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6、佛心客来一个(52)
下一章的正式内容在30分钟后鸭。
大概30分钟……
给大家么么先。
*
关于柳轻风看没看走眼,以及他跟“自己”那点儿事,解释起来需要费点儿时间和精神。
况且,某些方面也不好在现下就讲明白了,宁黛想了想,只能选择送他一个“悲桑”的表情,不吵吵,也不哔哔。
宁黛:大锅,要是你愿意跟我回清谷涧,届时我倒是可以为你解答一二。
不过真到了那时候,大约也用不着她来解释了。光用眼看就一目了然。
但话又说回来,佛寺这交友还真是广阔。
正道的援兵搬的来,魔教的援兵也能搬的来。
不好惹啊!
所以说,最“流啤”的势力还要属中立,佩服佩服!
因为柳轻风带领的魔教人的出现,场面上的情势更加诡异起来。
一片诡异中,明月先开了口,语带商量:“柳施主,可否暂先放下手中剑。”
柳轻风目光复又看向了僧人,与僧人对视着,手中的剑是半分也没有往下放一放。
宁黛等了等,随即手下拉了拉僧人的袍袖,暗示他:看呐,姓柳的不肯放呐!一点都不给你面子!你要不就说服他,要不然就直接削他!
到今天也没见识过僧人打架的样子,宁黛实在没概念能有到底能有多厉害。之前绑票他时,他一点儿没见反抗,后来逗留在山里,秦义绝时刻提心他会不会出手,但他始终安安分分,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然后……,然后就到了今天这场面。
宁黛真想见识见识。
不过现实最终也没有满足她的想法。
僧人接到宁黛的扯袖子暗示,他再次双手合十一稽,又冲着柳轻风唤了声。
柳轻风踌躇迟疑了须臾,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剑。
一个潇洒的剑还鞘动作,柳轻风一甩袍袖,侧了身不再看僧人和宁黛。
宁黛在对方看不见的情况下,露了一脸遗憾。
正道人士那边也各个一脸失望,还以为能打起来呢!
俩魔教打起来才是正道想看到的场面,最好来个两败俱伤,如此,才算为武林正了风,除了害。
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是这俩魔教不是一伙的,也没像是会结盟的样子,被夹着中间地带的正道人士稍松口气,不用担心成为挨打的一方了。
柳轻风这边的危机解除,之前还跟闻鸿大师打嘴炮说不敢上山的宁黛,这会儿主动对闻鸿和尚说:“既然闻泾方丈还在寺里等着,那我也不好让方丈大师太过久等。闻鸿大师,烦请引路,我们尽早上山。”
瞧瞧这说的甚是明事理的样子,仿佛刚才另一幅嘴脸的人不是她。
不过闻鸿大师也觉得,一堆人堵在这里不合适。
更不要说现在又多出一拨魔教的人。
重点是魔教这群人。
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闻鸿大师也毫无头绪,但未免继续堵在这里会闹出干戈,闻鸿大师心想,倒不如将魔教这群人也一并请上山去。
拿定了主意,闻鸿大师侧过身,同宁黛做了个请的手势,随着闻鸿大师一起来的僧人们已经铺开了道。
宁黛望望左右,招呼着自家教内的教众们,随她上山。
仙一教这里一动,正道人士这边也跟着动起来。
闻鸿大师又面向柳轻风合掌稽礼:“柳施主不若也请一同上山。”
宁黛回头看了柳轻风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回头。
柳轻风对带来的人做了个手势,众人收到指令,训练有素的整合,跟着柳轻风一起上山。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进发。
上山的路上,宁黛抓紧时间,还不放弃的又和爱国打起了商量。
“真不把我的内力还回来?”
爱国打起精神,想再好好跟宁黛讲讲道理,没想到都不等他说话,宁黛又自己接了话。
宁黛叹了道气,一副好说话的语气:“你要真不还来也没有关系,我认了。不过回头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任务失败后,希望你能自觉点把福利给我补了。”
啥?
爱国不禁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一下:“带鱼姐,挑战任务共有三次机会。哪怕你这次真倒霉的失败了,你还有两次机会呢。”
“不,没机会了。”宁黛语感沧桑的说。
爱国一愣:“为什么没机会了?”
宁黛说:“任务太坑爹,时间太长,没这耐性!”
不虚的说,要是她有内力在身,早在她来的第一天就直接硬刚,搅风搅雨了。
相比起现在当绑匪,干绑票,待会儿还要去谈判的事儿,她还是喜欢直接去搅风搅雨。
不过想到这,宁黛又想起罗一景说要送钱的事情。
她转了语气:“爱国,罗一景加我好友了没?”
“我不知道啊。那是你们组员之间的交际行为,我没有权限想查就查的。”要查,也得回总部才能查得到。
“你苟在你们总部那么久,你就没见到罗一景他家系统?你就没帮我关心一下?”
爱国一时辩解不出话来,待在总部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见过系统民主?他还真没注意,毕竟他在忙。
沉默了会儿,他只能干巴巴的开脱说:“我回总部也没很久啊。”不过就是打了盘贪吃蛇,然后就被一巴掌啪叽回来了。
宁黛还能说什么?
抬眼望了望天后,宁黛思手机情切的发出感叹:“好想回去看手机。不能看手机的日子里,想它想它好想它。”
爱国:“……”
宁黛的一声叹息没绷住声,落进了身旁僧人的耳里。
僧人侧目看她,揣测她忽然叹气的缘由。
先入住思绪的揣测是因为柳轻风的出现,因为在柳轻风出现前,她还一脸张扬。难道真是与柳轻风的出现有关?
宁黛察觉到僧人的注视,转头回看他,忽然意动,问他:“明月,要是你们寺的方丈不愿意拿东西换你,也不要你了,你会替我把东西偷过来吗?或者,抢过来?”
僧人:“……”
宁黛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僧人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头。
宁黛面色一变:“死秃驴。”
僧人:“……”
爱国:“……”
跟在后边,将宁黛的骂声听得清清楚楚的佛寺僧人们:“……”
1397、佛心客来一个(53)
殿内气氛随着沉默的时间渐久,越发的诡异。
在场的都是江湖上走动的,对危险的感知力都要远超于常人。
有人要动坏心思,作为可能会吃亏的一方,自然会心有所感。这不,秦义绝已经悄然向宁黛靠拢,打算只要情况一不对,立马就要采取措施。
宁黛调整了下坐姿,突然开口道:“闻泾大师,不如我俩私聊吧?”
在场的正道人士们一听,哪里能同意。
当即有人大嗓门的让宁黛别做梦了:“闻泾方丈早已经言明,这事由我等来做主。你这小姑娘想要心法密卷,呵,口气倒是不小!”
秦义绝一听,眉头一皱,一双眼冷冷地瞪向说话的人。
宁黛那张脸实在具有欺骗性,看着她这张脸,说话的那人一时也忘记了她可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宁教主,心狠手辣起来简单毫无人性。
这会儿他是过了嘴瘾,却把身旁的人惊出了一层薄汗,连忙给出暗示。
可闭嘴吧你!这么能说,别惹祸了还不自知,回头被惦记上,自个儿倒霉不算,可别连累了旁人!
宁黛望着对面人,嘴里发出了两声轻笑。
她自认笑得挺正常的,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刚才嘴快的那位,这会儿忽然也反应过来了,顿时两股战战。
宁黛的视线故意打说话那人身上扫过,不意外的收获了对方额角冒出的冷汗。
随即,她将目光转向闻泾方丈,再次道:“方丈,真的不考虑下私聊吗?就你和我啊。你现在可能不觉得,但或许等你跟我聊起来后,你突然发现,喜欢上了跟我聊天的感觉呢。”
正道人士们:“……”
素来都知道这位宁教主手段歹毒,行事狠辣,却从不知道,她还这么不要脸的呢!
闻泾方丈似是思考了片刻,随后转头对坐在一旁的裴既说:“裴施主,不如还请各位暂在殿内稍后,我与这位宁施主去殿后谈说几句。”
裴既表情不动,看起来是同意了闻泾方丈的决定。
闻泾方丈随即才对宁黛点了点头,一手比着殿后的内室,对宁黛做了个请。
宁黛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教主。”身边,秦义绝迟疑的唤她,不想她和闻泾方丈单独相处。毕竟宁黛如今身上半分内力也感知不到,秦义绝担心宁黛会吃亏。
宁黛看她一眼,一点不觉有任何危险的说:“你在殿内等着,替我看好咱们的明月师傅。”说道明月师傅,宁黛也不忘转头给了他一眼。
“明月师傅,可要等着我啊。”
僧人不知道该回说什么,只能对她稽了个礼,但看她的眼神,也透了点点忧虑。
宁黛见状,笑了一声,再交代秦义绝一句“小心”,抬步向闻泾方丈走去。
闻泾方丈引了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殿。
进了内室,闻泾方丈示意宁黛入座。
内室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幅达摩渡江图,一张矮桌并两张蒲团,桌上则摆一壶茶具。
闻泾方丈请宁黛入座的同时,他自己也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宁黛大咧咧的跟着入座。
她坐下后,闻泾方丈手执起桌上的茶具,沏了两杯茶,一杯递到了宁黛的面前,道了句:“宁施主请用差。”随后,也不管宁黛会不会喝,他自行捧起另一杯,送到唇边,慢慢的啜饮了口。
宁黛知道,闻泾方丈是怕她怀疑茶水有问题,所以故意用先饮茶,来打消她的顾虑。
不好不好意思的是,哪怕方丈这么表态,宁黛仍是没打算碰这茶。
噙着笑,她将茶杯往前推了一推,态度也表明。
闻泾方丈扫了眼,也不说什么,放下茶杯后,只问她:“宁施主想要聊什么?”
宁黛眼望着茶杯里的茶色,闻言,语带敷衍似的说:“方丈想聊什么呢?我是什么都能聊的。大小乘经法,经卷,都有涉猎,就看方丈是比较熟大乘经法,或者小乘经法了。”
闻泾方丈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什么想法,但语气平淡的说:“阿弥陀佛,宁施主与我佛有缘。既然如此,宁施主不如为何想要我寺的佛骨香吧。”
“还有心法密卷呢。”宁黛补充。
闻泾方丈没说话。
宁黛也不管老方丈,径自一笑。
笑完以后,宁黛一手搭在桌上,支着额角,斜看向闻泾方丈。
“方丈,我们讲讲道理,心法密卷乃是我仙一教的东西,方丈真的不觉得应该归还我教吗?”
闻泾方丈诵念“阿弥陀佛”,然后说:“心法密卷乃是故人托付于寺内,此心法来自无从证明,老衲只是遵从故人托付时的叮嘱。此心法有不妥,不适宜流落至江湖上。”
“方丈所说的那故人,十有七八是贼啊。”宁黛说:“方丈倒是有意思,将一个贼的话铭记在心上。”
闻泾方丈不说话。
宁黛继续道:“心法妥与不妥,都是我教之物,又谈何流落到江湖上一说?倒是方丈您,我此前多番修书于您,您却始终不愿物归原主,可有为我这原主后人考虑过。贵寺的佛法似乎也不是这么说教的吧?”
闻泾方丈依旧没说话。
宁黛也不说话了。
内室一下子寂然无声,半点声响也无,只余了一室的檀香味。
宁黛虽没说话,但目光一直凝着闻泾方丈。
过了片刻,闻泾方丈开口:“宁施主说自己是心法原主的后人,可有什么能做证明?”
有什么能做证明?
宁黛微微拧了拧眉。
有吗?……没有。
就宁黛脑袋里有的记忆来看,这心法丢失的突然,根本始料不及。加之心法丢失之后,一直没有问世,所以仙一教这边几任教主传下来,加之上一任教主的事,宁黛这任教主当的已经有了断层。
对于别人讨要证据,宁黛表示可以理解。
但只顾证据,不顾其他,就有点让人不爽了。
想到这,宁黛放下支着额角的手,正坐着对向闻泾方丈:“方丈,我与你说实话,证据呢,我是拿不出来。但我也没骗你,那心法密卷,确实是我家的东西!”
1398、佛心客来一个(54)
厚着脸皮的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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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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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气氛随着沉默的时间渐久,越发的诡异。
在场的都是江湖上走动的,对危险的感知力都要远超于常人。
有人要动坏心思,作为可能会吃亏的一方,自然会心有所感。这不,秦义绝已经悄然向宁黛靠拢,打算只要情况一不对,立马就要采取措施。
宁黛调整了下坐姿,突然开口道:“闻泾大师,不如我俩私聊吧?”
在场的正道人士们一听,哪里能同意。
当即有人大嗓门的让宁黛别做梦了:“闻泾方丈早已经言明,这事由我等来做主。你这小姑娘想要心法密卷,呵,口气倒是不小!”
秦义绝一听,眉头一皱,一双眼冷冷地瞪向说话的人。
宁黛那张脸实在具有欺骗性,看着她这张脸,说话的那人一时也忘记了她可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宁教主,心狠手辣起来简单毫无人性。
这会儿他是过了嘴瘾,却把身旁的人惊出了一层薄汗,连忙给出暗示。
可闭嘴吧你!这么能说,别惹祸了还不自知,回头被惦记上,自个儿倒霉不算,可别连累了旁人!
宁黛望着对面人,嘴里发出了两声轻笑。
她自认笑得挺正常的,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刚才嘴快的那位,这会儿忽然也反应过来了,顿时两股战战。
宁黛的视线故意打说话那人身上扫过,不意外的收获了对方额角冒出的冷汗。
随即,她将目光转向闻泾方丈,再次道:“方丈,真的不考虑下私聊吗?就你和我啊。你现在可能不觉得,但或许等你跟我聊起来后,你突然发现,喜欢上了跟我聊天的感觉呢。”
正道人士们:“……”
素来都知道这位宁教主手段歹毒,行事狠辣,却从不知道,她还这么不要脸的呢!
闻泾方丈似是思考了片刻,随后转头对坐在一旁的裴既说:“裴施主,不如还请各位暂在殿内稍后,我与这位宁施主去殿后谈说几句。”
裴既表情不动,看起来是同意了闻泾方丈的决定。
闻泾方丈随即才对宁黛点了点头,一手比着殿后的内室,对宁黛做了个请。
宁黛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教主。”身边,秦义绝迟疑的唤她,不想她和闻泾方丈单独相处。毕竟宁黛如今身上半分内力也感知不到,秦义绝担心宁黛会吃亏。
宁黛看她一眼,一点不觉有任何危险的说:“你在殿内等着,替我看好咱们的明月师傅。”说道明月师傅,宁黛也不忘转头给了他一眼。
“明月师傅,可要等着我啊。”
僧人不知道该回说什么,只能对她稽了个礼,但看她的眼神,也透了点点忧虑。
宁黛见状,笑了一声,再交代秦义绝一句“小心”,抬步向闻泾方丈走去。
闻泾方丈引了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殿。
进了内室,闻泾方丈示意宁黛入座。
内室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幅达摩渡江图,一张矮桌并两张蒲团,桌上则摆一壶茶具。
闻泾方丈请宁黛入座的同时,他自己也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宁黛大咧咧的跟着入座。
她坐下后,闻泾方丈手执起桌上的茶具,沏了两杯茶,一杯递到了宁黛的面前,道了句:“宁施主请用差。”随后,也不管宁黛会不会喝,他自行捧起另一杯,送到唇边,慢慢的啜饮了口。
宁黛知道,闻泾方丈是怕她怀疑茶水有问题,所以故意用先饮茶,来打消她的顾虑。
不好不好意思的是,哪怕方丈这么表态,宁黛仍是没打算碰这茶。
噙着笑,她将茶杯往前推了一推,态度也表明。
闻泾方丈扫了眼,也不说什么,放下茶杯后,只问她:“宁施主想要聊什么?”
宁黛眼望着茶杯里的茶色,闻言,语带敷衍似的说:“方丈想聊什么呢?我是什么都能聊的。大小乘经法,经卷,都有涉猎,就看方丈是比较熟大乘经法,或者小乘经法了。”
闻泾方丈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什么想法,但语气平淡的说:“阿弥陀佛,宁施主与我佛有缘。既然如此,宁施主不如为何想要我寺的佛骨香吧。”
“还有心法密卷呢。”宁黛补充。
闻泾方丈没说话。
宁黛也不管老方丈,径自一笑。
笑完以后,宁黛一手搭在桌上,支着额角,斜看向闻泾方丈。
“方丈,我们讲讲道理,心法密卷乃是我仙一教的东西,方丈真的不觉得应该归还我教吗?”
闻泾方丈诵念“阿弥陀佛”,然后说:“心法密卷乃是故人托付于寺内,此心法来自无从证明,老衲只是遵从故人托付时的叮嘱。此心法有不妥,不适宜流落至江湖上。”
“方丈所说的那故人,十有七八是贼啊。”宁黛说:“方丈倒是有意思,将一个贼的话铭记在心上。”
闻泾方丈不说话。
宁黛继续道:“心法妥与不妥,都是我教之物,又谈何流落到江湖上一说?倒是方丈您,我此前多番修书于您,您却始终不愿物归原主,可有为我这原主后人考虑过。贵寺的佛法似乎也不是这么说教的吧?”
闻泾方丈依旧没说话。
宁黛也不说话了。
内室一下子寂然无声,半点声响也无,只余了一室的檀香味。
宁黛虽没说话,但目光一直凝着闻泾方丈。
过了片刻,闻泾方丈开口:“宁施主说自己是心法原主的后人,可有什么能做证明?”
有什么能做证明?
宁黛微微拧了拧眉。
有吗?……没有。
就宁黛脑袋里有的记忆来看,这心法丢失的突然,根本始料不及。加之心法丢失之后,一直没有问世,所以仙一教这边几任教主传下来,加之上一任教主的事,宁黛这任教主当的已经有了断层。
对于别人讨要证据,宁黛表示可以理解。
但只顾证据,不顾其他,就有点让人不爽了。
想到这,宁黛放下支着额角的手,正坐着对向闻泾方丈:“方丈,我与你说实话,证据呢,我是拿不出来。但我也没骗你,那心法密卷,确实是我家的东西!”
1399、佛心客来一个(55)
宁黛默默地注视了柳轻风几眼,突然福至心灵。
“啊呀,我的天呐。”
爱国被宁黛突然的脑内震惊给弄的莫名:“怎么了?”
宁黛啧声道:“这是什么魔鬼爱情啊。”
爱国:???
所以到底怎么了?
宁黛又径自啧啧了两声,没有要跟爱国做解释的意思,而是对柳轻风说:“此间事了,有没有兴趣去清谷涧做个客?”
爱国不禁想,带鱼姐这是突患好客病了吧?见谁都要请去她家大本营,这是要把她家大本营当旅游景点开发,还是要把人都骗进大本营发配啊?
而且她怕是也忘了,自打上一任教主的事后,仙一教上下全视外头人如狼似虎,简言之,就是除了家里人,外头人都是坏人!
这一点,连现任教主宁黛原主也不例外。
不过爱国心思也如明镜般亮,和宁黛说ooc,根本就是笑话。
罢了,罢了。
宁黛有一点想要反驳:不,我就不会想请裴开济!
得到宁黛邀请的柳轻风也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似乎从她话里得到了什么关键讯息,半天目光都不动一下。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进入了对望模式。
在两人的身后,无数双眼睛正默默的盯着两人交谈,只是因为离的远,到底也没听清两人交谈的内容,唯一能看的清楚的,只有两人的对视。
因此,有人还纳罕:这两人是对上眼了吗?互望这么久也不觉尴尬?
才刚想完,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俩魔教头头要是真看对眼,强强联手,狼狈为奸,那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嘛!
再过了几息,柳轻风率先别开眼,扫了圈后头那些探头探脑的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转身往来时的大殿走去。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宁黛听见了一声淡的一不小心就能错过的“好”。
宁黛惊讶地瞪着眼,一路看着柳轻风走远。
直到他的身影瞧不见,她才对爱国发表看法:“人淡,声冷,但意外的爽快。可比秃驴好说话多啦!”
不像某秃驴,只会念“阿弥陀佛”敷衍他。
爱国问:“你指哪个?”……秃驴。
宁黛砸吧了下嘴:“这里的秃驴全都不好说话。”
爱国不说话了。
宁黛翘着嘴角,两手背在身后,同往大殿的方向回去。
在她和柳轻风走出去谈话的功夫,大殿里已经有过一番谈话,直到宁黛回来,肉眼可见殿内人面色大多不怎么样。
闻泾方丈主动与柳轻风搭话:“不知柳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有几个问题,老衲想问一问。”
柳轻风略作考虑后便应了。
趁两人还没离开大殿,宁黛先出声说:“时候也不早了,那方丈,我便带着我的人先下山安营扎寨去啦!”
话一出,殿内的正道们全莫名。
宁黛扫了圈,故意道:“免得大家相看两相厌,闹不好夜里谁起夜干什么坏事,我来讨东西,可不是来陪某些人动手动脚的。与其提心吊胆呐,不如还是我们仙一教受个苦,去山下露宿吧。”
一众正道:???……!!!
闻泾方丈相较起来一脸淡然:“阿弥陀佛。”
“啊。”宁黛又补充说:“明月师傅,我还得带着,委屈他得跟我一块儿去山下喂蚊子啦。”
又说:“不过出家人以救济天下苍生为己任,一定很乐意喂蚊子的。对吧?”
话似乎是对闻泾方丈说的,可她说到结尾处,又向明月递了个眼神,还伴着一声轻笑。
不待旁人发表言说,宁黛打了个响指:“走吧。”
一声令下,仙一教的人全部撤出佛寺,在山下进行休整,而正道上的人则宿在了佛寺里。
但不管是宿在寺里,还在露宿野外,两方人都格外的注意着安保问题。
全都派了人做巡逻。
比起宿在寺里,宁黛其实还挺喜欢宿在寺外这个决定。
因为……,这也意味着她不用勉强自己吃寺里的斋菜!
山下架了篝火,她指挥着一队人去打野味,又点了几个人去摘野果。
有肉有水果,条件可不就比山上的人好多了。
唯一委屈的,就只有明月这个光头秃驴。
不过宁黛见他适应良好的样子,也就没再顾虑。
太阳完全落下山后,星悬夜幕,除了篝火噼啪的声音之外,四周逐渐变得静谧。
填饱肚子不久,宁黛打了两个大哈欠,自顾自地依着树干闭眼休息去了。
“爱国,过了子时,喊醒我。”闭眼时,宁黛不忘给自己设个闹钟。
爱国二话不说,应承下来。
得到爱国的保证,宁黛放心休息。
旁人见状,不敢打搅她,连带动作都放轻起来。
随着夜越深,除被安排巡逻的人,其他人也渐渐寻地方合眼休息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宁黛定下的子时。
子时一过,爱国尽责的叫醒宁黛。
宁黛沉淀了下,醒了醒意识,又问爱国:“给我扫扫,大家都睡的差不多了没?”
爱国默了默,然后回答说:“大部分都睡了,明月和尚也半天没见动弹了,秦义绝也睡了,不过估计一有动静就能醒的那种。”
宁黛“嗯”了声,随即睁开眼。
情况如爱国所说的一样,宁黛扫了一圈后,动作轻缓的起身。
结果她刚站起身,离她最近的秦义绝就跟着睁开了眼。
秦义绝张嘴要喊她,宁黛先一步抬起手指竖在唇上,做噤声状。
随即,宁黛又抬手指了指林子里,秦义绝会意,无声起身,跟上了宁黛的脚步。
秦义绝以为宁黛是起夜,去林子里方便,没想到进了林子后,宁黛却告诉她是要趁夜入寺,不过没让秦义绝跟着她。
如此,秦义绝也就没跟着,只默默注视着宁黛悄然往山上而去。
宁黛虽然不能像绝顶高手那样来去自如,但好在还能奴役爱国给她当一当监控,一路倒也悄然无声的溜进了寺里,最终踏足闻泾方丈的禅室。
“方丈,方丈,我来啦!”
禅室里,闻泾方丈还未睡,听见小猫似的声音,心下只余一片无语。
不知情的听了,还以为他晚节不保呢!
1400、佛心客来一个(56)
闻泾方丈叹了道气,坦然的出声:“宁施主,请进吧。”
话声落,禅室虚掩的门被推开,探进宁黛的半颗脑袋。
宁黛先是望了望禅室内,确定室内就只方丈一人盘坐在蒲团上打坐,这才推开门,大方的走了进去。
“方丈还未睡啊,老人家老当益壮,精神真好。”宁黛笑眯眯的同方丈打了个招呼。
闻泾方丈叹了一息,闭上眼,捻动手中的佛珠串,竟是不理她了。
宁黛站在门边,看了两眼闭上眼睛的方丈,下一眼,看向方丈身旁的矮桌。
矮桌上,一只玉色的三脚香炉正冉冉升着一缕青烟,随着青烟的升腾,檀香香气如风般一阵阵送往鼻端。
而除此外,最惹眼的,就是三脚香炉前的一册有些年头的古籍书册。
只消一眼,宁黛就知道那是什么,毕竟她今夜造访就是为了这个。
宁黛再看一眼诵经的方丈,兀自走到矮桌旁,盘腿一坐,伸手拿起书册。
“原来咱家的心法密卷长这样啊。”
爱国不知该做何评价,只好催促宁黛:“带鱼姐,算上下山的时间,你最多就只剩三个小时了,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三个小时,可是得把书册里的所有内容都记下来的。
这是宁黛白天与方内室谈话后,两人达成的一致。
明面上,闻泾方丈绝不会将心法密卷交予宁黛,让她带离佛寺,但是闻泾方丈同意她私下浏览心法的内容,就只这一晚的时间,至于宁黛能记下多少,就全看她个人的能耐了。
“我需要抓紧什么时间?”宁黛一副奇怪的语气:“这不是还有你嘛。”
爱国:“……”
“我俩是一个team,你滴明白的吧?”宁黛说:“你现在就当自己是台照相机,忠实的替我把内容都拍下来,等回去后,再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完美!
爱国呵呵:我是一台莫得感情的照相机?
宁黛用手指弹了弹书册,问:“准备好了没有?”
爱国秒怂,但还是小声比比了下:“你好歹也自己记一记啊,全靠我,也太作弊了。”
“你放心,你先拍照,等你全部拍完,我再来做巩固印象。”
爱国认命照做。
宁黛对此很满意,和系统互帮互助,是件多么“快落”的事情啊。
互帮互助正式开启后,方丈禅室内一时间只剩下翻动书页的声音。
宁黛几乎不打顿的从头翻到了末页,然后问爱国记完了没有,等到爱国确定说记完了,她才重新将书册翻到第一页,搁在矮桌上,慢悠悠得看了起来。
见状,爱国也不出声,怕打扰了宁黛。
难得她为数不多的听劝,可喜可贺,不可打扰。
翻了一阵书后,宁黛忽然抬起视线:“方丈大师,佛骨香怎么说啊?”
闭着眼的闻泾方丈停住了念到一半的经文,慢慢睁开了眼:“老衲已经说过。”
白天的时候,闻泾方丈已经说的很明白,佛寺的宝物,不可能给她。
宁黛不气馁的继续用白天已经说过的道理,继续来劝方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方丈,物是死物,救了人的才是宝物呢方丈。”
闻泾方丈不想继续就这个问题和宁黛重新费那无谓的口舌,重新闭上了眼。
宁黛瘪瘪嘴。
“方丈啊方丈……”
“宁施主。”没等宁黛继续,闻泾方丈抢先打断道:“老衲已经同意宁施主今夜翻阅这本心法密卷,宁施主又何必得寸进尺。”
对于“得寸进尺”这个成语,宁黛一点不脸红,反是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可是‘得寸进尺’不正是人之常情嘛。”
老方丈拧了拧眉心,知道说不过宁黛,所以没接口。
宁黛重新垂下视线看心法上记载的内容,翻过了两页后又忍不住开口:“方丈,我听说佛骨香有一段呢,要不您分我半段呗?我也可以重金酬谢的。”
老方丈深深的一叹,她不提钱财这一茬都差点忘记了,可是她命人烧了寺内的佛塔,还连累几座佛殿,白天宁黛主动提起时,闻泾方丈才终于知晓罪魁祸首是谁,要不顾念着出家人不可妄动干戈,老方丈都想揍她一顿。
“宁施主。”
“嗯?”宁黛一脸期待的看着老方丈。
老方丈叫了宁黛后,又顿住,顿了有会儿,才重新出声说:“佛骨香乃本寺镇寺之宝,哪怕要他用,也得本寺僧人来请宝物。”
宁黛听得一脑门问号,不耻下问:“方丈此言,何意啊?”
老方丈复又睁开眼:“宝物丢失后,是我寺明月寻回的,若要将此物作他用,不如宁施主让明月来请。”
宁黛听明白了。
意思就是要让明月来拿。
至于说宝物是明月找回来的,所以要明月来拿,宁黛比较倾向于老方丈是怕她对明月不利,所以想以此来确认明月的安全和自由问题。
宁黛望着老方丈,老方丈也回视着她。
直到爱国看不过眼出声提醒:“带鱼姐,时间有限。”跟个老头都能含情脉脉的对视了,带鱼姐,你也真不挑的。
宁黛听见爱国的提醒后顺势收回了视线,才收回,又瞟了眼老方丈:“方丈,说话可要算话呀!”
老方丈都快要闭上眼了,闻言,又掀开眼皮子。
宁黛对他一笑,明言明语:“我回头让明月师傅来请宝物,方丈可不能再推脱别的说辞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哦。”
老方丈:“出家人不打诳语。”
两人就算是说定了。
宁黛不再打扰老方丈念经,重新将视线放回心法密卷上,继续一页页往下翻。
烛火燃了一夜。
晨曦穿透稀薄的云层,洒落山野时,宁黛晃晃悠悠地从林间钻了出来。
昨夜露宿在栖灵山野的仙一教众们逐渐醒来,看见宁黛从林间走出来时,没有人表示奇怪,只恭敬的唤着“教主”。
宁黛一副老领导的架势,见人就点个头,直到看见了明月。
“宁施主去哪儿了?”一打照面,明月便问宁黛。
宁黛笑道:“还能去哪儿?早起当然是洗漱加解决人的三急啊。”
明月望着她,不咸不淡的指出:“宁施主一夜不在。”
洗漱了一夜?还是……
1401、佛心客来一个(57)
宁黛嘴角一抽,再看明月时,直接大咧咧的瞟了个白眼。
谁是上司,谁是下属?多大能耐啊,还管起领导来了?
“教主。”另一边,秦义绝迎过来。
宁黛想起老方丈明言规定佛骨香只有明月才能拿的出来,她顺势将白眼收起来,抬手扬了下,算是跟秦义绝打招呼,随即转头笑眯眯的问明月:“明月师傅,早起洗漱了没?需要我领你去小溪边吗?”
明月摇了摇头。
光一个摇头,宁黛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
但正因为不知道,才更方便操作,宁黛直接取了个她喜欢的选项。
“明月师傅,走呀。”宁黛积极的要引他去“溪边”洗漱。
明月定定地望着宁黛,过了片刻后,低眉顺目的跟着宁黛离开。
秦义绝见状,妥帖的没有跟上去。
一番七拐八弯,宁黛总算将人领到了溪水边。
潺潺的溪水在林间树下流淌着,声势不显,偶尔载过几页落叶。
宁黛先跨步到溪边蹲下,伸手进溪水里洗了洗手,回头招呼明月:“来洗漱呀。”
明月走到她身旁,姿态雅逸的整了整僧袍,随即慢悠悠得蹲在她身旁,一下子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差异对比。
一个粗俗,一个雅致。
宁黛扫了个白眼过去。
明月接了她的白眼,主动问她:“宁施主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哦对。是有这么件非你不可的事。”宁黛没提半夜偷溜的事情,更没说去找闻泾方丈的事,只对明月说,昨天和闻泾方丈在内室里进行了友好的磋商,闻泾方丈同意将佛骨香交给她了,但因为佛骨香是明月重新找回的,为表达一份仪式感,闻泾方丈希望是他去拿来。
所以,宁黛非常友好的问他说:“明月师傅,你看你今天有没有空闲,帮我去取一下佛骨香?”话末,还冲他礼貌的微笑。
深知一切经过的爱国默默地望天叹气,带鱼姐一张小嘴叭叭的又在骗人了。
与爱国一样深知宁黛在骗人的,还有此时正蹲在宁黛身旁的明月师傅。
哪怕宁黛的再言之凿凿,好像她真的已经跟闻泾方丈说定了,但明月心里清楚,闻泾方丈不可能与她说好,于是根本就连反问都没反问,冲她微微一笑后,径自掬水洗面。
宁黛侧头注视着他,心里琢磨着他刚才的那抹笑,所代表的意思。
琢磨了一小会儿,就完全明白过来那笑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
死秃驴!
“明月师傅,既然你洗头跟洗脸一样方便,要不要顺便把脑袋也洗了?我可以给你把风。”
明月:“……”
净过面后,明月转头看向已经先行站起身的宁黛,出声道:“宁施主,你要救的是什么人?”
宁黛垂下视线看他:“告诉你了,你替我去拿佛骨香吗?”
明月视线认真:“说来听听。”
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宁黛可一点高兴不起来,反问回去:“救什么人不是救?非得是救十世善人,你们佛寺才愿意给?如果是救大恶人,你们佛寺就不愿意给了是吗?寻常人双标也就算了,身为佛祖的人,你们怎么也能这样呢。你们这样,是去不了西天的啊!”
宁黛叭叭叭的说完,明月没再说话,不过宁黛这番话听在耳里,意外的,觉得有其道理。
明月将宁黛的道理消化完,再抬眼看去,宁黛已经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自顾自的往回走了。
……
待到太阳爬上高处后,宁黛命秦义绝清点了下人数,确定没少人后,仙一教一众人重新踏入栖灵佛寺。
还是昨天那座大殿。
也还是昨天的那一拨人。
就连柳轻风也在其列。
宁黛啧啧称奇。
称奇的地方是柳轻风一拨人竟然留在了佛寺,而且和正道们安然相处了一晚上。
这么一看,正道和魔教也不是不能和睦相处的嘛。
“方丈,还请三思啊!”忽然起来的一句劝说抓回了一进殿就开始走神的宁黛。
回过神的宁黛眨眨眼,随即又听见闻泾方丈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演到哪儿了?”宁黛一边扫着殿内诸人,一边问爱国。
爱国尽责的回答说:“刚刚闻泾方丈已经表示要当众毁掉心法密卷了,正道这边正在劝方丈三思。”
爱国刚说完,闻泾方丈正好也开口,话音淡淡:“老衲以为此举是最好的行事之法。”
自从心法密卷被爆出存在栖灵佛寺后,多少宵小来闯过寺,而后又是名门正道,如今还要加上仙一教,佛寺早已没了当初的清净。
若说单纯只是为了佛寺清净,将心法交出去便算了事,但闻泾方丈一早也就说过,心法不宜问世。
所以当下,闻泾方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当众毁去心法。
既然是祸害,不如不留。
正道那边显然被闻泾方丈的想法惊到了,继有人出声劝老方丈三思后,越来越多人出声,一面说“三思”,一面又旧事重提,说让佛寺将心法密卷交给正道武林盟,由武林盟来护卫,所能达到的效果也是一样。
这个所谓的效果,指的是归还佛寺清净这件事。
于是到了宁黛登场的时候。
“由武林盟守护?这是将我仙一教这正主排除在外呐?”
宁黛按照约定出声后,视线不看闻泾方丈,而是看向了与她坐一排的柳轻风。
随即扬着声唤他:“柳护法,你能答应不?”
柳轻风也不看宁黛,就那么沉默的坐着,就在旁人以为他不会搭理宁黛,也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吐了个字。
就一个字。
“不。”
众人:“……”
这口气可憋的够久的,差点憋死个人呐!
宁黛随即又看向对面的领头人裴既,故意挑衅的说:“武林正道?我昨天就已经说明了,这心法密卷是我教之物,何时轮到武林正道来替我教守护了?诸位不觉得管得太宽了?还是说我们有建立什么邦交吗?并没有吧。”
等她叭叭叭的一顿说完,殿内简直犹如开启了菜市场辩论会模式,一时间反怼她的正道人物不计其数。
1402、佛心客来一个(58)
30分钟以后替换内容。
*
宁黛嘴角一抽,再看明月时,直接大咧咧的瞟了个白眼。
谁是上司,谁是下属?多大能耐啊,还管起领导来了?
“教主。”另一边,秦义绝迎过来。
宁黛想起老方丈明言规定佛骨香只有明月才能拿的出来,她顺势将白眼收起来,抬手扬了下,算是跟秦义绝打招呼,随即转头笑眯眯的问明月:“明月师傅,早起洗漱了没?需要我领你去小溪边吗?”
明月摇了摇头。
光一个摇头,宁黛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
但正因为不知道,才更方便操作,宁黛直接取了个她喜欢的选项。
“明月师傅,走呀。”宁黛积极的要引他去“溪边”洗漱。
明月定定地望着宁黛,过了片刻后,低眉顺目的跟着宁黛离开。
秦义绝见状,妥帖的没有跟上去。
一番七拐八弯,宁黛总算将人领到了溪水边。
潺潺的溪水在林间树下流淌着,声势不显,偶尔载过几页落叶。
宁黛先跨步到溪边蹲下,伸手进溪水里洗了洗手,回头招呼明月:“来洗漱呀。”
明月走到她身旁,姿态雅逸的整了整僧袍,随即慢悠悠得蹲在她身旁,一下子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差异对比。
一个粗俗,一个雅致。
宁黛扫了个白眼过去。
明月接了她的白眼,主动问她:“宁施主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哦对。是有这么件非你不可的事。”宁黛没提半夜偷溜的事情,更没说去找闻泾方丈的事,只对明月说,昨天和闻泾方丈在内室里进行了友好的磋商,闻泾方丈同意将佛骨香交给她了,但因为佛骨香是明月重新找回的,为表达一份仪式感,闻泾方丈希望是他去拿来。
所以,宁黛非常友好的问他说:“明月师傅,你看你今天有没有空闲,帮我去取一下佛骨香?”话末,还冲他礼貌的微笑。
深知一切经过的爱国默默地望天叹气,带鱼姐一张小嘴叭叭的又在骗人了。
与爱国一样深知宁黛在骗人的,还有此时正蹲在宁黛身旁的明月师傅。
哪怕宁黛的再言之凿凿,好像她真的已经跟闻泾方丈说定了,但明月心里清楚,闻泾方丈不可能与她说好,于是根本就连反问都没反问,冲她微微一笑后,径自掬水洗面。
宁黛侧头注视着他,心里琢磨着他刚才的那抹笑,所代表的意思。
琢磨了一小会儿,就完全明白过来那笑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
死秃驴!
“明月师傅,既然你洗头跟洗脸一样方便,要不要顺便把脑袋也洗了?我可以给你把风。”
明月:“……”
净过面后,明月转头看向已经先行站起身的宁黛,出声道:“宁施主,你要救的是什么人?”
宁黛垂下视线看他:“告诉你了,你替我去拿佛骨香吗?”
明月视线认真:“说来听听。”
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宁黛可一点高兴不起来,反问回去:“救什么人不是救?非得是救十世善人,你们佛寺才愿意给?如果是救大恶人,你们佛寺就不愿意给了是吗?寻常人双标也就算了,身为佛祖的人,你们怎么也能这样呢。你们这样,是去不了西天的啊!”
宁黛叭叭叭的说完,明月没再说话,不过宁黛这番话听在耳里,意外的,觉得有其道理。
明月将宁黛的道理消化完,再抬眼看去,宁黛已经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自顾自的往回走了。
……
待到太阳爬上高处后,宁黛命秦义绝清点了下人数,确定没少人后,仙一教一众人重新踏入栖灵佛寺。
还是昨天那座大殿。
也还是昨天的那一拨人。
就连柳轻风也在其列。
宁黛啧啧称奇。
称奇的地方是柳轻风一拨人竟然留在了佛寺,而且和正道们安然相处了一晚上。
这么一看,正道和魔教也不是不能和睦相处的嘛。
“方丈,还请三思啊!”忽然起来的一句劝说抓回了一进殿就开始走神的宁黛。
回过神的宁黛眨眨眼,随即又听见闻泾方丈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演到哪儿了?”宁黛一边扫着殿内诸人,一边问爱国。
爱国尽责的回答说:“刚刚闻泾方丈已经表示要当众毁掉心法密卷了,正道这边正在劝方丈三思。”
爱国刚说完,闻泾方丈正好也开口,话音淡淡:“老衲以为此举是最好的行事之法。”
自从心法密卷被爆出存在栖灵佛寺后,多少宵小来闯过寺,而后又是名门正道,如今还要加上仙一教,佛寺早已没了当初的清净。
若说单纯只是为了佛寺清净,将心法交出去便算了事,但闻泾方丈一早也就说过,心法不宜问世。
所以当下,闻泾方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当众毁去心法。
既然是祸害,不如不留。
正道那边显然被闻泾方丈的想法惊到了,继有人出声劝老方丈三思后,越来越多人出声,一面说“三思”,一面又旧事重提,说让佛寺将心法密卷交给正道武林盟,由武林盟来护卫,所能达到的效果也是一样。
这个所谓的效果,指的是归还佛寺清净这件事。
于是到了宁黛登场的时候。
“由武林盟守护?这是将我仙一教这正主排除在外呐?”
宁黛按照约定出声后,视线不看闻泾方丈,而是看向了与她坐一排的柳轻风。
随即扬着声唤他:“柳护法,你能答应不?”
柳轻风也不看宁黛,就那么沉默的坐着,就在旁人以为他不会搭理宁黛,也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吐了个字。
就一个字。
“不。”
众人:“……”
这口气可憋的够久的,差点憋死个人呐!
宁黛随即又看向对面的领头人裴既,故意挑衅的说:“武林正道?我昨天就已经说明了,这心法密卷是我教之物,何时轮到武林正道来替我教守护了?诸位不觉得管得太宽了?还是说我们有建立什么邦交吗?并没有吧。”
等她叭叭叭的一顿说完,殿内简直犹如开启了菜市场辩论会模式,一时间反怼她的正道人物不计其数。
1403、佛心客来一个(59)
大家都知道闻泾方丈要毁心法密卷,但没想到的是,他竟毁的这么猝不及防,连给人反应一下,再商量商量的时间都不给。
站在近处的裴盟主看着如雪花片样的碎屑,一时说不清心下的感受。
毁去了?
这就被毁去啦?
他都还没来得及出声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呢!
真是一点发挥余地都捞不着。
同样看傻了眼的还有仙一教这边的人,面上最惊骇的还要属秦义绝。
不过她只在心法密卷化作漫天碎纸屑时被惊骇了,等她下意识的看向宁黛,见她没有太过惊骇,再联想到昨晚宁黛的离开,她慢慢将那份惊骇的心思压下。
告诉自己静观发展。
看着纷纷扬扬落到地上的碎纸屑,宁黛用脚拨扫了下,一副惋惜的语气:“方丈大师,你……动作可真快。”
这也是众人心里的一致想法。
“阿弥陀佛。”
众人又想,光一句毫无用处的“阿弥陀佛”有什么用啊?能换回心法的完整吗?
心里头忿忿不已,面上却还得摆出一副正道人士必须有的风淡云轻,必要时刻还得喊两声“毁的好”,也是苦不堪言了。
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又听见宁黛补上一句:“唉,既然方丈这么绝,那烦问方丈大师还敢做的更绝一点吗?例如,把这些纸屑扫拢归整,烧个干干净净。”
众人:“……”你是魔鬼吗?
宁黛的想法就很直观了,按照后世人们的尿性,管你毁成碎纸屑还是鳕鱼丝,只要功夫深,照样能给你还原成原样。
没有什么是能难道伟大而聪明的人类!
既然如此,收尾工作当然就得办的漂亮点了。
宁黛光提议还不够,更是积极的拿下了监督的工作。
其实也用不着宁黛来监督,闻泾方丈听了她的话说甚觉有理,所以当即指使弟子搬来了火盆,当着大殿内外所有人的面,将一捧碎纸屑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可真真是灰飞烟灭。
在场的人中,最心痛的该当还是看过几页心法密卷的裴既裴盟主无疑了。
没了,这回是真的没了!
宁黛:嘻嘻,大功告成。
心法密卷被完全销毁后,宁黛侧头悄悄看了闻泾方丈一眼。
老方丈似有所感,回望向宁黛,顺便解读出了宁黛看他时眼里正在表达的意思。
心法密卷此事已了,现在就只剩下“佛骨香”一事了。
老方丈已经把话放出来了,要佛骨香,就要让明月去取,老方丈没打算改口,是以并不理会宁黛的眼神,在没有其他人察觉前,收回了眼神。
盆中的余烬转冷,待到最后一点亮光也灭了后,闻泾方丈双手合十,对着火盆宣了一声悠长的“阿弥陀佛”,庄严的语调就像是在渡一个往生之人。
这个时候,许多人怕是都有一声“阿弥陀佛”要与闻泾方丈同念。
相比起来宁黛就显得不同了。
她没什么“阿弥陀佛”想念,在亲眼确认心法密卷已经被毁的干干净净后,她很干脆的以谈判破裂为由,带着自己的人扭头就往山下走。
为了凸显出“谈判破裂”几个字,明月也一并被她带走了。
这是她的人质。
等宁黛带着仙一教的人火烧屁股似的一走,还留在山寺里的正道们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
不是挟持着佛寺的明月师傅来谈判,说要拿走心法密卷和佛骨香吗?不是言之凿凿说心法密卷是她家的东西吗?
如今心法密卷拿了吗?没有。
佛骨香拿了吗?也没有。
什么都没拿,人就跑了!?
人跑也就算了,明月师傅竟也跟着一起下山去了,不说明月本人意愿,闻泾方丈也不加以阻拦。什么挟持人质,什么上山讨要心法,那女人该不会是和佛寺联合起来演了场戏吧?
要东西是假,以此聚来众人毁心法才是真!
想通这一处关节后,所有人都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连带都怀疑起下山的那一支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仙一教人。
是与不是,其实也很好证明。
有几个素来不愿吃亏,脾性又急的,干脆大咧咧的告了声辞,带着自己的人往山下追。
有人带头,起身告辞要去追仙一教的人更多。就连裴既这位武林大盟主也暗自给侄子裴开济打了个暗示,要裴开济带人一起追下山去拦人。
不过裴既拦人的借口用的可就光明正大,又很符合大侠风范了。
他让裴开济去拦人,是要裴开济助明月脱困。
好好一介声名斐然的僧人,被一个魔教人挟持,算什么理。
裴开济原本满副注意力都在柳轻风那里,昨天没找到机会和柳轻风私下里谈话,所以既不知道柳轻风和宁黛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柳轻风和闻泾方丈谈了些什么,这会儿那么多人要散,也就少了很多双眼睛,他想着说不定能瞒过人找柳轻风问一问,结果却被安排了活。
不过听了裴既的安排后又一想,明月也是他该关照的对象,他确实该走一趟。
于是裴开济领了这任务,带着越秀山庄的人也追了出去。
这么一算,正道这里差不多就追去了大半人。
柳轻风不声不响的遥遥对着闻泾方丈一揖,也带着人走了。
宁黛那边,一出佛寺山门便下令所有人以最快速度下山。
眼看就快要到达山底了,宁黛让秦义绝安排人分道走,直接回清谷涧,此间已经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了。而她则要和明月走一路,留下帮他们殿后。
听了宁黛的安排,秦义绝一怔:“教主,您和……”
“别说话,走走走,赶紧走。”宁黛挥着手。
秦义绝本是想说信不过明月,但显然宁黛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等她真的发声说出来,已经赶她走。
此外,宁黛还深深看了秦义绝一眼。
因这一眼,秦义绝不再多话,听令行事,立马点着人四下离开。
等身后的人都散尽,宁黛也不再着急赶时间,摆摆手,示意明月停下休整,还径自挑了块石头坐下。
明月站到她身前,有些意外她的举动,不解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1404、佛心客来一个(60)
宁黛抬头:“还能干嘛。走累了,休息会儿啊。明月师傅你要知道,我是个弱女子啊,很虚的。”
“……”
明月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能别开头,望向下山时的路,看了会儿后,又转回头看宁黛。
想到了什么,目光里带入了深意。
宁黛倒是没看他,坐在大石上,真像是累着了一样,以手握拳有一搭没一搭的捶着腿。
明月看了两眼,主动道:“会有追兵。”
“啊?”宁黛终于抬起头来。
明月一脸淡然的说:“你知道。”
宁黛一歪头:“我知道什么呀,明月师傅你在说什么呀?”
明月注视着她,兀自说:“看不透你。”
宁黛不追问了,直接以满脸问号的表情做回应。
明月微微一叹。
下山时那么急,如今却说什么累了要休整,她这是故意留在这里。
至于原因,大约是为了看一看武林正道的人会不会追着他们从山上下来。
如果有武林正道跟着追下来,她可是打算以一人之力为她的教众们多拖延一些撤退的时间?
所以明月才会说看不透她。
不知道她此举的用意,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独当一面”。
如果宁黛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回他,她可不是独当一面,这里不是还有他嘛。
何况,只要不是直接一见面就提剑拿刀的杀上来,宁黛觉得自己的人生安全是可以有很大程度的保障的。
第一,有僧人在。
第二,他们在栖灵山下。
料武林所谓的正道们不会不给佛寺的面子,还是在人家家门口的情况下。
见僧人叹气,宁黛也不装傻充愣了,“哎哟”了声,调侃说:“明月师傅,你这叹气是担忧我吗?”
明月没说话。
宁黛继续说:“我们明月师傅菩萨心肠,既然担忧我,那我有危险的时候,你可一定要首当其冲保护我呀。”
给自己加一个保镖不算,宁黛说完让僧人保护自己后,又是个一惊一乍:“,明月师傅,你变了!”
明月被她突来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变了”。
然后只听得宁黛说:“你今天跟我说话都不客气了。”直来直往,你来你去的,都不喊她“宁施主”了。
不过宁黛表示这样很好,他总算像个人了。
明月无奈哑口:感情他一直不像个人吗?
但经过她的提点,明月自己也反应过来,确实没再依着规矩和礼仪唤她一声“施主”。
既然到这样了,明月干脆也不拘着心里那点好奇,坦诚相问:“刚才在殿内,是你与师父事先合计?”
宁黛知道他指的是毁心法的事,不过她深谙打蛇随棍上的道理,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佛骨香。
“那是当然了。”宁黛说:“实不相瞒,你们主持说了,熊掌与鱼不可兼得,非此即彼,要心法,就不能要佛骨香。要佛骨香就得和他一块儿演场戏,当众毁了心法密卷,从此还江湖和佛寺一个太平。我考虑了很久,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呢,还是要救人。”
“后来啊,我就想到了明月师傅你。你救我于危难,让我小命得以延续,真是太伟大了。所以啊,我最终选了佛骨香!”
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所以啊,明月师傅,回头你得帮我去取佛骨香啊,你家的方丈师父说了,是你找回去的,所以还得你去拿,说是……这叫有始有终!”
明月听过后,好脾气的笑上了一笑,随即平静的道:“假话。”
宁黛面色一正:“什么假话,谁说假话了!”
明月摇摇头,不和她做无谓的辩论。
宁黛不高兴了。
明月又问她:“真的不走?”
宁黛歪着头反问:“去哪儿?”
这个问题倒是把僧人难住了。
是啊,去哪儿?
他举目四望不尽的山间翠色,脑中不知觉的浮出了三个字:清谷涧。
自从宁黛自认身份后,明月听她提过几次,在她的口中,清谷涧当如其名,四季翠色,适宜如春,又说仙一教内男耕女织,其乐融融,像极了世外桃源。
明月一时间脑内都是对清谷涧的描述,对于宁黛刚才的问题,也自然而然的报出了清谷涧这个答案:“回清谷涧吧。”
“咦?”
明月不说因为他想到了她之前不住的介绍,另寻了个由头说:“你让身边人都回去了,你何不也回去?”
“嗯……”
宁黛沉吟起来。
什么“我不回去,因为我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完成”这种话,肯定不是宁黛会想到的,她这会儿的头一个反应是:“清谷涧距离栖灵山可远着呢,我就靠我这两条腿,能安然走回去吗?我身上又没钱……”
可以说思考的问题和角度是非常的耿直和实际了。
不过也正是这耿直和实际的话,又非常恰到好处的给僧人铺了一条路。
一条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路。
宁黛在等着僧人的回答。
僧人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身后的下山路遥遥现出了一堆人。
正是那些追下山来的武林人士们。
山上下来的这拨人一看山脚下有两人,再定睛一看,就是要找的人,脚下的步子比起刚才又快了几步,深怕那两人跑了。
但就快要接近山脚底时,那堆人突然又齐齐停住了脚步,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就那么堪堪站在山道上。
宁黛一看,乐了。
“明月师傅,那群人什么情况啊?中咒了,还是你有这么大的威慑力,都把人吓的不敢下来了。”
明月看她一眼,只觉得是百口莫辩。
哪是他有威慑力,分明是她啊。
“他们不过是担忧你在山下设了埋伏。”
宁黛乐的哈哈一笑。
干脆看戏似的坐着不动,就看那些人会当多久的木头人。
顺便,他们呆的越久,她的人就能走得越远,好事一桩!
继第一批下山的人之后,很快山道上又出现了第二批和第三批。
后边看前面的人不动,扬声问:“扎堆站这里干嘛呢!人不就在前头,倒是围上去啊!”
前头的回:“那你们先上啊。”
后头的人本想回先上就先上,但突然也反应过来了什么,愣是没有回答。
1405、佛心客来一个(61)
后头的人回过味来,干脆窝在后面装王八,只想前头的人当马前卒。
前头的当然也不是傻的,直接用刚才的话挑衅窝在后头的一堆假王八:“,不是说要围攻?我们正好做接应,各位,上呐!”
无人响应。
连吵架回怼都没有。
关键时刻,面子里子都算不了什么,不吃亏才是最明智的。
这山脚下就只有两个人,其他人呢?想也知道,铁定是埋伏起来了,就等着他们一窝蜂入瓮,谁靠近谁是傻子!
大家都不觉得自己是傻子,所以不论怎么挑拨撺掇,就是没人上去。
宁黛坐了半天,也看了半天,从一开始的笑哈哈,到索然无味,山道上还是没人下来。
“明月师傅,你说他们还要多久才会踏出勇敢的第一步啊?”宁黛干脆翘了个二郎腿。
明月站在她身旁,颇是好笑得看着那些畏缩不前的武林正道。
他也不知道还要多久。
宁黛说:“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吧。他们在不下来,我们就走啦。”
明月觉得可以。
爱国听了,皮痒的跑出来问宁黛:“带鱼姐,你说一炷香时间,那一炷香时间是多久,你知道吗?”
宁黛说:“……,我知道你是找打了。”
爱国说:“不找打,不找打,我就想跟你探讨探讨。”
宁黛呵呵:“可是我不想跟你探讨。”
爱国:“哦,那我不问了。”
宁黛:“……”
爱国果然说到做到,不再出声。
宁黛却成了那个被撩了一把,又被抛弃的人,暗自气的牙痒痒。
山道上的形势还是那样,并不因为宁黛和爱国的短暂交流就有什么改变。
继第一二三批人堵在山道上后,很快,山道上方出现了第四批人。
这第四批人,就是裴开济带的队。
因为是越秀山庄和裴开济,堵在前面的三批人没像刚才那样,只想撺掇着旁人去送死,甚至里头还有狗腿的直接提醒裴开济小心山下有诈。
“有诈?”裴开济没注意情况,闻言只是奇怪的反问。
“裴公子没见山下空无一人吗?”
裴开济顺势往四下看了看,确实不见多余的人。
之前开口的人又说:“这仙一教妖女一定是设了埋伏,想让我等踩陷阱里……”裴公子,你可要当心啊!
谁想,话还没有说完,裴开济已经一阵小青烟似的跑下去了。
“裴公子哎……”
一群人傻眼。
裴盟主这侄子是不是傻?都说有诈了,还冲出去!?
然后众人等着裴开济吃亏。
但是,……并没有。
裴开济潇潇洒洒的跑到了宁黛和明月跟前。
再见宁黛,裴开济突然卡壳,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沉吟了下才说:“你俩停在这里做什么呢?”
宁黛笑着摇头:“万万没想到,全场最勇气可嘉的人竟然是你。”
裴开济一脸问号。
可惜宁黛没解释下去,连带明月也只是微微一笑。
裴开济更加不解了。
宁黛伸手拨了拨,对裴开济说:“麻烦你往旁边站站,别挡住我的视线。”都看不见山道上那群人了。
裴开济看了看左右,意外听话的往明月身边站过去。
等到裴开济站了过去,山道上那群人的面色霎时精彩纷呈。
看在他们眼里,裴开济这就跟叛变了,与魔教同流合污没什么两样。
不过,同时,遗留在山道上的那些个正道们也有了别的想法,裴开济这过去的好端端的,看起来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难不成真没埋伏?
左右人面面相觑,想要尝试一下,但又顾虑着裴开济只是个例外,轮到自己时就没这意外了,到底也没敢真的往前踏出一步。
宁黛看着不敢妄动的那群人,没忍不住又笑。
裴开济则想起了他下山的目的,问身旁的明月说:“明月,你不回寺里?”
宁黛和明月一齐转头看他。
裴开济瞄了眼宁黛,放轻声音了说:“你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是落在了仙一教手里,我怎么就不信呢?”
明月是什么身手,裴开济就是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信他。自从传出明月被仙一教的人擒了后,裴开济就一直存有疑惑,不信明月不能逃脱。直到见到了为首的人是宁黛后,裴开济才有点隐隐明白过来。
不过相应的,裴开济又生出好奇,又问明月:“阿宁她,真是仙一教的那位教主?”
“怎么,你觉得我哪里不像吗?”宁黛听见了,主动问他。
裴开济看了过去,望着宁黛那张脸,坦言说:“哪里都不像。”
最主要的是,两人相处过一阵,裴开济对宁黛的印象已经有了主观观念,再加上那仙一教教主的事迹,他也耳闻许久了,两个人根本就对不上号。
他到现在还不信,便又问明月:“真的是吗?”
明月对他点了个头。
裴开济砸吧了下嘴,还是没法这么快接受。
既然无法接受,他干脆也不委屈自己强求接受,直接将宁黛这身份往脑后一抛,还是专注他下山的目的。
“我来带你回寺里啊。”这话虽是对明月说的,但裴开济说话时看的是宁黛。
宁黛视线往明月脸上一扫,也不说话,就等着明月自己来做决定。
裴开济也跟着看向了明月。
两人皆等着他作回答,主动权交给了他。
明月倒是一派淡然,也没有多做沉吟思虑,很快给了答案:“还有事未了。”
裴开济一愣,跟着追问:“什么事?什么事没了啊?”
宁黛则在一旁换上了笑颜。
是不是送她回清谷涧的事啊,嗯嗯嗯?
三人在这里聊的高兴,山道那边又有了状况。
柳轻风带的人也下山来了,因为正道的几拨人堵在山道的最后一段,使得柳轻风的人误以为正道的人是在堵截他们,当即来了一招先手,正道的人一看,前方境况未知,后方又被包围,也跟着亮起了兵器。
两派人就这么兵戎相对,一言不合就这么干起来了。
一阵喊打喊杀声传来,宁黛的视角正好看了个清楚,当即“哇”了声。
“打架啦!明月师傅,我们跑路吧!”
1406、佛心客来一个(62)
刀光剑影乍起时,宁黛当即跳起身,喊话要跑路。
那模样看在明月和裴开济的眼里,竟能跟个女土匪挥手大喊“风紧扯呼”的形象相交叠合起来。
风紧扯呼的女土匪宁黛走了两步,眼见该跟她一块儿走的人没动静,不由得转身再喊:“明月师傅,走啊。”
这么好的情势,不快点跑路都对不起山道上打起来的那两拨人。
裴开济也瞧见了山道上的情势,一看打起来的人里还有他越秀山庄的人,当即忍不住骂了声脏。
剑锋所指的可是柳轻风啊!
这感觉就像是媳妇跟老娘打起来了。
他是又气又急又想去拉架。
不过,要是让他在老娘和媳妇之间做选择,裴开济肯定是选媳妇的那种人。
心里虽急,但裴开济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法平息山道上的情势,而且身份使然,也不能相帮的太明显,所以一把扯住身旁人的袍袖。
说:“明月,帮柳轻风。”
让明月去帮柳轻风,他则在正道队伍里搅搅浑水,里应外合一下想来应该没有问题,既能安然阻止打的正欢的两方人,也不怕被人看出猫腻。
裴开济想的很好。
听了裴开济的诉求后,明月下意识的看向宁黛。
宁黛也陷入了思考。
帮吧,她就能借机见识见识和尚的身手到底能有多惊为天人了。
可是帮完了以后,会不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呢?
想了想,宁黛觉得还是以自身安全为重。
所以她对明月说:“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本事,总不能要我跑上去大呼一声,全体向我开炮吧?”
这合适吗?
明月:“……”这不合适。
裴开济可听不出,也没多余的心思来听宁黛的话外音,他的一副心思全记挂着山道上的某个人。
刀剑无眼,不过只是眨眼之间,光荣负伤的人士已经增添了好几号。
着深衣的那些个人受了伤因为衣服颜色较深,掩盖了血迹,还瞧不太清楚,但着浅色衣服的人受了伤,那伤势就显得分外明显和可怖。
裴开济眼看那些人都在玩命,心里更为柳轻风担忧。
柳轻风今次带来的人并不多,能够撑得一时,但时间长了说不好。
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家山庄的剑士们负伤。
他也管不得明月和宁黛了,再喊了声让明月帮忙的话后,他提气纵身跃入了战局中。
裴开济一走,宁黛和明月互望彼此。
宁黛正想开口问他走不走,爱国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急声提醒她:“带鱼姐小心嗷嗷嗷嗷嗷……”
还没嗷完,一片玉色的宽袖凌空一挥,挡在了她的眼前。
待到袖子挪开的时候,僧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
宁黛眨了眨眼,爱国的声音跟着传来:“哎哟,幸好!真真是千钧一发,太吓人了。”
山道那边打的火热,一柄长剑突然自剑客主人的手中脱了手,自山道的大混战里飞出,直直往宁黛这方向飞来。
这一剑飞过来,爱国敢压上十根香蕉来堵,宁黛保准一剑嗝屁,结束本世界之旅。
幸好在关键时刻,宁黛身旁的僧人及时出手救了她一条小命。
而救了宁黛于危难的僧人则手持着飞来的长剑,低眉垂目,悠悠缓缓的道了声“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个粑粑呀!”宁黛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长剑,抓狂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喽,去教他们做人啊!”
回过神来的宁黛也不想着趁机开溜了,一手直指对面,打架就打架,误伤人就是他们的不对了,必须得好好教育。
特么的,要不是和尚出手快,就是有爱国的提醒,她也快不过剑飞来的速度啊!
差点就小命呜呼了!
明月见她改变心意,又看山道上的情势,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只问宁黛:“那你……?”
宁黛挥了把手里的长剑,抬了抬下巴,所问所答都不言而喻。
明月轻轻浅浅的勾了下唇,双手合十,宣了声“阿弥陀佛”,一个眨眼间,一道玉影飘然上了天,又飘飘然落进了人堆里。
原本正酣的局势也因为裴开济和明月的相继加入而有所改变。
最是不同的,大约还是那声含着慈悲的“阿弥陀佛”吧。
“各位施主,此处乃是栖灵山下,望各位莫扰了山寺清净。”就凭这么一句冠冕堂皇的劝说,僧人动了手。
宁黛将剑尖拄在地上,当做是拐杖拄着,一边看着战局的变化,一边跟爱国秋后算账。
算到一半时,她又自己岔开了话题,奇怪道:“刚才秃驴过去前干嘛要笑一下?”
爱国:???
“他干嘛要笑?”宁黛又问。
算账,算着算着就换了频道,哪怕身为系统,爱国也不得不表示宁黛跳频速度太快,让系统很是措手不及啊。
鬼知道那和尚为什么要笑,人家脸部表情失调不行吗?
宁黛却觉得明月那微微清浅的勾唇动作有所寓意,只是她不知道具体寓意是什么罢了。
正邪两道打架,从来都不说谁武艺拔尖,能以一敌十,只算谁家今天多带了人,谁家的胜算大一些,但今天显然没有料到栖灵佛寺的明月师傅会出手,更没有料到,这位师傅以一敌二十都不在话下,战局得以渐渐止息。
宁黛一面想着秃驴为什么要笑,一面看着他飘若惊鸿般的身手,啧啧有声,直到……
“带鱼姐,小心嗷嗷嗷嗷……”
又是这熟悉的提醒音。
宁黛整个人为之一振。
这回,不是飞来一剑,而是直接蹿出来一个偷袭的人。
“卧槽,说好的正道行君子磊落呢!”宁黛下意识的提剑来当,趁着这空档对上偷袭的人,认出对方是正道里的一员。
对方没想到隐蔽的偷袭会被挡下,干脆化暗为明,豁出去了。
宁黛嗷嗷嗷一阵叫唤,手上的剑倒是将对方的招式一招招化解的飞快。
除了没有内力,所使剑招威力甚小之外,以及接招时每每震的她虎口生疼外,宁黛竟觉得没有什么难度。
她自己都被震惊了!
“看来我还是太小看自己了。”
1407、佛心客来一个(63)
给我半个小时,还没有写完。
半个小时后替换。
*
刀光剑影乍起时,宁黛当即跳起身,喊话要跑路。
那模样看在明月和裴开济的眼里,竟能跟个女土匪挥手大喊“风紧扯呼”的形象相交叠合起来。
风紧扯呼的女土匪宁黛走了两步,眼见该跟她一块儿走的人没动静,不由得转身再喊:“明月师傅,走啊。”
这么好的情势,不快点跑路都对不起山道上打起来的那两拨人。
裴开济也瞧见了山道上的情势,一看打起来的人里还有他越秀山庄的人,当即忍不住骂了声脏。
剑锋所指的可是柳轻风啊!
这感觉就像是媳妇跟老娘打起来了。
他是又气又急又想去拉架。
不过,要是让他在老娘和媳妇之间做选择,裴开济肯定是选媳妇的那种人。
心里虽急,但裴开济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法平息山道上的情势,而且身份使然,也不能相帮的太明显,所以一把扯住身旁人的袍袖。
说:“明月,帮柳轻风。”
让明月去帮柳轻风,他则在正道队伍里搅搅浑水,里应外合一下想来应该没有问题,既能安然阻止打的正欢的两方人,也不怕被人看出猫腻。
裴开济想的很好。
听了裴开济的诉求后,明月下意识的看向宁黛。
宁黛也陷入了思考。
帮吧,她就能借机见识见识和尚的身手到底能有多惊为天人了。
可是帮完了以后,会不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呢?
想了想,宁黛觉得还是以自身安全为重。
所以她对明月说:“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本事,总不能要我跑上去大呼一声,全体向我开炮吧?”
这合适吗?
明月:“……”这不合适。
裴开济可听不出,也没多余的心思来听宁黛的话外音,他的一副心思全记挂着山道上的某个人。
刀剑无眼,不过只是眨眼之间,光荣负伤的人士已经增添了好几号。
着深衣的那些个人受了伤因为衣服颜色较深,掩盖了血迹,还瞧不太清楚,但着浅色衣服的人受了伤,那伤势就显得分外明显和可怖。
裴开济眼看那些人都在玩命,心里更为柳轻风担忧。
柳轻风今次带来的人并不多,能够撑得一时,但时间长了说不好。
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家山庄的剑士们负伤。
他也管不得明月和宁黛了,再喊了声让明月帮忙的话后,他提气纵身跃入了战局中。
裴开济一走,宁黛和明月互望彼此。
宁黛正想开口问他走不走,爱国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急声提醒她:“带鱼姐小心嗷嗷嗷嗷嗷……”
还没嗷完,一片玉色的宽袖凌空一挥,挡在了她的眼前。
待到袖子挪开的时候,僧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
宁黛眨了眨眼,爱国的声音跟着传来:“哎哟,幸好!真真是千钧一发,太吓人了。”
山道那边打的火热,一柄长剑突然自剑客主人的手中脱了手,自山道的大混战里飞出,直直往宁黛这方向飞来。
这一剑飞过来,爱国敢压上十根香蕉来堵,宁黛保准一剑嗝屁,结束本世界之旅。
幸好在关键时刻,宁黛身旁的僧人及时出手救了她一条小命。
而救了宁黛于危难的僧人则手持着飞来的长剑,低眉垂目,悠悠缓缓的道了声“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个粑粑呀!”宁黛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长剑,抓狂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喽,去教他们做人啊!”
回过神来的宁黛也不想着趁机开溜了,一手直指对面,打架就打架,误伤人就是他们的不对了,必须得好好教育。
特么的,要不是和尚出手快,就是有爱国的提醒,她也快不过剑飞来的速度啊!
差点就小命呜呼了!
明月见她改变心意,又看山道上的情势,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只问宁黛:“那你……?”
宁黛挥了把手里的长剑,抬了抬下巴,所问所答都不言而喻。
明月轻轻浅浅的勾了下唇,双手合十,宣了声“阿弥陀佛”,一个眨眼间,一道玉影飘然上了天,又飘飘然落进了人堆里。
原本正酣的局势也因为裴开济和明月的相继加入而有所改变。
最是不同的,大约还是那声含着慈悲的“阿弥陀佛”吧。
“各位施主,此处乃是栖灵山下,望各位莫扰了山寺清净。”就凭这么一句冠冕堂皇的劝说,僧人动了手。
宁黛将剑尖拄在地上,当做是拐杖拄着,一边看着战局的变化,一边跟爱国秋后算账。
算到一半时,她又自己岔开了话题,奇怪道:“刚才秃驴过去前干嘛要笑一下?”
爱国:???
“他干嘛要笑?”宁黛又问。
算账,算着算着就换了频道,哪怕身为系统,爱国也不得不表示宁黛跳频速度太快,让系统很是措手不及啊。
鬼知道那和尚为什么要笑,人家脸部表情失调不行吗?
宁黛却觉得明月那微微清浅的勾唇动作有所寓意,只是她不知道具体寓意是什么罢了。
正邪两道打架,从来都不说谁武艺拔尖,能以一敌十,只算谁家今天多带了人,谁家的胜算大一些,但今天显然没有料到栖灵佛寺的明月师傅会出手,更没有料到,这位师傅以一敌二十都不在话下,战局得以渐渐止息。
宁黛一面想着秃驴为什么要笑,一面看着他飘若惊鸿般的身手,啧啧有声,直到……
“带鱼姐,小心嗷嗷嗷嗷……”
又是这熟悉的提醒音。
宁黛整个人为之一振。
这回,不是飞来一剑,而是直接蹿出来一个偷袭的人。
“卧槽,说好的正道行君子磊落呢!”宁黛下意识的提剑来当,趁着这空档对上偷袭的人,认出对方是正道里的一员。
对方没想到隐蔽的偷袭会被挡下,干脆化暗为明,豁出去了。
宁黛嗷嗷嗷一阵叫唤,手上的剑倒是将对方的招式一招招化解的飞快。
除了没有内力,所使剑招威力甚小之外,以及接招时每每震的她虎口生疼外,宁黛竟觉得没有什么难度。
她自己都被震惊了!
“看来我还是太小看自己了。”
1408、佛心客来一个(64)
明月回道:“贫僧不曾教过人剑法。”
裴开济满脸写着不信。
他两只眼睛看的明明白白,宁黛在山道边耍的那一套剑法,明月曾经也使过。
虽说并非每一招都一致,但七八分像是有的。
当然了,像个七八分已经很不得了了。
师父授徒,徒弟能学个七八分,已能算是高徒了。
所以裴开济不信明月的解释,只觉得他是跟着宁黛学坏了,不打诳语的出家人都开始说谎了。
真是阿弥了那个陀佛。
紧接着,不打诳语的明月又说:“寺内亦不曾教授剑法。”
裴开济说:“……,明月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宁黛之前听不懂裴开济话里意思,现在大概琢磨出来了。
她好奇的看着明月,却又张口对裴开济说:“出家人最忌动刀动枪打打杀杀,是以习武的称手兵器都是棍棒。谁家光头寺院里教习剑法?又不是峨眉派!”
“什么派?”
这个世界的武林世家中没有峨眉派这一号,裴开济耳生不算,连是哪两个字都不知道。
宁黛看他一眼:“这是重点吗?”
对,这不是重点。
裴开济跟着反应过来,佛寺历来都只教授棍棒拳脚,确实从不曾听说有什么剑法传承。
如此一想,他也转头看向明月。那他曾经使过的这套剑法又是打哪儿学来的?
明月被两道目光两面夹击,好在柳轻风也到了。
柳轻风一到,裴开济率先移开眼,专注柳轻风的情况去了。
之前因为立场问题,裴开济没能问柳轻风有无受伤,这会儿没了外人,他总算可以问上一问。
“嗯。无事。”柳轻风的声音平静,气息四平八稳,确实听不出半点有什么的样子。
裴开济却仍不放心的多问了两句。
这个时候,宁黛走近明月两步,也聊了起来:“裴开济刚才为什么那么问?”
明月半弯着唇说:“不用理会。”
那怎么能不理会呢?她被勾起了好奇心呀。
说起来,她自己都没注意之前所使的剑法具体是哪些招式,与其说脑袋里想着该使用什么招式然后才使出来,倒不如说那些招式都有自主意识,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就自己冒出来了。
用宁黛自己的话来说,高手嘛,都是这样的。
不过因为裴开济的询问,宁黛起了探究的心思。
她问爱国:“或许你有vcr回放功能吗?”
爱国直接送她一串省略号,然后回怼说:“或许你下次可以提前申请一下?不过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们组里是不支持组员任务时录像的。涉嫌违规查看组员任务**。”
宁黛默了默。
然后说:“那你们组就不该配你们这群系统。有你们的存在,**就是个笑话。”
“我什么时候偷看过你**了!我们有保护机制的,好不好?”
爱国好气哦。
宁黛心里还记挂着“正事”,没心情和爱国拌嘴掰扯,既然没有回放,她只能依靠自己了。
之前从僧人手上拿过的防身武器,已经随着离开而丢弃了,这会儿手上没有武器,她只能虚空一握,假装手中有剑,一面回想刚才的情形,一面顺势而动。
“不对......,你刚才是上挑,不是横挡的。”
爱国虽然很气,但还是尽责的指点出她在应对时的路数。
宁黛顿了顿,依照爱国的提点进行。
“对吗?”
“嗯。”
宁黛继续。
之前宁黛是用的什么招式应敌,明月并没有亲眼看到,在回答裴开济的追问时,他心里也压着份好奇,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现在看了宁黛比划才知晓,原来是这样。
不过与裴开济不同,明月看着宁黛比划出他也会的招式时,眼底涌入的是惊喜,亦是道不尽的柔光温色。
裴开济和柳轻风那头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交谈,双双转头看着她。
特别是裴开济。
之前宁黛对敌时上蹿下跳的,毫无美感可言,现在没了那份急促窘迫,她再使起那些招式来,就多了份翩若惊鸿的飘逸姿态。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裴开济都不由得文人了一把。
宁黛一边回忆一边耍了一边,心下有了答案,不过也如裴开济一样,产生了好奇。
她收招站好,转向裴开济,问他:“是我刚才使的招数吗?”
裴开济点头说是。
宁黛又问:“一模一样吗?”
裴开济说:“像七八分。”
宁黛“哦”了声,然后转向明月,问他:“你也会?”
明月没有回答,只是弯着嘴角,笑的一脸好脾气。
宁黛歪了一歪头。
心下暗疑:真的还假的啊?
“那你给我看看你的?”宁黛同僧人打商量。
僧人还是那脸笑,只是摇摇头,道了句“不必了”。
宁黛不满:“不必什么不必,好歹让我瞧瞧那不像的两三分呀。”
裴开济加入帮腔行列,走过来,说:“是啊,明月,我也想瞧瞧。”
宁黛随之点头。
有了裴开济的配合,两人跟让偶像安可一个的小粉丝一样,你一言我一句,喊着“来一个”“来一个”,如此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得到了明月的首肯。
不过比起宁黛的无实物表演,明月得到了裴开济的友情赞助,裴开济大方的将佩剑借给了他。
接了剑,明月仍是以一个僧礼作揖做开场,随之舞起了剑。
一身玉色僧服随着剑招的变化,登时犹如清儒的神仙。
宁黛认真的看着他,没有做声。
裴开济则闲不住嘴,没一会儿就凑到宁黛身旁,不住的问她:“如何,你俩的剑法是不是有七八分像?”
过了会儿又问:“明月真没教过你?或是……,这就是心法密卷上记载的剑法?”由不得他做此设想,不然他也实在想不出两人为什么能舞出一样的剑法了。
对于裴开济教没教过的问题,宁黛可以百分百回答,没教过。
至于他问这是不是心法密卷上记载的剑法,宁黛不知道,她只知道,上一个会舞这套剑法的人,是她死了好几个世界的男人。
咳,也不是死。应该说是飞升。
所以,宁黛努力地看着前方的那个光头,致力看出朵花儿来。
1409、佛心客来一个(65)
宁黛试着将面前舞剑的这道玉色身影,与她脑中记忆里的那道飘然身影重叠起来,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好像都有点困难。
不,是很困难。
原因只一个,……前面那位的光头实在太闪亮了。
她那男人是那么的天人之姿,怎么也不能按上光头的形象来想象。
宁黛顿时觉得辣眼睛。
眨了眨眼睛,宁黛问爱国:“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爱国不明就里:“嗯?什么?”
宁黛干脆点明了说:“或许你们龙套组设定下的世界,都是用的同一套剑法?”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宁黛反问:“难道你不觉得光头的剑法与我的很像?”
爱国没做声,但眉头一揪,反驳不了。
宁黛又说:“你知道我这套剑法哪儿学来的吗?”
爱国沉吟片刻,内部数据已经很快给了他答案。
宁黛舞的剑法是从之前的修仙世界学来的,是她那老男人外加师父教的。
因为修仙世界也没别的娱乐活动,再加上宁黛逗留的时间比较久,所以爱国记的也特别牢。
毕竟重复的相同数据多。
但正是如此,爱国的眉头狠狠一皱,发现事情可能不简单?
难道他们龙套组真的这么偷懒?
还是天下武功大同,剑法与剑法间本就套路招式都差不多?
爱国想这个猜那个,只有某一方面的可能不愿去猜。
因为他不愿意接受有那样的可能。
爱国不愿意奔着某个可能方向去猜想,宁黛却已经奔着那条路一去不回头。
然而越奔着去,她也没法接受了。
光头?拒绝!
“爱国。”宁黛说:“不会又出什么bug了吧?”
“怎么可能!”爱国反驳的非常大声:“我这里数据非常正常!”
宁黛呵呵:“曾经你也这么说的。”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
爱国嘴硬:“那次是意外,而且已经搞定了,打那之后我们反复加强了程序和杀毒功能,不可能再出类似状况了!”
说到这,爱国很快找到了强有力的证据:“之前对方知道你是你,你看现在有人认识你是你吗?”
之前如何,爱国不在,不清楚。
但他在后的这段时间里,和尚和宁黛的相处非常本分,爱国不觉得这样的人会是宁黛睡过的人。
当然了,退十万八千步来说,万一真是那位,或许人家已经放下了红尘俗世的一切,投入了佛祖的怀抱。
这一点,爱国是愿意接受的。
明月已经舞完了最后一招,收了招式,一手握剑背在身后,一手竖立在身前,向三人单手一揖。
还是得到高僧的姿态。
宁黛收回神思,第一时间为明月的剑法送上掌声。
并附上围观群众的赞美:“好好好,耍的好!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裴开济:“……”看杂耍呢!?
柳轻风:“……”同感。
明月:“……”听起来他似乎成了个江湖杂耍艺人?
明月将佩剑还给了裴开济。
裴开济接过剑,旧事重提:“看看,我说像极了吧。明月,你真不解释解释?”
明月看了宁黛一眼:“贫僧无从解释。”
宁黛跟着说:“咱也不知道,咱也很想问。”
明月但笑不语。
他也一样。
裴开济反而成了那个敢问的人:“怎么会无从解释呢?你没教过她,她又不可能教你,所以我猜啊,你俩都会的剑法,该不会就是那心法密卷所记载的武功招式吧?”
明月又看向了宁黛,他心中自知答案,但却真的好奇她又是从哪学来的剑法。
接收到他的眼神,宁黛回视过来:“看我做什么?他问的是你,而我也想知道答案。”
明月不答反道:“或许我们所使的剑法真的同出一门?”
“我觉得不太可能。”宁黛摇着头说。
裴开济抢先问:“为何?”
宁黛看向他:“你真想知道原因?”
“啊。”裴开济一脸懵懂的点头。
话题都进行到这个份上了,哪有不一口气直通到底的道理?
何况裴开济真被宁黛勾起了好奇心。
宁黛又去看明月,以眼神问他,他是不是也想知道。
不过这问题显然也是多问了。
他早在看宁黛舞剑时,就有了好奇心,不过性格使然,不像裴开济这样,想问便问,毫无顾忌。
宁黛看懂了明月眼底的意思,耸了耸肩:“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诉你们吧。”
这么一说,几人做认真状,洗耳恭听。
连带着爱国都竖起了耳朵,很想知道带鱼姐会怎么告诉他们。
在爱国看来,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但就看她怎么吹了。
可没想到……
“我这剑法,是我死去的男人教我的!”宁黛下巴一抬,说的是无比顺畅自在。
三人:“……”
爱国:“……”
=口=卧槽,你在说什么?!
裴开济头一个叫起来:“你男人?你男人是谁?谁是你男人?你还有男人?你都有男人了?”
实在是太过震惊,无数的问题排山倒海一般从裴开济嘴里冒出来,主题全数围绕着“宁黛的男人”几字展开。
裴开济一边问,一边回忆着江湖上有关仙一教这位宁教主的传闻。
关于宁教主的传闻甚多,可其中从不曾有关于她嫁人了这一条啊。
与裴开济不同,两旁的明月和柳轻风看宁黛时也讳莫如深。
男人?!
“带鱼姐……”宁黛脑内,爱国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颤颤巍巍的唤着她。
宁黛:“做什么?”
“……没什么。”
裴开济还在问宁黛她男人是谁的问题。
宁黛见他重复问的实在是多,终于理了理他:“一个天姿风流的男人,名讳说出来你也不认识。还是不告诉了吧。”
大姐,你不说,我更不知道好不好?
你就不能说个名字让我知道?
裴开济看宁黛那一副瑟的样子,除了始终好奇她男人是谁之外,更觉好奇,江湖上数的上天姿风流的人屈指可数,不说每一个他都熟悉,但事迹都是知晓的,而那些个人的眷侣,他也是知道的,都是系出名门,可没有类似宁黛这种的。
所以……谁能告诉他,到底是谁?
1410、佛心客来一个(66)
裴开济自认也是江湖上年轻一代的八卦小王子,但绞尽脑汁想了良多,就是想不出有哪个人能符合“宁黛男人”这个身份。
旁边,没像裴开济这么有求知欲的柳轻风和明月相对一眼,交换了下各自的看法。
随后,明月先行发声:“走吗?”
问话的对象是宁黛。
其实宁黛刚才在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双目注视打量着明月。
但看他脸上表情并没有如自己设想中的那番哪怕稍微变一变色,从头到尾表现自然,跟柳轻风那号情绪内敛的扑克脸相差无几,心下不由说服自己是她想多了。
或许爱国说的没错,他们组的措施真的改善了很多。
至于这相似剑法……
呵呵。
反正她是没法说服自己了。
“上哪儿去啊?”宁黛回问。
“清谷涧。”明月和柳轻风两人异口同声。
说完,两人又是相视一眼。
裴开济听见目的地,暂且打住了思绪,抬头好奇问:“去清谷涧做什么?”
两人结束相视,却没有一个人给裴开济解释原因。
裴开济还在默默地等着答案。
相比起来,宁黛倒是还记得自己分别邀请过两人去清谷涧的事,何况裴开济和柳轻风没追上来前,她和明月也恰好谈到了这个话题。
回去当然是要回去的,可她的事还没办完呢。
心法密卷有了,还有佛骨香……
宁黛又看向了明月,忽然有些期待,要是明月光头是她所认为的那人就好了。
她就能心想事成了。
但再一想,又发现了这光头不可能是她所期待的那人的证据。
要不是这光头先一步将佛骨香找回,她这会儿已经完成任务,高高兴兴的带着两样东西打道回府,准备进入下一关任务,哪里还需要站在这里苦恼没到手的佛骨香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拿回来。
苦恼了片刻,宁黛冲明月打了个暗示,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明月收到了她的暗示,跟着她走离了一段距离。
被留在原地的裴开济趁此靠近柳轻风:“柳轻风,你怎么看?”
柳轻风不解:“什么?”
“她的话。”裴开济呶了呶嘴,指向背对着他们的宁黛:“我左右都想不出江湖上有哪位会与她是一对。”他还将自己脑中核对过的人物一一拿出来做比较。
比较全数做完以后,他叹着气道:“所以你说,她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听完裴开济的整篇对比,柳轻风眉梢微微一动,沉默了下后说:“你忘了一点。”
“什么?”
“她说的是‘已死’,你漏了这条重要线索。”
裴开济:“……”
“她说过吗?”
柳轻风肯定:“嗯。”
裴开济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的回忆了下,结果发现好像还真有这几字。
那他刚才做的比较,想的那些人,不都全是白折腾的!?
只因为他提及的那些人,至今可都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呢!
“她在骗人,她一定是在骗人。”裴开济喃喃着。
柳轻风摇摇头,不和裴开济多话,目光从背对着他们这一处的宁黛和明月身上挪开,看往了另一边,静等着那两人的谈话结束。
宁黛同明月旧事重提,要他去拿佛骨香,用的说辞还是之前的那两套。
只要明月提出疑问,她就甩出另一套说辞,也不管明月信或是不信。
明月单手竖立在身前,对宁黛的连番说辞哭笑不得。
沉吟了半晌后说:“佛骨香乃是我寺至宝……”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黛给打断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知道是宝贝,就因为它是宝贝能救人,所以我才要,要不然我跟你在这里费白天劲做什么?”
明月一脸好脾气,将刚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补全:“可否能让贫僧先见见所要救之人?”
宁黛紧跟着问:“干嘛?”
明月尽量解释的清晰:“毕竟是寺中的至宝,若是用来救何人都不知晓,未免说不过去。……所以,若是可以,能否让贫僧亲眼见见那位需要佛骨香之人?”
还要亲眼见见?
救人啊,讲究的不就是个时间问题,听他话里意思,他是要亲眼见人,然后呢,见完人才回来拿佛骨香?这一来一回,那还能等的下去啊?
“你是榆木疙瘩吗?”宁黛不满道:“这样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等你见完人再来拿,再拿回来救人,你当你家那东西还能起死回生啊?”
这么不知变通,一定不是她那“死”了好几个世界的男人。
宁黛又扔了个白眼给他。
无辜遭受白眼袭击的明月仍是温和:“阿弥陀佛。”
“佛你个坨坨。”宁黛再一横眼,继而道:“要不然这样,你拿上佛骨香,跟我回清谷涧,届时你看人,我拿佛骨香救人,你看怎么样?”
明月心里有了明了,原来要救的人在清谷涧。
这个答案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明月正在踌躇中,宁黛又跟着说:“要不然换个,我先回清谷涧等你,你带上东西过来找我,怎么样?”
爱国听的莫名其妙,这两者有区别吗?
区别嘛,当然是有的。
僧人拿了东西跟宁黛一块儿回去,可能还得提防宁黛会不会半道上偷了东西跑路。而要是宁黛在清谷涧等他去,好歹这一路上他能安安全全的确保佛骨香不会丢,而到了清谷涧后,他也还能看见要见的那人。
两厢考量,当然是第二种方案比较妥帖。
不过明月却有其他方面的思虑,头一桩,就是宁黛的安全问题。
“你一人回清谷涧,可安全?”
宁黛倒是一点不担心:“这你放心,我不是一人。我之前还邀了柳轻风一道回清谷涧的,他应该跟我一起走。”有柳轻风相陪,安全系数也是挺高的。
唯一让宁黛分神要想的,就是如何合理又有效的甩掉裴开济。
她没打算再带上一个裴开济。
明月听了柳轻风也要去,脸露出几分恍然,随之却又沉默了起来。
关于柳轻风和仙一教的那点恩怨,其实他也道听途说过几分。
其中,似乎有一则风花雪月的传闻,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