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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全文阅读

作者:温皇的轮椅     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txt下载     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三章 千波殿

    京城,义庄。

    “呕~”

    楚楚扶在门口,弯着腰,胃中翻腾不止。

    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让她那俏丽的脸蛋儿,直接皱成了一个带褶儿的包子。

    任以诚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呐,我早就提醒过你会收不了,这回相信了吧。”

    “咳咳……”

    楚楚直起腰来,横了他一眼,嗔怪道:“人家怎么知道,你居然要给她开膛破肚。”

    任以诚道:“验尸当然要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才行。

    要不然,遗漏了线索怎么办?”

    “那你不说清楚,分明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楚楚羞恼道。

    “我怎么敢呢。”

    任以诚替楚楚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道:“你还是回鲤跃居等我吧。

    这才刚把肚子打开,你就受不了了。

    后边等我把她的心肝肾都拿出来,你就更受不了了。”

    “那好吧。”

    楚楚心知他说的在理,点了点头,离开了义庄。

    目送着楚楚离开,任以诚继续开始未完成的验尸工作。

    等他把秀珠的眼耳口鼻和五脏六腑都检查过一遍,又将她的尸体缝好后,天色就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来到鲤跃居。

    包拯等人已经从皇宫中回来,此时正在大堂中吃晚饭。

    “你终于回来了。”

    楚楚往旁边挪了挪,让任以诚坐在了自己身旁。

    饭桌上没看到庞飞燕,任以诚估计,她应该是被太师府的人带回去了。

    “阿诚,辛苦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包拯问道。

    任以诚拿起碗筷,夹了个鸡腿,啃了一口后,道:“你先说说你们的发现吧。

    我要说的东西,比较影响胃口,吃完饭再说。”

    楚楚闻言,脸色瞬间微变,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包拯则点了点头,将在宫中的发现娓娓道来。

    “我们找到了那个叫林忠邦的小太监,得知了一些秀珠的事情。

    她几乎没有朋友,唯一特殊的一点,就是她喜欢去一个叫六子面馆的地方吃面。

    另外,皇宫里面最近发生了两起盗窃案,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前。

    丢失东西,一件是一幅皮日休的书法,另一件就是七星海棠。

    而巧合的是,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偷这两样东西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一个染着黑指甲的人。

    若是能找到这个黑甲人的话,那咱们离真相应该就不远了。”

    “哈!”

    任以诚突然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怎么了?”包拯有些不明所以道。

    任以诚挑眉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哎呀,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先说好消息。”包拯急不可耐道。

    任以诚道:“好消息是我知道那个黑甲人是谁。”

    “那坏消息呢?”展昭好奇道。

    任以诚略带遗憾道:“坏消息是,那个黑甲人已经死了。”

    “你快别嗦了,黑甲人到底是谁?”楚楚催促道。

    “是秀珠。”任以诚道。

    闻听此言,众人均是大吃一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

    “怎么会是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公孙策问道。

    任以诚道:“这就要从我今天验尸的收获说起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问道:“你们都吃饱了吧?”

    “吃饱了。”

    包拯等人同时点了点头。

    “那就好。”

    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拿出了四个小布包,放在了桌上。

    他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些粉末。

    “这不是七星海棠吗?”楚楚讶异道。

    “没错。”

    任以诚点头道:“这是我从秀珠指甲缝里发现的。”

    “等等。”

    楚楚不解道:“凶手是黑甲人,黑甲人是秀珠。

    难不成……秀珠是自杀的?”

    包拯凝重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大殿里有打斗痕迹,外面的守卫却一点动静都没发现。”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孙策沉思道。

    展昭道:“会不会是她跟八贤王有仇,所以用这种办法来报复他?”

    公孙策摇头道:“堂堂八贤王,能和一个宫女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她不惜用生命来报复?”

    “另外三包是什么?”包拯问道。

    任以诚随手打开,一包是几根白色丝线,一包则是一些黑色的东西。

    “这些是我在秀珠的鼻孔和胃里发现的。”

    众人闻言,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欲呕。

    “任大哥,你真行,搞完这些东西,居然还能吃的那么香。”展昭一脸钦佩道。

    任以诚耸了耸肩,无奈道:“膈应是膈应了点儿,可饿肚子的感觉也是实打实的,不吃不行啊!”

    说完,他指着那些白色丝线,道:“我估计这应该是布料的残留。”

    “好端端的,她干嘛要往鼻子里塞布料?”楚楚纳闷儿道。

    包拯道:“当然是为了防止吸入七星海棠,秀珠可能真的是自杀的。”

    “那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展昭看着那堆黑色的东西问道。

    包拯道:“如果秀珠真的是自杀的,那这个东西就只有一种可能。”

    “对。”公孙策接口道:“是八贤王那份被修改的诏书,秀珠将它烧掉后,吞进了肚子里。”

    “可我还是不明白,秀珠为什么要把指甲染成黑色。”楚楚疑惑道。

    “因为她有病。”

    任以诚直接打开了第四个布包,里面血淋淋的一片,带着刺鼻的异味。

    展昭捂着鼻子,皱眉道:“任大哥,这是什么啊?”

    任以诚轻描淡写道:“秀珠的肝啊。”

    “呕~”

    四人闻言,刚平复下去的胃,瞬间又翻腾了起来。

    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我检查过,秀珠的肝已经严重坏死,就算她现在没死,也没几天好活了。”

    任以诚依旧一脸淡定的解释道。

    “这种事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干嘛还拿出来?”包拯埋怨道。

    “喂喂喂。”

    任以诚一本正经道:“你们好歹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好吧。

    再说了,我不是觉得这样比较有说服力嘛。”

    片刻后。

    众人总算是缓过了劲儿来。

    “哦,对了。”

    任已成突然开口,顿时又将包拯四人吓了一跳。

    “不要紧张。”

    任以诚笑道:“我只想告诉你们,除了桌上些东西以外,还在秀珠的手上发现了三个用血写的数字,十,十四,十八。”

    “什么意思?”

    公孙策闻言,不由神色一怔。

    包拯则皱着眉头,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丝灵感,却又模糊不清,令他抓之不住。

    至于楚楚和展昭,完全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就在四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任以诚又缓缓开口。

    “原本我也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是皮日休的书法。”

    包拯恍然大悟,随后笑道:“看来咱们还得再去一趟皇宫。”

    皇宫内。

    在小太监林忠邦的带领下,任以诚等人来到了秀珠的居所。

    依照记忆,任以诚在窗户的夹层中,找到了那幅皮日休的书法。

    尽道隋亡为此何,

    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

    共禹论功不较多。

    “十、十四、十八……那就是千波殿。”任以诚道。

    “千波殿?!”林忠邦闻言,陡然一惊。

    “怎么?你知道这个地方?”包拯问道。

    “这……”

    林忠邦一幅讳莫如深的模样,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咬了咬牙,道:“千波殿就是囚禁先皇李妃的地方。”

    “这个李妃为什么会被囚禁?”公孙策问道。

    林忠邦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后,低声道:“宫中传闻,李妃乃是妖孽化身。

    临盆的时候,生了一只狸猫。”

    “狸猫?这也太未免太荒谬了吧。”公孙策哂笑道。

    “可这跟秀珠有什么关系呢?”包拯疑惑道。

    林忠邦道:“当年秀珠初入宫时,总是被管事的太监欺负。

    李妃曾经帮过她,对她有一饭之恩,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感念在心。”

    “难道,这就是秀珠意图?”包拯皱眉沉思道。

    任以诚呵呵一笑,道:“事到如今,咱们直接去千波殿走一趟便是了。”

    “也好。”包拯点了点头。

    离开秀珠的居所,林忠邦先带着众人去了御膳房,拿了一些桂花糕。

    包拯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在手,这些自然不成问题。

    同样。

    有着金牌开路,众人在皇宫中,一路畅通无阻。

    不过。

    就在众人来到千波殿外的时候,却突然被拦住了去路。

    “站住,先皇有旨,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探望李妃,违着按擅闯禁宫论处,杀无赦。”

    来人一副阴阳怪气的嗓音,态度傲慢至极。

    “是内侍大总管,郭槐郭公公。”林忠邦小声介绍道。

    “郭公公,包拯有礼了。”

    包拯拱手一礼,随即亮出了金牌。

    “当今圣上有旨,命包拯彻查八贤王一案,特赐金牌,禁宫无阻。”

    郭槐闻言,神色一僵。

    “皇宫那么大,哪里不好查,偏偏来查这里?

    这里没什么可查的,你还是去别处吧。”

    包拯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有没有我要查的,还要等我查过才知道。”

    郭槐冷笑一声,威胁道:“这宫里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人的命只有一条,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呵呵。”

    任以诚突然笑道:“公公说的有理,人的命确实只有一条。

    所以还请公公一定小心着着点,免的已经丢了小头,再把大头也丢了。”

    闻听此言,郭槐的脸色登时一阵青白变幻,恼羞成怒道:“你是什么人?皇宫之内,竟然如此放肆,当真好大的胆子。”

    任以诚微笑道:“在下山野草民一个,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胆子特别大,公公你想试试吗?”

    “你……”

    郭槐乃太后亲信,一向恃宠而骄,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心中怒火升腾之下,当即便要发飙。

    然而。

    一想到包拯手里金牌,他又心生忌惮。

    无奈之下,最后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第五十四章 名不副实的千波殿

    千波殿内,一片漆黑。

    空荡荡的大厅里,寂静凄冷的没有半分人气。

    置身其中,让人忍不住心底生寒。

    “有人吗?李妃娘娘,您在吗?”

    包拯四下观瞧,寻觅着李妃的踪影。

    只是,他连续叫了好几声,却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任以诚跟其他人也提着灯笼,在大厅里到处踅摸着。

    他记得李妃应该就藏在大厅的某个角落里。

    昏暗的烛光闪烁,给大厅内勉强带来了些许光明。

    陈旧的桌椅板凳,在烛光的映照下时隐时现,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

    “嗯?”

    任以诚忽地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服。

    他本以为是楚楚,回头一看,结果却发现是展昭。

    “任大哥,那个李妃看来是不在,咱们还是走吧。”

    展昭战战兢兢的看着四周,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任以诚见状,揶揄道:“怎么?难道我们的展昭少侠,居然还怕黑不成?”

    “哪……哪有这回事,我只是有点儿困了而已。”展昭强装镇定道。

    “哦~是吗?”

    任以诚笑道:“既然不是怕黑,那你是不是怕这里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可能,我展昭堂堂相国寺的弟子,怎么会怕……啊!”

    展昭话说一半,突然一声惊叫,“嗖”的一下,就蹿到了任以诚背后。

    “任大哥,你……你们快看包大哥背后。”

    众人闻言,转头看去,登时悚然大惊。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衣似幽灵般的身影,从柱子后边闪出,向包拯扑了过去。

    好在,包拯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包拯。

    有武艺在身的他,在展昭惊叫的时候,就已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脚步一错,身形侧移,轻而易举就躲闪了过去。

    看着因为扑空而摔倒在地的白衣人,包拯不禁心中诧异。

    对方的武功实在太差劲了,不对,是对方根本就不会武功。

    正当他疑惑之际,林忠邦过来扶起了那白衣人。

    “诶呦!李妃娘娘,您没摔着吧?”

    “她就是李妃?”包拯惊讶道。

    “是啊。”

    林忠邦点了点头,把从御膳房拿来的桂花糕,递给了李妃。

    李妃也不说话,一把抢过了桂花糕,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去。

    包拯见状,眉头微皱,暗忖这李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李妃娘娘,在下包拯,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李妃娘娘,李妃娘娘……”

    李妃的眼里似乎只有桂花糕,对包拯的话是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的吃着。

    “唉!”

    林忠邦叹息道:“包公子,别白费力气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以后,李妃娘娘就疯了,足足二十五年了。”

    包拯闻言,心中暗道果然,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任以诚。

    任以诚会意,来到了李妃身旁,准备给她诊脉。

    当他握住李妃手腕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对方颤抖了一下,随后更是强烈的挣扎了起来。

    见此情形,任以诚不由得想到了某种可能。

    思忖间,他出手封住了李妃的穴道,让她暂时安静了下来。

    接着,在诊到李妃的脉象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李妃并没有疯,她头部经脉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若非如此,她恐怕早已死在了太后的手下。

    “怎么样?”包拯问道。

    任以诚道:“李妃头部的部分经脉堵塞,从脉象上来看,应该是受到强烈的刺激或打击所致。”

    说着,他挥手解开了李妃的穴道。

    皇宫之内,耳目众多,倘若李妃没疯的消息一旦走漏,恐怕立刻就会有杀身之祸。

    所以,任以诚选择隐瞒。

    反正李妃清醒与否,对案情的进展并没有什么影响。

    “真是可怜!”

    楚楚看着又吃起了桂花糕的李妃,不由心中怜悯。

    “狸猫换太子?”

    包拯嗤笑了一声,随即无比郑重道:“如果这就是秀珠的目的。

    那包拯保证,一定会查出真相,还李妃一个清白。”

    展昭道:“可是事情都过了二十几年了,这个李妃又神志不清,包大哥你要怎么查啊?”

    公孙策笑道:“未必没有办法,咱们去史官问问或许会有收获。”

    众人离开千波殿后,凭着金牌又一路直奔史馆。

    此时,已近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

    史馆内,烛火通明,仍旧有官员在伏案工作。

    任以诚忍不住有些感慨,这古代的公务员下班可真够晚的!

    通过史官的帮助,包拯在一本《千秋阁随笔》中,看到了当年事情的具体经过。

    回到鲤跃居。

    客房内。

    “李妃一定是冤枉的,什么狸猫换太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包拯肃声道。

    “是啊,秀珠也真是用心良苦。”

    公孙策感叹道:“因为一饭之恩,她居然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为李妃申冤,何其可敬!”

    “可咱们现在无凭无据的,拿什么给李妃翻案。”楚楚蹙眉道。

    包拯道:“秀珠既然做了这么多安排,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她一定还留下了其他线索。”

    “对了。”

    任以诚道:“你们之前不是说过,秀珠生前喜欢去一个叫六子面馆的地方吃面嘛。

    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就去尝尝,看看那里的面到底有何玄机。”

    翌日。

    庞飞燕不知是偷跑出来的,还是怎的,一大早来就到了鲤跃居。

    上午时分。

    任以诚等人按照林忠邦给的地址,找到了六子面馆。

    一个炉子一口锅,四五张桌子,很简易的一个摊子。

    此时还不到饭点,来吃面的人并不多。

    煮面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亲人,正是那和皇位有缘无分的六子。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能让他烦心的事情。

    看到任以诚等人后,他连忙热情的招待了起来。

    “几位,快请坐,你们算是找对地方了,我这儿可是全京城最好的面馆。”

    说完,他便转身去给众人煮面。

    众人不置可否的坐了下来,接着就是脸色一变,不住的撇嘴。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只因六子煮面的手法,实在让人难以恭维,简直邋遢至极。

    黑暗料理都不足以形容的那种。

    别的不说,锅里那片明显被人咬过的青菜是怎么回事儿?

    纵然任以诚早有心理准备,也仍是看的心悸不已。

    片刻后。

    六子端着六大碗热腾腾刚出锅,不知是否新鲜的面条,送到了众人的桌上。

    “几位,慢用。”

    然而,此时已然半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还好,任以诚早有准备。

    六子上完面,刚一转身,忽然弯下腰,捡起来一件东西。

    “客官,您几位谁的手绢掉了?”

    他将一块儿黄色的绸子递到了众人面前。

    “哦,我的。”

    任以诚随手接了过来,却并未收起,放在了桌上。

    “诶,这不是我爹给你的那块黄布吗?”楚楚讶异道。

    任以诚点了点头,他这是故意拿给六子看的。

    果然。

    六子原本要离开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他看着那块黄布,犹疑道:“这个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我也有一块儿。”

第五十五章 再战封一寒

    “哦~这么巧。”任以诚故作讶然道。

    “是啊!”

    六子十分自来熟的对众人道:“你们不知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尼姑庵长大的。

    我师父在河里捡到我的时候,身上就裹着那半块儿黄布。”

    “咦!”

    任以诚挑眉道:“那真是越来越巧了,我这个也是半块儿。”

    包拯笑了笑,道:“都说无巧不成书,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对了,老板,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秀珠的宫女?”

    六子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别叫我老板,直接叫我六子就行。

    至于你说的秀珠……”

    他沉吟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认识,认识,她经常来我这里吃面,没事跟我聊聊闲天儿什么的。”

    “那她上一次来找你是什么时候?”包拯问道。

    六子想了想,道:“我记得,好像是半个多月前吧。”

    “那她有没有在你这里留下什么东西?”包拯又问道。

    “还真有……诶,你是怎么知道的?”六子诧异道。

    包拯道:“实不相瞒,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它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那你们跟我来吧,我给你们找找。”

    秀珠的死早已传遍京城,六子闻言也不多问,直接带着众人进了自己的家。

    他的家很近,就在面摊的后边。

    一阵翻箱倒柜后,六子终于从床底下找出来一个不大的包袱。

    “呐,就是这个,本想着改天还给秀珠的,结果她人突然就没了。”

    打开包袱后,里面放的是一张画。

    而画的内容,赫然正是狸猫换太子。

    包拯沉声道:“现在,们可以确定秀珠的目的了,李妃果然是冤枉的。”

    庞飞燕道:“可就这么一张画,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呀。”

    “一定还有咱们没注意到的线索。”包拯正色道。

    就在这时,任以诚突然开口。

    “六子,把你那块儿黄布借我看看。

    这世上居然还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他要再不出声,查案的进展只怕又要陷入僵局。

    六子也不疑有他,再次开始翻箱倒柜。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跟任以诚手中那块儿,一模一样的黄布。

    黄布里还包着一个银色的手镯。

    当看到这个手镯的事后,包拯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任以诚将两块黄布放在桌上,完美的拼凑在了一起。

    “这……怎么会这样?”

    楚楚秀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黄布是自己父亲的,如今竟然跟千里之外,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扯上了关系。

    “我知道了。”

    庞飞燕忽地灵光一闪,道:“六子其实是凌大伯的私生子,因为某些原因将他遗弃。

    这块黄布就是他留下来,以便日后相认的证据。”

    六子闻言,一脸的震惊,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楚楚。

    “不可能,我从来都没听我爹提起过。”

    楚楚神色迷茫。

    说好的出来查案,怎么自己凭白无故的,就多出了一个哥哥?

    “倘若当真是飞燕说的那样,这种事情自然不好轻易宣之于口。”

    公孙策出奇的没有反驳庞飞燕的说法。

    “不,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包拯想到那个手镯,脸色无比凝重道。

    任以诚则是满头黑线,心中暴汗连连。

    这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跑偏……

    眼瞅着六子就要变成自己的大舅哥,任以诚为了阻止众人继续脑洞大开,右手一晃,装作不经意间,打翻了桌上的茶碗,将黄布弄湿。

    “嗯?你们快来看,黄布上好像有字。”

    展昭率先发现了黄布上的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

    楚楚满脸的疑惑,今天的怪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任以诚道:“这是用一种特制的墨汁写的,遇水才能显现出来。”

    “崇庆年十二月,千波殿,崇庆七鹰……”

    任以诚缓缓的将黄布上的内容读了出来,上面详细的记载着换太子的过程。

    “那这么说的话,六子岂不应该才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庞飞燕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不可思议的看着六子。

    六子则彻底呆住了,脑子里千思百转,比其他任何人都难以置信。

    “上面说的崇庆七鹰又是什么人?”公孙策问道。

    任以诚道:“黄布是楚楚的父亲交托给我的。

    崇庆七鹰就是凌大伯和楚楚的六位叔叔。”

    包拯道:“这东西事关重大,纸里包不住火,凌大伯或许早就算到了这一天。

    所以,在见识过阿诚的武功后,为了安全起见,凌大伯便将这至关重要的证据,托付给了他。”

    “但是,光凭这块黄布,恐怕证据依旧不够充分。”公孙策忧虑道。

    “不,足够了。”

    包拯摇了摇头,拿起了那个手镯,道:“我曾经在皇上那里,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说完,他突然苦笑了起来。

    “秀珠的用意,李妃的冤屈,所有的迷题都解开了。

    咱们这次,真的摊上大事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一卖面的,什么狸猫换太子,太匪夷所思了。”

    六子犹自有些不敢相信。

    任以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是躲不掉的。”

    包拯肃然道:“现在距离八贤王处斩的日子还有两天半,我会替你们拖延到最后一天。

    阿诚,公孙策你们赶紧回庐州,接上我娘她们立刻出关,有多远就走多远。”

    公孙策淡笑道:“你又想撇下我们,自己出风头吗?”

    不等包拯说话,他又接着道:“没人能左右我的想法,只要我觉得是对的事情,拼了命我也会去做。

    我公孙策一生不弱于人,可偏偏总是差你包拯一头。

    其实,认识你真的是件很倒霉的事情,状元考不成。

    每次有事,最后成为英雄的也都是你。

    但就算如此,我还是要说,你包拯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

    可能就像阿诚说的,命中注定的事情,是逃不掉的。

    公孙策也注定了一生都要帮助你包拯。”

    “可是……”

    包拯闻言动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得将目光转向了任以诚,希望他能帮自己劝众人离开。

    “你别看我,公孙策要做的事情,就算任以诚要做的事情。

    你有你的信念,公孙策有他的坚持,而我……”

    任以诚说着,右臂一震,屋中银芒一闪,刀鸣声中,‘争锋’凭空上手。

    他一身武学源自于金光布袋戏世界。

    而布袋戏世界标志性的化纳兵器之术,他自然不会不学。

    “而我有的,就是这柄刀,无论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都陪你闯。”

    “我陪你!”

    楚楚紧紧握住了任以诚的手。

    “还有我展昭。”

    “我也不走。”

    庞飞燕坚定道:“有我在,我爹多少都会有所顾虑,不会妄下杀手。”

    “好,此番纵然万劫不复,包拯亦此生无憾!”

    “别说的这么悲壮。”

    任以诚突然笑道:“有我在,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接下来,咱们分头行事,包拯你进宫破案救八贤王。

    我带着六子他们去城外等你。”

    “那包大哥岂不是很危险?”展昭担心道。

    “不会的。”

    任以诚摇头道:“当一切真相大白,他们在找到六子之前,绝对不会伤害包拯分毫。”

    “为什么要到城外?”包拯不解道。

    任以诚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抚过刀身。

    “真要动起手来,在城外比较方便施展。”

    此言一出,包拯和公孙策瞬间再度忆起了当日庐州城外的遍地尸骸,和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和城墙。

    。。。。。。。。。

    京城,城郊。

    十里亭。

    亭后是一片树林,亭前则是开阔的官道和荒地。

    任以诚等人,带着六子在亭中等待包拯前来汇合。

    “六子,现在感觉如何?”任以诚笑问道。

    六子叹了口气,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想的东西比之前二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身世会这么离奇。

    不过,我也庆幸,我没生活在皇宫里。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操心着整个天下的事情,累也累死了,哪儿比得上我卖面来的快活。”

    说着,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如既然洒脱的笑容。

    任以诚闻言一笑,有些感慨道:“似你这般通透之人,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

    我开始有些佩服你了。”

    心无所执,是多少修行之人,求之不得的境界。

    时间在心焦的等待中,一点点过去。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

    任以诚忽地心神一动,回头向亭子后的树林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并肩朝着众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封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那黑色人影,正是封一寒。

    封一寒叹息道:“如非必要,封某实在不想和任少侠见面。”

    只一句话,他对任以诚的忌惮之意,尽显无遗。

    任以诚缓步走出了亭子,微笑道:“先生此刻仍有机会离去。”

    封一寒摇头道:“封某虽不愿与少侠为敌,但你我终究立场不同,此战在所难免。”

    任以诚淡淡道:“既是如此,那多说无益。

    拔剑吧,我死,六子你带走,你死,万事皆休。”

    “早听说任少侠武功盖世,今日李毅请教了。”

    李毅同样也是庞太师手下的心腹大将。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飞纵而出。

    同时,手中之剑亦悍然出鞘,化作一点寒芒,向任以诚疾刺而去。

    剑锋穿透虚空,发出“嗤嗤”声响,眨眼已至近前。

    任以诚左手负背,右手抬起,贴着剑身,叠指轻弹。

    “铛!”

    猛然一声脆响,一股沛然雄力出来,李毅只觉虎口剧震,长剑竟险些脱手。

    正当他惊诧之际。

    任以诚欺身而上,右手并指如刀,掌缘带着锋锐气劲,直奔李毅咽喉横削而来。

    出手之快,无影无声。

    不及眨眼间,李毅生机将尽,命在顷刻。

    正在此时,又一道破空声响起。

    封一寒从侧面出手,一式惊雷快剑,目标直取任以诚右肋,意图围魏救赵。

    他深知只凭自己一人之力,绝对不可能是任以诚的对手。

    唯有和李毅联手,方才有一线之机。

    剑锋似惊鸿掣电,杀意凛然。

    察觉到封一寒的意图,任以诚身形一侧,撤招的同时,足下轻点。

    整个人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拉着一般,飘然倒飞出丈许之外,躲开了这一剑。

    看着已经汇合到一处的两人,任以诚再次化出了‘争锋’。

    眼下,庞太师和八贤王随时会率军前来,他决意速战速决。

    “嗡~”

    真气灌注之下,刀身发出阵阵轻吟。

    苍河星转!

    任以诚刀锋一旋,招起星辰变。

    霎时间。

    刀光闪烁,旋杀而出,携沛然之势,向封一寒和李毅笼罩了过去。

    刀气急旋,犹如一道漩涡,将两人的后路尽数封死。

    两人心知退无可退,当即长剑疾挥,化出层层剑劲回护周身,抵御刀气。

    “叮叮当当……”

    任以诚运刀如飞,刀剑碰撞之下,金铁交击之声,不绝如缕。

    感受着任以诚连绵不绝的刀势,以及雄浑的劲力,封一寒心中震惊万分。

    对方的功力,居然比上次交手时,又精进了不少。

    一旁,李毅的武功比封一寒略逊一筹,难以招架任以诚的攻势。

    左右支拙间,顿时白衣染血。

    他神情骇然,终于明白任以诚武功之高,绝非谣传。

    合己方两人之力,竟仍旧处于下风,岌岌可危。

    他撇了一眼封一寒,有心想向对方求救。

    然而,对方此时亦是自身难保,根本无暇他顾。

    忽地。

    就在李毅分神一瞬,任以诚招式陡变。

    刀锋一转,狼牙破空出手,夹杂着无俦刀劲,似五雷轰顶般,朝着李毅当头劈下。

    刀未至,劲先到。

    锋锐气劲刮的李毅砭骨生寒。

    仓促间,他躲闪不及,只得横剑硬挡。

    下一瞬。

    就听“乒”的一声,争锋锐利难挡,李毅登时剑断人亡,被劈成了两半。

    另一边。

    封一寒借此得了一刹喘息之机,见此情形,瞬间亡魂大帽。

    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师的任务,当即转身欲逃。

    但任以诚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在解决掉李毅后,他紧接着又是一式狼啸万里出手。

    人刀合一,任以诚整个人化作一道刀光,似长空电闪般激射而出。

    封一寒见状,大惊失色,然则对方来势之快,让他根本无暇多想。

    近乎本能的,他出剑了。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争得那一线生机。

第五十六章 离别

    剑光凛冽。

    面对这逼命的一刀,封一寒已然豁尽了全力。

    然而。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拼尽全力去做了,就一定可以成功。

    “叮”的一声,刀剑交锋。

    争锋削铁如泥,夹杂着任以诚的宏大内力,似毫无阻碍般斩断剑身,在封一寒的颈间划出一抹红痕。

    刀光消散。

    “好快的刀,呃……”

    话音落,鲜血自颈间喷薄而出,封一寒终命陨倒地,永坠黄泉。

    任以诚挥手收起了争锋,转身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莫名浮现出了一丝惆怅之意。

    在封一寒倒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就如同当初离开宝芝林时那样,任以诚的心里充满了不舍。

    这里不但有自己的朋友,更有自己喜欢的人。

    他有些纠结,原本像自己这样的情况,本不该轻易开始一份感情。

    但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讲。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根本控制不住。

    “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楚楚走了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任以诚,一脸关心道。

    “放心,我没事。”

    任以诚轻笑着摇了摇头。

    楚楚闻言,没再多问。

    但女人的心思向来都比较敏锐,直觉告诉她,任以诚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回到亭子里。

    众人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包拯终于赶了过来。

    “怎么样,都解决了?”任以诚问道。

    包拯长长的舒了口气,微笑道:“总算是没有辜负秀珠的信任。”

    “现在案子虽然破了,可这件事情还不算完。”

    任以诚负手于背,深邃的目光望着着眼前的空旷,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包拯闻言,脸色凝重,他当然知道任以诚指的是什么。

    正在这时。

    一阵密如鼓点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滚滚烟尘,疾驰而来。

    “呵呵,来的可真快呀。”

    任以诚嘴角微扬,笑声中透着几分讥诮之意。

    “希津津……”

    马声嘶鸣中,蹄声戛然而止,驻足在十里亭外。

    放眼望去,浩浩荡荡的人马,足有千人之众。

    而为首之人,赫然正是庞太师。

    他深知道有任以诚在,自己想要带走六子,势必难逾登天。

    所以,为了对付任以诚,他可谓是下足了本钱,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太师匆忙到此,可是急着来给封先生收尸的?”

    任以诚信步出了亭子,轻描淡写的样子,似丝毫没把眼前的大军放在眼内。

    庞太师闻言一怔,随即便看到亭子后边,横尸在地上的封一寒和李毅,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

    这两人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今日竟然全都折在了任以诚的手中。

    庞太师阴沉着脸,冷然道:“任少侠,老夫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想多说废话。

    你们把六子交出来,我放你们安然离去。”

    任以诚眉角一扬,笑着反问道:“我若说不呢?”

    庞太师眼神一凝,杀机隐现。

    “任少侠,老夫知道你武功盖世,连封先生都死在了你的手上。

    所以,老夫这次特意给你预备了一份大礼。”

    说着,他右臂一挥,身后登时就涌出了一队弓箭手。

    近百人同时张弓搭箭,瞄向了十里亭内。

    亭子里的众人见状,脸色瞬间剧变,一片煞白。

    面对如此阵仗,纵然武功再高,也是徒劳。

    庞飞燕连忙跑了出来,恳求道:“爹,算了吧,您已经身为太师,位高权重,还要争些什么呢?

    您一向最疼女儿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放过六子他们吧。”

    庞太师闻言,犹豫了一下,可随即又硬起了心肠。

    “来人,把小姐给我带走。”

    “飞燕,不用白费力气了。”

    任以诚迈步挡在了庞飞燕的身前,随手一掌逼退了前来拿人的侍卫。

    他扫视了一眼对面的弓箭手。

    “我倒是好奇的很,太师是否真的冷血无情,为了权位可以连亲生女儿都舍弃?”

    庞太师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

    就在犹豫不决之际,任以诚手中刀锋陡转,直插入地。

    贯地狼突,悍然出手。

    霎时间。

    大地震动,刀气如地泉喷涌,猛然破土而出,爆气漫天烟尘,彻底遮蔽了对面弓箭手的视线。

    与此同时。

    任以诚借着烟幕的掩护,身形疾掠而出。

    转瞬间。

    他已横过十余丈的距离,来到了庞太师的马上,似探囊取物般,一把将其提起。

    紧接着,他足下在马背上轻点,身形再一闪,就已回到了原地。

    “擒贼先擒王,太师啊,人多也未必有用。”

    谈笑间,任以诚抬手将争锋架在了庞太师的颈项间。

    “唉!”

    庞太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老夫终究还是小看了你。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六子了吗?

    要知道,这朝堂之上想要六子的人,可不止老夫一个。”

    仿佛在验证庞太师的话,他话音刚落,远处就又响起了马蹄声。

    论声势,丝毫不弱于庞太师的人马。

    尘土飞扬中,巨大的旗帜随风飘荡。

    上面写的,赫然正是一个“”字。

    “你看,这不就来了。”庞太师哂笑道。

    开来人正是八贤王。

    行至近前。

    八贤王坐在马上,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庞太师,不由眼神一凝。

    “太师的动作可真快啊,不过你的境况好像不太妙。”

    庞太师泰然自若道:“王爷您也不慢。

    至于老夫现在的处境,说不定,王爷很快就会来跟老夫作伴儿了。”

    “任少侠,事情的缘由想必你都清楚,六子本王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

    八贤王看着任以诚,态度十分坚决。

    任以诚道:“王爷会怎么处置他?把他终身监禁吗?”

    八贤王也不否认,道:“这样至少他还活着。”

    任以诚道:“俗话说,不自由毋宁死。

    若是没了自由,那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八贤王叹息道:“为了大局着想,有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

    “大局,谁的大局?”

    任以诚问道:“谁又曾考虑过被牺牲的人的感受?”

    八贤王苦口婆心道:“六子的身份牵扯实在太大。

    一旦他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必定引致朝纲大乱,国基动摇。

    届时祸及天下百姓无辜受苦,任少侠你又于心何忍?”

    任以诚笑道:“我没什么可不忍心的。

    六子同样无辜,你们一个要杀他,一个要软禁他。

    我只是在保护他而已。

    其实,真正导致天下大乱的根源,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不如这样,就像王爷你刚才说的那样,以大局为重,你们也自愿牺牲一回,让任某了结了你们。

    没了你们这些人总是勾心斗角,以当今皇帝的仁慈贤明,这天下一定会太平的多。

    怎么样,我这个提议还不错吧?

    如今这天下苍生的福祉,可就在王爷您的一念之间了。”

    说着,他的便轻轻晃了晃仍旧架在庞太师脖子上的争锋。

    “不要。”

    庞飞燕见状,“扑通”一声,跪在了任以诚面前。

    “任大哥,求求你看在小妹的份上,千万别杀我爹。”

    就在这时,马蹄声再次响起。

    随后,就听郭槐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第三路人马,却是当今圣上御驾亲临。

    来到十里亭前。皇帝下了龙撵,看着众人问道:“谁是六子?”

    六子摸了摸鼻子,站了出来。

    “你跟我来。”

    不顾八贤王的阻拦,皇帝单独带着六子,去了后边的树林说话。

    对此,任以诚倒也不太担心。

    当今皇帝正是那位脾气好的没边的宋仁宗。

    以他的行事作风,自然不会过分为难六子。

    一刻钟后,两人回到了众人面前。

    皇帝下旨,让八贤王和庞太师退了兵。

    六子也笑呵呵的告诉任以诚等人,一些都结束了。

    “太师,这次有飞燕给你求情,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

    任以诚警告了庞太师一句后,抬手收回了争锋。

    庞飞燕感激道:“谢谢你,任大哥。

    小妹从前不懂事,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包涵。”

    任以诚轻笑:“哈,这天底下哪有兄长和妹妹计较的道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

    一切尘埃落定。

    汴梁城外。

    “包拯,你们回去以后,记得替我照看一下倪琼。”任以诚道。

    “怎么,任大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庐州吗?”展昭问道。

    任以诚道:“我要护送六子母子,去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居。

    然后,再带着你楚楚姐姐一起去游山玩水。”

    在六子的要求下,皇帝特准李妃出宫,母子团聚。

    “放心吧,家里的事情,一切有我。”包拯点头道。

    任以诚笑了笑,又看向了展昭。

    “展昭,七杀真经的精髓我都已经传授给你了。

    另外,十八般绝艺的秘籍就藏在我房间床板的夹层里。

    记得好好修炼,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包大哥和公孙大哥他们,就靠你保护了。”

    展昭无比郑重道:“任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那各位,咱们就此拜别!”

    一年后。

    任以诚带着楚楚游遍了大江南北。

    几乎所有的名山大川,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

    这一日。

    两人回到了庐州,百鬼竹林附近的湖边。

    “你该出发了,我等你回来。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回家的路。”

    “我保证,无论相隔多远,天涯海角,我也一定回来找你。”

第一章 精忠岳飞

    夏日炎炎。

    树林中,蝉鸣不断。

    茂密的枝叶,将灼热的温度隔绝在外,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清凉。

    跨界而来的任以诚,悠然漫步在林间小路上,准备寻个有人迹的地方,打听一下自己身在何方。

    “嗯?”

    任以诚忽地眉头一皱,停住了脚步。

    远远的,一阵打斗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哈!有意思。”

    任以诚一声轻笑,身形轻轻一晃,当即飞掠而出。

    数息之后。

    任以诚来到了五里之外的一条大道旁,悄然落在了一棵三丈来高的大树上。

    大道上。

    一队官兵正在和一群黑衣蒙面人奋力激战着,杀声震天。

    任以诚藏身在树叶之后,饶有兴致的看着下边交手的两方人马。

    这些黑衣人出手阴损毒辣,无所不用其极,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而那一众官兵虽然久经战阵,但要抵抗这些杀手层出不穷的杀人手动,终究还是力有不逮。

    此时,已然陷入了颓势。

    伴随着连绵不断的兵器碰撞声响,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命丧当场。

    看着下边惨烈的情形,任以诚却并未着急出手。

    他初来乍到,根本无法分辨这些人,到底谁正谁邪。

    万一要是帮错了人,那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大家快撤。”

    战圈中,一个身穿银盔银甲,手握长枪的将军,眼见形势不妙,果断下令撤军。

    “想走?做梦。”

    阴鸷的声音响起,一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乍然现身。

    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将军袭杀而去。

    任以诚眉角一扬,暗道这面具人不简单。

    封一寒的剑法已然不慢了,但跟这面具人一比,却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剑光森寒,眨眼即至。

    将军见状,手中长枪一振,枪尖瞬间化作一点星芒,飞探而出。

    毫无花哨的一枪,却是又急又快。

    一寸长,一寸强。

    长枪后发先至,枪锋闪着锐芒,目标直指面具人心脏要害。

    枪锋临体。

    面具人剑锋陡转,撤招回防。

    “铛!”

    枪剑交接一瞬,面具人借力纵身而起,长剑下劈,再次向那将军压迫了下去。

    将军眼神一凝,暗自惊异对方变招巧妙的同时,手中枪身一旋,横招封挡。

    下一瞬。

    枪尖再次交锋。

    伴随一声金铁激鸣,将军只觉一股巨力从枪身奔涌而来,虎口剧震之下,顿时便有丝丝血迹渗透而出。

    “好深厚的内力。”

    将军心下震惊,脸色也愈发凝重。

    “嗤”的一声,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剑锋破空的声音。

    面具人眼中杀机昂然,手中长剑寒芒凛冽,誓要置将军于死地。

    将军心知对方武功超卓,手中长枪疾舞,浑身解数尽出,不敢有丝毫保留。

    然而,他的枪法虽然使得迅猛凌厉,但却更适合于战场杀敌。

    此刻,面对面具人的精妙剑法,威力顿时大打折扣。

    再加上,他的内力也有所不及,不过数招之间,便落入了下风。

    突然。

    就在将军左右支拙,疲于应对之际,脚下莫名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震动,令他心中登时警兆大生。

    凭借纵横沙场多年所磨炼出的判断力,他当机立断,全力一枪出手,在逼退面具人的同时,身形侧移,倏忽间已掠至丈许之外。

    紧接着。

    就听“嘭”的一声爆响,一道人影从将军适才立足之地,破土出去。

    来人身材削瘦,面色苍白的犹如死人,没有半分血色。

    身形飘忽间,他挥动着附在双臂上的铁爪,整个人似鬼魅一般,向将军扑杀了过去。

    见此情形,将军不由心神一紧。

    对方只一人自己便已应付不来,如今两人同时出手,自己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不过,他征战一生,纵然心知必死无疑,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只见他双臂一挥,霸然出手,长枪携带着全身之力,向对方横抡了过去。

    枪锋破空,劲风呼啸。

    眼见将军枪势凶猛,白面人却是不闪不避,双臂陡然交错。

    随即。

    就听“咔嚓”一声,将军的枪尖竟被对方的一双铁爪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

    剑光一闪,面具人趁机出手。

    “岳飞,你的死期到了。”

    他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飙射而出,森寒剑锋直取岳飞后心。

    “哦吼,正邪分明,该动手了。”

    听到岳飞这个名字,任以诚心念转动间,争锋已然上手,随后便是一式狼牙破空。

    刀气如匹练般,“嗖”的一声,直奔面具人的长剑激射而去。

    眼见即将大功告成,面具人的眼底不禁浮现出了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他手中之剑将要刺进岳飞身体之际,耳边骤然响起了破空声响。

    变故陡生。

    他仓促间不及反应,只觉手中长剑猛然一震,随着“乒”的一声,直接断成了两截。

    任以诚人随刀走,紧随刀气而至,来到岳飞身旁,抬手一刀,便将锁住他长枪的铁爪削断,并反肘向那白面人的胸口撞去。

    白面人诧异争锋锋锐的同时,连忙抬臂招架,却惊觉对方功力之深,竟远超自己的想象,顿时被震飞出了数丈之外。

    “臭小子,坏我好事,你找死。”

    面具人勃然大怒,隔空一掌便向任以诚轰了过来。

    汹涌澎湃的掌力,昭示他非同一般的内功修为。

    岳飞此时就站在任以诚身旁,已然被迫的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躲开。

    电光石火间。

    任以诚脚步一错,以玄妙身法,挪至岳飞身前。

    反手一式天狼啸日劈出,掌力立时溃散开来。

    恰在此时。

    任以诚忽见眼前人影浮现,却是面具人已挥掌紧逼而至。

    凝儿不散的强悍掌劲,直奔任以诚心脉之地而来。

    任以诚见状,手腕一翻,横刀封挡的同时,轮回劫随心而动。

    “砰!”

    刀掌交接。

    任以诚纳劲入体,随即刀身一振,尽数返还。

    “不可能!”

    面具人双目圆睁,惊愕间,人已被轰的倒飞而出,砰然坠地。

    “噗……”

    面具人挣扎着站起身来,一口瘀血直接夺口而出。

    承受了自己全力一掌,他的五脏六腑已尽皆受损。

    “走!”

    眼见事不可为,面具人狠狠的瞪了任以诚一眼。

    一声令下后,他强提真气,身法一展,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至于那白面人,一招交手,他心知任以诚绝非易与之辈,果断溜之大吉。

    杀手之道,一击不中,自然要立即远遁千里。

    在场的其余黑衣人,在听到命令后,亦毫不犹豫,果断撤退。

    但是,任以诚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内力贯注之下,争锋寒芒一闪,狼啸万里应势而出,任以诚人刀合一。

    霎时间。

    兵器划破身体的“嗤嗤”声音不断响起。

    那些黑衣人只觉喉间一凉,旋即便失去了意识,相继倒地。

第二章 岳飞的托付

    大敌已去。

    仅存的十余名士兵,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

    随后,他们便开始收埋同伴的尸首。

    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身为军人,生死他们早已看淡。

    可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于阴谋之下,却让他们为自己的同伴感到有些不值。

    “小兄弟,承蒙你仗义出手相救,岳飞感激不尽。”

    任以诚摇了摇头,道:“元帅力抗金人,收复失地,保家卫国。

    救您乃是理所当为之事,不必言谢。”

    “呵呵。”

    岳飞闻言,苦笑道:“如今这大宋江山,外有金人虎视眈眈,内又有奸臣当道。

    想要保家卫国,何其难也!”

    “元帅可知道这帮杀手的来历?”任以诚问道。

    岳飞冷哼道:“除了秦桧,我想不出其他人来。”

    任以诚眼中杀机一闪,寒声道:“奸臣误国,不如让我去一刀了结了他。”

    “小兄弟切不可冲动。”

    岳飞连忙劝道:“那秦桧手下网罗了不少能人异士。

    你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此去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任以诚不置可否,又问道:“那元帅可知道,您此番回朝,必定九死一生。”

    岳飞叹息道:“皇上已经给我连发了十一道金牌,我若不回去,就是抗旨不尊。

    到时,不知道会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头上。

    我岳飞宁死,也不会留给敌人这个借口。”

    任以诚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元帅若能乘胜追击,迎回被掳走的两位皇帝,那时圣旨也就不一定是圣旨了。”

    岳飞摇头道:“小兄弟,你想的太天真了,这种情况秦桧又怎会预料不到。

    我大军的粮草已经被他给断了,就算真的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胜算。”

    任以诚闻言,一阵默然,脑海中千思百转。

    秦桧固然该死,但也许真正不想迎回徽钦二帝,还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对于朝堂上的这些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点。

    念及至此,任以诚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连续穿越的三个世界,都是曾经看过的电视剧。

    那么眼下这个世界,多半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而和岳飞有关的电视剧……

    正思忖间,任以诚突然耳朵一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不断向自己的位置靠近。

    “小心,又有人来了。”

    听到任以诚的提醒,岳飞和手下的士兵,瞬间戒备了起来。

    片刻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首先出现在任以诚眼前的,却不是人。

    而是一只鸟,一只鹧鸪。

    紧接着,才是五道匆匆而来的身影。

    当看到跑在最前头的那个人的时候,任以诚蓦地眼神一凝,浮现出了几许古怪之色。

    这个人跟薛一骠长得好像!

    瞬间,他灵光一闪,对于自己身在何方,已隐隐有了头绪。

    “来者何人?”

    那十余名士兵,手持刀枪拱卫在岳飞身前。

    “各位兵大哥,不要误会,小弟张君宝,是专程来营救岳元帅的。”

    闻听此言,任以诚眉头一挑,心中暗道果然。

    这里正是少年张三丰的世界。

    等等!

    任以诚猛然又想到,如果是这个世界的话……

    那自己在之后的日子里,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个和楚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在下太虚观观主,太虚子。”

    “太虚观大弟子宋远桥。”

    “在下俞岱岩。”

    “在下张松溪。”

    跟着张君宝一起来的一老三少,也纷纷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任以诚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太虚子。

    没记错的话,这位老人家乃是真正的用生命装逼的典范。

    “劳动各位侠士冒险前来,岳飞铭感五内。”

    一番寒暄过后,太虚子等人也都知道了是任以诚出手救下了岳飞。

    张君宝惊讶的看着任以诚,道:“兄台能以一己之力打退西域四魔中的血奴,和另外一个不弱于他的高手。

    武功如此高强,实在令在下佩服。”

    “是啊!”

    太虚子接口道:“没想到,当今武林除了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易继风外,还有小兄弟这位少年英侠。”

    “两位过奖了。”

    任以诚谦虚的摆了摆手,忽地眉头微皱。

    “又有人来了,这次是骑马的,人数不少,只怕来意不善。”

    众人闻言,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小兄弟,你跟我来。”

    岳飞突然开口,将任以诚叫到了一旁。

    “元帅,何事?”

    岳飞从盔甲里拿出了一个不大的包袱,递给了任以诚。

    “小兄弟,请你务必要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飞龙将军。”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有一队官兵策马而来,转眼将至。

    “谁是飞龙将军,他人在哪里?”任以诚明知故问道。

    不问一下的话,未免会显得有些反常。

    “形势紧急,我没时间给你解释了。

    你记住,这件东西关系着大宋的命脉,你一定要完成任务。”

    “元帅放心,在下必不负所托。”

    任以诚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下来,但心中却是忍不住的一阵无语。

    幸亏自己知道飞龙将军是谁,要不然在只知道一个名字的情况下,恐怕只有主角光环才能完成这个任务了。

    另外,有件事儿你肯定不知道。

    你口中的大宋命脉早已沦落大漠,变成了一个蛮横无理的泼妇。

    就在这时,马蹄声倏然而止,领头一人翻身下马。

    “圣旨到,岳飞接旨,朕膺昊天眷命:今颁第十二道金牌,召岳飞即可回朝,不得有误。”

    岳飞走了,那十余名士兵也一起陪他去了。

    岳家军上下一心,向来共同进退,明知必死,仍旧义无反顾。

    看着岳飞逐渐消失的背影,张君宝喃喃道:“咱们就这么看着岳元帅去送死吗?”

    任以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非是不救,而是他不让我救。”

    对于这些古代人来说,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远比生死更重要。

    任以诚紧了紧手里的包袱。

    在去找飞龙将军前,他要利用这个东西,将七杀真经那最后两个窍穴彻底完善出来。

    “师父,岳大元帅也没救成,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瘦瘦高高,憨憨厚厚的宋远桥问道。

    太虚子沉吟了一下,捻须道:“先回镇里再说吧。”

    说完,他又看向任以诚和张君宝,问道:“两位意下如何?”

    “就听前辈的吧。”任以诚颔首道。

    正好,他也要去镇里准备些东西。

    张君宝亦随之点头。

    前往城镇的路上。

    “对了,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张君宝突然问道。

    “我叫任以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们说,岳元帅给任少侠的包袱里,装的会是什么呢?”

    张松溪悄声向身旁的两个师兄弟问道。

    宋远桥想了想,道:“我猜是兵书。”

    “不对,肯定是宝藏。”俞岱岩道。

    张松溪煞有介事道:“也有可能是武功秘籍,练了以后天下无敌的那种。”

    他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又如何能瞒得过任以诚。

    他笑了笑,也没在意。

    要不了多久,整个江湖上的人都会是这样的想法。

    而这也正是任以诚所需要。

    半个时辰后。

    众人来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镇中。

    任以诚拱手道:“各位,在下还有别的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后会有期。”

    “……”

    跟众人分别后,任以诚先是在镇子里随便转了转。

    最后,朝着一个不起眼的铁匠铺走了过去。

第三章 岳飞的遗物

    “刺啦……”

    铁匠铺内,白雾蒸腾。

    琥珀色的油缸中。

    两柄被煅烧地通红的刀胚和剑胚,经过特制药油的淬火后,迅速冷却。

    这一刀一剑,由任以诚以镔铁之精,配合独门手法所铸。

    历经五天五夜的锤炼,直至今日,终于成形。

    为了铸造这一对刀剑,任以诚直接将这间铁匠铺给买了下来。

    并且为了保密,他连这里原来的主人,也一并给打发走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它们将成为重要的诱饵。

    而就在任以诚打造兵器的期间,岳飞冤死风波亭的消息,也已经传遍天下。

    一时间,举国哀悼,万民同悲。

    与此同时。

    一起流传出去的还有另外一条消息,引得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

    “听说了吗?岳飞在临终前,有遗物留下。”

    “消息准不准?”

    “千真万确,据说这件遗物被岳飞交给了一个叫任以诚的少年。”

    “那遗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张藏宝图,当年金兵入关抢来的金银财宝,都在里边。”

    “藏宝图?不是记载着岳元帅毕生所学的兵书吗?”

    “不对,我得到的消息是一本绝世武功秘籍。”

    “也不对,应该是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错了,错了,你们都错了。”

    “那你说是什么?”

    “武林至尊,宝刀破虏,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陨金不出,谁与争锋。”

    “什么意思?”

    “多年前,岳元帅曾经在无意间得到了一对郭姓夫妇留下的宝刀宝剑。

    刀名破虏,剑号陨金,得之可号令群雄,成为武林至尊。”

    “笑话!拿把刀就想当武林至尊,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哼,愚蠢,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当初,岳元帅知道自己回朝之后,必定九死一生。

    为了给后人留下对抗金人的希望,他便把自己毕生所学之兵法,和得自郭姓夫妇的一部神功秘籍,分别藏于刀剑之内。

    届时,只要有人得到这对刀剑,即可以刀为令,以剑为镇,号令天下群雄,驱除外敌,还我河山。”

    “这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这可是岳家军残部中流传出来的消息,岂能有假。”

    “唉!岳元帅果然心系天下,保家卫国之心,至死都不曾削减半分。”

    “对了,那个任以诚究竟是什么来历?”

    “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弱冠之龄的少年。”

    “哼!区区黄口小儿,就算刀剑在手,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不错,咱们绝不能让岳元帅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有道理,岳将军的遗物,事关大宋江山的安危。

    还是需要交给有才之士,方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可是……我听说此人武功奇高,连西域四魔之辈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依我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分头行事。

    为了岳元帅的心血不白费,也为了大宋的未来,拿回刀剑,匡扶宋室。”

    “好,一言为定,拿回刀剑,匡扶宋室……”

    “……”

    一天一夜之后,刀剑彻底完成。

    任以诚背着一个木匣,悄然离开了铁匠铺。

    这个本就不平静的江湖,即将彻底热闹起来。

    离开小镇后,任以诚准备前往少林寺。

    那位飞龙将军,如今就在寺中看守藏经阁。

    似乎少林寺里,每个负责看守藏经阁的人,来历都不那么简单。

    一路上,任以诚没有做丝毫的伪装,生怕别人认不出自己来。

    但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唉!枉费我特意把消息散播出去,这帮江湖人也太不给力了。

    早知道,当初顺便再弄张自画像发出去就好了。”

    任以诚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暗叹自己的失算。

    不过,在前往少林的路上,任以诚倒是听到了一个和张君宝有关的消息。

    如今这个江湖上,除了他任以诚之外,就数张君宝最有名了。

    因为,他把他爹正准备过门的小妾给拐走了。

    任以诚心下暗自思忖,看来要不了多久,张君宝也会到少林寺去。

    等到再见面时,对方将学成易筋经,成为这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

    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功,在这里又算是个什么水平?

    逍遥王现在肯定是打不过的。

    至于易天行,那就需要打过才知道了。

    。。。。。。。。。

    烈日当空。

    晌午时分。

    任以诚踏入了途中的一座城镇。

    这个镇子比之前铸造兵器的那个镇子要大上许多。

    镇子大了,人也就多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还夹杂着不少提刀带剑的武林中人。

    成群结队的,看起来格外的醒目。

    隐约的,任以诚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就近在眼前,那些人却视而不见。

    照这般找法,恐怕一辈子也休想找到自己。

    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吸引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力。

    但是这个办法又不能做的太过明显。

    片刻后。

    正自沉思的任以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家客栈前。

    而令他诧异的是,在这客栈的柜台前,此时正站着三个人。

    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赫然竟是张君宝。

    “呵呵,真够巧的。”

    任以诚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

    眼下正是饭点儿,客栈大堂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其中就有不少刚才在街上看到的武林人士。

    看了看那些武林人士,又看了看张君宝,任以诚的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

    “张兄,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

    任以诚一边向柜台走去,一边打招呼道。

    柜台前,三人同时回头。

    张君宝看到任以诚,明显有些惊讶,随即笑道:“是你啊,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是啊,真是意想不到。”

    任以诚也露出了笑容,心中却是有心无奈。

    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名字喊出来呢???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张君宝指了指左手边那个面容冷肃,唇上一抹黑须,看起来颇有些威势的中年男子。

    “这位是我爹。”

    说完,他又指向了右手边那个身穿黄衣,容貌娇艳的少女,道:“这位是不想嫁给我爹的二娘,明道红姑娘。”

    任以诚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任以诚,见过张前辈,见过明姑娘。”

    他话一出口,张君宝的父亲张,登时神情一怔。

    明道红正要回礼,却见整个客栈所有的武林人士,全部霍然起身。

    目光齐刷刷的,瞬间都聚集到了任以诚的身上。

    “你就是得到岳元帅遗物的任以诚?”

    人群中,一个中等身材,脸色焦黄的汉子,出言问道。

    言语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视与傲慢。

    “正是本人,阁下是?”

    任以诚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黄脸汉子傲然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飞马帮帮主,马腾空。”

    “看马帮主这个意思,是找本人有事儿?”任以诚问道。

    “不错。”

    马腾空道:“我们来找你拿回岳元帅的遗物。”

    “拿回?这东西好像很你没什么关系吧?”

    任以诚哂然一笑,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低估了这些人的脸皮厚度。

    马腾空目光灼灼的看着任以诚背后背着的木匣,大义凛然道:“岳元帅的遗物,事关大宋江山的未来。

    你年纪轻轻,江湖经验浅薄,未免出现什么差池,这东西还是交给我们来保管妥当。”

    “马帮主言之有理,凭你一个黄毛小子,何德何能受此重任。”

    “没错,赶紧把宝刀宝剑交出来,免得误了天下百姓的福祉。”

    大帽子一顶接一顶的扣了下来。

    在他们的嘴里,任以诚仿佛已经成了一个危害江山的罪人。

第四章 世态炎凉

    “喂,你怎么知道这位任公子,就一定保不住岳元帅的遗物?

    他不行,难道你就可以了吗?”

    明道红有些看不过眼道。

    “是啊,这位马帮主,你这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

    张君宝接口道:“当初岳元帅将东西交给这位任少侠的时候,我也在场。

    你们这么做,莫非……是在怀疑岳元帅看人的眼光?”

    “这……”

    马腾空闻言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人群中突然又有人开口。

    “哼!张君宝,明道红,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此言一出,客栈里的那些江湖人,无不出言附和。

    “放肆!”

    张陡然一声大喝,声音中夹杂着浑厚的内力,震耳欲聋。

    瞬间,便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任以诚见状,不由双眼微眯,心道张的狮吼功果然厉害。

    其内功修为更是非比寻常。

    原本的剧情中,若非他被蛇魔的大蛇偷袭,咬掉了一只手臂。

    再加上,被自己的好兄弟张启樵暗算。

    恐怕西域四魔和张启樵五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张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腾空脸色无比难看的望着张。

    张亦沉着脸,寒声道:“我张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

    马腾空冷哼道:“你们张家的事情,我们当然管不着。

    但岳元帅的事却是我们大家的事,我们必须得管。

    还是说,你张大侠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独吞岳元帅的遗物?”

    “笑话。”

    张怒道:“我张家虽然不是什么武林世家,但在江湖上多少也有点儿声望。

    又岂会无耻的去觊觎别人的遗物。”

    “如此最好。”

    听着张的明嘲暗讽,马腾飞脸色胀红,却因为忌惮对方的武功而敢怒不敢言。

    眼见激将法成功,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转头看向了任以诚。

    “小子,大宋江山的未来,就在你一念之间。

    你若再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是整个天下的罪人。”

    “有意思。”

    任以诚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并取下了背上的木匣,随手放在了桌上。

    “哐当”一声轻响。

    客栈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木匣的上面。

    任以诚望着马腾空,嘴角微扬,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当初,岳元帅是我出手救下来的。

    我凭本事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你呢?”

    “强词夺理。”

    马腾空痛心疾首道:“枉费岳元帅对你委以重任,你却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于不顾。

    也罢,为了大宋的万千黎民,今日我就替岳元帅收回他的东西。”

    说完,他手中一柄宽大的重剑倏然出鞘,如长刀大戟一般,向任以诚劈砍而来。

    凌厉的劲风,杀机暗藏,没有丝毫留手。

    “哈,早这样多好。”

    轻笑声中,任以诚右臂衣袖一拂。

    真气催发之下,桌上的木匣登时激射而出,带着迅猛绝伦的势头,朝着马腾空撞了过去。

    下一瞬。

    就听“砰”的一声闷响。

    木匣后发先至,撞在了马腾空的小腹之上。

    旋即倒飞而回,再次回到了桌上。

    与此同时。

    马腾空只觉丹田中一阵剧痛传来。

    自己苦修多年的真气,在这一撞之下竟轰然溃散,直接化为了乌有。

    “噗……”

    一口鲜血喷出,马腾空以手中重剑作为支撑,勉强稳住了踉跄的身形。

    他一双怨毒的眸子,直勾勾的瞪视着任以诚。

    “你好狠的心,居然废了我的武功。”

    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他说完这句话,众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旁,张亦是心下暗自惊异。

    此子好深厚的内力,自己竟隐隐有些看不透他的深浅!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他日必定会成为武林的祸害。

    绝不能让他坏了岳元帅的清誉,大伙儿并肩子上,一起除了这个小贼。”

    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

    霎时间。

    客栈内,兵器出鞘之声,接连而起。

    “爹,您还不帮忙,岳元帅的遗物,一定不能落在这帮小人手里。”

    张君宝一脸急切的说道。

    张却摇头道:“别着急,他应付得来。”

    “这么多人,他行不行啊?”

    明道红带着质疑目光落到了任以诚的身上。

    却见对方的身形猛然暴蹿而起,率先出手。

    任以诚整个人似游鱼般,在人群中左右穿梭。

    至刚至猛的星辰变真气,随着拳掌连环而出,每一招都会带出一声骨骼碎裂的声响。

    但奇怪的是,中招着却并未被打的抛飞出去,而且原位不动,颓然倒地。

    一时间,客栈大堂里哀嚎不断。

    见此情形,柜台后的掌柜不由得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开客栈的,就怕遇到那些武林人士打架。

    管又不敢管,劝也不敢劝。

    每次造成的损失,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哀嚎声中,任以诚已回到了座位上。

    整个过程,不过数息的时间,便已结束。

    这次他只用了三成功力,并未下杀手。

    万一下手太重,把后边其他人都吓得不敢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任以诚拍了拍手边的木匣,一本正经的看着在地上打滚儿的众人。

    “各位,你们忧国忧民的心,在下都理解。

    不过,为了大宋的江山,和天下百姓的福祉。

    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再多练两年,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将岳元帅的遗物交给大家。”

    “张大侠,您也是名震武林的一方豪雄。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贼在这里为非作歹,而坐视不理吗?”

    马腾空此刻已然是心胆俱裂,忍不住向张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相对于骨断筋折的众人,他虽然武功被废,但好歹还能站着。

    张淡淡道:“这是你们的事情,跟我姓张的没什么关系。

    省的到时候又有人说我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君宝,明姑娘,咱们回房,别耽误了马帮主处理国家大事。”

    说完,他直接一甩袍袖,迈步向楼上走去。

    看着张离去的背影,马腾空气的胸膛一阵起伏。

    他心中恼怒之下,气息一个不顺,随即再也支撑不住。

    伴随着“当啷”一声,连人带剑一同跌倒在地。

    “各位,要是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你们总是这么躺在这里,人家老板不好做生意啊。”

    任以诚给自己倒了杯茶,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多行不义必自毙,小贼,你别得意,迟早会有人收拾你的。

    兄弟们,咱们走。”

    马腾空放了句狠话,挣扎着要起身,奈何功力被废,气血两虚,此刻连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看向了身旁同来的伙伴。

    可没想到,所有人竟都对自己视而不见,直接漠然而去。

    “世态炎凉啊。”

    任以诚哂然一笑,起身走向了柜台。

    “掌柜的,给我来间上房,顺便在给我送些饭菜。”

第五章 意外收获

    午饭后。

    任以诚站在客房的窗边。

    看着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忽然来了兴致。

    他拿出了楚楚送给自己的墨玉长笛,吹奏起了淡烟疏雨曲。

    一时间。

    清越嘹然,淡然出尘的笛声,在整个客栈内回荡不休。

    片刻后。

    一曲吹毕,房间外突然响起了鼓掌声。

    随即,房门被推开。

    张君宝和明道红一同走了进来。

    “好曲,实在是好曲。”

    任以诚回过身来,淡笑道:“不好意思,让张兄和明姑娘见笑了。”

    明道红摇了摇头,称赞道:“怎么会,明明很好听啊!”

    张君宝则摆了摆手,道:“叫什么张兄,大家都这么熟了,直接叫我君宝就好了。”

    说完,他顿了顿,忽地话锋一转,又道:“神婆说的没错,确实好听。

    不过,就是有点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任以诚有些讶异道。

    张君宝眉头一挑,沉吟道:“这首本该洒脱随意,闲情畅然的曲子,刚才却多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有吗?什么样的味道?”

    任以诚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自己吹跑调了?

    “嗯……是一种不太好形容的味道。”

    张君宝想了想,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

    明道红看着任以诚,问道:“你刚才一定在想着什么人,对不对?

    我听的出来,那是思念的感觉。”

    “呵呵,女孩子家的心思,果然都比较细腻。”

    任以诚看着手中的笛子。笑了笑,没有否认。

    “哦~”

    张君宝见状,顿时恍然一笑,道:“睹物思人,这就难怪了。”

    “那你的心上人怎么没有陪在你身边?”明道红好奇道。

    任以诚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还是让她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言之有理。”

    张君宝深以为然道:“你看我现在天天带着这个神婆,都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明道红闻言,脸色瞬间晴转多云,气冲冲的质问道:“张君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嫌我麻烦吗?”

    “没有。”

    张君宝无奈道:“我只是在担心你会遇到危险而已。

    看看今天,你差一点儿就死在我爹手里了。“

    明道红冷哼道:“还不是你硬要把我从张家带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父子俩好像……好像有很大的隔阂。”

    张君宝淡淡道:“那是当然了,我们已经二十年没没见面了。”

    “为什么?”明道红纳闷儿道。

    “因为他跟你一样,迷信啊。

    算命的说我们俩命数相克,他就把我送到了道观里,整整二十年没见我。”

    张君宝虽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任以诚却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怨忿。

    明道红闻言,只是“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好好跟张君宝争论一番,算命并不是迷信。

    “对了,君宝,当初你是怎么找到岳元帅的?”

    任以诚见气氛有些微妙,急忙转移了话题。

    “我有秘密法宝。”

    张君宝嘿嘿一笑,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哨子吹了起来。

    没过多会儿。

    就见一只鹧鸪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了张君宝的手上。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鹧鸪仔。”

    “原来君宝你懂得驯兽之术。”任以诚故作惊讶道。

    “错。”

    张君宝道:“我不懂驯兽,我只是能跟他们沟通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懂鸟语?”任以诚明知故问道。

    张君宝道:“除了鸟以外,蛇虫鼠蚁,鸡鸭鹅狗猫,猪牛羊马驴,这些也勉强都可以。”

    “这个……好学吗?”任以诚试探着问道。

    “怎么,你有兴趣啊?”张君宝问道。

    任以诚点了点头。

    其实转移话题只是顺便,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这个本事是一位圣僧前辈教给我的。

    你要想学的话,我得先向他老人家请示一下才行。”

    “应该的。”

    “其实吧,这个东西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最关键的诀窍,就在于需要长时间的和动物沟通,来磨炼心力。”

    “心力?”

    在张君宝两人离开后,任以诚便开始苦思冥想,这所谓的心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是精神力?又或者是元神之力?”

    正思忖间,任以诚猛地神情一震。

    潜藏在意识深处的记忆,再次有了动静。

    思潮翻涌中,一门全新的传承,渐渐从识海中浮现了出来。

    “阴符七术?!竟然是这个!”

    这阴符七术并非武学,而是术法。

    任以诚印象最深的就是七术最终招五龙盛神。

    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将天地元气化为五道龙气,吸收入体。

    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施术者的功力,并且没有什么副作用。

    至于其余六式,亦是各有妙用。

    任以诚大概的浏览了一遍,发现自己眼下能修炼的只有第一式灵龟养志。

    这一式乃是七术根基,以灵龟为形,蕴生元神。

    有了元神,便可以修出灵力。

    而有了灵力,才能施展术法。

    同时。

    也只有元神之力足够强大,方才能驾驭五龙之气入体后,所带来的强大功力。

    时间在任以诚潜心参悟中,悄然而逝。

    窗外乌飞兔走,日月交替,夜幕渐渐拉开。

    忽地。

    一阵打斗声传入了任以诚的耳中,让他猛然回神。

    接着,他就听到房间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两道人影从他门前,飞速的闪了过去。

    看身形正是张君宝和明道红。

    任以诚这才想起来,张为了维护张家的名声,准备将明道红杀掉。

    而今夜,也正是张的死劫。

    念及至此。

    任以诚从床上站起身来,背上木匣后,一个晃身便从窗户飘了出去。

    房顶上。

    任以诚看到张君宝两人正躲在一个墙角处,而张则向着相反的方向追了出去。

    “君宝,怎么办?”

    “我替你引开他,你找地方躲好,明天早上镇口见。”

    “我们不如去找任公子帮忙吧,他武功那么高强。”

    “不行,他武功虽然厉害,却未必能强的过我爹,咱们不能连累他,你快走。”

    说完,张君宝便向张的方向追了过去。

    。。。。。。。。。

    镇外的树林中。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张君宝的心思到底还是被张给识破了。

    张君宝苦心相劝,奈何张为了张家的名声,却是下定了决心,明道红非死不可。

    一番交流无果。

    张突然出手,趁着张君宝不注意,将他打晕了过去。

    “君宝,好好休息吧,等明天醒来,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只可惜,你已经没机会活到明天了。”

    桀桀怪笑声中,西域四魔中的三魔,蝙蝠、血奴和蛇魔同时现身。

    “原来是你们。”

    张眼神一凛,沉声道:“血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血奴冷笑道:“丞相有令,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张本是秦桧的手下,但他最近一直对秦桧害死岳飞感到不满。

    而秦桧自然不会容忍手下之人生出二心。

    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

    “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杀我?”

    张扫视着三人,脸色露出了一丝嗤笑。

    “哼,今天你的狗命到头了。”

    血奴说着,便作势要和蝙蝠、蛇魔一同出手。

    张见状,双臂一振,暗自运气凝神。

    然而,就在这时。

    一条十余丈长,水桶粗细的大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张的身后。

    但张现下的心神全都集中在了西域三魔的身上,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况。

    野兽比人类更擅长隐藏自己。

    而蛇魔的这条大蛇,尤其更甚。

    “轰!”

    张猛然一掌劈出,率先出手。

    浑厚掌力惊涛骇浪般的向西域三魔,奔涌了过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三魔竟只是退身闪躲,没有丝毫要跟自己动手的意思。

    正犹疑间。

    张背后寒意陡生,一股腥风猛然从头顶传来。

    大蛇终于动了。

    一张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直朝着张咬了下来。

    千钧一发。

    张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葬身蛇口之际。

    树林中,一道人影疾掠而至。

    来人身在半空,霸然出腿,重重轰在了蛇头之上。

    伴随一声如狮似虎的嘶吼声,大蛇直接被踢飞出了数丈之外。

    “张前辈,无恙否?”来人正是任以诚。

    他本想等张启樵现身后再出手,奈何蛇口不等人。

    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揭穿他的身份。。

    “多亏少侠来的及时。”

    张看着远处正虎视眈眈的大蛇,心有余悸道。

    “是你!”

    血奴一见任以诚,当即大吃一惊,惨白的脸色更是凝重非常。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任以诚说话的同时,左手在背后木匣底部一拍。

    随着一丝轻微的机括声响,一柄长剑从木匣顶部飞射而出,落到了他的手中。

    剑长四尺,造型古拙,刃若寒霜,赫然正是陨金。

第六章 暂别

    “嗡!”

    剑身轻吟。

    任以诚手腕一振,七杀剑诀应势而出。

    树林中。

    一道如虹剑光惊起,倏然划破夜空,凌厉直奔血奴逼杀而去。

    张双掌一挥,亦随之出手,以雄浑掌力攻向了蝙蝠与蛇魔。

    见此情形,三魔凝神戒备同时,心下更是一紧。

    只对付张一人,都要靠大蛇偷袭,才有胜算。

    现在又多了一个任以诚,两人联手之下,今日难逃一死的恐怕不是张,而是自己。

    电光石火间。

    蛇魔指抵唇边,猛然发出一声呼哨。

    “嗷!”

    一声震耳嘶吼,大蛇随即暴蹿而至,挡在了三魔身前。

    “轰!”

    劲风呼啸声中,大蛇舞动着粗大的蛇尾,直朝着任以诚和张狠狠地抽了过去。

    与此同时。

    三魔心知事不可为,二话不说,借着大蛇的掩护,身形一纵,转瞬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眼见大蛇来势凶猛,张不欲硬拼,当即掌势一收,闪身退避。

    另一边。

    任以诚倚仗利器在手,却是不闪不避。

    陨金剑锋一转,真气贯注其中,直接迎着蛇尾横削了过去。

    “锵”的一声。

    剑锋与蛇身碰撞,火星四溅。

    大蛇的鳞片虽硬,却终究难挡陨金锋芒,蛇尾上顿时被削去了三尺长的一截。

    “嗷……”

    大蛇吃痛之下,接连发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不止。

    一时间,蛇血飘洒,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四周。

    这时,剑光再闪。

    任以诚欲要斩草除根,却见大蛇扭动的身躯骤然停止。

    然后,“砰”的一声,钻入了地面,遁逃而去。

    “好个狡猾的畜生,下次一定把你宰了炖蛇羹。”

    任以诚看着面前的地洞,冷哼了一声,将陨金剑收回了木匣。

    张道:“这条大蛇受蛇魔精心培育,早已通灵。

    对于杀机有着极其明锐的直觉,想要杀它只怕不易。”

    任以诚点了点头,道:“顺其自然就好。”

    说起来,这条蛇确实非同一般。

    原剧里蛇魔被血奴害死后,它便改邪归正,跟了张君宝。

    并数次相救张君宝于危难之间。

    甚至张君宝最后能领悟出太极拳,也有这条蛇的一部分功劳。

    嗯~等等。

    说到蛇,任以诚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射雕英雄传里的那个参仙老怪梁子翁。

    他也养了一条蛇,一条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药蛇。

    郭靖在喝过药蛇的血后,不但功力大增,更造就了百毒不侵之体。

    但那条药蛇跟蛇魔这条大蛇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任以诚暗自思忖,若能宰了这条大蛇,以自己的医术,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任少侠,此番救命大恩,老夫没齿难忘。

    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老夫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感激道。

    任以诚谦虚道:“君宝是我的朋友,救您是分内之事,前辈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仍旧昏迷的张君宝身旁。

    张道:“君宝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老夫也就放心了。”

    “前辈,您这是……?”

    任以诚有些不明所以道。

    张缓声道:“我要离开了。”

    “怎么,您不等君宝醒来一起走吗?”任以诚诧异道。

    “唉!”

    张叹了口气,道:“那个算命的说的没错,我和君宝的命数相克。

    一旦见面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今天果然应验了,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任以诚闻言,不禁一阵愕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张继续道:“更何况,他现在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想做什么,我也只能随他去了。

    日后,君宝就有劳任少侠你,多多照顾了。”

    说完,他便迈步向树林外走去。

    任以诚知道,张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再为难明道红了。

    “前辈,这次三魔失手,秦桧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请您务必小心提防,一切和他有关的人。”

    “放心吧,老夫心里有数。”

    张走后,任以诚救醒了张君宝。

    “我爹呢,他人呢?”

    张君宝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晕倒的时候。

    “前辈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了?是不是去找神婆了?”

    “不用担心……”

    说着,任以诚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张君宝。

    张君宝听完后,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我就昏迷了这一下,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还好,幸亏有你在,要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爹了。

    虽然,我们本来也不怎么见面,但不能见和见不到是两回事。”

    任以诚笑道:“客气的话你爹已经说过一次了。

    你还是省省力气,赶紧回去找明姑娘吧。”

    翌日,清晨。

    小镇口,任以诚送别张君宝两人。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张君宝问道。

    任以诚摇头道:“为了岳元帅的遗物,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在找我。

    一起走的话,对你们太危险了。

    等我解决完这件事,再去找你叙旧。”

    张君宝心知他所言非虚,当即便不再多劝。

    “既然这样,那我在清风观等你。”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任以诚自言自语道:“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说完,他便返身回了小镇。

    眼下时辰尚早,街上的行人还不多。

    任以诚在街上七拐八拐,在甩掉了那一众跟踪自己的人后,走进了一家成衣铺。

    “客官,小店最近正好来了几匹好料子,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一大早就有客上门,掌柜的显得十分热情。

    “我来帮朋友选套衣服……女的。”

    “明白,女装在里间,您跟我来。”

    片刻后。

    任以诚提着一个包袱,出了成衣铺。

    。。。。。。。。。

    客栈外。

    一个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的人,歪着个身子,半靠在角落处的墙根下。

    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柄宽大的重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飞马帮帮主马腾空。

    武功被废后,他手下的副帮主便自立为帮主,并带走了所有随行的帮众。

    他已经在这里躺了一天一夜。

    掌柜的恨他在自己的店里闹事,连口水都不愿意给他,就就更不要说食物了。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让马腾空的身体,变得愈发虚弱。

    现在,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马腾空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恨废了自己武功的任以诚,他也恨那不忠不义,狼心狗肺的副帮主。

    他越想越气,怒火攻心之下,眼前顿时模糊了起来。

    就在这时。

    马腾空突然闻到了一股胭脂的香气,沁人心脾。

    紧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充满怜悯的叹息声。

    在将晕未晕之际,他隐约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仿佛是个女人。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熟料一时情急,却反引得体内气血激荡,随即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一间普通的民房中。

    马腾空朦朦胧胧的,再次睁开了双眼。

    缓了缓神,他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自己竟然能动了,武功被废的那种虚弱感,此时已经减轻了不少。

    “我这是在哪儿?”

    马腾空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尽是一片陌生。

    忽然。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推了开来。

    一名身穿粉白衣裙的少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少女身材高挑,玲珑有致。

    白皙的脸庞上,粉黛未施,配合着精致的五官,显得格外的英气。

    回身关门时,马腾空注意到,少女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就用一根细绳简易的束在脑后。

    令她整个人又多出了一丝慵懒的气质。

    只这么两眼,马腾空的心竟怦然而动,飞快的跳个不停。

    “姑娘,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

    少女将托盘放在桌上,里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

    马腾空拱手一礼,正要开口,却被少女打断。

    “先别着急,等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再道谢不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妤悦。

    温暖的温,婕妤的妤,愉悦的悦。

    任以诚……正是我的同门师弟。”

第七章 再次失败

    “什么?!”

    马腾空闻言,脸色顿时剧变,悚然大惊。

    一颗原本火热的心,瞬间凉透。

    但很快,他又镇静了下来。

    一双透着沉着的目光眸子,直直的看向了温妤悦。

    “你为什么要救我?”

    温妤悦见状,不禁有些讶异。

    “不愧是曾经的一帮之主,倒也有几分定力。”

    马腾空沉声道:“姑娘还是有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温妤悦轻笑道:“没想到,马帮主还是个急性子。

    那人家就有话直说了,救你,是因为人家有事要请你帮忙。”

    马腾空哈哈一笑,豪气冲天道:“原来如此,那就请姑娘明示,马腾空一定竭尽全力。”

    “怎么?”

    温妤悦秀眉一挑,有些意外道:“答应的这么干脆,不怕我在骗你吗?”

    马腾空泰然自若道:“马腾空如今只是废人一个,还有什么好怕的。

    姑娘应该也没有那个闲心,在我一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

    “既然不怕,那就快把药喝了吧。

    为了调理你的身体,人家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哩。”

    温妤悦笑盈盈的将药碗递过去。

    马腾空伸手接过,忽然感到指尖传来一阵细腻的触感。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手指正好碰到了对方的柔夷,心中顿时又是一荡。

    随后。

    一碗药汤入腹,马腾空只觉周身一股暖意缓缓升起,虚弱感再次消减了不少。

    “姑娘好高明的医术。”

    马腾空称赞了一句,随后再次问道:“姑娘究竟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

    “你……想报仇吗?”温妤悦问道。

    马腾空闻言一愣,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温妤悦继续道:“想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

    “温姑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们……不是同门吗?”

    马腾空一头雾水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

    温妤悦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师出苗疆神蛊峰还珠楼,自小由家师抚养长大。”

    “神蛊峰,还珠楼?”

    马腾空疑惑道:“姑娘,请恕在下孤陋寡闻。

    我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一个门派。”

    温妤悦道:“神蛊峰位处苗疆深处,还珠楼更少涉江湖。

    马帮主不知,自是理所当然之事。”

    马腾空闻言恍然,随即称赞道:“原来姑娘久居世外,难怪会有如此清丽出尘之姿。”

    温妤悦莞尔一笑,道:“马帮主过奖了,小女子愧不敢当。”

    马腾空诚恳道:“此乃在下肺腑之言,姑娘无需自谦。

    有道是名师出高徒,想必令师一定是位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

    “这是当然。”

    温妤悦一脸崇敬道:“家师号神蛊温皇任飘渺。

    医武双绝,惊才艳艳,世所罕见。”

    “尊师和令师弟都姓任,难道……?”

    马腾空脑海中猛地灵光一闪,隐隐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猜的没错。”

    温妤悦点头道:“师弟正是家师唯一的儿子。

    他一身资质根骨尽得家师遗传,自小就在武学上有着超乎常人的悟性。

    如今,他仅仅弱冠之龄,便已将我师门绝学,《皇世经天宝典》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

    不过,正因如此,也使得师弟变的有些恃才傲物,更隐隐生出了称霸天下的野心。

    从前有师尊在,他还能收敛几分。

    但在一个月前,师尊寿终正寝后,师弟便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偷偷出走神蛊峰。

    我怕他会闯出大祸,于是也追了出来。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他一入江湖,便掀起了这莫大的风波。

    我有心阻止,可资质不足,武功远逊于师弟。

    无奈之下,只得另寻他法。”

    马腾空道:“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没错。”

    温妤悦点头道:“一来是补偿你一下。

    二来,也是想让你帮我对付师弟。”

    马腾空闻言,不由一阵苦笑。

    “呵呵,姑娘莫要忘了,在下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

    现在的马腾空不过废人一个,凭什么来帮姑娘分忧解难。”

    “这点你不用担心。”

    温妤悦道:“我既然找上了你,自然不会没有准备。

    我因为在武学上资质不够,便索性专心研习医术。

    十几年来,总算是小有所成,被我发现人体中有两处神秘的窍穴。

    一旦将其打通,内功修为就可以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之后,只要我再将师弟武功中的破绽指点于你,想要打败他,并非不可能。”

    “既然如此,姑娘为何不自行修炼,反而要假手他人?”

    马腾空狐疑道。

    温妤悦淡淡道:“一来是补偿你,被师弟废了武功。

    二来,则是希望有人能挫挫他的锐气,免得他狂妄过头,害人害己。”

    “难道,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他?”

    马腾空双眼微眯,语气莫名道。

    闻听此言,温妤悦忽然“噗嗤”一声,咯咯大笑了起来。

    “就算有我的指点,你能打败他也已是不易。

    想杀他?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还珠楼的传人了。”

    “这……”

    马腾空有些犹豫,对于温妤悦的话,他并未完全相信。

    好歹他也曾是一帮之主,这点儿城府还是有的。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再找别人。”

    温妤悦站起身来,“嘤咛”一声,抬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随即。

    那曼妙婀娜的身姿,顿时便在马腾空眼前,尽显无遗。

    “好,我答应你。”

    眼见温妤悦要转身离去,马腾空不再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依旧没有完全相信温妤悦的说辞。

    但他也清楚,这是他唯一能恢复武功的机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眼前那旖旎的春光,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一阵无法抑制的冲动和遐想。

    温妤悦闻言,不由嫣然一笑。

    霎时满室生花,灿若玫瑰。

    “你再休息一晚,明日我来传你行功口诀。”

    马腾空呆呆的点了点头,仍旧沉浸在对方刚才的笑容中,久久不能回神。

    。。。。。。。。

    翌日,上午。

    温妤悦来到了马腾空的房间中,给他检查伤势。

    只见她从手腕处轻轻拽出了一根细细的金线,缠在了马腾空的脉门上。

    片刻后。

    温妤悦收回金线,开口道:“你的气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修炼了。”

    “可是我丹田已破,真的还能修炼内功吗?”马腾空犹疑道。

    温妤悦道:“放心,我这套功夫并不需要丹田。”

    “如此,那就有劳姑娘指点了。”

    马腾空说完,当即不再多言。

    温妤悦缓缓道:“马帮主身为习武之人,经脉穴道之说想必早已烂熟于心。

    但今天我要跟你说的这两处窍穴,却有别寻常。

    它们并不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中,而是依附在任脉和督脉的旁边。

    一者属阴,一者属阳。

    想要打通这两处窍穴,需要用两股内力,在与之完全相反的经脉中运行。

    以阴破阳,以阳贯阴。

    待阴阳交融之后,便可大功告成。”

    “如此新奇的理论,在下简直闻所未闻。”

    马腾空惊异道。

    温妤悦一本正经道:“人体之玄妙,浩瀚如星辰大海。

    有些前人没有发现的东西,实属正常。

    若非如此,医术和武学又怎能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

    “姑娘言之有理。”

    马腾空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只是我现在内力尽失,该如何运气冲穴?”

    “交给我就好了,现在你盘膝坐好。”

    说着,温妤悦坐到了马腾空背后,伸手按住了对方的灵台穴,将自身内力缓缓地输送了过去。

    真气入体后,当即化分为两股,分别起于阳维和阳跷两条经脉。

    “好精纯的功力,还珠楼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马腾飞暗自感慨的同时,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贪念。

    若是能把他们武学都搞到手,那何愁不能一亲身后美人的芳泽……

    “集中精神。”

    温妤悦猛然一声沉喝,惊的马腾飞急忙收摄心神。

    就在这时。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两股真气已经在冲脉中汇合,并且不断碰撞起来。

    真气激荡之下,一股股的剧痛,自经脉中油然而生。

    “姑娘,疼……”

    “坚持一下,忍过去就好了!”

    温妤悦看着马腾空因疼痛扭曲的面孔,手上没有丝毫留情。

    内力依旧源源不绝的输送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马腾空来说,每一分仿佛都有一年那么长。

    大约盏茶的功夫后。

    马腾空的紧绷的脸色,忽然松缓了下来。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终于融为一体,在进入督脉后,向一个从没见过的位置冲了过去。

    真气在温妤悦的催动下,势如破竹,同时也让马腾空再次感到了不适。

    紧接着。

    一阵比之前更加猛烈的剧痛骤然传来,让他整个人开始疯狂颤抖。

    “温姑娘,快住手,我受不住了。”

    然而,温妤悦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真气一浪接一浪地冲向了那个窍穴。

    又过了数息的时间。

    马腾空衣衫外的皮肤上青筋暴起,血管喷张。

    一双眼珠更瞪的老大,似要夺眶而出。

    真气却始终没能冲破那道屏障。

    突然。

    “砰砰砰……”

    马腾空的体内接连发出爆炸声响,周身经脉在真气反噬之下,顿时寸寸而断。

    温妤悦看着已经七窍流血而亡的马腾空,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又失败了。”

    为了能让马腾空心甘情愿的配合,她特意费了一番周折,可没想到还是白忙一场。

第八章 街头刺杀

    房间里。

    任以诚看着床榻上那一袭粉白衣裙,嘴角勾起了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

    “哈!我亲爱的师姐,咱们的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离开了小镇。

    任以诚一边参悟阴符七术,一边继续往少林的方向前进。

    路途不近。

    但他却走的很慢,给那些寻找自己的江湖人士,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贪婪乃是人之本性。

    一切正如任以诚所算计的那般。

    经过飞马帮现任帮主,以及当日客栈里那些人的宣扬。

    现在江湖上的人,对于岳飞遗物是宝刀宝剑的说法,愈发的深信不疑。

    这一路上,那些为了得到宝刀宝剑的武林人士,一**、一群群,犹如过江之鲫一般,朝着任以诚前扑后继而来。

    当然,他们也毫无例外的全都伤在了任以诚的手中。

    导致任以诚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愈来愈响亮。

    只是这名声不怎么好听就是了。

    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这一系列让人闻之生厌的词汇,一个接一个的全都扣到了他的头上。

    与此同时。

    跟任以诚一起出名的还另有一人。

    那便是温妤悦。

    每当有人伤在任以诚手下的时候,她都会随之出现,以精湛的医术将人治好。

    只不过,偶尔也免不了会有那么几个人,因为伤势太重而不治身亡。

    但是,这却并不妨碍温妤悦在他们心中的美好形象。

    清丽绝伦的容貌,伶俐开朗的性格,再加上炉火纯青的医术。

    不知何时起。

    “医仙子”的名号,在江湖上渐渐传播了开来。

    引得无数武林高手为之倾倒,甘当护花使者。

    以至于,在她和任以诚的关系曝光后,竟然没人敢对她出手。

    。。。。。。。。。

    这一日。

    任以诚再次走进了途中的一座小镇。

    时近傍晚。

    放眼望去,镇上不少人家中,已有袅袅炊烟升起。

    街上的行人赶着回家吃晚饭,步履间略显匆忙。

    任以诚悠然穿行在人群中。

    对于身后那些明里暗里跟踪自己的人,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

    一阵稚嫩的欢叫声,传到了任以诚的耳朵里。

    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前边不远的街角处,有四名**岁的小孩子,相互追逐着跑了出来。

    看着这几个小孩子在人群中左穿右钻,嬉笑打闹,任以诚不禁莞尔一笑。

    很快。

    嬉闹声越来越近。

    跑在最前面的小孩忽然躲到了任以诚的身后,嘴里不断喘着粗气。

    “抓不着,抓不着……”

    其余三个小孩见状,直接一拥而上,团团围绕在任以诚身边。

    你追我跑间,时不时的还拽一下任以诚的衣服。

    任以诚也不介意,停下脚步,听着他们天真响亮的笑声,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这些小孩子,远比那些武林人士要可爱得多了。

    就在这时。

    任以诚猛然心头一跳,警兆陡生,感受到了四股强烈的杀气。

    随后。

    他就看到蝙蝠、蛇魔和血奴,分别从前,左,右三个方向,朝自己袭杀而来。

    至于后边的那人,他感觉到了熟悉的剑气,赫然正是当初的面具人。

    瞬间,任以诚便反应了过来。

    这四个孩子,其实是用来牵制自己的陷阱。

    在他们的围绕下,任以诚此刻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除非运功将他们震开,但这样势必会伤到他们的小命。

    对方这次的手段,不可谓不卑鄙,也不可谓不高明。

    变故横生。

    任以诚心念电转的同时,敌人已杀至近前。

    那四名小孩亦是感应到了危机,下意识的将任以诚紧紧抱住。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任以诚骤觉眉心一震。

    整个人突然晋入了无心无念,至静至极的境界。

    接下来,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任以诚感觉自己的视觉和听觉,突然被提升了数倍。

    这一刻。

    四周的情况和敌人的动作,无比清晰的反应在了他的意识当中。

    随即。

    任以诚一声狂喝,宝典神功催发,轮回劫真气沛然流转全身。

    只见他左手封住蛇魔掌力,右手疾探而去,一引一带,将血奴的攻来的铁爪导向了蝙蝠。

    与此同时。

    他力透于背,肩膀微微一耸,面具人刺向他后心的一剑,竟被他以木匣挡住。

    眼见必杀之局被破,四人均是大吃一惊。

    却在此时,任以诚身躯一震,横招上手,蓄势反击。

    轮回劫碎苍穹!

    霎时间。

    四人只觉一股澎湃巨力反冲而回,立时被震飞出数丈之外。

    然而,不等任以诚松一口气,脚下忽然又传来了一股震荡之力。

    电光石火间。

    任以诚无暇多想,连忙一手两个,夹起身边的小孩就往一旁掠去。

    “嘭!”

    就在任以诚躲开的下一瞬,伴随一声凶厉的嘶吼声,蛇魔的那条大蛇,迅猛破土而出。

    十余丈的大蛇突然出现,街上的行人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四下奔逃。

    任以诚打发走了那四个小孩儿,抬头看向了蛇魔等人。

    “又是你们,咱们的缘分可真是不浅呐。”

    “小子,上次你斩断了我神龙宝贝儿的尾巴,今天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蛇魔咬牙切齿道。

    任以诚嗤笑道:“就凭你们四个,还有那条畜生?”

    蛇魔阴沉着脸,冷声道“小子,别得意,先看看你的手掌再说。”

    任以诚闻言一怔,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只见上面竟是一片漆黑。

    蛇魔猖狂大笑道:“你已经中了神龙宝贝儿的蛇毒。

    手掌很快就会被化的一干二净。”

    “一点尘埃,何以为毒。”

    任以诚淡然一笑,说话的同时,体内蜕变**真气流转,掌中黑气登时烟消云散。

    “怎么可能?”蛇魔一脸难以置信。

    “今天我不只要栽了你的神龙宝贝儿,还要熬了它的皮炖蛇羹。”

    任以诚一声冷哼,取下背后木匣,倒转方向,运劲一催。

    照眼寒芒中,破虏刀首现锋芒。

    任以诚持刀在手,旋即一式狼牙破空,横扫而出。

    “嗖”的一声。

    凛冽刀气,划破虚空,倏然直向面具人激射了过去。

第九章 退敌,斩蛇

    “铛!”

    面具人发出一声冷哼,抬手一剑将刀气劈散。

    随后,他正欲出手还击,却见眼前刀光再闪。

    “唰”的一下。

    面具人暗自戒备,却见任以诚身形一晃,竟不进反退。

    转身向背后数丈外的蝙蝠,疾冲而去。

    原剧里就你戏份最少,不先杀你,先杀谁?

    刀锋破空,发出“哧哧”声响。

    听在蝙蝠耳中,犹如催命魔音,脸色顿时剧变。

    心知任以诚功力超绝,蝙蝠不敢硬接,急忙闪身退避。

    然而。

    任以诚此时正处在那种奇妙的境界之中,对于周遭形势无不了然于心。

    在发现蝙蝠的动作后,当即便是连环三式‘狼啸万里’出手。

    三道迅捷凌厉的刀气,登时便将他的退路牢牢封死。

    同时,任以诚身法速度猛然暴增。

    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眨眼便杀至蝙蝠近前。

    劲风扑面,砭骨生寒。

    眼见后退无路,蝙蝠把心一横,豁尽毕生真气,全力出手,欲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熟料,就在下一瞬。

    他惊觉眼前寒芒一闪,不及反应间,斗大的人头已冲天而起。

    急劲的血柱从脖颈处喷薄而出,瞬间洒落一地,血染长街。

    任以诚出手太快,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面具人、血奴和蛇魔,对他这一手声东击西始料不及。

    直到蝙蝠尸首分离,三人方才反应过来。

    “小畜生,你找死。”

    面具人又惊又怒,话音未落,手中之剑已向任以诚急刺而来。

    他这一剑含怒而发。

    剑尖震颤之下,接连发出六七道剑气,将任以诚胸腹处的要穴尽数笼罩其中,声势夺人。

    同时,血奴的铁爪和蛇魔的毒掌,亦随之出手。

    厉风凛冽,毒浪滔天,夹攻而去。

    两人俱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一个武功比他们更胜一筹的面具人。

    此刻三人联手之下,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叮叮当当……”

    任以诚手中宝刀疾挥,寒芒闪烁间,迎面激射而来的剑气,登时应声溃散。

    随即。

    长剑,爪风,掌劲,已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位,进逼而至。

    “嗡!”

    清越的刀鸣声骤然响起,任以诚手中刀锋再转,舞动八方。

    霎时间。

    汹涌澎湃的内力源源不绝,化作一道道凌厉刀气,迅猛扩散而出。

    面具人三人攻势虽猛,但面对任以诚如此绵密的刀势,加之破虏刀神兵之利,却仍是被挡在了三尺之外,难以寸进一步。

    “该死!这小畜生竟如此难缠。”

    面具人心中暗骂,恼怒非常。

    眼见对方攻势受阻,任以诚一声轻笑,刀势陡然一变,反守为攻。

    没了那几个小孩子的牵绊,他出手再不受任何限制。

    星辰变刀法连绵而出,宝刀挥洒间,刀气开阔纵横。

    此刻虽然是以一敌三,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面具人三人不由心中骇然,他们自认为已经足够高估任以诚的武功。

    可万万没想到,眼下合己方三人之力,竟是拿之不下。

    与此同时,任以诚那雄沉霸道的刀法,更让他们隐隐生出疲于应对之感。

    令得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全力招架。

    伴随四人不断交手,战况愈发激烈。

    刀剑掌气四处飞射之下,街道两旁顿遭摧折,满目疮痍。

    “嘭!”

    身影交错间,任以诚左掌运劲,震退了蛇魔。

    同时,右手破虏刀反撩而上,使出逆刀回狼影,目标直取血奴。

    刀势笼罩,气机锁定。

    血奴登时生出退无可退之感,心中不由一阵恐慌。

    却在这时。

    面具人从斜刺里挺剑杀至,迅疾无伦的剑锋当胸直刺,意图围魏救赵。

    剑未到,气已至。

    任以诚只觉一股凛冽寒意透过外袍,侵体而来,瞬间汗毛炸立。

    电光石火间。

    无心无念,至静至极的神妙境界,发挥作用。

    任以诚一片空明的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

    “张启樵!”

    任以诚猛然一声沉喝,面具人来势登时一滞,面具下的瞳孔更是一阵紧缩。

    心神略分之下,剑气亦随之消散。

    趁此时机。

    任以诚身形一侧,让开剑锋的同时,左掌再次横劈而出,浑厚的掌力如怒涛拍岸一般,涌向了面具人。

    掌风扑面。

    面具人猛然回神,仓促间不及出招,只得横剑封挡。

    “砰!”

    剑掌交接,面具人只觉一股惊人巨力传来,立时被震的倒飞而出,砰然撞在不远处店铺的墙板上。

    与此同时。

    任以诚手中破虏刀化撩为削,依旧向血奴攻杀而去。

    但因为面具人刚才那一剑,血奴已经反应了过来,抬右臂以铁爪横挡。

    任以诚见状,当即手腕一旋,变招苍河星转。

    霎时,刀光如漩涡般,向血奴右臂绞杀而出。

    “乒乓乒……”

    伴随一阵金属碎裂声响,血奴的铁爪难抵破虏神兵锋芒,再一次被绞成碎片。

    任以诚顺势而上,破虏刀直奔血奴心脏要害而去。

    血奴见势大惊,连忙双掌一合,将刀身夹住。

    正当他以为自己挡下这一招时,却见任以诚手臂一振,一股浑厚真力沛然涌入刀身。

    “嗤!”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血奴只觉双掌同时一阵剧痛传来。

    下一瞬。

    他便看到破虏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刀气一催,心脏瞬间四分五裂。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没机会了。”

    不等血奴断气,任以诚一把拔出宝刀,身形一晃,又再向蛇魔冲杀了过去。

    看着血奴倒下时那不甘的眼神,蛇魔不禁心生胆寒。

    眼见任以诚将目标对准自己,口哨声瞬间响起。

    “嗷!”

    之前怕误伤队友的大蛇,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森森毒牙,嘶吼着向任以诚噬咬了过来。

    “我们走。”

    不远处,面具人见己方只剩两人,心知再无取胜的可能,遂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趁着任以诚要对付大蛇之际,面具人和蛇魔身形一闪,便隐没在了大街旁的重重建筑中。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任以诚的感知,奈何大蛇纠缠,只得把账留到日后再算。

    腥风呼啸。

    任以诚眉头微皱,几欲作呕,旋即足下一顿,腾空而起,飞跃至大蛇之上。

    随后,他右腿高高抬起,对准蛇头重势下劈。

    “嘭!”

    一声巨大的闷响。

    大蛇的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大蛇摇了摇脑袋,口中嘶吼声中也多了几分痛苦之意。

    连续两次被任以诚打伤,大蛇已对眼前这个人类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发现主人已经撤退后,大蛇也不再纠缠,直朝着来的地洞爬了过去,准备遁地而逃。

    “想跑?老实的留下来,做蛇羹吧。”

    大蛇身躯虽大,行动却极为迅速。

    眼瞅着它就要钻入洞中,任以诚再次纵身而起,右臂一挥,宝刀登时脱手,化作一抹流光,朝大蛇的脑袋飙射了过去。

    “乒!”

    火花四溅中,破虏刀在任以诚真气加持下,直接穿透大蛇头部的鳞片,将它钉在了地上。

    凄厉的吼叫声,骤然而起。

    大蛇不断抽动着自己的断尾,却于事无补,口中不断有鲜血流出。

    很快,它的反应越来越小,直至片刻后,彻底没了声息。

    远处的街角。

    一众提刀带剑的武林人士,面面相觑。

    “怎么样,要不要出手?跟西域四魔这样的人发现一场,我不信他一点事都没有。”

    “可万一他真的没事呢,你觉得咱们有那条大蛇禁打吗?”

    “这……”

    犹豫再三,他们还是没敢出手。

    这时,任以诚正在检查蝙蝠和血奴的尸体。

    蝙蝠身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倒是血奴,任以诚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本秘籍。

    《吸功**》

    原剧里,蛇魔就是被血奴用这么武功害死的。

    任以诚随意看了两眼,便将秘籍收了起来。

    虽然他并不需要靠吸取别人内力这种方法来增长修为。

    可说不准哪天就会派上用场。

第十章 暗算

    来到大蛇身前。

    任以诚拔出了插在它脑袋上的破虏刀,收归木匣。

    看着大蛇那庞大的身躯,他决定暂时先在这个小镇住下来。

    念及至此。

    任以诚四处看了看,在远处的街角,找到了一群看热闹的行人。

    这看热闹的习惯,自古便已有之!

    任以诚一边感慨着,一边向那些人走了过去。

    大蛇的身体足有十余丈长,光凭他一人,就算力气再大,也无法将其带走。

    因为刚才那场厮杀的关系,那些行人在见到任以诚靠近后,都有些害怕。

    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终究还是有人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壮着胆子,答应了下来。

    任以诚带着十来个人,抬着大蛇的尸体,在费了一番周折后,租赁到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小院。

    要处理大蛇的尸体,若是住客栈的话,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

    夕阳西下,夜幕拉开。

    小院中。

    任以诚再次取出破虏刀,给大蛇放血、剥皮、抽筋、取胆、剔肉、去骨。

    等全部都处理好后,已然是月上中天。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说吃蛇羹就吃蛇羹。

    几百斤的蛇肉,足够他吃个过瘾。

    大半个时辰后。

    一锅药膳蛇羹新鲜出炉。

    一口下肚。

    任以诚只觉腹中缓缓升起一股暖意。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

    他之前动手时所消耗的真气,竟然已经恢复了两三分。

    任以诚不禁暗自咋舌,仅仅是蛇肉便有如此功效,那蛇胆和蛇血的功效必定更加强大。

    蛇羹吃完后,他的功力也已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夜色渐深。

    在将蛇血和蛇胆处理好后,任以诚开始回味和敌人交手时,所晋入的那种奇妙境界。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寇仲和徐子陵的井中月心法。

    当精神高度集中时,心神便如同井中清水无波无澜,可以照见周遭一切。

    以臻至无胜无败,无求无欲的不败之境。

    而任以诚之所以能达到这种类似的境界,正是他修炼灵龟养志,初见成效的结果。

    。。。。。。。。。

    小镇外的树林中。

    “砰砰砰……”

    爆炸声接连响起。

    蛇魔疯狂的挥舞着双掌,劲力所过之处,周遭的大树,一棵接一棵的倒下。

    同时,他的口中还不断发出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啸声。

    声音中充斥着无比强烈的悲痛之意,如丧考妣。

    “好了,你给我冷静一点,你就算把这片树林全毁了,你的大蛇也活不过来了。”

    面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眼神更是阴冷的可怕,杀意盎然。

    这次西域四魔一下死了两个,他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蛇魔似乎也发泄够了,来到了面具人身边。

    “任以诚这个该死的小畜生,竟敢杀害我的神龙宝贝儿,此仇不报,我蛇魔誓不为人。”

    “神蛊峰?还珠楼?”

    面具人喃喃自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地方。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疑惑间,面具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冷厉的面容。

    若是张君宝在这里,就会发现此人正是他爹的好兄弟,他自己的三叔张启樵。

    “管他什么来历,为了我的神龙宝贝儿,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为了培育那条大蛇,蛇魔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却死于任以诚手下,他如何能不恨?

    如果蛇魔知道任以诚不但宰了他的神龙宝贝儿,还把它给炖着吃了,说不定会气的当场暴毙而亡。

    “废话。”

    张启樵冷哼道:“别忘了,岳飞的遗物,我们还没拿到手。

    不过,咱们得想点儿别的办法了,这小子的武功实在有些不好对付。”

    “那你说该怎么办?”蛇魔问道。

    张启樵沉吟了片刻,随即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

    “他不是有个同门师姐吗?

    我们就从她下手,女人总要比男人好对付。”

    “这可未必。”

    蛇魔道:“你可曾想过,他们既然师出同门,他师姐的武功又怎会差的了?

    说不定,还更在那小畜生之上。”

    “你懂什么。”

    张启樵嗤笑道:“那姓温的女人号称医仙子,虽是初出江湖,却是救人无数。

    有道是医者仁心,要对付这种愚善之人,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叫手下人给我盯好了,一有那个女人的行踪,马上向我汇报。”

    “放心,一切交给我……”

    。。。。。。。。。

    数日后。

    前往少林路上的又一座城镇里。

    广源客栈。

    大堂里挤满了来自各帮各派的武林人士。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点伤。

    有断手的,有断脚的……

    痛苦的哀嚎声不时响起,看起来惨烈不已。

    与此同时。

    大堂中,还有一道俏丽的身影,正犹如蝴蝶一般,不断穿梭在人群之中,为他们接骨治伤。

    “温姑娘,劳你芳驾,在下真是不好意思。”

    其中一名伤者,正一脸痴迷的望着眼前给自己手臂接骨的温妤悦。

    温妤悦歉然一笑,道:“该是小女子不还意思才对。

    若非是我小师弟不懂事,又怎会害得兄台你无故受伤。”

    “姑娘不必挂怀。”

    那名伤者宽慰道:“少年人年少轻狂,那是在所难免。

    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姑娘你让令师弟迷途知返。”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众人,纷纷出言响应。

    各种豪言壮语,络绎不绝而出,似是不想让那人专美于前。

    温妤悦帮那人固定好伤口后,随后朝着众人略一欠身。

    “诸位盛情,小女子不胜感激。

    同时,也再次为敝师弟给诸位带来的伤害,感到万分抱歉。”

    “区区小伤,姑娘无需在意。”

    “能有幸让医仙子亲自疗伤,乃是我等的荣幸。”

    “……”

    温妤悦闻言,不由嫣然一笑。

    这一笑,恍若百花盛开,艳丽无方。

    直看的在场众人一阵心猿意马,两眼发直。

    然而,就在这时。

    温妤悦的背后,一道人影猛然蹿起,霎时连出三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她的穴道。

    温妤悦猝不及防,整个人登时僵在了那里。

    “大胆!”

    “混账,哪儿来的王八蛋,竟敢对仙子无礼?”

    众人反应过来后,顿时勃然大怒,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那偷袭之人的身上,喝骂声更是此起彼伏。

    只见那人生的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是待在人群里,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你是哪一帮的人,胆敢如此放肆,不怕给自己的帮派惹下大祸吗?”

    适才被温妤悦接骨的那名伤者,看着偷袭之人,凛然喝问道。

    “呵呵!”

    那人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忽地从袖口中滑出了一柄匕首,二话不说就扎进了那名伤者的胸口。

    “嗤”的一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名伤者在一脸错愕中,魂入黄泉。

    “还有谁?”

    那人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目光扫视着众人。

    原本平平无奇的脸上,此刻已挂上了令人胆寒的杀意。

    “滴答,滴答……”

    鲜血从匕首滑落声音,仿佛鼓锤一样,一下下的敲在众人的心上。

    瞬间,鸦雀无声。

    显然,在维护美女和生命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温妤悦平静看了看那偷袭自己的人,随即朗声开口。

    “外面的两位,还不打算现身吗?”

    “哈哈哈……”

    一阵猖狂大笑声中,带着面具的张启樵和蛇魔并肩有了进来。

    “姑娘冰雪聪明,在下佩服,果然不负仙子之名。”

    “小女子与两位素不相识,无仇无怨,阁下派人制住我,究竟意欲何为?”

    “哼!”

    蛇魔咬牙切齿道:“怪只怪你那个好师弟,他拿了不应该拿的东西。”

    温妤悦闻言,秀眉一挑,婉然笑道:“看来你们已经在师弟手下吃过亏了。”

    张启樵故作无奈道:“令师弟的武功,委实太过难缠。

    所以,我们只有出此下策,委屈姑娘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完,他看向了那出手偷袭之人,吩咐道:“把人给我带走。”

    “仙子,得罪了。”

    那人狞笑着向温妤悦走去。

    一双眼睛更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量着,仿佛能将她的衣服看透。

    温妤悦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大手,柳眉微蹙,脸上浮现出了厌恶之色。

    心念转动间,蜕变**已悄然运转开来。

    恰在此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第十一章 蛇魔,卒!

    那杀手动作一滞。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客栈外,一名黑衣男子,搀扶着一个浑身裹满皮裘的姑娘,缓缓走了进来。

    那男子的容貌甚是英俊,混杂在青丝中的几缕白发,更让他整个人多出了一股沧桑的气质。

    看起来,是那种对小姑娘有着极其强大吸引力的男人。

    适才出声喝止之人,便是他。

    至于那位姑娘,身体似是有异。

    只见她脸色煞白,双唇发紫,呼吸之间,不断有雾气出现。

    甚至在她的眼睫毛上,还挂起了白霜。

    当看清她容貌的时候,温妤悦不由神色一怔。

    对方的脸,和楚楚足有八成相似。

    瞬间。

    温妤悦便想到了两人的身份易天行和秦思容。

    秦思容此时的情形,该是中了西域四魔中,红娘的寒冰棉掌所至。

    同时。

    张启樵在看到秦思容的时候,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异样。

    但很快,就被他给掩盖了下去。

    “你们如此对付一个姑娘,未免太卑鄙了。”

    易天行鄙夷道。

    “易天行,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张启樵显然知道易天行非是易与之辈。

    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和戒备。

    “哼!”

    易天行沉声道:“我来找这位温姑娘救人,你们却要把她带走。

    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说着,他右手剑指一并,正要出手,却忽地眉头紧皱,一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见此情形,张启樵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原来你身上有伤,看看今天运气不错,又捞着一条大鱼。”

    易天行抬手一抹嘴角的血际,强自支撑道:“哼!对付你们,足够了。”

    张启樵桀桀阴笑道:“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话音未落,他人已抢身而出,挥掌向易天行攻了过去。

    易天行见状,心下一紧,强行催动真气,却觉五内如绞,剧痛非常。

    一旁。

    温妤悦亦看出易天行伤势严重,此刻绝不可能是张启樵的对手。

    早已蓄势待发的蜕变**真气,瞬间冲破体内被封住的穴道。

    霎时间。

    真气鼓荡,透体而出,一头如瀑黑发飘扬,无风自动。

    “无定飞丝。”

    娇叱声中,温妤悦左手一扬,皓腕之上的金丝登时飞射而出,疾速缠向了张启樵的右掌。

    她的蜕变**尚未有成,不能以真气凝聚飞丝,只能用金线代替。

    飞丝缠绕。

    张启樵猝不及防,惊觉一股庞大的力道传来,身形一个踉跄,登时被拉向了温妤悦。

    “嗤!”

    刀锋破空。

    那名杀手救主心切,匕首一晃,直向温妤悦急刺而来。

    温妤悦不慌不忙,右臂一挥,同样是一招‘无定飞丝’使出。

    下一瞬。

    杀手只觉眼前金芒一闪,金丝已从他喉咙中穿透而过。

    “小贱人,果然不能小瞧了你。”

    蛇魔猛然一声厉喝,掌力翻腾间,夹杂毒气直向温妤悦奔涌而去。

    与此同时。

    张启樵也已稳住身形,顺势一掌,向温妤悦劈了过来。

    温妤悦手腕一振,两根金丝同时收回,随即双掌一旋,沛然直出。

    “嘭!”

    四掌相接,真力碰撞。

    余波震荡间,四周一众武林人士顿遭殃及,伤上加伤,哀嚎遍地。

    温妤悦的蜕变**,终究功力尚浅。

    此刻以一敌二,虽然未落下风,却也一时难以取胜。

    另一方。

    张启樵感受着温妤悦掌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精纯功力,心中惊诧万分。

    这还珠楼究竟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区区一个弱女子,竟也如此难缠。

    蛇魔更是心中骇然,自己苦心修炼的毒功,在遇到对方的真气后,就仿佛遇到克星一般,起不到半分作用。

    客栈门口。

    易天行眼见三人互拼内力,僵持不下,未免温妤悦吃亏,秦思容无人医治。

    他忍痛催动力,在指尖凝聚出一抹剑气,向张启樵的背后射了过去。

    剑气凛冽。

    张启樵生出感应,心神略分之下,真气流转登时一滞。

    一瞬之机,乍然而现。

    温妤悦趁势反击,体内真气饱提,勉力将对方二人震退。

    仓促间。

    张启樵不及闪躲,“嗤”的一声,血花飞散,已然被剑气射中后背。

    好在易天行此时重伤在身,出手时威力大减。

    这道剑气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

    而此时,蛇魔却不似张启樵这般好运。

    在他被震退的同时,温妤悦再次出手,横招进逼。

    “盘丝锁关。”

    只见她双掌一挥,手腕上的两根金丝同时激射而出。

    电光石火之间。

    蛇魔猛觉双腕一紧,已被制住了脉门,真气瞬间运转不畅。

    随即,他又发觉眼前一道人影疾速放大,却是温妤悦已攻至近前。

    蛇魔急欲闪躲,奈何身体被金丝牢牢锁住,根本动弹不得。

    “去跟你的大蛇作伴儿吧。”

    话音未落,温妤悦已轰然一掌,印在了蛇魔的心口之上。

    掌劲透体。

    紧接着,便有一阵血雾从蛇魔后背喷薄而出。

    “怪只怪你不会怒马凌关。”

    温妤悦喃喃自语,而蛇魔则在迷茫中,砰然倒地。

    眼见蛇魔身死,张启樵心知再待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当即毫不犹豫,毅然破窗而逃。

    温妤悦正要去追,却被易天行拦住了脚步。

    “姑娘,我的朋友被人打伤了,麻烦你救救她。”

    “跟我来吧。”

    温妤悦看了看颤抖不止的秦思容,带他们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一众武林人士,纷纷议论了起来。

    “没想到,医仙子的武功竟如此高明!”

    “我们早该想到,身为任以诚的师姐,温姑娘的武功又岂会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差劲。”

    感慨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在暗自庆幸。

    幸亏没把主意打到温妤悦的身上,否则蛇魔就是自己的下场。

    房间里。

    易天行将秦思容放在了床榻上。

    温妤悦给她把了把脉,皱眉道:“这位姑娘身中寒冰棉掌,伤势极其严重。

    能撑到现在,想必是你给她输了不少的真气。”

    易天行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希冀的看着温妤悦。

    “你既然能看出是寒冰棉掌,那你一定有办法的医好她,对不对?”

    温妤悦秀眉一挑,婉声道:“与其关心她,你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你重伤在身,又为了她耗损了大量的功力。

    再加上刚才你妄动真气,若不抓紧调息的话,一旦根基受损,你的功力必定再难恢复旧观。”

    “没关系。”

    易天行无所谓道:“只要秦姑娘没事,我就算武功尽失也不打紧。”

    “江湖险恶,没了武功,你拿什么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温妤悦一边说着,一边从行囊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从里面倒出了两颗血红色的药丸。

    一颗喂给了秦思容,一颗递给了易天行。

    “这是我炼制的血元丹,有固本培元,补益气血之效。”

    易天行毫不犹豫,一把接过,扔进了嘴里。

    “味道还不错。”

    话音甫落,他忽地神色一怔,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自己的真气竟然开始迅速恢复。

    惊讶的同时,易天行转头看向了秦思容。

    发现她的脸色也已经稍微好转了一些,颤抖也不那么剧烈了。

    “易前辈是吧,麻烦你自现在去烧一大桶热水送上来。”

    “明白,我这就去。”

    客栈为了客人方便,热水随时都有预备。

    不过片刻的时间。

    易天行便将浴桶和热水送了上来。

    “好了,易前辈,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非礼勿视懂不懂?”

    “那我就守在门外,有什么事姑娘你随时招呼我。”

    易天行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温妤悦来到床边,对秦思容道:“秦姑娘,接下来我要给你施针,散去体内的寒气。

    为了保证你体内阳火不灭,你必须要浸泡在热水里,宽衣吧。”

    秦思容点了点头,解开了身上的皮裘和衣衫,赤条条的坐进了浴桶中。

    见此情形,温妤悦心神不禁有些恍惚。

    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而已,纵然容貌长得再相似,她也终究不是楚楚。

    “姑娘,我准备好了,开始吧。”秦思容道。

    温妤悦“嗯”了一声,拿着金针来到了浴桶边。

    “心不正,剑则邪。我说医生,医生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

    她心里如是默念了几遍后,开始为秦思容施针。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

    温妤悦收回了秦思容身上的金针。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身上的寒气全都散到了浴桶中。

    原本的热水已经结出了一层冰碴儿。

    “医仙子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救命之恩,小妹感激不尽。”

    “客气的话以后再说,你重伤初愈,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温妤悦把依旧有些虚弱的秦思容,从浴桶中扶了出来,抱到了床榻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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