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夺龙记(九)
杨承祖微笑道:“老当家,我知道,这段时间我跟着青青到处转,你们这青龙山不平寨的地势险要基本都被我看了去。寨里的虚实我也了解了,对你们确实是个威胁。是不是我要说我不答应入伙,你们就不放我下山?”
郝青青忙道:“没的事。你不入伙就不入,谁敢不让你下山?”
郝云龙看着自己的女儿,暗暗摇了摇头,绿林之中最忌讳的就是给人看去了山寨形势,尤其两下如今的身份一官一匪,若是杨承祖带兵攻山,这青龙山不平寨所依仗的地势,在他眼前,就没了作用。
按说这样的人,要么入伙,要么就是死路一条。再不然,就是一辈子困死高山,不许他下去。但是自己闺女现在这个态度,他如果死咬着不放人,怕是连自己闺女关都过不了。他只好笑了笑
“杨公子,说笑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你入伙或者不入伙,都是我们山寨的贵宾,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只是我还是想要挽留你,这与山寨无关,纯粹是我欣赏你的本事,也是为我的闺女考虑。”
他用烟袋点了点郝青青,“她的心思你应该懂,说实话,我知道她生的丑,配不上你。只是她人好,心眼也少,而且不是个妒妇。虽然说内宅亲如姐妹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她至少可以和你的女人和睦相处,不至于闹出人命来。这样的好女人,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何况这些天你们混在一起,你不给她个交代,她将来又如何嫁人?”
郝青青不等杨承祖做答,自己接过话来“爹,我和杨兄弟清清白白,至于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又哪管的了?谁要是敢乱嚼舌头,我就劈了他。嫁不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不嫁人就是了。”
“出去!”郝云龙气的面色一变,用烟袋在自己女儿头上砸了一下“给我出去!我们男人之间说几句话,不叫你,不许进来。”
“青青姐,你还是出去吧,我和老爷子聊聊,放心吧,没事。”郝云龙说完话,郝青青连动都没动,可是杨承祖这一说,她就乖乖起身,说了一句“我就在外头,有事你就喊我。”这才起身离去。
等到房门关上,郝云龙无奈的摇头道:“女生外向,没办法。原来的青青就是个假小子,风风火火,跟小伙子摔跤、掰腕子,都不当一回事的。可是自打你上山后,她已经开始偷偷的给自己擦香粉了,这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有一个女儿,不想看到她太难过。原本我说过,希望你离她远一点,可是你没遵守这个规矩,你说这事是怪你还是怪我?”
“这种事很难说怪谁的,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不是您定了一条什么规矩,一切就不会发生,人的天性,是不能靠规矩来压制的。”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吧,反正我也认了,女大不中留啊。可是我不想她某一天挺着大肚子来跟我说,她的孩子没有爹。我得让你给她一个交代。你在河南那边有一大家子人家,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我们青龙山有路子,可以把他们都接来住。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这里有很多人拖家带口,一家老少活的也很快乐,比起你做官来,也未必差到哪去。”
“我方才说的是真的,青青没有那么大胸襟,做不到不嫉妒,可是她是个好孩子,不会因为嫉妒就去欺负你的妾室,或是残害她们。她会安心跟你过日子,将来也会安心辅佐你,让你做这方圆几百里的草头天子。”
杨承祖笑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我一个锦衣百户,难道不如一个草头天子么?您是个老军伍,经验丰富。应该看的出来,我研究的木炮比起神火铳威力还要差些,这东西不是让你们对抗官兵用的,而是山寨火并用的,研究它的目的,您应该很明白吧?”
“招安?我听你这段时间在山寨里跟大家说的话,总结起来的意思,也是这两个字,招安。”
“没错,就是招安。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你们杀人放火的事干的多了,下面要考虑的,就是招安的问题了。天下最成功的强盗,就是穿着官衣的强盗。你们当年都是穿官衣的,之所以落到当起了布衣强盗,无非是不想在边关和北虏换命。那么将来如果能在这地方做个巡检,既不用到边关受一刀一枪之苦,还可以在这安心设卡抽分,做的事跟现在差不多,还多了层官身保护,何了不为。”
“可是要想做成招安这事,首先就是得衙门里有人,所以我不能留在山上。如果我留在山上,谁为你们去官府里面走关节,谁为你们打点上下,谁又去为你们运筹此事?”
郝云龙听到招安,也沉默了一阵,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最后才道:“招安?我们这些老人,当初大多是军卫出身,于朝廷这碗饭,说实话,早吃腻了,对于招安不招安的,也没什么心思了。”
“你是吃腻了,可是还有那么多年轻的人呢。为什么赵全能够在山里闹腾那么大,一个新来的,居然能收了那么多党羽?因为年轻人,看不到希望啊。年纪轻轻,做一辈子土匪,自己的子孙后代还要继续当强盗,谁愿意啊?而受了招安,得个前程,将来一刀一枪,还能博个封妻荫子,这不比占山强多了?强盗这行,是无奈之下的选择,而不是长久的安身之计,这个道理,老爷子应该比我明白。”
又是一阵沉默。杨承祖又道:“我知道您的顾虑,不过这招安也不是现在就要招的,总要慢慢来。其实我不管是造木炮也好,还是给大家说的规划也好,最核心的一条,就是让大家别折腾。安心休养生息,好好过日子。”
“这山寨运行的很好,收收保护费,保证一条商路畅通,自己也可以做做生意,总比劫商队赚的多,死人还少。等将来养成气力,场面上再有人帮着转圜,自然会有官府上来谈招安的事。大家整顿武备,打一打周围的强盗,把这周边的绿林该收的收,该扫的扫,从此只有你们一家吃肉,还怕不能霸住码头?”
郝云龙道:“可你别忘了,我们是白莲教,白莲教,也是能招安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盗香(一)
门外面,郝青青拿了个茶碗扣在门上,将耳朵贴着茶碗,用尽全力听着里面的对话,生怕自己老爹一时发作,把杨承祖劈了。
听到杨承祖说招安时,她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想着:只要受了招安,自己说不定就能做他的媳妇了,到时候他是锦衣官,我是他的娘子,那该有多好。可是听到白莲教三字,刚燃起的那点希望之火,又被无情的熄灭了。
“白莲教?那怕什么,大明朝白莲教徒难道少了?”杨承祖全不在乎“白莲教徒和被我们发现的白莲教匪,那就不是一回事。被官府发现的,都是谋图不轨,想要背反朝廷的,那杀了就没商量。可是一般老百姓入白莲教,图的无非是画符治病,下辈子投个好胎。民间这种教门不知有多少,只要不出大格,就没什么事。有我在衙门里为您说话,这种事还能叫事么?”
“那么说,你是铁了心的让我们招安?如果招安不成,那我们这个山寨的安危,又由谁来保障。别忘了,你已经看明了整个山势,想要夺取山寨,比别人可方便多了。”
“就算我没看明白山寨,您以为您这不平寨就真是金城汤池?您的山寨能存在到现在,是因为官府没有认真对待,而不是这山寨真的如何险峻。而且我觉得,您有一个熟悉山寨地形,且在官面有办法的人在外面,更有利于您和青青坐稳寨主之位。这次的危机虽然化解了,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第二个赵全?可是我在外面,他们就得想想,如果动了你们的寨主宝座,会不会引来官军三省会剿,有一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在,这山寨又能坚持几天。”
“按你这么说,我是非放你走不可了?要不然的话,官军就要上门?”
“这话也不是,我的官身不过是个小小的百户,在官场上还提不起来。可是我今年连二十都还不到,就能在周王府讨到一副碗筷,能在河南巡抚面前说上三两句话。焉知我不能为这青龙山不平寨,争到一个大好前程?有些时候,是需要赌博一把的,不知道老当家的,愿意不愿意赌了。当然,如果您非要把我留下,在下也没什么可说,毕竟我现在还是贵寨的肉票,一切安排,都得听您的。”
房间内半晌无语,外面的郝青青急的握紧了拳头,她既希望杨承祖留下来,可又知道,这样强留下来的他,心肯定会飞到别处,一时间,竟也是难以取舍。
这时只听房间内传来郝云龙的声音“如果我放你走,你还会不会回来?你如果不回来,又让青青怎么办?”
“老当家放心,我敢对天发誓,肯定会回来。至于青青,我会给她一个交代,只是在这段期间,如果她遇到更好的男人,那就是我没有福气了。很多时候,是要看缘分的,我们谁也不能决定未来的事。跑招安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如果我胡乱许诺误了她的终身,就是我对不住她了。”
“这话最好你自己对她说,让她明白你的想法。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得答谢你。再说你要去陕西那边,身上的盘缠得多带,那地方银子比官身更好用。我会为你准备一笔程仪,三日之后送你启程。”
门外,那只粗瓷茶碗落地,摔的粉碎。
当天晚上,杨承祖在场院里拉着胡琴唱了一段宋江坐楼,那些围观的后生姑娘们,不时的发出欢呼。可他发现往日里一向与自己形影不离的郝青青不知道跑哪去了,居然没听自己唱戏。
自从与郝云龙一番交谈后,郝青青这一天的表现都比较奇怪,总是不像以往那么自然。但是他终归是要走了,于这事上也没太在意,这郝青青虽然是个健康青春,富有朝气活力的美人,可是毕竟是个山匪。如果和自己注定有缘无分,那强求也没什么意思。
等他回到房中时,却发现郝青青居然等在自己的屋里,桌子上点着蜡烛,放着两个酒坛,外加十几样热菜。见他回来,郝青青起身道:“承祖兄弟,你回来了,我这等了你好一会了。”
“青青姐,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了?”
“没啥,我知道你要走了,就算是给你饯行吧。来坐下,喝酒,这些菜也都是我做的,你试试味道。”
杨承祖倒是不饿,可是她既然做了吃的,自己就不好拒绝。两人多日以来早就是亲近惯了,他也大方的就贴着郝青青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接着就只喝酒了。
郝青青今天的酒喝的格外的快,杨承祖一小坛酒喝了还不到一半,她那一坛已经见底,劈手又夺过杨承祖的酒坛喝起来。
“青青姐,少喝点吧,这酒不是这么个喝法,伤人的。”
“没什么。反正你眼看就要走了,等你走之后,就再也没有男人能陪我喝酒了。菜很难吃吧?我刚吃了两口,自己都受不了。我发现我真的是个蠢笨婆娘,连菜都做不好,也就不怪留不住你的人了。”
杨承祖轻轻揽住她的腰,笑道:“别这么说啊,人各有所长,娶老婆又不是娶厨娘,为什么非得要厨艺精通?你也别难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你若是总这么喝酒,到时候身体垮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我回来之后,英姿飒爽的火风凰变成一个女醉鬼。”
“你……你真的还会回来么?你是个官身,我们不过是山贼,你家里有如花美眷,美貌侠女,我不过是个山里的野丫头。你走了之后,大概很快就会把我们都忘了吧。”
“哪的话。要不然我就立个誓言,你总该相信了吧。”
“我不要你立誓。”郝青青轻声道,她犹豫一阵,忽然一咬牙“承祖兄弟,我的房子最近总是闹老鼠,晚上吵的人睡不好觉,真的讨厌死人了。你看现在天又这么黑……”
“那你今晚就留下吧,我的床很大,咱们挤一挤,总是挤的开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盗香(二)
作为脂粉班头,杨承祖如何听不出郝青青话里的意思?他如果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会表示不能给她承诺,然后送她回自己的房间,这段感情也就如同过眼云烟,随风而逝。
可问题是他既不是君子,也没想过当一个君子,这种送上门来的美餐,他为什么要放过?再一看床铺上,郝青青已经动手将被褥收拾的很整齐,还在上面铺了一张白绢,她……该不会是想让自己验红吧。
按说一个女贼,她怕是早就与男人有过这种事了。可是看她面对撩拨时的生涩反应,又确实像极了一个未经战阵的大姑娘。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就更没有放过她了。他一把拉住郝青青的手,轻声道:“今晚留下来吧,我们挤一挤。”
“那……那你要保证不使坏,要规规矩矩的。”郝青青自欺欺人的说了这一句,接着整个人就软在杨承祖怀里。她并非一个随便的女子,更别说自己主动投怀,今天也是趁着酒意,横下心来任杨承祖摆布。
衣衫胡乱的丢了一地,随着一件大红主腰落在地上,红烛爆响,墙壁上两人的影子已经渐渐重合在一处。分不出是他的影子,还是她的影子,在房间中响起了阵阵生命交响曲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只手将那方白绢递到了杨承祖面前,指着那上面的点点猩红道:“我已经是你的了。你下山之后,我会为你守着身子,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在这等你。一年,十年,一辈子,我会一直等下去。”
这张床两人睡确实挤了一点,不过如果叠起来睡,问题就不大了。杨承祖这段时间素的狠了,比不得在家中夜不空枕,今天总算彻底释放了一回。尤其眼前这女子结实有力,让自己可以尽情释放,不用担心她无力承受。见到这方染血白帕,才想起自己似乎对这个新人,怜惜太少了一点。
“对不起啊,我不该……不该那么用力的……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什么,我以为你不会要我呢。”郝青青杏眼含泪道:“你跟爹说的话,我在外头都听到了。什么叫如果遇到好男人,我就可以嫁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水性扬花的女人?我知道,我们占山的女人名声不好,说我们是烂货,是人尽可夫的贱人。可我和她们不一样,你以前想和我好,我不答应,是因为不想让你看轻了我。今天把自己给了你,就是向你证明,我是干净的。我把自己给了你,就不会再给别人,哪怕是再好的男人,我也不嫁。”
杨承祖道:“是我误会你了,其实我的意思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怕耽误了你。你要知道,我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呢。”
“我不在乎!我回头就把它给爹看,让爹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除了你,谁我也不能嫁。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自己过一辈子,如果有了娃,就让他姓我的姓。”
她初为人妇,杨承祖又施展出手段来,将她摆布的不辨东西南北只觉得心身皆醉,柔声道:
“我们山里的女人,其实是不讲守贞那套的。女人家自己的日子不得过,没有个男人,很难活下去。在一些人嘴里,就成了我们是人尽可夫,其实只是我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如此。不过你放心,我有了你,就不会再去找别人,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哪怕是养活不了自己,我也会为你守着身子,直到死。”
“放心吧,我不会负了你的。”杨承祖在她耳边轻声道:“若是我负了你,你就用刀把我的心挖出来,我也绝没有怨言就是。其实我一直就想着要你,只是山上太不方便了,今天得你厚爱,我也必不相负。如果你说一句话,我不走了,大不了不要前程,就跟着你做强盗。”
他这甜言蜜语的功夫,是早就练出来的,连如仙那等见多识广的,都能被他哄的团团转。何况郝青青终归只是个山大王,见的只是江湖客,不曾领教这等脂粉元戎的本事。几句话一说,再加上那水磨功夫施展开,郝青青的心早就乱了,娇///喘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生的丑,还比你大几岁,出身又是山贼,是配不上你的。哪怕我们的缘分只有这一晚,我也认了。何况这山寨也不是你这等人物的久居之所,将来你是要做大事,成大人物的,我如果强留你,你不会快乐的。如果你不快乐,我也会难过,你是我的男人,就是我的一切,所以我不会强留你的。只要你记得,在这青龙山上,有你的女人。”
次日天明,郝青青的酒意一去,想起昨天的大胆和荒唐,自己的脸已经红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不想腰已经被杨承祖抱住“青青姐,天色还早,再躺一会。”
“别闹……天亮了,现在不行。”她一边轻轻挣扎着,一边求饶道:“大不了我晚上再过来就是。”她一向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这小郎君的,见对方对自己如此着迷,心里才感觉到甜蜜,觉得自己的身体总算没有给错人。
“我去给你弄吃的去。虽然我做饭难吃,可是山里的女人,都是这么伺候自己男人的。这是我们的规矩,我去给你弄吃的,伺候你吃穿,你若是生气了还可以打我。”
“打你?我怎么舍得。”杨承祖在她身上亲了几口“你昨晚刚刚破了申,行动不方便,我去给你做饭才是。”
“那不成。那样就乱了规矩了,只有女人伺候男人,哪有男人伺候女人的道理。”郝青青不依不饶的将他按住,自己穿好衣服,虽然行动上不太利索,但她的身体素质出色,倒还不至于柔弱倒要休养一段的地步。
“我们这里感情最好的夫妻,男人也是要打老婆的。不高兴打,生气了打,高兴了也打,想要和老婆亲近时,也打。把老婆打一顿,然后按住,就是我们这里男人表示亲近的方法了。要不然今天晚上你也打我一回吧。”
她闪动着好看的大眼睛盯着杨承祖道:“你三天以后就要下山了,我想让你在下山前,让我像个妻子一样伺候你。你也像丈夫一样对待我,这样我会觉得,我们已经做了一对真夫妻。你看好不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盗香(三)
“什么?你说你要和青青成亲?”郝云龙一早就听自己的耳目禀报,大小姐似乎昨天晚上是宿在了杨承祖那里。对于这种事,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按自己闺女迷恋杨承祖的劲,这就是个早晚的问题。
事实上不单是郝青青,这山上的女人怕是有不少都有类似的心思,只要杨承祖有所表示,她们不会介意带着他钻一回树林子。已经发生的事,就得学着去接受。因此他并没有暴跳如雷,或是抓着杨承祖要个说法,而是等着,看他对自己如何交代。
他已经想过若干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家都当这事没发生过,这杨承祖下山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至于闺女,吃了这个哑巴亏以后,大概也会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找个不介意她这段过往的老实人嫁了。可是万没想到,杨承祖会在早饭之后,一本正经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且是来提亲的。
“老当家的,您是这一山之主,山上发生的事,瞒不过您老的耳目。我和青青,昨天晚上睡在一起了。我想这事,您应该知道了吧。我必须说一次,我们昨天晚上是头一回,也是青青的头一回。”
虽然是被他拉着一起来的,可是郝青青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来提亲的。她已经做好了自己白白付出一切,而最后只能被男人辜负的打算。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提亲的,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偷偷的用手在自己的腿上狠拧了一把……真疼。
“杨公子,你应该知道你提出的这个要求意味着什么吧?娶了青青,你身上就多了一付担子,这担子可不是丫头一个人。而是青龙山不平寨,几百条好汉,上千的家眷,这么一副担子,你挑的动么?昨天晚上的事,是丫头自愿的,我也不多说什么。就算你不娶她,我也不会逼你,更不会说要你给她个名分之类的话。你情我愿,睡了就睡了,没什么要紧。可你如果娶了她,那就必须负担起丈夫的责任,而不是摆桌酒席就算了。”
“您老说的我明白,我也没想过只是摆桌酒席给个名分,她跟我摆了酒席,拜了天地,我不在的时候,她也是我的女人,省得别人想要娶她。至于这副担子,虽然分量不轻,但是在下自问,还担的起。”
这讨老婆可不比随便睡上一睡,只要这喜事一办,郝青青也就成了杨家的人。杨承祖对她,就有了一份责任,即使自己不入伙,也要为山寨的安危出点力量。从他决定迎娶郝青青那一刻,他就注定与这座山寨有了牵扯,将来若是山寨被破,他也脱不了干系。
按着寨里的规矩,杨承祖烧了黄纸斩了鸡头,在关公像前磕头发誓,表示愿意与山寨中人生死与共,从这一刻起,他就算入伙成了绿林中人。那些山上的寨主们见他肯对大小姐负责任,对他的看法倒是好了不少,不少人亲切的过来与他称兄道弟,当做了自己人。只是那些同来的伴当心里嘀咕:难道真要娶一个贼婆当大妇?这身份也差太多了啊。
山寨中人一听说大小姐要出阁,嫁与那位杨小相公,不少姑娘家哭着去给郝青青道喜。还有几位婶子大娘过来,帮着郝青青开始收拾头面,还有人拿出了新娘的吉服和大红盖头。
“这还是我去年刚从山下抢……拿来的,只用过一回。也算是新的,现做新的来不及,就用它将就了吧。”
这山里不比城里,很多规矩讲究不得,一切手续从简,上午办喜事,到了晚上一切就都操持齐全,大家又是一通大吃大喝,杨承祖被灌的头重脚轻的进了新房。
明明昨天已经什么都做过了,可是一听到他那凌乱的脚步声,郝青青依旧紧张的芳心乱跳。一向活泼好动的她,难得的如乖宝宝一般,双腿并拢坐在床边,盖头一动也不敢动。
听到一阵桌子响,她慌忙问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去伺候你喝点水?”
“没事。就是你们山上的人喝酒有点凶,有点顶不住。”杨承祖踉跄着来到床边,将大红盖头摘了“委屈你了,在这坐了半天,按说你现在应该出现在大厅里和他们斗酒才对。那些寨主都说,你比我酒量好多了。”
郝青青害羞的一低头“我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喝酒了,我是你的娘子,不再是过去那个野丫头,这些事我肯定不会做了。你先躺好,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醒酒汤。”
她方要动弹,就被杨承祖一把拉住“不要走,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看我的新娘子……”
“看什么,昨天晚上还没看够啊。”她说了一句,但还是任他端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真俊。”杨承祖夸奖了一声,只这两个字,就让郝青青瘫软在了床上。
“我知道我丑,你也不用拿好话填我。这个喜事是山上办的,算是有个交代吧,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能再逼着我找男人了。不过这也就是在山里算数,出了山就不算了。”
等到风平浪息,郝青青紧贴着杨承祖说道:“这个大妇轮不到我做,我心里是有数的。你的大妇,得是有身家有地位的体面人,不能是一个女山贼。如果你让我做了大房,那就要笑死个人了。所以……所以我以后只是你的侧室,和你其他的侧室都是一样的。”
杨承祖没做正面回答,只是笑笑道:“至少我现在并没有大妇,你也不用担心在家里受了谁的欺负。今后这山寨的事,你多用点心,将来这就是咱们孩子的产业了。我原本是想早点启程的,这回得再耽搁几天,把山寨的规划做一下,让这里变的更有前途,更有发展,这样才对的起咱们的儿子。”
“不,咱们的儿子要去念书,做大官,而不是做响马。”郝青青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也不知道咱们这两天弄下来,肚子里是不是就有了宝宝。如果有的话,你给我听好了,长大以后要做官,否则娘就揍你。”她又对杨承祖道:“当家的,你不是要去陕西么,带上我一起去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暗访(一)
“你要跟我去?老当家的肯放人么?再说这山里,也离不开你这女当家的坐镇,李先生那方子虽然不错,可是老当家的身子还是得养。你要是走了,山寨怎么办?”
“那我不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要考虑的是你的安危,而不是山寨。你是我的男人,于我而言,你比山寨重要多了。那陕西情况复杂,又是落箸巡抚,又是国舅总兵。总之就是一群混帐,没有人保护你,我怕你到了那不安全。爹有了李先生的方子,身子已经好了大半,至少能维持山寨运转,陕西那边更需要人手。”
杨承祖带的伴当都是陕西人,进陕西之前,也曾从他们嘴里了解了陕西的情形,她说的落箸巡抚,国舅总兵乃是现在西北三边的两位要角,自然知道根脚。这两人一个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兵部侍郎、陕西巡抚郑阳,一个是以右军都督府从一品都督同知实授固原总兵马昂。
大明的陕西由于靠近河套,与蒙古人接壤,乃是要紧的边陲地区。在弘治时设三边总督,节制延绥、甘肃、宁夏、固原三边一镇(实为四镇)之兵马,以防蒙鞑入寇。
只是三边总督与陕甘总督一样,都并非定职,如今这个职位已经撤消,陕西行政大权掌握在陕西巡抚手里。
作为大明九边体系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三边一镇的额兵加起来有三十八万之数,为国朝边地囤兵最多的地方。每年消耗的军粮都达四百余万石,在这个地方当巡抚,就算手指头里漏一点,就能当个富家翁。
只是自从河套失陷之后,陕西与蒙古的冲突越发尖锐,防范北虏已经是重中之重。在这里做巡抚,得负担抵抗外寇的重担,身上承担着沉重的军事责任。当年杨一清镇三边时,修筑边墙,广置烽燧,又大兴屯田,严肃茶马,将三边经营的井井有条,很有一派兴旺景象。
可是到了郑阳巡抚陕西,军民两政皆废,整个陕西的局面日渐糜烂起来。当年正德天子巡幸陕西,郑阳与陕西的镇守中官有接驾之职,他特意将御宴上为皇帝准备的筷子揣到袖子里。只等着天子来时,自己把筷子献上去,好让天子记住自己。
可是他不认得正德模样,就问那镇守太监,镇守太监告诉他去认龙袍。这位堂堂的巡抚,就自己站到路中央,等天子鸾驾过来好认龙袍。哪知迎面过来的,是一支大军,个个身上都是铠甲戎装,哪有一个龙袍?
郑阳那在路中间寻人,这些军汉可不管他是谁,就这么横冲直撞过去,将个堂堂三品巡抚撞翻在地,从上面踩了过去。一名军汉直接来到御宴前,大剌剌坐下,拍着桌子问“这陕西是什么规矩?怎么摆了宴席,不给孤准备筷子?”
郑阳挣扎着起来,这才知道,万岁原来没穿龙袍,而是一身甲胄的裹在军队里,这才战战兢兢的把筷子送过去。正德倒是没发落他,只说了一句“使我若做抚按官,决不如此怠慢”。
从此这位落箸巡抚的名声渐渐传开,陕西军民多有所闻。
至于马昂,他原本是延绥总兵,因为吃了败仗,被弹劾去官,还要追究罪过。他的妹子马氏嫁了陕西都指挥毕春为妻,生的姿色出众,且能骑善射,精通番语,算的上巾帼魁首。这消息为江彬所知,又由江彬引见,竟把她送到了豹房,为正德天子侍寝。
马氏进豹房时,还怀着身孕,可是正德也不在意,反倒对她格外宠爱,马昂兄凭妹贵,从延绥总兵改任了固原总兵。马氏进的是豹房,并不曾受过正式册封,也就没有妃子名分。可是宫中太监都称马昂为国舅爷,他这国舅总兵的称号,在陕西三边很是有名气。
郝青青道:“他若是光献了妹子也没什么,更可恨的是,当初天子巡陕西时,曾到他家里吃酒。见他的妾室杜氏生的美貌,竟然要他将杜氏送去侍寝。当时马昂有些犹豫,正德拂袖而去,这厮事后害怕,还是把杜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去宫里,供正德享受。他就靠着献了小妾,结果就升了从一品都督同知。”
“原来这厮是个绿帽总兵啊,还叫个什么国舅总兵?把自己的女人送去给皇帝睡,很不是个男人。”
郝青青听他如此说,问道:“那假如……假如有朝一日,万岁也看上了你的女人,你又该如何?”
“如何?那我就反了!大丈夫三不让,妻、财、子不让。当然,这话不能说全对,若说是金银财产,让了也就让了,没什么大不了。可若是谁要是打我女人的主意,那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不管他是皇帝也好,还是玉帝也罢,谁敢动我的女人,我就是一刀过去,一了百了。大不了就是抄家灭门诛九族外带刨坟戮尸,想让我献女人出去,没门。”
“可他要的不是马昂的老婆,只是他的小妾啊。”
“小妾和正妻都是我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哪个我也不献。”
“我就知道,我当家的才不会像那个绿帽总兵那样,用自己的女人去换前程。”郝青青温柔的将头靠在他怀中“有你这么个好男人,我这辈子,值了。”
次日清晨,郝青青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的杨承祖没了踪迹。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正在左右寻找,闻到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顺着香味看过去,杨承祖已经端了一碗面从外面笑呵呵的进来。
“你们青龙山不平寨的厨房太难找了,折腾了半天,就只好煮了碗面,你先凑合吃着吧。回头你带我认识一下伙房在哪,我给你做好的。我在家的时候,就总给我娘做饭,手艺比你强多了。”
“当家的……你……你怎么自己下厨房了?伺候男人,给男人做饭,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怎么能让你……”
“我怎么就不能做饭啊,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男人下了伙房就要死?我昨天晚上把你折腾的够戗,你别乱动,我给你擦擦,再伺候你把面吃了。……诶?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我没说错什么吧?”
只见平日里豪爽洒脱如同男儿的郝青青,竟哭的泪流满面,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珍珠般流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暗访(二)
等看到郝青青两眼通红,却满面带笑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郝云龙的心里也百味杂陈。他是个过来人,如何看不出来,自己闺女的一颗心,都被这臭小子偷了去?可是看到女儿那副幸福的样子,他心里又觉得,找了这么个归宿,对闺女似乎也算是个圆满结局。
杨承祖等到给郝云龙施了礼,又从身上拿了一摞纸张出来“这是我写的,不平寨的发展纲要,以及一些对山寨发展的建议。算是纸上谈兵,不怎么成熟,岳父您看看,若是有能用的,您就拿去用吧。”
郝云龙将那摞纸快速翻动一下“小打小闹,倒是不像赵全,一来就搞那么大动静。这些东西如果像你说的,倒是能让山寨的收入上升一些。在荆紫关内开设门店经营,统合荆紫关商路绿林,收取押运款,再自己组建商队经营,这些事有的山寨在做,有的一直想做没做下去。我就按你说的,尝试着做一下吧。”
“我想的这些,没有什么开疆扩土打天下的事,都是做生意的事。我说了,不平寨的立足点和发展方向,应该是活不下去的人的安身立命之处,大家种种田,吃口饱饭,混个温饱,这就够了。如果想要席卷天下或是裂土封王,就是自己找死。我们所有的规划,都是立足于温饱,经营山寨才行。我这些规划,也都是分这几步走,如果将来情形允许,或许我们不平寨的生意真的能做起来。”
“爹,我要和当家的一起去一次西安府,他自己去那,我不放心。他查的事,本身就有风险,那马昂的为人,你也知道……”
“你是人家杨家的人了,爹也不好说什么,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不过西安那边的水深,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爹当年在军卫里还有一些老关系,那些人有的还在位子上,如果真遇到麻烦,你们可以去找那些老叔伯帮忙,至少保自己没事还是可以的。带多少人,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一定要挑手脚利索,忠诚可靠的。”
“青青,这陕西要是这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我好歹有个官身,马昂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再说我身上带了一封周王千岁的书信,大不了,我可以藏到秦王府去,我想他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追到秦王府去杀人。你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可心疼的很。”
“没关系啊,我在西安有关系,也不怕马昂。我们青龙山去西安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道路熟的很,保证什么事也不会出的。”郝青青一边说,一边在那边打点着行囊包裹。
“山寨里的火药、弓箭,你当是从哪来的。不都是从军卫上买的么。还有我们用的兵器,自己打造的终究是没有军匠打的好用,还有火器,都是从军卫里买。我们这边弄到的货,也要到西安去脱手。这趟路,我们走的熟了,西安府里有关系,到了地头,我比你人头熟多了,跟我走没错的。”
青龙山这次开了黑狼寨,本身就存了不少货物,又有张九富的商队,手里很是有了些东西。这些商品对于山贼来所,大多是无用之物,需要变成银子和粮食以及食盐等物,正好拿到西安去出手。
除了杨承祖带的二十几名伴当外,火风凰从山寨里又挑了二十几个身手了得,忠心耿耿的喽罗,内中有一半是她的娘子军。这些人马带了牲口,从山寨出发,直接奔西安而去。
这一路上有了郝青青这长腿美人相伴,杨承祖倒是没了旅途寂寞之苦,夜不空枕,让郝青青的精神越发充足,气色越发的好。大家一路到西安,眼见这里的风物,已经与河南大为不同。
此地地靠边陲,百姓们中男人居多,女人渐少,郝青青为了方便,也换了一身男子装束。她本来比杨承祖还高半个头,又是麦色皮肤,换一身男装,也无违和感。见这里百姓面上气色比起河南还略有不如,可知百姓的生活并不好过。
跟杨承祖来的伴当都是陕西人,于本地情形清楚的很。“陕西苦啊,本来这里生活就不易,再加上前些年失了河套之地,与北虏离的近了。时不时就有北虏拆墙寇边,就是西安府也不是啥安全之地,大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一些。”
这里好歹是省城所在,巡抚驻节之所,还算是热闹。大家一进城,见他们有大批的牲口驮队,就知道是大商人,立刻就有好几拨人凑过来要为他们担当中人,介绍生意。还有开店的人过来招揽生意。
这条路不平寨是走熟的,郝青青负责领路,大家几转就来到一处大车店前,与伙计说了几句,那伙计的面色就一变,忙引着一行人道:“几位随我来吧,这些地方我来安排,保证你们的牲口喂的好。”
安顿好了牲口,又安排好了住房,杨承祖与郝青青进了房间,伙计送了热手巾和茶水过来。等人退出去,杨承祖拿了手巾为郝青青擦脸道:“累了吧。我发现了,陕西这地方,风沙大的很,看看,把我婆姨的脸都弄脏了,让当家的给你擦擦。”
郝青青明知道自己只是他若干女人中的一个,但是一听到他这话,仍是从骨子里就觉得舒服。一把夺过手巾道:
“当家的你坐下,你个大男人,哪能总伺候我,不怕把我宠坏了啊,该是我伺候你了。我一会给你打洗脚水,帮你洗脚。咱们今天歇一歇,明天就去把东西出手。我们在这里有几个相熟的买家,不愁卖东西,就是价格上不去。”
卖赃这种事,十成卖不到一成,千两的货物,也许做价只有百两。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是买方市场,绿林人也没办法。杨承祖让她坐下,轻轻的为她按摩着肩膀
“所以我跟岳父说了,这么做不行,咱们得有自己的销售市场。忙和了半天,要是最后给别人干了,咱这卖命赚钱的,就划不来了。”
“你什么时候去卫里报道?那些人说请你来联合办案,可是你不跟他们交接,这个案子怎么办?”
“我人还没到地方呢,就有人出钱买我的暗花,这陕西锦衣千户所里,我也不敢说都信的过。所以我的意思是,自己先访查访查,等自己弄明白之后,再去找他们投递书信。贸然闯进去,搞不好死的连渣都不剩了。明天当家的去陪你卖卖东西,见识见识,这城里的城狐社鼠再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暗访(三)
就在一行人住进客栈的同时,西安府一处大宅内,一个身材矮壮,黑面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问着眼前之人道:“你确定,来的是杨承祖?这人咱们没人认识,你不会认差了吧?”
“回都司的话,小人上次去滑县时,见过这人一面,认不错的。他是和不平寨那些土匪一起进的城,那些匪徒小人也是认得的,一年里总有几次来府城做生意,不过他们的关系,是靠着秦王府,咱们要是动手抓人,似乎不大方便吧。”
“抓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抓人?”那汉子冷笑了一声“我让你盯住杨承祖,是老子有一件大事,要着落在他身上,而不是说要抓他。不但不是要抓他,还要帮他呢。你让人给我盯住他,查清他的一举一动,时刻回报,不得有误,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次日天明,杨承祖与郝青青起来,拉着那些从山里抄来的赃物,直奔城西角落里一处大宅而去。这个时代,做生意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换句话说,不是你有货,就能把货直接卖出去。
按大明制度:俗之经纪,皆官为给帖,凡鱼盐豆谷觅车雇船骡马之类,非经纪关说则不得行。也就是说大宗商品交易必须通过牙行,否则的话,很可能就会惹上官非。
像这种土匪销脏,自然不可能找牙行,即使是私牙,也不可能承担这种业务。能找的,就是有胆子有手段的职业收脏人。
这处大宅的主人,是个三十里许的汉子,生的身材瘦小,模样平平,但是穿戴倒是十分奢华,手上戴满了戒指,上面满是宝石。一身珠光宝气,一副爆发户的派头。
杨承祖等人到时,正有一群高鼻深目的商人从里面走出来,一看模样,就知道不是大明人。“这是番商?”杨承祖对这种洋鬼子自然不陌生,也不至于有什么好奇心理,只是觉得这种销脏人跟番商怎么会有关系?
“是啊,从丝绸之路过来的,不算稀罕。”郝青青倒是见的熟了“他们啊,要想交易得有大明开据的凭证,而且采买的货物种类数量都有限制,于是就自己找门路想办法,想要多买点东西。像这大宅的主人霍五爷,是地面上的一个狠人,他们想要买什么,肯定都是要走霍五爷的路子。”
“哈哈,这是谁讲究我呢?原来是郝大小姐啊,你这火风凰怎么有空,到我这狗窝里来了?你这大美人,我可是盼着你来呢。”这霍五迎出来之后,一边说,一边拉住郝青青的手,又在上面轻轻摸索着。
郝青青知道霍五爷对自己有些心思,可是山寨的发展,又离不开跟他打交道。绿林中人的无奈就是如此,得罪了这么个有办法的人,以后怕是连进西安府都有问题。
所谓绿林女子不能保持贞洁,很多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些有办法的人眼里,绿林女子比起清楼女子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容易上手一些,毕竟绿林女人因为身份所限,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长久以来,她采取的方法都是少露面,尽量不在霍五面前出现,又加上郝云龙确实有些人情关系,所以她才保持了自己的清白。眼下当着杨承祖的面,被对方讨了野火,她越发觉得心里别扭,只好用力将手抽出来,勉强笑道:
“五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咱都是教友,没必要客气,这回我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您要不先验验货?”
“验货?那急什么,反正都进了霍家了,也跑不了不是?这位壮士是谁啊,怎么不给我引见引见,是不是你们山上新来的当家?看模样倒是英俊,快赶上五爷我了,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他是我男人。”郝青青将手紧紧抓住杨承祖的胳膊,将身子贴在杨承祖身上“他姓杨,我们已经成亲了,办的仓促,没来得及给五爷下贴子,对不住。我现在得叫杨谢氏。他不是咱的教友,没入教,也没上山。”
“没入教也没上山?”霍五爷听到杨承祖是郝青青的丈夫,脸迅速的就拉长了。他惦记着这朵野花不是一天两天了,就那腰,那腿,弄起来一定舒坦的很。而且他知道,这火风凰不是**,还是个大姑娘,就更惦记着品了她的女儿红。没想到自己惦记了许久的女人,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喝了头汤?
一想到自己最多是喝点刷锅水,他就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看杨承祖的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这就是你的丈夫?大姑娘,你成亲也不知会我一声,这可不大对啊。这位公子哥生的倒是俊,可是光长的好可没用,咱吃这碗饭的,可不是靠脸吃饭的。这人不是教友也不是山里人,既踩了你们的垛子窑,又踩了我的地头,这要是不入教,怕是不方便吧。我看在大姑娘你的面子上,也不提什么三刀六洞的规矩了,不过人得请出去。大姑娘你留下,咱们两个好好聊聊,跟五哥我聊好了,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要不然,今后咱的买卖可没法做了。”
杨承祖面上倒不见怒色,反而对霍五笑道:“这么说,您就是本宅的主人霍五爷了?”
“好说,本人霍天白,江湖上的朋友抬举,称我一声霍五爷。这位杨朋友,你这岁数不大啊,是不是以为娶了大小姐,就算交了好运,今后就过好日子了?我可得跟你说一句,江湖这碗饭,可不那么好吃,不是说你长的好,会伺候女人,就能过好日子的。想在绿林立住,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光靠女人的男人,我可看不起。不过看在大小姐面上,你今后在陕西遇到点什么事,就报我霍五的名字,保证好用。”
“多谢五爷好意,听说您是秦王府的关系?”
“不错,秦王府管事那是我的干爹,我是给秦王千岁办事的,听明白了么?你小子放明白点,赶紧出去,我和你老婆得好好聊一会,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接人吧。”
杨承祖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似乎并未因这话而发怒“霍五爷快人快语,在下很是佩服,我这里也有一句话,要对五爷说一下。”
“说什么?赶紧说完赶紧走。”
“我说的是,吃你这碗饭的,招子一定要亮,不管是霸占别人妻女也好,还是睡别人老婆也罢,都不叫事,但是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那就是自寻死路。你老兄今天……得!罪!错!人!了!”
杨承祖说到这,步下一动,已经抢到霍五面前,不等他做出反应,一记钻拳直击,拳头已经落在了霍五的鼻梁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暗访(四)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转瞬之间,霍五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挨了劈面一记重拳。他做这生意,又是长在边地,原本身上也是有武功的,不至于如此不济。
可是他一开始就把杨承祖当成了靠着模样获得了郝青青欢心的小白脸,不过是个吃软饭的,还可能是个念书的人,被抢到山上成了亲而已,没把他当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这里他的地盘,就算是名动西北的名侠大豪,在他这也得必恭必敬,不敢有丝毫冒犯。哪知杨承祖说打就打,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接二连三连环几拳,将他打的满面鲜血,鼻骨塌陷,脸上直如开了个颜料铺。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就明说出来。要想跟我抢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大家各自凭本事去追,谁追上算谁的。但是我的老婆你都要惦记,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你这个毛病主要是欠打,只要多打几回,应该就能改了。”
杨承祖嘴上说着,手上没停,一手抓着霍五的衣服前襟,另一只手连环出拳,将霍五打的惨叫连连,那烟袋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口内杀猪般的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
他身边几名亲随护卫都是从军卫中雇来的格斗高手,尤其善于近身厮扑之技。初时只是没反应过来,这时眼看出事,三条大汉朝杨承祖扑去,另外一条大汉则向后一退,掏出一支尖哨放在口中吹起来。
霍五的宅院里护卫超过百人,而且个个都有军中购来的军械衣甲,在西安府内,随时都可以调来大批的官军。这处交易地点自开办到现在,也经历过几个亡命徒的袭击,但是没有一个人活着从这霍五这抢出钱去。
杨承祖一动手,郝青青就知道不好,虽然这家伙这次表现的有点过分,可是她还是有自信从对方手下逃脱。再不成,她也可以用交钱的方法来躲开对方的纠缠,总之自己不会吃了亏。
可是这一动手,今天的局面怕是不能善了。但她终归也是绿林撕杀出来的,反应极快。眼见情势不妙,不等那三条汉子扑过来,已经抢先一步,从靴筒里抽出一柄雪亮匕首,架在了霍五的脖子上,大喝道:“我看谁敢动!”
她们到这里交易,是不准携带兵器的,就连那张惯用铁弓也没带在身上。可是绿林人走到哪,身上都要带着防身器械,这也是职业习惯。这边一动手,那边青龙山的人马,也就都朝大小姐这边过来,杨承祖带的跟班都在店房里,没在身边。
这些青龙山来的人,都是手脚利落,忠心无二的主,那些女兵更是郝青青的铁杆嫡系。一见这边冲突起来,纷纷从牲口上搭的褥套里抽了兵器,还有的摘了暗藏的弓矢,迅速列成一个小阵势。
只是他们人少,而且兵器多为短兵,霍五这边的护院里,大多是一身皮甲,手里拿着长枪大刀,还有二十几个人直接上了房,手里举着强弓,向下面瞄着。论兵器和人手都占了充分优势,撕杀起来,肯定是青龙山这边吃亏。、
郝青青手中的匕首紧贴在霍五的喉咙处,沉声道:“五爷,对不住了。按说咱们两下的交情,是不该如此的。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也没用,今后我们青龙山不平寨,不进着西安府就是。还请五爷发个话,让条路给咱们走。”
霍五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可是看自己这边的人围了上来,又硬气起来,勉强道::“让条路给你们?做梦。这事不是你们退出西安府就能算了的,我们干脆说明白吧,你留在这陪我一个月,这个事就算过去了。要不然的话,你们这些人不但一个也别想走,而且我要向千岁禀报,三省会剿,铲平你们的山头。你这模样算不上俊,可是五爷就是喜欢你这身段和你这野马一样的性子,我不但要你陪我一个月,还要你的男人在一边看着我怎么……”
他话没说完,杨承祖又是一拳砸下去“看来打的还是不够,你还没弄明白局势。”他对郝青青道:“怎么样,怕不怕?怪不怪我?”
郝青青摇头道:“不怪。他说的这种混帐话,早就该打。能跟你死在一处,我认了。”
那些墙上的弓手,有几个是蒙古人,也算是射雕儿这个水平的神射手,百步穿杨,箭法如神。都仔细瞄着,想找个机会射杀郝青青救下霍五来,倒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是,霍五对于郝青青存有野心,如果一箭下去,把活人变成死人,自己很可能无功有罪。
要说射掉那柄匕首,这难度就太大了一些,一时间双方僵持住了,那些射雕手只想着找个破绽,最好是能射伤人而不杀人才是。
就在这时,就听门首处有人大喝道:“这是在干什么?大白天拿刀动枪,这西安府没王法了不成?都给我把兵器放下,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着说话之声,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见有几十条汉子簇拥着一个五十上下,身材中等的老者走了过来。
那老者生的精明干练,三绺花白山羊胡,梳理的一丝不苟。头戴四方平定巾,上镶一块无瑕羊脂玉看来是身有功名的,一身上好的丝制长袍,手中揉着一对铁胆。
见他面沉似水的模样,显然颇为愤怒,那对铁球也揉的阵阵大响,见房上那些弓手还在举弓,不由破口骂道:
“杀千刀的鞑子胡种,天生挨刀的下贱材。难道你们听不懂,老夫在说些什么,还是眼里没有老夫?再不把弓给我扔了,就一个个拉出去活活打死!”
这些弓手也认得,这老人就是霍五爷的干爹,秦王府的管事之一,带管陕西一带秦王王庄的大庄头霍天生。
霍天生与霍天白,本来是本家兄弟,只是后来霍天生得了秦王的抬举,做了管事,自己又没有后人,霍天白就凑过去认了干爹。又在他支持下,干起了这收脏销脏,代卖私物的生意,有了一份天大的家产。于这府邸来说,真正的主人是霍天生,霍天白这五爷说话,也没有自己干爹好用。
几人见他发怒,急忙丢了弓从放上下来,其他的护院也退在一边,纷纷放下兵器。霍天生又看向郝青青这边,杨承祖朝郝青青使个眼色,将霍天白一推“算你走运。”
郝青青这边的人,也将兵器收了,只是没扔到地上。霍天白见来了主心骨,急忙爬着来到霍天生身边,抱住他的腿道:“干爹,您老人家可算来了,您看看儿子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您可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暗访(五)
霍天生并未动怒,也没说什么,而是仔细端详着杨承祖这一行人,忽然开口问道:“请问,你们之中,可有一位姓杨的小哥,是从河南来的?”
杨承祖抢步出来,一抱拳道:“在下姓杨,从河南来的,敢问可是霍总管可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找我?”
“好说,这是千岁的意思,小人只是个跑腿的。”霍天生见杨承祖出来,忙给他施了个礼,转头看向霍天白道:“就是你得罪了王爷的贵客,还要手下的人拿刀动枪的?”
霍天白听话风不对,忙道:“干爹,你看看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了。这干天杀的强盗,压根不把干爹您和千岁放在眼里,分明就是来这里踢场子,抢东西的。赶快把他们拿下了,仔细审问,看看他们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
“混蛋!”霍天生飞起一脚,将霍天白踢了个跟头,对手下的汉子道:“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捆起来,回头我再教训他。真是越来越不成话了,连千岁的贵客也敢得罪,越活越回去。”
他又转头对杨承祖道:“杨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干儿子缺乏管教,人又糊涂,不知怎的得罪了您。您可千万别生气。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郝青青道:“那我的东西呢?”
霍天生也认识郝青青,心道:这杨公子怎么和这女土匪搞到一起去了。今天这场架,多半就是打在她身上。由于搞不清她和杨承祖的真正关系,也不好得罪,只是赔笑道:
“大姑娘放心,您的货,我都收了。咱一切都按老价钱,保证出不了纰漏,我老霍的为人,您还信不过么?走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离了霍天白的宅邸,一行人走了不久,眼前就是一处大宅。西安府城内,多有秦王的地产,想来这也是一处王府别院。
由霍天生在前领路,一行人进入大门,不平寨的喽罗女兵,由那群汉子陪着到别处安置。杨承祖与郝青青两人,由霍天生领着,直接到了后宅,让到一处房门之外。
门首站着四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身带兵器。一见霍天生只问了句“这就是你的人?”
“这是千岁要见的。”
那四人也没说什么,由于郝青青是女人不好搜身,只将手一伸,郝青青明白规矩,从靴筒里抽了匕首出来递了过去。这时只听房间内有人喊道:“别那么麻烦,让人进来,都是自己人,不会出什么事。”
那几个汉子听这话,不敢再拦,示意三人进去。等到进了房中,只见这房间甚为宽敞,四下里陈设很是简单,墙壁上挂了几张弓,一口刀,而房间墙壁边上堆的,也是十几样兵器。
正中间一张矮几上,放满了酒肉,一进房中,就闻阵阵酒香扑鼻。在矮几后面,一个看年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赤着上身,穿着条马裤,盘腿坐带地上,正抓着一条羊腿大啃。
霍天生抢步过去,磕头施礼道:“小人给千岁请安,贵客小人已经请来了,小人告退。”
那后生摇头道:“谁让你走了?坐下,一起喝酒吃肉,这里还有你的事呢。还有你们二位,也一起坐下,喝酒吃肉。这位是青龙山的火风凰吧,本王朱惟焯,大家这就算认识了。你也不用怕,我这个人不好女涩,不会对你有什么念头的,可以放心坐下来吃东西。”
杨承祖这才知道,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混进来的蒙古探子的年轻人,就是当代秦王朱惟焯。比起周王的温文尔雅来,这两个王爷的形象,简直差了一天一地。若说他是个泼皮破落户,都比说他是王爷更靠谱一些。大明藩王从法理意义上说,是不许随便离开自己封地,对于藩王也有颇多的限制。尤其西北这边,当初安化王就起兵叛乱过,秦王虽然没参与进来,可是对他的防范想必也该比过去严格,他这样的行事,很容易授人以柄。
要知道明朝藩王练武,本身就是大忌,就在前几年,山东鲁王的一个孙子被关到凤阳高墙里去数麻雀,罪名就是善骑射,通将略。也就是说,一个藩王晓畅军事,本身就很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就冲这一屋子兵器,定他个罪名也不冤枉。
但是不论如何,这都是藩王,不是自己一个小小锦衣百户所能颉颃的,这也是自己在陕西一地唯一可能找到的盟友。当下抢步上前磕头行礼道:“卑职杨承祖,给千岁见礼。”
朱惟焯摇头道:“这不是在王府里,不用讲这些规矩。如果真论规矩,我现在坐在这吃肉喝酒,就已经得算是坏了规矩了。所以就别提什么千岁不千岁,在这间房子里,没有千岁,只有人,全坐下喝酒吃肉。”
杨承祖见他如此言语,对这人的为人揣摩了几分,又看霍天生已经抓起肉来吃,就更有把握,拉着郝青青坐下,不客气的抓了羊肉往嘴里送,边吃边道:“这肉炖的不错,味道好的很。”
“那是,这厨子每月能赚三两多银子,能顶六个边军。他如果连羊肉都做不好,本王早把他炖了。”秦王也很大方,“你们谁要是吃了身上发热,就也把衣服脱了,当然,那位女眷就算了。”
他看了一眼霍天生“听说你那个干儿子,和我这位贵客打起来了?谁打赢了啊。”
这事刚刚发生,秦王就得到了消息,显然是在表示自己对于王府掌握的很好,到处都有自己的耳目。霍天生面色一变,急忙丢下肉跪倒在地,磕头不止道:“小人该死,小人管教无方,还请千岁降罪。”
“怕什么,我问你话呢,谁赢了啊。”
“千岁,算不上什么输赢,我把霍天白揍了。若是打群架的话,肯定是我的人吃亏,我们人少,这里是秦王千岁的天下,我们肯定是要输。千岁若有什么责罚,小人一力承担,与青龙山的人,没什么关系,他们没出过手。”
秦王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么,霍天白是个废物,但是如果我的人在家门口打架都白给,我的脸往哪放?你这么一说,我就高兴多了。你的书信我看到了,王叔让我关照你,我就得关照你。不过我的人,也不是被人随便打着玩的,你说说吧,为什么打架啊,我听听到底该怪谁。是谁的锅谁背,谁谁的错,谁就该挨罚。”
第一百八十九章暗访(六)
杨承祖已经基本摸清了这个王爷的脾性,他跟张容颇为类似,作风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反倒是更接近于军汉。跟这种人说话,开门见山往往效果更好。
他也不隐瞒,就把两下发生了冲突的始末一一分说,最后道:“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忍了,该揍就是要揍。但是他是王爷的人,打狗看主,王爷有什么责罚,下官自当承担,绝对没有二话,只是这事和青龙山的人没什么关系,还请千岁明查。”
秦王听了之后,将酒碗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这事,办的没什么不对。他敢对你的老婆动手动脚,打死白打。按说打了我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谁让你有王叔的书信呢,王叔认你,我如果罚了你,王叔面上须不好看。大家虽然不是一枝,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洪武爷的血脉,大家怎么着也得讲个情分不是?”
他又朝郝青青看了几眼,看的郝青青颇有点不在在,如果不是碍着对方是个王爷,怕也是要发作了。
“青龙山的少当家,没想到为了你,居然引出这么个事来。这样吧,回头赏你面银牌,今后你们山上的人再来西安,拿这面银牌,大家就知道是我的面子,肯定会关照你的,你们的生意也好做了。”
郝青青闻听大喜,如果真的走通了秦王的路子,整个山寨可就都有好日子了。连忙举起酒碗来一饮而尽“谢千岁。”
“好,痛快。你比你男人能喝,不愧是个混江湖的,霍五打你的主意,也算他有眼光。”
他又看了一眼霍天生“你收什么玩意当干儿子,那是你的事,不过他折了我的面子,这个事你说该怎么算啊?”
霍天生深知,自家这个王爷喜怒无常,暴虐成性,是个出了名的难伺候,而且脑子也不是那么好用。为了一点小事,就可能动手杀人的主。他连忙匍匐在地道:“千岁,看在小儿这些年为王府兢兢业业,老奴对千岁忠心耿耿份上,还望千岁高抬贵手,从轻处置。”
朱惟焯冷笑一声“为王府兢兢业业,那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他做事不用心,我早把他打死了,哪还能留他到今天?本王手下,从来不缺干活的人,他霍天白凭什么就可以自称五爷,在这西安府内,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字号了?他这边抖威风,充人物,眼里还有我这个王爷么?你也不用给他求情,他这次得罪了我王叔的朋友,我如果放过他的话,王叔那边,又该怎么看我?”
霍天生知道,秦王在意的根本不是周王的看法,而是霍天白近几年在西安府太过招摇,怕是犯了秦王的忌讳。
这秦王少年袭爵,最是忌讳别人欺他年少识浅,不拿他当回事,行事格外暴虐跋扈,也是为了立威。如果霍天白能够在王爷面前保持足够的低调,在西安府内低头做人,今天这事,也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他往日里的横行无忌,在秦王看来,就是没把自己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加上霍天白私自贪墨了不少财物自用,怕是也被秦王扫听到了根脚,借题发挥,要拿这事做文章了。
秦王不在意别人为非作歹,更不怕自己手下横行霸道,但是有人藐视他这个王爷的权威,于他而言,就是万死不能赎的大罪。想明白这一层,霍天生也不敢继续给干儿子求情,只好等王爷发落。
“他管不住自己的狗爪子,乱摸了杨夫人的手对吧,那就把那两只手砍下来吧。免得今后又去乱摸别个,给本王惹别的麻烦。另外他这些年贪墨了本王多少银子,让他自己报个数,然后退出来。打断两条腿之后,就可以滚出西安了。如果他想赖帐,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自己是个活人。”
他这种安排,就是要霍天白的命,霍天生虽然胆怯,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千岁,天白这些年好歹也为王府做了不少事,这且不论,现在那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如仓促处置了他,这生意的事……”
“生意?开玩笑,本王的生意,还怕没人打理么?不就是销销来历不明的货,外加给那些番商找点门路么,这种事又不是离他办不了。杨夫人,你们青龙山,敢不敢接这个担子啊?”
做梦也想不到,秦王居然会把这个生意交给青龙山的人做。这种事说起来是个肥差,即使不坑秦王的钱,就靠着这生意近水楼台,自己发财也再容易不过,怎么说也该是秦王府的人来,怎么能交给青龙山?难道说,秦王要把青龙山的人,引为心腹?可是一个藩王和土匪走的近,就不怕给自己带来灾祸?
“本王家大业大,手下养活的人也多,也要想办法搞点钱。”秦王一边说,一边抓着肉吃“所以就要想点来钱的路子,西安这边,不缺少来钱的门路,不过,等出了陕西,怎么也要过你们的青龙山。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有他秦王的牌子在,青龙山就算胆子生毛,也不敢去动他的商队。可是藩王不能亲自经商,必须要找个白手套从中操持,这白手套万一认不准人,那也是要出麻烦的。再有,秦王做生意与他做人一样,霸道跋扈,不但自己做生意,而且凡是与他抢生意的,他都要收拾。
这里面除了动用白道的关系进行打压外,就是动用黑道手段,让那些与他抢生意的商人不幸遇到马贼,不但血本无归,连身家性命也保不住。
作为陕西一霸,他手下不缺乏能用的棋子,可要是出了陕西,他能用的力量就不多了。更关键在于,有些商人自己也有门路,有些时候,他在陕西的力量,也无法对商人出手,所以在山外拥有一支力量,就十分重要。
“你们放心,跟本王合作,不会有什么亏吃。这陕西一省的衙门,本王帮你们想办法,至于你们山寨需要的兵器火器,也由本王来给你们想办法。大家做生意,本王求的是财,只要有钱赚,一切都好说。”
他又看了看杨承祖“至于你来为了什么事,我也清楚的很。那事,挺麻烦,本王不是怕这事,只是怕麻烦,所以不想参与。不过你放心,有本王保你,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第一百九十章暗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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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
战斗!
生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要有无限的战斗精神,战斗吧,下个月是一个烽火连城,硝烟弥漫的一月,的大神云集,呵呵,无论是屠杀别人,或是被人屠杀,霸道都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杀人人恒杀之!霸道已经准备好了,战斗把,让热血再次沸腾起来,让屠神之路一直荣耀延续下去……
罗霸道
2009年8月24日星期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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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暗访(八)
银魅的目标是那艘飞船下面搬运物资的人,无论怎么样,从目前的情况来是最优化的选择。
这是张扬缜密的计算结果。
从会了《仙道漫漫》后,张扬很少使用计算能力了,因为,他的武力足够化解任何苦难,现在不行了,丝毫的大意将会让他遗憾终生。
就在银魅飞向那艘三角翼飞船的时候,张扬那势不可挡的身体在这百米不到的距离随着速度的增加气势疯狂的增长,在他的身后,地面是一道一道可怖的裂缝,触目惊心……
大河没有动,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一股不可思议的表情,张扬的能力超越了他的想象,他感觉到空中那股纯洁的能量形成的压力。
速度越来越快,银魅幻化成一道银色线条的时候,张扬的身体也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一缕青烟在空中移动。
大河巍然不动。
近了。
越来越近了!
百米的距离只是瞬间就接近到了二十米的距离,银魅先张扬,在空中做了一个眼花缭乱的转折变相动作后突然一个九十度转弯,避开大河,绕了一个大圈子向三角翼飞船迅猛的扑去,不知道是银魅故意还是其它的原因,本是悄然无声的银魅现的扑击夹带着风雷之声,声势极度骇人,本是搬运物资的一些工人睁大眼睛惊骇的看着银魅的方向,可惜,他们只能看到一条虚无的线条……
大河依然是伫立不动,他没有管从身边绕到背后的银魅,一双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狂奔而来的张扬。
大河虽然没有动,气势却是疯狂地滋长,和张扬那杀机凛然的气势不同的是,大河的气势有着一种不一样地大气。虽然没有张扬那么凌厉,却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感觉。
这是《仙道漫漫》的皇族版。
大河在张扬的瞳孔之中放大,越来越近了……
十五米!
十米!
张扬默默地计算着,他的大脑在疯狂的运转。现在,计算着这攻击之后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猛然,张扬的瞳孔缩小成为一道细细的缝隙。
近了!
大河动了,大河地身体突然暴涨。好像整个人都扩大了几倍,那袍服激荡,宛若天神一般,巨掌向张扬一掌拍来……
一股滔天的压力向张扬席卷而来。
张扬没有退避,反而加速,整个身体散出一股荧光。这个光芒团团包裹住张扬,远处的看的话就好像一团荧光极速的冲向大河。
这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张扬攻,大河守!
“蓬!”一声巨响,空气仿佛炸弹一般炸裂,大河的巨掌和张扬的身体撞了一个正着。
“咔嚓,咔嚓……”大河身下的地面出一阵断裂地声音,无数巴掌厚地裂缝裂开,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大河的身体纹丝不动。而张扬地身体却如同流星一般倒飞了出去。
“!”
张扬的身体飞到数十米开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噗嗤……”张扬在地上一个鹞子翻身半跪在地上,狂吐出一口鲜血。他的,一双眼睛变得赤红。紧紧地盯在大河的身上。
就在张扬被击飞的电光火石之间,银魅在猎杀了两个工程师后遭遇到了于姬的拦截。
于姬虽然双手被废。但是,也不是银魅能够战胜了。于姬就像一堵墙一般挡住银魅的猎杀,整个飞船都在于姬的控制范围之内。
不过,于姬双手被废,想要猎杀银魅显得有点力不从心,银魅的速度让她疲于奔命……
银魅的性格本就焦躁,在遇到于姬的阻击后,越变得焦躁,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幻化出无数的线条,变相动作一个接一个的来迷惑于姬,可惜,于姬的第六感时候特别强烈,每次银魅想要攻击某一个目标的时候她都能够先一步赶到。
战况进入胶着白热化的状态,银魅似乎也暴走了,吱吱的叫着疯狂攻击,开始和于姬展开体力消耗战……
就在银魅和于姬进入拉锯战的时候,张扬半跪的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本是赤红的双目又变得清明起来,《仙道漫漫》强劲的吸收速度很快就为他补充了能量。
刚才这硬碰硬的一战,张扬处于下风,两的武力有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大河的《仙道漫漫》更具杀伤力。
不过,张扬总感觉那里不对劲,这种感觉随着他的身体恢复过来越来越强烈。
大河依然站在那三角翼飞行器的前面,如同一座大山。
哪里不对劲?
张扬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却容不得他思考,因为,银魅的攻击已经被于姬挡住了,他要破坏飞行器就必须冲破大河这道壁垒……
《仙道漫漫》在空气中疯狂的聚集着能量。
气氛越来越凝重了。
大河深邃的目光紧紧盯住张扬,他似乎在等待……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主动攻击?
哪怕是拖延时间也可以主动攻击,大河的武功明明是比他厉害,根本没有必要拖延时间,为什么?
“咚!”
“咚!”《仙道漫漫》跟随着暴涨,居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虚无的黑洞,这黑洞以张扬为中心吞噬着方圆数公里的范围……
在逼过去的时候,张扬的大脑没有闲着,疯狂的计算着大河为什么不主动攻击,而是采取防御的姿态。
隐隐约约,张扬感觉那里不对劲。但是,似乎总抓不住重点。
不过,无论如何,张扬要尽全力破坏那艘三角翼飞船起飞。只要大河离开地球进入那浩瀚地银河系,那将是龙归大海,到大河回来的时候,将会是整个人类的浩劫。整个地球人类都会被他绑上他的战车。
到了那个时候,哪怕是张扬地《仙道漫漫》到了最高境界,也将无法阻挡大河的脚步……
空气再一次变得压抑而沉闷,好像到了燃点一般,居然让人产生一种被火焰烤着炙热。
“杀!”
张扬的头飞舞张扬,双脚猛然一蹬。整个身体凌空飞起,以一种几乎是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向大河狂扑而去。
一直巍然不动地大河紧紧的盯住张扬,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焦虑,不过,这一丝焦虑一闪而逝,立刻被狰狞的笑容所代替……
不过,那一丝焦虑却被张扬捕捉到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比张扬聪明的人,那么就只有小和尚,只要张扬愿意动脑筋。张扬的思维之缜密绝对是举世无双。平时,因为张扬有着绝对的武力反而忽略了自己地智慧。崇尚用武力解决一起,反而对权谋用得少了。对于张扬的智慧,在被买买提的追杀之路上就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就在张扬扑向大河的时候。余光看到于姬还和银魅做着猫戏老鼠的游戏,于姬似乎有点强弩之末有点疲于应付的感觉,毕竟,银魅就以速度见长,哪怕是她能够预测到银魅的飞行方向和攻击目标,她想要拦截也相当费力,而银魅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占据上风,速度越快了,整个飞行器的周围都是它身体幻化地银色线条。
张扬目光一亮,气势越威猛,身后因为真气席卷地树叶卷起一条长龙一般笼罩向大河……
“杀!”
“杀!”
大河的战意也突然熊熊燃烧起来,两人同时一声暴喝后,大河那膨胀地身体主人主动出击了……
“蓬!”
“蓬!”
“蓬!”的身体在空中疯狂地撞击,大地为之震动,风云为之变色,巨大的爆炸声音震耳欲聋,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一群工程师惊得目瞪口呆,呆滞地影……
“!”一阵毫无花俏的剧烈撞击后,张扬终究不敌大河那强横的身体而凌空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噗嗤……”
张扬连续在地上翻滚了数十下后才稳住身体,趴在地上狂喷出几口带着耀眼金色光芒的血液。
张扬感觉自己的身体的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全身经脉仿佛要爆裂了一般,刚才大河倾力一击让受了重伤,身体能量晶体化居然消失,暴露出了人体的脆弱。
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张扬的目光落在了大河的身上,突然,张扬心里一阵狂喜。
大河也受伤了!
张扬绝对相信,大河也受伤了。
因为,张扬看到大河那袍服下面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不是风吹得袍服动,而的的确确是大河的双腿在颤抖,虽然大河依然是认同山岳一般伫立,但是,那颤抖却是无法伪装的。
为什么大河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之间的武力有做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但是,张扬已经连续和大河硬抗了几招,这种现象显然不正常……
就在张扬和大河疯狂搏斗的时候,在那异空间的通道边,滚滚的如云的战舰绵延数千公里,这是一支攻击的阵形。
在那数十公里长的旗舰主控室,那长中年人一脸冷漠的看着屏幕上那浩瀚地星图,在他的身后,是数十个身着甲胄的大汉。
气氛显得很压抑沉闷,数十个大汉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那浩瀚地星图不出声。
时间飞逝的流走。
除了那长中年人始终如同标枪一般站立着。几十个大汉都开始躁动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光头大汉的身上。
“将军,真地要冒险?”光头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眼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前走一步站在那长中年人身后恭敬的问道。
长中年人没有动。一双深邃的目光看着屏幕上的星图之上,在那星图中间,有一个黑色的漩涡,那漩涡黑得让人心醉。黑得如同一个没有底的深潭,黑得就像一个没有任何生命地洞
在那漩涡的周围,是数千艘微型战舰,战舰密密麻麻布满了夜空。
战舰的目标是那深不可测的漩涡。
一艘接着一艘的战舰没入那漩涡之中,被吞噬的战舰没有让那平静的黑色起丝毫的激荡,就像大海滴入一滴水一般。悄无声息……
“将军,已经进入了六百二十七艘搜索战舰,没有丝毫返回的信息,我没有出声,光头大汉搓着自己地一双大手有点不知所措。
“打开反物质动力引擎。”
长中年人地目光纹丝不动,表情无比的坚毅。
“将军……”
“将军!”
“将军……”
众大汉纷纷开口喊了起来。
“执行命令!”
长中年人赫然转身,长狂舞,刀锋一般地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空气遽然变得寒冷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战舰回归本舰队!”
“旗舰加速!”
“打开能量罩!”
长中年面对主控台下了一系列地命令。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叹息了一声。
“你们还有机会离开旗舰!”长中年人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后回头把目光落到了众人身上。
“誓与将军共存亡!”
“誓与将军共存亡!”甲地大汉猛然半跪在地上,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无比的沉重。
“你们不用跟随我冒险的。”将军,双手微微一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冰冷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众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们硬生生的拉了起来。
“无论将军作出怎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不过,将军,我们可以打开空间通道,我们拥有着整个塔塔帝国的资源,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我们根本不需要冒险……”
光头似乎还想说服长中年人,而这个时候,旗舰正在加速,离那黑洞漩涡越来越近了,只要达到亚光速,将会进入空间跳跃状态……
“我意已决,如果我的亲人需要我的时候不能赶回家,哪怕是以后我安全回到地球空间还有什么意义?”长年轻人深邃的目光看着那在屏幕上扩大的黑洞,这个时候,一群操纵旗舰的士兵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他们的身体和这群甲胄大汉无法相比,不能承受亚光速的飞行跳跃。
众人互相的目光都望向主控室的另外一面巨大的屏幕上,哪里也是一副巨大的全系统,整个塔塔帝国的星图,浩瀚的星图在黑色之中无限的延伸,无边无际……
就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星图的位置,他们在这里战斗了两年,征服了数万个星球的塔塔星系,打下了大片江山。现在,他们要离开了,也许,他们永远也无法回来,永远!
“收到次空间通道星系,是否进入?”
“收到次空间通道星系,是否进突然,旗舰智能系统出一连串的电子合成音,主控室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着提醒众人。
“啊……!”
众人先是一呆,几乎是一阵狂喜跑到控制台。
“详细汇报。详细汇报!”光头扑到主控台狂喊道。
“次空间被人为打开,解除封锁,解除封锁……”
“进入!”
长中年人一头长飞舞,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在那数十公里长的旗舰后面。百万艘战舰如同一条黑色地巨龙进入了这黑色的漩涡,密密麻麻,绵延数万公里……
大河和张扬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张扬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疯狂地扑击着,他现了大河的秘密。
大河的功力虽然比他身后。但是,大河却无法像张扬一般快速的利用《仙道漫漫》补充身体地能量。
也就是说,大河每一次搏斗消耗的能量是身体本身储藏的能量,而张扬却可以无限制的在宇宙中抽取能量。
金甲大汉占用了大河的身体,虽然他拥有着强悍的《仙道漫漫》,但是,这具身体并不能够让他把《仙道漫漫》挥到极致。
也正因为这样,大河根本不敢过于使用身体地能量,如果他肆无忌惮的使用身体储藏的能量。他根本坚持不到现在。而且,他也没有把握把张扬一击致命。
有了这样的顾忌。大河的攻击显得畏手畏脚。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长空。
是于姬的声音。
在一轮疯狂的追逐中,银魅逐渐取得了上风。它那锋利的牙齿把于姬那条伤残的手臂撕掉了一块血淋淋地肉。
“啊……”
“啊……!”
“啊!”
就在于姬受伤地一瞬间,一连串的惨叫响起。这个时候,那些工人已经把物质全部搬运到了三角翼飞行器上面,一些工程师正从飞行器地腹部往上爬,银魅袭击了他们。
银魅只是一个跳跃的袭击,立刻就有七个工程师死于非命,喉咙被撕裂了一块巨大地口子,因为银魅的在他们身上地借力,那些尸体的心脏也被蹬得粉碎,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蓬,蓬,蓬……”
“陛下!”
于姬一双长腿在空中疯狂的攻击银魅,终于抵挡住了银魅这一轮疯狂的攻击,不过,于姬显然知道她已经无法阻挡银魅的袭击了,在疯狂阻挡的时候大声呼喊。/
“挡住,本王马上就来!”大河浑身的气势赫然暴涨,浑身透出一股月白的光滑。
“小子,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仙道漫漫……”
大河双目闪烁,金色的光芒吞吐不定,仿佛要脱体而出一般,一时间,杀气千条!
张扬双手猛然一挥,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立刻汇聚成一个漩涡,漩涡就像产生的吸引力就像一个磁场一般,吸收着海面数十公里的能量,海面波涛汹涌,天空更是乌云滚滚,好像要下大暴雨一般,无比的压抑。
战!
战!
战!
两人都在运行全身的功力,这将是惊天动地,一决胜负的一击……
“蓬!”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就在张扬肆无忌惮的汇聚能量,身体晶体化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大河突然提前招,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在空中相撞,猝不及防的张扬被大河这顷力一击击得飞起数十米高,就像弹丸一般。
张扬到底不及金甲大汉的战斗经验丰富。
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大河虽然无法利用仙道漫漫吸收能量,这也是一个优势,毕竟,张扬吸收能量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再快也有一个过程,大河诱惑张扬吸收能量的一瞬间突然动攻击而一击成功。
当然,拥有快速吸收能量能力的张扬根本不惧大河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他甚至于还暗自欣喜,至少,刚才大河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这一击对他也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惜!
大河需要的就是这电光火石地一瞬间。
就在张扬弹起空中的一霎拉。大河赫然转身,做了一个急速变相的动作,那庞大的身体向三角翼飞船扑了过去,这个时候。在于姬地阻挡下,数十个工程师已经急急忙忙的爬上了三角翼的飞行器,而银魅则是疯狂的攻击于姬,于姬已经是血淋淋地遍体鳞伤……
“!”大河一掌拍向正在攻击于姬的银魅。
“吱吱……”
银魅出一声惨叫,小巧的身体被重重的摔倒三角翼飞行器的金属身体上面,然后掉了下来。生死不知。
银魅无论有多么厉害,终究不堪大河一击。
“银魅!”
就在银魅掉在地上的时候,张扬感觉心里一疼,他和银魅心意相通,感觉到了银魅重伤,双目赤红,疯狂地朝银魅扑去……
“于姬,挡住!”
“是!”
就在张扬冲向银魅的时候,大河居然一溜烟的冲进了三角翼的腹部。留下浑身鲜血的于姬守在下面。魅内脏几乎都破裂。就连那坚硬如铁的银色毛也变得松软。银魅受了致命的重伤。
张扬那雄厚的《仙道漫漫》能量立刻灌注进了银魅的身体,现在银魅已经奄奄一息。生死一线,容不得丝毫时间地耽误。
慢慢地。银魅的皮毛开始变得坚硬起来,破裂地内脏也在那强悍的能量下慢慢修复,慢慢修复……
银魅那双呆滞地眼睛露出了赤红色的光芒。
感觉到银魅身体地蠕动,张扬不禁心情一松,他和银魅心意相通,一起经历了几次生死,早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突然,张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吹得他的身体站立不稳。
张扬一惊,猛然抬头,赫然现,三角翼飞行器的腹部无数小孔喷射出强烈的气流……
大河要逃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扬想到了这个问题。
电光火石之间,张扬朝那只有相隔不到三十米远的飞行器腹部奔去,这个时候,飞行器的腹部通道还没有关闭……
“啪!”
见张扬狂奔而来,守在飞行器腹部的于姬强忍着浑身的伤痛,用剩下的双腿朝张扬疯狂的攻击。
“!”
“!”
一连串的撞击,于姬虽然不张扬的对手,但是,在拼命的情况下,张扬要想突破她的防线并不容易,这个时候的于姬已经遍体鳞伤,浑身浴血,在如此严重的伤势下居然能够看住他疯狂的打击……
气流越来越强烈了,在这强大的气流下,张扬居然都有一种无法立足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张扬惊讶的现,这个长达一百五十米的三角翼飞行器居然缓缓升空了。
“于姬,上来!”大河的脸出现在那腹部的通道口。
“蓬!”
就在张扬惊愕的瞬间,于姬拼尽全身的力量朝张扬攻击,借着这攻击力的反作用力,她的身体猛然朝三角翼腹部打开的通道跳跃上去,几乎同时,大河的手伸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了于姬的手……
“嗷……!”
看着极速腾空的三角翼飞行器,张扬一声狂啸,身体猛然力,地面产生巨大的震动,仿佛地震一般地动山摇,而张扬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向那腹部的通道射去。/
于姬的手臂已经被扯进了通道,而通道的舱门也在缓缓关闭,于姬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这个男人,始终没有抛弃他,突然,她感觉到身体一沉。
“大河,你跑不掉的!”
立刻。于姬低头,她看到了一张狂怒的脸,那是张扬的脸,张扬一手抓住于姬的一只腿。正在力往上爬使劲。
于姬眼睛闪过一丝狂热,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做了决定。
就在于姬做决定地瞬间,突然。她感觉到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一松,自己的身体就像树叶一样飘落。
于姬抬头,她看到大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慢慢地,慢慢的,那张木然的脸消失在被关闭的舱门后面……
于姬地心就像掉入了黑洞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从空中落在地上。她的世界突然颠覆了。
陛下抛弃了她,在最后关头抛弃了她,虽然她已经决定为陛下献出生命,但是,这和被抛弃完全是两回事。
空中的飞行器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那云海之中,那速度,已经不是人力能够追赶。
张扬一阵呆,在最后一刻。还是功亏一篑。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张扬的手掌无数次挥起。终究还是没有落下,这也是一个可怜地女人。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女人,杀不杀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因为,这个女人的心已经死了……
缓缓弯腰,轻轻抱起银魅,张扬的目光之中有一丝落寞,他已经尽力了,尽力了,现在,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打开空间通道!”
就在张扬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冷酷的声音喊住了张扬。
“空间通道?!”张扬的眼睛一亮,回头看着一脸冰寒冷酷的于姬。
“现在打开还来得及,他跑不掉地!”于姬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真地?”
“是的,地球地科技无法制造出先进的宇宙飞船,只要打开空间通道,会有人能够追上他地。”
“好!”
张扬没有犹豫,《仙道漫漫》席卷而出,在虚空之中卷起一道漩涡,漩涡的能量越来越密集,终于,捕捉到了空间通道,一瞬间,那封锁地空间通道被打开,就在打开的一霎拉,张扬感觉到了那时空乱流之中无数迷失的战舰。
很快,那迷失在乱流之中的战舰在空间通道打开之后就组成了队形,无数巨舰浩浩荡荡的笋着撕裂的通道以亚光速跳跃而来……
“我等结果吧。”张扬叹息了一声席地而坐。
“等吧。”
于姬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高傲,尊严都已经没有了,有了只是麻木不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突然,空中出现一个熟悉的飞行器。
三角翼飞行器!
三角翼飞行器那庞大的身体在空中闪烁着金属的光芒,显得无比的耀眼。
“果然!”
于姬抬头只是看了一眼,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狠毒之色,然后,又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想一些什么。
张扬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很快张扬就明白了原因,只见虚空之中出现一片那黑色,无边无际的粘连在一起的黑色,仿佛整个空中都被黑色占领。
慢慢的,那黑色逐渐放大。
赫然,张扬站了起来。
那是一艘看不到边的战舰,数十公里长的黑色舰体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那幽暗的光泽充斥着迷人的光彩。
在这艘巨舰的身后,是密密麻麻延伸到天际的战舰,各种各样型号的战舰环绕在巨舰的背后,更衬托出巨舰的雄伟。
张扬彻底的呆滞了。
虽然他曾经在异空间无数次的看到这数十公里长的巨舰,但是,那是在异空间,而且是用思感观测,和现在用眼睛看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些巨舰让人产生一种巨大的压力。
这不是人类能够对抗的机械文明。
张扬相信,无论他的《仙道漫漫》修炼何种级别,永远也别想战胜这些庞大无敌的巨舰,这完全是两种无法对比抗衡的力量。突然,那巨舰打开底部打开一道舱门,一个长中年人缓缓凌空而下,长在风中如同有生命一般飞舞,在他的身后。数十个浑身甲胄地大汉簇拥着。
一股无边的气势在空气中蔓延。
那长中年人在临近海面的时候,双手轻轻的在海面一挥……
“咔嚓!”
“咔嚓!”
“咔嚓!”起,张扬惊骇的现,这无边无际的大海居然迅速结冰。本是波涛起伏的海面已经变得如同一面镜子。
一百公里?
一千公里?
张扬无法计算这冰面到底有多宽广,因为,眼睛根本无法目测。
紧跟着,空中悬停地战舰缓缓落了下来。以长中年人为核心,有条不紊的形成了一个圆形,整个岛屿群也被这密密麻麻的战舰包围了。
而这个时候,大河的那三角翼飞行器已经被逼得停在了冰面上。
张扬没有动。
于姬只是看了一眼,依然是一脸木然,显然。她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惯了。
就在一些战舰停下来后,很多战舰里面下来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兵,带着一些不知名地武器环伺在以那长中年人几百米之外警戒着。几乎同时,无数的工程兵开着一些闻所未闻的机械工具开始在冰面上搭建一个高台,速度让人惊叹,只是不到十五分钟,一座银白色金属搭建的五米高台出现在冰面上。
高台之上立刻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毯,又在上面放置了数十把像地球仿古一样的木质椅子,而其中一把雕龙椅子更是给外宽大奢华。龙椅上雕琢的九条龙腾云驾雾。仿佛会飞一般。
就在张扬以为事情会完的时候,有出现了震惊人的一幕。
只见那周围黑压压地舰队突然慢慢地滑动。移动出了一条通道,宽达二十米。长就无法估算,根本是看不到尽头。
红色的绒毯开始铺设在那二十米宽地通道。
工程兵实在是太多了。隔一段路就有人连接红绒毯,很快,那红色绒毯就与天际相连接……
包括那长中年人,那数十个甲胄大汉都没有坐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似乎,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张扬和大河的存在。
时间慢慢地流逝。
张扬感觉到一种痛苦的煎熬,那强大地压力让他呼吸困难。
猛然,张扬站了起来,他看到了一个。
买买提!
是买买提,在买买提的后面,跟随着雪莲,买买提没有的背后,倒是雪莲瞄了一眼张扬,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七哥!
是七哥!
还有欧阳正明,SH真正的老大,一个无论是在黑道还是在商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猛然。
张扬的目光变成了一条缝隙,他,一个矮小个子的中年人,他的背后站的是将军……
刘青山,张悍。
美国第一家族的接班人。
越南的强,缅甸的强,印度的强……红色的地毯上面,每一个的表情都是无比的激动,却又相当的凝重,没有人敢出声,每一个人都站到了那长中年人的背后。
终于,张扬看到了王燕,看到了娜娜,还看到王锋,还有很多和他们差不多年龄的孩子……
这个时候,张扬脸上变得激动起来,似乎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张扬目光都充满了狂热,当然,也包括开始来的那些人。
人越来越多了。
王燕的母亲,王锋的母亲,还有林雪怡。还有和林雪怡长得差不多的一个女人,张扬似乎记得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一个歌星,很出名的。对,叫林雪心……
很多很多张扬不认识地美貌女人,她们都站在那长中年人的身边,贴得很近很近。的眼神也充满了柔情。
气氛有点诡异,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人说话,每一个都用目光交流着,唯一有点激烈地是有一个女人和那个身着甲胄的光头紧紧拥抱在一起,那女人轻轻的抽噎着身体。在女人的身后,有一个十**岁地少年,虽然没有光头那么粗狂,两人却异常的神似。
阿泽,刘彪,小李子,三人正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从地毯上走了过来,仿佛是进了大观园一般。
张扬的嗓子差不多跳了起来。而几乎同时。阿泽他们没有上那高台,一路狂奔到张扬身边。
“张扬。你***,欢迎我们也不用搞如此大的阵仗吧。吓得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刘彪不等张扬说话,一把扯住张扬道。
“咳咳……”
张扬一阵咳嗽,他突然感觉一阵温暖,不管今天怎么样,他还有三个不离不弃的兄弟。
“张扬,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泽看出了不同。
“不是我的朋友,很可能是我的敌人,我无法确定。”
“敌人!”
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睁大眼睛看着张扬,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能确定……”
“那个那个……张扬,我不认识你,你别说认识我……”刘彪连连后退,眼睛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战舰,又看了一眼天空中那艘悬停着的数十公里的旗舰。
“我也不认识你,张扬,我也不认识……”
小李子连忙跟随着刘彪后退。
“你呢?”张扬苦笑着看了一眼阿泽。
“我也想走。”阿泽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哎,张扬,我们都想走,我们一起走,搞不好闯了出去,你看,这冰面下面就是海水,要不,我用蛮力打破冰面,然后潜水逃走?”
倒退的刘彪停住了脚步,叹息了一声后立刻用脚踩了才冰面。
“好主意,好主意啊……”
小李子连连点头同意。
“你认为,我们逃得走?”张扬朝那高台上面地强努嘴道。
“不可能……”
两人顿时泄气,一脸郁闷。
“看看吧,你们会没事地。”
“什么我们没事?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靠!”刘彪狠狠的拍了拍胸脯。就在四人拉拉扯扯地时候,那台上的人时候到齐了,除了那长中年人,居然没有人坐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河一脸死灰地从那三角翼飞行器里面缓缓走了下来,虽然脸色不好,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度,居然有一种在这百万军中也面不改色地从容。
大河缓缓走到于姬的面前叹息了一声。
“是我出卖了你,是我让他打开通道。”于姬抬头看着大河,一脸木然的表情。
“是你!”大河脸上赫然变色。一脸暴怒。
“是的。”
“你居然背叛了我,你居然背叛了我……”
大河喃喃的念叨着,赫然,手掌化为一道虚影,狠狠的插进于姬那丰满的胸口……
“我是最后一个背叛你的,是你亲手杀死了我,我很开心,很开心……”于姬没有抵抗,甚至于身体都没有动一下,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鲜血从嘴角溢出。
“为什么?为什么?”大河一脸狰狞。
“你众叛亲离,还在问我为什么,陛下,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为什么?”
“我……”大河一脸呆滞。
“陛下。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吧,一起……”于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于姬,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上。”大河微微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
“嗤!”
大河的身体一抖,于姬那断臂已经插进了他的腹腔,两个浑身浴血的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突然。大河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果然,那长中年人已经站在他的身边,正冷冷的看着他。
“王……王豪,你赢了……”大河地嘴角鲜血不停滴落。
“不是我赢了,而是你输了。”长中年人冷冷的看着大河。
“咳咳……对。对,是我输了,哈哈……我输了,我皇族一脉,断送在我的手上。”
“不是,是断送在你的祖先手上,在数千万年前,你地祖先已经种下了因果,整个地球人类都是你祖先的基因和地球上的动物繁衍出来的后代。而这些事情。都是你祖先的手下干的,因为。皇族为了自己地江山,抛弃了他们。他们利用你们皇族的基因,让海里的鱼儿。陆地的猴子变成人类,直到今天,人类成了高智商的动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河脸上闪过一丝欣慰,慢慢的闭上眼睛,而于姬早已经没有了生机。都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跟我来。”
长中年人地尸体后转身离开,说了一句话。
张扬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默默地跟随在长中年人的身后,就连一向嚣张地刘彪都规规矩矩的,当然,他地眼睛还是在挤眉弄眼,对于他来说,天王老子来了也大不了一条命不要。
当四人站到台上后,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你就是张扬!”长中年人缓缓坐到那巨大的龙椅之上。
“是。”张扬感觉心脏一跳。
“你修炼地是仙道漫漫?”
“是。”
“吸收点能量给我看看。”
“好。”
张扬双手一挥,一股漩涡在空中汇聚,突然,张扬一脸惨白,他现,空中居然没有丝毫能量让他吸收,很明显,长中年人已经断绝了他所有的外部链接。
“嗯,知道就好,要知道天外有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长中年人微微一笑。
“咚!”
“咚!”
“咚!”的脚步声传来,张扬回头一正一步一步的从地毯上走上来。
“是它?”张扬不禁狐疑的,他还以为会给他介绍什么重要的人物。
“是!”长中年人微笑的,眼睛中充满了温情。
“张扬。”突然,那机器人喊了一声张扬。
“啊……是你……小和尚……”张扬一脸骇人,倒退了几步,他太熟悉这声音了,这正是小和尚的声音,突然,他有点不适应。
“是我。”小和尚那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机器人眼睛的红色灯光疯狂的闪烁着,显然,小和尚很激动。
“过来。”小和尚朝张扬招了招手。
张扬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小和尚的面前,小和尚伸出机械臂在张扬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一下,嘴里出含糊的满足声音。
“小衲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摸摸你的脑袋,嘿嘿,小衲终于达到目的了,豪哥,这小子交给你了。”小和尚嘎嘎笑着退后一步。
“呵呵,张扬,我很忙,你也等着见我,我们都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见面了。所以,我需要你马上做出决定,你有几个女人。其中还有我的女儿,你要谁?”长中年人拍了拍走到身边的小和尚一下,小和尚出让人肉麻的满足声音。
“……”张扬一愣,他本以为长中年人会有很多话要说。那知道,开门见山的就是这事情,这让他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快点,我地时间宝贵。”
长中年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椅子,顿时,一股滔天的霸气扑面而来。张扬不禁连退数步。
“……娜娜”
张扬不敢看一群女孩子的眼睛,只能低头。
“好,就这么决定!”
长中年人大手一挥,突然,周围密密麻麻地战舰开始升空,立刻消失在天际,就在张扬刘彪他们一愣神的时候,这浩瀚无边的战舰都已经如同潮水一般退走,而那长中年人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无数地工程兵拆卸高台。收拾地毯……
十分钟后,孤零零的冰面上就剩下了张扬四人。不!还有娜娜。
娜娜看了一眼张扬,见张扬看向她。顿时一脸羞怯的低头。
“娜娜……”
“张扬,别说。我明白的。”娜娜柔软的手掌轻轻的堵住张扬地嘴。啊……***,天啦,我们怎么回去啊?”刘彪看着孤零零的小岛仰天嚎叫,张扬松开怀里的娜娜放眼望去,这才现,整个小岛都已经变得一无所有,大河和于姬的尸体,还有那艘三角翼的飞行器,好像这岛屿上本就什么都没有……
张扬正躺在海边的别墅看着微风吹拂的海浪一阵呆。
“张扬,张扬!”
“张扬……”然惊醒,只见娜娜一脸嗔怒的看着他。
“我喊了你五声!”
“那个……我想,我老了,有点老年痴呆症吧……”
“张扬,你后悔吗?”娜娜蹲在地上,脑袋靠在张扬地大腿上,明亮地眼睛看着张扬。
“后悔?”张扬一愣。
“你选择我,后悔吗?”娜娜幽怨的眼神让人心碎。
“不,不,我不后悔,娜娜,我爱你。”
“哦。”娜娜满足地闭上眼睛。
“别胡思乱想……”
张扬叹息了一声,看着腿上那张娇艳如花的脸,一阵莫名地失神,他想起了王燕,想起了柳暗,想起了雪莲……
“张扬,我知道你不开心,你整天魂不守舍,我们明天去塔塔帝国好吗?”
“不去,我喜欢地球。”张扬摇了摇头,他虽然很向往那浩瀚无边的宇宙,但是,他更喜欢这种无忧无虑没有压力地生活。
“去吧。”娜娜坚持道。
“不去。”
“去吧!”
“不去!”
“那边可以娶很多妻子的,她们早就在那边等着你了。”娜娜的脸上升起一抹羞红,声音弱弱道。
“娶很多妻子?”张扬差点一跟头摔在了地上。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娜娜突然抱住张扬的大腿拼命的掐。
“不是不是……”
“父亲说了,让你过去。”
“你……你……你愿意……”张扬结结巴巴的看着娜娜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敢拿我父亲的话开玩笑!”娜娜怒道。
“那是那是……其实,我也崇拜豪哥的,他的我的偶像,娶那么多的美女……啊……老婆,别掐了,别掐了,我不去就是……”
海风中,传来一阵痛苦并快乐的喊叫声音。
后记:刘彪跟随光头孙剑去异空间征战沙场,开拓更宽广的星域,阿泽跟随结巴将军进了军队,官至大将军,成了中国鹰派的领军人物,至于小李子,依然游戏人间,混迹在普通的人群里……书《星际屠夫》
第一百九十二章暗访(九)
“周王和秦王,一直以来是有生意往来的。”杨承祖道:“他们一个在陕西,一个在河南,大家都是藩王,抓不到权,就去搞点钱,这是很正常的事。他们有地位,有面子,比起普通的商人来,占了不少的便宜。只是眼下藩王的面子不如文官,真是那些有文官支持的大商人,这些藩王也未必有便宜。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那些藩王更得团结起来才行。所以,他们之间更要保持同进共退,就拿河南粮食那事,哦那事你不知道。当时那炒粮食的,有三位王爷……”
即使是夫妻之间,也同样有着自己的小秘密。郝青青并没有把自己和白莲圣女参与了河南炒粮的事告诉杨承祖,只说自己是到河南找赚钱的机会,并不曾提其他的细节。关键是这里,还有一个白莲圣女,一想到对方那倾国倾城的姿色,和如仙女的气质。她才不会把这么个美人,介绍给杨承祖认识。
听他说着当初河南粮战的事,又想着当初白莲圣女的安排,两下比较,觉得两人当初的隔空交战算是个和局。自她与白莲圣女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和她斗个平,心里对杨承祖越发佩服,看来自己的男人,确实很优秀。
“除了粮食,他们交易的东西还多着呢,陕西这地方销货能力不强,秦王想赚银子,必须得把东西往外省卖。他们藩王没有权柄,反倒死要面子。周王跟我的关系不算多亲戚,可是毕竟有份老交情在。他给了我这份书信,如果秦王不肯给面子,那么这事周王就觉得是打他的脸,这种简单的事,就变成了两个王爷的义气之争,面子之争,事情的焦点就从我和秦王,变成了周王和秦王。”
“周王在河南,奈何不了秦王,但是可以奈何的了秦王的生意。甚至可以联合唐伊等王,一起来对付秦王的生意。毕竟闹起来的话,是秦王先驳了周王的面子,这种事上,得算周王有理。”
“秦王那人看着跟个疯子一样,有这种心眼?”郝青青听到这些盘算和计较,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来就不擅长这些心机和谋算,一听杨承祖仔细分析,如同坠入五里雾不明所以。
“他是老秦王的庶长子,因为老王无嫡,所以他以庶子之身袭了王爵。可是年纪小,威权不立,府里未必都肯服他。他的疯也好,恶也好,都是做出来的。如果不这样,在西北这种地方,又怎么撑的住场子?可是他要是真那么蠢,也撑不到今天。只是他这么疯下去,早晚怕是想明白都明白不过来了,不过那跟咱们没关系。本来霍天白和咱们有冲突,他要是拿这事拿捏一下我,也不是说不过去。可是这事终究是他的人不占理,先想占你的便宜,如果他拿这事发脾气,还是不占理。”
“你们青龙山是大山寨,又掌握荆紫关那么一条要冲,他要想把生意做大,与你们为敌,不如与你们为友。我想在吃喝的过程中,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盘算,确定跟咱们做朋友对他更有利,他才会选择这种态度。如果反过来的话,迎接咱们的,怕就是刀光剑影了。”
“你是说,如果我们的底牌不硬,就会被吞下去?看来还是我给你惹祸了。”
“就是这样啊,本来天下就是如此,总有人要吃人,总有人要被吃。如果不想被吃掉,就要学着去吃人。你也不必自责,为自己的女人出头打架,不是很正常么?”
“他给你青龙山的这个差使不错,做好这个销脏的生意,对青龙山很重要。这生意做好了,你们可以在西安立足,乃至将来在陕西绿林中扩大自己的影响,都不是什么问题。再说,我给岳父的建议里,也说过让你们把山寨做上正轨,也是告诉你们,要渐渐学着不当强人而当商人,这个生意就是你们的机会。”
“当家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做好,不会给你丢人。只是那王爷那么多心眼,我这点心思,怕是要吃亏。”
“所以你尽量少露面就是了。”杨承祖宠溺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虽然这家伙说自己不好女涩,我可不敢信他,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是少在男人面前露面最安全。当然,我不是要把你关在房子里,让你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只是少在这种要角面前出现,否则惹出是非来,大家都很麻烦,没必要的。”
“我愿意为你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郝青青听的情动,主动缠上了杨承祖“当家的,好好爱我吧,等我伺候不了你时,这房里的丫头你随便选。你对我这么好,我为你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从第二天开始,杨承祖这干人就开始按着帐簿的记载,挨个拜访那上面的几个供应商。这些人的消息灵通,早在他们到来之前,就知道霍天白已经完蛋的消息。听说这是秦王新的代言人,态度也很热情。
他们跟霍天白没有什么特殊交情,他们唯一有交情的就是银子,只要能赚到钱,跟谁合作又有什么关系。一连几日,杨承祖就像一个合格的掌柜一样,拜访供货商,接待客人,表现的十分出色,一点也看不出,这人居然不是商人,而是个锦衣官。
郝青青见他也不查那军粮的事,只忙着自己这边的生意,只当他是为自己帮手,心内不忍,在旁劝解道:
“当家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自己的差事也耽误不得。毕竟这事是张容的军令,还有本地锦衣千户的申请协查,甚至可能还要牵扯到镇守太监,你该办还是要办。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只会打打杀杀,这收脏卖脏的事,我们也能做好的,你还是去忙你的公事。”
“我的好娘子,你当我这些天做的事是什么?那些军粮不会自己长腿飞掉,它们搞出来,是要卖的。要卖这些粮食,难道离的开这些商人?就算是有人从军卫里搞出来粮食,也得是找这些白手套进行交易,总不能自己冲锋在前吧。而这西安城里的白手套,能吃的下这么大笔军粮的,也就是这几个商人了。我跟他们的接触,已经查出了一点端倪,只是还拿不准而已。”
两人这边说着,忽然一名仆人从外面进来回道:“东家,有客人上门了。可是您的几个伴当,似乎和他们有些冲突,还请东家拿个章程。”
第一百九十三章暗访(十)
细问之下,带头发生冲突的是青龙山来的那帮喽罗,郝青青的脸一红“这些人都是山里野惯了,看来不好好收拾一下是不行了。当家的你别管,我这就收拾了他们。”
杨承祖接手了这地方以后,就给这些人立过一个规矩:不管是收脏也好,还是销脏也罢,终归是打开门做生意。既然做生意,就和做强盗不一样,要讲做生意的规则。自家奉行的做生意规则就是顾客就是上帝。
这些日子,他没少给那些青龙山的人灌输顾客就是玉皇大帝的思想,只是这干强盗向来硬摘硬拿惯了。想要他们学会微笑服务,露出八颗牙等等,终归得需要一个时间,不是朝夕可就之事。
可是不管怎么说,和客人撕打总归是不大对,郝青青与杨承祖两人来到门首时,见是十几个青龙山的后生,怒目横眉的与来人对峙。来的人约莫二十几个,都是罗圈腿,大饼脸,身材矮壮一看就知不是大明人。这些人头上戴栖鹰冠,身穿长袍,耳戴金环,腰间佩带着弯刀,一副蒙古人打扮。
他们人数虽少,气势可半点不弱,与那些青龙山的人彼此喝骂,说的语言杨承祖一句也听不懂。只见双方互相推搡着,似乎随时可能打起来。杨承祖问郝青青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听着不像绿林黑话。”
“这些是蒙古人,他们说的是蒙古话对骂,所以你听不懂。我这次带来的儿郎,大多是边军卫所的子弟,跟这些北虏没什么好看法。”
杨承祖看看自己这边的护院里,那几个蒙古的射雕儿,已经拿了弓过来帮着撑场子,小声道:“你说话注意点,咱这也有蒙古人。”
郝青青大剌剌道:“没事,蒙古人和蒙古人打的比咱热闹多了。我跟你说,边军里面不少蒙古人充当斥候夜不收或是将主的家丁,这都不叫事。大明军里蒙古人多了,当年朵颜三卫帮着成祖爷打天下,临阵冲锋,每战必当先,三千营里都有好多是蒙古子弟。这些射雕儿,也没拿自己当成这些蒙古人的同族。”
“那也先把他们分开,这玩意吵架像什么话,真要打的话,也放进来打么。”
郝青青也是懂蒙古语的,她吆喝几声,那些蒙古人就不说话,向后退去。她又喝道“青龙山的儿郎都往后靠,谁也不许再动手了,这不是青龙山不平寨,不是动武的地方。”
那些喽罗见蒙古人已经退了下去,也自退到郝青青身边,为首之人道“大小姐,这事不怪我们,是这些鞑子忒也无理,不打他们,就让他们小看咱了。”
郝青青觉得在杨承祖面前丢了人,对那名头目怒喝道:“住口,打了人,得罪了客人,你还有理了?我知道你们是边军子弟,可是眼下咱又不是在军里,都已经出来当了生意人,怎么还那么看不开。再说以往在边镇上,咱们又不是没和蒙古人做过生意,至于见了他们就喊打喊杀的么?”
“大小姐,这还真不怪咱。”这次说话的,是她的贴身女兵头目董大娘,她一脸怒气道:“这些鞑子好不晓事,居然开口问咱的姐妹怎么卖法。这不是明着来打脸的?这样的不打,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一听是因为这个,郝青青的脸也沉了下来,对杨承祖道:“当家的,这些鞑子也太欺负人了,这事不怪咱的人啊。”
“确实是他们太欺负人了,拿咱们当了什么了?看来,他们是来找茬的?来人啊。”一声吩咐,那些射雕儿已经先凑了过来,手中举起了弓,瞄向那些草原同胞。
竹哨声大响,这院里其他的护院也纷纷赶来,人数已经远超过这支蒙古人。而且他们手里有长兵有火器,层层叠叠,法度森严,看来随时有跟蒙古人干一次硬架的底气。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从蒙古人队伍后面,走出一个半大孩子。他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生的面如火炭,眉眼很是端正,虽然也是一张大饼脸,但是眉目五官,比起他的那些同行者顺眼多了。
身上穿的不是长袍,而是绸缎质孙服,腰间弯刀刀鞘上镶嵌着各色宝石。从这身穿戴足以说明这人是个贵人。别看岁数小,说不定反倒是这一支人马的首领。
他来到队伍之前,朝着杨承祖与郝青青施了个礼,接着用不太地道的汉语道:“二位息怒,我想我们之间是一场误会,我们是霍五的朋友,好朋友。他只要出来,大家的误会都能解释清楚。”
他似乎说汉语很不习惯,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总算是把意思表达完整了。杨承祖道:“你搞错了一件事,这里眼下不是霍五当家了,已经是我们当家。这是我的娘子,也是这里新的掌柜,你的人为什么对我的人出口不逊,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我们可以进去之后再谈。我们在这里总是不大好。”这名少年表现出与自己年龄不符的成熟,并未因自己局面处于劣势而表现出任何慌张或怯懦,相反依旧是不卑不亢。
杨承祖心道:这小鞑子不知是何等样人,看上去倒是个人物。他并没有什么见鞑子就打的思想,事实上,大明朝自己任用的鞑官、色目官也不在少数,蒙古人还当过锦衣卫指挥使,乃至正德天子连外国人都用,在边塞做生意,蒙古人是个不错的客户,犯不上闹的太僵硬。
等把这干人让进院子里,那名少年果然是首领,他对杨承祖道:“这些人都是我的部下,他们的行为,由我来负责。他们对你的女人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觉得她们很漂亮,也很强壮,如果跟我们回部落的话,就能给我们生下强壮的孩子。所以希望把她们买回去,做勇士的妻子,这有什么不对么?”
“你们大明人,自己也可以买卖女人,在霍五的时候,我们也有这种交易。只是他卖的女人,大多太过虚弱,无法承受我们的勇士,所以很快就死了。我们需要强壮的女人,如果你答应这笔交易的话,我们愿意为每个女人,支付一匹战马的价格。”
这个时代,一般家庭如果拥有一匹骡子作为脚力,就差不多相当于后世人家拥有一辆奥迪。而战马作为战备资源,价格就更是昂贵,一个女人一匹战马,这确实得说是个好价格。
杨承祖想了想那些女兵的模样,实在无法把她们和漂亮联系在一起,要说她们强壮,倒是差不多。一人一匹马,这蒙古人的脑袋可真大。但是他摇了摇头道:“马你们要出,不过人,你们不能带走。”
“这不是做生意的规矩。”
“但这是我的规矩。小兄弟,你是蒙古的大贵人吧,你说若是我把你拿下,能换多少战马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暗访(十一)
他并不是真想把人扣下,能在西安府大摇大摆出入的蒙古人,肯定是有自己的门路和办法,自己真想扣,也未必扣的下。
再说掳人勒索,这还是做强盗而不是做生意的手段,是下乘中的下乘,万不能为。他这么说,无非是想看看,这个十多岁的蒙古小贵人,会不会被吓的面无人色,或是恼羞成怒的大骂。
可那名蒙古少年并未动怒,也未发作,只是笑了笑“你在吓我,可惜蒙古的勇士是吓不倒的。你即使捉住我,也会有人把我救出去,你们明朝的大官,会第一时间让你放人,等待你的,将是我们闪亮的刀锋和利箭,其他的什么也得不到。能在这里做生意的没有蠢货,所以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杨承祖点点头“说的好,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小小年纪,家里就敢让你出来做生意。好吧,请进屋奉茶,咱们慢慢聊。”
那些同来的蒙古人倒是没有这少年人那么有底气,不少人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似乎随时准备撕杀。那少年朝着这些人说了几句,那些人松开手,安静的等在外面,青龙山的喽罗与护院则与他们形成对峙。杨承祖、郝青青与这蒙古少年三人进了屋中,分宾主坐下。
霍天白留下的侍妾和丫鬟杨承祖虽未染指,但是也并未遣散,或是什么发放路费,让她们去谋个幸福,而是全都留下当奴仆使用。这些女人姿色不恶,年纪也都在妙龄,看起来至少也是个风景。两个女人端了茶上来,放在三人面前。杨承祖指着一个上茶的丫头道:“你觉得她值多少匹马?”
“如果我再大几年,可能会给你几匹马来买她,只是现在,我想她对我而言,不值什么钱。我们部落需要的是强壮的女人,为我们诞生后代,这两个女人,身体太弱了。”
杨承祖确定,这蒙古人的审美观和自己有着南辕北辙的差异,他们似乎更在意的是身体素质。郝青青这等健康美人,在他们眼里,估计就是极品,今后是得少让郝青青与蒙古人打交道为好。
他道:“你们需要强壮的女人繁衍部落,这个要求,我能理解。但是你们到了大明做生意,就得遵守大明的规矩。在大明,你们这样对女人说话,是一种冒犯,所以你们必须做出赔偿,否则的话,我们的生意就别做了。”
“你不打算先问问我是什么生意,再做这种决断么?”
“不需要,这里是我的女人当东家,我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这一点我们能够保持一致。你可以拒绝支付赔偿,这西安城内,也不是只有我们一个肯和你们做生意的,你大可换一个人。”
那少年犹豫了一阵,“既然你坚持的话,我愿意为我手下的冒犯支付赔偿。二十只羊羔,你的意下如何?”
“成交。基于你的诚意,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进一步交易下去的,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为我的每一个客人建立档案,凡是在我的档案上留下名字的,就是我的朋友,将来做生意时,享受优先和优待。所以请报上你的名字,不然的话,我只能写上二十只羊羔了。”
那蒙古少年看看他“你跟霍五不一样,他做生意,比你简单的多。不过留名字这事,他也做过,其实你只要查一查他的帐簿,就能知道我的身份,库蔑里的兄弟,你只要这么记载就可以了。”
“库蔑里的兄弟?”杨承祖笑了笑,对郝青青道:“青青,我只当这小老弟如何了得呢,原来也不过是靠着父兄余荫,才有资格到西安做生意。我说么,他这个年纪,就算再怎么出色,那些人也不会服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想来库蔑里必然是塞外一位大部落的头人,这些蒙古勇士,只不过是惧怕他父兄势力,才不得不听他调遣而已。他自己想来没什么名气,所以连名字也不敢说。”
那少年本是个心智出众,谋略过人之人,只是毕竟年纪只有十二,而且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是靠父亲兄长荫庇成事。明知对方是在套自己的名字,但是想来,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又能怎么样?
“我叫做孛尔只斤??俺答,这个名字你最好记牢一些。”
俺答?杨承祖使用激将法,本来就是为了套他的名字,可是等他报了名姓后,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蒙古人,似乎真的是没什么了解啊。
他毕竟只是个京剧演员,于蒙古人的姓名,除非是戏文里出现过,否则真没什么印象。
可京剧中番邦人的名字,实在是不怎么靠谱,比如元朝的官员叫完颜龙……。所以要说皇太极,奴尔哈赤,他托辫子戏的福,多少还算知道一点。
蒙古人的名字,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只是俺答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的样子?
可饶是他如何思考,也想不出在哪听过,郝青青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他“当家的,你愣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俺答是吧?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敢来西安府贸易,倒是个少年英雄。你们这次来,是要买什么东西,你说一下,我看看手里有没有现///货。”
俺答从怀中伸手,取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出来:“这是我们要采购的货物明细,所有要采购的东西,都开列在这上面,请过目。”
杨承祖接过那张纸看了看,眉头微皱“五千石粮食、三千斤茶叶……三百副铁甲、两万支铁头箭、七千斤火药……”他见这上面,除了蒙古人通常急需的茶叶、粮食以外,居然还有大批军事物资,这些东西,也是能卖的?
他对于边贸不是他了解,也不想被对方看出自己的根底,只好转移话题道:“你买的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能由边军手里购买,何必来找我呢?我的要价,怕是不便宜呢。”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货物,我们就能支付足够的报酬。至于边军,他们能拿出的货物太少,另外没有你们点头,他们根本不会和我们做生意。”
说到这,这少年人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傲慢“你们明人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卖,而我绝对拿的出价钱,这些东西,不成问题吧。不过我准备在单子上再加一项,就是外面那些女人,至于价格么,每人两匹战马,我想足够你卖掉她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