸出,运劲一抓一拧。
对方猛觉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长棍登时脱手。
“嗖嗖嗖……”
棍风激荡,六名武僧从左右两方同时飞身夹攻而来。
任以诚急退两步,手中长棍一振,挥扫左右,后发先制。
“砰砰”两声响起。
那六名武僧直接被震的倒飞了出去。
“还给你。”
任以诚长棍一转,反手将其掷向了原来的主人。
他虽是随手一招,但其中夹杂的内力仍是非同小可。
劲风呼啸间,长棍快如离弦之箭。
不过,那名武僧的修为倒也不差。
就见他长棍入手,身形连退数尺后,竟也勉强接了下来。
这时,棍风再起。
又有数名武僧,挥动长棍向任以诚脚下穿插而来,意图封锁他的下盘。
四条长棍从脚踝处交叉而过。
任以诚双腿一并,随即腰身一拧,身形疾旋。
四条长棍亦随之转动,那四名武僧当即被抽倒在地。
然而。
少林十八罗汉阵,一经发动,攻势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一波攻势甫被挡下,另一波很快又进逼而至,让人应接不暇。
但任以诚皇世经天宝典在身,轮回劫最擅群战。
四两拨开阴阳势,
借彼几分还几分。
任以诚身在阵中,闪转腾挪间,借敌之力,制敌之招。
对方攻势虽强,却仍是应对自如。
大殿门口。
玄智等一众少林高僧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他们实在没想到,任以诚居然会如此难缠。
这十八罗汉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弟子。
再辅以经过千锤百炼的阵法,此刻竟是拿之不下。
如此情形,怎能不令他们感到心惊!
而那些原本叫嚣不已的武林人士,这时也都闭上了嘴。
另一边。
场中久攻不下的十八罗汉,此刻亦渐感焦灼。
眼下,众多武林人士旁观在侧。
此战若败,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声威,势必会一落千丈。
“变阵。”
一声大喝,在长年累月培养出来的默契之下,另外十七人顿时心领神会。
紧接着。
就见十八罗汉身形变幻,再次围成了一个圆,并疾速转动起来。
犹如一条巨大的蟒蛇首尾相连,圆融一体,生生不息。瞬间破绽全无。
任以诚站在正中间,只觉周遭人影转动之下,生出了一个庞大急劲的气流漩涡,将自己牢牢锁定在内。
在那十八罗汉气机联合之下,他一时之间,竟是挣脱不得。
突然。
十八罗汉脚步急停,手中棍舞如轮,随即旋身下劈。
霎时间。
十八道迅猛凌厉的棍劲,直奔阵中心的任以诚激射而去。
借此气机停滞一瞬,任以诚足下一顿,身形腾空而起。
熟料。
就在这时,他却忽觉头顶一阵劲风涌动。
七名罗汉抢先一步,疾蹿到了任以诚的上方。
长棍交织之下,似天罗地网般,向他笼罩了下来。
任以诚见状,双掌上举,运劲抵挡的同时,人已被压回了地面。
随后,只觉脚踝一紧,下盘再次被封锁了起来。
下一瞬。
“砰砰砰砰!”
就听四响一声,余下那四名罗汉的长棍,已直戳在任以诚胸肋要穴之上。
见此情形。
大殿门口的众人,全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阿弥陀佛!”
玄智双掌合十,淡然一笑,道:“少侠,你输了。
只要你交出岳元帅的遗物,老衲可做主放你离去。”
“呵呵,大师言之过早了。”
任以诚微微一笑,心念转动间,强招发动。
轮回劫碎苍穹!
只见他身躯一震,适才从十八罗汉处吸收到的攻击,瞬间尽数返还而回。
“这是?”
“不可能!”
惊愕间,十八罗汉只觉一股熟悉无比的磅礴气劲,自任以诚体内爆冲而出。
猝不及防之下,登时被震飞出了数丈之外。
这一下,十八罗汉等同于承受了自己的全力联手一击。
砰然坠地的同时,尽皆口吐鲜血,再也难起身。
玄智等人见状,刚刚的笑容还来不及退去,直接僵在了脸上。
易继风的神色更是凝重万分,心知自己此番是遇到一个了不得的对手。
“阁下不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吗?”
玄智看着倒地难起的十八罗汉,脸上怒色隐现,心中更是忍不住的一阵肉疼。
言语间,连称呼都变了。
任以诚淡淡道:“贵寺的阵法精妙绝伦,名震武林。
我若留手的话,现在倒下的可就是我自己了。”
玄智闻言一滞,不由哑然,只得发出一声冷哼。
任以诚道:“既然大师无话可说,那就请澄空大师出来一见吧。”
玄风怒道:“澄空师弟素来不见外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
“唉!”
任以诚叹息道:“如此看来,在下只能自己去找澄空大师了。”
说着,他便迈步向寺院深处走去。
虽然,任以诚不知道藏经阁的具体位置,但往里面走肯定没错。
“岂有此理!”
一声怒喝,任以诚只见眼前三道人影电闪而至。
来人正是玄风、玄因、玄业三人。
罗汉堂首座,精研大力金刚掌。
达摩堂首座,精研须弥纳山掌。
般若堂首座,惊研无相劫指。
三人同时出手,数十年苦修的功力毫无保留,誓要将任以诚拿下。
三道截然不同的掌指之力,沛然扑面而来。
任以诚不闪不避,掌指临身之际,再起轮回劫。
然而,三位首座毕生的功力,又岂是等闲。
轮回劫一时难尽全功,任以诚心念一动,当即再转虚空灭。
但见他双腿一屈一并之间,三人的功力,顿时被尽卸于无。
“糟糕!”
“不好!”
三位首座察觉有异,脸色剧变的同时,急欲撤招闪躲,却是避之不及。
虚空灭君临天下!
任以诚顺势反击,双掌猛然推出,一股霸道无方的强绝掌力,直似万涛排壑般,向对方三人奔涌而去。
电光石火间。
三位首座强定心神,出招封挡。
“轰”的一声,真力对撞。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任以诚依旧原地不动。
而三位首座已被震出五步之外,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但他们终究功力深厚,虽然受伤,却并未重伤。
“这……这怎么可能?三位首座联手,竟还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这天下间当真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那一众江湖人士骇然的同时,心中更感绝望。
少林高僧都不是对手,凭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任以诚看向玄智,问道:“大师,事已至此,您是亲自下场赐教,还是带我去见澄空大师?”
玄智眉头紧皱,心知今日一旦妥协,少林必会贻笑江湖。
但若不答应,少林已无人再是任以诚的对手。
而且,对方到现在连兵器都还没动。
岳飞留下的那一对神兵利器,他也曾有所听闻。
真到了那个地步,少林恐怕免不了一场血光之灾。
就在玄智犹豫不决之际,任以诚再次开口。
“大师不说话,那我就当大师默认了。”
说着,他再次迈步而出。
“任少侠,请留步!”
易继风身形一闪,自大殿前飘散而下。
任以诚眉角一扬,淡笑道:“怎么,你也要拦我?”
易继风不卑不亢道:“任少侠武功盖世,易某深感佩服。
但岳元帅的遗物关乎大宋江山,还请少侠见谅。”
“无妨。”
任以诚略显兴奋道:“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名剑山庄威震江湖的剑法。”
易继风手握剑柄,随即问道:“任少侠依旧不用兵器吗?”
“怎么会,如此岂非对你不敬。”
任以诚笑了笑,肩膀一震,寒光闪烁间,破虏已脱匣而出,落入掌中。
“请!”
第十六章 刀剑争鸣
“好刀!”
易继风亦是铸造方面的行家,一眼便看出了破虏刀的不凡。
任以诚嘴角上扬,傲然道:“本就是好刀。”
“那就得罪了。”
易继风不再多言,铿然声响中,拔剑出鞘。
伫立的身影。
对峙的眼神。
无形中,战意陡生。
蓦地!
易继风手中剑光一闪,一道凌厉剑气,直奔任以诚激射而去。
“嗡!”
刀身轻吟。
任以诚挥手一刀,将剑气劈散,却见易继风身形疾掠,进逼而来。
森寒剑锋之上,剑气凝而不发,已隔空将自己牢牢锁定。
随即,刀剑碰撞。
易继风心知对手实力非凡,再出手,已然用上了名剑山庄绝学之一,天剑十八式。
剑气浩然宏大,剑招气象万千,似九天飞瀑般,沛然倾泄而出。
任以诚毫不示弱,一声轻笑中,刀芒闪烁,灿若星辰。
雄沉霸道的刀气,化作一道匹练,直面迎击。
“叮叮当当……”
两人兵刃不断交击,刀剑之气,纵横四射而出,霎时满目疮痍。
四周观战的众人,更是被逼的连连后退,恐被误伤。
同时亦心中骇然。
两人都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内外功修为却均已臻至化境。
让他们佩服之余,更忍不住心生嫉妒。
同样是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无非就是因为对方有个好出身。
如果能得到岳元帅的遗物,自己未必便比这两个人差了。
人群中,不少人这样想着,看向任以诚的目光也愈发炽热。
而场中,正在交手的两人,伴随刀剑争锋,战意不断攀升。
感受着易继风剑上传来的浑厚真力,任以诚已探知到了对方的深浅。
其功力之深,只比突破前的自己略逊一筹。
另一边。
易继风的心绪却是稍显凝重。
在来少林之前,他得到了自己爷爷,老庄主易云的毕生功力,满心斗志昂扬。
可没想到,现在出手的第一战,就遇到了如此强劲的对手。
对方的功力,竟好似无边无涯一般,让自己探不到边际。
须臾间。
在不绝于耳的金铁交击声中,两人已交手数十招。
易继风天剑十八式尽出,已至极限,却依旧是难占上风。
眼见对方招式已尽,任以诚当即加催功力。
在震开易继风长剑的同时,刀锋一转,重势下劈。
面对势若泰山压顶的一刀,易继风心神一凛,鼓足真气,横剑封挡。
下一瞬。
刀剑再度交击,极端碰撞中,就听砰然一响,易继风的长剑,应声而断。
“唉!又输了!”
观战的一众武林人士,不住的唉声叹气。
玄智等人亦是眉头紧锁,眼下已再没人能阻挡任以诚。
少林今日注定威名扫地。
“我……输了。”
易继风看着手中的断剑,怔怔出神,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任以诚抱拳道:“易庄主,承让了!”
突然,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场中狂风骤起,一阵大笑声从半空中传来。
惊愕间。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道黑色人影飘然而降,落在了场中一棵大树的树顶上。
“叔叔?!”
易继风面露惊喜之色。
来人赫然正是易天行。
“等一下再说,让我先打败了这小子,维护住咱们名剑山庄的威名。”
说着,易天行翻身而下,猛然一掌拍在树干上。
瞬间,树叶飞散。
凛冽剑气附着下,仿若无数利剑,向任以诚笼罩而去。
“来的好!”
一声沉喝,任以诚心中豪气万千,随即刀锋一旋,苍河星转应势出手。
旋涡般的刀气席卷而出,顿时将飞射而来树叶,绞成粉碎。
“好小子,有两下子。”
易天行笑着称赞道。
“前辈也不差。”
任以诚眉头一挑,凝神以对。
“再来。”
易天行哈哈一笑,双臂箕张,并指成剑。
随即,就见他周身真气涌动,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八柄形态各异的宝剑,凭空浮现。
正是名剑山庄的至高绝学名剑八式。
易天行天资卓越,乃是名剑山庄近百年来,第一个将名剑八式练到第七式的人。
不但如此,他更达到了凝气成剑的境界,足见其修为深厚。
至于第八式,则需要历任修炼者自行领悟。
原剧里,易天行在逍遥王的有意引导下,领悟出了属于自己的第八式八剑合一。
在最后,一举攻破了逍遥王的护体罡气。
“看招。”
易天行剑指一挥,剑光流转间,环绕周身的八柄宝剑,瞬间疾驰而出。
“嗖嗖嗖……”
迅疾无伦的剑气,穿破虚空,发出划裂纸帛的刺耳声响。
“贯地狼突!”
任以诚长刀直插入地,全力催动真气的同时,心念一动,化零为整。
倏忽间,八道巨大的刀气破地而出,挡在身前。
紧接着。
两人强招对撞,竟是平分秋色。
猛烈气劲扩散之下,方圆数丈内,立时地陷三寸。
随即。
漫天烟尘中,一道人影闪动。
却是易天行再次出手,雄浑掌力迫开层层烟幕,眨眼已逼至任以诚近前。
任以诚见状,立足原地不动,抬掌相迎。
砰然声响中,两人双掌交接,又再拼起了内力。
未免围观之人狗急跳墙,趁机偷袭,任以诚心念转动间,体内真气汇流八脉,力聚一点,似排山倒海般,翻涌而出。
易天行猛觉对方功力爆增,不及反应间,立时被震出三步之外。
三步之差,胜负底定。
任以诚暗自思忖,算上前三次交手的消耗,自己的功力应该跟易天行在伯仲之间。
就算强也强不了太多。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还不是逍遥王的对手。
“小子好深厚的内力,你赢了。”
易天行感慨了一句,言语间一派洒脱,却是浑然没将输赢放在心上。
相比一下,易继风心境就差了很多。
本就失落的脸色,在易天行败阵之后,变得更加沮丧起来。
“名剑八式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任以诚客气了一句,随手将破虏刀放回了木匣,然后看向了玄智。
“大师,请恕在下无礼了。”
说完,任以诚拿起木匣,猛然跃上了殿顶。
四下看了看后,继而往寺院深处掠去。
“不好,他往藏经阁去了。”
玄智大惊,急忙带领玄风等人追了上去。
藏经阁外。
任以诚负手而立,并未着急进去。
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机,从里面散发了出来,并且还在不断增强。
“呵呵,果然是主角,该少的机遇一样没少。”
任以诚不用想也知道,这股力量是源自于张君宝。
对方现在应该正值易筋经大成的紧要关头。
说不得,待会还有一场架打。
念及至此。
任以诚开始默默调运真气,恢复功力。
不多时。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玄智等人和易天行叔侄,还有那一众武林人士,紧追而至。
任以诚轻舒了口气,没去理会身后的那些人,直接对着藏经阁朗声开口。
“澄空大师,在下有要事拜访,还请现身一见。”
少顷。
“吱呀”一声。
藏经阁大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和尚,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么多人?刚才是谁在外边吵吵嚷嚷的?”
“大师,有礼了。”
任以诚看着来人有些疯疯癫癫的模样,心道恐怕还得多费些周折。
澄打量了一下任以诚,问道:“就是你小子找我?”
“正是。”任以诚点了点头。
玄智道:“澄空师弟,这位任施主自称受岳飞元帅所托,有要事找一位飞龙将军。”
澄空闻言一愣,随即连连摇头道:“飞龙将军?谁啊?没听说过。”
玄智又道:“这位任施主的言下之意,师弟你就是那位飞龙将军。”
“我是飞龙将军?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澄空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然道。
此言一出,那一众武林人士顿时哄笑了起来。
“哈哈,姓任的,露馅儿了吧,什么飞龙将军,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无耻小人,他果然是对藏经阁居心不良。”
“聒噪。”
任以诚冷眼扫向众人,一声冷哼发出。
众人猛觉胸口一闷,登时不敢再言语。
任以诚正色道:“大师,任某出身还珠楼,江湖上人尽皆知。
我师姐的医术如何,在场的各位也该心里有数。
我虽不如师姐专精医术,但也略有心得……”
澄空突然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我有病?”
说完,他不等任以诚开口,直接怒声道:“我看你才有病,莫名奇妙。”
玄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道:“施主,事已至此,还请你适可而止。
今日你若为扬名而来,现在名剑山庄两代剑侠都败于你手,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若你是为我少林武学而来,施主你一身武功冠绝当世,得之又有何用?”
从始至终,玄智乃至在场的所有人,就对任以诚的来意,没有半点儿相信。
“唉!”
任以诚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还是得动粗。
“大师,得罪了。”
任以诚身形一闪,来到了澄空的身旁。
以对方目前的情况来推论,应该是脑袋里的旧伤,导致了他失去记忆。
原剧里,他只是脑袋磕了一下,就恢复了记忆,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正当任以诚想运功替澄空修复头部受损的经脉的时候。
藏经阁楼上的窗户,突然被撞破,一个木箱子从里面冲出,朝着两人砸了下来。
两人见状,连忙闪身退避。
“嘭”的一声爆响,木箱炸裂。
一个白衣小和尚出现在众人面前。
“君宝?”
明道红,易天行,易继风三人同时讶然。
任以诚看着张君宝,只看他神情恍惚,周身真气四溢,正是神功大成的迹象。
第十七章 逗你玩
“你现在一定觉得浑身是劲儿吧?”
澄空凑到了张君宝身旁。
张君宝的意识依旧处于混沌之中,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澄空嘿嘿一笑,指着任以诚,道:“好,那你替我去教训教训他。”
恍惚中,张君宝二话不说,迈步就向任以诚冲了过去。
一拳直出,招式朴实,却暗藏雄浑力道,正是少林罗汉拳。
拳风涌动。
任以诚有心试探,不闪不避,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嘭!”
拳掌相接。
只这一招,任以诚便可断定,张君宝的功力已不在易天行之下。
一击无功,张君宝右臂一缩,随即化拳为掌。
以一股至刚至猛的力道,再次劈了出去。
掌风扑面而来。
任以诚心中猛然生出了一种熟悉感,对方所用竟是玄风的大力金刚掌。
适才一时半刻间,并不足以让他恢复全部功力。
心知张君宝此时的武功已今非昔比,他不欲再硬拼,当下施展出虚空灭,卸力消劲。
大金刚掌力被化解,张君宝的左掌甫又紧随而来,直取中宫。
掌力未至,任以诚已感到胸口呼吸不畅。
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拍两散’掌。
此招以排山倒海的雄厚内力为根基,掌力犹如怒潮拍暗,汹涌澎湃。
任以诚不敢大意,体内恢复至八成的真气全力运转。
砰然一掌,正中胸口。
任以诚沉腰坐马,卸去对方掌力的同时,右拳凝聚雄浑劲力,‘霸王殛’沛然直出,反攻而上。
张君宝猝不及防,立时被轰退了出去。
但他此刻功力既深,真气护体之下,再加上任以诚现下功力不足,却是分毫未伤。
只见他站定身形,瞬即又在变招,右手大拇指伸出,隔空连捺三下。
“嗤嗤嗤!”
霎时,三道凌厉的指力,迅雷疾电般激射而出。
电光石火间。
任以诚身形一闪,前脚刚躲开,后脚立足之处的地板上,就被射出了三个深深的孔洞。
爆响声中,碎屑纷飞。
“摩诃指,三入地狱?这小沙弥到底是谁,怎会精通如此多的少林绝技?”
玄智震惊的同时,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不知,张君宝在藏经阁的这些时日,把里面的经书全都抄了个遍。
如今,他易筋经大成,一身功力深厚无比,少林七十二绝技自是俯拾随心。
“哈!没想到多日不见,君宝这小子竟然进步这么大。”
易天行啧啧称奇道。
“是啊,是啊。”
明道红看着张君宝的身影,眼中异彩连连。
而在他们身旁,易继风闻言,脸色却是变得愈发沉郁。
看着场中交战的二人,心情万分复杂。
任以诚自不必说,张君宝的武功现在看来,显然也在自己之上。
场中。
战况激烈程度,有增无减。
任以诚运使虚空灭,后发制人,见招拆招。
张君宝连续变换了十余种少林绝技,拳掌指爪,连绵不绝,却始终奈何他不得。
“呼!”
劲风呼啸。
张君宝使出如影随形腿,身形旋动间,化出重重腿影,向任以诚笼罩了过去。
腿劲如浪,一重接一重翻涌而来。
虚空灭君临天下!
任以诚眼神一凝,功力加催,强招上手,猛然一拳,爆轰而出。
下一瞬。
劲力交锋。
漫天腿影在霸道无比的拳劲冲击之下,立时轰然溃散。
近乎本能的,张君宝再度变招,双手五指弯曲,以龙爪手疾抓而去。
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抱残、守缺、批亢、捣虚。
刹那间,连出八式,目标直取任以诚周身关节。
然而。
任以诚却是不退反进,一步踏出,欺身而上,直接切入层层爪影之中。
‘狼王印’应势而出。
随即,众人只见张君宝招式一滞,龙爪手瞬间被破。
紧接着。
就听场中不断响起肢体碰撞声响。
任以诚招出如江河决堤,沛不可挡,张君宝应接不暇间,登时接连中招。
“嘭!”
眼见对方已无还手之机,任以诚横劲震退张君宝。
然后手腕一翻,以一股巧劲拍在了他眉心的印堂穴上。
顿时,张君宝使劲摇了摇脑袋,猛然回神。
“醒了?”任以诚笑道。
张君宝看了看任以诚,又看了看四周,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任以诚道:“我来找飞龙将军,把岳元帅遗物交给他?”
说完,他看向了那一众武林人士,挑眉道:“至于他们……你懂的。”
张君宝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正要开口说话,玄智却突然站了出来。
“施主,澄空师弟你也见了,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你要找的人并不在本寺。”
“方丈何必跟他客气,依我看,根本就没有飞龙将军这个人,全都是这姓任的在信口开河。”
人群中有人喊道。
任以诚回头看去,却没找到说话之人,显然是怕自己对他出手,躲了起来。
同时,也有不少人随之附和了起来。
就在这时。
“谁说没有飞龙将军。”
张君宝朗声道:“我可以证明,飞龙将军就在少林寺内。”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上面赫然正写着飞龙将军这四个字。
“这是我在藏经阁的木箱里找到的,除此之外,还有一身盔甲。”
说着,他又指了指刚才木箱爆炸的地方。
只见那里果然散落着一些盔甲的碎片。
“大师,现在该相信任某的话了吧?”
此时,场中一片寂静。
玄智和身旁的一众师兄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澄空看着那个令牌,则有些心神恍惚。
见此情形,任以诚身形一闪,来到澄空身旁,不等他出声,便迅速封了他的穴道。
随后,将真气缓缓探入澄空体内。
很久,任以诚就发现了对方的病因。
澄空的脑袋里,有一处血块淤积,影响了他的记忆。
“嗡!”
金芒乍现,三根金针弹出,扎在了澄空后脑的穴位上。
伴随任以诚真气催发,金针震颤,发出悦耳清鸣。
数息后。
“滴答、滴答……”
暗红色的血液,一滴接一滴的,从金针的空心处滑落。
伴随瘀血的排出,澄空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就是飞龙将军。”
任以诚轻呼了口气,挥手收回了银针。
“小兄弟,有劳你了,贫僧感激不尽。”澄空谢道。
任以诚摇了摇头,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大师不必客气。”
张君宝拍掌笑道:“这下好了,找到正主了。
大家以后都不用再为岳元帅的遗物操心了。”
闻听此言,在场的那些武林人士,脸色却是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希望终于彻底破灭。
他们有胆子为难任以诚,却不敢对少林寺起什么心思。
毕竟少林威震武林数百年的名声,可不是开玩笑的。
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比拟。
“大师,请!”
任以诚拿起木匣,示意澄空借一步说话。
澄空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道:“君宝也一起来吧。”
任以诚眉角一扬,心知大概是自己大闹少林的关系,所以澄空不太信任自己。
不过,对此他倒也不在意。
片刻后。
三人再次回到了藏经阁前。
“敢问大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易继风问道。
澄空道:“我本是先帝钦宗手下的大将。
当年金人侵占了汴梁,先帝被俘,我陪着先帝一同被压往北方。
途中,先帝千方百计的想把一个小公主托付给我,希望我能帮她逃离虎口。
可是我办事不利,中了埋伏,身负重伤,变得疯疯癫癫的,最后流落到少林寺做了和尚。”
“那大师,当年的小公主还在世吗?”易继风又问道。
澄空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当时我重伤之下,已经神志不清。
不过还好,这次岳元帅回来,带回了小公主的消息。
实不相瞒,岳元帅交给我的遗物,就是小公主的身份凭证。”
“嗯?”
“怎么会这样?”
那一众武林人士闻言,顿时一脸懵然。
“等等,不是说岳飞的遗物是一对神兵利器吗?”
易天行纳闷儿道。
“什么神兵利器?”澄空神色一怔,茫然问道。
易继风道:“江湖传说,岳元帅留下了一对刀剑,交给了任少侠。
内中藏有神功秘籍和兵书战册,以供驱逐外敌所用。
得之可号令天下,成为武林至尊。”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任以诚和他手中的木匣之上。
易继风道“任少侠,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以诚拍了拍木匣,随意道:“没什么,这一刀一剑是我特意打造出来,转移有心之人的视线的。
毕竟,岳元帅的遗物事关重大,要是出了差子可就不妙了。
至于秘籍兵法什么的……呵呵,我也不清楚。
大概,是你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众人闻言,先是一阵默然,随即反应了过来。
这是整个江湖都被任以诚给耍了。
毁灭一个人的希望,已是莫大的罪过。
他现在是把在场的这些武林人士的希望,全都给毁了。
众人脸色不善的瞪视着任以诚,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却又忌惮他的武功。
一时间,是敢怒不敢言,憋屈万分。
第十八章 事了,刀剑相赠!
众人心知再待下去亦是无用,纷纷告辞离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满心欢喜,转眼成空。
是怨恨,是不甘,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如今这该说话的也说了,该给的东西也给了。
任某总算是不负所托,可以功成身退了。
玄智大师,此番在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任以诚拱手道。
“阿弥陀佛!”
玄智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苦笑道:“此事内情,错综复杂,实在怨不得少侠,少侠不必挂怀。”
怪只怪自己一开始没有相信对方,才让局面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任某这就告辞了。”
任以诚说完,又转头看向了张君宝。
“君宝,要不要一起走?”
“好啊,好啊!”
明道红拉着张君宝的手臂,欣喜道:“你总不能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和尚吧。”
“如此也好。”
张君宝点了点头,然后对澄空道:“师父,您多保重。”
说完,就在他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玄智突然开口。
“站住,张君宝,你未经许可,偷学我少林绝技,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张君宝闻言一怔,随即解释道:“我没有偷学,是澄空大师教我的。”
玄智冷喝道:“澄空师弟只负责看守藏经阁,擅自教授武艺,他也要受罚。”
张君宝辩解道:“不知者无罪。”
“哼!知,你也可装作不知。少林寺数百年的戒律,绝不能因你一人而破。”
玄智义正言辞道。
任以诚道:“大师,您这么做这是恐怕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啊。
若不是有君宝在,藏经阁前,谁能拦得住任某?”
玄智道:“这是两回事,而且,此乃我少林的门内事,还请少侠不要插手。”
说完,他不等张君宝分说,当即一声令下,喝道:“来人,把张君宝用粗绳绑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近三十名少林弟子,手持长棍,疾奔而来,将张君宝团团围住。
玄智心知张君宝武功非凡,为了抓他,可以说是做足了准备。
任以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给你的勇气,凭这么点人,就去对付如今集少林诸般绝学于一身的张君宝?
“大师,您这是在欺负君宝没朋友吗?”
任以诚再次摘下了背上的木匣,“砰”的一声,戳到了地上。
易继风闻言,也站了出来,握住了剑柄。
三言两语间。
场中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登时又再紧张了起来。
“玄风师弟,去后山请三位师叔出手。”
玄智吩咐道。
任以诚眉头一挑,想起少林还有三位一直潜心修行的神僧坐镇。
一旦少林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就会出手。
就在这时。
正当玄风要转身的时候,澄空忽然来到了众人面前。
“众位师兄,君宝是被我强掳来的。
一切事端由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而终。
所有罪行,都由我一力承担,就不必劳动三位师叔大驾了。”
“不行。”玄智断然拒绝。
“任少侠,快带君宝走,小公主的下落,和大宋的未来,就靠你们的了。”
澄空猛然催促道。
任以诚闻言,毫不犹豫,一把抓住张君宝,飞身而去。
易天行叔侄也带上了明道红,紧随在后。
四人均是当世顶尖高手,轻功之快,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快追!”玄智急忙下令道。
“师兄,且慢。”
玄业突然劝阻道:“张君宝的武功深不可测,身边又有那姓任的和名剑山庄的人撑腰。
事已至此,咱们凭白树此大敌,实属不智,还请师兄三思。”
闻听此言,玄智不由有些犹豫,沉吟良久,方才开口。
“也罢,既然张君宝能学得我派绝技,想来也是他的缘法。
至于澄空师弟,私自传授他人武艺,老衲就罚你面壁二十年,以正寺规。”
“阿弥陀佛,澄空领罚。”
。。。。。。。。。
任以诚一行五人出了少林,见没人追来便放慢了脚步。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张君宝担心道。
任以诚宽慰道:“放心吧,最惨不过被罚面壁,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是啊!”
明道红接口道:“出家人不是讲究四大皆空嘛。
在哪里念经都是念,藏经阁和面壁其实没什么区别,你就别担心了。”
“说得也对,那就改天再找时间去探望他吧。”
张君宝叹了口气,不再纠结。
下了山。
时过正午,五人来到了一家客栈前,准备去吃点东西。
刚一进门,任以诚便看到,秦思容正坐在角落里。
下意识的就要打招呼,却猛然想起自己不应该认识她,连忙又闭上了嘴。
当初在给秦思容治疗寒冰棉掌内伤的时候,自己化身温妤悦,可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把她看了个透,这要是露馅儿了……
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君宝这时也用肩膀碰了一下易天行。
“易前辈,好巧,你的心上人也在。”
熟料。
易天行却一脸淡定的摇了摇头。
“错,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正说着,秦思容也发现了五人。
寒暄了几句后,众人凑到了一桌。
张君宝好奇道:“易前辈,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是移情别恋了?”
秦思容亦是心有疑惑。
往常,易天行一看到自己,必然会死缠烂打一番,可今天却一反常态。
“你想多了。”
易天行道:“只是上次去给秦姑娘治伤的时候,听了温姑娘几句话,相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说完,他看向秦思容,歉然道:“不好意思,秦姑娘,以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没什么。”
秦思容有些不适应的摇了摇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有点失落。
“温姑娘?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居然能凭几句话,就搞定咱们易前辈这个大情痴。”
张君宝讶异道。
明道红道:“不就是任公子的师姐喽。
据说她的医术极其高明,美若天仙,江湖人称‘医仙子’。
你这些日子在少林寺,所以不知道。”
张君宝看向任以诚,讶异道:“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师姐?”
任以诚耸了耸肩,随口道:“她是她,我是我,凭白无故的干嘛要提起她。”
废话,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没这个想法,拿什么跟你说。
“听起来,你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张君宝问道。
“哈,从小到大,她仗着年龄比我大,就到处管着我。
这次下山,她知道我不想见她,便一直跟在我后面。
而且,要不是她多管闲事儿,今日上少林的那些喽,至少得少一半。”
任以诚忿忿不平的胡诌道。
“令师姐会那么做,是担心你会闯下大祸。”
秦思容出于感恩,竟替温妤悦说起话来。
任以诚冷哼道:“若是没有那些人煽风点火,事情又何至于会搞得这么麻烦,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你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怎么却搞得像仇人一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明道红不禁有些感慨道。
张君宝道:“像他们这种武林高手,通常都是奇奇怪怪的,只有我才这么平易近人。”
说着,他冲着易继风努了努嘴,道:“你看看这位,闷闷不乐的,大半天了连句话都不说。”
易继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干涩的笑容。
“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而已。”
张君宝道:“不会是因为今天比武输了,所以不开心吧?”
易继风倒也干脆,直言道:“不瞒你说,确实有点儿。”
张君宝宽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这里又不是只有你输了。
易前辈也输了,我也输了,大不了努力练功,下次赢回来就好了。”
任以诚见状,端起酒杯,对易继风道:“易兄,今日一战,咱们就算不打不相识。
交个朋友,你意下如何?”
“当然!”
易继风也拿起酒杯,道:“说来惭愧,要不是在下误信谣言,错怪了任兄,也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不知者不怪。”
任以诚笑了笑,将身旁的木匣递到了易继风的面前。
“之前交手时,不慎损坏了易兄的佩剑。
这一对刀剑,就当是任某的赔礼。”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名剑山庄最不缺的就是剑,任兄不必放在心上。”
易继风连忙婉拒道。
任以诚笑道:“易兄是君子不错,但这对刀剑却不是我之所好。
我知道贵庄一直致力于抗金大业,这对刀剑既名破虏和陨金,交给你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这……”
易继风犹豫着,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易天行,询问他的意见。
易天行不耐道:“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身为名剑山庄的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易云那老头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易继风终于接过了木匣。
半个时辰后。
酒足饭饱,离别在即。
张君宝问道:“各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易继风表示自己要回名剑山庄,潜心练功。
易天行则要继续去游山玩水。
任以诚道:“我准备去寻找那位小公主,顺便也找找红娘,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那是楚楚送给自己的礼物,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易天行惊讶道:“你也着了红娘的道了?”
任以诚点头道:“前些日子,在来少林的路上,不小心被她算计了一把。”
易天行叹了口气,拍了拍任以诚肩膀,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
“红娘吸阳气练内功,对付男人的手段千奇百怪。
你居然能安然无恙,果然有两下子。”
秦思容诧异道。
“是啊。”
易天行附和道:“上次若不是秦姑娘及时出现,我非载在红娘手里不可。”
说完,他忽然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起了任以诚。
“你是怎么逃过去的?不会是……被她给那个了吧?”
任以诚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咬牙切齿道:“易前辈,想打架吗?”
第十九章 无尽妖娆,刹那成空
大漠孤烟直,黄沙漫云天。
任以诚和张君宝等人分别,已有数日。
如今,他正身处在中原的边境之地。
再往前走,就是茫茫沙漠,以及胡人居住的地方。
一间简陋的茶棚中。
店小二将打包好的干粮和清水递给了任以诚。
“客官,沙漠里马匪横行,无法无天。
您孤身一人上路,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任以诚笑着点了点头,掏钱结账后,随手将包袱搭在肩头,洒然离去。
在他离开不久后。
一个身穿大红衣裙,容貌美艳的不像话的女人,款款走进了茶棚。
来人正是红娘。
瞬间。
在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同时,更忍不住的吞咽起了口水。
“小二,刚才那位客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红娘柔声细气的问道。
小二却直愣愣的盯着她,仿佛没听到一般,没有说话。
直到被红娘不耐的捏住了肩膀,小二才在剧痛下猛然回神。
“没……没什么,就是打听了一下出关的路线。”
红娘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松开了店小二,迈步向外走去。
店小二则满脸惊恐。
他常年待在这茶棚里,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也算是阅人无数。
就凭刚才自己被捏的那一下,他就可以断定,眼前这位美貌绝伦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突然。
就在红娘走到茶棚门口的时候,两个獐头鼠目,流里流气的大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嘿嘿,姑娘,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啊?
不如留下来,陪我们哥儿俩玩两天如何?”
其中一人,十分猥琐的笑道。
茶棚里的其他人就这么看着,全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里地处边境,龙蛇混杂,良莠不齐,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已是司空见惯。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往来的商旅,他们还有生意要做。
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这些地痞流氓。
“好啊!那咱们就一起喝两杯吧。”
红娘媚然一笑。
那两个大汉顿时感觉自己的魂儿都飞了,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却不知自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正当茶棚里的其他人感到惋惜时,红娘忽然伸手,在桌上的酒杯里蘸了蘸,随即屈指弹出。
那两个大汉的双眼,登时被鲜血染红。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
谁也没想到,红娘出手竟会如此很辣!
“怎么样,好玩儿吗?”
在两人的哀嚎声中,红娘娇笑着走出了茶棚。
熟料。
她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好姐姐,多日不见,实在是让小弟挂念的很呐!”
红娘陡然一惊,循声看去,只见任以诚正倚在茶棚的墙边,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好弟弟,到底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红娘震惊过后,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露出了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
两人姐姐弟弟的叫得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这里风大,你身上的香味儿,止不住的往我鼻子里钻,我想不发现都不行啊。”
任以诚耸了耸肩,迈步来到红娘面前,伸出了右手。
“我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
“谁让你那天晚上走的那么急,姐姐想追都追不上。”
红娘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了当初被她拿走的墨玉长笛。
任以诚接过长笛。
一同跟过来的还有红娘身上的香味儿,以及点点余温。
“你该庆幸,自己没有损坏它。”
红娘似笑非笑道:“不怕我在上面做手脚吗?
要知道,姐姐的好东西,可不只有‘温柔乡’一种。”
任以诚眉角一扬,傲然道:“我若是在同一个的人手上栽两次,不用你动手,我直接自尽在你面前。”
在接过笛子的同时,他已经暗运真气,在上面反复冲刷了几遍。
任她再厉害的毒药,也无法起到半点作用。
红娘叹息道:“听你这么说,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姐姐真的好想再看一次,你吃瘪的模样。”
任以诚道:“那你下次可要做好准备,免得再次后悔。”
“下次?”
红娘讶异道:“你不想杀杀我?”
“杀你?为什么要杀你?”任以诚反问道。
红娘咯咯一笑,娇声道:“怎么,舍不得姐姐了?”
任以诚缓声道:“西域四魔,横行武林,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死对于你来说,委实太过小儿科了。
你不是喜欢以玩弄男人为乐嘛。
那等你遇到一个自己真正动心的男人,又不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岂不比杀了你更有趣。”
红娘闻言,骤然狂笑出声。
“哈哈哈……能让我红娘动心的男人,只拍还没出生呢。”
任以诚轻笑道:“话别说的那么满。
我既然敢这么说,那自然是有这个把握。”
“哦~”
红娘柳眉微挑,问道:“你这么肯定,莫非你是想说,那个男人就是你自己吗?”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任以诚嘴里卖着关子,心里则暗自思忖着。
张翠山你可要给力点儿,最好给张无忌弄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出来。
原剧里,红娘在对张翠山动了真情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至于个中缘由,就很值得思考。
毕竟,他们有过一夜**,红娘也没有吸干张翠山的元阳之气……
。。。。。。。。。
东西拿了回来,任以诚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放了红娘。
不过他敢肯定,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可能是因为剧情的惯性。
也可能是因为红娘的性格。
两日后。
任以诚骑着骆驼,穿行在沙漠中。
此时,他已经离中原越来越远了。
仗着武功高强,他倒也没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
时正晌午。
天上骄阳似火。
整个沙漠就仿佛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炉,要将人烤熟。
行至一处沙坡时,任以诚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跟红娘衣服一样的红色。
“呵呵,果然,就知道你不死心。”
任以诚猜想,对方的目的大概还是为了岳飞的遗物。
这次再见到红娘,他莫名有种感觉,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
虽然自己本来也没想杀她,但红娘表现的也太镇定了,透着一种有恃无恐的味道。
思忖间。
任以诚挥手一拍驼峰,猛然腾空而起,一个凌空翻身,向沙坡下掠了过去。
来到红娘身边,任以诚替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她只是被晒晕了过去。
不过,若是没遇到自己,她离死其实也没多远了。
抱起红娘,在骆驼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处水源地。
这里有一口水井。
“噗……”
一大口水喷下去,红娘咿唔了一声,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边的水,缓缓苏醒了过来。
“是你救了我?”
任以诚道:“是你命大而已。”
“为什么要救我?”红娘虚弱道。
任以诚看了看天上如火般的烈日,淡淡道:“说了你还不能死,你就一定不能死。
老天也休想把你的命夺走。”
听着任以诚这略显霸道的话语,红娘先是一愣,随后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突然加速了起来。
任以诚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再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不想让你死在大漠里,这样太便宜你了。
况且,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岂不就没机会实现了。”
“也许已经实现了呢。”
红娘幽幽道:“放眼天下武林,数来数去,能入红娘眼的男人,似乎只有你了。”
任以诚呵呵一笑,道:“这话你还是留着以后对别人说吧。”
看着任以诚那不屑一股的样子,红娘的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表感觉。
像是烦躁,又像是失落,也像是难过。
“你在这等着吧。”
任以诚道:“这里有水源,一定会有商旅经过,跟着他们,到时候你就可以回中原了。”
“你不回去?”
“暂时不想。”
“那我跟你一起好了,你既然不想杀我,那跟着你就是最安全的。”
任以诚眉头微皱,又来了,又是那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他敢肯定,对方绝对不是因为自己那个狗屁理由,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倏然间。
任以诚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被红娘算计的那晚,对方说的一句话。
“小弟弟,论易容术,你还差的远呢!”
当时自己身中媚药,脑海中杂念丛生,听到这句话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看来,那是自己第一次和红娘见面,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会易容术。
除非,自己化身为温妤悦的时候,被她看到过。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给秦思容疗伤的那次。
想到这里,任以诚双眼微眯。
“你说的对,有我在,你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这么说,你同意……呃……”
红娘话说一半,任以诚突然一掌拍出,轰然一掌,正中她心脉之处。
雄浑劲力透体而过,红娘的心脏登时化为粉碎。
“你……噗……”
鲜血大口大口的从红娘嘴里涌出,眼中是迷茫,是不甘,是难以置信。
“怪只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看着死不瞑目的红娘,任以诚叹了口气,心道抱歉了张翠山,你的初恋,没了。
伸手帮红娘闭上了双眼,依照惯例,任以诚在她身上搜了搜,然后找到了一本看起来十分古旧的书。
任以诚翻了翻,里面记载的是红娘的师门绝学。
除了武功和药方之外,还有一些教女人如何放大自己魅力的诀窍。
说白了就是媚术。
看到这个任以诚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易容术再高明,扮女人再像,可以瞒得过全江湖的人,却瞒不过精通媚术的红娘。
对方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至于这秘密会不会被红娘泄露出去,任以诚倒是不担心。
西域四魔一向自私自利,有了好处,红娘绝然没有分享出去的可能。
看着红娘被鲜血染红的妖娆面容,任以诚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人的心里一旦有了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就再也坦荡不起来了!
第二十章 有女玉儿,她姓‘赵’!
水井边。
红娘犹如睡美人一般,安详的躺在地上。
任以诚重新打了一桶水,细心的帮她把嘴边的血迹擦干净。
美人芳魂虽逝,但该有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在附近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任以诚将红娘安葬了下去。
从此陪伴她的,就只有这广阔天地中的无尽风沙。
随后。
任以诚又找了一块儿足够重的石头,给她立了一个碑。
上书红娘之墓。
为了防止红娘的尸体被野兽挖出来吃掉,任以诚在刻字的时候,还特地留下了一道刀意,用以震慑。
若非红娘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她其实并不是非死不可的。
“愿你来生,可以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任以诚轻轻拍了拍墓碑,言罢转身离去。
。。。。。。。。。
沙海连天。
一眼望不到边际。
天地之间,一片寂寥!
唯一能作伴的,就只有不时而来的狂风和大雨。
但是,它们一点儿也不友好!
而比狂风大雨更加不友好的,还有那些打家劫舍,视人命如草芥的马匪。
他们的存在,比风雨更加让人感到绝望。
一旦遇到,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胡人居住地的边界处。
一行十余人的皮草商,很不幸的遇到了马匪的劫持。
马匪的刀,在烈日的照耀下,不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晃的这些皮草商们惊慌不已,一颗心沉沉的坠了下去。
“劝你们最好老实点儿,这样老子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马匪头子坐在马背上,刀锋斜指,一脸蛮横道。
“既然左右都活不成,那我拼死也要咬你一块肉下来,有本事的就放马过来。”
说话之人,是商队里唯一的一名女子。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格却是完全相反。
“好个泼辣的小妞儿,你说的没错,遇到了我们,你们是必死无疑。
不过,这死也分很多种,有痛快的,也有痛苦的。
看你这小妞儿虽然长相差了点儿,但也将就着能用。
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你留到最后,让兄弟们挨个伺候你一遍,再送你上路。”
听到最后这句话,其余的马匪瞬间哄笑了起来。
他们污言秽语的调戏着那名女子的同时,更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
就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禽兽。
“欺人太甚!”
女子被气的火冒三丈,胸口不断起伏着。
“哈哈哈……”
马匪头子猖狂的大笑着,无比嚣张道:“老子人马比你多,拳头比你大,刀子也比你快,就是欺你又如何?
小妞儿,你就乖乖的认命吧。”
“我跟你拼了。”
女子闻言,怒不可遏,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向马匪头子冲去。
其余商人见状,心知事已至此,只有拼死一搏,才会有一线生机。
当即便也抄起了家伙。
“哼,找死!”
马匪头子眼中凶光一闪,正要下令动手,却忽听一阵掌声响起。
“说的好,所谓生存之道,正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皮草商和那一众马匪,均是大吃一惊。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会上赶着前来送死。
他们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正骑着骆驼缓缓走了过来。
赫然正是任以诚。
“你们继续,不要在意我,我就是一过路的。”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兄弟们,除了那个女的,剩下的一个不留。”
那一众马匪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兴奋之色,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那些皮草商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
陡然一声惨叫响起。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砰然摔落在马匪们的眼前。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都停了下来。
随后便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同伴。
这个人,正是负责去对付任以诚的。
马匪头子面沉似水,看着任以诚,寒声道:“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
任以诚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尘土,淡笑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弟兄们,我要让他碎尸万段,给我剁了他。”
马匪头子一声令下。
呼喝声中,手下之人暂时抛下了那些皮草商人,一同向任以诚冲了过去。
“哈!”
任以诚一声轻笑,在那些皮草商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纵身飞掠而出,风卷残云般,带起滚滚黄沙,迎着马匪直冲而上。
他体内真气鼓荡,在周身形成强大气流。
横冲直撞之下,那一众马匪登时人仰马翻,筋断骨折。
看着遍地哀嚎的手下,那马匪头子脸色剧变,二话不说,调转马头,转身就跑。
“小心,别让……”
商队中的那名女子,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任以诚凌空一个翻身,已向着马匪头子疾追而去。
呼吸之间。
那马匪头子只觉眼前一黑,脸上一痛,随即便从马上被踹了下来。
“别走啊,再聊会儿。”
任以诚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环抱双臂站在马匪头子面前。
“少侠,你我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马匪头子站起身来,双手握刀,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后退。
任以诚戏谑道:“朋友,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好的谁拳头大听谁的呢?”
马匪头子闻言一滞,他作威作福惯了,哪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掌控生杀大权的一天。
“朋友,记住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说完,任以诚也不等那马匪头子回话,直接一掌拍在了他天灵之上。
“杀得好。”
那女子看着伏尸倒地马匪头子,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其余的皮草商人亦是倍感庆幸。
万万没想到,自己半只脚都已经踏入黄泉路了,竟然又被拉了回来。
那女子来到任以诚面前,感激道:“这位少侠,多谢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
任以诚笑着摇了摇头。
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只见她的左脸上,有一片黑色的花纹,一看就是故意做的伪装。
自从得到了红娘的秘籍,任以诚在易容术上的造诣又有精进。
这种东西自然瞒不过他的双眼。
这女子生的一副甜美可爱的样貌,但言语间却透露出中原女子没有的豪爽之气。
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性格,任以诚已大概猜到了此女的身份。
在众人都道谢过后,那女子突然问道:“看公子的打扮,莫非是从中原来的?”
“正是。”任以诚点了点头。
“太好了!”
女子眼中一丝激动之色闪过,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很少能看到中原人的。”
“无妨。”
“对了,忘了介绍了,我姓赵,叫玉儿。”
任以诚心道果然,口中则故作讶异道:“姓赵,姑娘也是中原人?”
赵玉儿点头道:“我娘是汉人,我应该也算是吧。
还没请教,少侠你尊姓大名。”
“我叫任以诚。”
“看你好像比我大两岁,我叫你任大哥好不好?”
赵五儿十分自来熟的说道。
“姑娘若是不嫌弃,当然没问题。”
任以诚知道,这姑娘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中原。
现在多半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玉儿,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你娘该担心了。”
一个长脸大耳的高壮青年突然走了过来,看向任以诚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戒备之意。
任以诚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他记得这位仁兄好像叫阿图,对赵玉儿真可谓是痴心一片。
但可惜的是,他少了一个中原户口,注定没有机会可以抱得美人归。
赵玉儿看着天色,点了点头,然后对任以诚邀请道:“任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救了我们,我们必须得好好款待你一下。”
阿图闻言,心里顿时一紧,脱口而出道:“玉儿,咱们吃羊肉,任少侠可能吃不惯的。”
“任大哥你不吃羊肉吗?”赵玉儿问道。
任以诚摇头道:“我不挑食的。”
“那就没问题了,就这么定了,走吧。”
说着,赵玉儿竟直接挽上了任以诚的手臂。
见此情形,阿图的不由神色一僵,紧紧攥住了双拳。
路上。
赵玉儿就像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围在任以诚身边。
“任大哥,你来大漠做什么?”
任以诚随口道:“出来散散心,顺便找一个人。”
赵玉儿道:“这里我都熟,你要找什么人,我可以帮你。”
任以诚道:“那就多谢你了。
我要找一位姑娘,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
说来也巧,她也姓赵。”
赵玉儿闻言,右半边脸蛋儿上,忽然腾地一下,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这么巧啊?”
第二十一章 人力抗天
夜晚。
星空如洗。
大漠的夜空,看起来仿佛要比中原通透许多。
空地上。
篝火燃动,映照出一片火红。
商队的人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尽情的享受着死里逃生的喜悦。
火架上。
烤的焦黄的羊肉,伴随油脂滴落到火中,不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肆意的勾引着人的馋虫。
任以诚懒洋洋的斜靠着坐在墙边,手臂随意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欣赏着赵玉儿那充满异域风情的曼妙舞姿。
不时的,他端起酒碗。
酒是这里的马奶酒,他喝起来有点儿不太习惯。
“任大哥,跟我一起来跳舞。”
赵玉儿笑盈盈的来到任以诚面前,向他发出了邀请。
“不了。”
任以诚摇头道:“我不会跳,在这里看着就好。”
“哎呀,怎么会呢!”
赵玉儿娇声道:“你武功那么厉害,跳舞这么简单,一定很快就学会了,来吧。”
说着,她直接抓住了任以诚手臂,想要将他拉起来。
任以诚却依旧笑着摇了摇头,任凭赵玉儿怎么用力也拉不动他。
“那好吧。”
赵玉儿见任以诚态度坚决,只得撅了噘嘴,满是失望的作罢。
见此情形,篝火旁的阿图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自从任以诚出现后,赵玉儿的表现,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不过还好,现在看来,任以诚对赵玉儿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月华流转,夜近子时。
酒足饭饱后,赵玉儿再次找到了任以诚。
“任大哥,你初来乍到,一定还没有落脚的地方……”
她话未说完,阿图突然接口道:“这件事儿就交给我了,我来负责帮任少侠找住的地方。”
任以诚自然不会拒绝,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阿图道:“你远来是客,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都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那阿图你一定要替我招待好任大哥。”
赵玉儿一脸不放心的叮嘱道。
“你放心吧。”
阿图点了点头,随后便带任以诚离开。
走出老远,看着仍旧依依不舍望着自己两人的赵玉儿,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阿图知道,赵玉儿的目光绝对不在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都没这样做过。
大漠中马贼横行,时不常的就会有人不幸遇害。
所以,这座小镇上留下了不少无主的空房子。
在阿图帮助下,任以诚很快就安顿了下来。
许是他那天的话,让赵玉儿产生了某些误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玉儿对任以诚是格外的殷勤。
不但每天帮他洗衣服送饭,更以帮忙找人为由,陪着他走遍了周边所有有人烟的地方。
任以诚曾多次婉言相拒,可她却始终不为所动。
而这一切,也全都被阿图看在了眼里,心中的愁苦,一时难以言说。
同时。
在这期间,任以诚也在一个胡人开的酒肆中,看到了那位流落多年的小公主。
正如他记忆中的那样,这位公主殿下的性格蛮横泼辣,品性粗鄙,顽劣已极。
诚然。
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成长环境所致。
但无可否认的是,将这样一位公主带回朝去,对于扳倒秦桧,绝对不会起到半分作用。
是以,任以诚选择了按兵不动。
这一日,晌午时分。
任以诚的落脚处,阿图突然登门造访。
“有什么事吗?阿图。”
“任少侠,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阿图吞吞吐吐道。
任以诚闻言,眉角一扬,问道:“跟赵姑娘有关?”
“扑通”一声,阿图猛地跪了下去。
“任少侠,可不可以请你离开这里?
有你在,玉儿的心永远也不可能属于我。”
“你先起来。”
“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应该看的出来,我对赵姑娘没那个意思。
你得不到她的心,是因为她不喜欢你。
就算没有我,情况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不会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没有你在,我想,她会喜欢我的。”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你应该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吧?”
“我知道,她一直梦想着能到中原去,所以你对她的吸引力才这么大。”
“既然你都清楚,为什么不满足她呢?”
“我何尝不想,可……可是中原那么远,路上又危险重重,我根本保护不了她。”
“你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那你凭什么让我跟你在一起?”
赵玉儿走了进来,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她的声音更冷。
阿图见状,登时慌了。
“我爱你,我可以给你最大的幸福,我们可以一起牧马,一起放羊,一起卖皮草……”
“够了。”
赵玉儿愤然道:“你知不知道,我讨厌牧马,讨厌放羊,更讨厌卖皮草。
我讨厌这大漠里的一切。”
“这……”
阿图闻言,一时语塞。
赵玉儿决绝道:“只有中原才是我的幸福。
如果你给不了,那就请你不要阻碍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此言一出,阿图瞬间愣在了那里,如遭雷击。
“赵姑娘,你们终归是一起长大,就算你不接受阿图的心意,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绝吧。”
看着阿图的样子,任以诚有些于心不忍。
自古青梅竹马不敌天降。
虽然自己这个天降的,对他的青梅完全没那个想法。
“任大哥,我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赵玉儿无比认真的说道。
“唉!”
任以诚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耳朵微动,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在迅速逼近。
随即。
就听“噗”的一声,一根箭矢穿窗而入。
任以诚信手一挥,将箭矢抄在了手中。
“里边的人,出来。”
伴随着马嘶声,一道厉喝声从窗外传来。
三人走出屋门。
只见二十多个马匪,已将这里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呦呵,运气不错,还有个漂亮妞在。
正好,老子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
兄弟们,男的杀了,女的给我带走,当压寨夫人。”
赵玉儿闻言,虽然知道有任以诚在,自己不会有事。
但仍旧忍不住有些害怕的躲到了他的背后。
面对这种人,任以诚连个表情都欠奉。
就见他随手运劲一抖,手中箭矢在化为寸碎的同时,瞬间激射而出。
“噗噗噗……”
身体被穿透的声音接连响起,血花飞溅中,所有马匪几乎在同一时间,堕马身亡。
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好了,没事了。”
任以诚笑道:“这些马应该够你们大赚一笔的了。”
忽然。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狂风骤起。
阿图见状,脸色登时剧变。
“不好,是龙卷风!”
“快,回屋。”
任以诚急忙抓着两人,闪进了屋中。
他掀开了床板,下边有个地洞,是原来的主人为了预防龙卷风而准备的。
不过,这个地洞不大,勉强只能容下两人。
显然,这里原来的主人,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们躲好。”
任以诚一把将两人塞了进去。
“那你呢?”赵玉儿急道。
任以诚微微一笑,口出惊人之语。
“我要去会会那道龙卷风。”
“你疯了?”
阿图难以置信道:“难道你想和老天爷对抗?”
“身为习武之人,不能抗天,何以不败!”
言罢,任以诚转身向屋外走去,同时右臂一振,光芒闪烁中,争锋上手。
来到屋外。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接天连地的巨大风柱,已疯狂席卷而来。
之前那些马匪的尸体,和那些马匹都已被吹飞了出去。
强劲无匹的风力拉扯。
任以诚运转功力,随即腰身一拧,疾速旋飞而起,悍然冲入了龙卷风中。
第二十二章 天威莫测
风沙漫天,气流急旋。
任以诚借风而起,在半空中陡然长刀一挥,使出了‘狼啸万里’。
刀光闪烁间,他人刀合一,犹如一道闪电般,劈开风壁,闯入了风眼当中。
然而。
里面的情况,却大出任以诚的预料。
风眼中虽然平静,但周遭的风速却比外边更加急劲。
强烈的气流,好似一道道利刃,比之他的刀气还要锋利三分。
顾不上惊骇。
任以诚强摄心神,连忙撑开护体真气,却见眼前血珠飞溅,身上也隐隐有痛感传来。
原来,就在这瞬息之间,他不但衣衫被撕破,脸上和手上更被割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这一刻。
任以诚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千刀万剐,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威难测。
电视剧和现实,到底还是有所区别。
要不然,在功力相当的情况下,没理由易天行可以在龙卷风中来去自如,而自己却办不到。
不过,这同时也激发了任以诚的战意。
一声狂喝中,任以诚体内八大窍穴剧振,将功力催至极限,运转轮回劫,以螺旋气场引动周遭气流。
紧接着。
只见他手中刀锋一横,使出‘苍河星转’,化出一道巨大的刀气龙卷,在风眼中反向旋转起来。
隐约间,龙卷风的移动速度竟似有所减缓。
而任以诚的真气,也在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宣泄而出。
与此同时。
任以诚住的那间屋子,房顶门窗都已经被掀飞。
只剩下残垣断壁,以及赵玉儿和阿图藏身的地洞。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这怎么可能?”
看着龙卷风中任以诚那模糊的身影,阿图已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赵玉儿则一言不发,但任以诚那霸气如天神降临一般的英姿,已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一颗芳心更忍不住的怦然而动,愈发的难以自拔。
赵玉儿暗忖:“这样的男人,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念及至此,她的心中冒出了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
只见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随即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起身向地洞外爬去。
阿图连忙一把将她抓住,阻拦道:“玉儿,你不要命了!”
“不要你管,任大哥太危险了,我得去帮他。”
赵玉儿直接甩开了阿图的手,毫不犹豫的爬出了地洞。
但此时,龙卷风尚未走远,风力依旧强劲。
她刚到门口的位置,便被一股强大力道给卷飞了出去。
“玉儿”阿图大惊失色。
赵玉儿身在半空,随风摆荡,不断尖叫着大声呼救。
“任大哥,救我,救我……”
风眼中。
任以诚在施展刀法的同时,运转灵龟养志心法,将心神晋入至静至极的空明之境。
正在全力感悟着龙卷风的意境神髓。
忽然。
赵玉儿惊慌失措的声音隐隐传入耳中。
他心神一分,感悟顿时便被打断。
眼见赵玉儿命在顷刻,任以诚当即刀锋一转,劈开风壁,闪身而出,一把将其抓住。
熟料。
正当他想带着赵玉儿从龙卷风中挣脱的时候,却忽觉体内一阵空虚,功力难继。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风眼中这短短片刻的时间里,一身真气,包括蜕变**在内,竟已在不知不觉间,消耗见底。
“抱紧我。”
任以诚死死的抓着赵玉儿,心中暗道完蛋。
现在他体内残存的功力根本不足以脱困。
为今之计,只有尽力护住自己两人,随风而去了。
至于被带到哪里,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片刻后。
龙卷风远去,只留下一片狼藉。
阿图灰头土脸的从地洞中爬出。
“玉儿,任少侠……”
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将附近找了个遍,却始终不见两人的踪影。
。。。。。。。。。
夜晚。
风过天晴,明月高悬。
沙漠深处的一个山洞外,任以诚正在打坐运功,恢复功力。
山洞里边,赵玉儿从昏迷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让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但很快,赵玉儿又镇静了下来。
因为,她摸到自己的身上,正盖着一件袍子。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却闻到上面有股熟悉的味道,跟任以诚身上的一模一样。
在帮任以诚洗衣服的时候,她已经闻到过很多次了。
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像是香味,又仿佛不太像。
有时,赵玉儿也会疑惑。
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跟自己遇到的其他男人,完全不一样?
她却不知,这正是蜕变**的作用。
任以诚练的是最原始版本的蜕变**,旨在聚化天地灵气,让身体得到完美进化,从而达到长身不老的目的。
虽然,这门武功并不适合人族之身修炼。
但随着任以诚的功力日渐高深,他的身体也在一步一步得到改善,逐渐向完美的程度接近。
赵玉儿站起身来,扶着山壁,摸索着向洞外走去。
当看到坐在洞外的任以诚后,她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一想到此刻只有自己和对方两人,赵玉儿心道:“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岂不正是天赐良机。”
“既然醒了,就来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听到脚步声,任以诚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隐现,功力已经恢复了一部分。
“任大哥,你受伤了!”
赵玉儿看着任以诚脸上的伤痕,言语间充满了关心。
“无妨。”
任以诚摇头道:“一点儿皮肉伤,很快就没事了。”
赵玉儿“嗯”了一声,随后借着月光,打量起了四周。
只见在山洞前的不远处,有一汪不大的湖泊,明镜般的水面上,清晰的映照着月亮的倒影。
“任大哥,我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月亮湖。”
赵玉儿突然一脸兴奋的说道。
“哦。”
任以诚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赵玉儿的下文。
“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对情侣,他们相爱但是无法结合,便双双在这里殉情而死。
在临死前,他们就许愿,希望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以后,只要有人来到这月亮湖,诚心的许愿祈祷,便可以和心上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而这个时候,水面上就会出现这对情侣的倒影。”
说完,赵玉儿的脸上,已满是向往的神色。
任以诚闻言,暗自撇了撇嘴,心道:“忽悠,接着忽悠,你以为我是易继风那个傻小子。”
“不行,难得能遇到,我一定要过去试试。”
赵玉儿说着,便向湖边跑去。
不多时,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大哥,你快过来看。”
任以诚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了?”
赵玉儿指着湖面,激动道:“你看,我们的影子。”
任以诚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赵玉儿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问道:“怎么了,你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吗?”
任以诚没好气道:“姑娘,你是不是被龙卷风吹傻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在地上撒泡尿,同样也是这个效果,好吧。”
赵玉儿道:“人家常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难道,任大哥你一点都不向往吗?”
“错。”
任以诚道:“你记住,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假设,如果我现在可以因为爱情接受你。
那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因为爱情而抛弃你。”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不要胡思乱想了。
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找回去的路。”
说完,他便率先迈步,向山洞走去。
赵玉儿看着任以诚的背影,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嘟囔道:“哼,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回到山洞前。
赵玉儿却并未急着进去休息,而是在任以诚身旁坐了下来。
“赵姑娘,你在地洞里待待的好好的,怎么会忽然被风吹走?”
任以诚冷不丁问道。
“风太大了嘛。”
赵玉儿螓首低垂,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任以诚道:“可阿图是跟你一起的,他怎么没事?”
“那个……”
赵玉儿神色一怔,旋即有些支支吾吾道:“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身体比较轻。”
任以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再问,只会令对方徒增尴尬与难堪。
“对了,任大哥,你来大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赵玉儿突然问道。
任以诚也不隐瞒,直言道:“是大宋钦宗皇帝的公主。
多年前,金人入侵时,她在被人带着逃亡时,不幸遇难,以致流落在外。
如今朝廷奸臣当道,需要借助这位公主的名义,扳倒奸臣,收复河山。”
“原来如此。”
赵玉儿点了点头,随即秀眉微蹙,沉思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我娘从前好像跟我说过有关皇宫里的事情。
我还一直奇怪,我娘久居大漠,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现在看来,她说不定跟你要找的人有关。”
任以诚玩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岂不就是我要找的小公主。”
说到这里,他猛地心神一震,这其实也未必不可以……
赵玉儿莞尔道:“任大哥,你就别说笑了。
我自己的身世,我再清楚不过了。”
任以诚呵呵一笑,催促道:“好了,赵姑娘,真的很晚了,你该进去休息了。”
“叫我玉儿。”
“好的,赵姑娘。”
闻听此言,赵玉儿心里登时一阵气苦。
“你……你就非得要跟我这么生疏吗?
我一个女儿家,豁着脸皮不要,天天给你洗衣服送饭。
你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说到最后,她竟已是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任以诚见状,顿时有些麻爪,只得使出绝招。
“承蒙赵姑娘你错爱,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
赵玉儿摇头道:“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保证一定可以做的更好。”
任以诚无奈道:“你若是想去中原,我带你去就是了。
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你当我赵玉儿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对,我是想离开大漠,可这又有什么错?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欢你?”
忽然,她脸上又露出了凄然之色。
“是了,我这样一个卖皮草的贫贱女子,配不上你这位武功盖世的少年英侠。
是我痴心妄想,是我犯贱……”
听着赵玉儿那伤心欲绝的哭声,任以诚不由暗自叫苦。
同时,也有些疑惑。
莫非,自己真的误会她了?
“妹妹,以后我叫你妹妹行吗?”
这是任以诚最后的让步。
就算自己不能一心一意的只喜欢楚楚一人。
可眼前之人,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赵玉儿闻言,哭声稍停,阵雨转阴。
“妹妹就妹妹,怎么也比赵姑娘好听。”
任以诚叹了一口气,道:“这回满意了吧?没事了就赶紧回去休息。”
赵玉儿“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那你呢?”
任以诚道:“我在外边打坐,恢复功力。”
赵玉儿不再多言,转身进了山洞。
而就在她踏进山洞的一刹那,嘴角忽地微微上扬,眼底更浮现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
赵玉儿拿起了任以诚的袍子,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
这上边的味道,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让她为之着迷。
“妹妹?哼哼,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赵玉儿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所以在见到任以诚松口后,便见好就收。
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得到自己想要。
不论是人,还是前往中原的梦想。
翌日。
晨光初升之际。
任以诚周身气流涌动,功力已然尽复,神完气足。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功力,他想起在风眼里时的情形,猛地心念一动。
他先将蜕变**的真气,导出丹田,护住周身各处经脉穴道。
然后,催动星辰变真气,尽数回归丹田,并在其中形成一道气旋。
任以诚要让自己的真气,在丹田中化成一道龙卷风。
只要能够成功,他便可以修成寇仲徐子陵那样的螺旋真气。
到时,自身真气的内力,必将更上层楼。
第二十三章 险死还生
丹田之中,气海生涛。
任以诚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那道气旋,使其逐渐壮大。
片刻后。
气旋愈转愈快,丹田中也愈发的不平静。
倏尔。
气旋化柱,犹如一条神龙般,从真气浪涛中窜天而起。
在疾速旋转中,不断吸扯着四周的真气,融入自身,向着龙卷风的模样飞速演变着。
任以诚见状,不由心中暗喜。
只要丹田中的真气,全部都融入到这风柱当中,便可大功告成。
然而。
古语有云,乐极生悲。
就在所有真气合而为一,龙卷风即将彻底成形之际,却猛地轰然溃散。
真气激荡之下,任以诚只觉丹田剧震,顿时“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咳咳……”
任以诚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沉思着失败的原因。
这时,赵玉儿听见动静,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看到任以诚的模样,她的神色瞬间惊慌起来。
“任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被龙卷风给伤着了?”
“没事。”
任以诚摇头道:“刚才练功的时候出了点差子,我运功调息一下就好了。”
赵玉儿不通武学,看不出虚实,“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只是眉宇之间,依旧是抹不去的担忧。
有蜕变**在身,任以诚很快就将激荡的真气平复,内伤也随之恢复如初。
“呼!”
长长的舒了口气,任以诚睁开了双眼。
“任大哥,你好了?”赵玉儿关心道。
“嗯。”
任以诚点了点头,心中则在暗自思忖。
这次会失败,多半是因为自己的领悟还不够。
看来等下次遇到龙卷风的时候,还得再试试。
“赵……”
“嗯?”
“哦,小妹,趁着天气还凉快,咱们得出发了。”
“可是,咱们根本连家的方向在哪儿都不清楚,要往哪里走?”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拼运气了。”
所幸,任以诚被龙卷风卷走的时候,并没有昏迷,大致的方向还记得。
“我相信你,任大哥。”
赵玉儿粲然一笑,语气很是坚定。
任以诚也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太差的。”
。。。。。。。。。
烈日灼灼,黄沙滚滚。
一望无尽的荒漠中。
任以诚眉头紧锁,行进的同时,不住的打量着四周。
赵玉儿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蹒跚的跟在他身边。
被晒伤的脸上,嘴唇已经干裂。
任以诚的情况比她稍微好点,但是他的表情却很难看。
原因是他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并且已经迷失了方向。
“任大哥,我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赵玉儿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沮丧的说道。
“不会的,再坚持坚持,我一定可以带你走出去的。”
除了这个,任以诚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面对如此情形,纵然他武功盖世,也只能徒呼奈何。
“两天了,咱们已经整整走了两天了,可是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渴死,就是累死。
任大哥,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没去过中原,我不想死啊!”
说到最后,赵玉儿崩溃的哭喊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任以诚劝道:“你冷静点儿,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体力。”
赵玉儿却是充耳不闻,依旧不停的哭着,喊着,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当中。
未免她过分消耗体力,任以诚便准备封住她的穴道。
熟料。
赵玉儿哭着哭着,突然身形一歪,竟直接晕了过去。
她的体力终于消耗殆尽了。
风吹日晒,没水没粮。
任以诚有内功护体,倒也还支撑的住。
但赵玉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能坚持到现在,已然是很不容易了。
甚至,要不是昨天任以诚将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存水给了她,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唉!看来有些话果然是不能瞎说呀!”
想到出发前自己说过的话,任以诚不禁心生感慨。
抱起赵玉儿,将她带到了一处避风的地方。
“算你走运,遇到的是我。”
任以诚再次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右手,并指为剑,将左手掌心划破。
随后。
他捏开了赵玉儿的嘴巴。
将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了对方的口中。
赵玉儿虽然有些心机,但却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倘若,就因此而让任以诚见死不救,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有了鲜血的滋润,赵玉儿因难受而紧绷的脸蛋,渐渐舒展了开来,同时双眼也随之慢慢睁开。
她看着任以诚,迷迷糊糊道:“任大哥,我……我还活着吗?”
任以诚不着痕迹的将左手背到身后,轻笑道:“我还活着,当然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
赵玉儿闻言,只觉心里甜滋滋的。
正要说些什么,恍惚间,却突然发觉自己口中有股又腥又咸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砸吧了一下嘴,旋即猛然反应过来,那是血的味道。
“任大哥,你……”
赵玉儿看着任以诚,当看到对方刻意背在身后的左手时,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眼眶也再次湿润了起来。
在心里感动的同时,她也忍不住暗自欣喜。
“看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赵玉儿有些得意的想着。
她感觉自己离成功好像又进了一步。
过了片刻。
等赵玉儿恢复了些体力,两人又再上路。
生命不息,希望不止!
。。。。。。。。
沙漠的另一处。
阿图和赵玉儿的娘,正带着商队的人马,四处搜寻着两人的下落。
“都已经三天了,玉儿恐怕已经……”
找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赵母悲伤的同时,亦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不会的。”
阿图道:“玉儿她福大命大,还有那个任以诚,他武功盖世。
有他在,玉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伯母,咱们再找找,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等着咱们呢。”
“唉!”
赵母闻言,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久居大漠,从没听说很有人被龙卷风带走后,还能活着回来。
就在这时。
商队中的一人,突然指着右手边的方向,大喊了起来。
“喂,你们看那边儿?”
众人闻声,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
阿图激动不已,当下催马赶了过去。
远处的沙丘上,任以诚背着接近昏迷的赵玉儿,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又过了一天一夜。
整整四天水米未进,就算有真气护体,他也快坚持不住了。
但总算老天开眼,让他们活着走了出来。
夕阳西下。
赵玉儿的家中。
经过一天的休息后,任以诚已经恢复了过来。
“任少侠是吧?来吃点东西吧。”
赵母端着托盘有了进来,上面放着烤羊肉和几张大饼。
任以诚客气道:“有劳伯母了。”
赵母笑道:“不碍事,你救了玉儿,这都是应该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赵母话锋一转,突然道:“任少侠,我来其实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玉儿成亲?”
“诶~?”
任以诚将口中的烤肉咽下,道:“伯母,您误会了,我只当玉儿是个小妹子,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
赵母不信道:“玉儿可都跟我说了,你为了救她,不惜放血给她喝。”
任以诚道:“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赵母皱眉道:“可你们孤男寡女的,一起失踪了三天三夜。
现在全族的人都知道了,玉儿的名节不保,你要是不娶她,还有谁敢娶她?”
闻听此言,任以诚微微一笑,道:“这个无妨,伯母若是担心的话,我现在就去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掉。
保证不会有半分消息泄露出去。”
第二十四章 真耶?假耶?
“什么!这怎么行……”
赵母又惊又俱的望着任以诚,脸上骇然失色。
任以诚右手食指,随意的敲着桌面,轻描淡写道:“为了赵姑娘的名节,用些非常的手段,那也是在所难免。”
赵母闻言,一时默然。
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毛骨悚然。
眼前之人竟是如此残忍,浑然不像玉儿和自己说的那般温柔敦厚,正直善良。
玉儿如今一颗心已全都扑在了此人身上,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少侠的想法,玉儿她知道吗?”赵母问道。
“知道。”
任以诚点头道:“我已向赵姑娘明确表示过自己的意思。
所以,伯母一定是误会了。”
赵母见任以诚言辞恳切,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这一切,原来只不过是自家女儿一厢情愿而已!
“任少侠,你慢用,我去看看玉儿。”
言语间,赵母面上愁容隐现,显然是在为赵玉儿担心。
“伯母,请留步。”
就在赵母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任以诚突然叫住了她。
“少侠,还有什么事吗?”赵母疑惑道
“晚辈想向伯母打听一个人。”
“少侠请讲。”
“伯母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飞龙将军?”
闻听此言,赵母瞬间瞳孔紧缩,神色微变,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少侠说笑了,我一个卖皮草的民妇,哪会认识什么大将军,大元帅的。”
“哦~”
任以诚眉头一挑,淡笑道:“可是赵姑娘之前跟我说过,您曾经给她讲过宫里的事情。
这深宫内苑的事情,又岂是寻常百姓所能知道的?”
赵母闻言,神色登时紧张起来,干笑道:“我想,一定是玉儿记错了吧。”
任以诚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外边有脚步声响起。
“娘,您应该知道,女儿的记性一向很好,从来不会忘事儿。”
赵玉儿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这么多年了,你肯定是记错了。”
赵母仍旧矢口否认。
“那您说,这是什么?”
赵玉儿来到两人身侧坐下后,拿出了一块白玉雕成的玉佩,上面还刻有龙纹。
“这……你是怎么找到的?”
一见到这个玉佩,赵母神色陡变,再也无法掩盖心中的慌张。
赵玉儿得意一笑,道:“藏在家里的东西,哪能瞒得过我。”
“唉!”
赵母叹息道:“人言道,女生外向,说的果然没错。”
“娘~您说什么呢。”
赵玉儿不由脸色微红,有些羞涩道。
“任少侠,你怎么会知道飞龙将军,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赵母问道。
赵玉儿接口道:“娘,任大哥是为了寻找一位在二十年前,流落民间的小公主。”
“正是。”
任以诚道:“晚辈曾受岳飞元帅之托,将一件小公主穿过的衣服,交给飞龙将军。
如今,飞龙将军已在少林出家为僧。
他便托付我,一定要找到这位小公主的下落,借她的名义,以正朝纲。”
他顿了顿,又道:“据飞龙将军所说,当年跟他一起护送公主逃亡的,还有一位宫女。
如今看来,那宫女想必就是伯母您了。”
“原来如此。”
赵母眸中透出回忆之色,随后开口道:“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
当年公主初生,在飞龙将军的帮助下,我带着公主侥幸逃脱。
但公主在逃亡的过程中,不幸中了一箭,命在旦夕。
那时候我年纪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如何能照顾好公主。
在大漠中走了一天一夜后,我心知再走下去,我们都必死无疑。
于是,那天晚上,当我看到一个游牧人家的时候,便将她放在了帐篷外,以求一线生机。
但是当我离开后,却越想越觉得不妥。
我完全不了解那户人家是什么人,便又找了回去。
可那时,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从此就再也没了小公主的消息。”
说到最后,赵母不免有些自责。
任以诚劝道:“既是情势所迫,伯母无需挂怀。”
“是啊。”
赵玉儿也宽慰道:“娘,您也是一片好心,怪不得您。”
赵母“嗯”了一声,然后将玉佩交给了任以诚。
“按照习惯,游牧民族一般都是依水源而居。
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你想找到公主,只怕不易。”
“没关系,有线索就比没有强。”
任以诚笑着摇了摇头,公主的下落他早已找到。
他之所以这么拐弯抹角的套赵母的话,为的正是这块玉佩。
光靠岳飞拿回来的那件衣服,根本不足以成为证实公主身份的依据。
。。。。。。。。。
翌日。
任以诚和赵玉儿沿着水源,一路寻找。
几经打听后,最终来到了一座酒肆前。
“竟然是这里。”赵玉儿一脸惊讶。
之前她带任以诚来过这里,她记得里面确实有个汉族姑娘当小二。
只是那位姑娘的品性,她实在有点不敢恭维。
“任大哥,那个店小二不会就是……”
赵玉儿有些无法想象。
任以诚道:“公主的左肩膀上有箭伤,去看看就知道了。”
赵玉儿没好气道:“人家一个姑娘的肩膀,哪是说看就能看的。”
“说的也是。”
任以诚皱了皱眉,正思忖间,忽然看到远处有两个手拿兵器的大汉走了过来,顿时灵光一闪。
“有办法了,跟我来。”
说着,任以诚带着赵玉儿,拦住了那两个大汉。
“两位兄台,请留步。”
那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在看到赵玉儿之后,脸上瞬间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有美女自己送上门来。”
“哈哈,大哥,咱们好几个月没碰女人了,这回可以痛快……呃。”
任以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竟然遇到了两个败类。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便出手封住了他们的穴道,并用上了一种奇特的手法。
穴道被封住的一瞬间,那两名大汉,只觉浑身仿佛有无数蚂蚁爬过,奇痒难耐,生不如死。
任以诚道:“怎么样,滋味儿不错吧?
刚才我已经点了你们的死穴,想活命的,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那两人心知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此刻已然被吓得面无人色,冷汗哗哗的往出冒。
在听到任以诚的话,当即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
“算你们识相。”
任以诚说完,对两人耳语了几句后,便恢复了他们的行动了。
“想逃的话,随你们的便。
但是,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住,否则,嘿嘿……”
那两个大汉闻言,连道不敢。
酒肆内。
任以诚和赵玉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阿清,出来招呼客人,快点儿。”
掌柜的大喊道。
“知道了。”
说话声中,一个尖脸薄唇,年纪和赵玉儿相仿的姑娘,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一天到晚,不是洗碗就是洗衣服打扫卫生,你拿我当骆驼使唤呢。”
掌柜的斥骂道:“少给我废话,要不然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饿死了。
赶紧给我干活儿,再敢嗦,晚上有你好受的。”
听到‘捡回来’这三个字,赵玉儿不由神色一动。
阿清冷哼了一声,板着个脸来到任以诚的桌前,摔摔咧咧的给两人倒了茶。
“想吃什么?”
阿清十分生硬的问道。
就在这时。
那两名大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掌柜的连忙上前招呼。
“你给我一边去,叫她过来伺候我们。”
其中一个大汉说话的同时,抬手指向了阿清。
一边是手无寸铁的少男少女,一边是兵刃随身的彪形大汉。
谁得罪不起,一目了然。
“听见没有,还不快过来。”
说着,掌柜的直接一把将阿清拉了过来。
“听说这中原女子的皮肤又白又滑,现在看过来,果然不假。”
那大汉桀桀怪笑着,抓住了阿清的手,不断抚摸了起了。
“滚蛋。”
阿清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呦呵,小脾气还挺爆,比我们大漠的姑娘还要火辣,我喜欢。”
另一名大汉直接站起身来,将阿清按在了桌子上。
阿清大惊失色,惶恐中连忙向掌柜的求救,熟料掌柜的却充耳不闻。
“刺啦”一声。
阿清的衣服被撕破,正好在肩膀的部分。
伴随她不断挣扎,一个茶杯大的箭疤,若隐若现的显露了出来。
“真的是她。”赵玉儿激动道。
任以诚点了点头,随即信手一挥,桌上的茶碗登时劲射而出。
紧接着,就听“砰砰”两声,直接撞进了那两名大汉的胸膛。
两人怨毒的看着任以诚,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竟然不讲信用。
任以诚看着砰然倒地的两人,哂然一笑。
这样的败类,少一个,是一个。
阿清在那两个大汉的尸体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在对任以诚道了声谢后,转而对着掌柜的大骂了起来,恨他刚才见死不救。
这时,赵玉儿正想起身去找阿清说明真相,却被任以诚给拦了下来。
两人出了酒肆。
“任大哥,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
赵玉儿不解道。
任以诚道:“你觉得把这样一位公主带回去,真的会有用吗?”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在原剧里,这位公主垂涎易继风的美色,勾引不成后,竟然下药把他给玷污了。
赵玉儿蹙眉道:“那该怎么办,你岂不是白辛苦了?”
任以诚闻言,负手于背,沉默了片刻后,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赵玉儿。
“妹子,你不是一直想去中原嘛,现在机会来了。
不但如此,你还能得到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的意思让我……”
赵玉儿闻言一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惊骇万分。
“不错,怎么样,敢不敢搏一搏?”
赵玉儿犹疑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十五章 计定
冒认皇亲,一旦事情败露,那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最轻也得是个抄家灭族,严重了,还可能会株连九族。
想到这些,赵玉儿在举棋不定的同时,内心更感到强烈的不安与惶恐。
可是。
如果成为公主,那自己一直梦想的荣华富贵,必将唾手可得。
甚至还有比荣华富贵更加令人沉迷的权势地位,也将随之而来。
利与弊。
赵玉儿心中的天平,在不断的摇摆着。
忽然。
她想到了任以诚。
也许……成为公主以后,他就不会再拒绝自己了……
不管了,搏一搏,远离皮草和大漠。
念及至此。
赵玉儿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任以诚。
“任大哥,如果我答应的话,你……会保护我吧?”
“当然。”任以诚点头道。
赵玉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好,为了任大哥,玉儿甘愿冒险一试。”
“不要担心。”
任以诚笑道:“就算事情败露,最不济我也可以保你全身而退。”
赵玉儿“嗯”了一声,随后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她是个果断的人,既然下了决定,便不再犹豫。
任以诚道:“当然是要把那个真的公主处理一下,不然她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
“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赵玉儿有些于心不忍道。
任以诚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你以为我要杀她灭口?”
“难道不是吗?”赵玉儿反问道。
“当然。”
任以诚淡笑道:“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
如今证据都在咱们手里。
只要把能证明她是公主的凭证抹除,那咱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夜幕降临。
酒肆终于打烊。
阿清忙活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帐篷。
“累死老娘了。”
阿清一边锤着自己酸痛肩膀,一边抱怨着。
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掌柜的走了进来。
“嘿嘿,阿清啊,你可算回来了。”
掌柜的来回搓动着双手,笑声是说不出来的猥琐。
二十年前,他意外在自己的帐篷外,发现了还在襁褓中的阿清。
虽然勉强将其收留了下来,但他也一直觉得对方是个累赘。
直到几年前,阿清从懵懂女婴,长成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掌柜的又开始暗自庆幸起来。
自己也不知哪辈子得来的福气,竟如此好运的捡到了这么一个又白又嫩的可人儿?
“哼!窝囊废。”
阿清轻蔑的瞥了掌柜的一样,言语中怨念十足。
掌柜的见状,却是不以为意。
“我知道你在怪我白天见死不救。
可你也看到了,他们都带着刀,我能有什么办法?”
“无耻,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了。”
阿清满脸的鄙夷之色,却在说话的同时,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想要就自己来,老娘今天没心情伺候你。”
听她那充满麻木,以及满不在乎的语气,显然是对掌柜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帐篷外。
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任以诚和赵玉儿,听着里面的对话,脸上表情各异。
赵玉儿心中暗自震惊,她还记得掌柜的白天说过,阿清是被他养大的,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她本以为掌柜的说晚上有阿清好受的,是要责罚阿清。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
任以诚则是恍然大悟。
他现在总算是了解,为什么阿清能做出给易继风下药的事情了。
这种事儿经历的多了,她也就不在乎了。
跟这又老又丑的掌柜的相处了这么久,在见到风度翩翩的易继风后,她自然会忍不住为之心动。
原剧里,阿清一朝麻雀变凤凰。
身为公主,既然有了权力在手,那她当然不会再委屈自己。
帐篷里。
掌柜的一脸急色的看着衣衫渐少的阿清。
倏尔。
一阵大风吹开了帘子,也吹熄了帐篷里的烛火。
掌柜的和阿清同时一愣,却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毕竟,刮风是沙漠里常有的事情。
然而。
就在掌柜的准备将帘子固定好的时候,陡觉后心一痛,登时便晕了过去。
同时,一片漆黑中。
阿清只听“砰”一声,在帐篷中响起,猛然警觉起来。
“掌柜的,你没事吧?”
她试探的呼唤着,正自惊疑间,却在后心一痛后,也晕了过去。
烛光亮起。
任以诚正站在帐篷之中。
阿清就倒在他脚下,上身穿着的里衣,已经退至肩下。
那个箭靶,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
任以诚挑眉道:“正好,倒也省的我麻烦。”
这时,赵玉儿也走了进来。
“任大哥,你准备怎么做?”
“好办。”
任以诚化出争锋,蹲下身来,只见刀光一闪,那块刀疤已被削了下来。
昏迷中,阿清发出一声痛呼,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任以诚见状,左手快指连点,再次封住了阿清的穴道。
随即,他伸手放在箭靶的伤口处,运转蜕变**。
不过片刻之间,伤口已彻底愈合,光洁一片,再看不出半点痕迹。
赵玉儿见状,眸中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心中连呼神奇。
“成了。”
任以诚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没了这块儿疤,她就永远只是被胡人养大的阿清。”
说着,两人一同离开了帐篷。
但走了没几步,任以诚突然又停了下来,然后对赵玉儿低语了几句。
赵玉儿听完,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转身再次走进了帐篷。
过了好一会儿,她抱着一堆财物,从掌柜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任大哥,都弄好了。”
“嗯。”
任以诚沉思道:“接下来,就要想想该如何说服你娘了。
不然的话,这出戏可演不下去。”
。。。。。。。。。
深夜过半。
赵玉儿的家中。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赵母的态度无比坚决。
赵玉儿无奈道:“娘,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公主的下落,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赵母忍不住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玉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赵玉儿恳求道:“没关系的,任大哥武功高强,连龙卷风都奈何不了他。
他一定可以保护好女儿的。”
赵母闻言,面露犹豫之色,但很快又坚定下来。
“还是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送死。”
“唉!”
任以诚愁眉紧锁,叹息道:“伯母的担心,晚辈都明白。
其实,我又何尝想让玉儿妹子去冒此大险。
但眼下实在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
赵母问道:“那为什么非得是玉儿,换个人不行吗?”
任以诚摇头道:“一来,是玉儿妹子机敏聪慧,有足够的应变能力。
二来,是因为您是当年带走公主的宫女,您的女儿是公主,顺理成章。
三来,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得交给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来办。”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赵玉儿不禁眉眼含笑,暗自欣喜。
“可……”
赵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无言。
任以诚见状,知她已心生动摇,便继续道:“当年金兵破关而入,掳走两位先帝,大宋险遭灭国。
伯母亦曾亲身遭难,如此奇耻大辱,您应该比我们的感受更深刻。
当今朝廷,奸相弄权,大宋江山已岌岌可危。
公主既下落不明,也只有这个办法,方才有那一线希望。
伯母,大宋江山的未来,现在就凭您一言而决。”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直接让赵母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答应,便等同于将自己的女儿送上死路。
不答应,就是置国家危难无不顾的千古罪人。
看着赵母为难的神情,任以诚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自感慨。
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自己为达目的,却不择手段的用家国大义,去逼迫一位母亲同意自己的女儿去冒险。
自己似乎愈来愈卑鄙了!
“唉!”
赵母再次叹了口气,道:“你们既然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任少侠,我只求你千万要保护好玉儿,拜托你了。”
说完这句,她身形一颓。整个人突然显得苍老了许多。
任以诚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伯母放心,主意是我出的,只要我没死,玉儿就一定不会有事儿。”
翌日,清晨。
阿清在帐篷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稍微清醒一点后,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随后。
她便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身上还有许多被揉捏过的淤青。
而帐篷里也已被翻的乱七八糟。
眼见如此情形,阿清猜测昨晚应该是来了强盗。
劫没劫财她不知道,因为值钱的东西都在掌柜的那里。
但她知道自己肯定被劫色了。
想通之后,阿清满不在乎的穿上了衣服。
看着仍旧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掌柜的,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推醒对方,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想到自己从十五岁开始,便终日承受此人的蹂躏与欺辱,阿清的眼底忍不住漫出了丝丝缕缕的杀意。
确认过掌柜的还活着,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
阿清突然迈步出了帐篷。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柄掌柜的平日里用来宰牲口的刀。
而这柄刀,如今却对着掌柜的脖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回返中原
赵玉儿的帐篷内。
“准备好了吗?”任以诚问道。
“好了。”赵玉儿点了点头。
任以诚道:“你忍着点儿,会很疼。”
“没关系,任大哥,你来吧。”
赵玉儿说着,拿起一根木棍咬在了口中。
“嗤”的一声。
任以诚将一根箭矢,插进了赵玉儿的左肩之上。
“嗯……”
一声闷哼,剧痛之下,赵玉儿整个人瞬间绷直僵硬。
脸上的冷汗,更是如雨般滴落而下。
缓了片刻。
赵玉儿不停的喘着粗气,痛感稍退。
任以诚道:“该拔出来了,你再忍耐一下。”
赵玉儿嘴里咬着木棍,只是“嗯”一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剧痛的来临。
这一刻,她感觉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对于疼痛的恐惧,正在不断煎熬着她的内心。
“噗!”
任以诚抬手一拔,登时血花飞溅。
又是一声闷哼。
赵玉儿的脸色已然煞白,再没有半分血色,额头上的秀发也已被汗水彻底打湿。
任以诚连忙丢掉箭矢,帮她封穴止血,并给她输送真气,缓解疼痛。
感受着徐徐流入体内的热流,赵玉儿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然而。
她的痛苦却并未就此结束。
正当赵玉儿松了口气的时候,任以诚突然拿起来一个小瓷瓶,往她的伤口上倒去。
这里面的东西,是任以诚专门配出来给伤口做旧用的。
“嘶……”
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瞬间从伤口处穿遍全身。
赵玉儿松了的那口气,当即又倒吸了回去。
“咔嚓!”
在这强烈的痛楚之下,她口中的木棍竟然被直接咬断。
此刻,任凭赵玉儿再如何坚强,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泪如泉涌。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要得到好处,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些道理,赵玉儿自然都明白得很。
但是现在,她真的感觉自己好疼!
前二十年受过的伤痛加起来,也没有现在这么疼。
任以诚见状,心下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对方是自愿的,但这主意终归是自己提出来的。
“为了留下这个伤疤,我不能帮你运功疗伤。
所以只能等它自己慢慢愈合,辛苦你了。”
任以诚一边替赵玉儿包扎,一边说道。
赵玉儿勉强笑了笑,摇头道:“不碍事儿的,我受得住。”
半个月后。
茫茫大漠,黄沙漫天。
伴随着呜呜风声。
一道规模比之前小了些许的龙卷风,正在天地间不断的肆虐着。
同时。
在风眼之内,只见任以诚手持争锋,肆意的随风旋动。
更不时有一道道锐利刀气破开风壁,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俗话说,以人为师,不如以天地为师。
为了磨炼自身的根基和修为,这是他第三次在龙卷中修炼。
飞沙走石中,风势愈演愈烈。
忽地。
任以诚发出一声狂喝,声若九天惊雷,压过呼啸风声,响彻云霄。
随即。
只见他手中争锋疾舞,化出一道刀气漩涡,在风眼中反向旋转。
真气催发,刀气漩涡急剧扩大,须臾间已化为一道擎天风柱。
霎时,龙卷风的势头竟是为之一滞,更隐隐出现崩溃之象。
但就在此时,任以诚却突然眉头一皱,体内的真气再次后继乏力。
在大漠的这段时间,经过风沙的洗礼,他的功力虽然与日俱增,但终究难抗天威。
下一瞬,刀光爆闪。
任以诚已破壁而出,持刀伫立在远处的沙丘之上。
而龙卷风在没了他的牵制之后,眨眼便狂飙远去。
“唉!到底还是输了。”
任以诚叹了口气,脸上却并无失落之色。
他莫名的有种感觉,自己距离修成螺旋真气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回到住所。
赵玉儿正在屋中坐着,桌上还放着饭篮。
“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该随意出来走动的。”
任以诚有些责怪道。
赵玉儿动了动肩膀,不以为意道:“没关系,我感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而且,我若不出来走一走,凭白消失这么多天,只会惹人生疑。”
任以诚闻言,眉头一挑。
“算你有理。”
“任大哥,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前往中原?”
赵玉儿一边拿出饭菜,一边问道。
任以诚闻言,沉吟了片刻,想到自己留在这里已无事可做,便道:“那你一会儿回去收拾行李,咱们明天就走。”
赵玉儿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道:“这次的事情太过危险,我想让我娘去别的地方躲一躲。”
“不行。”任以诚果断否决道。
赵玉儿不解道:“为什么?”
任以诚解释道:“伯母乃是公主身份的重要证人。
等你认祖归宗的时候,皇室中人必定会找她取证。
若是她碰巧在这个时候失踪了,他们定然会对你身份起疑。
所以,伯母不但不能躲,还得跟咱们一起走,这样也方便保护她。”
“那我这就回去通知她。”
言罢,赵玉儿便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
翌日,清晨。
难得的好天气,风轻云淡,晴空万里。
商队的人来给三人送行。
“怎么连伯母也要一起离开?”阿图疑惑道。
赵玉儿道:“你难道忘了吗,我娘是中原人?
在大漠待了半辈子,她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乡了。”
阿图闻言默然,现在连赵母也走了,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挽留赵玉儿。
在众人的目送下,三人踏上了离开大漠的路程。
阿图恋恋不舍的看着赵玉儿的背影。
他隐隐感觉到,今日一别,自己和对方只怕是此生缘尽了。
。。。。。。。。。
“哇!中原跟大漠果然不一样,好热闹啊!”
边关的一座城镇中,赵玉儿满心雀跃的到处打量着,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
赵母见状,不禁有些无奈道:“玉儿,别这样,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会被人笑话的。
任以诚笑道:“多年的梦想好不容易终于实现了。
激动点儿也是在所难免,伯母您就由她去吧。”
一路上风平浪静。
任以诚带着赵玉儿母女,总算顺利的回到了中原。
而甫一入关,他便听到了两位故人的消息。
同样也是最近这段日子,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两条消息。
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张君宝接手了太虚子的道观,成立了武当派,如今已然是一派掌门之尊。
加之,他当日在少林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眼下在武林中已是颇具名望。
江湖人称“张真人”,风头之盛,可谓一时无两。
坏消息则是名剑山庄惨遭袭击,名震江湖的八把宝剑尽数被人抢走。
全庄上下只余下易继风一人,在老庄主拼死保护之下,侥幸活了下来。
时间就在任以诚离开中原后不久。
至于凶手的身份,据易继风所说,乃是三个武功路数十分陌生奇特的蒙面人。
其余的便不得而知了,仿佛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
任以诚估计,这三人应该是逍遥王门下的三大弟子。
夺魄,也就是张启樵,以及闪电和奔雷二人。
自己杀了西域四魔,没想到竟把这两人给提前引出来了。
看来这次回来,自己得多加小心了。
“任大哥,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赵玉儿问道。
“去找我一个朋友。”
任以诚说完,便找人询问武当山的位置。
这个世界的武当山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一座。
而是一座默默无闻的无名山头。
但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自从这座山上多了个张君宝后,它就渐渐变成了一座人所共知的名山福地。
数日后。
任以诚三人来到了武当山,太虚观。
秉承着张君宝一贯的作风,道观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简朴。
但就是这么一座毫不起眼的道观,前来上香参拜的信众却是多不胜数。
来到大殿。
负责接待客人的小道士,在看到任以诚后,急忙忙便迎了过来。
“任少侠,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任以诚一见来人,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我记得你,你是太虚子前辈的小徒弟。
我来找你们掌门叙旧,他人呢?”
小道士道:“刚才听大师兄说,师父和翠山师兄去后山比武去了。”
任以诚闻言,脸色陡然大变。
“坏了,要出事,后山在哪儿?”
小道士不明所以,却还是指明了方向,随即就见任以诚风一般冲了出去。
只留下他和赵玉儿母女面面相觑,满脸的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