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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导演养成计划全文阅读

作者:唐近南     我的导演养成计划txt下载     我的导演养成计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3. 喜提干爹

    回到片场,把统筹助理安排我打印的东西交给她。她接过时还不忘埋怨“这么慢”我没有兴致搭理她,讪讪的回到工作岗位。

    我其实很累,刚刚在外面战斗的三百回合耗费了我很多精力。我想回酒店休息,但却不敢请假。

    以我现在的处境,应该很难跟制片拿到假期,虽然我干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活儿,这个剧组从来也不是没我不可。

    但我就是觉得,我请不了假,我也不能请假。

    再忍一忍,等师父来了就好了。等师父来了你那些所有对我冷嘲热讽的人都要对我刮目相看,我是拿过柏林奖的人,我不能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被打倒。

    我必须坚持下来!

    又强撑着工作了一会儿,黄主任往这边走来。“唐乙,马导叫你过去一趟。”

    马伯找我?难道今天中午的事情他知道了?

    这……

    可马伯这时不是在片场吗?黄主任带我来酒店干嘛?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下了车被黄主任带着来到大厅,迎面走来一个人。

    “师父!”

    师父搂住我,迅速在我身上掐了一把,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哭!”

    啊?我准备抬头看他,师父却紧紧的把我箍住:“好了好了,师父这不是来了嘛!我会给你做主的!”

    师父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我大概能猜到他或许有事情要筹谋。这是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默契。虽然满腹疑虑但我也配合他嚷嚷:“呜呜呜呜,师父,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被打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我也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

    吼着吼着眼泪竟也配合着掉下来,越过师父的手臂,我看到雪姨向我们走来。

    “好孩子,乖,不哭了不哭了啊,雪姨会解决,不让你受委屈。”雪姨边说边走过来准备把我接过去,师父用力一扯把我整护在身后。

    “马叔雪姨,人我是好端端给你们送过来的,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儿,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师父这话说的硬气,我听了都抖三抖。

    师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我瞠目结舌。

    这可是马学良!全国顶级权威导演之一啊!就算是师父的父亲和马伯有些交情,但也不至于能让师父这么骄纵吧!

    果不其然,马伯听了这话脸色很不好看:“你小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唐儿在我这儿,还能受委屈不成!”

    “成不成的委屈已经受了,您就说该怎么办吧!”

    师父坚持道,气势一点不输马伯,甚至比马伯还要更为强硬几分。

    “你怎么知道就钟原和唐儿真没点儿什么?”马伯说着,瞪圆了眼睛。我一听这话,真实的委屈了。

    我就知道,出事了肯定护钟原。

    “马叔!”师父愤怒一吼,马伯不再说话了。“难道女孩儿在公交车上被色狼摸了屁股还要怪人家女孩子穿的短不成?”

    咦?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你你你、你这,能一样吗!”马伯开始支支吾吾“哎,算了,横竖也不过是钟原出面发条微博的事情,哪儿有这么复杂!”

    师父不以为然,横了他一眼:“哼!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呢!人家不过发条微博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还不发?”

    师父说完马伯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搞得那些玩意儿,多大点事儿!”马伯傲娇的说。

    “小事儿?”师父脸都挣红了,把我从他身后拽出来:“唐儿你来告诉马伯,让他知道你今天都遇到什么了?”

    “我……”我一时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主要惊讶的是,马伯和雪姨,从我出事那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联系过我,原来是因为完全不知情?

    “算了”师父又把我拽回去,用手护着,指了指愣在一边的黄主任,“你说!”

    黄主任突然被点名也是始料未及,颤颤巍巍站出来:“唐乙今天出门的时候在门口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记者和钟原的粉丝堵了。”

    “啊?”雪姨一脸关心的走过来:“孩子,你没事儿吧?”

    我躲在师父胳膊底下摇摇头。

    雪姨继续说:“这些年轻人,手里也没个轻重!有没有伤着你?”

    我再次摇摇头。

    师父回头看向她:“雪姨,新闻马上就会出来了,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怎么承受的起这么大的一个诬陷,怎么面对网上那么多暴民?”

    “为什么不告诉我!”马伯愤怒的看向黄主任。

    “您、您当时不是在忙着嘛……我想着这点儿小事就不用叨扰您了”黄主任颤颤巍巍。

    “小事?”师父迅速接过话:“我看在您这儿什么都是小事,我徒弟要是在你手里丢了人命也是小事!”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我能明确感受到他气到发抖的身体。

    “没,没那么严重……”我弱弱的。

    “你别说话!”师父转过来瞪着我,我讪讪的闭了嘴。

    “马叔,您要是不解决好这件事情,我今天就带她走。”

    师父说完马伯的脸色变了变,狠狠的瞪了黄主任一眼,一双圆圆的眼睛慢慢垂下来,脸黑的不像话。

    马伯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我们:“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唐儿被人利用当垫脚石,即使她是清白的,可事情已经闹大,全国都认识她了。她以后还要在圈子里混,人家是大明星倒是很快就抽身了,可她一个女孩子,要人家怎么看她?您希望以后她每出一部新作品大家对她的印象不是优秀,而是捆绑钟原炒作吗?”

    师父说的义正言辞,马伯的脸色又黑了黑。

    思虑了许久,马伯抬起头:“那,我收她为徒?”

    不等师父开口,我赶紧站出来:“不用了不用了,我没关系!”

    “唐儿”师父低头看我,我也抬头看着他:

    “师父,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可我只有你一个师父”

    “嘿你个小女娃,不识好歹,认我当师父你还委屈了?”马伯气呼呼的走过来。

    “没有没有马老师,只是…我没有什么天赋和能力,不配当您的徒弟。”我讪讪道。

    “配不配的也是我说了算!”马伯急了。

    “真的不用了马老师,我很尊敬您,也很崇拜您,但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低着头,这是实话。

    “您看看,多懂事一小女孩儿,被人害成这样都还为您着想,你心里也不臊得慌!”师父愤愤的说着,我心里又捏了一把汗。

    “其实……我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黄主任接过话,见马伯盯着他,他又弱弱的把头低下,声音也变得很小声,不过还是被我们听到了。

    “起码唐乙的名声保住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我扯了扯师父的袖子:“师父,我真的不想……”师父按住我的肩膀,没有让我往下说,站在旁边的雪姨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干咳了两声

    “唐儿这是舍不得你呢。”

    师父咽了下口水,没有说话。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马伯抬起头,横了师父一眼,走到我面前“你刚刚叫我什么?”

    “马…马老师”看他脸色有些难看又立马改口:“马伯!”

    “以后叫干爹!”

    马伯说完一甩手,回到沙发上坐下。

    “啊?”

    我僵在原地凌乱的不行,讪讪的看了看师父,师父没有任何表情,又看了看马伯,他一脸的肯定。我又偷偷回头看了看雪姨,雪姨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用一个笑容代替。

    她向我走来:“额…这也好,也算个法子。孩子,我和你马伯家里有两个儿子,正好缺一个女儿呢!”

    “雪姨……”我呆呆的看着她。

    “还叫雪姨?该改口叫干妈了!”雪姨拍了拍我,走到马伯身边坐下。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小心查看师父的脸色。师父只是负气的看着马伯“马叔,您这样没用,您还是得明面儿上把事情整理干净了。”

    “臭小子!”

    马伯死死的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我:“丫头,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敬茶。”

    我不确定的看向师父:“师父……”

    师父冲我点了点头,“去吧”。他把我推到茶案对面坐下,见我还愣着,把茶水都倒好了,往我手里一塞。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将茶杯举起来,又重重的放下“真的不用!”我抬头对上二老的眼神:“谢谢马伯和雪姨的好意,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

    “唐儿!”师父在我身后暗暗的拉住我。

    我刚想站起身来对师父进行反驳,马伯把我叫住,“丫头,你抬头,看着我。”

    我十分听话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神时,圆圆的眼睛里像是转着一只雄狮子,有些坚韧,有些探索,像是要通过我的眼睛找到什么东西似的。我浑身不自在,感觉被他看穿了两个洞,坐立不安。

    许久,他灼热的目光暗下,顺带着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松懈。

    马伯清了清嗓子,说:“敬茶。”

    怎么会是这个答案?我不敢相信的望着他:“马伯……”

    “敬茶!”

    他一声呵斥,我肩膀抖了抖,也不敢看师父。在马伯的淫威下给他奉上刚刚倒好的新茶,随后又给了雪姨一杯。

    马伯端着茶杯,语重心长的看着我:

    “丫头,我马学良今天喝了你的茶,你以后可就是我老马家的人了。从今往后你就有了爹有了妈,受了委屈吃了苦尽管来家里哭诉。但是三点你要记住:不做奸吝小人,不做狐鼠之辈,我们不求你对社会有贡献,但也要精忠爱国,尊老爱幼!”

    我点点头。

    马伯说完一口干了茶水,雪姨接过话

    “孩子,虽然是认的干女儿,但我们老两口不会亏待你,回到北京就带你去见你爷爷奶奶,会把你当亲生闺女一样看待,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老两口的一片心意!”

    我站起身来,朝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74. 得到与失去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房间,我急不可耐的询问他。

    我太想知道师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了。

    师父倒是不骄不躁,扶着我的肩膀到椅子上坐下:“唐儿,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5月1日,我父母的忌日。

    “我没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做主给你认了干爹干妈,你怪不怪我?”

    “不会,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

    “哦?”师父饶有兴致“说说看,我怎么为你好了。”

    “你怕我事后无人撑腰,钟原打击报复,也怕我事后被人笑话,说我痴心妄想。就算是被冤枉的,但大众只挑自己想看的新闻来看,根本不会管我的委屈。”

    马伯把我认下以后,舆论的风向就会改变,纵使钟原再有人气,遇上马伯这么个有威望的导演的干女儿,痴心妄想的就变成了他。况且马伯一向洁身自好,不参与娱乐圈的多种争斗,不会有人觉得是他在为新电影制造话题,大家只会认为炒作的是钟原。

    师父满意笑了一下,把身体往椅背上重重一靠。我凑上去“师父,真的是钟原做的?”

    他回头看我,有些意外:“你是什么时候怀疑的?”

    “从第二次照片流出来开始!”我不假思索:“如果我们第一次被拍纯属意外的话,第二次也太不意外了。我去屋顶只是一时兴起,遇到钟原本身就不正常,再说了,第二次的照片也太假了。这哪里是偷拍啊,这根本就是有计划的蹲点儿好不好!”

    “不错,不算蠢,总算没有为色所迷!”

    我白了他一眼:“我才看不上他呢!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啊,一肚子坏水!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你刚刚分析的一套一套的,那你来猜一猜他的目的是什么。”师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记得他之前说过,马伯的片场不喜欢炒作,他这样不是等于在自杀嘛?”

    “说的没错,可他为什么要自杀?”

    “他不是内地的演员,搭上马伯的线应该很不容易,他应该本本分分的拍戏才对啊,为什么费尽心思搞这出呢?而且我查了他,他出道这么多年几乎零绯闻诶!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傻子才不会做呢!我想不出来……”我泄气道。

    师父端坐过来,很认真的看着我。

    “既然你都知道搭上马学良不容易,他肯定也知道啊,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让世人知道。和他同时期出道的演员现在奖项大一堆了,可他偏偏早年跟错了人,选片子的眼光不好,导致他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期。

    他现在三十好几了,看似名气虽然大,可数据是可以作假的,只有实打实的票房成绩才是真的。再加上他这么多年也没有个拿得出手的奖项,再错过这个机会,很可能就被后来者居上了。”

    这次有这么好的一个镀金的机会,他想闷声闯一翻名堂,他的团队也不肯啊。马学良的电影你也知道,等拍好了包装完也起码要等到后年,错过了这个宣传期等到电影上映就没机会了。”

    师父看我一愣一愣的,让我给他接了杯水,他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马叔一心扎在创作里,对于这些营销手段向来不管不问,因为马学良这三个字本身就很有票房号召力。到时候电影上映,票房成绩的好坏钟原这个咖位的人根本分不到羹,再加上他前面还有林之彦压制,拿奖也基本没戏。他的团队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想抓紧把消息放出去,让外面知道了他跟马学良合作,之后的商业合作和后续片约才是他们能抓得住的东西。”

    我虎躯一震,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的利益纠葛……所以师父之前跟我说的电影圈也并不是那么干净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今天想要告诉你的是,炒作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坏事,只是因为他这次踢到钢板,把心意打到你头上来了。”

    师父说着往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捂着被敲的地方:“对对对,我也纳闷儿呢!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你不是说钟原出道以来零绯闻吗?”

    我僵了一下“是啊?他就有过两次桃色新闻,但后来都是女方主动澄清的……”

    师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说……”我不自觉捂起了嘴。

    女方出面,他置身事外。好名声都给他了,锅都是女方来背!

    “师父,你还说他不坏,我看他坏透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担当都没有!”

    师父看我气呼呼,笑了:“身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本身就有很多无可奈何。”

    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就算你说破天,都不是他当懦夫的理由!”

    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我突然一惊,“师父,你让我不要讲话,可是今天我在片场门口做的事情算不算先澄清了呀?这口锅不会最后落我头上来吧!”

    师父:“你今天做的很好,放心吧,有了马叔这颗大树,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了。”

    “可是师父……如果换成了别人,那马伯的干女儿不就是别人了吗?”

    “不会是别人的,一定是你。”师父肯定道。

    “为什么?”我疑惑。

    “马叔最近待你怎么样?”

    我想了想“和以前一样,不亲近也不疏离。”

    师父:“比对别人呢?”

    我:“差不多,没有太大区别。”

    师父:“那就对了,一个稀疏平常的女孩子,能来到马学良身边做助理,身份肯定也低不到哪儿去。他捆绑你,借机来探你的底又如何,反正找不到证据是他做的。就算找到了,圈子里也向来不会撕破脸皮。”

    “他估计也摸清了你的脾气,如果你是哪家大富大贵的女儿,事后跟你讨个好,你也不会放在心上,跟他钟原炒个绯闻两方也都不吃亏。况且他也没有做的太过,该和平相处的,还是和平相处。只是他大概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你居然会是马学良的干女儿,这么说来,咱们还得感谢他。”

    我听完直呼大开眼界。

    “师父,你这么算计马伯,他知道了该多生气啊”

    “你怕马伯生气吗?”师父抱着手,斜眼看我。

    我顿了顿“我其实怕雪姨,我感觉她心里明镜儿似的,你能唬得过马伯,不一定能唬得住她。”

    “我这个雪姨啊,平时最会讨马叔欢心,别看马叔平时最是维护女性权益,他们之前也有过嫌隙。”

    啊?他们俩不是娱乐圈公认的模范夫妻吗?

    “陈晓雪是马叔的二婚妻子,马叔在她之前有过一段婚姻,还生过一个女儿,后来和妻子离婚,女儿一气之下跟着前妻定居到了美国,这些年也没联系过。”

    “啊?雪姨她,她是……”

    我想到雪姨那张漂亮又气质超脱的脸,始终说不出“第三者”这个词。

    师父摇摇头“不是,他们是在马叔跟前妻感情破裂了之后才自由恋爱的,可惜马叔她女儿不知情,一心只想着雪姨是小三上位,逼走了她和她母亲,所以对马叔一家很是记恨。你不用担心,雪姨看马叔喜欢你,想用你讨好马叔还来不及呢。身边留一个知根知底的小姑娘,总比马叔一直惦记着前妻家的好,毕竟那个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听完不禁惊叹,师父原来已经帮我谋划好了这么多。就连我以后的处境都考虑清楚了。心里有些暖暖的,但一想到突然多了两个长辈,又有些手足无措。

    夜里,马伯通过公关部门发布了声明。内容里写到近日有些不良媒体和群众侵犯他义女的**,他们已经联系相关部门进行处理,所有发布恶意信息的人都将提起法律诉讼。

    马伯的声明发布不到5分钟,钟原的工作室也发布了新的公告。内容和上面的大相径庭,不过就是近日有不良媒体发布恶意信息损害了钟原先生的个人利益,工作室已经申请相关部门进行处理,要对这些人提起法律诉讼。

    与此同时,钟原的个人微博账号发了一张“乌龙院”的图片,暗指整件事情纯属一片乌龙。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语,整件事情就像是解决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所有发布过关于这条新闻的媒体全都置顶了道歉公函。

    刹那间,世界就像恢复了原状。我微博上的水军已经撤走一大半,还剩下些报复社会的咬着我不放。我嫌闹心,索性把微博关闭,注销了账号。

    陆柏青:你能想象吗?事情消沉后我与钟原再次见面,他跟我说话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关于这件事情的道歉也好,解释也好,什么都没有。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大人们似乎都不把它当一回事,这场风波来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一干二净。我明面上得到了一个干爹,这好像足够填补我之前收到的伤害。而钟原最后的收场看起来滑稽可笑,但他为自己赚到了足够多的曝光和额度。在这场博弈中,所有人都像得到了,但也好像一同失去了什么。

75. 徐一阳的绯闻

    娱乐新闻从来都是三天一更新,三天以后我们之前发生的种种恩怨已经被全部遗忘。最大的一个原因还来自于有了新的新闻目标。

    中午吃饭,我听到几个女孩子在兴致勃勃的议论,隐隐听到“徐一阳”的名字,我赶紧凑过去:“徐一阳怎么了?”

    看到我来,两个女生顿了顿,也没多想,把我带进了八卦队伍:“听说他女朋友把他甩了,在三里屯喝醉,被路人送去医院的。”小姑娘说的兴致勃勃。

    “啊?他一个人吗?身边也没个朋友什么的?”我惊讶。

    “谁知道呢?估计是看他不红,真正知心的朋友也没几个吧。汗,娱乐圈就是这样,你要是不红,连路人都不拿你当人看。”

    “是啊,他女朋友估计也是看准了他没前途,我听说啊,跟着一个大老板跑了。他俩好了十年呢!听说大学就在一起了。”

    我想到元旦在海南遇到徐一阳时候他的样子,他那时候的一系列反常行为一下有了解释。

    “徐一阳打拼这么多年,肯定也没想到平生第一次被顶上热搜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

    两个小姑娘接着议论。

    “说实话要不是这次上新闻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你没看过他演的剧吗?演过好多的,哎不过都是些婆媳剧,要不就是雷剧,没看过也正常。哎他去年有个电影在华影奖还提名了呀,叫什么《青城》。对了唐乙,《青城》不是你在跟吗?你不认识他?”

    两个小姑娘朝我看过来。

    我讪讪的笑了笑“见过,他人挺不错的。”

    “是吗是吗,快说说!”

    我赶紧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先去干活儿了。”怕她们抓着我说个没完,我迅速跑开。

    剧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因为很封闭,最多的娱乐活动就是聚在一起八卦。

    我逃到一边,偷偷拿出手机翻出徐一阳的新闻来看。

    放下手机以后愁眉不展,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给他发个信息问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相识一场,不过问的话又显得冷漠。

    思索再三,我给徐一阳发了一个红包,再配上个表情包。

    徐一阳倒是秒回,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我:徐老师,请你吃海底捞!

    徐一阳:你6块6毛6是想让我去吃蘸底?

    我:嘿嘿,不够的你添添嘛,当偶像不能这么小气!

    徐一阳岔开话题:你最近在马导那里呆的怎么样?

    我自嘲道:前两天还上头条了你没看到?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帮我转移话题了。

    徐一阳: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倒是不小。

    我看徐一阳状态也不差啊,新闻里弄得像他几乎要为爱快要一蹶不振了似的。想了想,我给他回过去:

    “徐老师,大理最近气候可好了,云南的云低的就像伸手就能摸到似的,您不想来赏赏?”

    徐一阳:我后天就要进组了,没空陪你赏云啦

    不等我回,他又发过来:等你回北京我请你吃海底捞。

    徐一阳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去北京呢?

    趁着一天下午的休息时间,我又来到喜洲古镇,上次在老爷爷那儿拍的照片还没来得及取呢。正好我手里有最近拍的胶卷可以送过去让他帮忙冲洗。

    看我趴在橱柜上百无聊赖,爷爷凑过来跟我说话:“丫头,听说你最近上新闻了?”

    我抬起头,“这事儿您都知道了?”

    “前两天过来了好几拨人,要问我拿你照片呢,我就寻思着不对劲儿,是我孙女儿跟我讲的。”

    “没给您添麻烦吧?”我愧疚道。

    爷爷倒是从容的笑着“没有,能有什么麻烦啊。照片我也给收起来了,你要不要把那个小伙子的一块儿带回去?”

    我想钟原应该不在乎这张照片,摆手拒绝了。

    我跟着爷爷进了暗房,在红外线下我的胶卷一点一点显像。“爷爷,您怎么不弄一个电子的扫描仪呀,现在的人都喜欢电子的照片存在手机里,都不怎么喜欢收藏这种纸质的照片了。”

    爷爷看看我:“有,不过我儿子最近出差了,平时都是他在弄,我也不会!”

    “那我帮您研究研究?”

    “你可别给我折腾坏了!”爷爷凑过来。

    “坏了我赔给您!”我兴致冲冲的跑到扫描仪旁边,翻开了使用说明,一步一步的照着说明操作。

    折腾了一下午,我总算把我的照片全都冲扫出来,不过因为手生,位置没放对,歪了好几张。不过我也没失望,欣然的收好。

    走的时候又买走了几卷新的胶卷。从照相馆出来,天已经擦黑。我在手机上编辑邮件把刚洗出来的照片发到陆柏青的邮箱里。也顺便用微信给徐一阳发了几张过去,就是炫耀一下我刚刚斩获的这玩意儿有多好,表明他不来大理有多么可惜。

    徐一阳很快就给我回了,陆柏青依然没有消息。

    这天傍晚,我们要踩着晚霞拍摄村子被日本人烧村的戏份。从早上起来就忙的晕头转向,引火药车进片场,设置爆破点,指挥群众演员走位,踩摄影机位等等。马伯从早上开始一口水都没喝,不只是他,我们导演组的几位都是一整天没有进食。

    在执行导演的协调下,所有部门都已经准备就绪,大家都这么定在原地,等着太阳落山。我借此机会偷偷啃了两口面包,还没来得及喝水,马伯守在监视器前对着对讲机说:

    “各部门注意!”

    所有等乏了的工作人员全都全神贯注。

    “场记打板!”

    马伯一声令下,场记老师跑到一机位前叫板“”

    “爆破组!”

    “stand by!”

    “录音组准备!”

    “stand by!”

    “演员组准备!”

    “stand by!”

    “摄影准备!”

    “录!”

    “第58场三镜一次,啪!”

    随着场记板落下,爆破组点燃火药。

    我蹲在监视器前看着这历史性的一刻,所有的声音,破坏都是真实的,带来的伤害也历历在目。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起了9年前的那场地震。

    一时觉得,像马伯这样不计成本1比1还原灾难现场的拍摄行为实在了不起。历史不应该被遗忘,而影像作为呼唤民族精神的介质再合适不过。

76. 不切实际

    我6月底的时候请了假回学校参加期末考,因为赶着日程回来,考完试就匆匆回了剧组。回之前,倒是约着方闻吃了顿饭。

    他对我的新闻事件和冒出来的“干爹”一个字儿也没问,倒是我,很关心他未来的打算。

    方闻甩甩手告诉我他要考研,我虚伪的祝福了一下,然后真心实意的告诉他考不上可以来我这边,“反正你是天津人,毕了业也要去北京的。”

    方闻愤愤的说我不盼他好。

    我发现,其实不自觉的我也在把未来的规划往北京转移。至于我要买大房子的事情,早早的就被抛在了脑后。

    跟着马伯的几个月让我对电影产生了敬畏心。我居然也暗地里萌生了想要努力把这个东西学好的意向,至于安家立业,还是以后再说吧。

    听到方闻说考研,其实我也有些心动。

    总归将来工作要定在北京,我先考个研过去,比较好落脚。

    可还不等我把计划告知师父,他已经早早帮我决定了去向。马伯帮我谈好了徐成之导演的剧组,也是一位新生代里比较出名的导演,我同样过去做导演助理。

    对,我还是不太习惯叫他干爹。孑然一身这么多年,突然有了亲情的束缚,这一切让我感觉很不真实。

    即使他对我像师父一样一心一意,认真为我筹谋,毫无保留的教我只是。我的资源在外人看起来好到飞起,但我并不是出生在那个阶级,很明白“德不配位”是什么意思。于是乎心里有些打鼓。

    在这方面我和师父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他觉得我天生就应该和那些大导演站在一起,拍最有影响力的电影,雕能代表国人荣誉的艺术品。

    我想师父可能忘记了,我生在w市,爸妈不过是祖国边陲的小小公务员。

    我本本分分的在剧组呆到十月份,杀青之后赶在毕业论文开题答辩前回了学校。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我独自走在机场里,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认识的那个男孩儿。

    我们认识一年,却已经超过半年没有联系。

    我坚持给他发了半年的邮件,孜孜不倦的跟他分享我每天的趣事,我某个时刻的成长。可那些珍贵的回忆就这么沉入了大海里。

    陆柏青就像是随意相识三五个月的剧组同事。我在剧组的这些年结识了不少人,却在事后大家都默契的不再联系。可陆柏青于我,终究还是和其他同事不太一样。起码我对他掏心掏肺过,所以这半年来的不回应,我多少还是有些伤心。

    这段友谊来的突然,陨落的也这么仓促。

    有时我也很庆幸他的不回应,起码让我在倾诉时可以毫无顾忌畅所欲言。或许那个邮箱早就被弃用了,亦或者艾瑞克给我的时候输错了某一个字母。我知道他看不见。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看。

    这个邮箱,变成了我的私人树洞。

    开题的这天见到了我所有同学,有些人我这四年基本没怎么见过。这次回来大家都有很大变化,不再有人对我冷嘲热讽,相比起这个,他们更关心毕业后大家的打算。

    即使同窗四年又如何,大家终究不过是彼此生命的过客而已。

    “所以他们早些年老盯着我不放干嘛呀!”

    我愤愤的撸了串儿肉和方闻说。方闻捧腹大笑,喷了好大一口酒。

    和方闻一起吃完烧烤,准备往回走,方闻突然停下:“唐乙,我今儿不送你了啊!”

    我停下来看他,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不远处一个向我们走来的女生。

    “哟,小子,恋爱啦?”我朝方闻吁了一声。

    方闻不好意思的朝我挠挠头,女生走到我们跟儿前停下,我认出她来“李梦雨?”

    李梦雨甜甜的笑着“学姐好!”

    “我说你小子嚷嚷着要考研呢”我往方闻肩上砸了一拳:“原来是想要陪女朋友多呆两年”

    方闻冲我傻笑了两下。

    “学姐,你和陆柏青现在怎么样啦?”李梦雨朝我凑过来。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样,那小子跟我赌气,半年多没搭理我了!”

    “啊?这么严重?”李梦雨惊讶道。

    我耸耸肩,然后朝她挤眉弄眼“你不是自个儿想问吧?”想起王洁来,我这么问她。

    李梦雨心虚的笑了笑“没有,我就随便问问,王洁现在和小林在一起呢。”

    “哟,这倒是稀奇。”我摸摸鼻子,之前那些小粉红泡沫原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嘛,还好没有对外说过,不然要丢死人了。

    “没关系学姐,我还是你的唯粉,等你红了我就当你的粉头!”

    我笑的前仰后合,一口应下。

    陆柏青啊陆柏青,你的追求者都已经跑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10月底我乘机到了徐成之导演的剧组报道,有史以来第一次参与了剧本研讨会,也是我第一次去马伯家里。

    他们家坐立在北京二环边上一个花园小洋房里,一共两层,不大不小。外面有一个小花园用来停车,屋子里的装修风格很中式,也很厚重。雪姨把我领进屋,“一郎、次郎,快下来,姐姐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并肩看过来,简直就是小版的马伯和迷你版的马伯。

    他们爷仨儿长得也太像了吧!!

    走进一看,弟弟马次郎要稍微好一点点。他长得更像雪姨,五官更为清秀一些,哥哥马一郎那浓眉大眼的粗狂相貌才像缩小后的马伯。

    “这是你们干姐姐,以后要叫唐乙姐,听到没有。”

    雪姨说完,马次郎用圆鼓鼓的眼睛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好奇心。马一郎看起来15、6岁的样子,已经懂些事理,所以对我不是很欢迎。

    不过他们俩的名字,马伯取的也太随意了吧。

    嗯,即使进了家门,我依旧不习惯“干爹”这个称呼。

    从马伯和雪姨能带我进家门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他们说认干女儿并不只是说给外面听听。我觉得他们这样做让我受宠若惊,但惊总是要比喜大得多。

    两位老人都已经八十多,奶奶卧病在床,爷爷倒是精神些。不过奶奶一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喊“瑞瑞”,我感到很奇怪。

    雪姨也只是打着哈哈,没有为我解答。

    因为明天就要启程去内蒙,我拜访了一下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出了马伯家以后觉得很是没劲,这个干爹认了也没什么意思。

    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区,左邻右舍不知道住了多少名人,随便拎一个出来在相应的领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住进来也没辙,而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背着书包来了。

    我觉得一切来的都太不实际。

77. 目睹潜规则

    11月初徐成之导演的戏正式开机,我站在剧组安扎在内蒙的片场,才稍微弥补了一切踏实感。

    徐成之导演的电影故事讲得是一个关于猎杀稀有动物的犯罪片。我通过新电影又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和大明星。

    有了前车之鉴,我在剧组里很是低调,和谁都保持着安全距离,也不跟谁单独行动。这个团队平均年龄较轻,气氛很活跃。

    气氛活跃,就意味着会多生事端。

    “导演,你说过会给我加戏的,你可别忘了啊!”电梯在一楼停下,我看到黄副导演搂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

    我认出这是一个跟组的特约演员。

    来人看着我,我定在原地,有点后悔这时候要出门买泡面。

    “你……”黄副导演指着我。

    我赶紧低下头“黄导。”说完匆匆跑了出来。

    女人的嗤笑在我身后传来,我一刻也不敢多呆。

    第二天开工,我们a机突然换了新的剧本,我因为要帮导演对戏于是多留意了一下。发现剧本中饰演饭店老板的女儿突然多出了三场戏。拍摄从来都不是导演和导演助理的任务,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于是准备蒙混过关。

    拍摄到一半,女主角突然闹起来。

    “这明明就是我的戏啊!我要传递这么重要的一个情报,让一个跑龙套的替了我不是太奇怪了吗?导演呢?我要找他!”

    我和徐导演抬起头来,迎上来饰演女一号的温雅和在旁边黑着脸的黄副导演。

    “吵什么?”徐导演看着温雅问。

    温雅看到徐导,雄赳赳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语气中委屈又不乏撒娇“导演,今天通告单上不是说我有9场戏吗?怎么就突然变成6场了。”

    徐成之黑着脸看向我“怎么回事?”

    我默了默“我不知道,统筹的事儿不归我管。”温雅瞪了我一眼,我权当没看见。

    徐导一句“那归谁管的谁站出来!”四周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黄副导赔着笑上来“我和编剧商议了一下,以女主角现在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么冒险的动作,所以就改了。这个老板的女儿不过是个道具性人物,帮助完成了这个任务后面才死得其所啊。”

    徐导黑着脸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剧本。我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见他不说话,黄副导又凑上来“徐导,朱制片也是这个意思。”

    言外之意,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呗。

    徐导看了他一眼,把我们所有人都支开,自己不知道在跟黄副导说些什么。

    我惊叹这个黄副导好大的口气,居然敢用朱制片来压徐导。又感慨,制片人当道,导演被压制的身都翻不过来。

    还是马伯的剧组呆着舒服些。

    徐导和黄副导说完话后,叫来制片人把温雅支走,这场戏最终落在了那个女人手里。得到这个结果,我看徐导的眼神突然复杂起来。

    他心里也一定很不是滋味儿吧?

    第二天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到餐车取餐,无意听到了几个女生在碎碎念:

    “哦哟,那个姜丽不得了诶,连温雅的戏都敢抢!谁不知道温雅的金主是公司高层啊!”

    “切,公司高层算什么,我听说啊,姜丽昨天晚上可是跟黄副导一起吃的饭,黄副导跟朱制片可是表兄弟。朱制片后面是谁?那直接是云成集团好不好!”

    “云成集团?咱们这个戏不就是云成集团投资的嘛!”

    “可不是嘛,所以公司高层算什么,见到投资人还不是得摇尾巴。”

    “我看那个姜丽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可没准儿,我听说温雅还有一层背景,她舅舅是劲发集团的高层,这件事情啊,我看没完。”

    “也是,好歹温雅也是女一号,这么被一个跑龙套的压制,论谁心里能过得去啊?而且姜丽爬黄副导的床可是有实锤的,我听说有人看见她搀着黄辅导进的电梯!”

    “真的啊?”

    我听到这里打了个激灵,赶紧抱着饭盒走开。

    “诶?唐乙,你不来跟我们一起吃吗?”

    我指了指徐导的方向,“不了,我去前面吃。”

    议论的指标突然换了方向:

    “啧啧啧,导演助理了不起啊,看她显摆的。”

    “嘘,你敢说她?”

    “她怎么了?”

    “上半年钟原的绯闻你没看啊?”

    “那个人是她?”

    “嘘,小点儿声!我听我表姐跟我说啊,是钟原想捆绑她炒作,却没想到她是马学良的干女儿,直接踢到钢板了,差点儿没被开除!还是公司出面好说歹说才劝了马学良把钟原留下来。”

    “真的啊?她那么牛?马学良都这么老了,还当人干爹呢?”

    “不是那种干爹。这种话也不好乱说,连着陈晓雪一起认下来的!”

    “我还以为她也有金主呢,看起来年纪这么小就跟在导演旁边,原来是京圈儿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人还没走远呢。”

    ……

    我把这些疯言疯雨全部都听在耳朵里,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我在马伯的剧组感受到了电影的另一番魅力,却又在徐导这里体会到了更腌的生活百态。这个落差让我一时适应不下来,回了房间以后闭门不出,安心刷着我的电影片单。

    晚上11点我听到门外有吵闹的动静,趴在门边上想听一听,却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敢开门,怕招惹是非,索性戴上耳机。

    夜里1点,我看完电影,门外已经安静,我偷偷打开门,什么变化也没有,刚才的声响就像是我的一场幻觉。

    第二天清晨,我接到通知,女主角临时换人。

    这个通知仿佛是一个炸弹,整个剧组一下炸开了锅,所有人对此议论纷纷,都在猜忌温雅被换掉的原因,以及下一任接档女主会不会是姜丽。

    我没时间参与八卦,跟着徐导在片场里不紧不慢的忙碌着。兴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徐导朝我看来:“怎么?你也想知道女主角是谁?”

    我笑了笑,“没有,我只关心人来了以后我们要补拍多少场戏,我还想回家过年呢。”

    我的冷幽默也许打动了徐导,他身上的戾气淡了些。

78. 换角风波

    拍完今天的戏份,我回到酒店正准备休息,导演组临时通知开会。

    来到会议厅,听到大家议论的都是要补哪些戏哪些戏可以放过时我就知道,温雅被换的事已经板上定钉了。

    新的女主角不是姜丽,是出品公司旗下找来临时救场的演员。我听制片人说了一嘴女演员要价多少多少,心想这个女主肯定也不是善茬儿。

    好在前期温雅的戏份不多,我们只划出了20场戏份要补拍,除了台词较多的第8场,其他都不是太复杂。

    制片组放话给我们一个星期的补拍时间,徐导勃然大怒:“你开什么玩笑!这起码要15天才能拍完!”

    朱制片倒是不温不火“许晚晚的片酬要的那么高,我们制片组拿不出这么多经费让你们耗。”

    徐导一听更急了“可不是我们导演组嚷嚷着要换女主的!”

    朱制片从容得很,二郎腿翘着,背往后面重重一靠,“我看你们这些戏份也不是很难嘛,补几个特写的,其他的就这样吧,实在不行还能抠图。”

    徐导震怒:“这样的电影你也敢找我拍?”徐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朱制片被压制,一时说不上话来。

    过了许久,朱制片说:“十天。”

    徐导刚想说话又被朱制片堵回去“这是公司能让出的最大限度了,大家辛苦一下吧。”说完不等徐导回应,赶紧收拾了东西出去。

    徐导在原地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把摔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指着黄副导“你干的好事!”

    黄副导不愧是朱制片的兄弟,说话的口气和朱制片如出一辙:“导演您别拿我撒气呀,还不是那温雅仗势欺人,平时就狗眼看人低的,这下被人收拾了是她活该,这怎么能赖我!”说完也不紧不慢的出了去,留下徐导一人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我看周围人都不说话,几个执行导演都坐在原地不动弹,起身拿了扫帚来把地上清扫了。“徐导,咱们今天晚上开会讨论剧本还是什么时候?”

    徐导看了我一眼,直着眼睛坐下。我能看得出来他气的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去把摄影组的几个叫来。”

    我得令,一秒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叫人。

    我们生生开会开到了凌晨4点半。因为基数庞大,停工一天就是高达500万的损失,所以b机也不敢耽搁,我们只能把a机的少部分戏份给b机,而很多已经损坏的场景道具都还要重建返工,工作量非常大。

    我又想起马伯一边拍一边改的任性行为了,有多少人要为此配合工作,又有多少人要做出无畏的“牺牲”。

    讨论了几遍之后大家觉得工作量大到无法完成,只能先停了男主角的工,a机把精力全部放进补拍里。美术组的更惨,要连夜返工还原场地。我想如果这是在马伯的剧组,出了这种事情大家肯定都会前去帮忙的。

    可惜这个剧组的向心力十分散乱。尤其是黄副主任带的b组,凝聚力那叫一塌糊涂,不是自己的活儿连问都懒得过问。

    散了会,美术组就要前往场地,女主角明天到位,补拍的工作后天就要开始。我实在有些不忍心,因为美术组的吴老师我很早之前就跟过他。之前他跟的组也都其乐融融,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想了想,我钻进他的车里,一同跟了去。

    之前跟也师父做过美术,所以不算手生,加上吴老师也是老熟人了,大家彼此都熟悉,投入工作比较迅速。

    早上十点,a组就要开工,我不敢多做滞留,坐车回到片场。在车上打了个盹儿,下车时寒风一下吹过来,瞬间把我身上的寒意驱走。我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徒步走进去。

    下午我们收工的时候美术组那边也收了工,晚上导演组和女主角见了面,我终于得见许晚晚,并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强势性格,反而温温柔柔,长相精致说话也细声细语,和温雅张扬在外的妩媚与妖艳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看起来很好相处。

    “许老师,这是你这几天的通告”我把她的通告册子送到她手里,许晚晚颠了颠这本厚厚的册子,吓了一跳。

    “这么多?”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进度有点赶,这几天可能要辛苦您一下。”

    “行吧”

    许晚晚脸上写满了苦恼,但她知道自己是补角,应该早就预料这几天不会好熬。

    进到会议室里面,许晚晚把头从剧本里抬起来,一双精致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我。我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摸了摸脸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歪着嘴轻笑了一声,“没事。”

    徐导进来以后听他们讲话我才知道许晚晚早先也试过这个戏,本来以为是自家公司的电影会很稳,冲着徐导的名头自降片酬要参演。不过云成集团还在转型影视投资,有意与外司联合制作取经,就被温雅钻了空子。

    现在人家不仅不用自降片酬了甚至还多叫了好多数,不得不说什么叫造化弄人啊。

    既然许晚晚懂戏,那么我们剧本对起来就顺利很多了。

    为了赶进度,我们把几场戏换成了晚上拍,这样下来十天的行程排的紧紧的,其中还有两天小夜,一天大夜。

    开会到凌晨一点,确定好这些行程后,我们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许晚晚似有似无的看了我一眼,我有些莫名其妙。后面几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没有时间想别的,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洗了澡就倒在床上迅速入眠。

    接近12月,内蒙迅速进入了最低温,走出房间成了最艰难的事情。许晚晚看起来娇生惯养,但是在这天寒地冻的野生场地中,也都坚持下来。演员组是整个剧组里最保护的一个群体,连他们都没叫苦,我更是不敢叫了。

    第三天的时候,我累到整个身体都快散架。这几天都是无缝衔接的超强密度拍摄。除了在酒店休息,就是在片场奔波。徐导除了工作时候,其他时间都一言不发。

    我想我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人在压力巨大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在自己的情绪中陷入一秒钟,生怕下一秒就振作不起来。我拍摄《盘龙河旁》时候的状态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大闹脱离思考,就会飞快懒惰起来,然后情绪就会极其崩溃。

    不过我的经验也不多,人家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我调节能力应该很强,不存在我说的这些事情。

    总之,不能再想了,明天还要继续开工!

    七天戏份拍摄完成,下午休息了大概四个小时,又要马不停蹄转场夜戏。我利用休息时间跟着吴师傅的组先去往了场地,帮他们布灯光,演员组赶到时正好准备完成。

    偶尔也会困到想吐,但一看大家都那么全神贯注,掐了一把大腿又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又冷又困还非得精力集中,这种苦楚真不是一般的难熬。十天下来差点没把许晚晚熬哭,大夜收工的时候是早上6点。导演喊卡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下心来,比杀青还让人轻松。

    遣了许晚晚回去休息,我和徐导又要赶到a机那边。

    徐导今年也四十来岁了,我怕他熬不住,关切的上去问候。徐导倒是爽朗的摆摆手“干我们这行儿的习惯了,我手底下这帮师傅们,能四五天不睡觉呢!”

    我惊呆“真的!四五天不睡觉,那不得猝死了?”

    “这不全是”摄影谢老师走过来“在片场还是会打盹儿”

    “老李他们干灯光的最累”谢师傅把李师傅拉过来:“调灯光最熬人,比我们干摄影的苦多了!”

    我说为什么在片场一有休息时间李师傅和他手底下几个人就靠在旁边睡觉呢,做灯光确实很累,而且高温下还很危险。默默捏了一下我之前被灯光烤伤的手。

    大家都太不容易了……

    “那你们是怎么调节的?”我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凑过去。

    “能怎么调节?睡觉呗!”李师傅把腰板都立起来了:“我有一次在家里躺了半个月才缓过来,身体不行喽!倒是小唐,年纪轻轻没想到这么能吃苦?”

    我讪讪道:“没有,其实我早就熬不住了,看几位师傅还精神着,不敢打瞌睡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困了就回去休息吧,我这边少你一天也能开工。”徐导拍了拍我的肩。

    我摸摸鼻子,就快答应下来了。但这才刚回到a机,我今天不跟的话怕后期赶不上徐导的进度,于是说:“那不行,万一我走了,您今天有什么独家绝学我可就学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位师傅又是爽朗的笑着,原本死气沉沉的清早,终于变得灵动起来。然后,我利用调休的一个周末,足足睡了40个小时,总算明白了他们说的猝死边缘是什么感觉

78. 又见徐一阳

    打完这场仗,我们的拍摄进度终于爬上正规。拍摄到12月底时,听说隔壁也来了个电视剧剧组,一打听才知道是徐一阳也在!。

    我觉得实在有些妙不可言,在包头的一家羊肉火锅店里,徐一阳见我心不在焉,以为我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追问:“你笑什么呢?”

    我放下筷子,直勾勾的看着他,“徐老师,你说咱俩有没有缘,去年也是我们两个一起跨的年。”

    徐一阳笑了笑,我看到他那一口大白牙心情一下舒畅起来。

    “今年怎么不见你那个小侄子给你打电话了?”徐一阳吃了一口肉,看向我。

    我郁闷,“怎么都在跟我问他?不知道,他失踪了!”

    徐一阳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隔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找话题“那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么办啊?”

    我随口道:“不知道呢,徐老师您到时候有空吗?”

    “你要实在没人陪呢,我可以调一下档期。”

    我想到上次有演员调档期,搞得我们摄制组的同事忙的手忙脚乱,赶紧摇头:“不了不了,太麻烦了。”

    徐一阳看我的样子,笑着问“怎么?”

    我扶额,一脸的生无可恋“汗,你们演员组的调档期就一句话的事儿,苦的可是我们摄制组的人啊”

    “看来你在这里呆的不太开心啊,没交到新朋友?”

    我噘了噘嘴“剧组的朋友有什么好交的,认识多了麻烦。”

    徐一阳一脸的欣慰:“你这一年长大了不少。”

    我不说话,安心吃着我的涮羊肉。

    “你们这不电影的女主角是许晚晚?”

    “对呀”我抬起头:“您认识她?”

    徐一阳顿了顿,刚想说话,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你们同行,认识也不奇怪!”

    他笑了笑,绕过话题:“我最近戏份不多,到时候收工早了带你去吃火锅。”

    我抬头,一脸高兴:“说话算话!”

    徐一阳点了点头“我的粉头过生日不大办一场怎么能行呢。”

    “嘿嘿。就知道粉你不吃亏!”

    自从我跟着马伯进组到现在换了徐导的组,我后半年跟师父见面一共加起来也不到5次。想到这里我还满失落的,不知道今年生日师父会不会过来。

    我摸了摸去年师父送我的项链,裹紧大衣,搭着徐一阳的顺风车回了酒店。

    进电梯的时候又碰到黄副导带着那个姜丽出来,我低下头不去看。这几个月姜丽凭借黄副导的关系一路从跑龙套加戏到了女二号,徐导已经绝望了。绝望的不止徐导,就连救场的许晚晚也是一肚子苦水。

    剧组里上上下下无一不在抱怨,可没有谁敢对朱制片有异议。这个乌烟瘴气的剧组呆的我实在压抑,只想赶紧结束了回到师父身边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礼貌的朝他们点了下头。

    正准备越过他们,姜丽身上突然掉下个东西来。我低着头,看到是锡纸包装的一个方方块块的小东西。

    “亲爱的,人家东西掉了啦!”姜丽的声音在同一时间传来。

    黄副导碍着有外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愤愤道“掉了捡起来就行了嘛!”

    “可是人家腰好酸哦,弯不下去,是你要用的东西诶!”姜丽继续软绵绵的说道。

    她的话让我十分好奇,偷偷的瞄了几眼,饶是我再没有感情经验,也在学校卫生站见过这玩意儿是那啥用的套套t_t。

    “你个小妖精,我真是把你宠坏了!”黄副导说着正要弯腰,却被姜丽挡住。

    我正对她的行为鄙夷,眼看着姜丽扭着腰肢的向我转过身来:“唐助理,你帮我捡一下”

    我顿了一下,别的也就算了,什么玩意儿也好意思让我碰,不害臊!

    本来准备息事宁人,但人家骑到我头上来了我也不能任人欺凌。

    我不看她,直接把头转向黄副导“黄副导,我要是捡起来可就不还了,您确定要我捡吗?”

    黄副导眼神开始有些闪烁,拉过姜丽“你瞎说什么呢!爱捡不捡!”说着甩下姜丽自己往前走了。

    姜丽愣了我一眼“哟,看来唐助理本事挺大呀!”

    我捂着嘴巴干咳两声,有些不太自在:“您这么说可真是太谦虚了。”

    “你……”姜丽愤愤的望着我,一句话也接不上来,踩着高跟鞋就走了,最后这个避孕套也没有人来捡。

    回到房间,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姜丽再没脑子也不应该疯狗乱咬人啊。该不是剧组里有看我不顺眼的嚼了我的舌根?

    可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有哪里得罪了人,生怕姜丽还有后续行动,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徐导。省的姜丽后期再对我打击报复。

    我去到徐导的房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徐导又是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两个腌的玩意儿,以后再有电影,给多少钱跪着求老子老子都不拍!”

    我很理解徐导的心情,刘制片和黄副导有多烦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这个剧本是徐导带过来的,徐导很可能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乖乖的背着手“知道了,我也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我没做错事,别到时候有什么脏水的往我头上来,不好对您交待。”

    “嗯,你做得对。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平白无故欺负你,回去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从敞着的门里走了出来。

    这是我徐一阳教给我的法子,但凡是进异性的房间,不管是不是工作,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都敞开门说话,这样可以不自觉的杜绝很多是非。

    徐一阳说,剧组最是说话不用负责的代表,一旦被传谣言,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唯一能做的就是自证清白。

    果然生日的这天师父没出现,他给我打电话时人还在南沙群岛,而我和徐一阳已经坐在包头的海底捞里了。我和师父重复了三遍他才确认我说的是徐一阳本人,一脸狐疑的望着我,“你把手机给徐老师”

    我不确定的把手机递过去,徐一阳从容接过。隔着桌子,师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阳哥,这丫头什么时候混到你那儿去了?”

    我赶紧凑过去,挤进屏幕里:“师父,你干嘛管徐老师叫哥呀?”

    明明人家比你小来着。

    师父在电话那头噎了下,徐一阳接过话:“叫什么都一样,我们下一部戏还要合作。”

    我惊喜的快跳起来:“真的啊!我也要去!”

    师父隔着手机屏幕板着脸:“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一下就泄了气,“我又有什么事情要做啊……”

    这一年我本本分分照着师父给我的安排走,虽然学到了很多东西是不错,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师父看我快哭出来,笑我:“你害不害臊,这个样子让徐老师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我抬起头:“徐老师才不会笑话我呢!”说着我威胁似的愣了愣徐一阳。

    徐一阳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哟你们俩真是,酸的我,不讲了不讲了,你们自己腻歪去吧!”

    徐一阳的话让我很受用,我又接过手机:“师父,我们还有一星期就杀青了,我到时候可以去找你吗?”

    “行,但是我今年不能回去过年了。”

    “我陪你在那边过年呀!”

    “你要去马叔家里过年。”

    师父肯定的语气让我心一沉:“啊?”

    “怎么?刚认的干爹就不要了?”

    我心里又一沉,我总感觉师父这一年的安排一直在把我往外推,有一种……想甩开我的感觉。

    这个心思刚冒出来让我打了个不小的激灵,压抑的不得了。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啊?”

    师父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回过神,徐一阳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讪讪道:“我能考虑一下吗?”师父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我打断,“师父,我今天过生日你就不能说点儿开心的事儿啊!”

    “嘿你这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我今年21了!”

    “行行行,你大了,翅膀硬了!”

    我不服气的噘着嘴。师父把电话挂断后,我和徐一阳安静的吃着饭。吃到一半,服务员推了个餐车上来,餐车上放着一个小蛋糕。

    想到去年也是和徐一阳在海底捞吃的蛋糕,我觉得有些心酸。

    好在今年的蛋糕口味是我喜欢的,我猛吃了一大口,把这份心酸压下去。

    徐一阳趁着我吃蛋糕的间隙,拿出一个礼物盒。

    “是什么呀?”我惊喜的望着他。

    “打开看看。”

    我会意,打开盒子,一个拍立得静静在躺在里面。我开心的不得了。

    “喜欢吗?”

    赶紧把头点成拨浪鼓“喜欢喜欢!”

    吃完饭,我和徐一阳去看了场电影,回到酒店时,是晚上11点。

    我打开邮箱,收件箱里都是一些工作邮件,发件箱里一连串的都是陆柏青的号码,最近的是他生日那天我给他发过去的生日祝福。

    我心想,陆柏青心究竟得有多狠啊,能这么久不回复我。

    想着我又愤愤的点开编辑界面。

    陆柏青:去年的生日礼物我都忘了讨,今年的一起欠着,下次一起给我!(へ)

    发送过去后我又有些后悔,他对我爱答不理,我这么热脸贴冷屁股的好没意思。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79. 在马家过年

    姜丽和黄副导那边不再闹什么幺蛾子,我总算熬到了杀青。在这个剧组里,我除了对徐导和吴师傅有些不舍,其他真没什么好留恋的。于是就在第二天大早,匆匆订了机票前往南沙群岛与师父汇合。

    除了师父,艾瑞克也在,还有一个老面孔:刘雨晨。

    我犹豫着想打听陆柏青的消息,不过都被艾瑞克支支吾吾糊弄过去。几番挣扎,我最后也放弃了。

    师父在外忙碌,我就乖乖待在屋子里写论文,论文写完了就研究新故事,偶尔也约着方闻打打游戏。有时艾瑞克和刘雨晨休息了,我们就约着一起开黑。

    转眼就到了2月中旬,又到了过年的时间。今年过年不太一样,虽然平时的生活也都离不开剧组,但真正在剧组里过年我还是第一次。

    师父好说歹说我依然拒绝只身前往北京,他冷冷的晾了我两天,后来被我逼得没办法,告了假在大年初三的时候带我去马家拜年。

    师父给我装了礼盒,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以后就要转身回酒店。

    “师父你不进去吗?”我奇怪道。

    “不去了,你吃过晚饭我来接你。”师父拍拍我的头,留我一人在冷风中凌乱。

    我到马伯家里的时候他们正在包饺子,除了马伯一家之外还有马伯弟弟一家。哦,我应该叫二叔。

    雪姨带我去看过奶奶,奶奶身体有些好转,正靠在躺椅上隔着窗户晒太阳。看到我过来,倒是亲昵的拉过我的手:“瑞瑞,是瑞瑞来了吗?”

    我疑惑的看着雪姨,雪姨不好意思的笑笑,对老太太说:“妈,是瑞瑞,瑞瑞来看你了!”

    我才反应过来瑞瑞可能就是马伯的大女儿。

    “瑞瑞呀,长这么大啦!来这里来这里。”

    雪姨拉了拉我,我赶紧接道:“奶奶,过年好,我还给您拜年了!”

    奶奶听到我说话,表情有些失落,我正觉得疑惑,她把我又往那边拉了一点“你妈妈好吗?”

    为了我安抚老人,我顺应着她的话,“好,一切都好,奶奶您也要好好的,赶快好起来!”

    我拉了个椅子,陪奶奶说了会儿话。出来的时候奶奶给我塞了个红包,我犹豫不决,找到雪姨,想把红包还给她。雪姨冲我笑笑,“奶奶给你你就收着吧,说明奶奶喜欢你!”

    奶奶喜欢的恐怕不是我,是瑞瑞吧……

    正犹豫着,雪姨安抚我,“不好意思啊,奶奶年纪大,有些神志不清,把你当成瑞瑞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

    饭桌上,马伯、雪姨和爷爷都分别给我发了个红包。

    我第一次见马家二叔,只听说他一直在影视行业做投资,倒是跟马伯性格差不多,十分豪爽。马二婶婶也给我递了个红包,我没好意思接,推脱了两次,雪姨帮我接下。

    回到座位上马次郎恨恨的盯着我,我把来之前师父给我准备的两个红包给马一郎和马次郎送过去。

    雪姨本想拒绝:“你还是学生,怎么能给弟弟们发红包呢”

    我赔笑“我现在也工作了,应该的。”

    雪姨顿了顿还想说什么,马伯迎过来,“给就接着,孩子的一片心意。”

    我笑着回来坐下,马次郎愤愤的凑过来“我听说了,你是来跟我抢老爸的!哼,别以为一个小小的红包就能收买我。”

    我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可你接了我的红包就是我的人了。”

    马次郎给我塞回来,“那我不要了!”

    “接了的红包还回来可不吉利啊,得罪了财神爷爷长不高,等你18岁了也这么矮!”

    马次郎黑着脸气呼呼的又收回去,我看他嘟着嘴很是可爱,满心欢喜的摸摸他的头。旁边发出一声冷嗤,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马一郎,回到桌面儿上装作若无其事,并没有应他的战。

    这个叛逆期的男孩儿才是最难讨好的,我也不用做无用功。

    吃完晚饭我们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马二叔一家告辞之后我也准备撤。爷爷正在客厅陪马次郎玩儿,我看了眼奶奶就告别了大家。

    出到小区门口破天荒的看到马一郎,他对面站着个小女生。

    早恋?

    我饶有兴致的望着他们。马一郎看到我气冲冲的跑过来,“你看什么!你敢告诉我爸我就弄死你!”

    我也毫不示弱,“你凶什么!多大点事儿,我才懒得搭理你。”

    马一郎看我一脸的不在意,黑着脸“最好是这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没了爸妈,想来抱我们家大腿是吧?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在家也会找人盯着你。你别以为奶奶喜欢你你就得意,奶奶根本就不认人,她是把你当成马一瑞了!”

    “马一郎,你嘴巴再不干净我就给你妈打电话了啊!”

    “你……”马一郎朝我冲过来“你再说一遍,谁嘴巴不干净!”

    我对付这么一个小屁孩儿还是游刃有余,也不管天气有多冷就撸起袖子“你一男子汉大丈夫,还想打我不成?”

    一句话把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看他气得要死又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表情,有趣至极。

    师父的车缓缓开过来,我冷酷的冲马一郎甩下一句“你们接着约会吧,姐姐我告辞了”

    “你是谁的姐姐?别不要脸了,我才不认呢!”

    马一郎炸毛的声音还在后面,我头也不回的朝师父走过去。

    “一郎?”上了车,师父试探的看了看窗外。

    我端坐着应下,“嗯,叛逆期呢,不得了得很。”师父笑了笑,没说什么。

    回到酒店,我仔细清算了一下我今天的战绩。大门户就是不一样,我所有红包加起来能有好几万。我可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红包的待遇了……这些人都只有师父一人会给我包红包,有时候和艾瑞克在一起,他也会学着礼仪包红包逗我开心,但全都没有这么厚过。

    “师父,这是我压岁钱最多的一年!”

    师父往我脑袋上呼了一巴掌“把你能的!”

    徐一阳的剧组大年初四回北京,师父邀了徐一阳吃饭,谈到吃什么的时候,我和徐一阳对视了一下:“海底捞”

    徐一阳去厕所的间隙,师父把我拉过去,“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徐一阳什么时候混到一起的?”

    我犹豫了一下“就…去年在海南的时候,偶然遇到的。”

    师父不敢相信的横了我一眼“偶然遇到的缘分你也能带着他去见马叔?”

    我心虚了一下“应该……不要紧吧?”

    师父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我看你就是色令至昏,一见到人家都快迈不开腿了,出息!”

    我努努嘴“我觉得徐一阳人挺好的。”

    师父默了默,“嗯,还行吧,你可以跟他多交往,我事先说好,不许对人家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总不能把人家人中割了,把牙也一块儿敲下来放相框里裱起来吧!”

    师父捧腹大笑,“那就好,你要是有什么心思就不准跟他再来往了。”

    我哭诉着脸“真没有……”

    “真的?我不是记得你小时候还嚷嚷着要嫁给他么?”

    师父话音刚落,徐一阳坐下来“嫁给谁?”

    我大窘,把头埋进桌子里不好意思抬头。

    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师父能不当人正主的面儿戳我老底嘛!

    “哈哈哈,小岛藤井,她小时候吵吵着要嫁给小岛藤井!”师父打着哈哈,把我揽过去我顺势狠狠的掐了他一爪。

    师父吃痛,赶紧把我推开,“哎呦,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还不好意思了?”

    “你还说!”我冲师父喊。气呼呼的样子把徐一阳取悦,他看着我们两个打闹,像是在看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陶醉的看过来

    “罗导,你这个活宝到底哪里捡的?”

    师父面露难色摆手:“国家分配的!”

    emmmm……

    虽然很不情愿承认,但好像也有那么一丢丢道理哈……

    一边开锅,师父和徐一阳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看样子也不把徐一阳当外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洞钻,根本不敢插话。

    吃了一会儿师父把话锋转向我:“梁叔有新戏7月份开机,问我要人呢。”

    我从刚才的局促里走过来,“梁叔的电影?!”

    师父一边把餐盘往桌子上摆,一边说,“对啊,你去不去?”

    “去去去!当然去!”

    师父鄙视的看过来“谁之前跟我说的要考虑来着?”

    我泄气,“那我之前不知道是梁叔的戏嘛……”

    “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师父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我疑惑的看着他。

    “梁叔这次想让你过去演戏,他那儿有个角色,看上你了。”

    “啊?”我迟疑“我不会演戏啊……”

    “梁叔要找的就是不会演戏的。”

    我……

    梁叔,我谢谢您老嘞!

    “怎么样?想试试吗?”

    见我犹豫不决,徐一阳也鼓励道,“好机会啊唐乙!”

    我讪讪的笑笑,有些不太确定:“戏份多吗?和谁搭戏?”

    “这个我不清楚,戏份还蛮多的,只知道有一个日本演员。”

    我又沉默了一下。

    “你要不接我可就推了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先别急嘛,我好好想想!”

    师父说话间,给我盛了碗汤递过来,完了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他们拍摄地在杭州。”

    “杭州?你们不也在杭州嘛!”

    师父喝着汤,点点头。

    “你要是不接,到时候可别人在曹营心在汉去爬他们窗户啊。”

    “接,我接!”

80. 忌日这天的毕业典礼

    又一次历时三个月的拍摄后,南沙群岛终于杀青,我和师父直接回了成都,准备毕业答辩的一系列事宜。艾瑞克不要脸的跟了过来,我冷清了一年的屋子又热闹了。

    5月1日。

    这对我来说是最为特殊的一个日子。

    今天是我父母去世10周年忌日,也是我毕业作品在学校展映的日子。刘雨晨十分给面子,特地从北京赶过来参加我的作品展映。

    除了刘雨晨,刘辉安老师和王师傅等人都前来捧场,就连马伯和雪姨也来了,不过比较低调。

    我的后援阵容可以说很庞大了。

    借着我片子拿奖的噱头,学院办了个小电影节,请来了省影协的不少元老,我们学校是综合大学,艺术专业从来不受重视。看着这往年都没有过的阵仗,我突然有种给我们专业扬眉吐气的自豪感。

    时隔一年,再次看到这部片子放映我依然是感触良多。这一年来,我不断的在各种剧组里穿梭,可最快乐的时光依然是在农村里冻得迈不开脚的那个星期。

    我这么说的时候台下都哄笑一片。我把几位老师和参与工作的几位师弟师妹一起请上台,当然也少不了方闻啦。说了好多感恩的话,也分享了许多我们剧组里发生的趣事儿。看着整整齐齐的大家,我突然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感谢世间有影像,让我在我的路上遇到你们。电影是一门有魅力的学科,影像是一种具有公信力的语言,每一位电影学者都应该肩负这种使命感。感谢各位老师四年的教导,感谢诸位同学四年的扶持,我会在这个岗位上继续坚持的。”

    说完台下一阵欢呼,我自豪的看着在座的所有人,隐约像是看到了陆柏青,有些晃神。

    不过我应该是看花眼了,陆柏青这个死没良心的,他才不会来呢!

    我把话筒依次递给刘辉安老师和王师傅。

    很多影协的老师都认出刘老师来,连绵不绝的给他鼓掌。

    “唐乙当时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意外,因为我们市的话剧艺术确实不怎么普及,有了电影以后,我觉得很庆幸,庆幸这门艺术的大众性和普及性让它传播了我们最冷门的表演艺术。我老头子在这个岗位上打磨了这么久,没想到一半身子都埋进土里了,还能在这么权威的电影节露一次脸,死而无憾了!”

    刘辉安老师说完轻轻向我俯了一下身子,我赶紧90°鞠躬还礼。

    王师傅接过话筒,台下电视台的人们又是一阵欢呼。

    “第一次见到唐乙还是在前年的校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小小的,却这么有能量。校庆已经让大家惊艳不已,没想到这次居然能在柏林抱一个大奖回来。学校的荣誉,大家的荣誉!”

    我没想到他们上来都是说一些场面话,局促的不得了。到方闻接话筒的时候,我赶紧朝他挤眼睛,暗示他不要再给我戴高帽。

    方闻清了清嗓子:“唐乙是我的贵人,没想到能参与到这种大制作中,像是躺着荣誉就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样!”

    台下笑倒一片,我也忍俊不禁看着傻乎乎的方闻。

    “不管怎么说,也算给学校争光了。感谢学院的培养,感谢几位老师四年的教导,也感谢同学们的帮助,大家同窗一场是缘分。就像唐乙说的一样,感谢世间有影像,让我,让我遇到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彻底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给了方闻一拳。方闻挠了挠头,不知所措。

    “我这哥们儿怎么样?”下了台,我趴在师父耳边小声问他。

    师父默了默,“看起来傻乎乎的,不太靠谱。”

    我急忙否认“没有!他干起活儿来可负责了!”

    师父笑笑“让他跟在雷杰身边学学吧。”

    我大喜“谢谢师父!”

    方闻今年研究生没考上,一定也在考虑出路,我先问过师父再去征询他意向也来得及。

    所有作品展映结束以后,班上同学在伴奏和主持人的邀请下走上台毕业生合影。

    我本来没有太大的毕业感触,此时此刻在音乐的渲染下也颇有几分伤感。活动走向尾声,看客已经离场,家属们都纷纷上台给自己的孩子送上鲜花,然后在同学的帮助下合影留念。

    5月1日。

    对于这片土地同样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爸、妈,我大学毕业了,你们看到了吗?

    很多女同学都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哭泣,我有些艳羡,又有些心酸。可惜我的爸妈再也不能来了。

    “唐乙!”

    我穿过喧闹的看台,看到方闻正向我走来,李梦雨站在他身边,而他的身后,藏着一个根本藏不住的花束。

    我鼻头一酸,有些不知所措,“你干嘛呀!”

    说话间,眼圈也有些热,我回过头去,把所有的情绪埋藏好,才又转过头。可当方闻的花送到我面前时,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睛,说出来的话也不自觉带了鼻音。

    “方闻你个臭小子,到底想干嘛!”

    我微怒道。

    “毕业快乐,唐乙。”

    “毕业快乐,学姐!”

    我看着他们两个,心里的情绪就快破膛而出。为了不哭出来,我粗鲁的接过花,在方闻身上打了一拳,“你真的很烦!以后别再给我搞这种事情!”

    方闻被我打得跳起来:“毕业嘛!我作为班长,总要做好扶贫表率。”

    不等我说话,李梦雨恶狠狠的又踢了他一脚:“你会不会讲话!”

    我们打闹间,师父已经缓缓的走上台。他迎着光,宛如一个从天上降临的神。这个神已经从少年蜕变到成熟的模样,可依旧那么英姿焕发,气宇不凡。

    我站在原地,等着师父将花送到我怀里。他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终于毕业了,再不毕业,我都快养不起你了。”

    他话音刚落,我钻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师父……”

    我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但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师父回抱了我一下,正要说什么,马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丫头!”

    我回过头,他和雪姨也站在灯光下,就离我不远的地方。此时此刻,我刚刚失落的情绪全然被一种称之为“满足”的东西代替。

    “干爹,干妈。”

81. 和女儿合个影

    马伯和雪姨的出现,让原本沉浸在伤痛里的舞台一下子炸开了锅。

    “马学良?”

    “还有陈晓雪!”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爸,那人就是马学良!”

    “马学良?那个著名导演?”

    “对!”

    ……

    身边立刻响起了争论的声音,我们有些面面相觑。雪姨率先向我走过来:“原本是想在下面看看你就好,又忍不住想上来跟你合个影。”

    我突然心里一酸,酸意瞬间溢满了我的眼眶。他们不止特意出席我的毕业典礼,还愿意站出来指认我,当着我这么多同学的面儿来给我撑腰!

    “谢谢您。”

    “傻丫头,谢什么!”雪姨拍拍我的手,“来,我们拍个照。”雪姨说着指了指旁边拿着相机的小师弟,“来,小兄弟,帮我们和我女儿拍个照。”

    女儿……

    师父揽在我肩膀上的大手突然加重力度,我抬头看向师父,他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小师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被旁边的人戳了戳他才反应过来,“啊,好、好!”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拍完合照。我又跟刘老师一帮原剧组的伙伴合了影,转头去找艾瑞克时却一直不见踪迹,我只好拉着刘雨晨和他单独留影。

    所有流程走完后,我算是正式毕业了。

    展映会结束以后马伯和院长一同走出来,我这才知道院长以前和马伯是同学。以前最是羡慕班上的富二代官二代,没想到我在毕业之际也摇身一变改头换面了!

    出到大厅迎上艾瑞克从外面走进来,我拉着他一肚子抱怨:“你干嘛去了?”

    艾瑞克眼神恍惚“接,接电话去了。”

    “我还想跟你合影呢!什么电话比我毕业还重要?”

    “拍嘛,现在就拍。”艾瑞克说着把手机递给方闻,方闻帮我们按下快门。我突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拉着艾瑞克:“艾瑞克,我刚刚好像看到陆柏青了。”

    艾瑞克横了我一眼“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lawrence好好在学校呆着呢!”

    我狐疑,“是吗……可我怎么感觉就是他”

    艾瑞克往我头上弹了一下“你想的美!”

    “切”

    我悻悻的捂着被他敲过的地方。

    本来今天是要跟剧组的朋友们一起吃庆功宴的,但马伯和雪姨来了我又不能不招呼,再加上还有师父一干人等,我开始有些纠结。

    马伯也不让我为难,说我趁着年轻,就该多和同学们聚一聚。回头过去就应了院长的邀请。我又看向师父,师父也准了我跟同学聚会,只让我早点回家。

    我让艾瑞克陪我一起,艾瑞克反倒拒绝了,说要跟师父和刘雨晨一起,我不屑的瞪了瞪他。

    他们走后,几个同学一窝蜂围上来,“唐乙,马学良是你什么人啊?”

    我看了看他们八卦的表情,有一些人到现在都还叫不出名字,在原地僵住了。

    无缝衔接的这一年剧组经验,练就了我遇事就躲的性格,也不像之前怼人时候那么有种,反而唯唯诺诺了许多。

    “唐乙!”

    方闻的声音犹如救世主般传来,与此同时,这个救世主也很及时的出现并帮我解了围。

    “走吧,大家都等着咱们呢!”他拉着我往外面走。

    可他们议论的声音还在不远处传来,“她躲什么?见鬼了?一副怕我们占她好处似的,至于么?”

    “嘘!你别说了,马学良你惹得起?”

    “嗳,我刚刚听拍照那个师弟说了,陈晓雪说是他们女儿。”

    “不会吧……真是啊?我还以为网上传的是假的呢!”

    “这位大佬也太低调了吧,咱们毕业了才知道,深藏功与名啊!”

    “总之跟咱不是一路人……”

    声音渐渐被我们抛在身后,方闻的脸色也有些尴尬。

    “之前也没听你说过你和马学良的关系。”

    我噎了一下,“没有刻意瞒着你,确实是在我去柏林才认识的。”

    见方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方闻,你别多想啊。我已经跟我师父说好了,你的能力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有新戏7月份在杭州开机”

    “这个……”方闻有些手足无措的挠挠头。“我再想想吧。”

    我明白方闻的顾虑,他不像我孑然一身。这一年的实践,也让我明白了舆论的可怕之处。他在学院也算混的风生水起,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占我的好处。

    但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过好。

    “行”我冲他点头,“我还是那句话,苟富贵勿相忘。工作是一个双向选择,这次我选择了你,至于你选不选我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给足对他的尊重,是目前对他最重要的东西。

    《盘龙河旁》剧组再次相聚,这次吃的是庆功宴,我情绪很高涨。

    可能是毕业的气氛渲染着,大家也都十分高亢。

    吃完饭几位老师先回了,方闻组织剩下的人到ktv开了间包厢,顺便喊来了班上几位关系不错的同学。

    小林端了两个酒杯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毕业快乐!”

    我感恩的与他一饮而尽。

    没有人再提马学良的事情,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想要对酒当歌,不醉不休。

    大家玩到晚上11点半,因为还有一些没毕业的孩子要赶在门禁前回寝室,只能意犹未尽的收场。

    走到学校和家的路口,我隐隐看到一个人影伫立在那儿,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师父。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干干净净,这些年的风霜把他打磨的越发沉稳。但是骨子里还是透着一种文人气息。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让我原本空洞的心一下被填满。

    我热血喷涌,大步的朝他跑过去。师父看我跑的快,踩了手里的香烟不解的看着我。

    隔着5月的微风,隐隐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疯够了?”师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也不生气,抬起头来看他,借着路灯细细的打量着他的五官。

    他总是把胡子刮的很干净,不像艾瑞克,就个移动的带刺玫瑰,邋遢得很。师父脸部的轮廓更锋利了些,原本白净的脸庞变得黑了些,这样看起来更稳重了。

    “看什么?”师父看着我,有些局促。

    “你的人中真好看!”话音刚落,师父伸出食指往我额头上敲了一下,我吃痛,捂着脑袋。

82. 拜祭

    方闻的声音隔着一条街道传来:“唐乙!我们先走了啊!”

    我看向他的方向,大家都定定的望着我们这边。

    我回头看着师父:“师父,我的同学们都还不认识你呢。”

    期待的眼神。

    师父点了点头,拥着我走到马路对面。方闻看到我们动作,叫了大家在原地等候。

    到大部队面前站下,师父扫了一下大家,说:

    “你们好,我是唐乙的师父,唐乙这些年麻烦你们了。”

    一群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面面相觑。方闻首先反应过来,迎上前:“罗师父好,不麻烦不麻烦。”

    师父礼貌的笑了笑,“你就是方闻吧,唐乙经常说起你,谢谢你照顾她。”

    方闻被点名,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我,我躲在师父身后朝他挤眉弄眼。

    方闻挠着脑袋,傻笑。

    和同学们告别后,我和师父静静的走在路上。想到已经多久没有和师父这么惬意的散过步了,看着地上一大一小的影子,紧紧的贴在一起,我开心到就连风的味道都是甜的。

    走了一会儿,师父叫住我“唐儿”

    “嗯?”我抬头看他。

    “这次走了之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我想,明天带你去老家拜祭一下。”

    我默了默,刚刚高涨的情绪瞬间掉落。

    师父看我不说话,追问“怎么样?”

    “我……我不太想去……”

    师父惊讶,“为什么?”

    我哽咽起来,“我,我怕去了难受。”

    “难受也要去。这么多年你都没去拜祭过,传出去人家怎么说你?你今年大学毕业,又拿了奖,不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吗?”

    我站在原地,心里憋闷的快哭出声来。

    师父凑过头来看我,我赌气的转过头去,背对着他。

    默了默,师父说:“别怕,有我在。”

    许久,我点了点头。

    我和师父乘了一早的公共汽车来到w市。我沿途看着被修复后陌生的一切,感触良多。

    十年前那个突遇灾难的正午,一片慌乱的教室。有一些同学在老师的掩护下跑出教室,可更多的,是像我这样来不及逃脱就被死死地压在废墟里的人。

    我甚至都来不及知道外面的山崩地裂,肉眼看见的只是突然掉落的灯管,和已经断裂的天花板。

    我教室在二楼尚且这样,根本无法想象楼上的同学们是怎样的一个状况。

    老师甚至都没来的及冲进教室指挥我们撤离,就被倒下的天花板压住。同学们慌乱一片,踩着那块天花板要逃,紧接着接踵而来的砖片砸破了头。

    我在黑暗又潮湿的环境里整整呆了两天,亲眼看着师父和几位消防队员先后抬出了同学几具残破的尸体,就连最好的朋友也都没能幸免于难,僵持许久才找到躲在课桌底下完好无损的我。

    一想到这些我闭上眼睛耳边全是轰隆隆楼房倒塌的声音,还有孩子们尖叫的声音

    那天天气很热,w市这许多年来没有这么热过,可我被封在瓦堆里却是冷到发抖。

    冯小刚导演在2年后拍出轰动世界的《唐山大地震》,可我至今也没看过。

    我闭上眼睛,打了个寒战。师父默默地拉着我的手,将我的拳头全都包裹在掌心里。

    到达公墓,其他人家的墓碑前都有摆放好的鲜花和食品,找了许久,我们终于找到我父母的墓碑。

    对比周围,我爸妈的墓碑很是萧条。

    我看着碑上的两个名字,鼻子一酸,泪珠子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碑上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对不起,我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你们。爸、妈,是我不孝,对不起……”

    说着我不由自主在墓前跪下来。

    师父没有管我,把装好的蜡烛和水果依次摆放好,退到远处。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陪父母好好说说话。

    我在墓前跪了许久,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话。

    “爸爸,刚才那个是我师父。他后来把我收养了,供我读书,教我手艺。他对我可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他。”

    “妈妈,我这几年没有来看你们,因为我出国了,你以前不是就很羡慕隔壁王阿姨家那位考进剑桥的哥哥吗?现在你不用羡慕人家啦,你女儿可争气了。我给你们多烧一点钱,我以后每年都来给你们烧钱,让你打麻将的时候能硬气一点,不看人家的脸色。”

    说着我又拆了一沓新的冥币,全部丢进火里。

    “爸,对不起,我知道您一直想让我当公务员,可我没听您的话。但是您放心,我现在干的这个可比公务员赚钱多了!不等两年,我重新找一块地,给你们修一个大大的墓,二婶婶不是老爱来找我妈麻烦么,我再给你们烧一张很凶的狼狗照片,让她连门都进不去!”

    “也不知道唐近南怎么样了,我二婶婶肯定没把他教好。他现在也应该上大学了,肯定也是个小帅哥,学校里面追他的人一抓一大把!如果……如果他能跟我一起上学的话,他那些小女朋友们肯定都要来拍我马屁。”

    “唐近南最听我的话了,小时候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说我要吃糖葫芦,你们不给我买,唐近南还偷偷去二婶婶的钱包里扒了5块钱。你们肯定不知道吧?我一直没敢跟你们说。所以你们在下面要对唐近南好一点,帮我对他好一点……”

    唐近南比我小两岁,小时候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打转,我说往东,从来不敢往西。可惜他妈妈又是个市井刻薄的女人,我二叔车祸去世后,经常到我们家剥削财务。我爸想着我们家条件宽裕一点,看她可怜,就对她百般容忍。可我二婶婶居然用我爸给唐近南的学费去打麻将,平时对唐近南也是又打又骂。

    我想,如果唐近南像我一样幸运,他现在应该也是陆柏青或是小林那个样子吧。

    “爸,您在下面帮我告诉唐近南,他姐现在可出息了,不仅上了大学,还去国外拿奖了。您叫他别着急,等我以后有钱了,把他接到大房子里和你们一起住。您再跟他说,他不是最喜欢莱昂纳多嘛,等我以后有机会见到了,就给他要个签名照,然后烧给他。爸您也别着急,我见到王菲也会给您要签名的。妈您别吃醋呀,我一定会给你要梁朝伟的签名,我一个个都会安排好,少不了您!可千万别以为我偏心,最后又跟我爸闹起来。”

    “爸爸,我觉得我好幸运……”

    幸运我劫后重生,并且还能乐观向上的长大成人。要不然这偌大的陵园,有一个角落也是会是我的。

    “妈妈,这辈子我就先孝敬我师父了。等我帮他送了终,我把墓碑和你们建在一起,咱们正好凑一桌麻将。”

    “我知道你们在气我不来看你们,我这不是忙着赚钱嘛。北京的房价可贵了,我得先把你们的墓地钱赚够了,才能接你们去养老呀。所以你们就别生气了,我以后一有时间就会来,我保证!”

    ……

    和他们说了好久的话,我起身的时候腿都跪麻了。师父看我起来,走上前来搀我,我杵着师父的手臂朝着这块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刚走出来两步,师父把手里的盒子塞到我怀里。

    “你拿着东西去车里等我。”

    我奇怪的看着师父,师父跑到我爸妈的墓前说着什么,片刻,他鞠了个躬,把蜡烛吹灭才又跑回来。

    坐在回程的车上,靠着窗户,望向外面,脑袋放空。

    比起飞机火车,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坐长途汽车。

    就像是旅程的转折期,也只有在交通的时候能够放下一切繁琐的事宜,安心的发着呆。

    “师父,你说,如果当年没有发生地震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

    师父安静的沉思了一会儿,声音从我旁边传来:“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当年的地震,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笑了“你家又没地震,你感慨什么呀?”

    师父不说话,拍了拍我的头。

    和师父搬到北京已经是6月中旬,成都这个房子我住了四年,甚至比上海那个家还要让人不舍。

    毕竟上海除了过年,其他时间基本不会去,而成都我不仅完完整整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这件屋子也发生过不少让人怀念的事情。

    把书柜上的书都撤走的时候,师父忙碌的背影让我想起了那个头快顶到柜顶的少年。

    陆柏青:这次搬走后,我生命里属于你的痕迹也都全被抹掉了。一年没有回过邮件,你当初说会想马达一样来找我其实都是唬我的吧。那我以后也不再烦你了,这是最后一封邮件,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毕业了。

    他们都很伤感,但是我却很爽,因为我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一份工作,可以赚钱经营自己的人生。怕你回国找不到我,所以告诉你一声房子我退掉了。不过你应该不会来找我吧,我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因为我也即将要迎来崭新的生活。

    对了,我今年去了w市,你看我这个决定是不是很勇敢?我们都要努力适应这个世界,努力生活。这是我在艾瑞克的电影里收集的我们在房子里的一些照片,有你们的那段时间我很快乐,感觉上你应该也是快乐的。我希望你快乐。

    应该再也见不到你,那我祝你今年圣诞节,明年圣诞节,以后的每一个圣诞节都快乐。

    merry christmas every

83. 徐一阳喜当叔

    终于在北京安定下来,我一边把行李往外搬,一边感慨,这些年一直都在漂泊着,开始迫切渴望能有一处固定的住所。我把想法和师父说,师父也只是拍拍我的脑袋,说不着急。

    搬完家,师父送我去和梁叔见了面。梁叔把剧本丢给我,我翻开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关于霸凌的故事。而我演的就是被暴力的,初、中、生!我除了要被霸凌,还要被继父-猥-亵!!而且还要车祸惨死!!!(へ)

    我拿到剧本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这可是我演艺生涯的处女作啊,梁叔也不知道对我好一点……

    梁叔倒是不跟我客气,让我没戏的时候也跟在他身边当助理,所以我除了是演员组的,还是导演组的,归梁叔直系管理(^)

    又来到梁叔的剧组,我很轻松。不管再怎么也不会再遇到之前在徐导那边发生的腌事儿了,熟人好办事不是~

    不止是我,梁叔也深谙这个道理。这不,遣了我来机场接那位日本演员的机。我深深记得徐一阳以前学过日语,于是拽着在家休息的徐一阳陪我一同前往。

    也不知道这位演员到底是谁,梁叔一直跟我卖着关子,不肯告诉我姓名。所以我只能在接机牌上写着梁叔的名字。

    小心的守着出站口的人,走了两波儿,也没个看着像日本人的。我生怕自己错过了,正着急着,通道里突然有个人推着箱子走出来。我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长得还挺像小岛藤井~

    等一下!小,小岛藤井???

    我正发着愣,来人小心的看着我的接机牌,跟身边的助理低头说着什么,然后径直朝我走过来。

    不是吧!小岛藤井!!

    “hello”来人微笑着看着我。

    “哈…哈喽……”我僵在原地,木讷的回应着。

    身边的助理姐姐微笑着迎过来“你好,我是小岛先生的助理。”

    我伸手回握“您好,我是梁平道导演的助理。”

    “这位是?”助理姐姐狐疑着把目光转向徐一阳,小岛藤井也是疑惑着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惊了一下,拉过徐一阳,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同事?”助理问。

    我摇摇头,不敢当不敢当。

    “朋友?”助理又问。

    应该…不算吧……我再次摇摇头。

    徐一阳突然迈出步子来准备自我介绍,我一惊,徐一阳平时跟我就没着没调儿的,万一他说是我偶像可怎么办?面前的才是我的偶像本像啊!

    “你好,我是……”

    “这,这,这是我三叔!”

    话一出口,我和徐一阳都惊了。

    助理姐姐会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后侧过去,用日语跟小岛藤井说了什么,小岛藤井走过来,微笑着和徐一阳说了两句日语,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见徐一阳脸色很不自然。

    小岛藤井和助理姐姐走在前面,我和徐一阳暗自在后面嚼舌根。

    “你为什么叫我三叔?”

    “他刚刚说什么了?”

    同时道。

    我被口水呛了一下,“徐,徐老师对不起啊,我,我也是一时兴起……”弱弱的低下头。

    “那为什么是老三?”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有一个二叔了吧……”

    徐一阳不说话,我赶紧追上去“徐老师,您别生气,我可是把你和马学良和他弟弟叫成一辈儿了。老大老二老三,嘿嘿,团团圆圆整整齐齐……徐老师,您真的生气了?”

    徐一阳冷哼了一声“叫三叔!”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餐厅里,师父笑的整个人前仰后合。

    “师父您别笑了!”我大,脸上迅速蹿红。

    徐一阳喝了口水,“罗导,还真让你说对了,你的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色令至昏!”

    我弱弱的看着他,“徐老师……”

    师父停下来,“叫三叔!”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师父和徐一阳相识而笑,我只能戳戳筷子。“徐老师,小岛藤井先生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呀?”

    徐一阳板着脸“叫三叔!”

    “好吧三叔……你快告诉我呀我都快急死了!”

    徐一阳不紧不慢,“他刚刚说我看起来年轻原来已经有这么大一个侄女儿了。”

    说完师父又是捧腹大笑,差点儿没滚到桌子底下。

    我窘的不行“啊?”

    “我这也算目睹了自己的粉丝爬墙现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徐一阳说完师父终于如愿滚到了桌子底,我捂着脸不敢看他。

    ……

    跟着梁叔开剧本研讨会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小岛藤井饰演的就是猥-亵我具有心理疾病的警察继父,在我死后他得到心理救赎最后以死谢罪。

    我猜想师父一定早就知道是小岛藤井饰演我的继父,故意联合梁叔一起看我笑话。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一直低着头,也不好意思看小岛藤井。

    有助理在旁边,沟通的过程还算顺利。但我很奇怪,我们两个语言不一样,到时候要怎么进行磨合?尤其是,小岛藤井先生的台词问题。电影要是找配音,应该会很尴尬吧…连口型都对不上。

    我的疑问被梁叔搬到了台面上,解决的措施是在我学习表演课的两个月时间里,小岛藤井也需要恶补中文。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仅硬件设施配置跟不上,我和小岛藤井在主机构成上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那就是,初在北京长住的我们,在换季的时候,都双双病倒了。

    我最近看新闻,真是什么什么流感盛行的时候。小岛藤井先生的翻译助理有事请假外出,我们两个只能用英语完成基本沟通。

    我看那个流感的专业名词不是很好翻译,生怕说错,就又拉来了徐一阳陪同我们去医院。

    师父他们7月中旬才开机,徐一阳最近很闲,也乐得被我抓工。所以我指使起来也毫不带含糊的。

    “症状有点像h7n9流感症状,你们最好入院观察几天。”

    医生说完,徐一阳转过头对小岛藤井用日语翻译了一遍。

    该不会是要住院吧…我弱弱的举起手:“可以回去观察吗?”

    医生没有搭理我,把目光转向小岛藤井:“外国人?”

    徐一阳一听,也把头转过来了,“对。”

    “那就麻烦了,我们申请专家鉴定一下是不是流感。”

    原来外国人在国内就医程序这么复杂…还得请专家?我把我的疑问转给徐一阳,他说:

    “可能是担心感染流感,后续麻烦。没事,我看你们也不是很严重,有专家的鉴定更好。”

    于是我和小岛藤井在医生的带领下迷迷糊糊进了主任办公室。

84. 流行感冒

    专家比我们晚一步到达,赶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擦着大汗。

    “杜师哥,您不用这么着急吧”眼前的医生冲来人打趣。

    被叫做杜师哥的人面色很严峻,把目光转向我们,“是你们感染流感?”

    我把口罩摘下来,方便专家识人,“算…是吧……”

    还没说完,他走上来又把我脸上给套了回去,样子紧张的不得了。

    “别摘。”

    医生轻笑了两声:“我们初步判定只是症状有些相似,只要是有个外国友人,不太确定,咱们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对,谨慎一些好。”

    专家带我们去了观察室,小岛藤井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一头雾水。我和徐一阳对视了一下,没敢把事情告知,只是跟他说要做个全身检查。

    安抚着小岛藤井跟我一起进了观察室,末了,我听到刚才那个医生凑到徐一阳身边:“您是明星吧?”

    大概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身体检查,专家带着我们回到主任办公室,专家在一个表格上刷刷的写着什么,抬头看向徐一阳:“您是他们监护人?”

    “啊不是,就是朋友。”

    小岛藤井对于“朋友”这种简单的词汇早就熟悉了,用磕磕绊绊的中文插过话:“你不是她三叔吗?”

    我和徐一阳面面相觑,我首先反应过来,打着哈哈:“对,三叔、三叔,哈哈。”

    专家没空管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把表格填完之后,抬起头:“只是有些初级症状,你们可以不用住院观察,但是未来一周最好每天都过来检察一下血样。”

    “好的好的,太感谢了!”

    我站起身,对这个白衣天使微微鞠了一躬,“后面几天我们是直接来找您吗?”

    “这不是我单位,但是我会负责把你们的样本做完。你们以后就到这个研究院里找我。”

    他给我递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北京市预防疾病防控中心杜立安”

    因为留京观察的缘故,我率先前往杭州上表演课的行程被搁置。小岛藤井的翻译助理接到他这边的额变动,也马不停蹄的返京,徐一阳也没有了陪同的必要。

    小岛藤井很好学,在车上都不停歇学习剧本台词。这天他在研究所长廊里读台词被杜专家听到了,饶有兴致的问我:“你们是演员?”

    “他是,我算半个。”

    他瞅了一眼小岛藤井,歪嘴笑了笑:“我知道他,看过他的电影。”

    “杜医生,我们明天还要来吗?”

    我们已经准时准点在研究所报到四天,每天都要在手臂上打针,我比小岛藤井还要多一剂黄色的药水。

    问到为什么时,他们只说这是他们预防病毒的针水,我和小岛藤井的身体素质不一样,所以配药也不一样。

    我是真的很讨厌打针,打完了整条手臂抬都抬不动。

    重点是,我感觉我的病全都好了,马上就能上蹦下跳,实在是和“流感”这俩字儿不沾边。

    “还是谨慎一些吧,你们这几天药别断,坚持一下。最近流感很严重,各大医院都在严抓。你就算了,别让人家被传染了。”

    我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就能算了,我的命不是命啊?

    带着几分愤怒,我完成了最后三天的指标。

    第七天的时候,终于能理直气壮的摘下口罩,冲到专家面前:“这下总可以走了吧!”

    杜专家低头看了看我,不再僵持,“可以了。身体有异常反应及时反馈,我名片你拿着呢。”

    他说完十分冷酷的转身就走,我气不过,走过拐角就把他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流感乌龙结束,我和小岛藤井分道扬镳。梁叔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才开机,不过我倒是赶上了跟师父他们剧组一般机前往杭州。

    这时我才知道,师父新剧的女二号定的是温雅。

    我听说上次的事情之后,她被公司勒令休假了一段时间。这次重出江湖还是找了制片人的人情把她强塞进来,把原本的女二号顶下去了。

    娱乐圈就这些饼,瓜分来瓜分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我听到这个消息小心的询问师父,我的这个角色有没有抢了别人的。

    师父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应该没有,梁叔去年回来才把这个故事送审,还没来得及选角,所有演员都是私下联系的。”

    我放下心来。

    和师父一干人等在杭州机场落地的时候,接机处被围的水泄不通,来人都举着“温雅”的应援牌子。

    我惊叹,“消息不都是封闭的吗?她粉丝的鼻子够灵的呀!”

    徐一阳的助理冷嘲热讽,“哼,她人气都掉成什么样儿了怎么可能有人接机,肯定是雇来的!”

    徐一阳黑了脸“别乱说话!”

    我把头转过去“徐老师您别着急,下次我也约着我们后援会的姐妹给你接机!”

    师父脱了外套把我的头罩住“叫三叔!没大没小!”

    徐老师等人笑倒一片,我挣扎着要把衣服拿下来“干嘛呀!”

    师父伸手把我箍住“别动,一会儿被拍到了”

    于是就这么搂着我走出通道。

    等上了车,我才取下衣服,“师父,我见不得人吗?”

    徐一阳从前面把车门拉上,“梁导的这个电影外面好多人虎视眈眈呢,你也知道他的电影过审有多不容易,这次是秘密开机的。”

    师父也接过话,“你没看到小岛藤井过来也这么隐秘么?”

    我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要跑到杭州来培训,原来是这样,好刺激啊!”

    师父按住我正手舞足蹈的身子“你别顾着贪玩儿,这不是开玩笑的,别给梁叔添麻烦。”

    我摸着鼻子,弱弱的应着。

    抵达酒店,雷杰正候在大堂等我们,我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方闻,一时高兴扑过去搂过他脖子。“方闻!”方闻低着头任我搂,雷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雷师傅,我给你找的这个助手怎么样?”

    雷杰笑了笑,“小方不错,办事儿挺踏实的!”

    我自豪的拍了拍方闻的胸脯,师父黑着脸把我拉回去。我砸吧嘴看了下这一大帮子人,师父、徐一阳、艾瑞克、刘雨晨、雷杰、方闻,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组合啊!!

    可惜得意不到三分钟,我又很快被冷冷的冰雨拍回来。

    饭桌上:

    我:“徐老师您帮我涮条鸭肠……”

    师父:“叫三叔。”

    我:“徐老师给我递一块儿西瓜……”

    徐一阳:“叫三叔!”

    我:“徐老师,如果是这种被迫害造成的行为障碍,我在演戏的时候有什么可以传授的秘诀吗?”

    艾瑞克:“叫三叔……”

    我:“徐老师您要餐巾纸吗?”

    方闻:“你是不是应该喊三叔?”

    我:“……三叔去不去厕所!”

85. 香水有毒

    师父开机的这天我在酒店里上课,表演老师带我过了一遍台词就已经到了下午,我把她送到楼下,在电梯里遇到温雅。

    我犹豫了一下,正苦恼着要不要打招呼,温雅先开起口来,

    “是你吧?”

    我被她这个开场白惊了一下,啥意思?什么是我?我不是我还能是谁?就在我以为她并不是在跟我讲话而是在搞行为艺术的时候,她摘下墨镜

    “姜丽那个小贱人在酒店里大放厥词,说我斗不过她,就连有人亲眼看见她进黄副导的房间也不敢站出来说话。我问她是谁,她说,是徐导身边的助理。”

    温雅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被盯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和我无关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记挂。”

    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呵,是,和你无关。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想起那天晚上门外的争吵,我低着头

    “温老师,您想多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只负责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别的事情我不敢过问,也不想过问。”

    “姜丽可不是什么善茬,你以为她有把柄落到你手里你就能全身而退?别做梦了。她这件事情最好没人点水,一旦被爆出来,你猜,她第一个怀疑的是谁?”温雅恶狠狠的说完,电梯正好打开。

    我依然低头不看她“温老师,您到了!”

    “哼!”

    温雅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就出了去。

    我被她清奇的脑回路所折服,毕竟我也是后来才从徐一阳的助理口中得知,当天晚上温雅找了人来敲黄副导的门,想把那对狗男女捉奸在床,拿下黄辅导潜规则的证据把姜丽扫地出门好稳固她女一号的戏份。

    可惜事与愿违,温雅不仅扑了个空,还被姜丽拿出她与公司高层的亲密照片反将一军。

    温雅碰了壁,对着黄辅导和朱制片破口大骂,骂的很是难听。于是他俩一起仗着出品公司的关系硬生生的把温雅这个女一号拽下台,拉了许晚晚来救场。

    我听完惊讶不已,温雅好说背后也有人啊,就这么甘心被整?

    徐一阳助理又告诉我温雅富二代的身份是编的,唯一的金主就是公司的高层,可他好巧不巧因为税收问题被监察,自顾不暇。

    好在温雅的经纪人让她及时和高层划清界限,公司为了捧她也花了不少钱,不甘心放弃,就让她跑到国外躲了几个月,风波过去了才炒着受害者的人设回来的。

    温雅的威胁让我后怕,总感觉她对我带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出行都按照师父的通告走,温雅有戏的时候才出门,温雅休息了才敢去片场。可以说很怂了

    师父这个剧是关于职场的现代剧,比古装和动作题材的要轻松很多。

    温雅在剧中饰演的是个矜贵的富二代大小姐,徐一阳饰演的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商业新贵。

    徐一阳深受温雅的钟意,但徐一阳一心放在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身上,以这位实习生的成长来贯穿所有人物错综复杂的情感走向。

    我念念不忘温雅走出电梯对我报以蔑视的那声轻笑,觉得这个角色契合度可以说是很高了。

    女一号的扮演者杨雪是出品公司要捧的新人,温雅好说之前在圈子里混的也还算可以,二线够不上但也不至于三线开外。

    这次来给新人作配,想她心里一定也很不是滋味儿。

    杨雪是徐一阳同校的后辈,徐一阳关照之余,也不忘保持界限。徐一阳一直是洁身自好懂得分寸的,这我早就知道。

    但是剧组里,绯闻缠身的从来就不只是演员啊,往往更是因为导演或是制片人这些人物没有被曝光在镜头下,才更方便做一些苟且的事情。

    从温雅看我师父的眼神里我就能看出来,我师父这个年纪,在剧组里正是吃香的时候。就连不少刚毕业跟组的大学生都在后面议论纷纷。

    被这样的导演潜规则,总比攀上那些大老头子体面的多,毕竟我之前就说过,师父比起徐一阳来,是旗鼓相当的。

    然而这些都是整天躲在酒店里上课的我不得而知的。

    这天表演老师请假,师父看我无所事事,不顾我的阻拦强行带我到片场。躲了温雅一个星期,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碰面了。

    这是一场温雅和徐一阳的对手戏,温雅看起来性格不咋地,没想到业务能力也差的一塌糊涂。我看他和徐一阳飙戏,情绪几乎都在徐一阳一个人身上,而温雅最基本的节奏都跟不上。

    也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拿到徐成之导演的女一的,我蹲在监视器之前替徐一阳忿忿不平。当然,更多的还是替师父不值。

    电视剧的拍摄日程排的很满,因为体量很大。不像电影剧组能给出演员太多的发挥空间,几场戏下来,只要镜头没有问题,信息表达清楚后就匆匆转场了。

    徐一阳每一场戏都以最大的能力表达着,态度认真的就像在面对电影作品一样用心,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对对他有好感的原因。

    他从来不会因为制作的质量而轻视每一个角色,所以能发现,虽然他演过很多雷剧,但是他诠释出来的角色都是丰富又饱满的。

    而温雅就不同,她就只负责把台词念完,很多地方的情绪还是不对的。和这样一个演员搭档,我有些心疼徐一阳的付出。

    转场的时候徐一阳空下手来帮助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搬抬器材,而温雅,早早的就进了保姆车。

    哎,演品见人品啊……

    “阳哥别忙活儿了,先吃饭吧。”师父朝着徐一阳方向喊了一声。

    徐一阳放下手里的东西,向我们走过来。刚到餐车坐下,温雅踩着她的高跟鞋过了来:“啊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了老半天呢”

    她说话的时候轻轻把身子往前倾,头稍稍一低,大波浪的发型像海藻一样洒下来,很是风情万种。

    我冷冷的睹了她一眼,温雅无视我,很自然的像师父这边靠。

    “导演,我有一场戏不是很明白,我们能一起吃吗,想向你请教一下。”原来她刚刚去餐车是补妆去了,我嗅着她这一身刺鼻的香水味很是不屑。

    师父冲她笑了笑,“当然,很乐意为美女效劳。”说着稍稍倾了一下身子。

    你你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看不出来她那块冲破山根的透明假体吗?我在原地气呼呼,默默的横了师父一眼。

    温雅依旧得体的微笑着,“阳哥,能让我过一下吗?”温雅说着向徐一阳示意了一下。

    徐一阳起身走下餐车,让温雅上车,温雅抬起手来像是在找扶手,上下徘徊。徐一阳把卷起来的袖子放下,让温雅搭着他的手上车。

    温雅回头冲他甜甜的笑着:“谢谢阳哥。”

    徐一阳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全程不看她。

    我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这才是绅士该做的事情嘛!想着又转头看向师父,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哪儿像你?出息的!

    温雅坐到我对面,像是刚刚发现我似的:“啊,唐助理也在呀?”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下,不再看她。

    吃饭的时候温雅挑着几个话题与师父搭话,我听着她这些弱智问题,翻了个白眼。

    她聊着聊着不断撩拨着那一头海草,头发上的香水轻一下重一下的传来。我嗅的鼻痒痒,一时没忍住“阿嚏!”冲她脸上喷了一口饭粒。

    “你干什么!”师父首先反应过来,黑着脸呵斥我。

    我揉揉鼻子,一脸无辜。温雅显得很委屈,但又不得不假装大度:“没事没事,想是唐助理身体不太舒服,她也不是故意的。”

    徐一阳给温雅抽了两张纸巾,师父黑着脸:“还不快给温老师道歉!”

    我冷哼了一声:“我香水过敏!”

    师父迅速接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臭毛病?”

    徐一阳见状出来打圆场:“温老师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吧,马上就要开工了。”

    温雅讪讪的应了声,下车的时候回头横了我一样,回头转向师父时又变成了一脸的委屈。

    我合计着她现在演技可比刚刚上戏那会儿好多了啊!

86. 撒娇女人会好命

    晚上收工,师父和徐一阳在改剧本,让我跟着去旁听。

    我洗完澡踩着拖鞋蔫蔫儿的到会议室,才知道不止徐一阳一人,还有温雅和杨雪。

    师父见到我的样子紧紧的皱着眉头:“去把头发吹了,换了衣服再下来。”

    师父说完话后我听到一声冷笑,温雅正得意的看着我。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换了衣服回到会议室时也毫无兴致。趴在桌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罗导,我觉得女二号就这么一场戏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吧,我们在商场的内容应该加一加,这样的话才比较顺啊。”

    温雅往师父那边靠了靠,说话声音酥的骨头都快断了。

    我不由得去查看师父的反应,只见师父干咳了一下,“温老师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大家可以商议一下。”

    编剧老师应了一声:“我这就来看看。”

    我听他说话,凑到徐一阳身边查看他们说的那个地方。女二号在商场逛街的时候偶遇了女一号,听说了她在办公室和男一号有一腿的谣言,立刻跟着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司,在办公室大闹了一场。

    可我觉得这个节奏点是对的呀,也显得比较有力度,两个场景的转折,一下就把女二号这个娇生惯养小白无脑的人物性格体现出来了,如果再加的话反而显得拖沓又多余。

    师父在发什么疯?这么简单的错误都要犯!

    我一急,正要站出来说话,可我刚要出声,徐一阳垂在椅子上的手捏了我一把,我疑惑的看过去,徐一阳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定在原地,不做声。

    “阳哥”师父往徐一阳这边看过来:“你是这两场重戏的戏剧中心,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徐一阳笑了下:“我只会从我这个人物上揣摩,至于剧本的宏观角度,我把控不了。”师父听完显得不太开心,我也觉得徐一阳置身事外的也太明显了吧,他再佛系也不是这么个佛法吧?

    一会儿,徐一阳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两场戏怎么改动于我这个人物都没有什么影响,倒是整体的戏剧张力,可能会有一点变化。”

    “徐老师说的没错,我们加那两场戏就是为了保证整个剧的戏剧张力。不然中间太跳脱的话,怕很多观众理解不过来。我们这个本子的拦腰受众主要就是针对那些有少女心的女性观众,现在不都流行手撕白莲花么,我们按照观众的喜好入手,肯定就没问题的!”

    编剧推了推眼镜,向我师父看去。

    ????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把戏剧张力削弱了好不好!师父是中了温雅什么蛊惑,这么摒弃原则的帮她改戏?

    “恐怕不是吧”不顾徐一阳的阻拦,我站起来。

    “第八集的体量已经到了起承转合的起转承,我们应该把每一个节奏点都掌握好,这样出来的戏才更漂亮才对啊!至于人物性格,人物性格应该是剧情推动人物转变的,而不是靠一些莫须有的戏份来多余体现啊!”

    我振振有词的说完话,全场静默,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雅在一旁冷笑:“哟,导演,现在连个小丫头片子都能对您指手画脚了?”

    温雅话音刚落,师父把手里的剧本往桌上重重一拍:“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我……”

    师父说话的时候眼里写满了厌弃和不满,我被这么陌生的表情惊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徐一阳站起身把我拉下来:“唐乙只是提一些不成熟的小建议,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编剧也是把剧本往桌面上一甩:“导演,您身边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剧作功底比我们团队都要强得多啊,您有她就够了,找我们来凑什么热闹啊!”

    我一急,支支吾吾的摆着手:“我……我,不是……”

    徐一阳见事态不对,立马站出来:“唐乙,陪三叔出去抽根烟。”

    我慎慎的看着徐一阳,徐一阳眸光一暗,默默的摇了一下头,示意我不要再说话,然后一秒钟转换表情,他笑出来:“怎么?三叔还叫不动你了?”

    我被徐一阳拉进吸烟室,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徐一阳打趣的看了我一眼,自顾自掏出烟来,等他抽完一半,我才反应过来:“徐老师,您会抽烟啊?”

    他平时都是一副小绵羊,暖男的样子,第一次见他吸烟,倒是很稀奇。见我盯着他的烟不放,徐一阳给我递了个烟盒:“你要吗?”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您可别跟我师父说啊。”

    我们俩静静的抽了一会儿烟,徐一阳说:“你刚刚太冲动了。”

    突然想到徐一阳示意我不要说话的那个眼神,我一怔:“我是不是打乱了师父什么计划?”

    徐一阳笑了一下:“你被骂一句,还突然开窍了?不怪你师父?”

    我努努嘴:“那可是我师父,别人不知道他我还能不了解么。可是我想不通,编剧团队是温雅那边的人么?”

    温雅是制片人塞进来的,那么就是说,温雅现在的地位,和在徐成之那边姜丽的身份差不多?

    徐一阳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沉沉的吐了一口烟:“这些东西你还是少知道为妙,你师父会跟你讲的。”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那师父要我来参会的意图是什么?我也在他的计划内吗?”

    徐一阳把烟头掐灭,“你是今晚唯一的一个意外。”

    我把他的话来回思索,许久,会意的点点头:“徐老师,我不进去了。”

    他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怎么?”

    “里边儿闷得慌,我想去找艾瑞克玩”

    我凑到徐一阳身边,继续说:“我有一个法子,您进去帮我传一下话。就说改戏的话也不是不能改,但不要在这两场戏中间改,等温雅大闹办公室以后再加一些体现她单纯本质的一些动作。我看温雅这人虽然奸,但一对戏脑子就不太好使了,你让我师父把这两者的区别跟她讲清楚,她就能明白了。”

    先是让观众对她狠的牙痒痒,然后再做一个小反转,其实她这人本质并不坏,只是骄纵惯了,这样她演绎起来也更能圈粉。温雅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的。

    徐一阳听完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被他吓一跳:“怎……怎么?太幼稚了?”

    默了默,徐一阳说:“唐乙,其实,你有时候撒撒娇,发发脾气,挺好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干嘛?我,我没什么脾气好发的啊。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我过于冲闯了。”

    徐一阳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坚定的看着我:“不,你必须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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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女性导演难出圈的?我偏偏要红给你看!一场轰动世界的大地震,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我被师父从地震中救起,从此就被贴上了“被剧组养大的地震遗孤”这样一个标签。十年来,师父带我穿梭在各个类型的剧组里,我在艺术电影中得到了学习,在商业电影里学到了成长。我除了电影以外没有别的技能,但有时也会感到奇怪“我为什么非得做电影呢?”师父坚定的告诉我:“不,你必须做电影。”直到我发现,我的生活就是一部现实版《楚门的世界》。我的导演养成计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导演养成计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导演养成计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