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编程语言
留学深造不是一次谈话就能确定下来的事情，不过在他们的谈话期间，菲尔斯已经从仓库里搬出了信号发生器，用浮空阵将其运送到了望远镜正对方向百米开外的位置，输入能源并准备开始实验。
信号发生器的功率并不大，不过这正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要知道电磁波在经过漫长的传输之中难免会造成一定的信号衰减，穿越大气层更甚，而深空中并没有信号放大器和中继器，所以类比下来如果能够正确探测到百米开外的信号发生器，那么望远镜的探测能力便可以得到验证。
嗯。。。部分验证。
菲尔斯推动浮空的发生器的基座，以保证方位对齐望远镜发射方向，然后打开了信号发生器，并通过输入精神力调整发生器的信号频率。
当信号频率收束在毫米波后，菲尔斯让自己的组员回到实验室里，去看看结果如何。
其实当信号打开前，射电望远镜就已经产生了输出，只不过输出比较混乱，大多数都是些细微的杂波，望远镜的操作员正尝试将杂波进行过滤，结果信号发生器突然打开，输出的频谱线猛的增大，吓了他一跳。
观测与控制不是同一台计算机，而观测用的计算机设计就比较简单了，除了进行机械控制的控制台以外，也只有一个进行输出的纸带机。
不过仔细观察频谱线，输出结果呈现规律波动，这说明这已经不是杂波，而是信号发生器的有规律信号，虽然仅仅是频率单一的波，但也足以证明整个射电望远镜的接受装置正在正常运行。
操作员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还在给自己女儿做思想工作的诺克雷德教授。
“测试通过了？是毫米波么？”诺克雷德教授扔下自己的女儿向控制台走去，没看到后面的女儿松了口气，满脸无奈。
“显示标量为七点五毫米波段，和验收时的测试是相符的。”操作员回答道。
诺克雷德教授点点头，“很好，虽然我们对恒星的准热辐射有所猜测，但是一直以来缺乏有效的观察手段，这个东西还真是帮大忙了。”
看了看面前的操作台，教授转向操作员，“马斯克，尝试将望远镜对准恒星，我们先试一试能不能成功。”
“好的教授，可是对准哪颗呢？”马斯克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
“最亮的那个。”诺克雷德教授随意说道。
“最亮的。。。天宿一？北角五？”
“最亮的。”诺克雷德教授强调道。
“额。。。北斗一？还是甲丑七？还是。。。”
诺克雷德教授低下头来，面色平静地看着马斯克。
看到教授面无表情地神情，马斯克逐渐面露恐慌，疯狂回想到底哪个恒星是最亮的，想了半天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之前观察到伽马射线爆炸的鹰嘴十六！”
啪！
诺克雷德教授猛的扇了马斯克脑袋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太阳啊！你个白痴！！”
马斯克捂着脑袋趴在控制台上，哎呦了一声，假装很疼，不过很快他就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那个。。。教授，望远镜直视太阳。。。不会烧掉聚集器么？”
“反射层能够反射的电磁波频段很窄，能够聚集的能量有限，不然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建一个可变频率的射点望远镜？”诺克雷德教授瞪了他一眼，“这个也要问？罚你算出射电望远镜观测太阳时聚集的能量值，明天之前！”
“啊？不要啊教授。。。我晚上还有约会。。。”
“改签！”
说完这话，诺克雷德教授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女儿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编程书籍，却对自己提出的留学想法不置可否，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气不过，最后回过头来又恨恨地扇了马斯克的脑袋一巴掌。
啪！
“啊！”
“叫你记不住太阳是恒星！”
。。。
射电望远镜不光可以进行长时间的跟踪观察，如同长时间曝光一样，对静止的物体观测结果进行叠加，最后合成一张高分辨率的观察结果，它也可以通过天球扫描进行扫视，绘制整个天球的图像，然后再在其中寻找值得观察的目标。
一般来说前者是手动跟踪而后者是自动扫描，但是无论哪个，结果都需要对地球自转产生的偏差进行人为消除，以保证观测结果的相对准确。
不仅如此，观察太阳系之外的恒星或天体还好，但如果观察的是本星系内的行星和天体，为了得到相对准确的结果，还需要减去地球公转的公差，这使得计算天体的运行轨道变得非常困难。
不过好在，目前的课题中没有计算轨道相关的课题，他们目前的方向则是通过对频谱中不同频率的观测，尝试确定宇宙天体的物质组成以及相对含量。
而扩展可观测电磁波频率就变得比较重要了。
玛丽全身心投入到学习编程的伟大事业之中，起初她只是对可变符文阵相关的知识比较感兴趣，但是随着对程序指令的深入了解，她逐渐认识到很多指令其实是可以抽象出来的。
机器是笨拙的，所以想要让机器听话，它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进行规划和编程，包括很符合人类直觉的事情，却必须由人类手动拆成多条细节指令，变得不符合人类直觉，才能让机器执行。
比如说将目标材料加温到1000摄氏度这个简单的命令，看起来仅仅是一条命令，却需要拆成以下多个步骤：
如果目标材料存在则执行，否则跳过：
将加热符文从数据盘读取并存入暂存区，
激活温度传感小型符文阵，
将传感符文阵的控制值设置为1000摄氏度，
将传感器触发的事件更改为关闭加热符文，
执行加热符文。
以上步骤，每一条都需要写一个单独的命令，并且需要熟读指令手册才能够完成，而能够变通地做出这一点的人都无一例外需要较为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
这还仅仅是一个加热的程序，如果是更复杂的呢？比如说将一个球形材料形变为一个甜甜圈型材料，不仅需要各种形变指令，还需要通过方向控制不停地改变材料的方向，整个程序如果要写下来大概需要几十条到上百条指令。
那么，有没有这样一款编程语言，能够用最书面化的语言或者自然语言来完成所有的过程呢？
玛丽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是一个语言的使用者，想对一个物体做一些操作，而且如果能将每一步作用在物体上的程序都能够自由调整。。。”
想了想，玛丽从抽屉里摸出纸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们有一个物体，其材料是砂板”，玛丽一边想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了帝国语“砂板”这两个字，可是盯着这个帝国语半天后，她却直接将其划掉，用联邦语字母在下面写下一个缩写“sb”。
“我希望通过一个程序，将其转变为锆解石板，那么我可以。。。”，玛丽写下“sb（锆解石板）”
“不对”，沉思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头，“变成锆解石板应该是一个过程，而且是可以分解的过程，那么我们可以一个符号表示一段过程，所以我必须约定一个符号来代表过程才行。”
于是，在略微思考过后，她在下方写下了：“sb->变成：锆解石”
“有点复杂。”
经过反复多次修改后，她最终将这一类过程修改为“变成锆解石（sb）”，而在将物质与其代号分离后，整个命令行被他更改为：
物质sb：砂板，
sb：变成锆解石（sb）。
望着这简洁精炼的代码，她突然笑了起来，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如果所有的功能被这样的代码抽象出来，如果每一个人都可以用一行指令去应用这些复杂的功能，而不必去理会这个方法之后的反直觉的逻辑。。。
那这样一种语言便可以成为一种高于机器指令和固定执行体的抽象语言，是更高一层的东西，能够开启程序语言的崭新篇章。
而接下来呢？
她看了看上面的程序。
接下来就只剩下三步，一：将“变成锆解石”方法用语言定义出来，成为一个可供调用的程序片段。
二：写一个翻译机，能够将高级指令翻译为一连串低级指令。
三：改变世界。
第一百六十六章 c语言
虽然这个想法很让人一颗赛艇，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个短期的事情，初期设计时整个编程语言应该服务于具体的领域，比如射点望远镜的程序模组，所以在设计语言之前她至少要完全熟悉手边的这本易语言。
于是乎，将手稿郑重地收起来以后，玛丽打开了那本厚厚的《二十一天精通易语言编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她没有看到的是，自己身后，诺克雷德教授看着她的举动，神情复杂，脸上充满了欣慰和痛心混杂的表情。
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在星象领域浸淫一辈子的老学究，诺克雷德教授很清楚，兴趣是通往未知领域的捷径，尤其是在魔导学和星象学里，几乎没有一位魔导师不是依靠兴趣和好奇来熬过艰苦的研究观测时期的。
所以他很欣慰，自己的女儿对这个叫什么“代码”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这说明她有了深入研究最基础的动力。
但是痛心的是，为什么明明自己一直培养她对星象学的兴趣，在她小的时候也一直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为什么长大之后却对对星象学的反应越来越平淡，反而对这劳什子计算机越来越好奇？
自己的教育环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默默地叹了口气，不打扰自己女儿对程序领域的探索，诺克雷德教授背着手向观测台走去，至少他还没忘，在射电望远镜全面调优之后，他们在过去挤压下来的大量的猜想，就需要通过射电望远镜去一一观测证明。
倒也可怜这帮小伙子，之前使用光学望远镜的时候，由于昼长夜短引起的观测空窗期，每年都会给他们带来不短的假期，但是上线了射电望远镜以后，这种好事瞬间离他们远去。
不过倒是能帮他们多水几篇论文，提前毕业。
。。。
十几日后。
“教授，天球扫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下一个课题了？”
这里是原观星塔一楼的食堂，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包括诺克雷德教授在内的七位实验员正在圆桌周围吃着午饭，虽说城里的贵族老爷们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毫不适用。
坐在教授对面的学生趁着吃饭的时间，抬起头来对着教授问道，一边问还一边将手中的火鸡腿送入嘴里。
诺克雷德教授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拿起手边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轻轻漱了漱口后，才开口问道：“三种频率都扫描完了？”
学生点点头，“对，覆盖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六点四，已经到了理论上的最大值，要不是我们的观星台纬度太高，其实我们可以观看得更多。”说完，他仰着脖子将鲜香肥美的火鸡腿肉咽了下去，又抓起桌子上的小甜饼塞进嘴里。
“三种都扫描完了，这么快？”诺克雷德教授听闻后，微微有些惊讶，三种模组这么快就扫描完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他的想象中，因为天气原因或者天球矫正或者精度感人等种种原因，得到的数据需要进行较长时间的处理才能够变为正确的数据，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几天，三次扫描就做完了？
看到教授惊讶的样子，这位学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结果嘴里塞得甜点有些多，啊呜啊呜了半天，差点把甜点喷出来，吓得他赶紧捂住嘴。
旁边的玛丽摇了摇头，她有些无奈的将水杯递给这位师兄，然后接着他的话头对父亲说到：“扫描数据出来以后，我们原本还想像以前一样，用速算尺进行手动运算，但是在输出纸带上我们发现一排排排列不规律，但是很规则的方块，起初我们还没当回事，不过后来我发现那些黑色小方块和下方的数字几乎一一对应，所以我有些感兴趣，就去翻了一下操作手册。”
诺克雷德教授来了兴趣，“哦？然后呢？”
“然后，操作手册倒数第二章里写道，整个纸带是可以通过计算机自带的纸带读取机进行数据录入，并通过自行编写计算程序来进行数据批量处理”，玛丽摊了摊手，解释道，“也就是说，只要通过每一条观测数据的时间戳来计算出当时观测的地球自转夹角，然后以我们射电望远镜与天球所成的夹角为参数，只需要经过一个批处理程序，上万条观测数据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处理成正确数据。”
诺克雷德教授听了这话，原本想要放进嘴里的小甜饼停在了半空中，充满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儿，“多少？”
“一刻钟，上万条原始数据”，玛丽笃定地说，“如果让我们手动算，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
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教授，这个什么计算机，还真是个好东西。”旁边一位学生说道。
“就是就是。”
诺克雷德教授将他最喜欢的小甜饼放回到盘子里，皱起眉头想了想，很快就抓中了其中的关键，问道：“那个什么屁什么程序，是什么？”
“批处理程序，批量处理数据程序的简称”，玛丽解释道，看到盘子里一扫而空的甜饼，而父亲面前最后一个还未进嘴，不客气地从他面前捞起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我们的纸带上面的方块就是数值的扫描码。。。吧唧吧唧。。。扫进计算机后，批处理程序会将每一行数据进行单独运算。。。吧唧吧唧。。。具体的转换规则可以由程序确定，最后把结果输出出来就行了。”
“这个程序是谁写的？”
“当然是我咯，除了我还能有谁呀。”玛丽无奈的看着父亲，“师兄几个让他们学程序语言，一个一个跟要了亲命似的，现在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了？”
旁边几位师兄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戚戚然。
“他们帝国语不是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不是有我亲爱的小马姬嘛！”，诺克雷德教授为他的学生们开脱，顺便拍了自己女儿一记马屁。
玛丽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诺克雷德教授靠在椅背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他思考的标志，想了想，他问向女儿，“最后计算的结果是对的吗？”
“除非是我们的数学公式有问题，或者是程序设计出错，否则基本不会出现数据计算错误的情况”，玛丽想了想说道：“这大概是由魔导机械特性决定的，我也并不是太清楚，但至少目前为止，我们对计算后的数据随机抽取了三十个进行手动运算，最后有一个结果被纠正。”
“哦？有概率出错？”教授警觉了起来。
“不。。。”，玛丽无语地看向旁边的一位研究员，“被纠正的是艾伦师兄，他算错了。。。”
名叫艾伦的师兄默默低下头。。。喝起了奶茶。
“有点意思。”诺克雷德教授听后，嘴角露出了微笑，“用程序描述数学计算公式，带入参数进行数据运算，用机器代替人工进行批量运算，说不得未来某一天，每一个进入星象学研究领域的学生都必须学会这门编程语言呢。”
“不！不只是星象学，而是所有高等教育学院”，玛丽认真地说：“这套语言更贴近机器执行测，却与数学计算分离太远，所以我有个想法，我想要设计一套语言，用最容易书写的联邦语做记号，用最贴近数学的运算方式来描述语言的语法，将所有执行测的部分透明化，让它能够应用在所有科学计算上。”
“既然这套语言的初衷是应用于计算（calculate），那么。。。我们就叫它c语言吧。”
那一天，大学生们终于回想起，曾经一度被c语言支配的恐怖，还有那被c语言二级考试强x的那份耻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微波（三）
“既然我们已有的三个频谱已经扫描完了，那玛姬你能不能再编一个其他频率的模组？”诺克雷德教授突然问道。
玛丽点点头，“已经在做了，目前已知能够反射7厘米，3毫米和16微米的波段的材料是白山石，金晶合金和高密度碳结构板，但是通过魔法来将方腊石转换为这三种材料的过程还没有，所以需要您给几个高校还有研究机构，让他们帮我们找一找转换流程。”
“让那些炼金术师也干点正事是么？”
“人家是材料学家，您也别总是对他们抱有偏见啊。”玛丽无奈的说到。
诺克雷德教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听故事产生的偏见，他总会把那些捣腾材料性状和变换的人跟故事里折腾马尿和生石灰的炼金术师联想起来。
“行吧，我以星轨实验室的名义去发封求助信，不仅可以让他们帮忙找找材料转换流程，还可以让他们帮忙找找有没有全反射其他频段的材料。”
“嗯。”
求助信发出没多久，星轨实验室就收到了来自联邦新兰国立大学的回信。
新兰国立大学魔导材料系在信中纠正道，白山石其实做不到全反射7毫米波长，只能做到半反射，有一半的辐射会穿透白山石而不会反射或吸收。
但是好消息是，他们给到了另一种材料：白鸠石，这种材料会全反射7.3毫米波段，最令人兴奋的是，他们给出了白鸠石的临时转换方案。
在材料转换学里存在着两种转换方案，一种是永久转换，一种是临时转换。永久转换是通过符文阵将一种材料永久地转换为另一种的转换方式，其特点是不会因为魔法失效而还原，比如说现在普遍应用的硬盘数据存储所使用的材料转换技术。
而临时转换则是一种临时方案，在魔法作用下用一种材料模拟另一种材料的物理性质，比如硬度，射线反射率，密度等等，但是随着魔法的消失，物质会还原成原来的物质，并且物质纯度越高，还原越彻底。
很多对材料的精密零部件加工都会先将原本硬度和脆度更高的材料临时转换为另一种硬度低的材料，方便车床进行精加工，加工完成后再还原为原始材料。
有点像古代的生铁铸造，通过高温将坚硬的铁块烧成半熔融的状态，然后再进行锤击定型。
有研究表明，永久转换会通过魔法的作用将材料的高分子结构改变，或者改变单一物质的分子或原子排列方式，比如碳粉转换为碳纤维；而临时转换仅仅是在魔法元素的作用下模拟目标材料，其微观结构并没有改变。
而无论哪种，都有广阔的应用场景。
在拿到方案后，玛丽便开始尝试编程生成白鸠石的模组，但是第一版代码基本编辑出来以后，她遇到了一个问题。
没有测试环境。
虽然将程序直接应用于射点望远镜本体来进行测试也可以，但是初期程序一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次编辑就能上线。而射电望远镜在执行完天球扫描以后就接着他的新任务进行本星系天体的跟踪观察任务，几乎空不出时间供她进行调试和测试。
怎么办？
当她把这个问题告诉诺克雷德教授后，他也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是找了个折中的解决方案，那就是每天划拨出一个时辰左右进行“设备维护”。
说白了就是供她进行调试实验。
虽然这暂时解决了她调试的问题，但是当项目规模增长，程序复杂度增加以后，这样划定每天的调试窗口期一定会出现新的问题，可以预想到，将来会因为来不及纠错而导致整个程序积累的错误越来越多，直到最后项目崩盘。
好在，目前所需要做的工作仅仅是一些短小精悍的程序，暂时不会出现那样的问题。
就这样，大概一周后，玛丽将一张刻录了7.35毫米波段的白鸠石转换方案数据盘，递到了诺克雷德教授手里。
因为设备维护时间的不定，导致玛丽每次调试程序的时间都不固定，有些甚至不得不半夜爬起来进行调试，这让她疲惫不堪，看着小玛姬略有些憔悴的脸色，诺克雷德教授心疼不已，他摸了摸玛丽的头说到：“辛苦你了小玛姬，去休息吧。”
玛丽听了这话后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她的神色有些疲惫，但是眼睛却十分明亮，她轻轻对教授说到：“我不累。。。爸爸，我终于明白你以前说得话了。”
“我可说过不少话，你指得是哪句？”
“在探索的田野上耕种，收货的不仅仅是果实。”
“哦？你还收获了什么？”诺克雷德教授听了后，嘴边逐渐泛起微笑。
“我。。。不知道”，玛丽歪着头想了想，“但我确定我不仅仅收获了结果，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或者是喜悦，又或者某种成就感。”
“这是每一个学生向研究工作者转变的必经之路。”
“所以爸爸，我决定了，要去晨国求学。”
诺克雷德教授闻言惊喜地问道：“真的？你决定了？那好，我尽快给皇家天文台写推荐信，到时候你就。。。”
“我决定去西北大学，学习计算机程序设计！”玛丽盯着诺克雷德教授的眼睛，笃定地说。
笑容瞬间僵死在教授脸上。
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本科不是星象学么？”
“是的，吾爱天空，但吾更爱真理！”
听了这话，诺克雷德教授气急败坏地叫道，“谁说星象学就不是真理的？！”
“我已经决定了爸爸，到时候还希望您给西北大学写推荐信，顺便附上我的关于编程语言的论文。现在我要去设计程序语言了。”说完，玛丽不由分说，离开了实验室。
诺克雷德教授惊愕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眼睛跟随者玛丽离开实验室，手中紧了紧又赶紧放松，怕捏坏女儿好不容易才写出来的程序模组。
就在这时，侧门打开，马斯克的大脸从门里钻出来，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教授手里新的数据盘，一脸惊喜地问道，“新的模组出来了吗？”
教授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马斯克一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右手的数据盘倒到左手，空出右手来对着马斯克招了招手。
马斯克毫无防备地站到了教授面前。
嗯，高度距离正合适，诺克雷德教授轻轻抬起手来，然后。。。
一巴掌拍到了马斯克后脑勺上。
啪！
“叫你记不住太阳是恒星！”
。。。
马斯克一脸幽怨地捧着数据盘，尾随着满脸舒爽的教授来到射电望远镜的实验室里，有好几次想说什么，却被教授一眼瞪了回去，最后只好小声嘟囔了几句，聊以**。
既然厘米波的数据盘已经制作成功，那么可以就可以进行厘米波段的扫描，关于广域扫描的课题一般来说优先级都比较高，于是正在进行行星跟踪的自动任务即刻被停止，教授带着几位课题组的成员准备进行7.35厘米波的扫描。
也包括马斯克这个倒霉鬼。
将数据盘塞入计算机口，键入熟悉的命令后，望远镜的反射内壁开始逐渐变化，大约两分钟后，整个变化完成。
与其他模组不同的是，当变化完成时，外壳的可编程符文阵并没有暗淡下去，而是继续稳定不断地提供着魔法，用来保持临时的材料转换。
“就按照之前的方式进行。。。”
“老师，有问题！”还没等教授说完，站在操作台前的一位小组成员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诺克雷德教授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刚打开的时候，纸带就立刻开始了输出，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朝向的是空无一物的星区！”
“你确定？”教授皱着眉头向操作台走去，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在他心里最坏的可能是模组程序编写出错，恐怕会对玛丽的信心造成巨大的打击。
“或许是哪些设置出了问题也说不定。”操作员说到，但是想了想，这个模组毕竟是由玛丽编写的，如果有其他设置应该会提前说明才对。
诺克雷德教授低下头想了想，“应该不会是程序出错，因为之前的几次试运行都没错，虽然其观察的是恒星。”
“那是怎么回事？”马斯克问道。
“嗯。。。不知道，不过我们先清理一下望远镜抛物面吧，有可能是鸟粪导致的也说不定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微波（完）
课题组的成员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全面检查了射电望远镜的状态，并对表面进行了清理，在做了几乎所有的事之后，再次开机时却发现问题依然如故。
“怎么办教授？”马斯克看向诺克雷德教授。
教授沉吟了半晌，说道：“把玛丽叫来吧。”
不多时，玛丽来到了射点望远镜实验室，看到女儿来了以后，教授谨慎地说道：“小玛姬，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程序出问题了？”玛丽直接了当地问道。
“嗯。。。额。。。啊？”
原本还怕因为程序出问题而打击女儿的信心，但是看到女儿很自然地问出这个问题后，反倒让诺克雷德教授卡了壳。
玛丽奇怪地问，“怎么了爸爸？”
“不是。。。出问题了你。。。额。。。不受打击么？”教授表情纠结地问道。
“什么打击？程序出问题是很正常的事啊，在我开发的时候每次调试都会出现一堆的毛病，只要改掉就好了，要是每次出问题都受打击，我早疯了。”
“好吧。。。”感情是自己想多了。
将出现的问题跟玛丽讲清楚以后，她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理论上按照整个开发流程循序渐进地进行开发的话，每一个步骤都经过多次测试，当时测试的时候望远镜的朝向都是天体，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异常，至少在开发阶段观测天体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问题。
那么最大可能是出现在观测方向上。
当然也不能排除白鸠石材质的反射面本身有问题，在某些条件下衍射或者自发射微波，比如在魔法作用下。
玛丽提出这些观点后，诺克雷德教授想了想，缓缓点点头，“确实有可能，所以我们需要通过控制变量的方式挨个验证，比如通过安放传感器来尝试抓取在魔法激活下的反射面是否会规则地发射微波，或者产生某些衍射，比如讲望远镜朝向不发射微波的方向，比如地面。”
“但是地面会衍射太空中的微波吧？”
“所以要设置人造物体，将微波反射降到最低。”
玛丽点点头，“我也会重新走一遍测试流程，对开发中的每一步都再次分析一边，看能不能找到问题所在。”
“嗯。”
提出问题，提出解决方案，设计实验并找到原因，这是每一位实验人员都应该做到的事，这也是人类对未知探索的唯一手段。
实验本身并不复杂，只不过需要占用一些观测时间，然而跟动辄千万上亿年运行的天体来说，几天的时间如弹指一挥，她们并不在意被窥探的时间稍稍挪作他用。
几天后。
实验结果最终汇总到了诺克雷德教授手里，包括玛丽对程序设计的自查在内的所有实验都已经基本完成，而所有的实验表明了设备并没有问题。
程序确实能够稳定地实现白鸠石的转换，白鸠石材质并不会造成异常的衍射和自发射微波，即使在魔法作用下的临时转换也不会，对信号发生器等人造物体进行信号采集是完全正常的，不会产生杂波，对天体的采集也与理论相符。
排除了所有问题，那么即使是最荒谬的猜想，也是真相。
“即便是没有天体的方向上，也存在着辐射。”诺克雷德教授缓缓说道。
“难道是未知的魔法元素？”马斯克猜测道。
“但是所有已知的魔法元素都不会直接产生物理效应，它们只能作用于一个具体的物体才能触发魔法效果，按照这个归纳，即便想要在这个区域产生辐射，也必须至少存在一种能够观测到的物体。”玛丽反驳道。
“接受到微波了不算是观测到吗？”
“整个天球上，除了能够观测到的天体以外，所有黑暗的地方都均匀散布这这种物质？那么按照这种推理的话，整个宇宙都会均匀弥漫着这种物质，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能够以某种方式感受到周围的这种东西才对。”
“不一定，既然宇宙中观察这种物质也只能够依靠微米射电望远镜，那么即便弥漫在我们周围，我们也是感受不到的。”
这时，旁边传来一位组员弱弱的声音：“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宇宙本身的辐射呢？”
几双眼睛瞬间同时盯上了他，让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狄克，你有什么想法？”诺克雷德教授温和地说道。
“嗯。。。我的想法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即便是空无一物的宇宙，也留存着某种辐射，因为我读过一篇科尔曼大魔导师的论文，他认为宇宙的诞生于一场大爆炸，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宙的温度也会逐渐冷却，但是科尔曼大魔导师认为，宇宙不会直接冷却至绝对零度，而是以某种衰减线逐渐冷却，也就是此时的宇宙温度应该在某一个比绝对零度高的温度上，由此而产生的热辐射。”
“所以，你认为这有可能是宇宙大爆炸的残留辐射？”教授总结道。
“是的。”狄克点点头。
“空间本身存在辐射？可能么？”马斯克疑惑地问。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诺克雷德教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把这个列为一个长期的观测课题，加入此辐射真的是宇宙背景的辐射，那么无论什么天气，什么季节，它应该都是恒定不变得才对。”
“那谁来跟踪这个课题呢？”
“就。。。狄克吧，你也可以去寻找一下这方面相关的论文，尤其是谢尔曼教授，我只是听说过他而已，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以星轨实验室的名义发出邀请他来参加研讨会，我想，如果能够通过%观测数据来推进他的宇宙大爆炸猜想，他一定会很乐意参加的。”诺克雷德教授定下了目标。
“好的教授。”狄克点点头。
“好了，已经这么晚了，大家都尽早休息吧”
课题组的成员点了点头，逐渐散去，而当玛丽正想要回到办公室继续进行开发的时候，诺克雷德教授叫住了她。
“小玛姬，今天我们一起回去。”
“咦？爸爸你今天要回家吗？”玛丽疑惑地问道，虽然他们的家仅仅是在山脚下，离这里不远，但是在研究期间诺克雷德教授通常都会待在山上。
“是啊，给你的推荐信已经写好了，趁着今晚胡迪来，我得把信交给他。”教授笑眯眯地说。
“真哒？”玛丽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地叫道，“那我把我的论文带上，一并邮寄走吧，虽然我还没有完成编译器的编写，不过论文里已经将想法写清楚了，希望。。。北魔工的老师们会同意。”
“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如果他们不同意，哼哼！”教授冷哼了两声。
“怎么？”玛丽斜着眼问道。
“那就去皇家占星塔继续学习星象学嘛。。。”
“我才不要！”
（本卷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面向对象编程
西北实验室正对大门的嶙峋怪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花坛，一些青色的花苗生长在这里，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远看去仿佛星辰一般。
李力和樾樾两个人坐在花坛边沿，一人一手拿着一瓣黄色的瓜果正在唏哩呼噜吃着，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果盘，码着整整齐齐的瓜皮，和剩下不多的西瓜，看样子两人在这里呆了有一阵了。
真正优雅的贵族是不会像一个土包子一样吃个瓜吃出猪叫，樾樾原本也对此嗤之以鼻，但是架不住这种吃法是真的爽，吃瓜时不汁水飞溅不足以表达对瓜的尊敬，把脸埋进去更是一种信仰。
当然如果没有岗哨里正在站岗的兵哥哥的白眼就更完美了。
将最后一瓣瓜一分为二递给樾樾一半，李力终于将吃瓜的速度满了下来，西部的酷暑也通过这只瓜勉强消解了一些。
“星轨实验室的老头给来了一封推荐信，你知道不？”李力问道。
“什么信？”
“在我办公桌上，除了一封信以外还有一叠论文。”
话音刚落，两人面前闪过一丝扭曲，一封信和一叠论文从空气中“挤”了出来。
不用说这肯定是樾樾干的，随着她能力的越来越强大，只要精神力能够覆盖的地方都能够进行物体的随意移动，颇有点空间大能力者的风范，让李力非常羡慕。
大冬天可以不用从被窝里钻出来拿遥控器了。
李力看了看，空出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翻开面前漂浮的论文，然后指着其中一个段落对樾樾说，“你看看这个。”
论文飘到樾樾面前，她一边吃着瓜，一边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不一会便抬起头来，奇怪地对李力说到：“这不就是我们正在做得吗？”
“不完全是，虽然我们实验室也在设计一套完善的程序设计语言，但是更偏向于程式化的指令简写，而不是高度抽象的语言，说实话，我也对我们实验室那几位设计出来的语言并不满意，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具体。”
“但是你又不告诉他们怎么去设计抽象。”樾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李力将吃剩的瓜皮扔在果盘里，拿袖口抹了抹嘴，灰扑扑的衣服将一点尘土留在了他的嘴边，但他毫不在意，“之前给他们出过一个示例，也专门讨论过这个事情，但是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这种抽象的思维，之后又陷入具体的泥潭里拔不出来了。”
樾樾将吃剩的瓜皮码在一起，凭空招出一道水流冲洗干净双手，那道水流冲洗完她的双手后飘到李力面前，弯成一个问号。
李力摆摆手，示意他现在不洗，等会儿去洗澡。
水流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飘到花坛上方，变成一串串水滴，滋润下面的花花草草。
“这位就有你需要的抽象思维了？”樾樾问道。
“嗯，所以我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仅仅是拿我们淘汰的旧计算机捣鼓了半天，居然还启发出了一个天才。”
没错，他们给星轨实验室所做的可编程符文阵买三赠一酬宾大优惠，其实用的是上一代的计算机，而现在他们已经更新换代成了执行速度更快，内存容量更大，兼容符文更多的新一代计算机。
不过这也不算欺骗消费者，即使是上一代计算机也至少领先市场一个世代，足够满足他们对射电望远镜的模组编辑需求。
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听了李力的话，樾樾将目光重新聚焦到了论文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整篇论文对编程语言的语法介绍并没有多少，很大篇幅集中在自己如何设计一门编程语言上，其中不仅仅有对原本语法的归类，更集中探讨了对物质世界实体与属性的基本概念讨论，简单来说就是。。。
“面相对象编程啊。。。没想到一个才接触没多久的小姑娘，居然能提出这么伟大而先进的概念。”李力赞叹道。
樾樾被这个赞美吓了一跳，虽然很多时候她很难将自己又馋又懒又爱玩的男朋友跟那个在魔法界领域挥斥方遒的大魔导师重合在一起，但是她也能明白能被李力称为伟大而先进，那可真的是不得了的评价。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李力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如果仅通过抽象定义面向对象中的实体和属性，那么也不过如此，但是这里的抽象却能够通过魔法进行具象化，所以，这不仅仅是伟大而先进，简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了。”
樾樾越听越懵，想了半天都未解其意，只好委婉地说道：“没听懂，说清楚。”
“面相对象概念是很简单的，就是万物皆对象的意思，每个对象都有两种东西，属性和方法。”
“比如呢？”
“比如一个人是一个对象，那么他的属性是什么呢？是他的姓名，性别，年龄，国籍这种描述他本身状态的东西，而方法则是他能够做的事情，行走，吃饭，睡觉等等。”
“就是名词和动词的区别咯？”
“额。。。可以这么说吧”，李力想了想，虽然感觉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举一个更接近我们工作中的例子，我们在设计传输模块的时候，如果将模块本身看作一个对象，那么其端口，传输地址，选择信道和编码类型就是它的属性，而开启传输，挂起传输，结束传输就是它的方法。”
“嗯，描述清晰，继续。”
“在面向对象的体系中，最主要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接口，用来表示一个物体能够做什么事情的特殊对象。”
“接口？”
“没错，如果用语言来描述他们，接口更像是指‘可被如何的’。”
“什么意思？”
“走是一个行为，但是很显然人走路的方式和动物走路的方式并不一样，人是两条腿，动物是零条，两条和四条，然而只要是动物就都有走这个行为，于是我们可以一个接口叫‘可以走路’的接口，里面只有一个行为叫‘走’，但是这个这个行为没有具体细节。
“人和其他动物都可以继承这个接口，但是到底是用几条腿走路就取决于具体每一个动物的实现。”
“但是。。。这么设计有什么用呢？”樾樾问道。
“如果仅仅是一种定义，那么确实没有多大用处”，李力笑了笑，“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对象都是交互的，不可能单独存在，当动物遇到危险事件的时候，人可以用双脚走，猫狗可以用四只脚走，鱼可以用零只脚走，因为他们都继承了‘可以走路’这个接口，从而顺利地躲避危险。
“但是很显然，植物不能走，因为它们没有继承这个接口，这是动物专用接口。”
樾樾想了想，然后指出，“那这么说来，这个接口不能叫‘可以走路’，而是‘可以移动’，里面的方法也应该是‘移动’才对，毕竟鱼走得不是路，游动也并不是走路。”
李力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就是抽象化，恭喜你，你现在已经面向对象编程了。”
“所以，你说的划时代的意义是指什么呢？”樾樾又问。
李力沉默了下来。
他望着远处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望无垠的红土，眼睛却偶尔聚焦到虚无的地方，但是他知道，无论他聚焦到了哪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数游离的魔法元素正在飘荡，作用或消失。
许久，他才缓缓说道：“如果没有魔法，面相对象的概念也仅仅是个概念，他能够以万物皆对象的方式描述世界上的一切，却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就像植物无法继承‘可以移动’这个接口，因为没有一个伟大的存在来编写植物移动的实例方法。”
樾樾挑了挑眉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李力想要说的，“魔法可以强行赋予一个对象它本身不继承的接口，来获得它本身没有的能力，就像通过‘应激’符文赋予植物运动能力一样。”
“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难道符文确实是一种编辑世界本身的编程语言？但是我现在又开始怀疑，或许符文仅仅是一种接口，用符文催动魔法作用于物体的时候，就像是将原本没有继承某个接口的物体继承这个接口，而实例则由魔法元素来进行编写。”
樾樾用一分钟的时间仔细地琢磨清楚了李力的话，然后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不敢相信地说：“小伙子你的脑洞开得也太大了点吧。”
“。。。这不叫脑洞，这叫魔法理论研究”，李力翻了个白眼，“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把这个姑娘拐到这里来帮我们研究理论魔法，怎么样？”
“咦？推荐信不是给我们的吗？”
“是推荐到大学本部的”，李力摆摆手，“不过问题不大，就说这里是北方魔导工业高等学校魔导计算机分院好了。”
樾樾：“。。。把人家一小姑娘拐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你就不怕被他爸爸打死？”
“怕什么，反正有你。”
话音刚落，一声怒吼从主楼后面响起，划破长空而来，声音愤怒而凄惨：
“啊！！！！！！！老子的优育三号！！！！！！老子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改良西瓜！！！！！！！老子的二毛啊！！！！！！是谁！！！！！！我要扒了你的皮！！！！！！！！！！”
“卧槽，被发现了！”听到这声怒吼，李力瞪大双眼，一把拉着樾樾的手，和她一起蹲了下来，借着花坛的掩护和巨石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后看去，看到卫青还没有发现这两个偷瓜贼，连忙将盛着瓜皮的盘子塞到樾樾手里，“快快快。。。塞到你随身空间里。”
“原来这个瓜是用来做实验用的吗？”樾樾有些古怪地看向自己的吃货男朋友，“你早就知道？”
“没事没事，反正他瓜田里还有大毛三毛四毛五毛六毛七毛和尼古拉斯·施瓦辛格·汉尼拔，少这么一个也没事。”
“等等，最后一个名字是怎么回事？”
“我给起的，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别让他发现。。。”
“不是有我么，你还怕他扒了你的皮？”
“少废话，因为我理亏！甭管了，趁他没发现赶紧撤，走走走走。。。”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樾樾的手撤离了案发现场，向远处流窜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 转化控制
最终，卫青还是顺利的抓住了偷瓜贼，在兵哥哥的一个眼神的帮助下。
李力被迫许下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后，卫青才满意而去，继续回到瓜田去照顾他的大毛们，条约里包括但不限于提供更便利的研究条件、翻新宿舍以及推广优育三号。
当然，即便他不提，李力还是会帮忙完成他的需求。。。除了第二个，经过细致分析野生西瓜在魔法作用下的遗传序列而培育出的沙漠西瓜，不仅甘甜可口，而且适应西北酷热干旱的自然条件，如果推广开来一定会大受农民们的欢迎。
这也算是为善良淳朴的西北人民增加一份新的产业。
回到宿舍的李力立刻钻进了淋浴间，混合着水循环和恒温的魔法喷头将水从蓄水箱源源不断地抽取来，冲刷着李力布满灰尘的身体，冲洗过后的脏水在流入积水箱中后，被水循环符文阵重复抽取到蓄水箱中，完成一轮循环。
毕竟西北的水还是比较宝贵的资源，即便是魔法也不能凭空创造事物，只能从自然界进行汲取和聚集。
洗完澡后，李力光着身子走回到卧室，将自己砸在床上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情舒爽而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放在椅子上的脏衣服已经消失不见，想来是莉莉丝拿去洗了，这段时间大符文阵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西北实验室从上到下几乎都忙疯了，为了建设新的实验场所，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忙碌着，就连他这个以娶樾樾回家为志的懒货也全情投入到阶段建设过程中，一天工作八个时辰，简直是大魔导师里的劳动模范。
直到此时，建设告一段落，他才有机会享受这难得的安逸。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樾樾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还好吧，以前加班的时候比这要还要辛苦，我不也是挺过。。。哦对，没挺过来。。。”，要是挺过来了，自己也不会猝死穿越到这个世界。
李力一边说着，一边闭着眼在床上摸来摸去，摸到自己的方形抱枕后，顺手将其放到自己裸露的的不雅位置上，遮挡住了樾樾探究的视线。
“切”，樾樾撇撇嘴，对他的做法十分不满。
“女孩子要矜持，不要一天天总想搞这些不过审的事情。”不用睁眼也知道樾樾又开始用她媲美x射线的目光扫描自己诱人的胴/体，虽然对拥有360度全景扫描精神力的樾樾来说小小抱枕并无卵用，但至少可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樾樾坐在床边，将李力的头搬起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一边催动着魔法让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沿着他的头皮从上到下轻轻捋着，爽得李力直哼哼。
“可编程符文阵2.0基本已经完工了，进度还是挺顺利的，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庆祝一下怎么样？”，一边按摩，樾樾一边说道。
“算了，赶赶进度吧，毕竟时间不等人”，李力抬起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又垂下，“其实我并不担心我们自己的研究进度，除非遇到非常棘手的问题，不然我们整体的进度并不会失控。目前我反倒是担心其他事情。”
“比如呢？”
“各个国家和联邦的基础工业问题”，李力闭着眼睛，一边享受樾樾的按摩，一边解释道：“技术方案发下去后，各个国家和联邦能不能配合生产制品和零件，毕竟仅仅依靠整个晨帝国工业系统，断然不可能支撑起如此庞大的项目。”
“这个就需要智库去关心了，至少目前为止他们做得还不赖。”樾樾说道。
听了这话，李力睁开了眼睛，看向樾樾：“哦？有什么进展？”
“两个方面”，樾樾竖起两个手指，“一个是技术转让，目前我们以各种明的暗的方式将我们次先进的技术转移到各个有基础工业的国家，包括但不限于公私合作，公开技术转让和暗中倒卖技术。”
“暗中倒卖？”，李力面露古怪。
“对，我们官方暗中倒卖我们自己的先进技术提供给相对封闭的初级工业国家”，樾樾无奈地说道：“这些国家大多都是些军阀控制，有些甚至还在乱战，根本没有一个统一可以对话的政权。”
“所以上面的大佬的意思是先卖点技术让他们尝点甜头？好让他们自身有动力发展重工业？”，李力哭笑不得地说，“还真是。。。脑洞大开。”
“谁说不是呢。”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则是建立一个囊括各个国家的全球机构，进行最高层次的对话和合作，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进行双边或者多边对话，不过现在官方认为可以尝试建设一个这样的机构，以这次危机为契机。”
“哦？联合国？”
“联合。。。国？”，樾樾想了想，“这个名称倒是很贴切，不过他们决定用另一个名称：人类命运共同体。”
“啥？”听了这个名称，李力瞬间从床上弹起来，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樾樾：“这不是我以前随口说的名字么？”
“对呀对呀”，樾樾一边回答，视线一边慢慢地往下移，“可能上面的大佬认为这个名字比较帅气，所以就用了，这不是好事么？”
“算是好事吧。。。”，李力摇摇头，“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组织的名称，但至少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旗帜下，希望所有国家能够摒弃前嫌共同发展。”
“所以这些事情就让专业的人去做就好了，毕竟我们的专业是研究，而不是搞政治，如果那些专业人士也搞不定，即使我们也毫无办法。”，樾樾不在意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李力的某个部位，眼神中充满了好奇的目光。
不知道为何，李力感觉自己下体凉嗖嗖的，低头一看，自己的小伙伴正在迎风招展，大概是之前起身太猛，抱枕已经飞出去了。
瞪了自己女朋友一眼，李力赶紧从旁边抓过抱枕抱在怀里，顺便遮住自己的小伙伴，对着樾樾使劲向外挥了挥手，“去去去，我要穿衣服了。”
“穿呗，老夫老妻的怕啥嘛。”樾樾不满地撇撇嘴。
“哈？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上回说要研究仿生魔偶学，为了搞清楚小伙伴是为什么能屈能伸，建议我提供**样本的？”李力狠狠地凶了她一脸，“你以后还要用的你知道吗！你这是杀鸡取卵！”
“没事，等我研究明白原理，到时候用魔法给你塑造一个更好用的。”
“我拒绝！！！”
正当两人对仿生学研究课题的设立争执不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乐正本的声音，“李力老师，你现在有时间吗？”
“出什么事了？”听闻他的声音，李力眉头一皱，第一反应就是项目中出了什么事，翻身从床上走下，就要上前开门，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樾樾拉住，回过头来，看到樾樾对他光溜溜的身子努了努嘴。
“小乐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李力对外说了一句后，顾不得女朋友在旁，赶紧从衣柜里取出衣服胡乱穿了起来。
也不管穿了两只左脚袜子，扣子只系了一半，没用一分钟，穿的差不多的李力就冲出了宿舍，尾随他的还有樾樾。
宿舍门外只有乐正本一人，看到李力衣服凌乱地从房间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女朋友，脸上的表情略显古怪，不过李力很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一边穿着鞋，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符文阵出问题了？还是能源的问题？要是出问题他们应该给我打电话才对。。。”
这时乐正本才意识到李力着急冲出来的原因，赶忙解释道：“您稍安勿躁，没有出什么问题，而是我们研究有突破了。”
李力穿鞋的动作瞬间定住，直起腰来疑惑地问道：“你们的研究？哪项研究？”
并不是他不关心，而是这段时间针对可编程符文阵2.0的工程实在是让他疲惫不堪，根本没有精力去关心其他的研究项目。
看着李力好像真的不记得，乐正本只好补充到：“我们好像发现了魔法元素与原始元素之间更本质的联系。”
第一百七十一章 转化控制（二）
乐正本不是一个会吹嘘的人，多年的研究经历让他变得谨慎且务实，所以他在描述的时候用上了“好像”二字。
可惜后半句差点颠覆他谨慎的形象。
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李力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更加本质的联系是什么意思？”
“我们发现，魔法元素可能并不是由原始元素分解得到，也就是说并不存在一份原始元素是由各种等量元素复合而成，分解是一个伪概念”，乐正本解释道：“魔法元素很有可能是由原始元素等量转化而来的。”
樾樾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李力理解了一下乐正本的话后，直接了当地问道：“怎么证明？”
“我们可以在实验室里重复一个实验来证明这一结论。”
“那我们快点，樾樾，来点助力。”李力对旁边的樾樾说道。
后者点点头，伸出手在空中飞快划出一道优美的符文，生效后其他两个人发现自己轻飘飘地离开了地面，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身后传来，仿佛一道利箭般向远处的实验室建筑疾驰而去。
由于实验室招收的人员逐年增加，实验项目规模和数量进一步扩大，整个西北实验室分为了多个实验区，此时他们前往的是位于偏东的六区，也是魔法理论实验室与数学实验室所在地，宿舍楼与六区之间隔着一片巨大人工湖，不过此时人工湖早已干涸，下面被卫青种满了草木蔬果，人工湖早已名存实亡。
为了加快速度，三个人在樾樾魔法的帮助下直接从人工湖上飞掠而过，沿着湖畔连接实验区的主路，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六区的魔法理论实验室。
实验室里，凌春带领着几位实验室组成员正在进行某些计算，看到三人的到来后便迎了上来。
李力直接进入了正题：“凌春，路上小乐说你们发现了魔法元素和原始元素之间的转化规律？”
“不能直接得出这个结论，但是我们实验的证据指向了它，和我们的猜想基本吻合”，凌春轻轻摇头，但并没有完全否认。
“这个猜想源于我们一直有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没有毁灭、消除、死亡等等负面元素，在我们所有发现的元素种类中都是些人为看来很正面的元素，如果真的有设计规则的造物主，他是不会有人为倾向才对，也就是您说过的非人格神。”
“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们有过猜测”，樾樾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元素分解得话，肯有可能毁灭等元素在分解完成后瞬间就自我湮灭了，或者与其他元素复合后消失，导致我们根本无法观察到它的存在。”
“是的，所以魔法界最主流的尝试是不断增加微观的观测精度，减小观测时长，力求在毁灭元素自我崩解之前找到它”，凌春摊了摊手，“不过一无所获。”
“目前实验室的最高精度已经可以观测到原子级别，而时间精度已经突破微妙，正在向纳秒迈进。”乐正本补充道。
李力摸着下巴想了想，“所以你们怀疑，并不是毁灭等魔法元素在分解出来以后极短时间内湮灭或复合，而是它压根就没有产生过。”
“是的。”凌春点点头。
“我们一开始甚至怀疑这种负面元素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造物主还真是个人格神呢”，乐正本挠了挠头，“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个似乎可以佐证我们猜想的现象，也许能证明负面元素的存在。”
李力和樾樾同时抬了抬眉头，异口同声地说：“哦？说说看。”
这俩家伙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凌春从书桌上的文件夹里翻找出一份署名论文递给李力：“这个是从卡夫卡魔导师研究元素湖泊的论文，里面详细的说明了他在观测元素湖泊时的猜想。”
李力接过论文，和樾樾凑在一起开始翻看。
“他认为元素湖泊内部不停发生的元素燃爆现象都是由负面元素——例如湮灭——与正常元素复合导致，但是由于负面元素生成含量要比正常元素含量微高，所以就形成了元素湖泊周围一圈魔法真空地带。”
顿了顿，凌春接着说：“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负面元素比正常元素含量微高’就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论点了。”
稍微想一下，李力很快就想通里面的关节，“如果魔法元素是由原始元素分解而来，那么不太可能出现在某些情况下某种元素含量高于另一种元素，而其他情况下则低于另一种元素。”
“没错”，乐正本点点头，“卡夫卡教授一直想要验证这一发现，不过元素湖泊一般都位于高空，而且形成元素真空地带导致靠近会非常危险，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做这个验证。”
听了乐正本的描述，李力倒是愣了一下：“危险？上次我们没发现什么危险啊？”
“那是因为有我好吗。”樾樾说道，不过刚说完她就双眼一亮：“对啊，我倒是可以带人进入元素湖泊进行实地探测，来验证这一猜想。”
“您能进入元素湖泊？”凌春眨了眨眼睛，有些兴奋地说：“那您能保证聚微仪的正常运行么？”
“额。。。不一定。。。”
瞬间一盆冷水浇灭了凌春兴奋地神情，她无语地看着樾樾：“即便是魔导师也是需要仪器才能进行微观观测的，如果是光人进去的话，从上面吊根绳子也可以进去。”
“好吧，好吧，我疏忽了，你们继续。”樾樾捂着脸说道。
“因此我们有了猜想，那就是‘魔法元素是由原始元素分解而来’的这个结论可能并不正确，更加正确的结论是：‘魔法元素是由原始元素转化而来’”，乐正本抛出了他们的结论。
樾樾和李力陷入了深思。
好半天，李力才缓缓说到：“所以元素湖泊存在元素真空区，是因为其转化出来的毁灭元素多于其他元素，甚至将靠近元素湖泊的外层元素也湮灭掉了。”
“那么”，樾樾直到此时，终于抛出了那个最关键的疑问：“影响元素分解方向的因素是什么呢？”
凌春没有直接作答，而是给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力和樾樾跟随者她跨过准备室，来到了实验区。
虽然实验室挂着理论的前缀，但是验证理论需要的很多精密仪器依然存在，有些甚至比其他实验室的更高端，在跨过实验区的小门时，两人明显感觉到穿过了两道略有阻力的门，仿佛粘稠的空气一样，这也是在其他实验室中并不存在的设备，很显然这是实验室专门申请，用来除尘或处理静电一类异质的东西。
进入了实验区，一个庞大复杂的仪器展示在他们面前。
整个仪器分成三到四堆，每一堆都是有一个巨大的缸体，配上表面杂乱的线管和明暗变换的符文，不同的缸体之间连接着各种管道和符文导线，一些仿佛仪表的东西插在缸体上，指针未归零，表示正在运作当中。
两台计算机放置在实验室门口，临近的仪器延伸出一堆导线插在计算机的外设接收口上，想来这一定是找信息技术部特殊定制的计算机，这些接口的数量和形状跟通用接口一点也对不上号。
分解控制检测实验装置，凌春与乐正本两人带领着自己的研究团队，在几乎所有的其他实验室的帮助下，耗时三年建设成的综合性实验装置。
樾樾精神力微微扫描过仪器的表面，通过仪器暴露在外的符文阵判断这几个仪器大致是做什么功能，但是每一个仪器的技术细节就完全搞不清楚，这也是当一个项目达到非常复杂精密时的通病。
至于李力，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哇塞！我靠！好牛逼啊！”的状态了。
“其实我们做得事很简单，就是对比元素海与元素湖泊的环境，然后尝试模拟出两种环境，通过只改变一个环境参数来探究分解或者转化的本质”，凌春介绍到：“事实上元素海作为一个元素稳定的地方，与元素湖泊完全处于两个极端，所以我们分析了两者的不同，最后发现以下几点：
“弱磁场或者弱电场的区别，元素湖泊处于地磁极的上方，与宇宙射线的吹拂形成一个约束池，将元素约束在上空，而元素海则完全是一个地磁空白区。
“引力大小的区别，元素海的元素更靠近地标，受到的引力更大。”
“但是引力的差距微乎其微吧？”李力提出质疑。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小本通过计算发现推算出来的公式有一个异常的单位，而当我们使用引力常数填补这个单位后整个数学模型才最终完备。”凌春解释道。
“好吧。。。你继续。”
“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是受到宇宙辐射的强度。”凌春点点头，接着上文继续说道：“我们通过人造重力井技术控制元素分解装置内的重力强度，通过精密电磁感应加速线圈模拟电磁场，通过放射性元素模拟宇宙射线，最后在整个反应室里插满了魔法元素感应器。”
“顺便在实验装置外部装满了各种屏蔽层，成本比整个实验室的仪器加起来还贵”，乐正本插嘴道。
“这样做的结果是，如果关掉三个人造场发生装置，那么反应室内将会是一个完全没有磁场、电场和宇宙射线影响的绝对屏蔽空间。”凌春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转化控制
一个完全没有磁场，电场和放射射线的环境，也许只有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才能够做到，当魔法运转起来时能够在规则层面屏蔽掉磁场电场和放射射线的影响，从而影响其中的事物，并且魔法本身却并不会施加额外影响，这让魔法研究在基础条件上就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通过使用魔法来达到这样的效果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比起这个，实验的结果更令人关心。
“我们一共做了三十二次实验，其中包含两组模拟元素湖泊和元素海环境的实验一共六次，而通过调节各个实验参数的值，我们基本肯定了我们的猜想”，凌春说道，她从桌子旁抽出一叠折好的纸。
很明显这是通过旧的卷纸显示器打印出来的数据，虽然在信息技术部的帮助下实验室的计算器基本都替换成了点阵彩色显示屏，但是旧的显示器能够当做打印机来使用。
输出信息被抛掉了无用的控制输出，仅仅将得到的结果剪裁出来，不过即便如此，得到的数据结果也有厚厚的一叠。
略过长长的数据表，李力一眼就看到了被红色笔迹圈起来的数条结果，在凌春的解释下，他也基本上看懂了输出的含义。
“这个是重力大小，这个是辐射值，这个是电场强度”，凌春指着数据表统计条目说道，“我们通过强行约束三种场的大小，对分解现象进行控制变量，然后发现一个现象：某种元素的出现与他所在位置有关系。”
“哦？”樾樾挑了挑眉头。
“三种场叠加在一起，元素‘分解’就开始了，但是由于场的分布不均匀，强度不一致，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整个反应室里的原始元素开始无序分解成各种元素，看起来是这样的。。”
乐正本立刻接上凌春的话，“但是我们很快就一直到并不对，因为各个传感器传来的魔法元素种类竟然在不停循环。”
“一号传感器一共产生六种元素，其中三种分别是‘切变’，‘复合’和‘缩小’，还有三种不认识，但是看起来与这三种同属于一个类型，六中元素反复出现，而其他种类的元素几乎都没有再在此位置出现。
“二号传感器是八种，其中包含‘分裂’，‘速生’，‘光吸收’，其余五种不认识，不排除是和植物生长相关的元素，同样的，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元素都没有在二号传感器附近出现。
“三号至十六号同理，虽然有几组相同，但是并不碍事。”
凌春没有赘述，因为她知道说道这里并不用多说就已经很明白了。
面前的樾樾和李力早已目瞪口呆。
“那。。。那这么说来，每一种元素都应该是在不同强度的场下分解。。。不对。。。转换成的？”李力惊讶万分地说。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们做了最后一个实验，那就是将反应室内的场强度完全固定，我们选用了六号传感器所在位置的三种场强度，然后调整仪器设施，保证整个反应室中各个角落的磁场，引力场和辐射强度完全一致。
“结果非常娥妹子嘤啊！所以的探测器全都仅探测到了之前六号探测器所在位置的魔法元素组，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类型的魔法元素几乎都没有分解出来！”乐正本兴奋地说道。
凌春虽然也是眼角带笑，但是她很好地保持了淑女的风范，抓住乐正本的手防止他蹦起来后，她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数据来绘制出完整的分解图谱，但是我们经过讨论后一致认为：我们少算了一个参数。”
李力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所以你们认为影响分解反应的不应该只有三个场，而应该有四个？如果能让第四个场固定，那么整个反应室只会产生唯一一种元素？”
凌春和乐正本同时猛点头。
不过凌春马上皱起了眉头：“虽然有这个猜想，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第四种场，目前为止，我们对整个实验的研究就停在了这里。”
“四种场。。。四种场。。。等等”，李力突然捏着下巴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看到他这样，三个人瞬间屏住了呼吸，仿佛怕惊扰到他一样。
没过一会儿，李力猛然抬起头来，问道：“你们有没有试过将反应室抽成真空，或者在超低温反应室里进行处理？”
。。。
当他们开始讨论改变引力参数的时候，李力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说到电磁场和射线的时候，李力依然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很多物理现象都与电磁场和辐射有关。
但是当他们说出可能存在第四个场的时候，李力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他突然想到，放射性现象就是辐射的来源，其源自于放射性原子核，是一种核子之间的弱作用力，如果这么来看的话，影响元素分解的前三个因素就是：引力，磁力和弱核力。
按照这个推理，如果真有最后一个变量，那毫无疑问就是强核力，也就是原子核中质子中子的束缚力。
那么参与元素分解。。。不对，是元素转换的充分且必要条件，就是宇宙四大基本力：引力、磁力、强核力和弱核力。
而想要去除或稳定强核力就很简单了：将反应室抽成真空，降低所有原子的含量，或者通过超低温将反应室中的分子运动接近停止，毕竟绝对零度的定义就是粒子动能降到最低，可以最大限度停止强核力场的运动。
刚反应过来的李力是懵逼的，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魔法侧的基本原理会跟宇宙四大基本力扯上干系，在魔法世界用物理解决问题是否搞错了什么？
然而很快李力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按道理想要进行元素分解是需要四种基本立场参与的，但是如果粗暴地将反应室抽成真空，那就不是稳定强核力场，而是直接抹消掉它了，所以他在思考后改口道：“可能抽成真空并不是一个好的思路，而且我猜如果抽成真空，那么整个转化反应会降低甚至停止，我们可以尝试一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说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的猜想？什么猜想？”樾樾眼睛一亮。
“最后一个场，是强核力，影响整个元素转化的四个力场分别是引力、磁力、强核力和弱核力，也就是所谓的宇宙四大基本力”，李力对三位解释道，“我有一个思路来稳定最后一个力场，那就是将反应室内充满液氢，然后降低温度到接近绝对零度，届时液氢应该会凝固，其分子运动动能将会降到最低，这第四个力场就会几乎完全稳定下来。”
几乎是因为绝对零度不能达到，只能无限接近，这符合热力学第三定律。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出方案！”乐正本虽然并不能完全知道所谓的四大基本力是哪些，但是他听懂了李力的思路和目标，那就是稳定最后一个力场，这样就能达到他们最终目标：完全固化元素转换，破解元素最深层次的奥秘。
乐正本兴冲冲地拉着凌春离开去做计划，随后走出实验区的李力则边走边歪着头看向樾樾，不确定地说：“我怎么感觉整个转换反应就像是一个四元方程？”
“四个力的参数指向一个魔法元素结果，可不是四元方程么？”樾樾摊了摊手，“不过为什么这东西不是连续的？”
“可能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离散的也说不定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迎接
世界是不是离散的李力不知道，但是当实验结果出来以后，几乎肯定了他的猜想。
在魔法仪器的强力约束下，影响反应室中的四种力场趋向于均衡和静止，通过其中的所有原始元素在转换周期中，百分之八十三都变成了唯一的元素：分裂，其他多余的元素也出现于反应室外壁附近，毕竟反应室并不能保证容器内所有位置的四大力场处处相等。
这一结果让所有人欣喜若狂。
而当实验小组将反应室内的液氢完全抽离后，得到的结果也与猜想相同：整个反应室的反应率瞬间下降了九十二个百分点。
在其他的实验上，即便是万分之八的误差也是不可接受的，但是这个实验高达百分之八的误差，却让所有实验成员十分满意，因为他们验证的并不是具体的值，而是有无的问题，目前看来这个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拿到实验结果的李力沉默了良久，才说道：“魔法元素仅存在于地球的引力圈内，我们原以为这是因为引力对元素的的吸引导致的，现在看来仅仅是因为宇宙中无法凑齐转换反应的必要条件而已。”
“缺少磁场与强相互作用么”，樾樾说道：“看来元素地龙并不是自然界中魔法元素转换的唯一方式。”
“当然，至少元素湖泊内的元素也是自然界中的魔法转换，不过它们一直在转换负面元素，稳定地消耗着自然界中存在着的魔法元素而已”，李力确信地点点头，“元素转换也并不是仅仅依靠磁场，只不过元素地龙体内恰好满足了转换条件。”
欧文导师难得坐在一旁，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实验报告，作为魔法界元老级人物，他最近一直在东奔西跑，参与很多高层次的决策，虽然多次扬言下个月就退休，但是当一些国家层面上的事找上他时，他不得不以七十多的高龄继续反光发热。
国家准备将数学提升为一级学科的事情刚刚忙完，开了不知道多少场研究会议的欧文大魔导师好不容易有些喘息的机会，一听实验室有了新的突破，又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
看完报告后，欧文大魔导师摘下他的单边眼镜，召唤出一道水流一边擦着，一边说道：“真是有趣，没想到元素本身并不是分解而是转换，这样的话，我们先有的很多魔导机械都会有很大的提升吧。”
李力点点头，“没错，因为转换效率太低，原本原始元素转换为魔法元素会产生大量的废弃元素，只有少部分可以被利用，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工业级场约束的方法后。。。嘶。。。”
如果能找到工业级场约束的方法，那么对航天航宇以及星球改造等超级工业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星辰大海，指日可待。
“那这篇论文。。。”樾樾看向李力。
李力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以小乐两口子的名义发出去吧，所有猜想都是他们俩独立完成的，整个实验我们也没帮什么忙。”
“这样可以么？他们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放心，有实验室给他们撑腰。”李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实验室由国家直接拨款，经济上谁都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至于学术上的打压。。。啧，来嘛，弄死几个跳梁小丑以正式听，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欧文大魔导师舒服地依靠在沙发背上，用眼角余光看向李力，瞟了一眼后又转回面前的论文里，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神色满意。
当初那个需要自己庇护的愣头青，终于也长成了参天大树，开始为其他人提供庇护了，就像一种循环，或是传承。
。。。
魔法界又双叒叕炸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魔法界掀起风浪，《魔法元素转换原理》这简单却极具颠覆性的标题刊登在《前哨》的头版头条，里面的内容只有短短四页，既没有冗长的公式，也没有复杂的证明，仅仅是通过记录一个完整的实验，包含了实验所需的全部环境参数，设备，以及附带的结论。
没办法进行公式计算，因为到目前为止，除万有引力公式外，麦克斯韦方程、量子论都并没有完善，但这并不影响这篇论文所具有的划时代的意义，其影响深远甚至能够比肩樾樾当初的那篇《符文关键点提取与衔接原理》。
然而当人们看到符文的署名时，瞬间傻了眼。
凌春？这是谁？乐正本又是哪只？哪里跑出来的小喽啰？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居然能做出如此划时代意义的论文巨作？闹呐！这让这帮在研究员里辛苦一辈子的人情何以堪？
消息灵通的人倒是尝试走《前哨》期刊的后门，却在辛苦打听出论文的传送阵来源后集体失声。
又是西北实验室。
在这个魔法技术爆炸的年代，由当年的一位后起之秀带领的研究团队异军突起，如同拼荆斩棘的开拓者，成为这个时代最耀眼的新星，仿佛只要是人类魔法技术前沿出现了什么突破就必定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
魔导师们相信，这篇划时代的论文起初必定是由李力提出相关猜想，而这凌春和乐正本只是他想要捧起的新秀而已。
然而这一次所有人都猜错了。
这个世界本不缺少天才，只是缺少发现天才的眼睛，李力自诩只是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也仅仅是一些超前的知识见闻，还没超前多少，大概不到两百年。
然而架不住他运气实在是太好，逛个跳蚤市场都能碰上位买论文求生的理科天才。
还买一赠一。
这上哪说理去？
所以当此类声音逐渐兴起的时候，李力直接以大魔导师的身份对乐正本和凌春的工作做出了高度的肯定，具体的方法很简单：
为凌春和乐正本两人申请帝国一等贡献勋章。
听闻此等消息，一帮魔导师们不仅没有打消这两位是靠李力出名的念头，反而更加眼红了。什么叫靠山？这就叫靠山！成就荣誉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就知道，既然李力敢为两位研究员申请帝国一等勋章，那么就证明这篇论文还真是他们两个完成的，因为即便是李力也不会欺瞒帝国，帝国在颁发勋章之前也一定会做好充分的调查，保证授勋人的准确性，避免出现疏漏。
然而整个魔法界的风起云涌一如既往的影响不到西北实验室的李力，临近年关时分，他有一件比拯救世界还重要的事情。
接待老丈人和丈母娘。。。
这也是他大冬天站在楼兰城高河站的原因。
穿着丈母娘当年亲手织的棉衣，双手做农民工揣，蹲在楼兰高河摆渡站旁的马路牙子上瑟瑟发抖，旁边则是和他做同样农民工揣的樾樾，两人仿佛就是两个即将回家的难民一般。
“不是老婆。。。你怎么也也这样了？你你的的形象呢？”李力一边哆嗦一边歪着头问道。
“夫妻就应该该同甘共苦，所所以你这样我我我也这样。”一点都不冷的樾樾模仿着李力的样子磕磕巴巴地说道。
“能能让我暖和点么，我快要冻冻死了。”
“不不行，要让我爸妈知道道，女婿为了迎接他他们吃了多少苦苦。”
“还不如让你你妈知道她做的棉衣根本不不不暖和。。。”
“那你活该，谁让你穿这个出来的？”樾樾翻了个白眼。
“想留留留个好印象嘛，毕竟好几年没没回去，也也挺不好意思的的。”李力腼腆地说道，脸上羞出了一丝红晕。
没过一会儿，摆渡车从天空缓缓降下，待挺稳后，老两口从摆渡车上走了下来。
巧萍依旧是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盘着发髻插着一支朴素的簪子，一身白色貂皮大衣透漏出大家闺秀的样子。何军还是那副寡言沉默的表情，穿着一身灰绿色的大衣，盘着土黄色的围巾，仿佛一个从乡下来访的村干部。
完全是两幅截然不同打扮的两口子走到一起，却丝毫不显违和，不知道是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适应导致的。
看到两人以后，李力和樾樾从马路牙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两人挥了挥手，正要走过去，下一刻却让两人同时定在当场。
一双完美黑丝包裹的双腿从摆渡车上走了下来，高挑的个头，精致的绒衣，一张御姐般的脸蛋带着笑容，环视四周一圈后最终看到樾樾和李力二人，脸上的笑容越加妩媚，檀口轻启笑道：
“哟，师弟师妹，别来无恙啊~”
地一百七十四章 调任
宿舍里。
何军捧着茶水缸子正在慢慢饮着，想来他对西北的漠茶还是很满意的，已经三缸子下肚了还在继续喝，巧萍坐在沙发上拉着樾樾的手说着悄悄话，不过樾樾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眼光时不时瞟向李力。
李力缩在饭桌前，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对面坐着的就是那位许久不见的黑丝御姐武沐，虽然她看起来表情温和正常，但是却时不时趁着何军两口子不注意，偷偷给李力抛个媚眼。
李力现在很慌，非常慌。
原本以为接待丈母娘两口子只是一个普通难度的任务，只要讨好讨好两位，透露出自己对樾樾照顾得很好，最后将两位顺顺利利送走就可以了，结果隐藏事件突发，整个任务难度直接升至噩梦级难度。
这大只御姐怎么来了？她不是在北方城做她的特务头子么？
眼看气氛有些不对，李力只好努力打开话题，对着正在品茶的何军：“那个叔叔，茶怎么样？”
何军老神在在地放下茶杯，像一个退休老干部一样对着李力轻轻点了点头：“还行，回去给我带几斤。”
“好的好的，您要是爱喝，我给您多带点。”李力连忙点头。
何军听了，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举起茶杯继续喝茶。
李力：“。。。”
没过一会儿，李力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对着樾樾说道：“樾樾，要不你带叔叔阿姨去参观一下我们的种植园吧！我们人工湖的种植园里面有不少好看好玩的植物。”
“卫青今天正在做课题整理，种植园关了不让进。”樾樾瞟了一眼李力，随口说道。
李力：“哦。。。”
突然，宿舍门敲门声响起，吕小苗从门口探进头来，正要说话，却看到一屋子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的身上，吓得将还没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看到是小苗，李力眼前一亮，赶忙站起来迎了过去，“小苗，什么事？是不是实验出问题了？我现在就跟你去看看。”说罢就要去取衣架子上的大衣。
听了李力的话，小苗才想起自己来意，赶忙冲着李力摇手道：“不不不不是，只是想跟您说一声学生们的休假和值班名单已经整理好了，就放在您的办公桌上。”
李力的手瞬间定在半空，将头转过面对小苗，“小苗，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么？你再想想？”一边说着，一边背着众人使劲给小苗打眼色。
小苗面露茫然，疑惑地说：“没了。。。吧？”
“你在想想？自信一点，到底有没有？”李力做好了充分的暗示，打眼色打得眼皮子都快抽搐了。
“自信一点。。。”小苗想了想后，鼓起勇气坚定地说：“嗯！确实没有了。”
李力：“。。。”
“行啦，小苗你先去吧。李力，你也别难为人家了。”最终，还是樾樾为小苗解了围，得到大赦的小苗点点头，将房门关上，背着房门长呼了一口气。
看着关闭的房门，李力的脸使劲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非常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面对这古怪的气氛，李力最终还是狠狠揉搓了一下脸颊，抬起头来，直面从刚才就笑吟吟的武沐，“咳，师姐，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
“你猜猜啊。”武沐微笑道。
“嗯。。。来看老师是吧”，李力想了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好不容易过一次年，叔叔阿姨都来西北了，北方城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你也顺路跟过来探望一下老师和樾樾是吧？”
“嗯。。。算你猜对了吧，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哦呵呵，呵呵”，李力干笑了两声，“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这一天都没待呢，你就赶我走？”武沐装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委屈地看着李力，“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么？我改行么？”
李力顿时汗如雨下，武沐用这样精致的面容装出这一份我见犹怜的表情，一般的人根本扛不住。
他偷偷瞟了一眼不远处沙发上的樾樾母女二人，两人似乎没有注意这边，巧萍还在不停打听樾樾的近况，表达了对樾樾生活环境的担忧，并表示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来这里照顾她，不出意外被樾樾拒绝。
当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却猛的感觉樾樾的余光仿佛针刺一般盯了他一眼，让他打了一个战栗。
她果然盯着这边！
正当李力想要开口的时候，桌子旁的空间突然扭曲，一身华丽女仆装的莉莉丝端着点心盘从空气中出现。
将托盘放在餐桌上，对着两位长辈轻轻打了个招呼，莉莉丝缓缓走到李力侧后，仿佛一个私人女仆准备服侍主人一样，只不过在立定后，目光却转移到了武沐身上。
看到这个在李力旁呆了几年的女仆出现后，武沐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微微抬起头来和莉莉丝望向她的目光对上，不发一言。
空气中仿佛闪过一丝闪电，连空气都被电离了一般，这让李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现在就想问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几个老娘们儿到底怎么了？
莉莉丝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过一会儿便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撂下一句“厨房还坐着锅”，便瞬间消失不见。
樾樾也似乎感觉这样不太好，想了想后便对巧萍说：“妈，我带你和爸去我们的实验室看看吧，一会儿我们回来吃饭，莉莉丝好久没有亲自下厨了，这次算是借您两位的光。”
“好啊，我也想看看姑娘做的怎么样。”巧萍欣然同意地点点头。
“我就不去了，外面怪冷。。。”何军捧着茶杯说道，结果还没说完就被巧萍瞪了一眼，后半句直接咽了回去。
“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巧萍嗔了一句，然后拉着樾樾的手向外走去，何军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将茶缸里沏满热水，捧着乖乖走出门去。
樾樾临出门前，回过头来看了看，无视李力求助的眼神，只是瞪了武沐一眼，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我一直在盯着你”的手势，便离开了宿舍。
随着宿舍门关闭，整个房间里便只剩下李力和武沐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听到对方松气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互相看了看，突然同时笑了起来，这份奇怪的默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让时间产生的隔阂瞬间消融。
“这次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看老师和樾樾吧？”李力揉了揉僵硬的脸，拿起桌子上精致的小蛋糕，一边吃一边问道。
“所以说你猜啊。”武沐依旧没有正面回答，笑眯眯地说道，只不过此时的笑容少了份程式化，多了份轻松，放松地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李力往嘴里塞着糕点，眼角却多出了些不明的意味。
“我可不猜，你爱说不说。”李力不上这个当，直接拒绝这种无聊的游戏。
“虽然莉莉丝的所有档案都显示她与联邦影子议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我不认为她仅仅只有这一个身份，因为她出现的时间节点太过可疑了，简直就像是送上门来一样。”武沐似乎岔开了话题，转而说起了莉莉丝，不过这话里的信息让李力愣了一愣。
“影子议会？联邦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机构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就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武沐说道：“要不是莉莉丝的爸爸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发动了政变，这个把持联邦几百年的诡异机构也不会露出马脚，况且影子议会只是我们给这个机构起名字，他们真正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没有名字也说不定。”
“那这跟你来这有什么关系？”
“刚才说了，虽然莉莉丝与这和机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我们不认为她仅仅只有这一个身份，因为他出现在你身边的时机太过巧合，我们怀疑她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服务于某个更加古老而神秘的组织。。。”
“等等等等，你神展开得太快了”，李力连忙打断武沐的话，“那你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她？”
“不止这个，事实上我们的老鼠发现了不少间谍活动的痕迹，而这些活动最终都指向西北，所以现在整个西北鱼龙混杂，表面上古井无波，暗地里风起云涌。”武沐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从糕点盘里掰下一块，优雅地送进嘴里。
“所以你是来处理这些人的咯？”
“还有一些不太方便的事，虽然你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告诉你，不过毕竟是不能见光的，所以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吧。”
李力了然的点点头，“那么，你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武沐歪了歪头：“我已经调任到西北领安全局了啊，不走了。”
“啥？”李力目瞪口呆。
“啥？”陪着父母走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的樾樾同样目瞪口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美人恩
不监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对李力本人倒是一百个放心，但是对这个师姐却十分警惕，虽然她长得不如自己漂亮，但是身材却比自己好上那么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
所以就算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分点精神力去监视。。。哦不，保护他们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樾樾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这么做了，虽然她人已经带着父母离开宿舍，但是外放的精神力却一直盘踞索绕在宿舍里，监听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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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
“你调到西北来了？为啥？”宿舍里，听闻此消息的李力满脸震惊，他到对这个师姐没什么警惕心，只是单纯觉得这件事比较突然而已。
“可能是因为我工作能力比较强吧”，武沐露出无所谓的表情，“现在整个帝国的重点都聚焦到了西北，于是带动了间谍产业的蓬勃发展，所以为了保护你们，就派我这个最厉害的特工头子来这里打工了。”
“保护我们？”李力哑然失笑，“有樾樾在我们还需要保护么？他们有胆来啊！就怕有命来没命回去。”
“啧啧啧”，武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李力，你轻敌了，不过本来这也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事实上目前的西北实验室里至少有三波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国际友人，这还没算我们自己派进来的老鼠。”
“真假的？”听了这消息的李力倒是有些发愣，“我怎么没发现？”
“要是你能轻易看出来，还要我们这些专业的人干嘛？”，武沐白了他一眼，“其中有些人还是走正规途径进来的研究员，就算我们也是根据模型筛选来提高他们的可疑权重值的，你以为是那么好发现的么？”
“也是”，李力点点头，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实验室被外国阴暗势力渗透，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向后一靠，懒散地问道：“他们这些人来干啥的？搞破坏？怕是没那个本事吧，又或者偷窃技术资料？按理来说帝国高层已经和其他国家元首通过气了，这些技术资料别说偷窃，就是白送给他们都行，所以犯不上这样吧。”
武沐想了想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技术方面的对外政策是怎样的，但至少一些其他组织一直没有放弃对各个实验室的渗透，你还记不记得保守派？”
“帝国保守派还是联邦保守派？”
“都有，我们分析他们是一路人，而支持他们的则是一些比较古老的魔法家族和团体势力，另外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金州发现了未被注册的火箭发射基地。”
“有所耳闻，不过以他们的技术实力和基础工业，想要发射火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那可不一定”，武沐否定道，“我想就算你们免费赠送工业化大礼包，也不会把火箭技术倾囊相授吧？”
“嗯哼。”
“然而有消息传来，他们已经开始进行高载荷的火箭实验了，从鸽子传来的消息来看，发射场景很像我们的火箭发射时的样子，所以怀疑我们的技术已经遭到了泄露。”武沐说道，一边说一边将椅子向后靠，两只椅子前腿悬空而起，而她则顺势将两只匀称的黑丝大长腿抬起来，轻轻搭在桌子上。
李力当时眼睛就直了。
武沐仿佛没有看到李力的样子，却在眼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接着说道：“为了调查这件事，我们折了好几个鸽子，不过最后还是顺藤摸瓜摸到了国内，最后查到了西北实验室，只不过蝗虫隐藏的有点深，我们只是锁定了几个人，并没有得到切实的证据。”
“好长的蝗虫。。。额不是，我是说隐藏得好深的蝗虫”，李力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谈正事，于是赶忙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将注意力强行从那双黑长直中转移开来，然而那双又长又顺滑的黑丝仿佛黑洞一般总是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让他不自觉地向那边看。
“那什么，说到哪了？哦哦对火箭”，李力一边瞟一边继续说道：“虽然我不反对他们搞自助火箭研发和载人航天，但是却有个不能忽视的问题，那就是航天器轨道占用问题。
“因为万有引力定律的原因，天空中的轨道数量是有限的，尤其是一些特殊轨道，比如地球同步轨道和转移轨道，这些轨道就这么一条，能够容纳的卫星数量有限，所以如果他们不进行协商就擅自发射得话，很容易就会导致轨道冲突，从而发生黑丝。。。额不是，卫星相撞，影响现有的卫星事小，产生的轨道垃圾占满整个轨道，从而影响未来的卫星发射，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既然如此，我们需不需要尽快把蝗虫灭掉？”
“等等。。。我还是一个问题不明白”，李力突然皱了皱眉头，“火箭发动机和相关技术的研究都是在航天技术研究院，他们要偷技术也是去那里，为什么会跑到西北实验室来？这里只是提供有限的技术支援啊？”
听了这话，武沐也愣了，“等一下。。。原来航天研究和这里是两个地方？”
“是啊。”
“那航天技术研究所在哪里？”
“南方领。”
“那我们这里是研究什么的？”
“大符文啊，这个你不知道？”李力一脸疑惑。
听了这话，武沐陷入了沉思，“居然搞错了，那我提交的调遣申请里岂不是也写错了？啧啧。。。真是低级错误。。。”
声音虽然小，但是却被李力听了个正着，他顿时感觉有些不对，“等一下。。。你来西北领不是上面的意思，是你自己的申请？”
“当然咯”，发觉瞒不过去了，武沐干脆光棍地承认了：“我在北方领干得挺不错的，又没犯啥错误，干嘛给我发配到边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都鸟不拉屎了你还来？”李力瞪圆了眼睛。
“因为有你呀~”武沐猛的用力，将双腿从桌子上放下，椅子前腿砸落在地上发出“哆”的一声，双肘杵着桌子上手捧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想办法调过来的，不过如果没什么正经的理由上面是不会任由我这样的人跑到西北来，所以我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听到这话，李力顿时满脸警惕地望着她，脑中飞快旋转，搜索一切与武沐相关联的事，过了好久才缓缓问道：
“我欠你钱了？”
“那倒没有。”
“我砸你家窗户玻璃了？”
“你要是能找到我家在哪儿尽管去砸。”
“我吃你家大米了？”
“大米是啥？”
“既然都没有”，李力慢慢说，“那你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啊”，武沐双手扣着椅子两侧，搬着椅子向李力旁边一点一点地蹭过去，在李力警惕的目光中坐在他的身旁，要不是李力侧着身子，就完全靠在一起了，不过看到李力这个样子她反倒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至于么小李力，我有这么可怕么？”
李力谨慎地点点头，“有。”
武沐歪着头看着李力的样子，眼中的戏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然而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仅仅是就这么看着，仿佛想要将李力的模样完全刻进眼底深处。
这却让李力浑身不自在。
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武沐的情意之甚，即便是木头也能感受一二，何况是李力，但是他一直在谨慎回避着这一点，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樾樾填满，容不下更多的人，所以过去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装傻。
然而这次看来装不下去了，武沐不仅有御姐的腿，还有御姐的魂，千里奔袭，单刀直入，图穷匕见，直接出现在李力面前，直白的告诉他：老娘为你而来。
李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为啥刚才不跟着樾樾陪丈母娘逛街去？原以为那边是让人头疼家庭伦理电视连续剧，没想到这里更是难以抉择的galgame。
不对，要是galgame反而容易了一些，反正那些男主都是人形自走小炮台，直接“我全都要”，多爽快。
看着武沐那祸水般的美颜，李力最终缓缓放下了装出来的警惕，只不过还是将自己的凳子向旁边拉了拉，与武沐隔开距离。
“那个，咳”，李力清了清嗓子，假装没有看到武沐眼底那一丝落寞，“既然你常驻西北了，那我就代表西北人民欢迎你吧，希望你在这里生活愉快。”
“哦？作为西北人民的一员，你也欢迎我么？”
“当然”，李力毫不迟疑地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是好闺蜜呢。”
“咦，你居然还记得！”，武沐眼睛一亮，“那我的好闺蜜，有个问题我想要请教你一下。”
“什么问题？”
“怎么样，才能讨一个男孩子的欢心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关键点统计图与质数螺旋
西北实验室坐落在广袤无垠的罗布泊西侧，而经过不停地扩建，此时的实验室已经有非常大的占地面积，所拥有的实验室种类和数量也有了扩充。
然而这两年间，实验室建筑的扩展仅仅是整个西北实验室巨大变化的一个微小部分，每一个新来到西北实验室的人，都会在晴朗无风沙的天气下，看到实验室东面那庞大而整齐的高耸建筑，仿佛一台台没有安装扇叶的风力发电机，一直绵延到罗布泊无人区的最深处。
那就是近一年以来，李力及其整个团队一直在做的事情，倾尽了帝国近百分之一的工业力量所制造出来的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试验场：
可编程巨型符文阵2.0。
三千六百根模块化组装的符文关键点支柱整齐排列在三千平方公里的罗布泊区域，每根符文柱高达一百六十米，为了保证能够生成稳定的巨型符文，各个符文柱的顶端海拔误差不超过十公分。
国家及民间建设队，包括招募的外国工程队，约一百八十支，总计三千多人参加了这次修建，这还不算参与符文柱模块冶炼制造的一千多家工厂和二十多所高等院校，涉及人员超过十万人。
虽然罗布泊干旱缺水的环境让这一百八十支工程队吃尽了苦头，但是所有的符文柱位置都在罗布泊内，保证了他们所面临的地质条件和运输环境基本一致，这样就不会因为有些符文柱建设在坚硬的岩石上而有些建设在柔软的土地里而计算多套不同的建设方案。
由于罗布泊地势平坦，海拔起伏较少，使得人们能够仰望近处高耸的塔尖，并随着排列整齐的塔线向远处望去，绵延到天边。
堪称人类奇迹。
很少人能抵挡窥探这项人类奇迹的诱惑，每每有人凭借自身或者交通工具浮上天空的时候，都会惊叹于这片建筑群的宏大，感慨自己的渺小，顺便疑惑一下：这些符文柱阵列为什么不是按照正方形排列的？
没错，三千六百个符文柱并非是横纵六十的数量按照方形进行排列，而是从中心向外顺时针螺旋排列，并且螺旋上的每两个点间隔都不甚相同，这给整个符文柱阵列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感。
使用此排布方式是因为，在对大多数符文进行关键点取样的时候，研究团队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矩阵内并非所有的点都可以作为符文关键点。
按照可编程符文1.0版的方形设计来说，其中大概有百分之十二的点永远都用不上，百分之八的点很少用到，百分之二十一的点时可以通过调整符文的设计来选择使用，还有百分之三的点需要在规则的阵列外额外添加关键点。
这样就会导致整个符文关键点出现浪费，使用频率不均等问题，1.0版的可编程符文还好，每一个符文关键点使用的材料并不多，其建设难度和周期也短，但是对于2.0版本的可编程符文阵来说，每一个符文柱都需要巨大的资源和人力来完成，所以必须规避这种无端浪费。
于是西北实验室发文请求其他学校的帮忙，收到支援请求的华泾工程学院通过对魔法界广泛使用的一千三百八十七种常用符文进行了解构与分析，最后通过统计生成了一副能够覆盖所有符文关键点的最大兼容点集合，并由计算机绘制在了纸上。
当时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所有点围绕着中心形成一副隐约的顺时针螺旋状图案，呈放射状向外扩去，如同自然界中螺壳，某些树木的生长线，毛发的漩涡一样。
其他人还是为了惊叹而惊叹，但是当李力看到这个图案后，直接惊掉了下巴。
“质数螺旋？”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魔法侧的东西又跟数学扯上了关系，华泾数学系整理出来的关键点统计图表竟然跟他记忆中的质数螺旋几乎相同。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什么是质数螺旋，因为在这个数学并不发达完善的世界里，很多概念都还没有被发现，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一定会流传下来，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对数学的概念还仅停留在工程测绘和天文观测上。
所以为了给面前一脸懵逼的乐正本和凌春两位数学系教授解释什么是质数，李力又不得不化身为数学老师，向家教一样给两人上了一堂小课。
然而即便解释完什么是质数，两人也是一脸懵逼，他们当然听懂了什么是质数，但是——
“李力老师，什么是质数螺旋？”乐正本疑惑地问道。
螺旋是一个图形，那么最好的呈现方式就是以图形的方式，于是李力二话没说直接从不知道哪里扯出来一张稿纸，开始在上面绘制了起来。
首先将整个纸中间绘制出一个正方形，接着将正方形划分出21x21一共441个小方格，然后李力便将1、2、3。。。等自然数从中心开始，逆时针有序地填入小方格中。
两人一头雾水地看着李力将441个数字一笔一划地填入其中。
当所有数字入格后，李力说到：“笛卡尔坐标的自然数逆时针螺旋排布大概是这样的。”
“这。。。是自然数，但不是质数啊？”乐正本挠了挠头说到。
李力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直接在这张表格中开始画圈。
2、3、5、7、11。。。当一个个质数逐渐被圈出来以后，两人也逐渐看出了端倪。
一个隐藏的空白螺旋出现在了被圈出来的质数间隔里，形成一个向外辐射的螺旋，而对比从华泾给到的统计图，竟然相差仿佛。
“这。。。”两人惊讶万分地看着李力标注出来的质数螺旋图案，再看看关键点统计图，陷入了思考。
突然，乐正本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难道符文关键点都是自然数中的质数？”
“那怎么将两者进行一一对应呢？”李力反问道，“质数的个数是无限多个的，而目前看来他和关键点并不能重合在一起，你怎么找到两者对应的数学模型（公式）？”
乐正本没有说话，很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时，凌春的喃喃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见她看着关键点统计图，却没有聚焦上去，看起来像是在深入思考，一边思考一边呢喃道：“或许。。。我们可以改一下坐标系。。。”
这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在讨论整个可编程符文2.0项目在方案确定阶段所做的研究，虽然直到项目完成时，整个映射关系依旧没有通过简洁的数学模型描述清楚，不过这个课题仅作为一个数学研究课题，并不耽误项目使用关键点统计图进行工程建设。
这让数学实验室里的团队有些沮丧，他们隐约觉得如果能够发现两者之间的规律，就会对符文结构学产生深远的影响，不过很显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随着可编程巨型符文阵2.0建设完成，工程队全数离开，在临近年关的时节，实验室里的学生和教授也开始陆陆续续休假，虽然李力很想在冬季的时候进行巨型符文阵的实验，但是考虑到西北冬季的极端天气增多，将学校里的研究员们撒入罗布泊无人区是一件风险巨大的事情。
于是乎，除了一些理论研究和部分能在实验室里做的研究以外，大部分人包括李力，一下子就闲了下来。
再加上樾樾父母和武沐也来到了西北，经实验室高层慎重研究决定（李力和樾樾吃饭的时候闲聊），过年时节将在西北实验室举办一场盛大的年会，并邀请西北与他们有合作的六个院校，共同过一个好年。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经费筹集
“如果举办这样规模的联欢会，我们需要从楼兰、丘慈、义戎采购大量的道具、食物以及消耗品，粗算下来光采购经费就需要八千金太祖，这还不算中间的运费，要知道我们距离这三座城市的路程都并不短，还有那些学校邀请来的学生和教授，我们需要报销他么往返的路费，这样算下来又是一笔巨额开支。李力先生，我们学校的经费剩余已经不足以满足这样大的支出了，更何况您明令禁止我们与其他商会进行科研产业上的合作，不能使用赞助的话就只能申请国家拨款，但是如果现在申请的话至少需要明年一月份才能到账。。。”
站在李力办公桌面前的郑通拿着文件夹，一本正经的汇报，虽说语气很正常，但是很明显能听出他对李力决策的不满，报告里面满篇都是经费问题，就差扯着李力的领子告诉他：我们没钱了！没钱了！没钱了！！！
李力努力向后仰，尝试躲避这扑面而来的怨气，不过郑通如同钩子一般的眼神盯着他让他无处可藏，眼看郑通还要继续哭穷，李力赶忙尝试将他安抚下来。
“嘛嘛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力做双手下压状，看到郑通直接停止说话，但依然直直得盯着他，他只好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郑通面前，一只胳膊直接搂住他的肩膀。
“郑通小同志，我们在发展建设的过程中一定会遇到一些困难的”，不理会郑通嫌弃地向侧面仰，李力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奥利给！！”
“但是经费。。。”
“毛爷爷教导我们，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坦途是暂时的，困难是永恒的，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但是。。。”
“再远的路，走着走着也就近了，再高的山，爬着爬着也就上去了，再难的事，做着做着也就顺了。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他就强。人生，总有那么一次要全力去拼搏，拼搏过后你会发现，奋斗的人生是多么的精彩！”
“。。。”
“明白了么？”李力认真地看着他说到。
郑通无语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明白了。。。”
“说说看。”
“决定您下，事情我做，做不完不许吃饭。”
李力脸上浮现出微笑，拍着郑通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郑通再次叹了口气，正要转头离开，然而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李力叫住了，他疑惑地回过头来，看到李力从桌子上拿起几封早已写好的信件递了过来。
他接过信件一看，最上面的地址是帝都魔法学会。
“这几封信发出去，邀请一下你老东家现在的话事人来，还有其他几个部门的几位大佬，最后一封信直接发往帝都户部，跟他们申请一下今年剩余的研究经费就不要上交了，明年开春实在是等不及他们审核拨款，第一季度的经费就拿今年的用用吧。”
听闻这话，郑通诧异地看看向李力，“这是违规的吧？万一被抓到把柄怎么办？”
“要抓也是抓我的”，李力不客气地坐在办公桌上，“经费截留下来不就有钱了么。”
“可是。。。为了办一次联欢会，几乎背上贪污的骂名，至于么？”郑通眉头皱起，他突然有些看不懂李力。
“没那么严重”，李力略感好笑地摆摆手，“虽然这么做确实不合规，不过很多学校都会这么做，毕竟每年年初的经费批准也需要不短的时间，如果每次都要等经费下来，那实验还做不做了？”
“况且”，挥手止住了郑通的反驳，李力继续说道：“这两年来，西北实验室上下全员一刻都不停地研究与开发，无论是了解背景还是不了解背景的人都毫无怨言。”
“但是我听说有几位研究员因为加班太累申请辞职了。。。”郑通小声说道。
“咳咳。。。几乎毫无怨言”，李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至少最后他们没走。”
“那是没走成。”
“领导说话不要打岔！”被捅破事实的李力恼羞成怒地临时用上了领导架子，不过郑通也知道他的秉性，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
“我说到哪儿了？”李力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况且整个项目进度在实验室所有魔导师们的共同努力下比预期计划提前了一大截，原本预计第二个版本的实验建筑至少要在后年年中才能完成。
“所以说，趁着这次过年的机会，让我们好好放松放松吧”，李力摊开手，“毕竟就算是拯救世界，也是要劳逸结合的嘛。”
郑通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对于李力的说法不置可否，毕竟他也没有见过几个救世主，更不知道所谓的拯救世界需不需要劳逸结合，但至少根据眼前这位救世主预备役的表现来看，他对这个世界的命运很是担忧啊。
至少资金的问题能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给各个学校和机构发邀请函，安排行程，采购食品和道具，确定晚会流程等。
这些事情虽然他也没有干过，但他可以保证能够找来至少一个对这些流程门儿清的人才来，这也是他一直安身立命的本事。
郑通刚走，李力还没来得及坐回办公椅上，办公室的大门“咚”的一声被踹开，一只熟悉的黑丝伸了进来。
李力错愕地看着武沐踹开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看到他以后直接冲到了他的身前，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脸上泛着混合着愤怒、疑惑、不甘和委屈等奇奇怪怪的表情。
“怎。。。怎么了？”李力疑惑地问道，顺便小心翼翼地向后撤了一步，想把距离拉开，但是武沐却立马又贴了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莉莉丝那个奇怪的女人也变得和樾樾一样了啊？她怎么也那么厉害了啊？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啊？”武沐大叫道，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原本的御姐风度。
“等等。。。什么叫我对她做了什么”，李力听了者极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后瞪圆了双眼，“这是樾樾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武沐的神情瞬间变得幽怨，“明明是我先来的。。。在你身边也好，保护你也好，还是成为你可靠的friends也好。。。”
“停停停！”李力惊恐地捂住她的嘴，“你不怕被人打死吗？”
“唔唔唔呜唔唔呜？”
李力赶紧松开手。
“所以是怎么回事？”武沐掐着腰，瞪着李力质问道。
“莉莉丝本来就到了很高的水准这你是知道的，但是那天。。。”
将事情原原本本托出，武沐才逐渐冷静下来，但是她还是十分不满地看着李力，等他说完后，武沐噘着嘴哼了一声，“所以为什么你身边的女孩子一个接一个的都变得那么厉害，你还是这么菜？难道你有什么升级光环？”
听了这话，李力瞬间变得极为忧伤，“好问题，我tm也不知道，可能我就是一个吉祥物的命，这一定是大宇宙意志的错。”
宇宙表示不背这个锅，顺便向你扔了颗行星压压惊。
“看来我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要待在你身边，一定会有奇遇，然后变得非常厉害”，武沐想了想，最后双手一拍，“我决定了，把帝国安全局驻楼兰办事处设在西北实验室，年后我就来这里上班！”
“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联欢会准备
年关，西北实验室的联欢会准备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除了一些已经定下要回家的教授和研究员们以外，其他人都为联欢会做着准备，在实验室后勤部的统一调配下，食物酒水、建筑材料、服装装饰等都源源不断地运送进来。
会场被安排在六个试验区中间的空地上，紧挨着植物园，也就是人工湖旧址，中间堆放着已经垒起来的篝火架，篝火架对面则是表演舞台，届时各个实验室编排的节目会在这里上演。
在篝火架和表演舞台之间则是竖向排列的餐桌，供参加联欢会的人们取用，此时的联欢会还未开始，但有些餐桌上已经摆放了一些烧烤架和火炉，里面塞满了焦黑的木炭，用于烧烤。
当初建设工程队们离开时遗留下来的帐篷也派上了用场，十几个绿色的帐篷围着会场错落地摆放着，承包的实验团队正围在帐篷的周围做些装饰，每一个帐篷都有一个主题，或是鬼屋，或是零售店，或是餐厅，这取决于各个承包团队的提交预案。
此时，李力正站在建设当中的会场旁边，揣着袖子背着寒风，深情颇有些忧郁。
一开始提出想法时，自己还只是想办一个联欢会形式的晚会，各个实验室搞一些歌舞相声，上去轮着来一圈，临近午夜来个倒计时，散场之前唱个《难忘今宵》，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多好。
歌词他都抄下来了。
结果单一的形式引起了“联欢会推行委员会（暂立）”的一致反对。
“我觉得大冷天的，我们应该立一个篝火，篝火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烤肉，或者放烟花！”委员会副委员长兼委员长助理何樾樾同学两眼放光地说。
“这。。。也不是不可以。。。”李力有些纠结地说。
“既然有了篝火，就一定要有聚餐的地方，不然直接在篝火旁烤肉有伤风化。”委员会委员长武沐微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加一个聚餐区，做一些好吃的放在上面。”樾樾说道。
莉莉丝听到这里，轻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这里可能只有我能对‘好吃’这个词下一个深刻的定义了吧。”
于是莉莉丝成为了晚会餐饮唯一指定厨师长。
“我们能不能搞一些有特色的东西？”站在一旁的委员会委员凌春问道。
“比如呢？”樾樾问。
乐正本举起了手，“那个。。。我想要开个地摊，卖点东西。”
“继续卖你的论文么？”李力瞪了他一眼，不满他们开始瞎搅合，但是樾樾一把揪住李力给他扔后面，兴奋地说，“好呀，这个主意好。”
“那。。。我想弄一个花卉展，行不？”不知何时混进来的卫青问道。
“哎。。。你什么时候进来。。。”李力瞪大双眼，还没说完，就被樾樾打断，“这个可以！”
“那我弄个成衣店吧。”坐在不远处的巧萍歪过头来跟旁边的丈夫说到，这句话传到了莉莉丝耳朵里，将她的注意力拉了过来，“有女仆装么？”
“汉服风格的行吗？”
莉莉丝猛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就再弄一个摊点区域吧，如果有摆摊想法的可以来这里申请”，樾樾抱着膀子点点头，“嗯，真是个好主意。”
“那我们申请一个玩具店”，许久未曾发炎的寻峰插话到，他的身后则是拉着他衣角的吕小苗，这个玩具店一看就是小苗的愿望。
“好好，同意！”樾樾直截了当地说到。
坐在何军旁边的欧文大魔导师满脸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一边端起茶杯跟何军当酒杯一样碰了碰，吓得何军连忙端起茶杯敬欧文大魔导师。
被挤出讨论圈的原执行委员会委员长李力绝望地看着他们把会议室弄成了菜市场，越来越多的创意持续不断地加入，整个联欢会不受控制地膨胀了起来。
直到最后，变成了如今的联欢晚会加篝火晚会加校园祭加聚餐的大杂烩模式。
“怎么样，我这个委员会委员长干的不错吧。”
年关日上午，武沐看到李力不知何时站到了还未布置完的会场旁边，于是迎了上来笑眯眯地对他说道。
“还行吧。。。”李力忧郁地说，“虽然跟我想的有点偏差，但是。。。”
没等他说完，远处的一顶帐篷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李力吓得直接蹦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一边说一边向尖叫声的来源跑。
结果还没跑出一步，就被武沐拽了回来，“别紧张，别紧张，这是他们在测试鬼屋的功放，不过看起来声音有些高。。。”
李力回过头来满脸惊悚地看着她。
还没等他开口，离两人不远的一顶帐篷里传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红色的火光从帐篷的缝隙中透露出来并逐渐消失。
李力正要跑过去，结果还没走一步，就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武沐。
“应该是玩具店在布置声光音响。”武沐面露无辜地耸耸肩。
“你跟我说这是玩具？”李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是寻峰跟我说的。”
接下来，会场周围的摊点时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动静，要么是整个帐篷被一阵狂风吹上了天，要么是帐篷突然仿佛活过来一样一口将旁边的人吞了下去，要么是一堆植物瞬间从地里长大将帐篷及其里面的东西顶到了半空中，然后几个熟悉的身影盯着满头的树叶和枝条从树杈的缝隙间逃了出来。
李力胆战心惊地看着整个会场仿佛变成了小说里魔法战争中的战场，各处不停地传出爆炸和轰鸣声，并伴有各种魔法现象，而周围的人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见怪不怪，只是有时候被突然的巨响打断了手中的工作，有些心烦的翻个白眼骂一句，然后继续。
看来算不上魔法战争，顶多算是演习。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李力警惕地扫视着会场，生怕哪里弄出些控制不住的魔法给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白痴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原本他们的想法是弄一些简单的好玩的东西，不过弄的过程中好像冒出几个不错的想法，正好手头也有实验器材，就开始做起了实验。”武沐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听了这话，李力气急败坏地跳脚道，“没有安全防护也敢做实验？实验室的安全条例呢？安全督查呢？都干什么去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看到李力的样子，武沐好笑地将他哄了下来，“都是些低危甚至无危的实验，只是看起来魔法效果夸张了一些，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声爆炸，帐篷被直接掀飞，一个满身焦黑的人影被抛了出来，顺着他们俩的头顶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两人视线的跟随下吧唧一声拍到了远处的植物园里。
良久，李力才回过头来，指着植物园诧异地问道：“你管这叫可控范围内？”
武沐：“。。。”
魔导师们眼中的有趣当然跟普通人眼中的并不一样，为了研究人类对恐怖的定义以便于布置好一个合格的鬼屋，几位吃饱了撑的魔导师带着学生们满眼血丝地做统计实验，争取让每一个进入鬼屋的人都能全程体会到过山车一般的快感。
而为了让自己的玩具屋变得更加有趣，寻峰和小苗这两位搭档将整个玩具屋设计成了半自动化，有全自动步道；有喷水幕布却能够检测人行轨迹自动停止喷水的装置；有通过魔法形变的巨大哈哈镜，让一个静止的东西通过哈哈镜的作用下动起来；也有完全使用魔法模拟各种声音和光效的功放装置。
不得不说要是有快屏幕，那里面完全就是4d影院。
最令人惊讶的是辛果，他搞出个直升飞机。
集装箱大小的方形建筑上方安装着一上一下交错的巨大螺旋桨，每一个螺旋桨都通过旋转符文阵提供旋转动力，由控制电路进行控制，建筑后面还安装有一个小型的推进符文阵，可以在悬空的条件下进行二十公里每小时速度前进。
第一次看到这个建筑在螺旋桨带动下飞起来的时候，李力直接将下巴砸进了地里。
辛果还是那个辛果，只不过不知道这次的空气动力学的知识是跟谁请教的？
随着邀请的各个学校和部门的人陆陆续续到来，一些临时聘用的人也逐渐到岗，为期三天的新年联欢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庆典（一）
“啊，你好你好，欢迎欢迎，请进请进。”
每隔一段时间，李力就得亲自到实验室大门口接待一番，接待的人不乏大魔导师和各高级别官员，以及各个学校的校长等。
每次接待都必须表达出热情好客的一面，他的脸皮子已经像是泡了柠檬水的牛皮一样酸得不能活动了。
不知道西北实验室举办联欢会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更不知道举办联欢会的消息怎么就传成了西北实验室开放日，总之在举办前一周里，实验室陆陆续续收到了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学校、研究院、机构的参观申请书，堆满了李力的办公桌。
虽然能够理解他们对世界最顶级实验室——也许没有之一——的好奇和向往，但是李力能放他们进来吗？
显然不能。
然而这个事并不是他决定的，看到发往西北实验室的参观申请书被拒，各个有影响力、有背景的机构一转攻势，将申请书发往了帝国工部。
于是乎，工部一纸命令压了下来，以看似委婉实则强硬的语气告知李力，那些牛逼的高校、国立大学、高级别实验室等机构的参观申请书最好不要拒绝。
不然庆典的经费你自己掏吧。
毕竟掏钱的都是爹，爹的命令还是要听的，所以李力不得已通过这些申请，然后将原本计划举办一天的庆典延长成为了三天，最后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少带人，少带人，少带人！
即便这样，当各种高规格人员来到西北实验室，每个人的身份和资历都比他高需要他亲自去接待时，依然让李力欲哭无泪。
将来自金州国立高校的由八十多岁老人带队的一行四位大魔导师的队伍安顿下来以后，李力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趴在自助餐区的座子上不住地叹气。
“怎么？不适应？”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不出意料，是一天前来的魔导工业协会的会长宏达。
听到这位同自己老师一样尊敬的人过来，李力赶忙爬了起来，刚想说话，却被宏达一把按坐回椅子上。
“别那么正式，我不兴那套”，宏达摆摆手，从旁边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李力旁边，眼神却没有看着李力，而是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时，除了联欢会的表演舞台，其他的部分已经都已经全部开放，各个帐篷摊点时不时有人走进走出，偶尔会有几位欢声笑语进去，泪流满面出来。
李力面前的桌子上也摆满了各式各样随取随用的餐饮和零食，自助烧烤炉也已经启用，几位眼熟的本院人员正在自助烧烤，旁边坐着几位嗷嗷待哺的游客。
看得李力直翻白眼，把自助烧烤弄成他助烧烤，这几位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各个实验室也有部分开放，甚至包括最重要的大符文实验室，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位游客都允许进入实验室参观，甚至不是每一位大魔导师，只有那些有资格、研究涉及相关专业的大魔导师，才会在实验室研究院的带领下进入相关的实验室。
当然这也着实减轻了李力的负担，至少那一队来自金州国立高校的大魔导师们听到魔导机械实验室开放的消息，直接撂下李力，跟着实验室的接待就走了，看得李力是一脸懵逼。
“是不是还蛮有成就感的？”宏达饶有兴趣地看向远处的摆摊帐篷，顺手拿起餐桌上已经微凉的油炸焦圈，尝了一口。
“什么成就感，就是累。”李力摇摇头。
“全世界所有有名的魔导师都争先恐后地报名参观你的实验室，多么大的殊荣？”
“我觉得吧，他们估计会失望”，李力耸耸肩，“都想知道研发巨型符文阵的实验室是什么神奇的实验室，不停地美化实验室，将它想象成特别高大上的地方，最后发现其实和自己待的地方差不多，都是接线乱七八糟的实验装置，都是满地的工具和仪器。”
“你确定？”宏达转过头来看着他，伸起拿着半个焦圈的手指向远处，“那戈壁滩里的世界奇迹该怎么说？”
李力望向远处隐隐约约庞大的白色建筑阵列延伸到天际，摇了摇头，“那不是实验室的奇迹，而是帝国的奇迹。”
“哈哈，不被成绩冲昏头脑，这很好，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啊”，宏达大笑道，“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对帝国强制你开放庆典不甚理解？”
“为了政治影响力吧。”
宏达笑着摇摇头。
“不是？”李力疑惑地看着他。
“不仅仅是”，宏达摇摇头，顺手将剩下的一点点焦圈扔进嘴里，“这些话本来不应该我说的，不过看你这么纠结，我就简单跟你说一句吧：”
“国家联合的话语权。”宏达微笑着拍了拍李力的肩膀，然后起身，随手捧起装着焦圈的盘子，向远处的一间帐篷走去。
留下李力歪着头，看着肩膀上的油手印沉默不语。
良久，李力才叹了口气，“果然。。。哪个缺德玩意儿把桌子上的纸巾都顺走了。”
。。。
作为推行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兼委员长助理的樾樾算是彻底嗨了起来，几乎每一个摊点她都会光顾，不光自己光顾，还会拉着武沐一起，实验室的众人平常只能见到表情认真严肃的樾樾，帅气倒是帅气，却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精致美丽的面容，这次居然能看到她活泼可爱的一幕，不得不叫人啧啧称奇。
更何况旁边还陪着一位黑丝御姐，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新年福利？
从鬼屋出来，一脸兴奋的樾樾拉着面色平静的武沐准备朝另一个帐篷走去，结果没走两步，两个人的肚子争先恐后地叫出了声。
“额。。。”樾樾摸了摸饿憋的肚子，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远处的自助餐桌上满满的零食糕点，双眼一亮，对武沐说道，“师姐，我们去吃点东西再逛怎么样？”
“好吧。”
逛了半天的武沐早就饿了，只不过耐着性子陪樾樾逛而已，她不像樾樾一样是个甩手掌柜，各个摊点布置的时候多多少少去看过一些，所以对里面的东西并不感到很新鲜。
两个人挽着胳膊向自助餐桌走来，走近时才发现李力正趴在桌子，左手杵着脸，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座子上敲着。
“亲爱的？你在这干嘛？”樾樾跟李力打了声招呼。
李力回过神来，看了樾樾和武沐一眼，随口说道，“等上菜呢。”
樾樾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一桌子各种小吃菜肴，不知道他等得是哪道菜，难道面前的这些不够么？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点疑惑抛之脑后，直接坐在李力身旁，随手拿起盘子里的玉米卷和小酥饼吃了起来。
李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就着温热的南瓜汁狼吞虎咽，然而一回头，发现武沐坐在了他的另一边，趁着樾樾狼吞虎咽的当间，悄悄对他挤了挤眼睛。
李力直接将头扭过去，当做没看见。
不过武沐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看到李力没有理她，直接出了声，“小李力，刚才看到你冥思苦想，有什么想不通的么？”
听到武沐的话，樾樾也反应了过来，一边嚼着一边问道，“咦？你居然也有想不通的事？”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当然有了”，李力无奈的说，看着两位姐妹花一左一右好奇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说到，“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在想宏会长的一句话，我们举办跨年庆典，跟国家联合的话语权有什么关系？”
“嗯？宏会长指的是宏达会长么？”樾樾问道。
“是啊。”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李力将刚才的事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听完李力的描述，樾樾眨了眨眼，一边眨一边往嘴里塞东西，这表情李力一看就知道光顾着吃，根本没有听李力在说啥。
反而是武沐皱着眉头想了想，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
“大概是因为你一直拒绝开放实验室给其他人参观，几乎不跟国内外顶级研究机构来往吧。”武沐说道。
“哈？”李力瞪大了眼睛，“我吃饱了撑的把实验室开放给别人看？实验室这么多实验任务等着完成，各种麻烦的事情等着解决，谁有空去开放实验室领着他们参观？”
“所以帝国趁着这段时间你们休息开庆典的时候把实验室的大门打开咯，一举两得。”武沐轻松地说。
“为啥？”李力想不通。
“因为展示肌肉，更容易获得话语权嘛”，武沐说道，“毕帝国虽然在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上强于其他国家，但是在研究上一直没有绝对的话语权，国家一直希望通过顶级实验室奠定在研究方面的领导权，来吸引国内外的魔导师们，形成良性循环。”
“于是就把我们豁出去了？”李力不满地说道。
“谁让你有前车之鉴呢”，武沐轻笑了笑，“卡门大魔导师不就是因为你才选择帝国的么？”
“那是因为联邦那帮人蠢”，李力翻了个白眼，“好好地一大魔导师被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搞得那么狼狈，要我我也走。”
“但至少他之后选择帝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你”，武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着李力不容质疑地肯定到，“所以帝国尝到了甜头，认为你，以及西北实验室作为世界上最顶尖的实验室之一，能够发挥虹吸效应，吸引全世界优秀的人才，将西北实验室建设成世界数一数二的综合实验室。”
“有点意思，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李力展现出极大的自信，“西北实验室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实验室，没有之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樾樾撇了撇嘴说道。
武沐也不去纠正他，相反这个“没有之一”也是她心中所想，只不过平常略作谦虚而已，“所以帝国希望在经济、军事、文化、外交再加上科研方面全方位发展，增加其在人类命运共同体内的话语权，成为事实上的主导。”
听完她的话，李力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是把西北实验室当成奇观来建了吧，难道晨帝玩过文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