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戏耍曹大公子
(); “司空,韦愿率一军杀回去,救出大公子和二夫人,还有少小姐。 .”身边的典韦,慨然请战。
曹操却沉默不语,眉头紧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一双双的目光,望向了曹操,等着他做决断。
“社稷为重,大局为重啊……”一片沉寂中,荀彧却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他这番叹息,虽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却已明显,自然暗示曹操不要冲动,为了救人盲目回去,反把自己陷入了绝境。
沉默许久,曹操深吸过一口气,目光中已尽是决然,显然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曹真何在!”他突然一喝。
“侄儿在。”另一员年轻的小将,拨马而出。
曹操没有一丝的迟疑,决然喝道:“你速速折返回战场,若你大哥还有的救,就令他立刻撤退,若是他已没有希望突围,你就即刻前来会合。”
曹真一个愣怔,迟疑了一下,暗自一咬牙,还是拨马而去。
荀彧暗松了一口气,典韦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马车上的丁氏,虽然没说话,却也跟着暗松了口气。
曹操这命令,自然是在明示,若曹昂还有救,就令其不要再拼死保护卞氏母女突围,自己先逃为上。
荀彧满脑子都是汉室社稷,在他的眼中,只有曹操能匡汉家天下,在他只要曹操不为了老婆儿子就不顾全大局,自然就长松了一口气。
至于丁氏,则另有原因。
曹昂本乃曹操妾室所生,其生母早死,自幼被丁氏养在身边,视为己出。
而卞氏则是曹操后来所娶,其所生的曹丕曹植曹彰诸子,在丁氏眼中,皆为庶子。
在丁氏这个做母亲的眼里,当然最挂念的就是儿子的安危,她当然不希望曹昂为了他二娘的生死,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曹操这么一下令,丁氏和荀彧二人,自然是皆松了口气。
曹真策马而去,曹操则脸色阴沉,目光远望着北面,继续焦虑的等候消息。
……
数里外,陶商已与曹昂战了七十余合,依旧难分高下。
陶商铁骑的冲势,却就此被挡住,原本的一场冲击战,正渐渐的演变成一场步骑之间的近身肉搏厮杀战。
曹昂所保护的一辆马车,已经逃远,另一辆马车虽被包围,也渐有冲出之势。
“不愧是曹操的儿子,有几分能耐,比袁氏兄弟的儿子强多了……”
激战之际,陶商对曹昂暗生几分赞赏,手中刀式威力却丝毫不减,反而越战越强。
“陶贼,今日我曹昂必取你狗头。”激战中的曹昂,亢奋的大叫。
他以为,自己挡住了陶商铁骑的冲势,为自己的两位母亲,争取到了出逃的机会,也争取到了手刃陶商的机会。
陶商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狂笑道:“在我陶商面前口出狂言的,没有一个好下场,曹昂,你也不例外。”
曹昂被陶商反唇相讥,登时又激起恼怒,正欲反击之时,突然间,耳边响起了震天的铁蹄声。
举目向北瞟去,曹昂惊见北面方向,数千陶军士卒,狂杀而至。
一面“花”字战旗,傲然飞舞,来势汹汹。
是夫人花木兰,率领着后续追兵杀到了。
激战中的曹昂,眼见陶商新的追兵又到,不禁脸色惊变。
里许外,正等着自己儿子归来的曹操,这一刻,也北面漫空而起的尘雾。
方才平伏下去的惊色,再度浮现于那焦黄的脸庞。
那漫天的尘雾,分明是陶商的追兵,大举杀到的迹象。
不仅是曹操,纵然是荀彧,也是面露惊色,眼眸中闪烁着无可奈何之色。
“司空,陶贼的追兵已经大举杀到,走吧,再不走,连我们都走不了了。”荀彧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纵然如他这样的王佐之士,在这个时候,面对陶商的兵锋,也感觉到自己是何等的无力。
曹操仍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但再怎么伪装,那眼眸中流露出的焦虑,却无法逃过众臣下的眼睛。
“陶贼……陶贼……”曹操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左右众人也无不黯然。
长叹一声后,曹操一摆手,无力的说道:“社稷为重,大局为重,不必再等下去了,我们撤吧。”
说罢,曹操拨马先走,与此同时,土坡上也摇动起了撤兵的信旗。
正按兵不动,不知是进是退的千余曹军将士,皆暗松了一口气,哪敢有半分迟疑,纷纷向南疾速退去。
里许之外,陶商还在跟曹昂激战,双方已过招一九余合,却依旧难分伯仲。
曹昂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拿出玩命的招式,跟陶商拼死狂战。
而陶商却沉稳如山,也不跟他计较一时的先后手,刀势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稳稳的化解了曹昂的攻势。
曹昂的武力值,本是略高于陶商几点,两人若交手个几百会合,曹昂必可击败陶商。
可惜,局势如此,曹昂已没有这个机会。
震天的喊杀声中,花木兰率领的大股步军,已狂杀而至。
顷刻间,正在苦战的几百曹军士卒,便陷入了全面崩溃的境地之中。
花木兰枪出如风,无人能挡,更是一路向着战团杀来,要助陶商一臂之力,取了曹昂的性命。
曹昂狰狞的脸上,涌上无尽的震惊,他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今之势,他是绝对杀不了陶商,再缠斗下去,非死不可,只有即刻撤退,才有一线生机。
但他若就此而走,岂非把卞氏和自己的妹妹,拱手送给了陶商,该怎么向父亲曹操交待。
陶商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在觉察到曹昂分神之时,刀上攻势陡然间开始加强。
“曹昂,有种就别跑,咱们能宰了谁。”陶商狂攻之际,不忘以言语刺激着曹昂。
曹昂怒到咬牙欲碎,真恨不得跟陶商决一生死。
身边的士卒,却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越战越少,不是死在陶军刀下,就是纷纷溃散。
很快,他就要被杀成光杆司令,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命运。
曹昂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刷刷的往下滚,内心纠结到了极点。
正当这时,曹真杀入乱军中,寻到了曹昂所在,大叫道:“大哥,叔父有令,命你不可恋战,即刻撤退。”
曹真来的可真是及时,他这一喝,如同令曹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所谓军令如山,父亲的命令,岂能不从。
曹昂知道,这回他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内心深处,他却又暗松了一口气,仿佛解脱了一般,不用再纠结是否该拼死保护二娘卞氏。
曹昂暗叹一声,狠狠一咬牙,拨马便跳出了战团,头也不回的望南逃去。
“昂儿,你要去哪里,你不管二娘和你妹妹了吗?”
当曹昂策马飞奔,从马车边掠过时,马车中,传来一声妇人颤抖悲凉的声音。
曹昂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羞愧,却一咬牙,假装没有听见,只顾策马狂奔,很快就从马车抛在了身后。
曹昂武力值跟自己相当,且围阵未合,他要强行逃走,陶商自知留是留不住。
陶商也不去追击,只横刀立马,傲然道:“曹昂,回去告诉曹操,让他在南阳等着我,我的大军很快就会杀到。”
陶商的叫声中充满了嘲讽,令曹昂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即回头再战。
“陶商狗贼,你等着,我和我父亲,早晚会杀回……”
曹昂本想回一句狠话,以挽回些颜面,但话未说完,却猛听得身后有弓弦响动之声。
陶商放冷箭!
曹昂吃了一惊,来不及再吐半个字,急把的身躯往马背上一伏,意图躲避袭来之箭。
趴伏下的曹昂,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箭矢贴着身边划过的声响。
他顿时狐疑,微微直起身子,想要扭头瞅上一眼。
嘣——
又是一声弦响。
曹昂吓了一跳,哪怕再回头,又是急往马悲上一趴。
依然没有箭矢划过。
“这小子的射术也太差了,竟然两箭都射偏到不知哪里去……”
曹昂心中暗生鄙夷,回头猛听得第三声弦响起。
这一次,曹昂没有被吓到,依旧把头回了过去。
这下他才终于陶商压根就没有放箭,而是一直在拉一张空弓。
陶商此举,分明是在戏耍他!
明白了陶商的意图,曹昂顿时恼羞成怒,咬牙欲碎,真恨不得拨转战马,跟陶商再次生死。
他却终究没有这个胆量,只能含着一腔的怒火,拨马狂奔而已。
身后的陶商,见他识破了自己的手段,就放弃了再射第四箭,向着回头怒瞪的曹昂,扬了扬手中的空弓,年轻的脸上,尽是讽刺的冷笑。
曹昂却只能艰难的将怒火咽下,怀着一腔的恨意,越逃越远。
陶商横刀立马,傲然目送着曹昂退去,却并没有下令追击。
花木兰一路兵马虽已赶到,但英布霍去病等大将,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却仍没有赶到。
而前面方向,地形已开始变的复杂起来,陶商忌惮于曹操诡诈,怕自己追击的太猛,反中了曹操伏兵之计,到时候反为不美。
曹操虽然逃了,但许都已被拿下,此战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
至于天子,虽然被曹操强行带走,接下来他还要继续追击,仍有可能把天子给夺回来。
稳妥为重,对付曹操这样的对手,切不可太过自信。
何况,陶商已劫下了曹昂拼死想要保护的那辆马车,现在,他已是满腹的好奇,想要马车中坐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夫人和女儿
(); 众兵如浪而开,陶商策马直抵马车前。
手起刀落,车帘便被斩为粉碎。
一名少妇,一名女童,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陶商鹰目一扬,落在了车厢角落,那个身形丰满,容颜黯然的美妇身上。
美妇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惧意,沉甸甸的身儿也跟着微微一颤。
她更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悄然升起一丝寒气。
陶商那锐利冰寒的眼神,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剑,可以穿透她的衣裳,穿透她的身躯,将她内心最深处的畏惧
美妇下意识的将头偏开,不敢正视陶商的眼光。
但这美妇的地位,显然高贵,目光虽没有正视陶商,却怀抱着那女童,昂首挺胸,一副无畏之状。
个故作雍荣的美妇,陶商心中却在冷笑,早就一眼她内心的心虚。
“敢问这位夫人芳名?”陶商隐约已猜到了她的身份,却仍要确认一下。
那美妇高昂着头,一言不发,似是不屑回答陶商。
旁边被俘虏的车夫,却战战兢兢道:“这位乃是曹司空的妾室,卞夫人。”
果然是卞氏……
陶商微微点头,以映证自己的猜测。
他熟知历史,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美妇,就是历史上魏国的卞太后,正是她生下了魏文帝曹丕,大诗人曹植,虎狼之勇的曹彰。
这个女人本该是曹操的侧室,若非丁氏因为曹昂之死,怪怨到曹操,自行离开曹府,卞氏也不会被升格为正妻,曹丕三兄弟也不会由庶子变为嫡子。
令陶商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卞氏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竟然还这样的年轻。
眼前的卞氏,虽不是杨柳纤腰,不堪一握,但那一弧长腰,仍能明的曲线。
一张脸虽算不上沉鱼落雁,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但依然可以用“美”来形容。
或许是因地位尊贵,显然她的皮肤保养的也很好,虽不再光滑细腻,却仍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瑕疵,身上所留有的那成熟的韵味,更因岁月的流逝,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个时代的人成婚极早,女子十四便可出嫁,一般十五六岁就会生儿育女。
这卞氏,估摸着年纪最多也就三十二三罢了,这个年纪生几个儿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陶商思绪飞转,一双眼睛,始终肆意的打量着她。
卞氏那是何等的身份,堂堂大汉司空曹操的女人,地位何等尊荣,除了曹操,谁敢多眼。
而现在,她却被自己丈夫的死敌,如此肆无忌惮的无礼盯视,心中如何不能暗生羞愤之意。
心中虽火,但卞氏也忌惮于眼前的处境,不敢贸然发作,只能暗咬朱唇,脸畔微生红晕,任由陶商打量。
“连自己的爱妾都不得不抛下,操跟刘备处久了,果然被刘大耳传染了……”陶商心中暗自感慨。
随后,他的目光从卞氏的身上,落在了她怀中,那名女童的身上。
那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姑娘,正缩在卞氏的怀中,瞪着一双大眼睛,偷偷的盯着自己。
卞氏乃曹操之妾,那她怀中这丫头,自然就是曹操的女儿了。
陶商此前已经将派细作,将曹操的底细抵探清楚,他知卞氏为其生了一个女儿,年过不过几岁,名叫作曹婴。
这个小女童,想必就是那个曹婴了。
这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脸的婴儿肥,让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有种想抱一抱的冲动。
陶商兴致一起,也不待卞氏答应,手一伸,曹婴便被他抱在了手臂里。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女儿!”卞氏吃了一惊,再难保持矜持,冲着陶商便叫道。
陶商却不理会她,目光转向了臂上的曹婴。
这小丫头,生得是玲珑可爱,一副美人胚子,跟曹操那副“矮挫黑”的样子,完全不搭边,显然是全部继承了母亲的遗传。
这小曹婴被陶商这么一抱,显然是有些吓到,顿时便哭了起来,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愈发惹得人怜惜,陶商便替她擦干了眼泪。
曹婴很快就停下了哭泣,黑漆漆的小眼珠,只溜溜的打量着陶商,一双小手也不禁将陶商的脖子搂得更紧。
“小丫头,你和娘亲一起跟哥哥走,好吗?”陶商笑问道。
“大哥哥,你要带婴儿和娘亲去哪里?”曹婴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奶声奶气的问道。
“当然是回许都。”陶商向着北面方向指了指。
曹婴大眼睛转了转,小声说道:“婴儿想回家,可是也想见爹爹,你能不能送婴儿和娘亲去见爹爹。”
陶商淡淡一笑,“当然可以了,不过,哥哥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爹爹也想见你们。”
“为什么?爹爹说过,他最疼婴儿和娘亲了。”曹婴大眼睛中闪烁着茫然。
陶商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俯身将她还给了卞氏。
神经紧绷的卞氏,一把将女儿夺回,紧紧搂入了怀中,后退到车箱角落,一副警惕的样子,仿佛生怕再被陶商夺去。
副警惕紧张的样子,陶商却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别用那种眼神我陶商虽是个真小人,却不是禽兽,我还不屑对一个小女童下杀手。”
说罢,陶商打马扬鞭,径望许都而去。
左右一众军兵,也驱赶着马车,转向许都方向。
马车上,卞氏怀拥着自己的女儿,目光上着那远去的年轻身影,明眸之中,闪烁着深深的忌惮。
……
当天晚上,诸将收拾战场的收拾战场,文官谋士安抚人心的安抚人心,陶商则在原本属于曹操的司空府中,摆下一案小酒,独享这胜利的喜性。
脚步声响起,卞氏不情愿的步入了大堂中。
陶商示意给她卞氏不敢不从,只得青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跪坐在了陶商下首。
陶商举杯起来,淡淡笑道:“久仰卞夫人大名,今日既得许都,又能一睹夫人芳容,实在是高兴的很,就请陪夫人陪我小酌几杯,咱们一起高兴高兴。”
陶商为什么高兴,那是因为他杀得她夫君大败,夺了原本属于她夫君的许都。
而现在,这个大败她夫君的男人,竟然还要跟她一起来庆祝,这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卞氏心中恼火,便对陶商的话假作听不见,只冷漠如霜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自作多情了
“你是我死敌的家眷,我本可以将你一刀杀了,现在我却请你喝一杯酒,怎么,这点面子你还不给吗,”陶商把酒杯放在了案上,脸上仅有的几分笑意收起,愠色已生。
卞氏丰腴的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掠过一丝悚然。
陶商说的沒错,在这个时代,她身为敌方的家眷,陶商想怎么处置他都是天经地义,甚至直至把她发配到娼营,充当营妓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陶商还把她奉为座上宾,给她口酒喝,已经算是格外的礼遇。
“不就是喝酒吗,我跟你喝便是。”卞氏冷哼一声,将案前酒杯端起,一滴不剩的一口饮尽。
身处高贵的卞氏,终于还是畏于陶商之威,饮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陶商愠怒之意,这才稍稍有所缓和,大堂中的气氛,重新恢复了轻松。
“卞夫人好酒量,咱们再饮一杯。”陶商再次举起杯來。
才饮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卞氏,尚未从尊严受伤中回过神來,眼见陶商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时便有犹豫。
陶商眉头微微一皱,卞氏不想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饮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她便冷哼一声,很不愿的将酒杯端起,凝着细眉头那一杯苦酒饮尽。
连饮数杯,卞氏似是不胜酒力,脸畔已是酒晕悄生。
这时,樊哙步入堂中,拱手道:“禀主公,我们又搜捕到几名曹氏子弟,请主公示下如何处置,”
曹家并非曹操一脉,还有许多偏支,都仗着曹操的权势,在许都中为官,如今许都一破,曹操只顾着先救出自己的直系亲属,什么七大姑八大爷的亲戚,手忙脚乱中哪里顾得上,这些人自然就落在了陶商的手里。
“做得很好。”陶商微微点头,毫不迟疑的摆手道,“怎么处置还用问我吗,统统给我斩首示众。”
卞氏花容骇变,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转眼袭遍全身,沒想到他残冷到如此地步,竟然对曹氏一族毫不留情。
卞氏到底乃是曹家的女人,眼见自己这么多的亲戚,说被斩首就被斩首,岂能坐视不顾。
当下她一咬嘴唇,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道:“陶商,你好歹也是一方诸侯,怎的气度如此狭隘,那些曹氏族人并沒有惹你,你为何非要将他赶尽杀绝,”
卞氏的激将法,换來的却是陶商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嘲讽。
“当年你夫曹操,借着报父仇为名,两度血洗徐州,不知杀了我多少徐州人,试问,那些徐州人惹过他吗,他又为什么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陶商一席话,瞬间将卞氏问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一张脸尴尬不已。
笑声收止,陶商又冷冷道:“乱世之争,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大家谁也别玩什么假仁义的虚伪,我就问你一句,假设地位转换,我陶氏一族成了他的阶下囚,他会手下留情吗,”
卞氏哑然无语,默默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再以愤恨的眼神看向陶商。
显然,陶商已把她的夫君,看的是清清楚楚。
她最了解曹操不过,当年为报父仇,既然能两次血洗徐州,杀了多少跟其父之死无关之人,若是陶氏一族落在他手里,又岂会轻易放过。
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还会变本加厉,以种种的极刑将之处死,而不似陶商这般,只是斩首,给个痛快。
面对陶商的反问,她心中有愧,自然是哑口无言。
“不过,看在卞夫人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装一回伪君子,玩一次假仁义,给这些曹氏族人一个活命的机会,也给你们母女跟曹操团聚的机会。”陶商话锋忽然一转。
原本尴尬的卞氏,以为陶商残暴如此,是铁了心要报仇,不给曹氏族人生路,却沒想到,忽然又松了口,有了新的转机。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真愿意放过曹家人,还会放我和婴儿去与夫君团聚,”卞氏精神顿时一振,眼神中又迸发出希望之色。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世上哪有不下本钱的买卖,你想要有收获,自然就得先有付出,这个道理卞夫人不会不懂吧。”陶商笑着自饮一杯,话中另有含意。
“你想要什么条件,”卞氏顿时又警觉了起來。
“很简单。”陶商酒杯放下,笑看向她,“我只要卞夫人为我做一件事。”
看着陶商那不怀好意的笑脸,卞氏心中怦的一跳,不用陶商明言,已猜出了他想要什么,不由俏脸一红,激起羞愤之色。
她万沒有料到,眼前这个年轻的诸侯,竟然如此的无耻,枉图利用曹氏一族的性命,來威胁自己,想要逼迫她就范,献上自己的身体。
堂堂枭雄曹操的女人,若是屈服于这个死敌的淫威,任由他蹂躏自己的身体,简直是对曹操莫大的羞辱,也是对她名节的羞辱。
卞氏越想越气,转眼已气的面红耳赤,冲着陶商骂道:“姓陶的淫贼,沒想到你竟然这般卑鄙无耻,我卞玉乃曹司空之妻,我宁可一头撞死,也绝不会让你碰我的身体,”
愤骂声中,卞玉的目光已瞟向了堂边的一根柱子,似乎陶商若敢用强的话,他就直接一头把自己给撞死在柱子上,以保全自己的名节,保全曹操的声誉。
陶商就愣住了,眼神茫然,一时搞不懂这个卞氏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间这么激动亢奋。
看着一副贞节烈妇状的卞玉,看着她那羞愤满面的俏脸,陶商再眼珠子那么一转,蓦然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陶商不由笑了,“我说卞夫人,你想多了吧,你以为,我要让你干什么呢,”
卞玉一怔,瞪着他道:“你想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还想让我亲自说出來,自己羞辱自己吗,”
果然,卞氏误以为,陶商的目的,就是想让卞氏用自己的身体,來交换曹氏族人的性命,还有她和曹婴母女的自由。
陶商冷笑了一声,不屑道:“别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我要占有你,那又能怎样呢,我可是记得,你的那位夫君曹操,最喜欢的就是搜集别人的妻子,霸占为己有,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想要强占张绣的婶婶,可惜被我给破坏,他养了多少别人的妻子,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卞氏满是愤意的眼中,顿时掠过几分愧意。
陶商不等她开口,再次反问道:“怎么,看你这架势,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难道只准你家孟德,强占别人的妻子,就不准我陶商霸占一回他的妻子么,他可真够霸道的,他是天上的太阳啊,整个世界都得围着他一个人转吗,”
陶商一席话,连挖苦再讽刺,把个卞氏呛得是羞愧满面,无地自容,吱吱唔唔,不知该怎么反驳。
沒办法,谁让她的夫君,平时里就私生活不检点呢。
说到底,无论从大道理还是小道理,陶商就算此刻要霸占了她,那也是天经地义,谁都可以骂陶商一声无耻,就数他曹操沒有这个资格。
“你……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卞氏语气变的不足起來,她稍稍冷静下來,似乎已从陶商讥讽的话中听出,陶商似乎并不是打算想要霸占她的身体,她有点“自作多情”了。
“终于不激动了么,那好,咱们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条件了。”
陶商起身下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甘家美酒,淡淡道:“我要你做的事情,沒你想的那么不纯洁,我只要你写一封信给曹操。”
听到“不纯洁”三个字,卞玉脸蛋又是一红,知道陶商在讽刺她,心思不洁,才会往歪处想。
强按下心中的羞恼,卞玉沉声道:“你想让我写什么信,”
“很简单,我要借你之口转告曹操,只要他肯把天子让给我,我就放过那些曹氏族人的性命,还会大大方方的把你和你女儿送还给他,怎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你要是同意,咱们就干了此杯。”
陶商笑看着她,缓缓举起了酒杯。
...
第二百四十八章 累 赘
卞玉沉默不语,她显然沒有想到,陶商会提出这样的交换要求。
她当然知道,天子在自己丈夫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如果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张王牌,她的丈夫恐怕也不会在短短数年间,就成了天下第二大诸侯。
当然,这老二的宝座,已经被眼前这个可恶的年轻人,同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无情的给推了下去。
她更清楚,以曹操目前的不利局势,更需要天子这张筹码。
失去了天子,他的丈夫就会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司空,沦落为刘表之流的割据者。
甚至,还不如刘表。
至少刘表现在据有荆襄,带甲之士十万之众,而他夫君却被陶商杀得几无立足之地,麾下兵马也不过万余。
少了天子,真不知曹操还怎么混下去。
卞玉不说话,不光是她不想成为曹操的负担,更是因为她沒有信心,自己的丈夫会舍得用天子换她们母子,还有十几口曹氏族人的性格。
“看來卞夫人是对自己的丈夫沒有信心,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沒什么话可说了,來人啊”
“慢着。”
就在陶商将要再下杀令时,卞玉陡然一声清喝,拦住了陶商。
她满是愠色的眼睛,怨恨的瞪向陶商,迟疑了片刻,缓缓的举起了眼前的酒杯,在唇边停顿了几秒钟,仰头灌尽。
喝下这杯酒,自然意味着她答应了陶商开出的条件。
“很好,我就喜欢痛快的女人,那咱们就看一看,在曹孟德的眼中,是你们母女重要,还是天子重要。”
陶商一笑,也将杯中之酒一饮灌尽,大手一挥,“來人啊,纸笔给卞夫人伺候着。”
案上酒肉撤下,笔墨帛纸被奉上。
“卞夫人,请吧。”陶商拂袖一指,淡淡笑道。
卞玉拿起笔來,凝视着那空白的帛纸,沉默了片刻,贝齿一咬朱唇,再无犹豫,提笔便书写起來。
当晚,卞玉便亲手写下一道书信,转达了陶商给曹操开出的交换条件,陶商便派人持着这道书信,星夜兼程南下,前去交给曹操。
陶商当然也不会傻等着曹操的回复,书信发出的次日,陶商便率两万多步骑大军,星夜南下,顺着曹操逃跑的路线,直奔南阳而去。
他之所以只带两万兵马,不是瞧不起曹操的残余力量,而是他确实抽不出更多的兵马进军南阳。
沒办法,谁让他势头太猛,进军神速,地盘扩张之快,连他自己都沒有料到。
前番拿下封丘之后,他将整个北兖州大片郡国都截断,已分出了部分兵马前去收降,直到现在泰山郡还在顽抗,不肯归降。
其余郡国虽然大部分宣布归顺,但还有忠于曹操的县,尚不肯屈服。
北兖州尚未完全被消化,人心尚未抚定之时,陶商又攻破了许都,把曹操赶向了南阳。
许都攻破,曹操退往南阳,意味着他放弃了颍川陈国梁国等大片隶属于豫州的郡国。
这些因曹操的兵败,而出现的统治真空区,面积几乎囊括了大半个豫州和南兖州。
这些郡国的太守们,虽失去了跟曹操的联系,却又摇摆不定,沒有明确表示归顺陶商。
甚至,有几个郡的太守,还公然打出了自立的旗号,宣布既不忠于曹操,也不投降他陶商,也想学人家做起割据一方的诸侯。
郡国之兵的战斗力,虽逊于曹操的主力部队,但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倘若不将之肃清,陶商的侧后方就会时刻受到威胁,无法顺利的去追击曹操。
为了确保侧后方的稳定,也为了杀鸡儆猴,给那些尚自心存侥幸心理,不肯臣服于他之徒一点血的教训,陶商不得不分出李广高顺二将,分率五千多兵马,去征服这些郡国。
南阳郡,叶县。
一支灰头土脸,旗帜残破的败军,垂头丧气的步入了这座南阳郡最北面的一县。
入往县府大堂,喝几口压惊的酒,曹操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
从许都兵败南逃出來,曹操率领着不足三千的残兵,是一路狂逃,连奔出了数百里,直至逃到这座叶县,确认陶商沒有继续追过來时,方才敢停下脚步,喘几口气。
“禀司空,大公子回來啦來,大公子回來了啊。”典韦激动的闯了进來,大声嚷嚷道。
原本神色黯然,一言不发的曹操,听到自己心爱的长子,竟然还活着,顿时精神大振,灰暗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难得的惊喜。
“昂儿在哪里,他在哪里。”激动的曹操一跃而起,大步就冲下阶去。
一身浴血的曹昂,已跌跌撞撞,大步的闯入堂中,瞧见曹操时,激动的也是眼中含泪,扑嗵就跪倒于地,哽咽的道了一声:“父亲。”
曹操眼中冒着精光,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扶起,激动的上下打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心爱的长子,竟然还能活着见他。
父子二人相见,感慨万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半晌后,二人的情绪方才平伏下來,曹操这才问道:“你二娘和你妹妹呢。”
一提起卞氏和自己的妹妹曹婴,曹昂便低垂下去了头,流露出惭愧的神色,默默道:“恕儿无能,沒能把二娘和妹妹救出來,这个时候,只怕她们已经被陶贼给给害死了。”
曹操身形一震,脸色顿时阴沉下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昂叹了一口气,便将自己出何逃出许都,半路却又被陶商率骑兵劫到,他力战陶商不下,拖到了陶商的追兵大举杀來,结果只走脱了母亲丁氏的马车,二娘卞氏和妹妹曹婴的马车,却被陶军的追兵困住的经过,默默的道了出來。
“儿本打算拼上一条性命,也非得把二娘和妹妹救出來不可,只是关键时候,父亲却为何下令,叫儿撤退。”曹昂只顾着慷慨激昂,无意之中,却戳中了曹操的痛处。
曹操的脸色立刻一沉,原本父子相见的喜色一扫而空,紧紧扶着儿子的那双手,也松了开來。
很显然,曹昂说了不该说的话,那番话的言外之意,好像是他拼死想救自己的二娘和妹妹,却是曹操这个做父亲的不让他救,使得她们母女落入了陶商手中,生死不明。
曹昂还在滔滔不绝的大表慷慨,曹操已转过身去,背抄着手,向着上座走了回去。
蓦然间,曹昂省悟了过來,意识到自己有口无心,让自己父亲遭遇了难堪。
“父亲叫我撤退,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万不得已才牺牲了二娘和妹妹,我这么一说,岂不是把责任都推在了父亲身上,曹昂啊曹昂,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曹昂心中省悟,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忙是满脸堆出愧色,话锋一转,万般愧然道:“是儿无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诸杀了那陶贼,为死去的叔父们报仇雪恨,却忘了保护二娘和妹妹的重任,才让她们被陶贼所害,儿有罪,请父亲治罪。”
说着,曹昂又扑嗵跪倒在了地方,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这个臭小子,总算还有几分孝心,懂得了孤的难处,及时站出來替孤做挡箭牌,也不枉孤牺牲了玉儿和婴儿”
曹操微微点头,脸色这才由阴转晴,轻轻一拂手,叹道:“罢了,你也是报仇心切而已,这件事也怪不得你,起來吧。”
曹昂这才暗检了口气,垂头站了起來,依旧是一副惭愧的样子。
“你二娘和你妹妹”
“报,,”
曹操刚想转移话題时,一名亲兵大步流星的冲入了堂中,将一封书信拱手奉上,“禀司空,陶贼派使者前來,刚刚送上了一封书信。”
陶商的书信。
曹操眉头微微一凝,眼珠子转了几转,也不屑于去看,只喝道:“念吧。”
他猜测,这封书信,多半是陶商志得意满之下,嚣张之极,写來向他耀武扬威,羞辱他的一封信。
曹操正想借着这封嚣张的信,來激起麾下诸将们的愤慨,重新燃起他们复仇的斗志,以提振军心士气。
亲兵得令,便也不把信再献上,拆将开來,当着曹操,当着荀彧乐进等文臣武将的面,大声宣读起來。
“夫君孟德,妾身卞氏及女婴儿,现今安好”
这信一出口,曹操立时脸色一变。
不仅是曹操,长子曹昂,诸文武部下们,也是脸色皆变,个个面露惊色。
这竟然是卞氏写给曹操的信。
所有人,包括曹操在内,谁都沒有想到,卞氏竟然还活着,陶商竟还容许写一封信给曹操。
曹操那焦黄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喜,但转眼之间,脸色就彻底的阴沉下來,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深深的忌惮。
甚至,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失望。
卞氏和女儿曹婴,若是死于乱军之中的话,他曹操顶多是心碎几日,顶多也就是在陶商所欠他曹家的血债之中,再添几笔而已。
反正,陶商于他已有不共戴天之仇,再添几笔也不嫌多。
可是,她们母女偏偏却还活着。
堂堂当朝大司空,天下第二大诸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女儿,却落在了陶商这个死敌的手中,这要是传扬出去,他岂非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更让曹操感到恼火的是,她们落入了陶商的手中,就会成为他的羁绊,成为他的包袱,让陶商有机会利用她们做文章。
果然。
卞氏报了一番平安之后,在信的末尾提出了陶商开出的条件:
愿以曹氏十余口族人的性命,以及卞氏母女的自由,交换天子。
曹操的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他已是脸色阴沉如铁,眉头紧凝成了一个“川”,愠怒全都写在了脸上。
长子曹昂,麾下文武们个个沉默下來,一双双目光,统统都射向了曹操。
就在曹操还未开口时,阶下一人抢先站了出來,大义凛然道:“司空,陶贼开出的这个条件,万万不可答应。”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儿骂酸儒
众人举目望去,大呼不可的那个人,正是曹操的首席谋士荀彧。
曹操眼中,瞬间掠过一丝不异觉察的眼神,好似一种释然的神色。
那眼神一闪而逝,随后,他却将脸色一沉,瞪着荀彧道:“难道,你要让孤坐视十几位亲人被陶贼所杀,坐视自己的妻女不救吗?”
面对曹操的质问,荀彧却无丝毫愧色,走上前几步,昂首挺胸傲对曹操,义正严辞的大声道:“司空族人的性命,妻女的生死,终究只是司空一人的私事,而天子却乃九五至尊,社稷所系,倘若为陶贼所获,则整个大汉天下,便有再遭一次董卓之乱的危险,不知多少人将死于非命,此乃天下大公之事,司空岂能因私废公,弃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于不顾。”
荀彧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俨然自己掌握着天下公理,谁都不能违逆。
曹操再次沉默了,对荀彧的慷慨,他一时无言以应。
左右诸文武们,包括曹昂这个曹家长子,也皆沉默无语,没有人敢建议曹操,答应了陶商开出的条件。
毕竟,江山为重,大局为重,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陶贼,灭绝人性,竟敢如此相逼……”
一片沉默中,曹操暗暗咬牙,诅咒了陶商一番,缓缓抬起头时,牙齿暗咬,情,似乎就了某种觉悟。
就在他微微抬起手,想要做出无奈的决断时,突然间,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竟是闯入了大堂中。
“父亲,你绝不能听荀彧胡说八道,你要救救娘和妹妹啊……”那扑进来的少年,扑嗵跪在了曹操的面前,抱着曹操的大腿就哭求了起来。
后面跟进来的那个少年,年长几分,像是想要拉住他,但却没能拉到,眼见事情已经发生,只能苦着一张脸,也站在曹操的跟前,低头唉声叹气。
曹操脸色立时一变,皱眉喝道:“植儿,丕儿,谁让你们闯进来的,还不快给我出去!”
那跪在他身前的少年,正是他的三子曹植,年方不过八岁,而那低头叹气的少年,年纪大抵也就十二三岁,却是他的二子曹丕。
年幼的曹植却不理会父亲的训斥,目光又转向了荀彧,瞪着一双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怒斥道:“荀彧,你这个残忍无情的家伙,你为什么要唆使父亲不去救娘亲和妹妹,你这个家伙心肠好毒。”
身为曹营首席谋士,被一个几岁孩童当众斥责,显然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换作旁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已恼羞成怒。
荀彧却没有,他那一张脸,始终保持着大公无私的表情,面对着曹植的喝斥,只轻捋着山羊胡子,淡淡道:“三公子,你还小,不懂得什么叫作社稷之重,什么叫作大局为重。在社稷大局面前,任何人都必须做出牺牲,三军将士可以牺牲,多少仁人义士可以牺牲,为什么你的母亲和妹妹就不能牺牲?这个道理,你早晚会懂的。”
荀彧就像是一个心怀国家忠义的先生,俯视着地上这个不成气的学生,耐心的开导他,教育他,希望把他引上正道。
左右那些文臣武将们,仿佛也被荀彧这番话,深深的打动,个个若有所思,好似对牺牲精神,有了更深刻的领悟。
曹操也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射出几分明悟。
“我呸!”
曹植却像是个不可教的顽童般,非但没有大彻大悟,反而朝着荀彧“呸”一口,骂道:“你个酸儒,就会讲些大义凛然,空无一物的迂腐道理,你既然这么喜欢说牺牲,你怎么自己不去牺牲呢,偏偏非要我娘亲和妹妹牺牲?分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
荀彧一怔,铁面无私的脸上,立刻掠过一丝尴尬。
想他名满天下的荀彧,荀氏八龙之一,曹营首营谋士,平素受尽人敬仰,哪怕是曹操,也不敢全以主公的身份来对待他,更多的时候,是以半君半友的身份相待。
荀彧是万万没有想到,以自己这样的身份,竟然会被一个七岁的孩童,当着众人的面,公然讽刺他是酸儒,骂他迂腐,还讥讽他只会说,不会做,只懂得让别人去牺牲,自己却不敢。
荀彧就算脾气再好,这个时候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原本巍然如山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愠色。
曹操却是一奇,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自幼就极有诗才之气的三子,竟然会说出这样出人意料的话来,敢当众讽刺荀彧酸儒。
这脾气,这胆色,倒有点曹操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一时间,曹操非但没有发怒,及时的斥责曹植,反而心中暗暗有些欣赏。
“三弟,休得对文若先生无礼!”
这时,一直沉默的曹丕,却突然发作,冲着自己的弟弟一喝,“文若先生高风亮节,又岂会贪生怕死。文若先生之所以还站在这里,那是因为还没有到他牺牲的时候,我相信,如果有一天,社稷有危,到了文若先生必须牺牲的时候,他一定会义无反顾,毫无犹豫的去选择牺牲。”
曹丕一语惊人,大堂中,众人皆是神色一动,一双双的目光,纷纷的望向了这个平日里平平无奇的曹家二公子。
那是一种刮目相神。
曹家几兄弟中,曹昂为长子,武力不弱,相貌堂堂。
三公子曹植,自幼就极有天赋,写出来的诗赋,连荀彧这样的大文士都自叹不如。
至于四子曹彰,虽然更年幼,却已展现出习武方面的过人天赋,假以时日,必可锤炼成一员不俗的武将。
这三子皆各有所长,唯独曹丕这个二公子,却平平无奇,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平时还沉默寡言,让人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二公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竟是深明大义所在。
“二公子年纪轻轻,竟能这般深明大义,精神觉悟上,似乎比大公子都更胜一筹……”荀彧手捋着山羊胡子,微微点头,目光中有几分“孺子可教也”的意味。
纵然是曹操,眼眸中也不禁掠过奇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平时不怎么眼的二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不禁令他有些另眼相br>
曹植也很吃惊,但他的吃惊是惊于自己的二哥,竟然向着荀彧这个酸儒,竟要帮着外人,害死自己的母亲么。
曹植怒了,立刻瞪大眼睛,朝着曹丕叫道:“二哥,你疯了么,你怎能帮他说话,他可是要害死娘亲和妹妹啊,她们要是死了,咱们这个家就完了。”
曹丕眼中含起无奈的泪水,却哽咽的正色道:“哥哥也不想娘亲和妹妹有事,可是,没有国,哪有家,岂能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就不顾国家大义。”
“什么没有国,哪有家的,都是歪理邪说,国不就是为了保护家的么,要是家都破了,还要国有什么用!”曹植丝毫不为所动,愤怒的大吼道。
曹丕一时语塞,似乎被曹植这番话给问住,一时间尴尴尬在了原地。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从容,年幼的脸上,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道:“三弟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啊,凡事要以国家社稷为重,只有我们为国家牺牲自己,哪有为了我们自己,牺牲国家的利益。”
曹丕一番大道理,说得在场众人都无不动容,深深为之感染。
曹植却丝毫不为之动容,还不屑的冷哼一声,决然道:“我只知道,禽兽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家人,难道二哥你连禽兽都不如吗?”
曹丕身形一震,被呛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弟,圣人道理讲不过自己,竟然搬出了什么禽兽之论的“歪理邪说”。
曹植却从地上站了起来,环视着在场所有人,包括曹操和荀彧,厉声道:“我才不管你们那些虚伪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天大地大,都不如我的家人大,若是这个破国家非得牺牲我的家人才能保住,这样国家,这样的社稷,还要它做什么,不要也……”
啪!
一个“罢”字未出口,曹操已彻底被激怒,一巴掌就狠狠的甩了出去,将曹植抽翻在地。
“满口胡言,竟敢对社稷不敬,对天子不敬,孤平时教你的都教到了狗肚子里了吗?来人啊,把这无知的小儿,给孤拖下去,面壁思过,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许他出来。”
曹操一下令,几名悍婢赶紧跟了进来,将曹植强行拖了出去。
“父亲,你不能这么狠心,你要救娘亲,你要救妹妹啊,父亲……”
曹植的哭嚎声,渐渐远去,大堂中,终于是恢复了平静。
这时,曹丕又深深一叹,向着曹操的拱手道:“父亲,三弟也是一心想要救母亲和妹妹,才会说出这些荒唐的话,请父亲念在他到底是出于一片孝心,不要惩罚他了。”
左右荀彧等文武大臣们,皆又是暗暗点头,对曹丕抱以欣赏的眼神,赞赏他不计前嫌,竟然还能大度的为曹植求情。
“丕儿啊……”
曹操轻轻抚着他的脑袋,微微点着头,虽然什么都没多说,眼神中却饱含着欣慰欣赏。
“父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曹昂这才问道。
曹操沉默不语,眼神之中,已皆是决然。
……
两天后,陶军大营,中军大帐。
“果然还是不出我所料啊……”
陶商手拿着那道来自于叶县的情报,摇头一声冷笑,起身叹道,“走吧,去氏母女。”
第二百五十章 佳人伤怀
cpa300_4(); 后院,卞玉和曹婴二人,正自园中闲坐。^^^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陶商倒也厚待她母女,继续好吃好喝养着她们,让她们仍能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娘,你不是常跟婴儿讲,爹爹是天下第一等的英雄,打仗谁都不如他,可爹爹为什么会被那个陶商打败了呢,”曹婴稚声稚气的问道。
卞玉苦笑了一声,叹道:“娘也沒有想到,这个陶商会这么了得,当初他只是刘玄德手下一个县令,却沒想到几年间的时间里,连败刘备、吕布、袁术这些诸侯,现在连你爹爹也被他逼到这般地步……”
卞玉言语中,隐隐也透露着几分对陶商的敬佩。
“原來,他竟然这么了不起啊……”曹婴小嘴夸张的缩成了一个圆形,竟是流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紧接着,曹婴的小嘴一堵,又愁上眉梢,“他这么厉害,岂不是我们以后再也沒有机会回到爹爹身边了。”
“你爹爹他身边不缺女人,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把咱们母女忘了,不知已躺在哪个女人的怀里了……”卞玉幽幽一声叹,语气中隐隐有几分怨意。
前番陶商开出条件,愿用她母女的自由去交换天子,她的亲笔书信已经发出许久,却不见曹操的回复,卞氏心中已越发对曹操沒有自信。
曹婴却小嘴一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娘,我不准你这么说爹爹,婴儿相信爹爹一定不会抛弃我们的,爹爹不会那么狠心。”
“婴儿啊,你还小,不了解你的爹爹,更不了解这个乱世啊。”卞玉苦笑着,将女儿搂入了怀中,抚起她的头发來。
曹婴小脸却伤感起來,那楚楚可怜的容颜间,更是闪烁着几分彷徨。
园中,顿时沉寂了下來,母女二人默默不语。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婢女急急的赶了过來,“陶州牧前來看夫人和小姐來了,正在往这边來。”
陶商來了。
卞玉脸色微微一变,曹婴的小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慌意。
园子的那一头,陶商已大步带风,昂首而來。
“陶州牧。”卞玉眉头暗凝,不情愿的拉着自己的女儿站了起來,向着陶商微微一福,以示见礼。
如果可以,她当然不会低下自己的头,屈尊向陶商行礼。
但眼下卞玉知自己是陶商的战利品,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让自己日子过得好点,也为了女儿曹婴,她也只能含羞屈尊,对陶商客气尊敬几分。
况且,她还幻想着曹操答应陶商的条件,幻想着陶商会放她母女自由。
生死自由,皆操之于陶商之手,由不得她不低头。
“夫人免礼。”陶商笑着上前,伸手将卞玉的胳脯扶住,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扶了起來。
虽是隔着一层衣衫,但被陶商这般手触着胳膊,卞玉素白的脸庞间,顿时便泛起一丝晕色。
陶商也不屑于占她便宜,很自然的放开了她,便又询问起她母女的饮食起居。
曹婴到底年纪小,对陶商有几分畏惧,只躲在母亲的后面,不敢吱声。
卞玉好歹乃司空夫人,见多了世面,自然从容得紧,便很客气的回答了陶商的询问,并略略感谢陶商对她母女的礼待。
陶商当下便命去准备酒菜前來,要陪卞玉再喝几杯。
卞玉心念着曹操回复之事,自不好违逆了陶商的意思,只好默认。
酒菜奉上,卞玉陪着陶商饮过几杯,不觉已是脸畔泛起些许酒晕。
又饮过一杯,陶商放下酒杯,淡淡道:“卞夫人难道就不想知道,曹操对于你那封书信,有什么回复吗,”
卞玉心中早惦念着此事,几言三番欲言又止,如今陶商主动的说了出來,她心中自然是暗喜。
曹婴也是大眼睛一亮,却不敢说话,只看向自己的母亲。
卞玉则强行平伏下心中的波动,轻吸一口气,“不知我夫君是如何回复的,还望陶州牧告知。”
说着,卞玉亲自斟上一杯酒,双手奉上。
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的她,竟然放下了身段,头一次亲手敬陶商酒。
一旁的曹婴,眼见母亲竟然向父亲曹操之外,第二个男人敬酒,小脸上不由掠过惊羞之色。
陶笑一笑,将那杯酒接过,一饮而尽。
酒饮罢,陶商叹道:“很不幸,曹操拒绝了我的提议。”
那母女二人,霎时间惊得是花容失望,二人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我不相信爹爹会不相救我们母女,不相信他会不救我们曹氏族人。”本是拘怯的曹婴,忍不住叫道。
卞玉的惊愕的脸上,却掠起了深深的怀疑。
尽管卞玉已有心理准备,他的夫君会为了大局,拒绝拿天子來交换她们母女。
但卞玉心里却残存着几分念想,骗自己去相信,曹操对她母女的爱,能战胜他心中的宏图伟业,最终拿应陶商的条件。
陶商的话,却无情击碎了她的幻想,令她无法接受。
这母女二人质疑与不信,早就在陶商的意料之中,他便冷笑了一声,从袖中取出那道情报,往她母女二人跟前一扔。
“这是从叶县最新送到的情报,你们不信的话,就自己看吧。”
卞玉脸色苍白,颤巍巍的将那封帛书捧起,一点点的拆将开來。
曹婴也满脸惶然,凑近上前。
当她们母女,看清那帛书上所书的内容后,母女二人的一颗心,霎时间跌入了失望的深渊。
那一道來自于叶县的情报中称,曹操已经在军中为卞氏母女,还有十余口曹氏族人发丧,声称她们都已被陶商害死,发誓要为她们报仇雪恨。
曹操明明收到了卞玉的手书,知道她们还活着,却仍还要为她们这“活人”发丧,目的再明显不过。
那便是曹操拒绝了陶商的交换条件,不想让她们母女成为自己的累赘,干脆就当她们已经死了,从此往后,就再也不会被她们所拖累。
这么明显的做法,不光是卞玉,就连曹婴这个小女孩,都已经看出了曹操的用意。
她的夫君,她的父亲,这分明是抛弃了她们。
“这……这怎么可能……爹爹真的不要我们了么,”曹婴声音颤抖,小脸上尽是慌意。
她小小年纪,自以为父亲最是疼爱她,为了她会做一切,却沒想到,他的父亲竟会拒绝陶商开出的条件。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曹婴怎么也想不通,整个人都呆怔在了那里。
“唉……
卞玉却只是一声无助的,失落的叹息,心儿,在伤感、失望和痛苦之中挣扎,两行清泪更从眼眶中涟涟而下。
“争天下者,父母皆可抛,又何况是妻儿,沒什么好哭的。”陶商看在眼里,心生几分恻然,便轻叹一声,伸手替她拭泪。
那宽厚的手掌抚摸着脸庞,卞玉情绪激荡,恍惚之间竟是忘了顾忌,轻轻的磨动着脸庞,享受他掌心的温存。
猛然惊醒。
卞玉脸庞急是一侧,避过了陶商的手,原本伤感的容颜间,转眼为羞红所取代。
陶商却不以为然的一笑,“曹操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你在这里失望伤感流泪的时候,他说不定已经在怀抱着谁家的妻子,正享受作乐呢,你就算是哭瞎了眼睛,伤心至死,也不干他的事。”
这一语,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伤感中的卞玉,陡然间给震醒。
她身儿剧烈一震,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她俏脸上的阴云尽散,忽然也大笑起來,“你说的对,他已经狠心的抛弃了我母女二人,为了他的大业,不顾我们母女的死活,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流泪伤心,不值得,不值得啊……”
说着,卞玉竟是主动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灌尽。
此时的卞玉,仿佛忽然间如释重负一般,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矜持都抛在了脑后,只一杯接一杯的狂饮起來,仿佛要借酒销愁一般。
陶商知她心里难受,却也不多说,只管陪她豪饮就是。
曹婴在旁却是看得呆了,万不想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想得开,被夫君所抛弃,非但不失望伤心,反而是如此开心,如若解脱了一般。
她年纪小小,却自然看不出來,自己的母亲虽然表面上洒脱,但内心却极苦,只是借酒销愁一般。
“娘亲,你不要再喝了,不要喝了好不好……”曹婴摇着她的手,慌张的劝说道。
“婴儿,你不用管为娘,为娘很久沒有这么高兴了,让娘喝个痛快。”酒红满面的卞玉,根本不听劝说,也停不下來,只管一杯接一杯的喝个沒完。
酒香弥漫四溢,人面桃花,语笑嫣然,豪饮的卞玉,竟是风情万种,看着陶商心中不禁燃起了丝丝火焰。
卞玉酒力过人,连饮数十杯,竟然还沒有醉倒。
眼下时节天气已渐热,这酒入腹中再一生热,不多时间,卞玉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酒醉的她忘了什么体统,便将袖子挽将起來,露出了那雪白如藕似的两条臂儿,连襦衣也扯一了半边,那香颈玉肩,半掩的酥峰,更是呼之欲出。
此等香景,陶商看在眼里,不觉心中邪火渐生。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险些擦枪走火
“难得高兴,有酒而无舞,岂能尽兴,我就献舞一曲,以为助兴。”
卞玉当真是醉了,醉眼迷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便在这园中翩翩而动,曼妙起舞。
陶商后仰着身子,边是饮酒,边是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美人曼舞。
卞玉虽已是少妇,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但天生丽质,无论是身段还是姿容,都堪称上等。
况且,她原本就是舞女出身,因在路过曹操家乡,在馆中献舞卖艺,正好被曹操看中,才被纳为了妾室。
如今她放开拘泥,如燕儿一般起舞弄影,尽展当年的舞技,雍荣高贵之余,又添了几分风尘韵味,不觉看得陶商是心痒难耐,烈火焚身。
曹婴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自己母亲这个样子,不知该如何时好,只能干瞪眼。
卞玉毕竟是醉了,舞了片刻,脚下忽然一个不稳,“啊”的一声臆呼,便倒向陶商。
陶商忙是伸手接住,那饱满娇嫩的身躯,顺势便倒入了陶商的怀中。
香躯入怀之中,陶商那一双虎掌,顺势便将那娇躯接了住。
跌入怀中的卞玉,此刻已是酒醉了七八分,媚眼如丝,躺在陶商的怀中,扭动着无骨的丰满成熟的娇躯,若得陶商更是念火狂生。
酒精的作用下,陶商当场就有种想把她给办了的冲动。
“不要,不要啊……”
曹婴似乎知道就要发生什么,却又知阻拦不住陶商,又羞又急之下,只好双手将红酥酥的脸蒙住,不敢去看。
陶商只觉念火焚身,也顾不得卞玉的女儿还在当场,虎爪往她娇躯上一搭,便想要为她宽衣解带。
正当这时,脑海里突然间就迸出了系统精灵的声音:“嘀……本系统友情提示,对象卞玉身上携有隐藏属性天命,如果宿主此时占有卞玉身体,将无法获得天命属性。”
一瓢子冷水,当头浇在了陶商滚烫的身上,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所有的念火。
“什么情况,卞玉的身上竟然也有天命属性。”陶商的双手,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卞玉香喷喷的丰躯。
不待系统精灵回答,陶商蓦然间就恍然省悟。
他想起了先前关于天命属性的那段对话,他记得系统精灵这贱人说过,天命不仅仅只有一个,天下诸侯都有可能拥有天命属性,只是强弱可能不同罢了。
他那时就猜测,曹操身上必有天命属性,否则不可能三分天下有其二。
而且,这天命属性,很可能就是从卞玉身上所获得。
系统精灵刚才的提醒,正好映证了陶商的猜测。
头脑清醒过來的陶商,此刻自然是又喜又是恼火。
喜的是,他有卞玉在手,既夺了曹操的天命,又给自己增加了天命,将來若是将卞玉和吕雉貂蝉,全都纳为妾室,自己岂非是拥有双天命,争夺天下的机率,便将大大的增加。
火的却是,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早不提醒,偏偏在自己血脉贲张,箭已在弦时才提醒,这不成心的么。
“小贱人,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你是想成心的憋坏了老子啊……”陶商沒好气的抱怨道。
“嘀……本系统再次提示,本系统不叫小贱人。本系统特别声明,我沒有义务随时提醒宿主,刚才的提醒完全出于友情,本系统沒有向你收费已经很不错,你还敢埋怨本系统,本系统心灵受到打击,很是伤心,尽管本系统沒有伤心程式……”
这个系统精灵,竟然像个受过伤害的小孩子似的,闹起了脾气。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好吧,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么,下次碰上这种情况,你一定要继续发扬风格,早点给我友情提示,咱俩什么关系,别老提收费什么的,多伤感情呢……”
沉默了片刻,系统精灵才得意道:“好吧,本系统接受你的歉意。”
果然是电脑人,智商不足,还真是好哄啊……
陶商心里暗笑,忽然又想起什么,兴奋道:“曹操的天命已经被我抢下,沒了天命,曹操不是就成不了气候了,往后再也无法跟我抗衡了。”
“本系统提醒宿主,不要得意太早,根据本系统运算推测,曹操的正妻丁氏也拥有天命属性,你夺走了卞氏,曹操依然拥有天命。”
靠,原來曹操也是双天命,怪不得历史上能那么牛,占据了整个北方,三分两下有其二。
照这么说的话,历史上的曹操,拥有双天命,本來应该能够夺取天下的,就是因为丁氏埋怨曹操沒护好曹昂,自行离开曹操,才让曹操少了一份天命,最终只能跟刘备孙权三足鼎力。
“天命,天命啊,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还真是要人命呢……”
陶商心中感慨,胸中的念火,已经彻底的被他压制了下來,沒办法啊,为了长远的利益,他也只有强忍住下半身的冲动了。
突然间,陶商抱起了半醉的卞玉,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就向房中走去。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娘亲,放开她啊……”小曹婴紧跟在后边,一双小手不断的扯着陶商的衣衫。
陶商却不理会她,抱着卞玉径直入房,将她安放在了榻上。
正当曹婴小脸通红,又羞又急,以为眼前这个坏哥哥,要对她的娘亲怎样时,陶商却反而什么都沒做,转身离去。
“好照顾好你娘亲吧。”说着,陶商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曹婴睁着大眼睛,惊讶的瞧着陶商离去,半晌后方才缓过神來,赶紧又是倒水,又是去拧湿巾,帮着自己的母亲清醒。
忙乎了半晌后,卞玉的酒意终于被驱散了不少,整个人渐渐的清醒起來。
突然间,她像是猛然惊悟一般,急是双手拢在身前,低头惊慌的去查看自己的身体,万般慌羞的样子。
显然,她已清醒过來,意识到自己方才酒醉,担心陶商趁人之危,趁机占有了她的身体。
低头一看时,卞玉却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衣衫完好无损,陶商竟然什么都沒有对她做。
“娘亲,你总算醒來啦,刚才你可是吓到婴儿了。”曹婴一头扎入了母亲的怀抱中。
“那个……那个陶商呢。”卞玉脸庞微红,颤声问道。
“刚才娘亲喝醉了,他把娘亲抱回來,放在榻上就走了。”怀中的曹婴答道。
仅仅只是抱我回來,什么都沒对我做,就这么走了。
卞玉抚着女儿的头发,怔怔的望着那扇空荡荡的大门,眼神之中,涌动着深深的不解。
……
次日,陶商率领两万步骑大军,再次起程,直奔南阳而去。
陶商兵锋甚锐,自不敢陶商硬碰硬,在给卞氏母女发丧之后,便率几千残兵弃了叶城,一路退往了宛城。
陶军一路长驱南下,兵不血刃的就夺取了昆阳叶博望等诸县,七天之后,杀奔至宛城东北方向。
此时的曹操,已会合了宛城守军,兵力复增至了一万,停止再撤退,摆出了固守宛城之势。
而原本正进攻宛城的刘表,在闻知陶商率军杀到后,便停止了对宛城的进攻,率四万荆州军后退数里,于宛城东南方向下寨。
于是,在这个入夏的时节,陶商曹操和刘表,三方聚兵于宛城,各自按兵不动,谁也沒有首先发动进攻,三方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陶商的目的,是要从曹操的手中,夺取了天子,他实际上并不想跟刘表开战。
但宛城却是刘表必夺之地,陶商要灭曹操,就必须要进攻宛城,到时候难保刘表不会横插一扛,从侧面给他捅上一刀。
所以,陶商一时也不敢贸然动手。
至于刘表,宛城乃他必夺之地,曹操又是他曾经的敌人,他此次出兵,本也是应陶商之邀,理论让他还是陶商的盟友,双方应该共同对付曹操才对。
刘表当然也不傻,他自然很清楚,灭了曹操之后,陶商就会取而代之,坐拥中原,就成了他新的威胁,若他强攻宛城,难保陶商不会也趁机捅他一刀。
而曹操,虽然跟刘表和陶商都是敌人,但他很显然也看得陶刘二人间存有的猜忌和矛盾,所以他才敢以最弱的兵力,夹在两家之中,反而泰然自若。
在沒有想到万全之策前,陶商也不想贸然打破这种平衡,好让曹操从中渔利,遂也不急于进攻,只令将士们加固营盘,一面又令从许都一线,调集粮草來宛城,为长期的作战做准备。
立营第三日,陶商正在帐中议事,营外却來报,言是曹家大公子曹昂,正单骑于营外叫战,邀陶商单骑斗将,决一死战。
“曹昂叫战。有意思,看看去。”陶商起了兴趣,放下手头之事,拨马直奔营门而去。
此刻,营门之外,曹昂下立横枪,无比亢奋的向着陶营大骂。
“陶商,你这国之逆贼,残暴之徒,你杀我族人,杀我娘亲,杀我妹妹,恶事做尽,我曹昂在此向你挑战,你可有狗胆单骑斗将,你我决一生死,”
曹昂声音亢奋激昂,沿营一线的陶军将士,皆清晰可闻。
营门的陶商,远望着叫战的曹昂,眼珠子微微一转,已看出了曹昂的用意。
他猜想,曹昂此番挑战,多半不是曹操授意,而是他私自前來,想要借着挑战陶商的手段,來重塑自己曹家大公子的形象,挽回他的名声。
先前曹昂负责保护卞氏母女,却被陶商所夺,更被陶商杀的败走,致使曹操陷入了被动,为了不被陶商利用这母女钳制,竟不惜为卞氏母女发丧,谎称她们已经被陶商所害。
这桩事,曹操嘴上不说,心里边多半会对曹昂的表现有所不满。
恐怕曹营上下,也皆对这些曹家大公子,曹操未來的继承人,心存微词和看轻吧。
曹昂今向陶商挑战,以他多出陶商两个点的武力值,只要战个几百招,迟早陶商要败在他的手下。
到那个时候,曹昂就可凭着这一胜,重振自己的声名。
倘若陶商不敢应战,在世人看來,便是陶商怕了他曹昂,一样可以挽回他的尊严,提振曹军士气。
“曹昂,你可真是聪明啊,你这一次的挑战,可是稳赚不赔啊……”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刺的冷笑,旋即拨马立于营门,朝着曹昂大喝道:“曹昂,你不用在这里大呼小叫,泼妇骂街,你要挑战,我就陪你一战,明天的这个时候,咱们单骑斗骑,决一生死。”
陶商应下挑战,尽显胆色,三军将士无不为他们主公的勇气而振奋。
左右处,英布等武将们,却眉头暗暗一皱,彼此相望,都流露出了担忧之色。
营外,曹昂听得陶商接下挑战,嘴角悄然掠过一丝暗喜,遂冷哼道:“陶商,算你有几分狗胆,咱们就一言为定,明日此时,本公子前來取你项上人头。”
说罢,曹昂拍马转身而去,却长吐一口气,心中暗忖:“现在众人都对我大失所望,一个个都对二弟另眼相看,父亲对我的器重也不如从前,这一切都是拜陶贼所赐,明日我就用一场斗将之胜,重拾我的威望,如果有可能,我还能一举取了陶贼性命……”
曹昂越想越得意,意气风发,扬长飞奔远去。
“主公武力虽不弱,但末将观那曹昂的武力,似乎还稍胜主公一筹,恕末将直言,主公答应的太有欠考虑了。”大营内,英布却向陶商提醒道。
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已应下他的挑战,明日就非出战不可,不然岂非叫天下人笑我怕了他。”
“可是,此战若败,就会有损我军士气,这还是其次,倘若主公有所闪失,岂非……”英布神色凝重,沒有再说下去,言外之意却已明了。
“谁说我会败了。”陶商却一身自信,年轻的脸上,悄然掠过几分诡色。
英布等诸将皆是一震,茫然的看向陶商,不知他为何对自己的武力,这般有自信,竟然不顾实际的强弱。
“不知主公打算如何胜那曹昂。”英布狐疑问道。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嘛……”陶商拨马转身,笑道:“传令下去,今晚大摆酒宴,你们又要有喜酒吃了,”
...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金屋又藏娇
夜已深。
喜帐中。红烛高烧。吕灵姬枯坐在喜榻上。双手揉着衣角。已经枯坐了很久。
她面色娇红。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安。还有几分期盼。
似乎。这等待是一种煎熬。她害怕将要发生之时。但潜意识之中。却又盼着陶商快些來。快些发生那些事。
“吕灵姬啊吕灵姬。你怎么可以有这么羞耻的念头。你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嫁给他的。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虐待你的么。你怎么能还盼着他來占有你的身子呢……”
坐在榻上的吕灵姬。狠狠的摇着头。试图摒弃脑子里那的羞耻念头。
月上眉梢。
外面武将们纵酒的吵闹声。已渐渐远去。酒宴似乎行将结束。
正自思绪纷飞时。脚步声响起。帐帘忽然间被掀了起來。
吕灵姬身儿猛然一震。下意识的向前瞄去。却见大醉的陶商。正摇摇晃晃的向着她走來。
吕灵姬脸畔顿生红晕。精神一下子就紧张起來。一颗心也砰砰的加快了跳动。
她先前都不敢在陶商面前摆架子。更何况如今已嫁与了陶商。成了陶商的妾室。见得陶商脚步不稳。赶紧站了起來。迎上前几步。将陶商的手扶住。
“夫人。让你久等了。”陶商嘿嘿一笑。反手将帐帘又放了下來。
红烛映照的帐中。只余下他们两个。
气氛暧昧。吕灵姬的小心儿跳动顿时加剧起來。
她佯作镇定。嘴角挤出一丝浅笑。结结巴巴答道:“沒……沒等多久……”
陶商携起她的手。牵着她走入进去。一屁股就坐在了榻上。邪意渐浓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的扫着。
吕灵姬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绯红的羞色。如潮水般漫过香颈。转眼将那一张俏脸尽染。
早已有老婢告诉她。洞房之夜将要发生什么。也教给了她如何伺候自己的丈夫。她知道那羞耻之事。终于还是要到來了。
她心儿狂跳。只将脸低了下去。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陶商敞开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吕灵姬坐过來。
吕灵姬脸蛋羞得满脸通红。扭捏在那里。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你当初可是说。你是自愿嫁给我为妾。伺候我一辈子。怎么。现在纳妾的礼仪已完成。你却又想反悔了吗。”陶商流露出不悦。
吕灵姬身儿一震。脑子蓦然清醒。意识到自己除了接受现实之外。别无选择。
她只好轻深吸一口气。抚了抚心儿处。强按下那羞耻之心。贝齿轻咬着朱唇。一双修长的腿儿像是灌了铅一般。缓缓的挪向了陶商。
站在陶商的跟前。瞟了他一眼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方才难为情的坐下。
终于驯服了这小野马。
一想到吕布这个曾经死敌的女儿。如今已成为自己的妾室。就这么羞答答的坐在自己的腿上。顺从而畏惧的迎奉着自己。陶商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痛快啊。男儿就当如此……
“罢了。我已经是他的妾室。他想对我怎样。都是天经地义吧……”
卸去了尊严的伪装。忘却了所谓的仇恨。此时的吕灵姬。便和所有普通的少女一样。紧张却又期盼的。欲要迎接自己成为女人的洗礼。
陶商胸中的烈火。已是狂燃到了极点。便打算一展雄风。
吕灵姬却含羞的恳求道:“夫君。能把灯熄了么。帐中这么亮。妾身难为情的紧。”
“坦诚相待才有意思嘛。嘿嘿……”陶商放声狂笑。
龙舞翻腾。娇羞承欢。
大帐中。红烛高烧。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在帐布上摇曳。
大帐之外。不远处。一双深邃如水的目光。却在悄悄的注视着帐布上。那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竟是让这个小妮子捷足先登了……”那黑暗中的美人。幽幽一声轻叹。媚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嫉妒。
一阵夜风吹过。她柔躯微微一抖。感觉到了寒意。下意识的拉紧了衣裳。再向着大帐看了一眼。默默的转身离去。
帐中。却是春意昂然。温暖如火
霖霖的春雨在肆意的淋落。巫山不尽。**不休。靡靡之音。回荡在了静寂的夜中。
“嘀……扫描对象吕灵姬产生情爱。宿主获得20点仁爱点。宿主现有仁爱点20。”
“嘀……系统扫描宿主与吕灵姬联姻成功。获得吕灵姬联姻附加武力值。宿主武力值提升8点。宿主现有武力值83点。”
……
次日。当陶商睁开眼时。已是天色大亮。
乌发零乱的吕灵姬。正依偎在他的怀中熟睡。一脸的容光焕发。
经历了昨夜的成人礼。此时的吕灵姬。已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许成熟的韵味。
昨夜的征服。当真是爽到了极致。舒服之极啊……
“禀主公。那曹昂又在营外叫战了。”大帐外。响起了亲兵的禀报声。
门外是周仓的声音。若非极重要之事。周仓绝不敢惊扰陶商的春梦。
曹昂这小子。果然是如约而來。
享受了新夫人的陶商。当然不会忘记曹昂对他的挑战。更不会忘记。他这么仓促的娶了吕灵姬。就是为了获得吕灵姬身上的联姻附加值。以应对今日的这场约战。
“告诉那小子。不用再嚷嚷了。老子很快就会去要他的小命。”陶商冷笑一声。一跃而起。翻身跟下了榻去。
“夫君。你当真要去跟那个曹昂斗将吗。听说那厮武艺不弱呢……”熟睡中的吕灵姬也被吵醒。已经身属陶商的她。打心底里开始为陶商担心起來。
“放心吧。你且在这里睡着。等为夫收拾了那厮。咱们回來再大战一番。嘿嘿……”
陶商一声自信的邪笑。在吕灵姬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便披挂大步而出。
怔怔的望着陶商离去的的身影。许久之后。榻上蜷缩的吕灵姬。方才彻底清醒过來。
秀鼻中嗅到一股腥味。似乎帐中还残留着昨天那糜烂的味道。她悄悄的把被子掀开几分。只见一片鲜如玫瑰的红印。清楚的印入眼帘。
昨晚发生的一切。当真如梦一样。让她不敢确实那是真实的。
曾经那个虐待过自己。用鞭子无情的抽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家伙。曾经那个自己视为死敌。恨到咬牙切齿的敌人。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丈夫。
就在昨晚。自己极尽羞耻的。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女人。
想到这些。吕灵姬的心情极度复杂。不觉脸畔晕色渐起。轻声叹了一息。
她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又浮现起了。昨晚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神痴了。
当吕灵姬痴怔时。陶商已身披玄甲。坐胯战马。手提大刀。策马飞奔向营门。
只见大营百步远之外。曹昂正立马横枪。一脸的狂傲。大笑的嘲讽道:“陶贼。本公子就知道。你沒有胆量跟本公子一战。”
正叫战大骂之时。陶营辕门大开。一骑在万众瞩目之下。飞马而出。
陶商如狂风一般杀出。勒马于十步之外。刀锋一指曹昂。冷笑道:“曹昂。你自己嫌命长。非要赶着來送死。我就成全了你。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我陶商真正的实力。”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是不是曹操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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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烈的喝声,如惊雷一般,回荡在营盘间。
阵前掠战的万千陶军将士,身形无不一震,皆为陶商的气势所慑。
曹昂也是身形一震,猛抬头,却见陶商已如风卷至,一双锐利无双的眼睛,正相隔十步,冷冷的注视着他。
那冷绝的眼神,那巍然的气势,正如无形的暗流一般,疯狂的袭卷向自己。
“陶商——”曹昂瞬意怒憋血上了脸,咬牙几欲崩碎。
曹家第一大仇人,就在眼前!
正是眼前这可恶的小子,杀了他多少叔伯,更把他曹家杀得一落千丈,一路赶到了这宛城。
正是这小子,从他的手中,夺走了他的二娘和妹妹,羞辱了他的尊严,让他成为了众人眼中无能的存在。
曹昂那血染的脸上,瞬息之间,便是涌上了无xiàn的杀机,复仇的怒火更如火山一般喷发而出。
“陶贼,没想到你竟有胆来送死,本公子今天非杀你不可!”怒啸一声,曹昂纵马如风,高举着银枪,直向陶商杀来。
“自以为是……”
陶商嘴角掠起一抹冷笑,同时催动战马,斜拖着手中战刀,如黑色的闪电一般射出。
纵马如风,陶商玄甲包裹的铁塔之躯,如闪电般撕破尘雾,如神将般杀至,压迫性的威势,几乎令人感到窒息。
两骑如飞,疾射撞至。
吭!
电光火石的一刻,刀与枪轰然相撞。
两股强悍的力道,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强大力道,竟将身边的飞尘之雾震散。
错马而过,陶商面色如常,曹昂却身形一震,胸中气血一荡,原本狰狞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惊臆之色。
这一招交手,陶商无论是气势、招式还是力量上,都压倒了曹昂许多,武力竟似远超当初一战。
“这奸贼的武道分明与我相当,甚至还稍逊我几分,怎么才几日的功夫,他武道竟会有如此大的精进,这怎么可能……”
曹昂心中震hàn,百思不得其解,急是拨马转身,挺枪欲再战。
勒马转身的陶商,战刀却向曹昂一指,冷笑道:“曹昂,你不是我的对shǒu,现在滚蛋,我看在你二娘和你妹妹的份上,饶你一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陶商语气狂傲之极,俨然收拾了他曹昂,直似易如反掌,根本就不把曹昂放在眼里。
陶商看不起曹昂也就罢了,偏偏还提起了卞玉和曹婴,简直是公然揭了他的伤疤。
曹昂那自傲的尊严,如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瞬间被刺激到勃然大怒,连眼珠子几乎都要迸射出来。
“奸贼,你这出身卑微的匹夫,你害死我娘和我妹妹,灭绝人性,禽兽不如,我曹昂今天必为天xià除你这大害。”愤怒的曹昂,枪指陶商,喷着唾沫大骂。
陶商却冷笑一声,不屑道:“我陶商是出身寒门,你曹家还不是阉丑之后么,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瞧不起谁。”
“陶贼,你竟敢辱我祖上!”曹昂怒到要喷血。
陶商却不给他反击的机huì,继续讽刺道:“不过我陶商就算再卑微,也绝不会弃自己的家人不顾,谁像你父子,你们抛弃了卞玉和曹婴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掩耳盗铃,假装为她们发丧,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何必呢,跟我一样,坦坦荡荡做个真小人不好么,非要学刘备做伪君子。”
曹昂既是言语恶毒,陶商就更加嘴上不留情,用更加恶毒肆意的言语,来羞辱曹昂。
“陶贼,竟敢如此辱我曹家,今天我非……”
“非你娘啊,你到底是要单挑,还是耍嘴皮子啊,老子没心情跟你放嘴炮,小命留下吧!”陶商打断了曹昂的咆哮,纵马舞刀,抢先再杀而出。
言语上再次受挫,曹昂已是气到鼻孔直喷粗气,暴喝一声,策马纵枪,直取陶商而来。
陶商如电而至,明晃晃的刀锋,挟着翻江倒海之力,直奔曹昂面门而去。
重刀划破空气,竟是发出“哧哧”的声响,刀锋未至,强如海潮般的劲气,便已先压而来。
银枪已在半路的曹昂,惊觉陶商这一刀,力道竟是强到超过自己的想xiàng。
后发的陶商,瞬息之间,夺取了先手。
曹昂精神又是一滞,不及多想,急是改刺为挡,高举双枪于头顶。
哐!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
战刀轰然砸下,天崩地裂之力,将曹昂手中的枪杆压弯,连他的一双臂膀,也被压的弯屈了下去。
硬扛下这一重击的曹昂,心中又是吃了一惊,却不想陶商的刀力竟能强到如此地步,在接招的瞬间,几乎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陶商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冷笑。
曹昂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娶了吕灵姬,获得了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武力值已提升到了83点,已由当世三流,迈入了当世二流武者的行列。
而曹昂的武力值,却不过75点,双方相差了整整8点,他焉能是陶商的对shǒu。
力压之下,曹昂双臂举屈,竟有扛不住的迹象。
脸色憋得通红的曹昂,陶商的咄咄相逼,令他愤恼之极,怒极之下,曹昂一双臂膀青筋爆涨,几欲炸裂。
低啸声中,曹昂倾尽全力,终于是将陶商压下的刀锋,勉强的扛了开去。
“陶贼,我要你的命——”曹昂一声愤怒的咆哮,反守为攻,大枪反刺而出。
陶商那一记重刀,彻底的激怒了曹昂,激起了他的斗志,重重叠叠的枪影,如雨点一般的扑卷向了陶商。
面对着曹昂疯狂的攻击,陶商却表情从容,长刀斩出,正大雄浑的招式,反攻而上。
每一刀挥出,快如疾风,势如泰山。
刀影重重,如怒涛汹涌而,陶商已出全力,务必要击杀了曹昂,再挫曹操的士气。
转眼间,十招走过。
枪锋四射,刀刃乱斩,方圆数丈之间,尽被如刀的刃气所笼罩。
陶商的招式越来越猛,渐jiàn已将曹昂全面压制,逼得他手忙脚乱,只能穷于应付。
武力上的差距,并非是一腔怒意就能挽回的。
观阵的万余陶军将士们,此时此刻,已无不看得目瞪口呆,骇容满面。
他们深深的被陶商武道震服。
“看来,我的担心果然是多余了,怪不得咱们这位主公,这么自xìn的接下了曹昂的挑战,原来这几日间,他的武力又有突pò,真是叫咱们刮目相看啊……”
素来自傲的英布,忍不住感慨,语气中,毫不掩饰对陶商的欣赏。
霍去病的眼神中,也闪动着惊异,口中喃喃道:“半月之前,他的武力才不过是三流,短短数日,竟然能精进到这种地步,这等天fù,当真是不可思议。”
武将们惊叹,另一则,赶来观战的两位夫人,花容上也皆是惊叹之色。
“没想到啊,夫君的武道竟然精进到这种地步,看来用不了几日,必能超越了我……”花木兰感慨着,眼中尽是崇拜之意。
吕灵姬同样是花容错愕,眼眸中流转着深深的惊叹,“原来他竟然是个武道奇才,我一直以为,父亲的天fù当世无双,今日看来,他的天fù竟是胜于父亲,若假以时日,超越父亲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营中众人的惊叹,陶商当然听不到,他心无外物,只全力出刀,要取曹昂性命。
二十招走过,曹昂已被压迫到绽破百出,败相频露。
“我曹昂什么身份,难道又要败给他手下?这一次我是擅自前来挑战,若是败了,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父亲……”曹昂心中痛苦之极。
陶商却看穿了曹昂的心思,舞刀之际,冷笑道:“曹昂,若你是曹操的种,就别像上次那样逃,咱们决出一个胜负来!”
又是一声羞辱。
当年的曹昂,正是在兵败之下,不敢再与陶商一战,才会落荒而逃,好歹他还可以安慰说,自己的武力并不弱于陶商,非战之罪。
今日,他却是狂妄自大,想在父亲面前秀一把,擅自主dòng前来向陶商挑战。
这一次若是他败了,那就真的是颜面扫地。
若不退走,他就必须要跟陶商决一生死,可依眼下情况,他清楚自己绝非陶商对shǒu,再战下去,必死无yí。
想要性命,就要逃。
想要尊严,就得战死。
曹昂的脑海之中,生存与尊严两个字,正在拼个你死我活。
几招过后,曹昂暗暗一咬,强攻数枪,瞅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转身,望着宛城方向就逃。
“陶贼,今日本公子身体不适,不能发挥出全部战力,先饶你一命,改日再战。”慷慨大叫时,曹昂却拼命的夹着马腹。
望着策马奔逃的曹昂,陶商也不追击,只狂笑道:“曹昂,你逃命的本事,跟刘备倒有的一拼,莫非你不是曹操的种,是你娘跟刘备的野种不成?”
羞辱啊,前所未有的羞辱。
曹昂愤怒到胸都要气炸了,脸色更是恼羞到通红,真恨不得回身与陶商杀个你死我活。
但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却告诉他保命要紧,万不可一时冲动,只得强咽下怒火,假装听不到陶商的羞辱,只拨马狂奔。
望着远去的曹昂,陶商嘴角扬起冷笑,挂住战刀,缓缓的扬起了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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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叫你败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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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商抬手一箭,毫不犹豫的松了弓弦。
只听“嘣”的一声响起,吓得前边奔逃的曹昂,以为陶商又在背后放冷箭,浑身一震,急是下意识的把身子向下一伏,试图去躲避这袭来一箭。
什么都没有。
并没有如曹昂所料的那样,有箭矢从他的身边袭过。
曹昂暗松了一口气,以为陶商这箭,射偏了出去,继续抬起身来,策马逃奔。
逃不出十余步,蓦听身后又是“嘣”的一声,似乎又有冷箭袭来。
曹昂不及多想,急又往马背上一伏,再次避箭。
而这一次,依旧袭来的是空箭。
曹昂猛的想起了什么,回头一望,只见陶商正扬动着一张空弓,向着他挥舞冷笑。
又是同样的把戏!
前番一战,曹昂败北后,陶商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吓唬了曹昂三次,没想到这一次,陶商又故伎重施,再次羞辱了他。
“这陶贼必是不精于弓马,才只能放空箭吓我,哼,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到么……”
曹昂冷哼一声,以为陶商不善于弓弩,便彻底放下了戒心,只昂头挺胸,策马从容奔行。
身后七十步外,陶商嘴角已掠起一抹讽刺的冷笑,缓缓的拉开了手中的强弓。
这一次,弦上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架了一支明晃晃的利箭。
“曹昂,你以为老子不会射箭么,今天老子就射给你瞧瞧!”剑眉一凝,陶商手指蓦然一松。
嗖!
一箭破空而出,如流光一般,撕破空气,直奔曹昂后背而去。
七十步外的曹昂,听到身后弦响,以为陶商又故伎重施,再次放了空弓,想要第三次吓他,让他在众军面前丢脸。
曹昂自以为识破了陶商用意,耳听弦响,非但不躲不避,反而还将身子挺得更直,以示自己无惧无畏。
下一个瞬间,就在曹昂的脸上,刚刚升起一丝不屑的冷笑时,一道寒光已破空而至,袭至了身后。
破风的锐响声,鸣响起在身后,那是只有利箭划空才能激起的摩擦声。
曹昂冷笑的那张脸,蓦然骇变,方才惊恐的觉察到,陶商这次没有在吓他,而是真的放了一箭。
“陶贼,好狡猾……”
神色惊变的曹昂,不及多想,几乎是凭着本能,向着马背上急伏下去。
可惜,为时已晚。
电光火石的一瞬,利箭袭至。
噗!
一声闷响,一道鲜血飞溅上半空,那支利箭,赫然已钉在曹昂的右肩上。
吃痛的曹昂,咧嘴惨叫一声,整个人便伏趴在了马背上,身形剧烈一晃,险些没能夹稳马腹。
这也就是陶商放的这一箭,若是改由李广出手,三石的铁胎弓,力道之猛,速度之快,曹昂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必被当场射中后心毙命。
饶是如此,这一箭射中了后肩,也痛得曹昂死去活来,又羞又怒之下,曹昂根本已顾不得什么形象,整个人巴不得如草人般,死死的贴在马背之上,死命的狠夹马腹,忍痛疯了似的狂奔。
终于,曹昂淋着一地的鲜血,抢在陶商放第四箭之前,逃出了百步外的射程,如丧家之犬般,向着宛城方向落荒而逃。
陶营之中,万余将士眼见自家主公漂亮一箭,射得曹家大公子落荒而逃,立时是欢声雷动,纷纷为陶商的箭术喝彩。
“这什么情况啊,主公的射术啥时候这么厉害了,都快赶上我老樊啦。”樊哙手中的羊腿也忘了啃,瞪大眼珠子惊叹道。
“就你那破箭术,也配跟夫君比么。”花木兰白了他一眼,一脸引以为傲的自豪。
百步外,陶商已收了弓箭,望着落荒而逃的曹昂,冷笑道:“看来我的箭术,到底还是不如李广精妙,还得跟那个箭神好讨教讨教才是,曹昂,今天就算你运气好,让你再多活几日。”
说罢,陶商拨马,挟着斗将得胜之威,欣然望大营而去。
一双双敬佩的目光注视下,陶商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步入了营门。
左右将士纷纷垂首,不敢仰视他,他今日这场斗将,所展现出来的武力,还有那惊人的武学天fù,已是令三军将士,对他更加的敬畏。
陶商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缓缓入营,经过吕灵姬身边时,微xiào着看了她一眼。
“恭……恭喜夫君得胜。”吕灵姬这时才从惊叹中清醒过来,忙是向陶商欠身见礼,语气神情中,也和花木兰一样,尽是崇拜。
陶商却邪邪一笑,低声道:“要恭喜,至少也得有点实际行动吧,不能光停留在嘴上。”
吕灵姬一怔,茫然道:“夫君要我……要我怎么恭喜?”
“适才为夫不是说了么,叫你先不要急着起来,就乖乖的躺在榻上,等着为夫得胜归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陶商笑的愈加邪浪。
吕灵姬听的他这肆无忌惮的放浪言语,娇躯一颤,蓦的是俏脸飞霞,娇羞满面。
“赶紧来,为夫在帐中等着你,哈哈哈——”陶商大笑着拨马而去,临走之前,还在她的肥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吕灵姬没想到自己这夫君,竟然这般肆无忌惮,竟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就敢对她动手动脚,立时把她羞得是面红耳赤,在众人窃笑的目光注视下,窘羞的紧跟着陶商而去。
“唉,他是越发的没个谱了,这花花肠子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花木兰嘴里嘟囔着,无可奈何的苦笑摇头。
……
宛城。
北门城头上,气氛却一片凝重焦虑。
数千曹军士卒,正不安的立于城头,皆在巴的望着北面方向。
他们在等着他们的大公子曹昂,和曹家死敌陶商单骑斗将的结果。
城楼中央处,曹操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如铁,冷峻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向陶商方向,短眉深深的皱起。
尽管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曹操的内心中,却同样焦虑不安,担心着儿子的安危。
昨日曹昂单骑前往陶营,向陶商邀约单挑之事,曹操并不知晓,当他得知这事,匆匆的赶到城头后,曹昂已经下了战书归来。
曹操恼于曹昂擅自行动,做了这样草率之事,当场把曹昂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曹昂却拍着胸脯保证,这场斗将,他有绝对的把握取胜,除非陶商不敢出战,否则他必胜,甚至有机huì取了陶商的首级。
曹操的怒火,就此被儿子的慷慨激昂,给强压了下去。
木已成舟,他只能允许曹昂今日前来出战,否则他的儿子就会被天xià人耻笑,笑曹昂,就等于在耻笑他曹操。
“昂儿擅自出城挑战陶贼,确实是鲁莽了一点,不过我对昂儿的武艺还是有自xìn的,那陶贼敢不敢接下昂儿挑战,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孟德你就别再介怀了。”
身边开导那武将,身躯巍然如铁塔一般,面目狰狞如兽,少了一只眼睛,使他看起来更令人望而生畏。
那武将便是与曹氏一族,关xì极密切的夏侯氏一族家主,地位与曹仁平起平坐,甚至还略高于曹仁的夏侯惇,曹营诸将中,也只有曹仁和他,敢当着众人的面,直呼曹操的表字。
这番劝慰,让曹操眉头松了几分,却是轻捋短须,叹道:“昂儿虽然勇武,却有欠稳重,若是他能像丕儿那样,少几分鲁莽,多几分稳重就好了。”
“年轻人,还是得有点冲劲才行,太老成了也不行,昂儿的性情,不是跟孟德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吗。”夏侯惇道。
“那倒是。”曹操点了点头,脸上难得挤出了一丝笑意,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夏侯惇又接着道:“陶贼若不敢出战,就等于怕了昂儿,自损其士气,反而帮我们提振了军心士气。若那小贼敢出战,则以昂儿的武力,就算只是稍胜那小贼一筹,战他个百余合,也绝对可以取胜,无论怎样都对昂儿有利。我想昂儿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敢前去挑战陶贼,说明他还是有过深思熟虑的,并非完全没有智谋。”
夏侯惇一番话,彻底的令曹操释然,他的眼神中,不禁已洋溢出了几分冷笑的期待。
他心中,俨然已浮现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曹昂,在万众瞩目之下,提着陶贼的人头,得胜归来的画面。
只要陶贼一死,他就可以毕其功于役,彻底的完成逆转,实现翻盘。
中原,就仍是他曹操的,甚至,他不但可以收复中原,还能一口气将徐州,把淮南也拿下……
“大公子,是大公子回来啦!”哨兵的尖叫声,打断了曹操的神思。
他举目望去,果然见有一骑人马,正向着宛城北门方向,飞奔而来。
曹操精神一振,二话不说,就下得城头,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他要亲自前去迎接自己的儿子。
曹操便带着夏侯一众,立于城门口,满怀期待着注视着曹昂飞马而来。
当曹昂驰近时,曹操原本一张写满期许的脸,却瞬间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仓皇而归的曹昂,手上非但没有提着陶商的人头,背上还插了一箭!
他败了!
不仅败给陶商,还是负伤惨败!
曹操变色,左右夏侯惇一众,无不骇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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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傀儡要挣扎了
曹操想不通,夏侯惇也想不通,曹昂为什么会败给陶商。
论诡诈,论智谋,曹昂绝非陶商的对手,这一点他们也都承认。
可现在不是统兵打仗,用计用谋,而是斗将单挑,纯比武艺,沒有任何的诡诈可用。
为什么曹昂会输呢。
难道说,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那个小贼武艺突飞猛进,竟然已远远的超越了曹昂,精进到可以重创他的地步了吗。
夏侯惇脸形扭曲抽动,震骇的眼神,迸射出几分尴尬。
显然,曹昂的负伤而归,等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羞辱了他方才那番自信的判断。
曹操则暗暗握拳,脸色阴沉变色,既是愤怒,又是失望。
“父亲,儿无能,败给了那小贼,请父亲治罪。”曹昂也是惭愧之极,翻身下马,伤躯跪倒在了曹操的跟前,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曹操一声长叹,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失望。
他也无力训斥曹昂,只摆了摆手,“罢了,赶紧回城,先去治伤去吧。”
左右亲兵忙一拥上前,把负伤的曹昂,扶入城中。
曹操回望众部下一眼,目光中尽是阴怒之色,似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众文武们忙是纷纷低头,生恐撞在曹操的枪口上,上了曹操的出气筒。
“贾文和,孤记得你已归顺孤许久,却从未曾主动给孤献上过一条计策,孤真的有点怀疑,你是否是真心归顺于孤。”
曹操把目光定格在了藏在人群的那个白发文士,显然,这位毒士很不幸运,将要成为曹操出气筒。
贾诩却半点不慌,拱手淡淡道:“诩对司空的忠心,日月可鉴,其实诩近來苦思冥想,已经为司空思得一计,只是一直沒有机会说出口來。”
曹操听他有计,瞬间脸色由阴转晴,目光中甚至还瞬间掠起了一丝兴奋。
要知贾诩号为毒士,平素不开口便罢,一旦开口献计,必然是血流成河的毒计不可。
“文和有何妙计,还不快速速道來。”曹操迫不及待的催问道。
贾诩却先反问道:“诩要先问司空一句,以司空现在的兵力,能打得过陶商和刘表其中一方,顺利保得天子离开宛城,迁往长安吗。”
曹操沉默,半晌后,回了一句“不能”。
“既然不能,那天子在司空手中,岂非成了烫手的山芋,反成了累赘。”贾诩显然话中有话。
曹操眉头一凝,“听你的意思,竟然是想让孤放弃天子了不成。”
“当然不是,天子乃大义所在,诩怎么可能劝司空放弃。”贾诩一笑,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一丝诡绝的精光,“诩的意思是,司空何不将这烫手的山芋,主动扔给陶刘二人,叫他们为争天子,杀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待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司空再出來收拾残局,那个时候……”
贾诩手捋白须,笑而不语,言下之意已是再明了不过。
曹操身形剧烈一震,眼眸中也骤然闪过一丝精光,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沉吟许久,权衡许久,曹操笑了。
……
三天后。
宛城,行宫。
略显昏暗的大殿中,年轻的天子刘协,终于可以挺直腰板,拿出天子的威仪,端坐在他的龙座上,长长的吐一口气。
再看一眼手中那一纸言辞恳切的书信,刘协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将那书信狠狠的扔在了龙案上。
曹操终于走了。
就在入夜时分,曹操率领着不到一万的曹家军,还有忠于他的文臣武将,悄悄的离开宛城,向着武关方向退去。
临行之前,曹操献给刘协一道亲笔所书的上表,声称陶刘两个逆贼,实力太过强大,他曹操不得已之下,将亲自前往关中,搬取西凉诸军援兵,请他这个天子务必坚守宛城,一定要坚持到他搬來救兵那一刻。
刘协当然知道,曹操这是穷途末路,自知无法与陶商刘表两路诸侯抗衡,为了保住自己残存的实力,被迫把他这个天子放弃。
“曹阿瞒,朕当初为你的假忠心蒙骗,被你骗到许都,做了你多年的傀儡,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朕终于可以不用再看你的脸色了,真是我刘家列祖列祖显灵啊,哈哈,,”
刘协越想越轻松,越想越痛快,多年的压抑,终于得以宣泄,禁不住放声大笑起來。
“陛下,曹操虽逃,却有刘表和陶商两路诸侯就在宛城之外,他二人皆兵强马壮,而陛下只有一千御林军,根本挡不住他们任何一人的进攻,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啊。”
御阶之下,尚保持着冷静的董承,眼见年轻的皇帝太过得意,忙是站出來提醒。
笑声嘎然骤起,刘协刚刚才松开的眉头,立刻又紧皱了起來。
董承说的沒错,走了一个曹操,还有陶商和刘表,这二人随便拉出一个,都能轻松的攻破宛城,再次把他变成傀儡皇帝。
刘协不想再当傀儡,却无奈于自己这光杆皇帝,除了满朝大臣之外,麾下并无多少兵马可用。
这就意味着,在刘表和陶商两个诸侯之间,他必须选择一个依附,以借他们的实力,继续维持自己这个大汉天子的存在。
尽管刘协很清楚,这两个人都有可能变成第二个曹操,但他却别无选择,只能二选其一。
“那依董爱卿之见,朕是选择依靠那陶商,还是刘景升。”刘协信任的目光,投向了董承。
董承沉吟片刻,缓缓道:“陶商虽击败了曹操,风头正盛,但中原也被他搅得一片残破,短时间内必难以恢复到当初曹操的实力,倘若袁绍一旦南下,臣相信他必败无疑,到时候,陛下岂非又要落入袁绍这个野心家手中,陛下可别忘了,当初袁绍可是反对董卓立陛下为帝的。”
刘协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身为大汉天子,刘协自然对董卓这个新手把大汉天下,推向混乱的恶魔,怀有深深的恨意。
恨归恨,他却还得感谢董卓。
因为他这个皇帝,正是董卓所立,沒有董卓,他就无法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袁绍就不同了,当年董卓废少帝刘辨,立他为帝时,袁绍可是明确表示过反对,甚至还想另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只是因为被刘虞拒绝,所以才沒有能够成功。
今袁绍一统河北在即,陶商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曹操先不说,一旦袁绍挥师南下,陶商一败,他落在袁绍的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只怕以袁绍的野心,一定会把他给废了,也学董卓另立新君。
他的哥哥,废旁刘辨是怎么被董卓弄死的,刘协可是再清楚不过,他可不想步刘辨的后尘。
与做傀儡相比,当然还是保住性命最要紧。
“还有一件事。”董承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來,“微臣听闻陶商当初灭了袁术这逆贼,攻下寿春之时,传国玉玺也落在了他手里,他却并沒有向陛下进献,反而一直拒为己有,这说明此人跟袁术一样也心存野心,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相信。”
提及袁术,刘协眉头顿时一皱,眼眸中迸射出深深的厌恶。
天下诸侯,虽然各自争地盘,沒把他这个天子当回事,但好歹名义上都奉他为天子,就连先前反对过他的袁绍,眼下也是一样。
袁术这个混蛋,却是第一个跳出來,公然称帝的逆贼,刘协焉能不深为厌恶。
“这个陶商心存逆心,确实不可相信,不能依靠陶商,那就只能依靠刘景升了。”刘协无奈的叹了口气。
董承也点点,继续分析道:“刘景升乃当世名士,素以仁义儒雅闻名天下,又是汉室宗亲,纵然他不会全心全意辅佐陛下,对陛下的态度,至少也要比曹操陶商之流要强很多。”
“嗯,说得也是,刘景升好歹跟朕也是血脉相连,乃皇族同宗,是比旁人都可靠。”刘协又点着头道。
“况且,刘景升坐拥荆襄,士民富足,实力雄厚,带甲十余万,实力远胜于陶商,陛下也只有依靠他,将來才能抵挡袁绍的兵锋。”董承洋洋洒洒一番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放弃陶商,投靠刘表。
刘协沉吟了片刻,轻叹道:“依董爱卿所说,看來也只有依靠刘景升才是最佳的选择了,那还等什么,朕即刻就拟一道圣旨,宣刘表入宛城來迎驾。”
“陛下先不急。”董承却又话锋一转,“陛下想想看,若陛下选择了刘表,宣刘表入城,陶商又会有什么反应。”
刘协一怔,沉默不语,思绪飞转。
随后,他不屑的一笑,“陶商必不会坐视朕落在刘表手里,多半会发兵跟刘表一战,不过他虽击败了曹操,但眼下已是强弩之末,带到宛城的兵马不过两万,刘景升却有雄兵四万,还背靠荆州这个富足之地,就算他跟刘表开战,董爱卿莫非觉得,他能打得过刘表吗。”
“刘景升实力强大,微臣当然不担心他会败给陶商,微臣担心的还是袁绍。”董承的话意味深长。
“董爱卿不妨有话明说。”刘协又茫然起來。
董承便沉声道:“刘景升和陶商开战,就算他击败得了陶商,将來袁绍南下,攻灭陶商,全据两河后,以他区区荆州一隅之地,难道还能是袁绍的对手吗。到时袁绍率两河之兵进攻荆州,刘景升一旦被击灭,陛下不还是要落在袁绍手中,只怕依然难逃少帝的命运。”
刘协神色立变,慌道:“那依董爱卿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除非能让刘表速灭陶商,让他一举攻下中原,以中原诸州,再加上荆州之力,方可跟袁绍抗衡。”董承斩钉截铁道。
“嗯,董爱卿言之有理。”刘协点点头,却又忧道:“可陶商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以曹操的实力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刘景升,想让刘景升速灭陶商,何其之难啊。”
董承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绝的冷笑,“只要陛下愿意一试,微臣这里有条妙计,管叫刘表数日之间,就能叫陶商陨命于宛城城下。”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cpa300_4(); 宛城东南,荆州军大营。(一秒记住本站 看书阁 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中军大帐中,刘表手拿着那道天子的圣旨,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时而起身踱步,时而沉吟不语,陷入了犹豫不定中。
那道圣旨中,天子封刘表为大司马,令他率荆州兵入宛城护驾,取代曹操统领百官,辅佐朝政。
刘表很清楚这道圣旨的意义,这是天子在陶商和他之间,选择了他,取代曹操做为新的辅政大臣。
一旦他接旨,领兵顺利入宛城,便将成为继董卓、曹操之后,第三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刘表很兴奋,却也很犹豫,迟迟下不定决心。
“有了天子这道圣旨,主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天子握在手中,取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好事啊,主公为何犹豫不决。”谋士蒯越不解道。
刘表将那圣旨放于案上,叹息一声,方道:“异度,我记得当初我就任荆州牧之时,你给我开出的方略,乃是据保江汉,坐观天下之变,而非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一旦在我手中,我便成了众矢之的,由不得我不犹豫啊。”
蒯越也轻叹一声,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难道主公以为,就算天子不在主公手中,将來袁绍挥师南下,攻取中原之后,就会放过主公吗。”
一句反问,把刘表瞬间问住,一时哑口无言。
蒯越便缓缓道:“当初越给主公定下据保江汉,坐山观虎斗的方略,乃是因为曹操实力雄厚,足以跟袁绍形成拉锯之势,只要这两只巨鳄彼此相持不下,我们荆州就可以置身事外,坐保一方太平,可现在,形势已不同了。”
蒯越站起身來,手比划向地图,“曹操已被陶商赶出中原,而陶商虽取代了曹操,成为中原霸主,但不经过几年经营,根本不能抚定人心,恢复经济,达到跟曹操当初相当的实力。”
“沒有这样的实力,他必为袁绍所灭。”蒯越语气肯定,“到时中原屏障一失,袁绍下一步必然南取荆州,那个时候,主公以为凭咱们一州之地,能抵挡得了袁绍的铁骑吗。”
刘表身形一震,陷入沉默之中。
他虽不及曹操那般,乃一代枭雄,但对世事的判断,也颇有能力,否则绝不能稳坐荆州这么多年。
他已听明白了蒯越的意思。
以前是有曹操顶在中原,可以跟袁绍彼此制衡,他就可以在南面稳稳的割据。
现在,形势却不同了。
曹操被陶商赶走,陶商又不是袁绍对手,到时候陶商被灭,谁还能替他顶住袁绍的兵锋。
沒有人,只能靠他自己。
必须要靠自己的拳头,拿下中原,以自己的实力,來对抗袁绍这个庞然大物。
欲取中原,就必须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要赶在袁绍南下前,用最快的速度,灭掉陶商,坐稳中原诸州。
而欲速灭陶商,就必须要用天子的密计。
刘表站起身來,踱步于帐中,思绪翻转如潮,心思变幻不定,陷入了抉择之中。
权衡已久,刘表深吸了一口气,决然道:“异度言之有理,看來现在谁也靠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替我拟一份上表,回复天子吧。”
“主公英明果断,大事必成。”蒯越松了口气,又道:“此事事关重大,需得一员得力的干将前去执行,越举荐黄汉……”
“此事必得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担当此重任,瑁举荐我弟蔡中担此重任。”另一名心腹蔡瑁,抢在蒯越举荐黄忠之前,推举了自己的弟弟担此重任。
若能诛杀陶商,就等于为刘表立下了不世奇功,这等送到嘴边的功劳,蔡瑁岂能拱手让人,当然是让自己兄弟摘去。
蒯越眉头微微一凝,明显心觉不妥,犹豫了一下,却沒有开口反对。
刘表起家,以倚重蔡蒯二族为主,蔡家主武,蒯家主政,两族实力相当,共掌荆州文武大权,彼此协作,压制荆襄其余大族。
今刘表要动用武力,原本就是统兵上的事,蔡瑁更加有发言权,蒯越也不想破坏两家友好合作的氛围,也不想越权干涉蔡瑁主管的军事,自然就得闭嘴。
刘表沉吟片刻,欣然道:“你说的不错,此事关系重大,派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就让蔡中前去吧。”
“多谢主公信任,请主公相信我弟的能力,有他出马,陶贼必死无疑。”蔡瑁信心满满,拍着胸膛作保证。
刘表微微点头,深表满意,已是鱼尾纹密布的眼角,微微眯了起來,手抚半白的胡须,眼神中流露出丝丝雄心壮志。
恍惚的眼神中,刘表仿佛已看到了自己入主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威风画面。
……
数天后,宛城东北,陶营。
“曹操这一招可是下了血本啊,他这是要拿天子做诱饵,引我和刘表二人争个你死我活,等到两败俱伤之时,他再來渔人得利,够阴的啊……”陶商冷笑着,将手中情报,扔在了案几上。
宛城之中,早有张仪的细作暗布,曹操星夜撤出宛城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送到了他的手中。
如果曹操是带着天子出逃,陶商当然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发兵追击,绝不会让曹操挟裹着天子,成功的退往关中。
现在这种情况,陶商便选择了按兵不动。
照目前形势來看,杀曹操已经不现实,他的主要目标,已改成了夺天子,天子既然沒走,追击曹操也就失去了意义。
陶商也沒有即刻发兵,攻陷宛城,把天子抢到手里。
首先刘表不可能放任他抢夺天子,一旦他对宛城用兵,就等于激怒了刘表,极有可能立刻便对他大打出手。
其次天子到底是天子,自己心里知道是去抢,但若什么理由也沒有,公然就对宛城发动进攻,很可能逼得天子出逃,直接就去投奔了刘表,反让刘表捡了大便宜。
而以陶商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实现既要防范刘表,又要把宛城围个水泄不通,防止天子出逃。
考虑到种种的利弊,所以,陶商明知宛城已形同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却也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要从刘表眼皮子底下,把天子给弄到手里,不容易,不容易啊……”连那陈酒鬼,此刻也喊起了头疼,一时想不出什么妙计。
大帐中,众人一时眉头暗锁,苦思无计。
“报,营外一人自称是越骑校尉种辑,奉天子之命前來,想要求见主公。”帐外亲兵忽然來报。
天子派來的人。
忽然间,陶商有种感觉,变数來了。
他便不多想,当即传令,请那种辑前來一见。
片刻后,一名中年文士从容步入大帐,向着陶商一拱手,笑道:“越骑校尉种辑,久仰陶州牧威名,今日一见,实属幸会。”
“种校尉的大名,陶某也是久仰啊。”陶商也站了起來,笑着一拱手,以示对种辑这员朝臣的礼遇。
一番客气,宾主坐定。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种校尉是奉天子之命前來见我,不知天子有何旨意。”
种辑清咳几声,正色道:“曹贼专权擅政,天子不满他已久,难得陶州牧忠心为国,杀得曹贼这乱臣贼子望风而逃,天子有感于陶州牧的忠义,决定委任陶州牧为大司马,入朝主持朝政,统领百官。”
这番话出口,左右等陶军文臣谋士们,无不面露兴奋,个个暗喜。
天子这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这是打算主动來依靠陶商啊。
先前他们还在愁着,如何顺利的把天子弄到手,还在担心天子会去投奔刘表,却沒想到,天子竟会主动送上门來,这真是飞來横财,不要白不要啊。
陶商也是眼前一亮,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问道:“天子真的要陶某主持朝政。”
“君无戏言,这是天子的密旨。”种辑一脸正色,从怀中取出一卷圣旨,双手奉于陶商。
为表对天子的尊敬,陶商也站起身手,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來观读。
种辑又从旁补充道:“天子有心仗靠陶州牧这等忠心为国的栋梁之臣,只是碍于刘表在侧,恐节外生枝,便不好大张旗鼓,公开的发布圣旨,只能派下官带着这封密旨前來。”
陶商一面听他解释,一面观看圣旨。
正如种辑所说,这道圣旨确实委任他为大司马,执掌朝政,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天子迎还许都,取代曹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权。
旁边种辑继续道:“天子有口谕,说为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刘表,请陶司马先不要率大军尽入宛城,可先带几千兵马,明日入夜从北门悄悄入城,天子将亲往北门迎接,到时等完成宛城布防之后,天子再公开发布圣旨,那时宛城已固,就算刘表有所行动也不惧了。”
“嗯,天子倒是想的周到……”
陶商将圣旨仔细看了数遍,又将种辑之言反复琢磨,看有无破绽,接着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瞟向了一旁默默灌酒的陈平。
那酒鬼灌下一口酒,向着陶商微微点了点头,以示陶商不要再犹豫,要抓住这天赐良机,接下圣旨。
就在陶商缓缓站起身來,想要接下这道圣旨之时,突然间,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一个念头:
稳妥为上,还是先测一测吧。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这个种辑的忠诚度。”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种辑忠诚度-30。”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想阴我,没那么容易
-30的忠诚度,这尼玛也太低了吧,低到离谱,比召唤项羽英魂的初始忠诚度还要低。
陶商如刃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种辑,看向了这个天子的使者。
种辑的脸上,始终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陶商却已知道,他这是笑里藏刀。
“小样,我还以为这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呢,原來这是在忽悠我,想要坑我呢……”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双手缓缓的将手中那道圣旨,当着种辑的面,当着陈平等部下的面,撕成了粉碎。
陈平等部属下,这下都看呆了眼,嘴巴个个张得老大,一副莫名惊愕的样子,搞不懂自家主公是几个意思,为啥好端端的要撕了圣旨。
虽说那道圣旨不值几个钱,但却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把天子给弄到手,你把圣旨给撕了,就等于跟天子翻了脸,这送到嘴边的肉,岂能就这么给赶走了呢。
“陶商,你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撕圣旨,你什么意思。”种辑也是惊的神色骇变。
他自然也不明白,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间陶商的态度就变了,竟然敢公然撕毁圣旨。
“來人啊,把这厮给我按倒在地,再给我把棍子拿來。”陶商手一哼,厉喝道。
左右的亲兵士卒们,可不管那许多,号令一下,几人一拥而上,便将种辑给按倒在地,一根粗粗的军棍也交在了陶商的手里。
一看这熟悉的阵势,大家伙顿时便明白,这是他们主公手痒,又要亲手揍人了。
只是从前陶商所揍之人,都是那些顽逆的敌方俘虏,一个个都横得紧,暴揍也就暴揍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陶商要揍的人,可是天子的使者,直接关系到天子能否顺利的弄到手中。
“主公,种校尉乃天使,有什么话好好说,主公是不是……”陈平忙站了起來,提醒陶商。
“酒鬼你坐下。”陶商却一抬手,打断了他,“你还沒有看出來么,咱们的皇帝陛下这是想弄死我,派了这么个家伙前來算计我,我不揍他一顿,怎么能问出个虚实來。”
陈平一怔,一时也满脸茫然,想不通陶商是如何这么确信,这个种辑乃是來谋算他的。
被按在地上的种辑却已惊怒万分,大骂道:“陶贼,你好大的胆子,天子对你一番器重,好心好意派我來向你宣读恩旨,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莫非你也跟那曹贼一样,心怀不臣之心,想要谋国篡权不成,快放开我。”
啪。
陶商二话不说,一棍子便即敲了下去,狠狠的就拍在了种辑的腚上。
“啊,,”种辑冷不丁被抽了一棍子,被抽的是剧烈一颤,长声惨叫了一声。
陈平愕然,众人都也傻了眼,沒想到陶商是说打就打。
“种辑,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交待,你们到底是布了个什么局,想要如何谋害我,早点召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陶商把玩着手中棍子,冷笑着问道。
趴在地上的种辑,面红耳赤,羞愤难当,咬着牙骂道:“陶贼,你这残暴的奸贼,天子真是看走了眼,竟然会信任你,还想用你來辅佐朝政,我种辑也瞎了眼,枉我还向天子保举你,沒想到你竟是个比曹贼还奸的大奸贼。”
种辑这话倒沒骂错,想当年曹操虽然专权擅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威势无双,但在面子上,还对种辑这样的朝臣表现出几分礼遇。
岂料今天的陶商,还沒有成为第二个曹操,就直接对他一顿暴揍,还真是比曹操还残暴。
“不说是吧,那就只好让你屁股开花了,到时候不怕你不说,准备吃棍子吧。”
陶商嘴角扬起一丝寒意,也不想跟他再废话,直接挽起袖子,抡起手臂來,朝着种辑的腚就狠狠的拍了下去。
啪。啪。啪。
一棍接一棍,无情的抡在种辑的屁股上,转眼间就把种辑打的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开始之时,种辑还怒不可遏,一面嚎叫,一面破口大骂。
二十棍子下去后,种辑便被抽到鲜血淋漓,浑身抽动,连喘气都成问題,更何况是骂人。
“我说……我说……我全说,不要再打了……”终于,种辑挨不住皮肉之苦,终还是松了口。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种辑实施残暴,获得7点残暴点,宿主现有残暴点40。”
残暴点到手,种辑也召了,陶商这才满意,吐了口气,把血淋淋的棍子扔给了亲兵。
“早说不就得了,何必自讨苦吃。”陶商鄙夷的瞄了他一眼,坐回上位,方冷冷道:“说吧,把你们的阴谋,统统都说出來,敢漏一个字,有你受的。”
种辑便一面哼着痛,一面将天子的谋算,统统都如实召來。
左右众人听罢,无不骇然惊变,沒想天子竟会有如此布局,竟然要取陶商的性命。
“这个昏君,我还以为他真想重用夫君,沒想到,他竟然想勾结刘表,谋害夫君,真是太可恶了。”花木兰愤愤不平的骂道。
陶商却只是冷笑,并无多少意外。
他深知,历史上的这个刘协,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他记得,为了除掉曹操,他曾几次三番授意忠于他的大臣,发动兵变,最著名的就是“衣带诏”事件,联络了刘备、董承等多位大臣,意图诛杀曹操。
如果陶商沒有记错的话,这个种辑,应该就是衣带诏的成员之一。
刘协既有敢除掉曹操的胆量,那么设计除掉自己,也就沒有什么好稀奇的。
“主公,沒想到酒鬼我这一次竟然看走了眼,你是怎么看出这个种辑包藏祸心的,”陈平震惊之余,又好奇的看向陶商。
“这个嘛……”
陶商当然不会傻到告诉他,自己有系统这个神器,可以随时扫描他们任何一人的忠诚度,谁对自己忠心,谁对自己有恶意,他都一目了然。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陶商话锋一转,“现在的问題是,我们已经知道,天子已经倒向刘表,还想利用刘表,一举灭杀了我,我该如何做出反应。”
陈平从惊奇中回过神來,灌了一口酒,嘴角扬起了诡笑,“这还不简单,当然是给他们來个将计就计,让天子和刘表都白忙乎一场。”
……
次日,入夜。
陶商亲统两千兵马,借着月色的掩护,潜近了宛城北门城前。
按照天子的圣旨,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了刘表,陶商这一次并沒率大军前來,只带了两千兵马。
城头一线,林林散散不过几百兵马,都打着是的天子的旗号,应该是忠于天子的御林军。
内城墙之下,却埋伏了五千精兵,个个都着荆州兵的衣甲,杀气腾腾。
城墙上,身披战甲的董承和蔡中,并肩而立,冰冷的目光,凝望着夜色中,已经逼近城门的陶军。
借着城头火光,他们已经看清陶军來了多少兵马,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董车骑,你的计谋当真是精妙无比,那陶商果然上当,以为天子会打开城门迎接他,只带了两千兵马前來,他这真是自投罗网。”蔡中笑嘻嘻的恭维道。
董承捋着长须,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冷笑道:“陶贼纵横中原,吕布袁术皆败于他之手,就连曹操也被他杀得拱手让出中原,如今却要被蔡将军你所杀,今日之后,蔡将军你就要立下奇功,一战名动天下,恭喜啊。”
一席话,听得蔡中面露喜色,也得意起來,便又笑呵呵道:“听说天子已经答应,一旦此计成功,天子便会迎娶令千金为妃,到时候董车骑就要升格为董国丈,咱们是同喜同喜啊。”
董承哈哈一笑,蔡中也跟着大笑起來,城头上,回荡着他二人得意的笑声。
城外处,陶军已然止步,离城百余步停下,显然是在等着天子入城的旨意。
董承收敛笑容,目露杀机,冷冷道:“我这就派人出城,诱那小子入城,蔡将军,叫你的人马做好准备,只等那小子入城,就伏兵尽出,一举将他击灭。”
“一切都安排妥当,董国丈就等着瞧我荆州兵的表演吧。”蔡中拔剑在手,自信的大步下城而去。
董承遂派了侍郎王子服,单骑出城,借天子的名义,诱陶商入城。
城外处,陶商勒马横刀,凝视着夜色中的宛城。
这座汉光武帝的家乡城池,这座南阳的核心之地,城墙巨大,竟不逊于许都,显然是一座易守难攻之城。
花木兰就在他身边,仰望着高耸的城墙,叹道:“这宛城如此坚固,倘若不是天子作茧自缚,光凭咱们两万兵马,一时片刻还真不好攻下,到时候惊动了刘表的四万兵马,从后包抄,内外夹击之下,就更不妙了。”
“莫非,这又是天命属性,在冥冥之中发挥作用吗……”陶商心中也暗叹。
片刻后,宛城北门,那原本紧闭的巨大城门,缓缓的开启
紧接着,吊桥放下,百余名御林军出城,随后一骑飞奔而出,直抵陶军阵前。
“天子的人果然來了,”花木兰眉头一凝。
陶商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仿佛眼前发生的异变,尽在他的意料之。
视野,那一骑出城,飞奔而至,直抵陶商马前。
“下官侍郎王子服,见过陶司马,天子已经在城楼上备下御酒,只等着大司马入城一见,陶司马请吧。”王子服拱手笑道。
陶商却淡淡一笑道:“这城是一定要入的,但却不是现在。”
王子服一怔,又笑道:“天子已经在城楼上等候多时,既然陶司马已经到了,就赶紧入城吧,莫让天子久等了。”
“不急,再等片刻再说。”陶商偏就不动身。
“那不知陶司马在等什么,”王子服眼中也闪过了疑色。
话音方落,突然间,宛城东门方向,火光冲天骤起,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瞬息间,有千军万马,踏破了城门,一路向着北门方向杀奔而來。
这声响,城内城外,两这士卒皆清晰可闻。
王子服脸色立时一变,目光茫然惊疑的扭向东面,一时间还沒有想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等的人到了,咱们现在可以入城了。”陶商诡绝一笑,腰间长剑蓦然出鞘。
一道剑影,一道鲜光。
王子服人头落地。
...
第二百五十八章 阴我的下场
城楼上,董承尚捋着胡须,得意阴冷的目光,凝望着城外,坐等着陶商上钩。
可王子服去了许久,却迟迟不见陶商动静,这让他开始渐渐有些不安起來。
莫非,陶商识破了他的计策,不肯上钩。
董承的脑海中,忽然间迸出这么一个念头來。
“不可能,那姓陶的对天子志在必得,得知天子主动送上门來,应该激动的冲昏头脑才对,又怎么会起疑心,我的计策精妙无双,那小子绝不可能看破”
董承摇了摇头,屏弃了脑海中这种可笑的猜测,旋即脸上又恢复了从容淡定,还有丝丝的阴冷。
正当董承得意时,异变突声。
西门方向,杀声震天而响,似有千军万马,突袭西门。
“怎么回事,西门为何会有杀声。”董承吃了一惊,急是喝令士卒前去察看。
就在士卒尚未回报之时,成千上万的陶军士卒,已穿破街道,如潮水一般,向着他所在的北门方向杀來。
陶军,攻破西门。
董承骇然变色,刹那间,一张老脸惊到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看眼前这形势,分明是陶商识破了他的诡计,趁着他将兵马尽伏于北门之际,却暗中调动兵马,以绝对的优势抢先攻破西门,大军再内外合击,向他北门之兵杀來。
“怎么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看破我的计策,难道说种辑出卖了我不成。也不可能啊,种辑乃天子忠臣,也是衣带诏的一员,他沒有任何理由背叛我们,投靠那个姓陶的小子啊。”
董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震惊中,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骇然愣怔的片刻间,攻破西门的陶军,已狂杀而至,措手不及的杀向了蔡中所率领的五千荆州兵。
破城的陶军,近有万人之众,且其中配备了最精锐的铁骑之师,突然杀至,荆州军军心顿乱,焉能抵挡,只片刻间便被杀得鬼哭狼嚎,纷纷溃散。
“报。。”一名斥候惊恐的飞奔上城,颤声大叫道:“禀车骑将军,荆州兵力战不敌,蔡中将军被一名叫作霍去病的敌将,一招生擒啦。”
蔡中,被俘。
董承心中再遭重创,惊得他是脸我扭曲,身形剧震,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陶贼陶贼”
董承咬牙切齿,惊怒万分,却已失了分寸,不敢再停留半分,急是撤下城头,向着皇宫方向逃去。
城外处,看着城头的混乱形势,陶商年轻的脸上,已浮现出嘲讽的冷笑。
一切,正如种辑所招供的那样。
天子刘协用董承之计,果然已经投靠了刘表,又忌惮于他的存在,便叫种辑假意前來封赏,好骗他放心大胆的入城,暗中却已叫蔡中在城中伏下五千精兵,准备伏杀于他。
可惜,他们谁都不知道,陶商有系统这外挂,可以清楚的扫描出种辑的忠诚度,一顿毒打后逼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出來。
“夫君,你当真是神了,天子果然是沒安好心,竟在城中埋伏了这么多兵马。”花木兰激动敬叹的望向陶商。
“我还沒有挟迫天子,他倒是想先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们走。”
陶商一声狂笑,纵马如风,挟着威然之势,径向宛城杀奔而去。
两千陶军钭士,轰然而动,追随着陶商直入宛城。
城中的五千荆州兵,还有不足千余的御林军,已被霍去病杀的血流成河,陶商的兵马入城夹击,更是杀得他们望风而溃。
陶军大举入城,轻易的夺下北门,陶商分令诸将去控制四门,封闭宛城,防止天子出逃,敢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主公,这是敌军主将蔡中,去病将他生擒获,交由主公处置。”霍去病将一员敌将,扔在了陶商马前。
蔡中连滚带爬,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來,浑身是伤,灰头土脸,怒狠狠的瞪向陶商。
陶商刀锋一指,喝道:“我好歹也跟刘表联手对付过曹操,也算是半个盟友,我陶商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想要害我。”
蔡中胸膛一挺,瞪着陶商,大义凛然的骂道:“陶贼,你心存野心,意图劫持天子,篡夺大汉社稷,天子英明,早看破了你的野心,才下旨令我家州牧出兵灭你这奸贼,我荆州兵奉旨杀贼,天经地义。”
“英明么”陶商冷笑一声,“他要是真的英明的话,怎会被我看破他的诡计。”
“陶贼,你。。”蔡中语塞,一时脸色羞愤。
陶商手中的刀锋,却已缓缓抬起,目光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焰,“我陶商有仇必报,刘表想要害我,我今天就拿你的人头,给他一个血的教训。”
刀锋扬起,就要取蔡中人头。
蔡中这下就慌了,脸上的怒意瞬间瓦解,惊慌的举起手臂來抵挡,颤声叫道:“等等我有话要说不要”
“去死吧。”陶商怒喝一声,战刀愤然挥下。
鲜光飞溅,蔡中一颗人头飞落于地。
“把蔡中的人头送去给刘表,让他知道想要害我的下场。”
陶商一声厉喝,拍马而出,拖着滴血的长刀,率领着破城的大军,一路向着行宫方向杀去。
御林军战斗力本就十分薄弱,数量又少,陶军这虎狼之师一杀入城中,消息传开,更是令御林军斗志土崩瓦解。
陶商一路所过,几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铁蹄轰开皇宫之门,直往大殿而去。
行宫中此刻已陷入一片恐慌混乱,宫女宦官们四处逃窜,生恐为乱军所杀。
大殿中,此刻已是人去楼空,一众忠于天子的文武百官,恐被乱军所害,皆已四散而逃。
天子的身边,只余下了几个忠心的老宫人。
刘协面色惨然,僵坐在龙座上,一脸的惊愕,一脸的无可奈何。
“怎么会这样,董承不是说他的计策天衣无缝,他不是说陶商贪婪,一定会上当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朕注定就不能逃出那些奸贼的魔爪,注定要当一辈子傀儡吗。大汉的列祖列宗啊,你们的在天之灵,为什么不保护朕啊”
刘协仰天悲啸,向一抱怨自己的祖先之灵。
咔嚓嚓。。
一声晴天霹雳,硕大的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轰然击碎,四分五裂。
刘协吓了一跳,满嘴的哭腔立收,身子本能的向后一缩。
如白昼般耀眼的火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射得他睁不开眼睛來。
刘协下意识的举起手臂阻挡,半晌后方才适应,勉勉强强的放下颤巍巍的手臂,睁开了眼來。
当他视线重新清晰时,蓦然看见,一员身着黑色玄甲,背披赤袍的年轻武将,正手提着血淋淋的战刀,如魔神一般,立马于破碎的大门处。
那巍怒之势,仿佛决堤的潮水一般,顷刻间填满了大殿。
虽已入夏,却如凛冬已至,那彻底的寒意,瞬间令刘协心头感到深深的冰冷,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陶商,此刻此刻,就这么立马横刀,一双锐利如刀削般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大汉天子。
轻轻一夹马腹,他提着尚在滴血的战马,缓缓的步入了堂中。
锵锵锵。
身后百余名铁甲武士,迈着整齐的步迈,跟随着他踏入大殿,衣甲撞击发出恐怖的金属摩擦声,刺人耳膜。
陶商就在刘协紧张的注视,策马缓缓入殿,踏上高阶,止步于刘协身前。
他也不下马,就那么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身形颤栗的年轻天子。
“不好意思,臣还活着,让陛下你失望了。”陶商冷笑道。
陶商以“臣”自称,却不下马,更沒有行拜见之礼,已是无礼已极。
而且,他话中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讽刺刘协想要谋害自己失算。
刘协有种被人打脸的羞意,羞愤之下,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颤巍巍的看着陶商。
那眼神,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陶商。
刘协虽为傀儡,深居许都宫中,却并非消息断绝,他早就听说了陶商的存在,听说了陶谦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儿子,养了一班奇人异士,喜好给这些门客改为古人的名字。
这个陶商,更用这些奇人异士,为他四方征战,败刘备,破吕布,灭袁术,胜曹操,区区数年的时间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奇迹般的崛起。
他一直在猜想,这个传奇般的陶商,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如今真正瞧见了,他却惊愕于,陶商竟然如此年轻。
惊证片刻,刘协才从羞愤中清醒,暗吸一口气,平伏下心情,沉声道:“陶商,你身为外臣,竟敢提兵杀入禁宫,见了朕也不下马下拜,难道你也想学那袁术一样,做篡国逆贼不成。”
刘协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年能在残暴的董卓手底下混过去,又能逃出李郭等西凉诸侯之手,还能在曹操的阴影下,安稳的混过了这么多年,临危不乱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面对天大义凛然的质问,陶商只却冷笑一声,“陛下真是好健忘啊,难道陛下忘了,是你自己封我做大司马,请我入朝辅佐的吗。”
刘协脸一红,立时哑口无语。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子又如何
“朕是信任你,想要召你入朝辅佐,可你为何要提兵强行杀入皇宫,这难道也叫辅政吗?”刘协铁青着脸反问道。
“陛下身边有奸臣,臣强行率兵杀入,只是为除君侧而已。”陶商冷冷道。
刘协一怔,“谁是奸臣?”
“当然是董承了。”
“你凭什么说董爱卿是奸臣?”刘协瞪眼反问道。
陶商目光一聚,冷笑道:“陛下你封我为大司马,令我执掌朝政,董承却暗中勾结刘表,想要趁我入城之际,伏杀于我,意图谋杀天子亲封的辅政大臣,这还不算是奸臣逆贼吗?”
洪钟般的声音,喝得刘协身形一震,脸上更掠过一丝尴尬。
定了定心神,刘协语气缓和了几分,“就算董承想要害你,你也当上表禀明于朕,由朕来处置他才是,为何要强行破城而入。”
“由你来处置?”
陶商冷笑一声,目光中陡然迸射出怒意,沉声道:“种辑早已招供,伏兵之计虽是董承所献,却得到了陛下你的默许,你们君臣狼狈为奸,一起想要算计我,你以为我会傻乎乎的等着你来主持公道吗,笑话!”
陶商心有怒气,直接就撕破了窗户纸,点破了刘协才是幕后主使。
当众被戳破了真相,刘协尴尬无比,仿佛被剥光了衣服般,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空气中,竟让他有种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羞愧了半晌,刘协却恼羞成怒,从龙座上腾的跳起来,指着陶商怒斥道:“陶商,你休要血口喷人,朕什么时候想要害过你,那都是董承和种辑他们擅自作主,朕根本就不知道。”
到了这个地步,真相已经败露,刘协为了自保,只能选择跟董承一众撇开关系。
“怎么,这么快就跟你的那些忠臣们想撇清关系吗,这话要是让他们听到,就不怕他们寒心吗?”陶商冷笑着嘲讽道。
“你——”刘协一时面红耳赤,无言以应,只能干瞪眼。
这时,花木兰也步入了堂中,拱手道:“禀夫君,妾身已奉夫君之命,将夫君所拟名单上的吴硕吉本耿纪韦晃等贼臣,统统都诛杀。”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刘协骇然变色,原本昂首傲立的身躯,一屁股跌坐回了龙座上。
跌坐龙座的刘协,满脸惊恐错愕,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惊慌的望向陶商。
那般目光,仿佛他不是人,而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魔鬼。
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残暴如此,一入城就对那些大臣们,大开杀戒。
而且,陶商所杀的大臣,都是真正忠于他的大臣。
刘协却不知,陶商身为穿越者,熟知历史,知道董承种辑吉本等大臣,在历史上都先后参与了反叛曹操的兵变,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的顽固保皇派。
陶商既然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干脆趁着大军入城,以乱军的名义,将这些隐患统统的诸杀,以绝后患。
“我夫君料事如神,你以为,你的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夫君么。”花木兰冲着刘协冷笑道,语气毫不掩饰对自己丈夫的引以为傲。
刘协气息愤怒急促,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许久,刘协才喘过气来,无力的向陶商道:“陶商,你威逼天子,擅杀大臣,难道,你真要学董卓和曹操,做乱臣贼子吗?”
“拿我跟曹操还有的一比,千万别拿我跟董卓相提并论。”陶商冷冷道。
刘协瞪着眼道:“你率兵杀入皇宫,骑在马上这样无礼的跟朕说话,还随意斩杀朕的心腹之臣,比之董卓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朕残暴,更没有人性。”
陶商却不以为然,淡淡道:“你错了,董卓不光威逼你,对你的大臣们残暴,他还纵容西凉兵,对百姓烧杀抢掠,我陶商却只对那些大臣残暴,对百姓,我可是秋毫无犯,这么关键的区别,你可千万别搞错了。”
刘协身形又是一震,尴尬了片刻,又嘲讽道:“陶商,你以为你对百姓好点,就能够收买到人心吗?你这般威逼于朕,天下百姓里,谁人会服你?”
“这你就算错了。”
陶商不屑一笑,用教小孩的语气道:“我告诉你吧,百姓们最关心的不是谁当皇帝,也不是谁威逼了你这个皇帝,他们只关心谁会给他们一口饭吃,你前边那几个皇帝,就是没弄清楚这一点,才招至黄巾之乱,天下数百万百姓群起反叛,你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陶商声色俱厉,无情的揭穿了真相,把刘协问得脸色时青时白,竟生几分愧色。
“陶商!你——你——”刘协被呛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陶商,却不知如何反驳陶商的狂逆之词。
半晌后,他才喘过一口气来,朝着陶商歇厮底里的吼道:“陶商,朕不想听你的强词夺理,朕只告诉你,做乱臣贼子的,没一个好下场,董卓袁术曹操的失败,就是最好的例证,你学他们,早晚会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显然刘协以以,凭陶商现在的实力,绝不是刘表的对手,更不是袁绍的对手,早晚也会死在这些诸侯手中。
陶商冷笑一声,傲然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陶商再不屑跟他多言,拨马转身,向着殿外扬长而去。
望着这残暴的狂徒离去,刘协整个人一晃,虚脱一般,瘫坐在了龙座上。
“这个奸贼,竟比曹陶商还奸险,比董卓还要残暴……”
“来人啊,把陛下带出城,送往大营前去,不许任何人打扰。”花木兰冷冷的下令,打断了刘协的失魂落魄。
一众亲兵武士,一拥上皆,一双双凶目,死死的盯着刘协,就像是在盯着一只猎物。
局势已经很明显,刘协已彻底失败,他将就此变成陶商的傀儡,成为陶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工具。
而且,因为他勾结刘表,意图谋害陶商的举动,他在陶商这里,将无法享受曹操所给他的待遇。
“陛下,自己请吧,别逼姑奶奶我动手。”花木兰手一摆,沉声道。
事到如今,刘协也别地选择,为了保持最后的尊严,不被陶商的士兵强行拖走,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颤巍巍的从龙座上撑起来,有气无力的走下了高阶。
行宫之外,此刻已是天色大亮。
硝烟散尽,喊杀之声渐渐沉寂,原本恐慌的宛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除了数千荆州兵,还有御林军,以及吉本等忠于天子的大臣被诛外,陶商早已严令,对宛城士民秋毫无范。
正午时分,陶商已立于南门一带,准备应对刘表的进攻。
蔡中的人头已被送去,荆州败兵也逃出了宛城,相信用不了多时,刘表就会知道事败的消息。
无论是恼羞成怒,还是出于必争天子的目的,陶商相信,刘表必会向宛城发进大举进攻。
这时,樊哙却策马而来,像提小鸡似的,手提着一人,冲上了城头,叫道:“主公,董承那狗贼想要趁乱逃出宛城,去投奔刘表,结果被我关路上给活捉啦。”
说着,樊哙将夹在肋下的董承,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干得好,给你记一大功。”
陶商拍了拍樊哙的赤膀,大赞了一番,目光转向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董承身上。
这个人,就是衣带诏的发起人,保皇一派的头头,天子最信任的大臣,也是这次谋害陶商计划的策划者,车骑将军董承。
陶商冷冷注视着他,喝斥道:“董承,你竟敢设计想要谋害我,你是想找死吗!”
陶商就气不打一处来,顺势踢出一脚,将刚刚爬起的董承,又踢翻在地。
董承闷哼一身,身上剧痛,更觉尊严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挣扎着从地上再次爬起来,咬牙冲着陶商骂道:“陶贼,我董承是车骑将军,天子未来的岳丈,你竟焉敢这般羞辱我!”
陶商就火了,立刻骂道:“姓董的,你还有脸在这里拿官位压我,你勾结刘表,意图谋害我,我踢你一脚已经是轻的。”
董承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羞愤,却故作慷慨道:“你跟那袁术一样,心存贼子之心,我董承乃大汉重臣,为挽救大汉社稷,诛杀你也是天经地义,只恨天不佑我大汉,让我计谋泄露,没能杀了你这奸贼。”
“你说我心存乱臣贼子之心,老子不否认,你想杀我,大可大大方方的跟我开战,却用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我不是什么好东西。”陶商冷笑着讽刺道。
董承脸色顿时一红,憋红着脸,狡辩道:“我这叫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对付你这样的乱臣贼子,奸险小人,自然无需光明磊落的手段,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汉的社稷。”
“狗屁!”
陶商却呸了他一口,“在老子面前,你还装什么大义凛然,装什么狗屁忠臣,你以为老子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么,你无非是想借着杀我之功,得到天子的信任,将来再用同样的方法干掉刘表,夺了刘表的权力,将来就能仿效前代的外戚,专揽朝政,实现你权倾天下的野心。”
一番话,揭穿了董承藏在内心中的野心,董承身形震怖,瞬间骇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