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要么交人，要么死
“族长。”
“族长…”
族长拄着权杖走了出来。
一扫地上被打伤的几位族人，威严的脸上一片寒气。
“哼，我区区一个猫妖族，居然让你们魔族如此大动干戈，何其有幸啊。”
“温族长，无意冒犯，更无意结怨，只要你们交出猫妖公主，我们即刻离开，绝不伤你一兵一卒。”墨羽说着，看了眼大殿之中的温小艾。
“不知这孩子犯了何事，需要你们这么大阵仗。”
族长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状似无意地从三大护法和十三旗身上扫过。
仔细一数，发现果然多了一个人。
而族长的目光，也很快锁定在了隐藏在墨羽等人身后的一黑衣男子身上。
握着权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神情显露几分紧张。
他果然来了。
“一个多月前她擅闯我魔界，杀了我们的人。”
这话，墨羽自己说着都没底气。
果然，话一出，直接将众猫妖激怒了。
“你们魔族杀我们的人怎么不说？！”
“就是，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这笔血仇呢，你们怎么有脸来。”
“你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屠杀了我们这么多族人，杀你几个人怎么了，不过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就是，小公主杀得好。”
虽说猫妖族的事他们整个魔界都有罪责，但也确实和他们无关，如今解释无用，还被骂这么难听，墨羽脾气也上来了。
“我话说到这儿了，交不交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们是不会交的，大不了跟你们拼了，誓死保护小公主。”
“我们跟他们拼了。”
“退下。”
众妖正要冲上去和魔族拼个鱼死网破时，却被族长呵斥住了。
“族长，这帮魔头无恶不作，只怕今日我们交不交人，我们猫妖族都难逃一死，还不如跟他们拼了，能杀一个是一个。”
“没错，这帮魔头手上都沾着我们族人的鲜血，今日就算他们放过我们，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大不了就是一死。”
被仇恨侵蚀了心智的众猫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知道族长是想保全大家，但他们并不愿苟且偷生委屈于魔族，更不可能把小公主推出去。
一时间，殿外的众妖蠢蠢欲动，满心的复仇欲已按耐不住。
“既然你们魔族说了无意与我们猫妖族结怨，不妨今日于此我们所有血债一笔勾销，不管是之前左严欠下的血债，还是今日你们魔族再次来犯，我们猫妖族都不再追究，当然，我们猫妖公主之前擅闯魔界之事，也通通就此抵消，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族长。”
“族长，不能放过他们。”
众妖不甘心和魔族言和。
哪怕他们是弱势的一方。
族长却是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温族长，恕我直言，我们此次前来并非与你们商议，你们，没得选。要么交人，要么……”墨羽说着，周身再次汇聚起强大的魔气。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族长语气陡然一变，手中的权杖在地面狠狠一敲，磅礴的妖气倾泻而出。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被聂九阙带走
众妖见状纷纷提剑，长剑直指墨羽等人。
然而墨羽却是微皱了眉。
“孰轻孰重，温族长可得掂量清楚了，全族人换一人的命，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见墨羽反倒不敢轻易乱来了，族长气定了不少。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要我孙女的命，就从我老太婆尸体上垮过去。”
她知道魔尊顾及小艾，不敢乱来。
聂九阙今日这么大阵仗，不过是想吓唬他们，而不是真的要跟他们打。
他另外派左严去引开武将军，调走了猫妖族大部分的兵力，就是不想真的打起来，也是为了防止左严从中作梗。
她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魔尊会退步。
果然，墨羽为难了。
然而众猫妖却是蓄势待发，一时间气氛绷紧得像根弦，战火一触即发。
殿内的温小艾一把将头上的大红喜帕揭开。
甩开了叶祁的手，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小艾。”叶祁一惊，追上前来想要拦住温小艾。
因为他知道，魔尊绝对就在外面。
然而为时已晚。
一抹大红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我跟你们走。”
墨羽见温小艾出来，暗松了口气。
然而很快却被温小艾的样貌惊住了。
不止是墨羽，就连其他两位护法，秦明和卦月，连同十三旗也都被温小艾的样貌吸引了目光。
这张脸，似曾相识。
“小公主。”
“小公主。”众妖纷纷一脸紧张担心地看向温小艾。
“给我进去，谁让你出来的。”族长当时就急了。
“奶奶，祸是我闯的，后果我自己承担。”
“别给我胡闹。叶祁，还不赶紧把你夫人带进去。”族长侧头看向叶祁。
叶祁抓上温小艾的手：“小艾，我们先进去。”
就在这时，一抹黑色身影从墨羽等人身后飞跃而起。
身形如鬼魅般迅速，快到让人根本无法反应，瞬间便到了温小艾和叶祁的身前。
叶祁一惊，下意识出手。
那人直接与他对了一掌，旧伤未愈的叶祁被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叶长老连忙冲上前，扶住了叶祁。
叶祁这才堪堪站稳了脚，一口鲜血涌上，又被他咽了下去。
一张苍白的脸在大红喜服下更显惨白。
“叶祁哥。”
温小艾下意识出声，下一刻腰间却是一紧，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跟我走。”
这声音，竟有几分熟悉。
温小艾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族长反应过来，出手便打向了黑衣男子，却被黑衣男子挡下。
强大的魔气与妖气相撞，让汇聚在大殿门口的众妖纷纷散了开来。
众妖再回神时，温小艾已经被那黑衣男子带到了墨羽等人身前，还被那黑衣男子搂在了怀里。
无法动弹的温小艾余光瞥见黑衣男子脸上那熟悉的面具，大为震惊。
是他。
“小公主。”
“小公主。”
“魔头，放了小公主。”
“你们小公主在我手上，奉劝各位不要轻举妄动。”聂九阙出声提醒。
“魔头，你别欺人太甚了。”
“放了我们小公主。”
“诸位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她。”聂九阙再次出声。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莫伤了他们性命
“你是谁？放了我们小公主。”
他们这才发现，这个戴着面具，一直隐藏在墨羽等人身后的黑衣男子，不是三大护法之一，也不是十三旗之一，他们并不认识。
之前也没有注意到。
“我说了，不会伤她，所以你们最好也别轻举妄动。”黑色面具下，一双墨黑的双眼满含警告。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们抓走小公主，不就是想为你们魔族中人报仇吗？”
“魔头，放了我们小公主，左严的事我们猫妖族可以既往不咎。”
“之前左严犯下的过错，虽无法弥补，但我魔界当定会给你们个交代。”
“交代？说得好听，除非你们拿左严的命来抵，否则只要我们猫妖族一日不灭，便永远与你们势不两立。”
“……”
“怎么？不敢说话了？装什么好人，你们魔族没一个好东西。”
聂九阙沉默，并不是想要维护左严，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至于左严，就算没有发生猫妖族一事，单凭之前左严对温小艾的伤害，他也不会放过他。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想报仇，冲我这个老太婆来便是，抓一个孩子做什么？！”族长紧盯着聂九阙，内心越来越慌乱。
她真的没想到还未恢复实力的聂九阙竟为了小艾这么冒险。
是她低估了聂九阙对缨儿的感情。
“我想做什么，温族长难道不清楚吗？！”聂九阙沉声反问一句。
族长心里咯噔一跳，却依旧镇定，继续装傻：“你们魔族无恶不作，滥杀无辜，如今还敢强抢人妻，实在是天理难容，就不怕遭天谴吗？！”
“人妻？呵……”
聂九阙冷笑一声，充满敌意的双眼扫了眼脸色苍白的叶祁。
随即收回目光，看向族长。
“温族长，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但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永远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去隐瞒和逃避，适得其反，只会招来更大的祸患。”
他说完，不等族长做出什么辩解和反驳，侧头低声对身后的墨羽吩咐了一句：
“莫伤了他们性命。”
便不再逗留，搂着温小艾飞身而起，就准备离开。
“小艾。”
叶祁不顾自身危险，飞身上前想要阻止。
“祁儿。”叶长老一惊，跟着飞身而起，紧随其后，却被墨羽拦下了。
而随着叶祁和叶长老这一动，就像是打起了战争的第一枪，众猫妖纷纷跟着动了。
天上那乌泱泱的一片魔兵见状，纷纷下来助战。
一时间厮杀声响彻云霄，大殿外人影幢幢，一片混乱。
族长和其他几位长老一齐飞身奔着聂九阙而去，却被十三旗等人拦下。
叶祁的身影瞬间到了跟前，聂九阙回身与他对了两掌，将叶祁再次重伤。
温小艾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然而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无法冲破身上的禁锢。
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祁被打飞出去。
一抹淡青色的身影疾驰而来，将半空中坠落而下的叶祁接住后，反手就给了聂九阙一击。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你要带我去哪儿？
强大的妖气和魔气在空中相撞，风漓湮带着叶祁迅速退让。
而尚未恢复实力的聂九阙躲避不及，将温小艾往怀里一护，转身直接用身体去抵挡。
好在墨羽摆脱了一位长老的纠缠，及时飞身前来，出手护了聂九阙一道。
可聂九阙还是被风漓湮的妖气所伤。
喉中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墨羽赶忙将身形不稳的聂九阙扶住，低声说了句：
“尊主，您先走。”
聂九阙将口中的鲜血咽下，再次叮嘱了一句：“……别伤了他们的性命”
“是。”
“别管我，快去救小艾。”叶祁见聂九阙要带走温小艾，急切地对风漓湮说了句。
“你自己小心。”
风漓湮放开了叶祁，飞身就要追上去。
却被墨羽挡住了去路。
“闪开。”
“早就听闻猫妖族药王实力深不可测，一把流云扇更是能掀山倒海，不知我墨羽今日能否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墨羽笑着说了句。
“找死。”
温小艾看着底下光人数就占上风的魔兵以及自己那些被压制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族人，急得眼眶通红。
拼了命地想要冲破身上的禁锢。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很是不稳。
之后温小艾便被聂九阙带离了这儿。
“你有伤在身？”
几百招下来之后，墨羽明显感觉到风漓湮的吃力。
风漓湮脸色微微发白，气息紊乱。
“要你命足够。”
说着，再次与墨羽对打了起来。
刚刚从武将军口中得知左严来犯之后，他本打算回到大殿。
却察觉到猫妖族的结界有异常，他便赶过去查看情况。
没想到遇到了本该出现在凤凰谷的左严。
很显然，左严又设计摆了他们一道，凤凰谷里武将军赶去对付的那个，并不是真的左严。
左严抓了他身边的一个小药童，以此胁迫他。
虽最后有惊无险救下了，但他也受了伤。
又是百招之后，两人都受了伤，但依旧不分上下。
不过风漓湮的情况，明显比墨羽要糟。
墨羽看着他，开口道：“你的流云扇呢？确定不拿出来？”
“……对付你，不需要。”
墨羽眸光一扫风漓湮那垂在身侧，不断有鲜血从指尖滴落的手。
嘴硬。
“是嘛，那行，以后有机会再讨教，本护法暂不奉陪了。”
墨羽笑说了一句，跟着就飞身离开了这儿。
而随着墨羽的离开，其他两大护法和十三旗也都纷纷离开了。
那些魔兵也接到了命令，撤了。
……
一路尝试着想要冲破禁锢的温小艾都没能成功。
但好歹是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温小艾冷声质问道。
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身旁的男人。
“……”
然而聂九阙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带着她穿过层层云雾。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映入大片大片的紫色，一眼看去，繁花似锦，如梦似幻。
紫琼树？
温小艾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底下那大片大片，数以万计的，竟都是紫琼树。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你想起我来了？
绕是见多了奇珍异宝的温小艾看到如此一大片的紫琼树，也被震惊到了。
要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温小艾都不敢相信如此珍贵难寻的紫琼树在这四海八荒内竟有这么多颗。
要知道就连灵气十足的仙界也不过只有数十颗。
而且极其难养。
要是被那些仙和妖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紫琼果，不得抢疯啊。
温小艾正失神着，聂九阙已经带着她落入了一片紫海中。
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灵脉仿佛都被洗涤着，这段时间一直恹恹的温小艾只觉得整个人都轻了。
站在紫琼树下，视野小了的温小艾更是被这一眼望不尽的紫色给震撼到。
五百年开次花，千年结次果。
而此时正是结果的时季，枝繁叶茂的树上，全是诱人的紫琼果。
刚活五百年的温小艾是第一次见到真的紫琼果。
没想到第一次见，竟是如此之多。
之前叶祁哥还答应她，等仙界暮云顶上的紫琼树结果了，就给她带一颗……
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来。
温小艾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扶着粗壮树干，身形不稳的黑衣男子，深蓝色的大眼里满是戒备和警惕
男子缓了片刻，这才抬眸对上温小艾的眼睛。
眼神在那一刻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温小艾只觉这双眼睛熟悉到不行，就连眼神都是。
不止是因为之前无数个日夜里莫名其妙梦到过他。
这熟悉感，更是来自其它。
小嘴嗫嚅了两下，温小艾不确定地开口：
“……聂九阙？”
聂九阙闻言却是浑身一震，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小艾，黑色瞳孔狠狠收缩了两下。
面具下的一张脸，满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就这么怔怔地望着温小艾，一颗心疯了似的狂跳不止。
有惊喜，有紧张，有害怕，有重逢的激动，更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让他撑扶着树干的手都不知不觉半握了起来。
聂九阙的眼神告诉温小艾，她没有叫错。
“果然是你。”
一时间，气氛和仇恨灌满整个胸腔，温小艾咬牙强忍着，才没有对他出手。
“你……你想起我了……？”沉浸在惊喜中的聂九阙显然没有发觉温小艾的转变。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小艾，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眼眶跟着一热，瞬间红了。
“你居然真的没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之前为什么要骗我？又为什么要帮我？你帮我救君陌闫，是不是就是想要我拿出紫鹤，然后利用紫鹤进入猫妖族，好跟左严一起杀我族人？！”温小艾又气又恨。
“……什么？”
聂九阙再次被温小艾的话震惊到。
然而这一次震惊过后，却是致命的痛心。
聂九阙捂着心口的手在慢慢收紧，只觉得一颗心都在滴血。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聂九阙被温小艾突如其来的质问伤得毫无防备，面具下苍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
他还以为……她想起他了……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你信我吗？
“你跟我说实话，猫妖族的事，到底是不是你的命令？”
温小艾不愿接受猫妖族的悲剧是她间接造成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算为猫妖族报了仇，她也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
聂九阙就这么看着她，没有出声。
片刻之后，他才没底气地开口：“如果我说与我无关，都是左严瞒着我做的，你信吗？”
语气有些淡，却尽是悲伤。
他紧盯着温小艾的双眸，清澈的眼神就像一个被冤枉了的孩子在获取别人的信任。
“……”
不知道为什么，聂九阙那受伤的眼神，让温小艾心里莫名地堵得慌。
她不禁在想，他心里到底是有多难受，这双眼才会这么悲痛。
她没有见过他的脸，此刻也看不到他的脸，可单是这双眼，她也能想象出他面具下的一张脸此刻是什么样的。
此刻他满眼的悲伤与无辜，像极了这段时间的她……
“你是魔君，左严是你的手下，你要我怎么信你？你可知道他杀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上到行动不便的老人，下到还未出生的胎儿，他罪孽深重，死不足惜，连带着你们整个魔族，都脱不了罪。”
温小艾每每想起那些枉死的族人，就恨不得将魔族所有人都千刀万剐了。
看着温小艾痛恨的眼神，泛红的眼眶，聂九阙眼中的期待渐渐落下，所有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是啊，他是魔尊，左严是他的手下，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无辜。
可是……
“真的……不是我……”
他哽着嗓子，竟不敢去看温小艾问罪的双眼。
“不要告诉我叶祁身中血蛊的事你也不知情。”
“你说什么？他怎么会……”
“你真的都不知道？血蛊不是你才有的吗？”
聂九阙眼中的茫然不知，真的不像是装的。
他堂堂魔尊，也确实不需要为自己脱罪，因为不管是她还是整个猫妖族，都不能耐他何，人家根本就没必要跟她证明什么。
“是，可左严体内也有。”
聂九阙怒火攻心。
左严到底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温小艾竟然愿意相信他。
很莫名，也很奇怪的信任感。
明明不了解，可她竟觉得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就好比刚才在猫妖族，他说了不会伤害她的族人，她竟然就真的相信他。
温小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面前这个人特别熟悉，很遥远的那种熟悉感。
就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这个人一样。
是因为之前梦到过他太多次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带我来这儿有什么目的？你想对我的族人怎么样？”
见温小艾没有再问罪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无法相信他的话，聂九阙心中一喜。
当然，她也没有说相信他，但知道她是信了他的。
哪怕她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他。
有些感情，肯定还是在的，不管过了多久。
聂九阙那炙热的眼神看得温小艾特别不舒服。
让她不得不再次警惕了起来。
明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族人。”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在我大婚之日做这些事？”
“……你瘦了好多。”
他答非所问。
明明之前她还天天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变了这么多。
都不笑了。
他眼中的心疼让温小艾觉得莫名其妙：“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不愿嫁给叶祁。”
聂九阙简单明了。
温小艾微皱了眉，很奇怪聂九阙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所以呢？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带你离开，你难不成真要嫁他？做叶夫人？”
“我跟你不过是萍水相逢，并没有交情，你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做这些？据我所知你与天界众仙甚至冥界众鬼都有仇，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没有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在关心我？”
他墨黑的双眼如被突然点亮，温小艾有那么一刻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星星。
温小艾有时候觉得他熟悉，可有时候又觉得他好陌生。
就好比现在，她完全不懂面前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因为我长得像上缨仙子？”
不，你就是她。
这话，他不敢说，至少是现在还不能说。
聂九阙微垂了眸，随即开口道：“你就当是这样吧，总之你不想嫁他，而我将你带了出来，你现在可以不用嫁给他。”
温小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恨他。
“我不会感谢你，因为你是魔尊。我也不觉得你是在帮我，有些事我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是因为君陌闫吗？”
温小艾再次皱眉。
“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
他知晓她身上所有的事，这种感觉，让她打心底里不舒服。
哪怕他可能真的没有恶意。
“你放心，我可以替你保护君陌闫，不让别人任何人伤害他，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
“我为什么要信你？”
聂九阙不禁苦笑。
如今，他连帮她关心她，竟都需要找理由了。
“就当……我是为你那些死去的族人赎罪……”
“别提我族人，你们魔族没资格，我也不需要你将罪赎在我身上。”一提到死去的族人，温小艾就恨到不行。
“……好……不管你信我与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若真的不信我，大可以现在就可以回去与叶祁继续成亲，但我必须得告诉你，不管你嫁不嫁给叶祁，你奶奶温族长都不会放过君陌闫。”
温小艾听后当时就情绪激动地反驳了：“不可能，我奶奶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嫁给叶祁哥，君陌闫就不会有事。”
温小艾仿佛听到了很轻的一声叹息声。
“小丫头，我聂九阙活了上万年，有些事我看一眼就能明白。”
“不会的，我奶奶明明答应我的……”
温小艾惨白着脸，摇着头。
“你信我，这里很安全，你暂时先待在这儿，我跟你保证，不会让你奶奶伤害君陌闫，我也不会伤害你奶奶和你的族人。等时机成熟，我一定让左严拿命尝还猫妖族。”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对她毫无防备
“以后，你会知道的，你只要信我便好，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我自己。”
温小艾犹豫了。
她确实不想回去，不想嫁叶祁，可是……
“你真能帮我保护好君陌闫？”
聂九阙捂着胸口的手再次紧了紧，面具下还挂着血迹的唇角紧抿着。
他看了温小艾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力地点了点沉重的头，吐出一个字：
“……能。”
“那我族人那边……”
“我跟你保证，不会伤害他们，我也会告诉他们，你很安全，让他们放心。”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是要找上缨仙子吗？为什么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你不管她了吗？”
“不，我已经找到她了，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做。你等我一段时间，到时候所有的事你都清楚了。”
“……”
温小艾垂眸，沉默了。
她还是放心不下族人，也深知自己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更何况她是猫妖公主，她不能自私。
可是她真的不想嫁。
“我给你时间考虑，到底是要回去跟叶祁完婚，还是在这躲一段时间等待转机，看你自己。”
聂九阙说着，直接在原地盘腿坐下，开始打坐疗伤。
温小艾见聂九阙竟然对她毫无防备，直接就在她面前打坐疗伤，不免有些惊讶。
要知道她如果趁现在对他出手，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的。
也正是聂九阙这个举动，让温小艾不得不更加地信任他。
于是她也放下满身的戒备，随地坐了下来。
仰头，看着满天的紫色。
温小艾伸手接了一瓣在手心，忍不住笑了。
这段时间，她过得真的太苦了，每天睡着就是噩梦，醒后就是绝望。
她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再也不会开心了。
不可否认，在聂九阙带着她离开猫妖族的那一刻，她更多的是开心，还有种解脱的感觉。
两人便这么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双双坐在紫琼树下，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这一幕说不出的安静美好。
而温小艾觉得这场景莫名地熟悉……
两个时辰过去
聂九阙收了功，缓缓睁开了眼。
面具下的一张脸，恢复了几分气色。
他看向双手抱膝，安静坐在一旁的温小艾。
而温小艾此时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聂九阙的心一阵悸动，眼中波光冽冽。
温小艾却是心底一跳，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如果是以前，她是看不懂这样的眼神的，可是现在她明白。
聂九阙现在看她的眼神，和君陌闫看她的一样。
她不禁心想，自己和那上缨仙子，到底是长得有多像，才会让他用这种眼神看待。
“你……没事了？”
聂九阙回过神来，答非所问：“你想好了？”
温小艾抿了抿唇，没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问了句：
“你刚刚，就不怕我对你出手吗？”
聂九阙笑了，语气肯定道：
“你不会的。”
在她面前毫无防备，他已成习惯。
哪怕她现在是温小艾，可他潜意识里对她依旧不会有防范之心。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这结界困不住你
聂九阙这绝对的信任让温小艾有些无言以对。
温小艾实在遭不住他这炙热的眼神，便将头偏向了一边。
他看着她的举动，笑了笑，由衷说了句：
“你今天很美。”
“本公主一直都好看。”温小艾小声嘀咕了句，语气里尽是傲娇。
“可我不喜欢你为别人这样穿，换了吧。”
聂九阙说着，手一伸，凭空出现了一套粉白色的罗裙。
“谁要你喜欢？！”温小艾转过头，不满反驳他。
觉得他实在莫名其妙。
聂九阙无言。
你说过，生生世世只会为我一人凤冠霞帔，我自然不喜，也不愿你为别人喜服着身。
“换了吧。”
他还是这一句，很是执拗。
其实温小艾也不喜欢这一身，不管多好看，她都不想穿。
她只想穿君陌闫给她准备的婚纱。
所以即使听不惯聂九阙的话，温小艾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了衣服，抱在了怀里。
“我现在有事要处理，得离开，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有人会闯进来，我千年前便在此设了结界，除了我没人能打开。”
见温小艾微变了脸色，聂九阙猜到了什么，
便继续道：“你放心，这结界困不住你，只要你想出去，随时都可以。”
“这结界，能出不能进吗？”
“不，这结界不能进，也不能出。”
“那为什么我可以？”温小艾不明白。
“……”聂九阙看着她，默然了片刻后，没有回答。
而是抬头看向了满天的紫色，语气极其轻柔地叹了声：“千年了，刚好结果了，居然等到了。”
这一刻，他的眼里仿佛汇聚了世间万千，正如那白驹过隙后，历经沧海，岁月沉淀。
聂九阙看向温小艾，这一眼，是真的过了千年。
好在，千年前是他们，千年后还是他们。
都没变。
聂九阙缓缓勾了唇，面具下的一张脸尽是柔情。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紫琼树？”温小艾忍不住问道。
“你猜？”
他满眼笑意望着她。
温小艾撇撇嘴：“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
聂九阙闻言，没有回答，而是站起了身。
随即抬头再次看向了上方。
温小艾见状也下意识抱着衣服跟着起身。
却见聂九阙手向上一伸，一只晶莹剔透的紫琼果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看着手中的紫琼果，笑着递向了温小艾：
“你最近憔悴了不少，这些紫琼果刚好给你补补灵气，记得吃的将其炼化，可别像以前……”
“嗯？你说什么？”
什么以前？
温小艾不禁怀疑这人能不能分清她和上缨仙子？
聂九阙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是说你吃得开心就好，反正多的是，尽管浪费。”
“……”
拿紫琼果浪费，这人还真是豪气。
“接着啊。”
聂九阙拿着紫琼果的手往温小艾面前送了送，语气清朗，却又带着几分邪肆的轻佻。
正如千年前，他唤她小丫头时那般。
“不要，我不吃魔族的东西。”
“这不是魔族的东西。”
这就是为你种的。
是聂九阙为上缨种的，无关其它。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墨羽和左严针锋相对
聂九阙说着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紫琼果放在了她怀里的衣服上。
“血蛊解不了，但你不用担心，那东西要不了命，只要我不催动，叶祁永远也不会有事。”
“……”
“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聂九阙说完，便离开了这儿。
留下温小艾一人。
垂眸看着怀中衣服上的紫琼果，温小艾思绪有些恍惚。
魔界
大殿
墨羽，秦明，卦月，十三旗早已等候在这儿。
墨羽手中把握着一件挂坠，脑海里时不时就冒出温小艾那张有些熟悉的脸。
“嘶～到底谁呢……”
明明就是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感觉，让人特别不好受。
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挠一般。
“怎么了？”
秦明出声问了句。
墨羽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尊主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说话的，是十三旗之一。
墨羽看了眼大殿之外，回了句：“别急。”
“不是急，是担心，尊主尚还只是凡胎肉身，除了人界，我们这五界可都是危机重重。”
“再等等吧。”墨羽安抚了一句。
大殿忽然多出一道气息，左严的身影跟着凭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一见左严，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显然没一个人待见他。
“诸位，好久不见啊。”左严却是不在意，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却并没有人回应他。
要不是碍于左严的父亲，只怕众人早跟左严撕破了脸。
而性子随意，向来不看人脸色的墨羽却是有话直说。
“尊主不是让你去凤凰谷引开猫妖族部分兵力吗，为什么去这么久？”
“那些猫妖，就跟牛皮糖似的难甩。”
说起猫妖族，左严是一脸的不屑与厌恶。
“所以你就敢不听尊主命令，擅自行动？”
“擅自行动？羽护法这话是什么意思？”左严挑挑眉，警告地盯向墨羽。
墨羽无视掉左严的警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去凤凰谷，而是幻化了分身。”
“是又如何，那帮蠢货还需要本护法亲自动身吗？分身又如何，不一样将尊主吩咐的事完成了吗？”
“你抓走风漓湮的药童，借机暗害于他，你无视尊主的命令，再次对无辜之人下手，这事你怎么说？！”
墨羽阴沉着脸，怒声质问。
他和左严向来是相看两生厌，左严在他的身边插了暗线，同样的，左严身边也有他的暗线。
这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怎么，羽护法现在是在为一只猫妖，而跟我翻脸吗？”
左严有恃无恐，丝毫不惧。
墨羽将挂坠攥在了掌心中，眼神危险道：“左严，我提醒你，大家是看在你父亲曾经为了魔族而元神俱灭的情义上，对你一忍再忍，并不是惧你，收起你那些不可能的野心，尊主念在情分上不方便清理门户，我墨羽可从不打感情牌，我不介意代劳。”
“我警告你，最好别提我父亲。”
左严语气特别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是笑意。
可这笑，却不达眼底。
眼中更是要将人撕碎般的凶狠恶毒。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打了起来
“哼。”
墨羽冷哼一声。
“我确实不该提你父亲，不该在你面前提你父亲，因为你，不，配！”
墨羽话音刚落，左严带着满脸的杀气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
墨羽侧身躲过左严的一击，而墨羽身后不远的石柱，则直接粉碎。
两人直接交起了手，打得难舍难分。
左严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恨不得将墨羽置于死地。
大殿之上，实力相当的两人不分高低，反倒大殿遭了殃。
“够了，你们两个快住手，尊主马上就要回来了，看到你们在大殿大打出手，像什么样。”秦明出声阻止。
十三旗却在一旁看热闹，并不怎么在意。
相反还期待着墨羽能给左严一个教训。
而四大护法之一的卦月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看都不看这边。
秦明的话对墨羽起了作用，却也让墨羽分了心。
打出的一掌便下意识收了几分力道。
而左严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魔气都凝聚在了掌中，带着毁灭性的气势一掌打向了墨羽。
收了几分力道的墨羽只能硬着头皮与左严对掌。
结果可想而知，墨羽被打得连退了好几步。
左严乘胜追击，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等墨羽站稳身子，再次冲向了他。
显然是对墨羽起了杀心。
“墨羽。”秦明一惊，跟着冲了上去。
然而有人却比他更快…
墨羽刚站稳身子，一道冷厉的杀气便瞬间到了面前，强大的杀气将他一头墨发吹得飞舞而起。
抬眸一看，左严那张阴狠的脸快速逼近在眼前。
速度快到他根本无法去还手抵挡。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漠不关己的卦月冲了上来，出手将左严击退。
左严注意力全在墨羽身上，突然闯进的卦月让他猝不及防。
与卦月对了两掌之后，反被自己超出负荷的魔气伤了一道。
墨羽看向了卦月，微微吃惊，随即眼神有些复杂。
许是没料到卦月居然会出手帮他。
而后者却是不予理会，端着一张冰山面瘫脸，连眼角都不给他一个。
“没事吧？”
秦明上前询问墨羽。
墨羽微摇了摇头：“没事。”
随即看向了被自己魔气所伤的左严。
有些后悔刚才手下留情。
左严一手捂着被震痛的胸腔，眼神阴冷地盯着站在一个占线上的墨羽，秦明，卦月三人。
“怎么，要三打一吗？”
“三打一？你倒是看得起自己，对付你，我墨羽一人便足够。”
话不过两句，左严和墨羽再次打了起来。
伤势较重的左严这次几乎是被墨羽吊打，狼狈不堪。
眼中划过一抹阴狠，左严一个虚招吸引了墨羽注意。
随即从袖口甩出了一条细小的血红色虫子。
那血虫直扑墨羽的脖子。
墨羽挥手，魔气化刃，直接将眼前的血虫劈得粉碎。
却不想那看似细小的一条血虫，体内竟爆出了大量的血水。
墨羽厌恶地抬手挡下，脸上却还是被溅到。
脸上瞬间灼痛了起来，那血水仿佛化成了千万条细小的虫子般往他皮肤里钻去。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聂九阙回到魔界
墨羽怒火中烧，以为左严使毒。
“卑鄙。”
他抬手就要将脸上已经钻入皮肤的血虫吸附出来，却不料反倒让那些虫子加快了速度地往他皮肤下的血肉钻去。
左严得意地笑着，眼中尽是毁灭性的阴狠。
这血虫是他从自己体内提取而出，再加以剧毒炼化而成的血蛊。
只要皮肤沾上一点，便会像他和叶祁一样，从此以后血蛊缠身。
虽不要命，但却生不如死。
聂九阙，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随便催动血蛊来折磨我。
一道黑影掠过，聂九阙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左严脸色大变。
“尊主。”
“尊主。”众十三旗和秦明连连出声。
墨羽下意识也要出声尊称聂九阙一声，聂九阙却突然出手制止了他强行要取出血蛊的行为，而后立马用别的办法帮他取出蛊虫。
墨羽正疑惑时，便感觉到脸上的灼痛感退去，那些钻入他皮肤的血虫全部被聂九阙吸附在了自己掌中。
只见聂九阙掌中一红，一团火焰突然出现，瞬间将那些血红烧了个灰飞烟灭。
墨羽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没事的脸，松了口气。
“谢尊主。”
掌中火焰退去，然而他面具下的双眸却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怒火以燎原之势蔓延而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燃爆。
聂九阙怒火冲天，转身一抬手，魔气幻化而成的碎魂手一把擒住了左严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夜音呢？！”
聂九阙厉声质问。
“什，什么……”
左严的脸很快因为缺氧而涨红了起来。
求生欲让他本能地想要去掰开脖子上那随时都能捏碎他魂体的手。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再问最后一遍，夜音呢？！”聂九阙说话的同时，加大了手劲。
窒息的死亡感让左严根本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分，更何况他对聂九阙本就怀有杀心，抬手便将自己的佩剑唤出，刺向了聂九阙。
“尊重当心。”墨羽急忙出声提醒。
聂九阙手一挥，便将飞到眼前的利剑挥开，随即控制着左严的手猛地一甩。
左严的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般被甩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后，重重跌落在地。
“咳咳，咳咳……”
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左严一手抓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喘着气，狼狈至极。
“左严，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对本尊出手，信不信本尊现在就能治你个以下犯上，谋逆之罪！”
“咳咳……尊主要治我罪，我哪敢反抗。”
左严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随即缓缓站起了身。
无辜的眼神下满是对聂九阙的不服气。
“我没时间跟你翻旧账，把夜音交出来，我暂且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本尊不讲情面。”
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没时间跟左严浪费。
“夜音不是尊主您的随身部下吗？尊主怎么向我讨要？”
“我说了，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也说了，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夜……啊。”
左严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蚀骨的痛传遍全身。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你们不觉得猫妖公主眼熟吗？
猝不及防之下，左严直接疼得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滚。
眼神万分惊恐。
这痛，他太熟悉了。
左严不可置信地看向聂九阙。
“你……啊……”
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以为在叶祁身上种下血蛊，本尊就不敢再催动？不能再耐你何？哼，不过区区一只猫妖，你觉得本尊会仁慈到顾及他？”
聂九阙冷眼看着地上被血蛊折磨得痛不欲生，惨叫不停的左严，眼底一片冰冷。
然而在这冰冷之下，隐藏的却是担忧。
左严确实让他顾及了。
他从不乱伤及无辜，更何况叶祁与缨儿，不，是小艾。
叶祁与小艾的关系，让他不得不仁慈。
叶祁若真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小艾交代。
而与此同时，正在猫妖族与众位长老和族长商同温小艾之事的叶祁同样饱受着血蛊的蚀骨之痛。
“尊……尊主，饶命，饶命。”
左严受不住这生不如死的折磨，大声求饶。
“夜音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左严咬牙，打定主意不把夜音的囚身之处告诉聂九阙。
只要夜音还在他手里，他便多了颗保命的棋子，聂九阙的顾及便也会更多一分。
“不知死活的东西。”
聂九阙停下了血蛊的催动，一挥手就将左严给掀飞了出去。
左严狠狠摔落在地，狂吐鲜血，险些晕厥过去。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算账，我警告你，夜音要是有事，你也活不了，再敢将血蛊放到墨羽他们身上，我让你灰飞烟灭。”
“血蛊？”
墨羽一惊，脸色当时就难看了起来。
刚刚左严这王八蛋是要给他下蛊？
可恶！
聂九阙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墨羽等人吩咐道：“给我盯着他，他要是再不服管教给魔族惹麻烦，直接给我清理门户。”
墨羽：“是。”
聂九阙警告地看了左严一眼，随即不再耽搁一分。
离开了这儿。
而临走之前，聂九阙传音了墨羽一句：“替我把夜音找到。”
“是。”
墨羽在心底无声地应了聂九阙。
待聂九阙彻底离开后，墨羽看向狼狈瘫倒在地的左严，强忍着没有对他出手。
“等你伤好了，我再跟你算血蛊的账！”
乘人之危，他墨羽不屑做。
“呵……”左严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了身。
身形踉跄了几下，欲倒不倒。
抬手擦了擦下巴和嘴角的血迹，左严大喘气地开口：
“……装什么君子。”
“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让你看看我非君子的一面。”墨羽冷声道。
“你们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们不会真的在等着聂九阙回归，然后光复我们魔族千年前的势力吧？”
“你什么意思？”墨羽皱眉，盯向了他。
以为左严又要使什么心机。
“什么意思？你们不觉得那猫妖公主眼熟得很吗？”左严失声笑道。
“……”
左严一句话，让十三旗和墨羽等人纷纷面面相觑了起来。
显然，大家对这个猫妖公主，真的眼熟。
“你到底想说什么？”墨羽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和千年前那件事一般……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武将军奉命到人界杀君陌闫
“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聂九阙今天这么大阵仗是要替我们那些被温小艾杀死的族人讨回公道吧？今天聂九阙刻意支开我，你们以为他存的什么心思？刚刚，你们怎么就不问问他把猫妖公主藏哪里去了，看看他是怎么回答的。”
“左严，你要清楚你只是个下属，尊主的行踪和处事轮不到你过问，再敢对尊主不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墨羽沉声道。
“不客气？来啊，不是要给魔族清理门户吗，尊主给了你这个特权，你用呗。”左严破罐子破摔，无所畏惧。
“左严，你别兜圈子，你说清楚，那猫妖公主和尊主到底什么关系？你要敢有一句弄虚作假，你知道后果。”秦明皱着眉问道。
“什么关系？你们说是什么关系，千年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就是什么关系呗，哦不，现在的情况可比千年前糟糕多了，魔尊已经不是当年的魔尊，而那个女人，也不记得他了。唯一相同的是，聂九阙会再次因为那个女人，万，劫，不，复。”
最后几个字，左严是一字一顿，带着激动的心情咬出来的。
是了，聂九阙，你将再一次万劫不复！
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你是说那猫妖……”
众人终于想起来温小艾长得像谁了。
“哈哈，哈哈哈……”
左严看着众人难看至极的脸色，放声大笑着，转身摇摇晃晃离开了大殿。
“左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墨羽急了。
“直接问聂九阙去啊，与我何干？！”
左严头也不回，留给众人一个狼狈，却又得意的身影。
猫妖公主被魔族掠去，生死未卜，
猫妖族乱了。
好好的喜事，却不想闹出这样的事。
本就受了重创的猫妖族，再次元气大伤。
而对于温小艾身份一事，族长和叶长老等人依旧守口如瓶。
在一位长老提出去关系要好的仙界搬救兵，让他们帮忙去魔界讨要说法，并要回温小艾，却被族长一口回绝了。
众人不解，族长却只是让大家调养生息，不要轻举妄动，剩下的她会想办法。
在打发走众位长老后，族长便单独叫了武将军。
“杀凡人，这可是犯了天规。”武将军微皱着眉，不明白族长为什么要对一个凡人赶尽杀绝。
这凡人虽与小公主关系不一般，但两人以后应该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
更何况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不是小公主的安危重要吗，怎么还去管个凡人？
“就当我温颜欠你个人情。”
竟是祈求的语气。
发生了这么多事，加上之前受了重伤，族长眼中的神采已不复存在。
看起来老态了不少，就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族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可折煞我了。”
武将军吓得弯腰低头，双手抱拳，一脸惶恐。
“武将军，麻烦你了，尽快。这个人类不能活，一定要将他的魂体一并打碎，永世不入轮回。”
“……是，属下领命。”
武将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君陌闫找到艾斯
武将军离开后，静室里一片安静。
族长脸色凝重，忧心忡忡。
良久，她望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对不起了，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这孩子从小失去父母，从小就受了苦，我不能再让她出一点事。要怪，就怪我好了，所有的罪责，我温颜一人承担，与猫妖族无任何关系。”
这话，是对镇魂兽说的。
武将军和温族长不知道的是，他们俩的谈话，入了第三个人的耳……
人界
圣城
某高档会所
vip包厢里，坐了十来个男女，一片欢声笑语中，气氛染着几分暧昧。
光线昏暗的角落里，一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安安静静，倒是与此刻包厢里热闹的氛围有些不合群。
阴柔而又绝美的长相，抬眸合眼中不自觉散发的贵族气质，引得包厢里几个女人频频投来目光。
然而那年轻男子却像是周身自成一道屏障，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般，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中的项链上……不，准确来说，是链子上穿着的那枚戒指。
镶钻充满浪漫主义的银色戒指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光芒。
将男子眼中的情绪映照得更加让人看不清。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好没，顾笙那王八蛋还会不会虐待她……
“老大，想什么呢？过来一起喝酒啊。”一男子笑着冲角落的年轻男子喊道。
“……”
后者置若罔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男子笑笑，随即冲怀里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心里一阵激荡，立马起身，端了杯喝酒，扭着水蛇腰就朝角落的年轻男子走去了。
“爷，这酒不错，可否赏个脸……”
那女人嫣笑着，挨上沙发后就往年轻男子身上凑去。
“滚。”
艾斯将手中的链子一收，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
眼底对那女人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不敢再造次。
而那女人却是懵了，一时间都忘了要离开。
“我让你滚，听不见吗？”
艾斯转头，冷眼盯向那挨他极近的女人。
女人脸上的粉，艳红的大唇让艾斯看了只觉眼疼。
那刺鼻的香水味更是让艾斯忍不住拿去跟顾瑶身上那纯天然的体香对比。
然而这么一对比，却有种侮辱了顾瑶的感觉。
那女人完全傻眼了。
其他人见艾斯生气了，一个个心都紧了起来。
包厢的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
一身形高大修长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来者目光直接落在了艾斯身上，显然是冲着艾斯来的。
艾斯抬眸，下意识看了过去。
当看到来人时，明显的愣了两秒，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强子，带着他们滚。”
艾斯开口，对着空气说了句。
“是。”
之前喊艾斯老大，怂恿那女人的男子立马站起了身，带着众人离开。
在经过门口那黑衣男子身边时，纷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包厢清净了。
艾斯坐起身子，拿起桌上不知谁留下的烟，抽了一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