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八十四章 重铸的计划
上百米之高的赤铁大殿，熔炉热浪将一切染成炽红，踩过的石板地面上白气升腾！
这样的古韵与巨大之中，产生一股恢弘磅礴之势，
中央挖空地下的庞大空间，露出那架机械巨龙银白残损但仍显宏伟瑰丽的上半身躯，
方然看着它在齿轮、机关、阵法光芒中仿佛静静沉眠。
恍惚了那么一个瞬间，
以为自己是在那个梦境世界，在太阳与月、众多星星下，水面倒影的广阔风里，
下一秒，方然才意识到这是现实。
在这座像是玄幻修真故事里才会有的赤铁大殿中，再次见到这架机械巨龙，
方然在这时，才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情，明白了当时欧洲事件最后它的残骸下落，明白了克里姆刚才是在说什么，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被邀请前来子夜的原因。
突然想起了奥斯菲雅在信上，帮克里姆向自己转述的那句话，
‘他说和你下次见面时，一定会让你感到惊喜’
但这惊喜也太大了吧....
方然有些愣住的看着眼前的机械巨龙，当时在模拟场景分崩离析的残骸，已经被重新拼凑起大半主要躯干，
整个大殿之中，无数机关傀儡正围绕着它而行动。
说实话，按照方然原本想法，
他可能要很久之后、最起码也是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在玲的帮助下再次见到这个自己梦里的庞然大物，
原本以为已经彻底毁掉的事物，突然在眼前出现，
这份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让他只能看向克里姆语气惊喃的开口：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和子夜合作的....项目工程？”
“嗯，将残骸回收，彻底重铸到完善成型，”
克里姆仰望着自己已经放大了上百倍的‘模型’，儿时的热爱升华成璀璨的愿望，他看向方然笑着说道：
“这就是那位华夏参加者前辈，向我提出的合作内容。”
“我的天，这种事情，你真是惊到我了...”
让方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的闭上眼，惊叹扶额的摇头。
“上一次，方然你叮嘱我一定要取名字，赋予它作为存在的名称，你觉得‘命运’这个名字怎么样？”
“额，那个其实是我当时想复刻白嫖....不过，名字很帅！我喜欢！”
“话说真亏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竟然能修复成这样啊...”
“不，只修复了差不多核心的部分，其他还是都只是将一部分残骸‘拼’上，没有真正动工...”
内部炽红的天工大殿，在中央残损的机械巨龙背景中，两人像是在导师基地畅所欲言的那个夜晚一样，
然后就在方然总算接受了这份超出预想的意外之喜，想问问克里姆有关重铸进展的事情时，
殿门开启的震颤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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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应该是那位天工前辈来了，停下话头，方然朝身后看去，接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一声火爆粗犷的沉声大喝！
“方然呢！这败家的小兔崽子在哪呢！？”
在听到这带着怒意的吼声瞬间，方然从头到脚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不知道是出于求生本能还是危机预警什么的，
他一下子‘天工’这个名字是在哪听过一次，那是国战期间他去找水琳琅要外载核心的那次...
‘...我送回去的时候天工前辈可是气的胡子都歪了...’
‘说一定要把他杰作弄成这样的家伙揍上一顿。’
(???????)牙...牙白....
方然，疯狂冷汗。
殿门轰隆开启中，一道过于健壮魁梧看起来有些矮小的老人，简直就是虎步龙行的气势汹汹而来，
明明已经年迈的外表却没有半分老气，黑发胡须，精神矍铄。
看着这位可以上山打虎的大爷大步走到自己面前，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但硬生生有种俯视气势的沉声质问：
“你就是方然那臭小子？”
让方然看着他那比自己腿都粗的赤膊，咽了口口水，
然后用力摇了一下头。
“不，我是孟浪。”
一旁克里姆看着他那一脸坚定神情，完全看不出撒谎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的无语哑然。
方然....你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在危机时刻惯例扯出老哥当做挡箭牌，
“孟浪！？”
但方然没想到，在听到自己说完孟浪这个名字之后，眼前的粗壮老人仍旧两条粗眉高高翘起，
粗犷的声音里掺杂着同样明显的怒意，打雷一样的震耳响起！
“合着你小子就是孟浪！修行个几年弄坏我那么多青金劲弩屁长进没有！最后还是靠着人家洋人小姑娘让的夜器才通过守夜人考核！”
让站在他面前的方然，那瞬间感觉简直就是一阵狂风吹来！
“呸！我都替你臊得慌！简直就是丢我们子夜的脸！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被这大嗓门劈头盖脸吼的晕头转向，万万没料到还有这种未曾设想的展开，扯出老哥非但没能拖延时间还挨了一脸唾沫星子，
方然呆逼之中，被面前粗壮老人不由分说的就揍了一顿。
“啊——！不...等等！我不是孟浪！等一下，前辈！”
被真的是比沙包还大的拳头，砸在脑袋顶上，莫名和充电宝糊脸感觉异常相像，让方然连忙大声澄清！
“前辈，我其实是方然！”
“你是方然？”
听到方然这么大声叫道，粗壮老人顿时停手，但眉毛仍跟两把剑似的插在眉头，怕被继续当成孟浪挨揍，
方然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原来你就是方然！你个就会霍霍东西的败家玩意！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造出来的魔能核心，那么珍贵的玩意！到你那就被当柴火使！！！”
“这么短时间就给我弄坏了俩！要不是琳琅那丫头惯着你....不行，今天我不揍你一顿，都对不起我那试验了十几年的时间！”
然后又被揍了一顿...
拢共被揍了两顿，感觉脑袋上的包都可以叠成塔，这一次被‘老哥挡箭牌’坑到，
方然蹲在克里姆腿旁，双手抱头泪流满面的在心里大喊，
?(?Д?*)?可恶！老哥，你个坑货都干了什么，竟然还要我替你背锅！！
而此时此刻，
京城，京大湖边。
还是在早上刚吃过早饭，小屋里女生们都出门上课的早晨，
苟彧看着孟浪突然从懒散养膘中猛地一下子坐直，有些奇怪的问道：
“怎么了么，孟大哥？”
“我的直觉告诉我，老弟这会像是正在倒霉...”
略微皱眉，孟浪一脸认真的这么颔首说道，然后下一秒就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的一脸开心模样。
“诶嘿嘿嘿！活该！让老弟你平时就没个正经模样！”
而听着他这么说的苟彧，一脸神情复杂的默默无语。
不是....孟大哥这话你好意思说么....
九百八十五章 重铸‘命运’的要素（上）
虽然使用要求极其特殊，甚至很苛刻到不可能，还伴有被负荷压垮身体的巨大风险， 但能让人额外拥有近万能量值，从普通参加者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强大A级， 外载核心绝对是夜战世界里珍贵到会让人发狂的东西， 也就子夜能打造出这种东西。 鉴于自己好像真的拿这么珍贵的东西当‘无限’的柴火用，以及对方是个能称呼水琳琅为‘丫头’辈分超高的子夜前辈， 方然只能老老实实的选择挨揍，悲愤的把让自己多挨了一顿的家伙记在小本本上， 当然，是自己先说出孟浪名字想要挡灾的这种事，已经被他选择性忘记。 “天工前辈，我已经通知了....额，这是怎么了？” 这时完成了他的吩咐，也是走进大殿的黎泽，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难以理解。 “不过是收拾了这小子一顿，” 粗壮老人...不，天工看着还算识相的方然勉强消气，赤膊双臂环绕在魁梧胸膛前的转过身， 正对着铸器台上‘命运’残缺的机体，板着声音的回答： “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一天天就知道可哪惹事，让人操心。” 拽着掩体（克里姆）悄悄绕到后面，方然扯了扯黎泽裤脚，超小声的惊疑问道： “他...他他就是...” 看着蹲在克里姆腿后面的方然，黎泽点头肯定的给他开口介绍： “那位是天工前辈，锻炼我成为守夜人的引领者，子夜中资历最老的那一代守夜人之一，也是精通‘锻造术’的一位前辈，” “包括外载核心在内子夜的许多东西，都是出自天工前辈之手。” 说到这，他看着方然抱着头一脸警戒生怕再被打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的低声解释。 “天工前辈虽然脾气火爆了点，但其实是位很容易相处、关心晚辈的人。” 你看着我满头的包再说一遍... 方然用这样的眼神默默注视着黎泽，然后忍不住心里白眼的起身， “不过总感觉这才是正常的画风。” 看着眼前老人青灰布衣的粗壮身影，赤膊环抱仰视‘命运’，散出一股铸器师审视一件器物不怒自威的气度，和内部一切都在高温中炽红的大殿格外相称， 让你一下子就能想到他是这里的主人。 听到方然这么说，克里姆也是哑然的笑了笑： “确实，在这样的地方，我们穿着现代的衣服，确实看起来挺不搭调的。” 不不不，你才是看起来最不搭调的那个... 觉得自己和黎泽好歹还算是华夏人，方然看着身旁的克里姆默默吐槽，然后就在他们三个小辈在后面说话的时候， ‘命运’正对着的铸器台前，次元传送的空间光门出现， “既然身处于深山，并且能力效果受到压制，连短距离的空间跃迁都会受到极大延迟，就应该搭建一套更完善合理的移动体系才对，” 象征科研者的白色大褂与手上的数据终端，一脸‘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的理性神情，声音与天工的火爆堪称截然相反的沉静淡淡， 施密特身旁悬浮着一套不知名的微蓝科技装置，从光门中走出，单片眼镜后看了一眼方然： “你比我得知的预定时间晚了超过六个小时。” ━=?(?Д?！)更不搭调的人出现了！ “导师！？？？” 看到施密特出现的那一瞬间，方然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一半是因为没想到他也会在这里， 另一半则是象征未来科技、高度精密化机械、学术前沿的‘导师’，出现在神秘子夜堪称古老玄幻的炽红大殿， 这画风矛盾得已经不是中西合并这么简单的程度了。 方然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但没等他继续开口说些什么，一旁隆隆震耳的声音就先一步质问响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公交站牌怎么就不够完善合理了！” “只有独环的吊索式移动，先不提那个在空中能单手短时间支撑身体重力的使用要求，说到底既然连重物也能运输，” 听着天工大嗓门气势汹汹的质问，施密特仍旧客观分析的沉声平静开口： “安装厢式空间，便于进一步提升速度才是更好的做法。” “体验不到置身空中、目睹山林每一日不同风景的做法，那特地用空中吊索的方式还有什么意境！” “移动设施最应该追求的就是高效便捷，把时间成本降到最低，其他要素都只是次要...” 青灰布衣下身形健硕的天工，白色大褂白发胡须整齐的施密特，一个火爆粗犷、一个冷静沉淡， 看着各种地方都堪称截然相反的两人，一见面就展开激烈争论， 方然从懵逼中回过神来，对着他们俩的‘徒弟’，对现状有些不确定的迟疑问道： “他们这是...” 然后看到无论是黎泽还是克里姆，都是有些无可奈何的苦笑样子。 “那个...某种程度上讲身份有些相似，天工前辈和导师阁下在一些....额，理念上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黎泽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根本原因才好， 不过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是精通古老神秘技艺、冶金铸器，一个是掌控未来科技知识、开发机械， 同一类人中，这世上大概没有比他们更极端的存在。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师这样和人争论。” 看着施密特一手搭在腰间，客观沉静陈述事实的样子，克里姆笑笑说道， “天工前辈也是，虽然一生钻研那位先生传下的神秘铸器之法，但他对外界的科学技术一直很感兴趣，” 而望着和导师平静气质相反，一身粗犷豪迈的天工，黎泽也是表示附和的失笑点头： “每次我来子夜，都会被叫来把新研发的装备拆开给他看看，时不时还不服输一样的自己琢磨出点什么来...” 所以子夜就有了公交站牌这东西是吧... 听着他们俩作为徒弟的解释，方然看着两位在各自领域都是顶尖的身影，默默汗颜想着， 这就是大师的碰撞么... “话说回来，导师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看着面对脾气火爆的守夜人，也依旧是那副淡然沉声模样的施密特，站在后边的方然扶额的问道， 来到子夜，他已经遇到了太多太多他没想到的人。 “想要修复‘命运’，并且将内部部件‘填满’，光靠我的能力肯定是不够，所以老师他也答应了子夜的合作邀请。” “哼，毫无意义的争论。” 在克里姆这么和方然解释的时候，意识到双方理念之差，施密特放弃继续争论下去，只是把一些子夜铸造理念记录进资料信息， “这是我要说的话，” 另一边天工也是双臂环抱的一哼，想着有时间就把‘快速车厢’加上，然后一双精芒看向方然。 “既然这个臭小子终于来了，我们就赶紧进入正题吧。” “啊...正题？” 看向天工和导师突然就停下了争论，同仇敌忾般的一起看向自己，方然顿时浑身一紧的不明所以： “什么正题？” “还能是什么正题，你以为人家大老远从欧洲过来是为了什么，” 对方然这不开窍的愚钝反应，天工看不上眼的重重一哼， 然后最先朝着高温炽红的大殿中央，铸器台内那架残损如同沉眠的机械巨龙。 “当然是如何重铸‘它’的正题。”
九百八十六章 重铸——龙之躯！
数百米炽红磅礴大殿，熔炉倾泻瀑布般赤橙铁水，锻造声不时响起，深入地下的巨大铸器台前，
“事情我都听那个就知道游山玩水的家伙说了，”
“你小子之前用它彻底解放了那个力量对吧？”
听到天工背对自己的沉厚话语，方然也是看向残毁严重、只能依稀看出原样的‘命运’，认证点头的回答：
“嗯，是，虽然只有那么几秒钟，但我确实感觉负荷消失了。”
“哼....靠你当时小孩子做梦一样的胡来办法，能有几秒钟的时间，已经是发生概率只有千分之一不到的理论完美可能，”
身边悬浮装置投影出模拟场景中‘命运’诞生的画面，作为当时见证了全过程、开发过不知多少科技造物的导师，
没有人比施密特更明白，方然究竟做到了多么离奇的事。
“别不知足了，你该好好庆幸你能抓住那接近忽略不计的可能。”
“啊哈哈...”
听着导师这还是不留情面的话语，没法解释那只喵球的神奇，方然略微汗颜的挠了挠脸颊，
然后这时他才发现，一会没注意，
那货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尽管过程简陋到极点，干扰、不确定、不稳定因素等等不计其数，但既然成功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在这种地方异常务实的结果论，施密特抬手划出一个新的投影界面，看着从残骸里分析提取出的，
承载‘无限’负担时，‘命运’上能量、材料、运转情况的各种数据信息。
“你证实了它的可行性，那两个概念层面上的问题解决，那接下来要做的就很显而易见了。”
这时方然才看出来，导师身边那一套散着微蓝的悬浮科技装置，
原来是为了在这种地方也能使用科技投影，像移动工作台一样的东西。
“额...显而易见？”
听着导师这么说完，看着在空气扭曲的炽红高温中，‘命运’上百米的残毁机体，不明白要重铸这么大一个东西，怎么就突然显而易见了，
方然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
“任何一件器，都是出于某种目的才会被打造出来，”
古铜硬朗的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笨蛋玩意’四个大字，天工转过身看向方然，提起铸造相关，
他声音中火爆粗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厚重的沉声肃穆。
“你的目的是‘完美承担能量负荷’，那想把它重铸完成，几个必须的构成要素中，”
“重中之重的就是...”
就是？
听着天工话语一停的看向自己，方然仍然一脸‘你说啊’的看回去，
还是他身边的黎泽，开口接下沉静的回答出答案。
“是机体骨架。”
“没错，当时模拟场景里，能替你承担那种层级的魔能负荷的原因，就是因为克里姆制作它躯体的材料，是抽空了暗能的暗世界结晶，”
做出肯定，导师手上出现了一小块亮银色物质，同时投影屏幕调出了克里姆制作模型的设计图，
“但是模型的设计终究不可能适用这种规模的机甲，随着‘大小’这个最基础参数改变，所引发的一系列物理量变化，”
“最关键的还是内部变大的空隙，”
再次调出数个画面，施密特充满理性的眼眸注视着方然。
“你当时弄出来的只是一架空壳而已，所以各个部分的结构支撑不住百倍变大的重量，才会那么快的解体。”
看向机械巨龙模型设计图前，在金融城废墟上数块‘命运’残骸的截面图，内部并没有精密复杂的装置仪器，
只是简单的机械骨架，以及和最终伟力的外表相比，堪称原始的电路缆线结构。
毕竟因为是模型嘛...
方然有些脱线的想着，模型里能有这样的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我在设计它内部结构的时候，真的没想过有一天会经历那种情况。”
身为创造者的克里姆有些感叹摇头，用‘剩料’做的兴趣产物有一天会变成巨型机甲，大概是他人生中不可思议程度第二的事情，
而第一则是最开始在雪地上捡到制作它的原始材料。
“所以，重铸它最核心的第一要素，得先打造出具备‘完美承担魔能负荷’这种特性的躯体，”
想着刚才试图引导方然回答简直是对牛弹琴，天工环抱双臂闷声一哼的这回直接开口：
“换言之，也就是器之形。”
“不过最难实现的特性问题，已经被空晶的出现解决并证实有效，剩下的就只是设计和打造上的问题了，”
施密特看着手上的一小块样本，对于这个被克里姆命名为‘空晶’的新材料，已经被证实了拥有着和夜战世界最顶级金属-a3级别相同，
但可以完美承载能量负荷的特性。
“不像最终伟力人型设计的技术资料已经初步成熟，龙型这种奇异的结构设计，不光是现实，在夜战世界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尝试，”
“没有任何实体参考，这种形态的骨架、关节、传动方式、力学模型、出力结构....等等一切要怎么设计还是个挑战。”
“需要考虑到那些么？”
听到导师这么说，方然奇怪的问出心中不解，
他以为龙型不过是种外观因素，内部按照机械结构制造就可以了。
“仿生形态的机械造物想要实现灵活复杂的动作，骨架关节一定程度上势必要模仿原本的生物，尤其还是‘命运’这种特殊形态的大型机甲，”
没必要劳烦导师或是天工，黎泽开口给他简单解释着为什么需要这样设计的原因。
“否则就是只靠肩部轴承推动手臂向前，而不是全身整体协调发力挥出一拳，无法达到最大化的行动力和破坏力。”
“但现在最麻烦的是，现实里没有‘龙’这种生物...”
接着黎泽的话，克里姆揉着额角轻声无奈的苦笑。
其实在方然可以用银断龙牙变化任何形态，反向匹配机甲形态的情况下，‘命运’不一定非要以巨龙的形态为前提，
但有着已经成功了的前例，相当一个必通目标的方向，没必要再特地换路。
“上百米的机甲，要能支撑这种级别的重量，实现移动、飞行、或者扑咬这种动作的强度，并且限定龙型的机体骨架....”
“毋庸费心。”
在克里姆陷入思考，想着让‘命运’可以完美行动，究竟该怎么设计龙型骨架时，
厚重粗沉的声音响起。
天工不见年迈的壮硕身形，伫立在铸器台之前给人山岳般的沉稳之感，散发出一股属于子夜天工之名的睥睨。
“不过是四足双翼的幻兽之形，没什么值得头疼的。”
九百八十七章 重铸——龙之躯！（下）
“有着那位先生的铸造传承，若是连一具器形骨架都打造不出来，传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掉大牙，”
在导师、克里姆口中需要克服诸多困难，处于未涉及领域中的龙型骨架，
对于天工来说仿佛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构造，他看着‘命运’只是外观神圣华美的龙首，还有已经断掉的前肢，
眼眸压低之中，名为‘野望’的精芒暴涨。
“明明有这种规模的体型，被当成‘兵器架’简直就是浪费，兽形在速度、力量的搏杀中都会更强，等我给它锻出一幅能承受一切的钢筋铁骨，”
“到时候光是一爪子下去纯粹的夸张破坏力，就能让那些什么立场、能量盾通通报废。”
听着他这不似开玩笑的沉厚肃声话语，忍不住下意识仰望残骸，
方然想象着上百米的‘命运’能如同一只真正的巨龙一样，无坚不摧的身躯以与体型不相符的灵活迅猛挥下巨爪，
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压迫感的咽了口口水。
不光是他，两边的黎泽和克里姆也有相同的感受，就连施密特都低头一哼的沉笑：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的景象。”
听出来天工前半句，对目前存在的最终伟力，都是搭载各种巅峰科技武装，而没有充分利用那种体型的看法，
“想让这种大小的东西灵活驱动，克服加速度下惯性、风阻、关节压力...等等各方面因素，需要骨架的强度要求高到难以想象，”
“以目前夜战世界的技术还难以达到。”
作为打造了六架最终伟力中唯一一架配备实体科技剑刃，具备一定近战能力算是最灵活的‘白夜’，
最清楚想实现这点的‘限制’在哪，施密特看向天工明明只是布衣魁梧、山中老人般的身影，
“看样子传说中子夜神乎其神的‘铸器术’是真的。”
“哼。”
对于导师的话语，天工只是沉声一哼，
但方然感觉自己能看出来这老爷子挺高兴。
“话说回来，子夜的铸器术到底是什么，很神奇特别么？”
方然看向了身边的黎泽，好奇的问出这个他已经听过了好几次的名字，
感觉像是什么传说一样古老神秘的厉害玩意。
“神奇特别...不是能那么简单形容的东西，”
对于方然的询问，黎泽有些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和子夜中阵法、炼药、占星卜命、奇门异术等等一样，铸器也是那位先生传下的从传承之一，”
“是能材料铸造成远超其本来性能器物的神奇技艺。”
等等...为什么越说越玄幻了起来...
听着黎泽口中其他几个也让人在意的名称，方然神情复杂，感觉隐藏在低调神秘下的子夜，
和夜战世界里所有其他势力都不一样的画风自成一派。
“像是天工前辈用A3给我打造的这面盾牌，”
说着同时，黎泽从科技者空间中拿出一个能挡住全身的科技大盾，机械外壳变形展开后露出内部的合金盾牌。
“不算外层的科技装备辅助，单是它自身的防御性能，就曾经帮我挡住过A级的攻击。”
不是，你有这种厉害玩意，为什么总是摆出一幅‘我不强，我还得努力’的样子...
比起神秘的铸器产物，方然忍不住吐槽其他地方，
而施密特发出了‘吼’的意外声音，看到黎泽手上的事物，分析能力激活，眼前各种数据跳动的缓缓开口：
“给已经成型的A3重新锻造，临近完成时用了某种特殊手段，让外层瞬间冷却，用内部逐渐冷却所产生数万倍标准大气压的压应力...”
说到这，他看了旁边方然一眼，才继续沉淡开口：
“总之一个相当庞大的力，把已经坚固的外层朝内部越拽越致密，达到强大防御的目的。”
话说导师你刚才看了我一眼是吧...
听着这后面突然就简略化了的说明，方然默默的看向导师。
“标准大气压就是0℃、纬度45度海平面上，单位面积向上延伸到大气上界，这段垂直空气柱的重量。”
为什么要特意给我解释一下...
方然面无表情的看向身边黎泽英俊沉静的脸。
“数万倍的大气压，大概相当于数十吨的重量压在指甲盖那么大的地方上，真是让人惊叹的神奇技术...”
щ(?Д?щ)所以说为什么要解释的这么通俗易懂！不要整这种多余的关心啊！
方然看着克里姆对自己温和笑了笑，然后一脸惊叹出奇的模样，
发现有时候关心也是一种伤害...
“除此之外，貌似还有着许多原理不明的技术，从各个方面让A3原本就顶尖的强度进一步强化，”
能力分析如同鉴赏般的眼神，施密特最后收回视线的微微勾起嘴角。
“只靠‘锻造’这种近乎原始的手段，竟然能做到这样的事，真令人感兴趣。”
“不要以为你们那套机械制造就是这世上全部了，”
天工赤膊环绕的肃然一哼，然后瞥了一眼自己打的那面盾牌，也是不得不承认其素材在诸多方面无与伦比。
“你们弄出的那个A3确实材质非凡，用它打造整体骨架，即使这种庞然大物的运作也能轻松承担，并且本身就具备极高的防御力。”
“看样子这部分的分工已经确定了呢。”
听到天工这样的话语，施密特沉声平淡的开口。
作为唯一可以打造最终伟力的金属，A3在物理层面上已经具备极高的强度，再加上子夜铸器术的锻造只会变得更加夸张，
即使没有立场护盾之类的东西，单靠本身挡住实弹、能量武器的高强度攻击也绝对可能。
而且最重要的是...
导师看向自己手上的一小块亮银色结晶，对这个被自己学生命名为‘空晶’的新材料，进行全方面分析研究后，
他已经发现了。
除了在能量方面有着惊人的适性之外，
在承担魔能负荷时，它会转化成一种饱和的稳定状态，能隔绝相当之高程度的一切外界能量值干扰，
换言之，也就是正常A级之下的一切能力都对它难以生效！
对，就像一直都难以研究的暗世界结晶一样...
最高级别的顶级合金，与之级别相同的全新材料，
对绝大多数物理科技层面和参加者能力的超高抗性，加上子夜传说中的铸器手段，所打造出高度灵活的机体骨架。
仰视着大殿中央残毁的‘命运’，施密特忍不住去想，
等它重铸完成的那一天，
是不是真的会如同故事里那样，
无论刀剑还是魔法，无论高温还是极寒，
一切凡人手段都难以损伤分毫的巨龙之躯。
九百八十八章 重铸——龙之心！（上）
“不管怎么说，还真是各种意义上都规格之外的计划。”
确认了‘命运’骨架的设计打造交由天工负责，期待着未来究竟会诞生一架强大到何种程度的机体，
导师把那块空晶收起，一手撑在腰间的语气难得不再那么沉声平静。
白发白须工整、一身科研白衣整洁的身影，施密特甚至已经开始认真思考后续事项的自言自语：
“不过这样的机体完成之后它的武装部分要怎么办，考虑设计目的和龙型结构的作战方式，目前已知的最终伟力级别武器都不适合，”
“不，参考耶梦加得的武器系统，在‘爪’和‘牙’的部分开发进一步增强近战威力的特殊武装，针对护盾立场的破坏或者幽能干扰，”
“头部整体搭载专门强化极致破坏力的战略级武器，不需要担心自身受损的话，甚至可以在咬住目标后...”
看着导师对全新领域的机体已经兴趣浓厚，想着要给‘命运’装上点什么厉害玩意好的热切模样，
方然听着他自言自语的内容越来越汗颜。
不是...导师听你这口气，
为什么就直接奔着和其他最终伟力或者大规模战场作战去了...
对于施密特一心这只想着开发出更强大机能，而且只管造，至于被谁用在哪怎么用完全不关心的甩手做派印象极深，
方然忍不住悄悄碰了碰克里姆，一脸复杂无语的小声问道：
“那个导师一直是这个样子么...”
“嗯，一直是。”
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克里姆略微无奈苦笑的点头。
“总之它重铸中的这一环，子夜会负责打造完善。”
天工粗沉的声音一哼，语气中不容置疑，如一块磐石立在地上的沉稳身形透露出胸有成竹，
“既然这部分已经确定，接下来该考虑其他事情了，喂！臭小子！”
然后他不怒自威的双眼看向方然，一声粗犷大喝喊的方然下意识大声答应：
“在！”
“器形之外，重铸其他的必须要素是什么？”
“(ˉ?ˉ；)额...”
被看自己格外不爽的天工前辈再次盯住，方然一时音调拉长的没声，
此刻他心情就像是混进了一场自己屁也不了解的讲座，然后被台上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无情点名的叫起来回答问题，
那种慌张、那种忐忑，那种尴尬的不知所措，
我相信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懂的都懂。
“其他必须的要素...”
试图拖延时间中方然疯狂冷汗，玲给他的那一个多T的目录他一个字都没看，欲哭无泪的想着为什么要问他，
但回想模拟场景当时的状况，想着众人让‘命运’动起来的助力...
“那个...电源？”
想起当时负责供能的人，脑海里闪过青柠的身影，方然不知怎么的就下意识蹦出了这个词，
天工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幅‘勉强算你小子还有脑子’的模样。
“准确来说，是能量源和运作能量源的整套能量系统。”
这时已经暂停下规划思考，把刚才的想法记录，施密特声音重回原样的淡声开口，
“系统的话无需担心，从‘最终统治’出现开始到现在，基于超大型机甲的能量系统已经趋于完善，”
“只需要重新配合机体形态，调整参数设置，应该就能正常搭建并使用了。”
“所以需要解决的是能量源的问题么...”
正长长松了口气心想逃过一劫的方然，听到黎泽这么沉思的低声念道。
作为以十万吨为计量单位的最终伟力，想要将其运转并使用搭载的大量武装，所需要的能量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程度，
因此，唯一的方法就是‘分出’驾驶者一半的能量值，
作为名为最终伟力这种能力的核心供给，并辅以幽能当做搭载武装和其他部分的能量来源。
玲曾经借给方然的‘游夜核心’就是这种事物，
但方然可没有，他现在才不过五千多的魔能值上限还是翻倍过的，距离真正至少两万起步的A级上位还差得远，
清楚这一点，黎泽一时皱眉的思考其他方案，
但是就在这时，导师仿佛早就想好的声音沉淡响起。
“能量源的话，他身上现在不就有么。”
听到他这么说，注意到他的视线，其他人一时都是转过目光，
看向方然。
“你是说...”
天工粗眉皱起，最先明白过来的微微惊异。
看着所有人都突然看向自己，方然顿时奇怪自己身上哪有什么能量源，然后微微一愣，才一下子想到答案，
他身上的确有能当做能量源的东西，
外载核心。
诶，但导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答案瞬间，顿时也不解的想到这一点，作为子夜机密，应该不会有人告知他外载核心的存在，
那就只能是...
方然想起了模拟场景中他‘无限’激活的状态，面色逐渐惊奇无语了起来。
不是吧，光靠那样就能分析出来了么...
“但是导师，”
略微沉思了一下，并未试图隐瞒外载核心的存在，黎泽只是提出问题所在。
“外载核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参加者的能量值，它的稳定强度还停留在试验品阶段，即使空晶打造的机体不惧负荷，”
“但最终伟力这种级别的高强度运作，它会先一步崩毁瓦解。”
作为外载核心的理论开发者，黎泽再清楚不过它无法用于打造最终伟力，因为本身就做为科技者，
他不是没有试想过这种用途，但很遗憾，似乎是本身就已经很出格的外载核心，
没有媲美‘游夜核心’那样无论怎么使用都坚不可摧的强度。
“没错，最重要的问题，即使再怎么抬高容器之量，”
而作为真正帮黎泽打造出这种事物的人，天工也是看向施密特的开口：
“最多也不过五千，这已经是舍弃稳定性的极限了，但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家伙打造的那些机甲所需求的至少是两倍之数。”
质也不强，量也不够，
“很简单，稳定性只需要降低容量就好，至于单体容量不够...”
面对这样的问题，施密特没有任何担心，真的就如同早就想好了一切，单片眼镜后他视线抬起。
“那就用整体数量弥补。”
抬手划出一个大屏幕的投影界面，微蓝光芒组成的层层虚拟映像上，
是图形、数据、模型各种资料极尽庞杂繁复的设计图！
一瞬间，方然甚至感觉自己迷失在数据的蓝色海洋，理解不了眼前一层层界面上的资料是什么意思，
他只看见中央有着九个空缺位置装置的虚拟模型，
主界面上标注着这份设计资料的英文名称，
Eternalsystem
——永恒系统。
九百八十九章 重铸——龙之心（下）
在黎泽提出要以外载核心当做‘命运’能量源所面临的问题之后，
玄幻色彩强烈、古韵磅礴的天工大殿中，正对‘命运’胸口的铸器台前，出现由微蓝投影界面组成的一片光影海洋。
“这是....”
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方然发出双眼略微睁大的惊异声音。
细致入微部件图立体投影，充满整个界面的字母、数字、符号，艰深庞杂的公式原理中，不知道有多少划时代的科技，
而这样的投影界面，围绕着中央超过十米的主界面，此刻有着整整几十个...
“eternal...永恒系统...”
黎泽看着这种量级的设计资料，下意识念出它的前缀名称，
然后神色无比凝重的飞快扫过这份设计资料的要点，尽管有不少地方的技术原理都无法理解，
但作为在场最接近导师阶位的科技者，他还是可以确认其中的可行性。
不过最让他难以置信的还是...
视线飞速略过几个重要构成的资料图影，最终转向中央庞大的主界面的虚拟投影，
假如这些部件功能都可以实现，
黎泽看向那个显示九处空缺的立体模型，这个瞬间明白了这份图纸资料的设计目的，
以及这个名为‘永恒系统’的真身其实是...
“能量值的连接与稳定化输出传导装置....！？”
凝沉冷静打碎变成不可思议的震惊，而听着他这样的话语，
方然才一瞬明白过来了，
导师刚才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虽然不知道那个外载核心具体的构造，但现阶段面临的无非就是质量与数量的问题，”
站在环绕的微蓝投影之中，施密特看向永恒系统的主界面构图，淡淡沉静的开口：
“只要将多个能量值来源组成一个能量整体，就能满足任何需求，再通过框架式的结构提高稳定性，就能大幅度降低每个人...不，个体核心的压力，”
说到这，他像是只简单介绍了一个普通东西的口吻补充。
“虽然还是需要每颗核心的稳定强度，达到一定的门槛就是了。”
一颗外载核心的能量值不够，而且会碎，
那就把更多的外载核心‘连’在一起，打造成‘一颗更大的外载核心’，满足高额的能量值需求同时，
提升稳定性，让内部每一颗都不再容易消磨损毁。
这听起来像是无比简单的原理，
但就连方然都能想到，开发出一种方法将这种简单原理实现，绝对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导师，这种技术究竟是怎么...”
在方然身边，黎泽也是惊奇到话语艰难的发问，
由‘夜战’赋予的参加者能量值，一直是虚无缥缈的根本无法进行研究的事物，
即使科技方向与能量有关，他自问自己也是借助了子夜神秘的力量，才打造出外载核心这种，将能量值具现化的存在，
原本以为这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没想到导师光靠自己，
竟然研发出了可以将能量值连接传导的技术。
“这是几十年前就有的研发计划了，不过近期才完成理论设计，还是多亏了那位王庭的新任领导者，才解决了长久以来的核心难关。”
诶，是那位先祖？
听到导师这样淡淡的答复，神色讶然中记起奥斯菲雅信中提到王庭新任领导者的事情，想起勒瑰恩的存在，
方然突然想到无论那次团队场景，还是北极召唤的仪式阵芒，
那道黑裙古典妖冶的身影用来给自己连接魔能的能力，可能就来自于曾经为‘暴食’媒介的她...
“可以对魔能运转直接进行干涉，即使过了一个世纪才醒过来，也和克洛提德一样，能力本身开发程度高的离奇，”
回忆自己和那道身影短暂共事的经历，比起总是噙着一抹优雅话题不断，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麻烦女人，
作为共同研发的合作伙伴，施密特对勒瑰恩凛然干练的风格，相当赞赏的沉声一哼：
“该说不愧是那位女王最早的那批追随者之一么。”
说出了差不多也是此刻方然心里的想法。
而这时才明白勒瑰恩之前有段时间，为什么一直停留在导师基地，想着认识她并请求跟去北极的契机，
克里姆心里无比感激的轻呼了口气，看着主界面确信开口：
“总之，只要永恒系统实践成功，以复数的外载核心，充当‘命运’的能量源肯定没有问题，”
“完全可以支撑机体的超高强度运作同时，绝对不会轻易损毁。”
即使需要降低一部分容量，但整整九个空缺的位置，哪怕每颗外载核心只有现在一半不到的数值，
哪怕只有两千，在乘以九之后，都绝对是个让无数参加者仰望的数字。
“你们不夜宫还真弄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眼底精芒凝沉，天工看向施密特语气意味深长，嗓音厚重的开口。
早在几十年前就有的开发计划，没有外载核心这样的东西，那这个永恒系统真正想连接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不依赖任何神秘侧能力，用科技装置实现把众多参加者能量值连接输出，
这种事物一旦问世，对整个世界可能造成的影响，
远比听上去还要深远的多....
“彼此彼此，你们子夜不也开发出了外载核心么，只不过是电路与电池的区别罢了。”
根本不受天工的气势压迫，像是没听懂般的不在意他话语深意，施密特仍旧无比理智的淡淡平静开口。
而看着他这幅模样，本能的想反驳一句子夜只是守望者，绝对不会把外载核心流传出去，
但一想到眼前已经弄坏了俩的方然，和他们正准备打造的‘命运’，
天工又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不再言语的重重一哼，
然后把账全都算在方然头上。
这个臭小子！非得找个机会再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不过抛开这些不论，有着精通了子夜铸器术的傲然，
天工一直认为，即使领域不同，原理不同，外界那些鼓捣科技机械的家伙，也没人在水平上能达到和自己相等的程度，
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被外面人们称为‘导师’的施密特，的确是个旷世之才，
也是第一个让自己冒出争强好胜念头的人。
天工粗壮魁梧的身影，透过层叠的微蓝界面看着铸器台上机械巨龙的‘命运’。
假如自己是借助了对方的a3，用子夜的铸器之法和空晶，打造一幅坚不可摧、不可阻挡的巨龙之躯，
但他就是借助外载核心，用永恒系统创造出了一颗可以支撑起这幅身躯永燃运作，
磅礴有力，又坚韧无比，
真正的巨龙之心！
九百九十章 巨龙之力与天文造价
“总而言之，作为内部最关键的能量源问题已经解决，包括‘插件’的完善，其他剩下的就只是耗时间的细枝末节，”
把打造一架最终伟力关键要素之外，有关传动、幽能、主控系统...数不胜数的具体事项称作‘细枝末节’，
只对自己感兴趣的部分无比注重，导师还是那个导师。
“虽然还差了‘最后一部分’功能，但光是重铸机体的话，必须的要素已经满足了。”
听着施密特不苟言笑的神情深处，其实有着一丝满意的话语，
说实话从机体骨架那里就已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还不知道就在刚在，自己又被天工记了一笔，
方然看着眼前的永恒资料张了张嘴，然后才有些话语惊疑的开口：
“不，等等....导师，拿出这种东西...没问题么？”
确实，以知识层面上来讲，他比不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这不意味着他傻到理解不了情况，
外载核心以及永恒系统，
这两者放在一起分明就是把参加者能量值变成可普及使用的‘新能源’！
在现实世界核能还未完全驾驭，夜战世界只有顶尖科技者才能接触幽能，这种东西被开发出来怎么想都很不妙，
最重要的是方然看着现在天工和导师，竟然想用它来给自己打造‘命运’。
要知道透过‘机械灵魂’，这架机械巨龙可是能和他联系在一起的，能稳定容纳九颗外载核心的永恒系统，
装进‘命运’与装进银断龙牙无异！
所以假如刚才说的都能实现会发生什么呢？
就结果而言，
方然会获得一架专属于他、既不是生物武装也不完全算是最终伟力的机械巨龙。
这架机械巨龙除了自身坚固、灵活、难以摧毁、有着超高战力之外，还让他再也不用担心‘无限’的负担，
并且提供一个容量超大，并且再不会轻易损毁的魔能核心！
连方然自己都不敢想象，那会是种什么样的强大....
说实话，这一次在来到子夜后，他遇到的惊讶已经足够多了，
可是听着眼前两位‘大师’，拿出各种厉害玩意，把他以为只是要修复到能承受魔能负荷就好的机械巨龙，
一步一步的变成这样规格之外的夸张造物，他还是难以控制内心中的震撼。
而且子夜暂且不提，但隶属于不夜宫的导师应该没有把这种机密都拿出来，帮自己打造‘命运’的理由，
众多想法交杂，所以方然此刻才会这么问向施密特，
这种东西拿出来真的好么？
“既然在我来之前，没有收到那位女王的信息，那就代表她没有阻止的意思，那既然这样，按照开发协议，我就有权决定它的用途。”
单片眼镜后，施密特看了方然一眼然后合上，闭目抬手摆了一下的表示不用在意，
听着这仿佛‘可以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的回答，方然只好有些无奈的继续发问：
“我是说它出现的影响，还有把这么强大的力量交给我...说到底这对导师你没多少好处的吧，”
他看向眼前全身上下整理的一丝不苟的白发老人。
“为什么您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
“因为这样的机械造物在历史还前所未有，对于把它打造出来我很感兴趣。”
-【真实】-
真的，导师你这不如说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好处更好一点...
看着【秤牌】给出的反馈，方然对于施密特这一心追求更高层次，科技狂人的风格彻底无奈，
决定放弃思考，想着反正需要操心的不是他。
“不过好处还是有的，除了过程之中可以获得新领域的数据资料，还有永恒系统本身也需要测试，”
“而且...”
像是看穿了方然在想什么一样，施密特单片眼镜后眼眸睁开一线看着他。
“我当初给你的场景解封装置，还没到预定时间就启动了吧，在那之前我还接收到了它损毁的反馈。”
方然：额.....
这个瞬间，正义的伙伴想起当时自己在罗马斗兽场激活【时牌】的事情...
而看着他一脸被说中秘密的表情，没有探究，
施密特最后只是沉声的勾起嘴角。
“总之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既然有着子夜打造的机体骨架，我想看看搭载了永恒的‘命运’，”
“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导师你就是想拿我当小白鼠么...
?)?Д?(这万一到时候过载炸了怎么办！？
被导师这过于强大的回答给说的哑口无言，方然只能原地愣住。
“总之照这臭小子之前弄出来的状态，必须的要素都确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开工了。”
这时天工粗重的大嗓门响起，似乎需要心思细腻的‘铸器研究环节’已经结束，他又恢复了刚进门的时的样子。
开工？？
这就准备开工了！？？
“我们难道不需要准备么...？”
听到这话，让本就愣住的方然一下子更加懵逼，
他以为今天就是来确认一下打造方案，因为从玲那里了解到，打造一架最终伟力光是准备阶段就需要很长时间的，
至少也是论月计的。
“假如是用正常方法的话，确实需要准备相当多的东西，就算相关的设施，我和子夜都能提供，”
“但至少材料，以及购入其他资源的资金还是必须的。”
作为打造过两架最终伟力，流程什么的再熟悉不够的人，施密特摘下镜片擦了擦雾气的淡然开口，
一听到‘资金’这么现实的字眼，方然顿时额头微汗。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明白‘命运’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需要从头研发的，
而【创牌】只能创造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
所以资金无论如何应该都是必要的，毕竟这是要给他打造的东西，不管天工还是导师，都愿意提供技术场地出手帮助，
自然不可能让人家掏腰包。
“额....那个....资金究竟是得需要....”
从小到大就没什么钱，连问出这句话方然都有点心虚，
哪怕是有着【创牌】这种究极外挂，也担心听到一个天文数字，他要怎么合理合法的搞到那么多钱。
卖黄金么？
方然第一次发现贫瘠的知识水平，限制了他挣钱的能力。
“参考距今最近的‘白夜’，不包含武器在内的整体造价成本，大概一千四百亿美元，考虑到‘命运’光体型就超出近一半，”
“以及各种内部装置的研发成本，不算后续的那部分，只看现阶段确定的程度的话，”
导师脸上一片平静的把单片眼镜重新戴上，波澜不惊的说出一个价格。
“预计大概两千亿。”
(?)导师我有点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么....
九百九十一章 跳过两千亿美金的方法
倾其子夜与不夜宫两方顶级的资源，打造一架强大到前所未有的机械巨龙，
虽然想到造价可能会很夸张，但方然实在是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两千亿...导师，你是说需要两千亿美金....？”
“怎么了，相比它打造成功可能具备的划时代意义，不过是某个国家一年不到三分之一的军费预算罢了。”
面对方然有些呆呆的确认，导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淡淡沉声回答，
然后听着他说完...
“嗯？方然！诶，方然，你怎么了？”
就看到身边方然突然朝自己这边倒来，克里姆连忙伸出手扶住他关心问道。
“不，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让我缓缓。”
两千亿！还是美元！？
还不过是...导师你确定你没在和我开玩笑么！？
被远远超出想象的数字冲击脑海，靠在克里姆肩上的方然，在心里发出了受到了惊吓的叫声。
两千亿是什么样的概念呢？
就是即使你月入过亿，当然是美金，并且十分稳定，没有任何亏损风险，也没有任何大额开销，
在一年十个多亿的收入情况下，也才能在‘比较实际’的时间里积攒出这么多财富，
嗯，大概不到两百年...
所以这几乎就不是个人能拥有财富等级，
千亿是国家级别的组织在军事国防这样重大领域才能动用的单位，
拿现实世界中最接近的例子举例，
需要把一座微型城市、一个超级发电站、一座军火库和一个机场压缩在一起，并且具备航行、飞机起降的功能，
工业顶点的产物，一艘中等水准的航母的造价大概几十亿美元，但航母本身并没有多少战斗力，
加上1-2艘的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核潜艇，以及后勤支援舰，以及动辄过亿的舰载机和其他昂贵武器，
打造一支完整的航母战斗群大概需要几百亿美金，
而一架最终伟力是它的好几倍。
即使是夜战世界资源、生产水平超出现实很多，也绝非易事，不然最终伟力也不会被誉为科技者的顶点，
当然并不清楚航母战斗群造价这种事情的，两千亿美元这种价格对于方然来说，
就是一个想都没想过的夸张数字。
以至在它压在自己身上后，方然在感觉有点大脑缺氧中，首先惊疑想到的是尽管有着不夜宫的帮助，
但按照性格来讲，脱离的时候肯定已经还清，自己开着‘游夜’的女王大人，
玲到底是多有钱！？？
“瞅你小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大丈夫生于世还能让一点钱数给吓到！？”
看到方然那一听到‘两千亿’就开始发虚的样子，天工鼻孔出气的不屑瞥了他一眼。
拜托！天工前辈！这可是两千亿啊！还是美元！
щ(?Д?щ)您住山里可是不知道，我要是有这么多钱，都能当这世界上第二有钱人了！
对于‘长辈の蔑视’，方然在心里发出了敢怒不敢言的大喊，气愤白眼的想着能把两千亿当成您口中一点钱数的，
这世上应该只有一个人。
在具体价格下才真正意识到，他们刚才对话中的机体骨架、a3、空晶、永恒系统，这些听上去厉害的东西，
原来是厉害到需要两千亿的程度。
涉及这么庞大的金额，最重要的是重铸‘命运’这么大的事情，
“那个...等等...我可能得好好想一下...如果需要两千亿的准备资金...”
方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之后回去和玲商量一下，
至少要确定怎么最大化【创牌】效果快速入手两千亿的方法。
然后就在方然静下心认真考虑的时候，
他突然想到现在明明根本没有资金，那为什么天工刚才就说要准备开工，
诶，等等...
“导师，你刚才说....”
方然抬起头看向眼前施密特惊异喃喃的开口：
“‘假如是用正常方法’？”
听着他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导师没有说话的淡淡一哼，天工则是一脸‘这臭小子还不算傻’的瞥着他开口：
“从零开始打造一件这样规模的‘器’，光是筹集这么多铸造材料，就是一项漫长浩大的工程，”
“但重铸不是。”
方然微微一愣，一时有点不太明白他具体在说什么，
而导师这时接着天工的话语出声。
“残留的资源、技术会让完成时间大大缩短，而且我们的目标只是重现你当时在模拟场景中‘命运’的完全体，”
“一架不需要驾驶舱，只是更复杂、巨型化的机械生物。”
(?-??)骗人，导师你分明一幅想魔改得更强的样子...
“再稍稍加上一点技术完善。”
对于把永恒系统还有很可能会有的其他玩意概括成‘技术完善’，方然默默无语的盯住眼前白发工整的老人，
“最至关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有一个方法，可以大大简化打造过程。”
在听到天工这么一锤定音般开口时，惊奇什么技术能跳过两千亿的准备资金，并且大大缩短打造一架机械巨龙的时间，
方然看向天工布衣下身形魁梧的身影，做好装出一份‘原来是这样’的震惊准备，
“什么技术？”
但是下一秒，只看到无论天工还是导师都看向自己。
“诶...为什么要看着我...？”
奇怪他们看着自己干嘛，迷惑之中，方然看到天工仰头，
他望向炽红磅礴大殿中身型足足上百米的机械巨龙，打雷般的声音变得浑厚。
“还不明白么，这种大小的器，将它‘打造’出来的可是你啊。”
是....我？
愣了楞的想了一秒这句话的含义，深井般地下黑暗的记忆画面闪回，
这一刻，方然才有些缓缓明白过来的惊疑出声：
“天工前辈，你是说....”
“哼，将物体‘变大’的能力，放在你这种只会胡来的年轻人身上真是浪费，”
还未等方然猜测出口，导师就做出肯定，然后单片眼镜后视线看向他，沉声一笑。
“不过现在正好。”
“有你这个能力，加上你身边那个外国小子，只算是不需要人力发电的‘试做’，应该只需要几个月时间就能完成。”
话题太快，让方然一时有点跟不上节奏，但终于明白了省下两千亿的技术，
指的竟然是自己的【大牌】！
在明白这一点后，方然连忙出声解释：
“不是，天工前辈，等等，我那个能力魔能消耗很大的，偶尔用用还行，实用到这种规模工程的负荷...”
但在看到天工指了指‘命运’之后，他后半截话语卡在了嗓子里。
“你小子以为为什么我们先修好了它核心的一部分？”
九百九十二章 跳过两千亿美金的方法（下）
（?)诶？
听到天工这么说的瞬间，方然整个人傻傻的呆住，
在一股强烈的不妙感冒出之后，他听到导师的解释声音，
“虽然只是焊接一样修复了大约60%的外壳、装载了系统、提供了临时能源，但这么大的空晶体积摆在那，应该多少能分担一些魔能负荷，”
“这样利用你那个毫无道理可言，将物体永久等比放大的能力，”
手指拖动一个十多米的部件投影缩小到手掌上，施密特看着一旁计算显示，大幅度降低的各种成本数据轻哼一笑。
“把容易打造的小型部件，放大到需求尺寸，只要‘合理’安排工序，材料、技术、资金、时间...”
“能省下的东西不知道会有多少。”
不太清楚【大牌】对工业制造的意义，所以无法领会导师此刻愉悦的心情，但听着这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重铸方法，
虽然是帮自己打造‘命运’，但不知为何的，方然突然产生了一种，
像是被骗进了工地的谜之感觉。
不是吧...我就是来子夜串个门，怎么突然就变成打工人了...
?)ΩДΩ(而且我学校还有课呢！我没打算请那么多天的假啊！
“等等，导师，这样真的可以么？虽然我不懂，但机甲内部那种精密的仪器什么的，单纯放大没有问题么？！”
察觉到了自己要被抓壮丁的危机，方然连忙试图抢救一下的开口，
“我会把不需要考虑出现问题的部分交给你。”
方然：“......”
导师，你是魔鬼么？
“打造上的事情不需要你个屁也不懂的小子操心，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听指挥就行了，”
天工隆隆的话语震耳响起，在顺便磕碜方然一句的同时，古朽的眼中锋锐的精芒渐起。
“总之重铸的第一步，我们得靠你和这个外国小子的能力。”
总之就是要干活呗...
从刚才的说明中整理出，用勉强修复一半的‘命运’来承担一部分魔能负荷，好让自己能长时间使用能力的事实，
方然感觉他已经预见了自己工具人的身份。
“话说和克里姆的能力有什么关系？”
这时才注意天工从刚才的话语中，就提到是自己和克里姆，
方然奇怪‘重铸技术’和他有什么关系？
“诶，克里姆他之前他没告诉你吗？”
“告诉什么？”
听到另一旁黎泽这么问，方然茫然的反问。
“哼，丢人的臭小子，差不多的年纪你瞅瞅人家，比你懂那么多的东西，不成器的完蛋玩儿意！”
(ΩДΩ╬)偏见！天工前辈你这是赤果果对我的偏见！
这个年纪论学历就特么没有能和他比的！
就问一下这个，也要被天工沉哼一声的磕碜两句，在黎泽略微哭笑不得中，
在心里气愤到炸毛的方然，只好自己看向克里姆眼神询问。
“说起来之前没来及告诉方然你...”
看到方然看向自己，克里姆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还是神情自信明亮的温和笑笑：
“作为科技者，我的科技方向是微型机械构造。”
微型机械构造...
虽然不明白这具体是什么样的科技能力，但是光是听名字，
方然就看到自己工作量瞬间加大的未来...
方·失去表情、且心里毫无波动·然。
虽然刚刚觉醒，e级的能量值并不足以支撑克里姆频繁使用能力，但有着导师制造力的辅助，
加上他本身就是能造出‘引擎’的超级天才。
克里姆能制造出微小且复杂机械的能力，简直和方然的【大牌】搭配的不要再完美，有他们两个人的能力
让‘命运’可能需要不知多久的打造时间，大幅度的缩短。
作为【双牌】觉醒的其中一半原因，克里姆简直再合适不过‘最佳搭档’的称呼，
当然，另一半原因也很符合就是了。
“既然方案都确定了，必要的说明也结束了，看来已经没什么事了，由于他的迟到，这个空间里已经是傍晚，”
抬手一挥，永恒系统微蓝如海的投影资料消失，导师看了一眼时间淡淡开口：
“所以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正式开始重铸准备。”
“嗯。”
听到导师这么说着，天工也是转过身看向他，沉声肃面的点了下头。
诶...不是，真的明天就要开始么？
开始重铸‘命运’，这也太突然了吧！？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做下心理准备...
看到导师已经把资料收起，方然仍旧处于大脑发呆的出神状态。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刚来子夜第一天，遇上秘境、试炼、仙山、克里姆...一大堆让他吃惊的事情之后，
然后第二天就要开始打造他的最终伟力了。
开始打造其他条件都已经具备，集结子夜与不夜宫两方机密技术，一旦完成，会让他真真正正拥有堪称无限的力量，
一架名为‘命运’的机械巨龙！
这种让人猝不及防加匪夷所思，说实话能让人把腰扭了的展开，
让方然还有点发懵，
虽然之前在小屋里撒泼打滚，吵吵着要一架高科技酷炫的专属座驾，
但当可能真的摆在眼前，他突然又发现自己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原因，只是看着磅礴炽红的古朴大殿中，残损机体仍见机械瑰丽美感的‘命运’，
比起想象中高科技摩托、战车，几百万、最多几千万的心理价格…
两千亿。
两千亿美金。
方然忍不住认真的扪心自问了一下，
我是不是有点太膨胀了….
“明天早上我会准备好让他和‘命运’相连的设备。”
留下这句简洁话语，施密特说完就转身离去，在他面前出现一个空间传送的次元光门，
其中模糊隐现和天工大殿截然相反的白色科技感空间，正是当初日内瓦地下让人熟悉的基地景象，
子夜空间自然不可能跨越，
看样子导师似乎把基地也‘打包’带来了。
看着克里姆跟着导师走去，方然也自然的迈开脚步跟上，挂上想要顺势混入其中的笑容。
“那我也…”
“你小子想去哪？”
然后第一步还没迈出去，
就被天工抓小鸡一样的单手提了起来。
“额…那个，我就是想那边我住过一次，比较熟…”
人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会比较安心，
笑容僵住的方然，看着不动明王像般的天工，一脸冷汗心虚说着基于这个道理的表面话语，
至于他心里想的则是…
虽然导师看上去不近人情的难以相处，但和天工比起来，
简直‘和善’一百倍啊！
而且导师基地里方便的高科技到处都是，
说不定还有wifi…
“来我们子夜，却住在别人那里，成何体统！”
但这种表面理由对守夜人根本没用，天工打雷般的声音沉厚开口，单手把方然提在腰间一侧，
他大步的就朝着殿门之外走去，以毋庸置疑的口吻单方面宣布道：
“你小子这段时间就住我旁边的院子。”
被像一段树桩随手带走，并且听着这种残酷的事实，
方然，无声沉默，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快放开我！我才不想住在天工前辈你旁边！天工前辈你这是强权！我抗议！我抗议啊！！！”
幕间 子夜清幽
或许是因为被期待填满，出发之前睡得太少了，
在入夜时分入睡，即使用了【眠牌】，
方然也在午夜才缓缓醒来，
不，该说是在子夜醒来...
竹席清凉，古韵风雅的木床，雕琢细致得能送去艺术展览，
这里现在是夏天么...
睁开双眼，从床上起身，方然从黑匣里拽出一件夜局风衣披上。
屏风、纱帐、灯架烛台、桌椅物柜、抬起头梁栋交错精巧，看得出来应该很久没人住了，但仍有好好除尘...
窗缝微亮，方然披着风衣走到窗边坐下，
专门靠窗摆放的玫瑰椅，改良后坐着很舒服，面前略矮过窗沿的角几，上面摆放着像是文物的瓷器茶壶，和金属莲花的小巧灯台。
嘛，不过这些东西对那位天工前辈，只是随手做出来的小玩意吧...
拿起桌上一块晶莹白石放进灯台拧动，铁片莲瓣丝滑盛放，不输电灯的光芒照亮室内，
眼前没有任何现代痕迹的房间，便利精巧的机关保留了古色古香，却没有陈旧落后的感觉，
更多的是让人有种如入异世的恍惚。
果然好厉害啊，天工前辈...
虽然看上去是位粗犷彪悍的魁梧老人，但方然能感觉到那是位值得尊敬，也为人很好的前辈，
假如能不对自己那么凶就好了...
已经习惯了晚上不睡觉的生活，方然支着手臂托住脸颊无奈轻叹一下，然后随手推开身旁的木窗，
拧灭铁莲的灯台，屋内光芒熄灭的那一瞬，呼吸微停，
仙境缥缈的子夜闯进视野，
明月悬窗，夜色如画！
想着山下自己迷路的那片秘境之森是不是已经热闹，自己爬山跳崖他完成试炼的那些地方是不是已经声响不绝，
此刻眼前月光下的仙山，只存一股如画般静谧，
仿佛虫鸣不配打扰，瀑布山涧也消弭于无形。
方然朝外望去，从这栋坐落在小山头上，苍檐朱柱的小楼窗边，
望向明月高悬的晴夜之下，
袅袅的夜雾朦胧里，子夜清幽、旷远，山林宁静真的是世外之景。
那位仙人就一直住在这里么...
无声的夜色里，方然仰望着看不清峰顶的主峰心想。
然后在望得出神的时候，
神情溅起意外，耳边突然听到声音。
曲调婉转，琴弦摩擦，拉出藏在木头里音色，时粗时细，并不凄凉、并不厚重，不带伤感，只是漫长，
融进这一刻子夜的子夜...
方然一瞬想要站起，惊讶意外的想要寻找来源，但随即发现了，
这声音似乎一直都在，只是他刚才没有听见...
这是....二胡...？
望着夜色，听了许久，方然才隐约听出这是什么乐器的声音，
他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二胡，
合上双眼，也能沉醉在意境里看见眼前的夜色。
是哪位守夜人前辈拉的么？
想着即使好奇估计应该也找不到答案，方然这一刻索性闭上眼睛，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同时静静聆听，
那声音仿佛也越来越清晰。
好快啊...真的好快啊....
在之前的生活里，把欧洲思考的决意洗练，在夜风里变成曾经想变成的样子，追着它的期待来到子夜，
然后遇见的...
“竟然会是‘命运’么...”
方然享受着夜色拂面，以及耳边那悠远的乐声，上千米磅礴大殿的炽热仿佛全都入水变成清凉。
好快啊...
原本还是不见踪影的打算，已经变成提上日程的预定。
这也是那个‘巧合’么...
想着入夜前大殿内有关重铸的商讨，方然这时才缓缓接受了，他梦里的那个庞然大物已经快要完整来到现实，
这还真是让人没想到的展开啊...
这个思绪升起的瞬间，
眼前光芒亮起，已经出现过许多次的景象重现，
魔导书在眼前书页翻飞成半圆，光屑纷飞中，最后其中一页垂直竖起，长方形的金色卡牌从中脱离。
【抜牌（THETHROUGH）】
【象征：没有预期到的事态的好转】
【简介：具有穿墙的魔法，穿越的厚度依魔力的大小而定】
金红法阵的卡牌夹在指间，方然看着这张好久之前就帮过自己的‘老朋友’觉醒，忍不住轻然一笑。
好转么，
确实，一切都在好转...
把它收起，凝望着眼前的子夜，看样子自己得在这待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下一个邀请，
假如来不及的话，就推迟到寒假好了。
心里这么做出安排，在肯定是名贵木材的椅子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没有镜像空间，还很漫长的夜晚，身体已经充满活力，
方然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去锻炼一下能力。
然后就在这时，
骨扇朱翎，风姿洒脱的身影，从屋檐上飘然落下，站在窗外挨着山崖的雕栏之上，青衫长袍融入这幅风景，
他扇面一抖，笑看着方然问道：
“怎么，年轻人，睡不着么？”
幕间 月下所前往之处...
“千面前辈！？”
在仙山如画的月明之夜，从古秀风雅的小楼窗边，方然看到一抖骨扇的洒脱身影，意外的喊出称呼，
之前的闲聊里，黎泽已经告诉了他‘伊西丝太太’的身份。
看到方然脸上的惊讶，千面轻轻一笑，
“原本还想着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时间，没想到‘空闲’竟然是在夜里，”
他肩披着青衫长袍，里面却是现代样式的衬衫，违和的风格要素却在他的气质下相融进夜色。
“这个时间就醒来，还真是刻苦。”
“啊...我只是能让自己少睡一会...”
被长辈的长辈这么夸奖，方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千面闻之笑笑落下横栏，看着他开口：
“要和我去个地方么？”
...
山林寂静、月影细碎婆娑，
换上衣服，离开天工大殿所在的那座山峰，方然跟着千面走在青石铺砌的山路，前方幽深不知通往何处。
“那个...”
左右瞧着夜月下的仙山之内，看着前方千面闲庭信步般没有言语，方然有点忍不住的先一步好奇开口：
“前辈我能问个问题么？”
“问什么？”
骨扇轻笑，千面似乎猜到了他会提问。
“子夜为什么要帮我重铸‘命运’？”
在见到‘命运’，恍惚的那个瞬间，才明白模拟场景最后夜里，千面邀请自己前来子夜的原因，
但方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要说导师是出于对‘命运’的兴趣，从欧洲那短暂的接触还能猜到，但天工是出于什么原因，真的无从得知...
“你之前没有问天工么？”
“不，总感觉问天工前辈的话，不光问不出来还很可能被臭训两句...”
听着千面笑着反问，方然想起天工那打雷一样粗犷的嗓门，默默汗颜的回答，
‘你个臭小子问那么多干嘛！吃饱了撑的么！？’
不知为何，能清晰的在脑子里想象到那样一幕...
对于方然这个说法也是会心一笑，千面在夜里呼出口气，望向山林之上明月高悬的自言自语：
“子夜为什么帮你么...”
然后低下头，略微一笑。
“准确来说，应该不是子夜帮你，而是我们想帮你。”
不是子夜，而是我们...？
对千面这样的回答不解，方然看向他出尘潇洒的身影疑问。
“不干涉任何纷争，只会制止波及到现实的因素，守夜人一直被世人看做那位先生意志的代行者，”
笑意话语中带着一股怀念，千面轻声讲述外界对守夜人的认识，然后摇头一笑：
“但其实，那只是我们自发做出的举动，想为先生分忧代劳，”
“先生从未那样要求过我们。”
诶....原来是这样的么...
方然走在他稍后的身侧，惊奇听着子夜最早的守夜人讲述着守夜人的来由。
“只是很久之前，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跟在先生身边的我们，出于对先生他无限的憧憬与崇拜，”
“希望能静候身侧，像他一样守望着这个世间而已...”
和人说起这些，想起孩童时期那过于久远的记忆，那比在竹林神社还要早上许多的事情，
千面话语里像是有着无尽的感慨，
让他一直走出很远，才释然轻声一笑：
“可我们终究只是凡人。”
“达不到先生那样的境界，体会不到先生的心境，也无法像那两位一样，能一直陪伴在先生身边...”
像是已经放下只留轻笑感慨，但方然从这句话末尾，听出了一股很是羡慕的意味...
能让一个A级上位，历经漫长岁月的守夜人自称凡人，
那位先生真的是‘仙人’么？
“说来惭愧，这个道理，我们明白的甚至比我们的下一辈还晚。”
千面摇了摇骨扇，朱翎摇晃，想着那些一道道天性各异、但都出类拔萃的年轻身影，和他们对外界想法各异相比，
自己这一辈或许是相伴先生的时间太多了...
“所以仅存的人生里，我追求着答案，观望着世界各地，甚至被人当成了游荡者一员，就是想看看这个时代还需要什么...”
方然看着千面注视着前方的神色，能想象到他用不同面貌、不同身份，走在不同国度不同城市的景象。
“不过我这么说你应该很难懂吧，”
说到这，千面看向方然的骨扇遮面一笑，然后脆响中收拢。
“不必在意，当成长辈偶尔会有的唠叨就好。”
“哦...哦....”
感觉确实有些不明白的样子，方然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穿过夜色下的子夜仙山，脚步随着青石台阶时上时下，路过泉水、路过古树，方然看着路过的一处楼阁轮廓一角，
“千面前辈，那个...其他守夜人前辈现在也都在这里么？”
像是从话语间猜到他的真意，千面低笑一声反问：
“你是想问谁？”
没想到被看穿，一下子哑然，
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方然无奈苦笑一下，接着深吸了口气，声音轻声的说出他来子夜另外一部分原因。
“之前京城夜局遭遇危机的那一次，那个时候我还不够成熟，对当时的那位守夜人前辈，我想好好道歉。”
“为什么？因为你不顾阻拦，执意要杀荒川？”
千面眼眸看着前方深邃，声音仍旧轻声淡笑的发问，直接说出了那晚紫禁狭间，化身夜鸦的方然在最后所做之事，
但方然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我当时太没礼貌了，明明是来救夜笙姐的长辈，我不该那么热血上头的说话，”
“关于这点，我想好好向那位前辈道歉。”
沉默了一下，对眼前肯定也曾在那座竹林神社，看着那道身影长大，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句话，
但最后还是决定对于帮助自己的长辈，不该这么装作无事发生。
方然回想着那个晚上的一切，缓缓闭上眼眸的开口：
“关于那个人的事，我并不后悔。”
听着他这轻声平定的声音，千面也是略微低声了然，
“这样么，那我相信有机会你会见到他的。”
然后一时安静些许，月夜下走了不知多远，
最后方然跟着千面来到一处山间，青石山径结束，踏入时豁然开朗之感中，眼前恍然如梦，听到守夜人的声音。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真正的...”
“子夜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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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 子夜幻境
月光明澈，藏在山林深处无比开阔的一幕景色，
青石、草地铺开的平坦，建起四面台阶的圆形雕柱坛座，铁索悬挂，下方流水成环，斑斓的光点凭空游弋，
在月辉下梦幻神秘中，
伫立着一座上百米的巍峨石碑！
“真正的...子夜试炼？”
被这一幕震撼心神，方然在听到千面这么开口之时，意外惊奇的出声，
真正的...那也就是说自己之前那一套假的...
“千面前辈你之前原来看到了么，”
想起白天那各种试炼忍不住苦笑，但随即方然就意识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是谁，
一脸神情惊疑不信，话语结巴的音调抬高：
“额...等等，白天那个女....该不会就是前辈你吧！？”
“哈哈哈...”
看到他这鲜明有趣的神色，千面握着扇柄笑出声来，然后笑意不散的看着他回答：
“安心，白天那人并不是我，她比我更早一步找到了你。”
那前辈你倒是出面阻止她啊...
“很遗憾，我可阻止不了她，”
对方然那写在脸上的想法做出回答，在他感到惊奇疑惑时，并没有进一步解释，
“你有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么，”
千面转过话题，带着他走到正对着的巨大石碑之前。
“子夜的守夜人有着可以不进入场景的能力？”
“好像在哪听过...”
面前相当三十多层楼高的巨大石碑，碑面空白，并没有什么刻字，
方然在想着这么大的石碑是怎么立住的惊叹中，忘了自己是在哪听过这种对子夜的传闻。
“这是真的，和A级上位有拒绝的资格还不一样，只要待在子夜这个空间里，”
微微一笑，作为子夜最老一辈的守夜人，千面亲口肯定这个传闻。
“就不会被场景选中传送。”
只要待在这里...连场景都可以躲过？
“是因为这个空间压制了能力么？”
“不，在先生还没订下规则时就可以。”
子夜的空间这么特别！？
不过躲避而是根本就不受干涉，听着千面笑着解答，方然心中无比惊奇同时，还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会被场景选中，但守夜人的实力，一直位列当世前列...”
但没等方然开口，千面就提出了他好奇的地方，看着他神秘说道：
“自然会让人联想到有什么秘密对吧？”
对这像是能读心一样的话语，方然只能点头，毕竟当世前列还只是形容现在，
据他所知，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子夜守夜人都是实力处于领先地位，神秘且强大的代名词。
“这里，就是那个‘秘密’。”
千面望向眼前的景象，说出了守夜人之所以强大的根源。
就是这里！？？
而听他说出真相，方然双眼微微睁大，环顾了一下周围幻梦光景，只伫立着那座巨大的无字石碑。
“这难道是什么能提升实力的...夜器？”
缓缓说出心中觉得最有可能的猜测，以子夜的底蕴，即使有这样一件夜器也不足为怪，
但下一秒，方然看见千面摇了摇头，骨扇轻抵下颌的一笑。
“夜器？不，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一个特别的场景。”
一个场景！？？？？
能想象的答案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个，方然霍然看向眼前的巨大石碑，
是场景的话，也就是说这是固定入口之类的东西？
子夜竟然拥有一个单独的场景在‘家’里？
可是无限制进入的么？
那奖励又是什么...
“场景...？”
一时间种种疑问涌出，但都没问出来的方然，在震惊中只重复确认着这一点。
“和普通正常的场景自然有所区别，这个被我们称为‘幻境’的场景，它能让进入其中的人，”
千面迈上台阶，手掌抚摸过那些雕栏铁索，闭眼感受怀念的开口：
“锻炼心中有所感悟，但自身尚且未及的力量。”
心中感悟...但尚且未及？
一时有些没明白这奇怪的条件，方然报以这样的视线看向千面。
“简而言之，就像一个C级机缘巧合体验过A级上位的精妙手段，但受限于魔能、负荷，无法将其消化掌握，”
“但只要进入幻境，就可以摆脱这些枷锁。”
极其形象具体的‘举例’，千面笑意洒然的看着方然，
“提前磨炼出更强大的能力，就是守夜人比同阶位更强的秘诀。”
然后骨扇一展，轻然的笑问：
“想进去试试么？”
“诶？”
还在惊讶还有这种神奇的场景，突然听到千面这句询问，方然为之一愣，有些讶然喃喃的问道：
“这个幻境可以随便让人进去试么？难道不需要什么珍稀的资源才能开启...”
“不用、不用、并不需要那样，一人的话只需几个时辰就可以再次进入，曾经我们还为次序举办过比武...”
笑着摆手中神色闪过怀念，千面站在石碑前的游光斑斓中开口：
“总之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天天晚上都来。”
这实在是过于慷慨的帮助，让方然只感觉有些受之有愧的苦笑。
“这真的可以么...”
“决定要不要进去的是你，我只是看你睡不着，带你出来逛逛的同时随口一提，没兴趣的话现在回去么？”
听着千面这样不负责的说法，方然一时无语的哑然，
然后过了一会，才轻扬起脸庞明亮神色。
“不，经过欧洲的事，我已经决定了坦诚面对我心里的想法，”
方然看向眼前巨大的无字石碑，眼底仍旧如同白天一样，浮现跃跃欲试的期待，他看向千面神色清朗决意笔直。
“千面前辈，我要怎么进去？”
“很简单，把手按上去就好。”
听到他这笑语轻快的答复，千面笑着回答。
得知方法，方然迈开脚步踏上台阶，一步一步朝着坛上的石碑走去，
月光如沐，宁静山林环绕的这片空旷上，离得近了他才看清从圆环潭水游弋出的光点，是种像是细小蝴蝶一样的发光生物...
走到石碑面前，抬头只见笔直接入夜色，
深吸了口气，在抬起手按上石碑之前，方然没有转身，却无比认真的突然轻声开口：
“前辈，关于之前的事，我想向您道歉。”
手掌按上石壁冰凉，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橙、紫、金、银....各色光影仍旧从外环潭水中钻出，巨大石碑所在的子夜深处，最后只剩下千面一人的身影，
他靠在一处雕栏石柱边，感慨这清澈耀眼的少年决意，在那些‘孩子’身上仿佛似曾相识，
然后对着一个树影幽深的方向，骨扇映衬笑意轻巧的开口问道：
“听见了？”
没等回应，千面就独自笑笑，仰望着子夜的明月。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啊，他应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句话，才来的子夜。”
在他这么说完之后，一道身影缓缓从中走出，厚重沉缓，如同扎根于地的古树般温和，
庸土一如那晚踏入紫禁狭间的模样...
九百九十三章 子夜修行-工具人的自我修养（上）
晨光洒落，透过参天古树林立撑起十多米高的绿荫穹顶，
被映亮苍翠盎然的秘境中，红果树丛，钻出娇小无害的灵兽，森林之外，湖水、寒潭、河流、瀑布之下的水中，
鱼群的影子游过，从谷中、林间栖息飞来的各类鸟儿，正守在水旁。
昨晚那轮巨大的明月消失不见，朦胧初晨，照亮山腰之上，通往上方缥缈仙山、像是神社一样的朱红山门，
子夜空间之内，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而仙山之上，一座侧峰中，足足几十丈高的天工大殿，
在光中央铸器台就直径两百多米，还降到了下层，加上陈设着各种大型的铸器工具，总之就是空间大到离谱的殿内，
‘工具人’方然也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才辰时未到，也就是还没到早上七点，他就已经在自己的工作地点上就绪，
嗯，通过天工前辈破门而入的上门式叫醒服务。
至于他的工作地点...
走进殿门的右侧，已经清出的一大片空地上，方然熟练的把身后各种仪器连接在身上，而在他面前的，
左边是履带，右边的也是履带。
左边齿轮机关上百叶窗式的铁片履带，一来一去，右边的则是微蓝科幻的悬浮履带，也是一来一去，
两边负责搬放的机关傀儡和精密机械臂，加上正对面长宽十多米的超大置物台，以及身后七八米高用来连接‘命运’的大型仪器，
让在中间都不用动地方的方然，感觉自己就是个被插在这的小型零件。
看着自己就位之后，两边的履带开始转动送来材料和零件，一幅全自动化流水线的画风，
方然面无表情的默默吐槽，
不是，这还可以再工具人一点么...
已经接受现实的心里白眼同时，接过机关傀儡递过的铭牌，看着上面精确到‘厘’的尺寸，
方然伸手对准一个已经铸造完成，但只有纸盒箱那么大的材料，
【大牌】激活，微光亮起，
最终一个快有集装箱那么大的事物出现。
这就是他全部的工作内容，
把传到他这里的东西，变大到天工和导师要求的尺寸大小，
第一天的时候，方然还因为不熟悉弄的时大时小，但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先变大到‘逼近’的程度，
然后用1%的魔能，一点一点往上加的小技巧。
至于他是怎么想到的，
别问，问就是经验...
毕竟，
这已经是方然‘上岗就业’的第三天了。
看着机关傀儡坚固有力的把它搬上送走的履带，舒展了一下身体，方然长长的‘哈’了口气，
然后刚回头，
就看到比挖掘机上还粗的机械臂，已经把这边的零件放上了置物台，身边降下的数据板显示好了需要的尺寸数据。
方然：“......”
我记得前两天明明应该还需要等一会的...
?(ΩдΩ*)?导师，你个魔鬼是不是优化系统了！？
堪称无缝衔接的超简单工作内容，无论天工还是导师，貌似都在方然还没来之前，事先就准备好了不少一定会用到的材料零件，
让这三天来，从早到晚一直在变大各种东西的方然，在感觉误入了什么黑心工地同时，
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人型零件加工器...
不过貌似也不怪两位大师会这么干，
一个大型的成型器料或是机械零件，打造起来不光需要模具、大型制造机器，而且各种工序还费时费力，
相比之下，打造一个‘小的’就容易太多太多，只需要提前以放大后尺寸考虑设计结构，
然后剩下的交给某个未来驾驶这些东西的魔法少男就好了，
堪称真正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而且体型小的话，也容易进行一些精密复杂的加工，【大牌】只改变大小体型不改变密度，相当于物质量增加的能力特性，
让时间、工序等等成本，缩短到近乎‘作弊’一样的程度。
当然，你可能会问了，
把光一个零件原本可能需要几天、十几天甚至几十天的流程，缩短到短短数秒，
那么古尔...咳咳，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只工具人方然累瘫在置物台旁边，发出快要整个人快要干涸的枯朽嚎叫。
虽然身后用来连接机体与‘机械灵魂’的仪器，比上次见到时完善增大了不少，但毕竟‘命运’本身是天工和导师勉强修缮成型的残骸，
没法完美承担的那一多半魔能负荷，自然就落在了方然这个使用者的身上。
这也就是天工和导师，送来的都是零件级，最大也不过十多米，‘无限’的负荷还不算夸张，
让方然配合着各种治疗、缓解手段还算撑得住。
虽然他从中感受到了名为‘细水流长’的满满意图...
其次就是【大牌】真的是像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是一张很‘温柔’的牌，没有需要耗费精力的复杂操控，
让方然的工作轻松不少。
虽然天工那边一堆A3材质铸成的材料还是让他累到半死...
因为关于凭空多出的那部分物质，【大牌】的魔能消耗基本和【创牌】相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趴在置物台旁边，看着右边机械臂又放下一个零件，方然也用自己最大声音在心里抓狂的大喊：
累死了啊！！！！
才干了三天，方然就切身的体会到，
当一个工具人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
特别是在上头有一个严厉的长辈，以及从早到晚，都要重复高负荷单调工作的情况下。
好累，好无聊，好想摸鱼...
自己答应来子夜明明就只是上登门谢个罪，顺便看看串个门看看叫自己过来干啥，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种深山修行一般的苦难日子了呢？
方然一脸‘我心已死’，在趴在置物台上的同时，心里深深发出了这个思考。
然后在实在不想爬起来了的时候，
突然注意到了附近的青石地面。
说明一下，毕竟有着几十米的巨大熔炉、赤橙铁水这种存在，内部已经一派炽红的天工大殿里，其实温度相当的高，
之所以第一次来没感觉到，
是因为身上有着导师给的便携式恒温装置，克里姆给他充当了人型空调。
而也戴上了这东西，方然趴在置物台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离他脸不远的地面，散发着看上去温度就很高的热气，
然后....
手上出现了鸡蛋和锡纸，方然开始默默煎起了鸡蛋。
但是没过多久就...
“你个臭小子搁在干什么玩意呢！竟然搁着给我玩蛋！（怒声大吼）”
“啊————！（挨揍的惨叫）”
九百九十四章 子夜修行-工具人的自我修养（下）
因为在干活期间摸鱼被抓住，所以遭到了无情的铁拳制裁，但最让方然无法接受的还是，天工在收拾他的同时，
还没收了他全部的摸鱼成果...
可恶！我刚煎好的鸡蛋（??Д?）！
“不行，腿部这里的空晶装甲内侧，我需要至少七个内接点，还有A3骨架末端的传动形状太大了，根本没法适配传动机械。”
“胡来，照你那样，削的那么薄倒是方便机械连接了，但关节强度降低了怎么办？”
“想办法用新的设计解决这点，才是铸器师的任务。”
“哼！说的轻巧，照我看你才应该改良...”
...
天工大殿后门，休息时间里，一只手撑在身后的随便坐在门外台阶，
“今天是在吵什么...”
方然一边听着身后殿内天工和导师的争论，声音有气无力发问，一边借着山林清新的空气，用手扇着风给自己降温，
虽然有恒温装置，但插在流水线上四个小时还是好热...
“是关于外部装甲以及骨架，与内构机械的连接口设计问题。”
看到方然又像是工地刚下工，丝毫不顾形象往地上一坐，累觉不爱的这么问着，克里姆无奈失笑的回答，
然后递给他一杯冰过的咖啡，也是在他身边坐下。
“辛苦了。”
“得救了....”
大口猛吸了一下冰甜的卡布奇诺，方然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连续四个小时使用【大牌】，让他现在自己变出杯喝的都不想变，魔能负荷让浑身上下发酸的就像是搬了两天的砖。
扭头看向大殿之内，天工和导师指着巨大投影上‘命运’整体设计图，一处放大的结构细节，还在各执一词，
方然面无表情且毫无波动的看着，吸着手上的冰咖啡。
一个负责骨架和外壳，一个负责内构和组成，两人在和对方有关的部分，总是会争论不休，
昨天的是传动装置与全身骨架的协调，前天则是机体全身内部空间的分配，
可以确定的是，在重铸‘命运’不算短的时间里，他们肯定在各种设计上还有着数不清需要争论的部分，
对此，方然已经看开了。
什么，你说天工和导师的争论，为什么他看开了？
方然表示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从黑匣里取出一个内部绿色液体的圆筒，挽起袖子对准左肩偏下，按动按钮，针头顿时弹出，
“嘶....”
随着方然微吸冷气，注射完成。
这是导师给他的生物机体恢复液，通过肌肉注射的方式，能缓解一部分使用能力所造成的身体疲劳，
方然曾看着面前以箱计的数量，对这份馈赠的价格稍微在意的问过导师，
然后得到了，
‘不用担心，你把材料变大的部分，卖出去可以获得远超这些的价格。’
这样的回答。
导师，你可以不要说的这么直接么...
“啊啊啊....啊——”
注射过恢复液，能明显感觉到身体传来一股舒缓的冰凉，以及....
一阵让方然想挠地的麻痒。
而这时从殿内走来，黎泽看着他正在挠地的扭曲模样出声问道：
“那个，方然，你还好么？”
你看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好么...
硬挺过数秒的强效药劲，方然长哈出一口气，直接靠躺在台阶上，朝后仰头看着走过来的黎泽默默问道：
“我就问一件事，我今年过年还能回家么...”
虽然来子夜的时候才十一月下旬，但就瞅现在这么个状况，
方然很怀疑自己一二月份过年的时候还能不能回去...
听着他这朴实耿直的问题，黎泽顿时哑然，然后也坐到台阶上，看着殿内正在商量详细解决方案的天工和导师开口：
“完成‘试验机’的材料准备已经差不多足够了，剩下就是修复打造的工程，”
“而完整的‘命运’还有太多细节没有敲定，所以现阶段需要方然你能力的刚需部件数量，以现在的速度，大概一个月就能结束。”
天工和导师的重铸计划，是先做出一架‘命运’的试验机，以补齐各种短板至少不缺东西的状态进一步实验获得资料数据，
然后把设计上已经确定了材料、组件，用方然的能力提前准备好，以节省完成‘命运’完全体的打造时间。
所以现在这样的生活竟然要持续一个月么！？
在从他口中得知这个事实的瞬间，
方然瞬间灰败，整个人像漏气了一样顺着台阶就往下滑去，让一旁克里姆连忙苦笑的抓住他。
“那至少偶尔给我放天假吧，777什么的太扯淡了吧，老虎机么...”
瘫在台阶上，方然无力吐槽自己这比996还要技高一筹的工作时长，想着至少偶尔放天假也好啊，
但目前看来天工前辈貌似是没这个意思...
“天工前辈应该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肯定会有假期的...”
看着方然一脸‘我的心冷得像石头’，克里姆连忙笑着的出声安慰，然后试图转移他注意的提些有意思的话题，
“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山下找个地方野餐。”
“没错，子夜之中有着众多世上独一无二的风景。”
黎泽也是顺势开口，想激发出方然的干劲。
“哼，你们以为就这种诱惑...哼....”
听着他们俩这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的话语，方然即使瘫在台阶上，也环抱双手学着天工很不屑的一哼，
“那我们到时候找个地方去钓鱼怎么样，话说子夜的鱼让钓么...”
然后很是轻易的就上钩...
仙境般缥缈的山林悠远，坐在百丈赤铁大殿后门的台阶，
暂时放下不轻松的工作，和同伴一起坐在青石台阶聊天，有种在深山老林避世清修的旷远同时，又有些像是一起合宿训练的感觉，
享受完了休息时间的这段宁静放松，按照时刻表规律的进行休息，身体疲劳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方然重新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再一次鼓起干劲，勾起嘴角的朝着一派炽红的殿内走去。
“来吧，准备开工...”
然后这时，
天工和导师貌似也刚好就刚才的争论，得出了一个可以兼顾双方的新的设计。
“哼，这样倒是不错，那我现在着手铸造，剩下的就让小子放大到合适尺寸。”
“嗯。”
方然：“......”
笑容逐渐消失...
所以现在都明白了吧，为什么看见天工和导师争论，他一幅有气无力并且怎样都好，面无表情且内心毫无波动的样子，
就是因为但凡两人争论弄出的任何解决方案，
最终，
都会变成他头上的工作量。
所以方然已经看开了，
至于他怎么看开的，
别问，问就是身为工具人的自我修养...
九百九十五章 子夜修行-夜深之前
不知道那位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子夜的空间有着和外界一模一样的日升月落，只是不知道究竟和哪个时区相近。
虽然这让方然的手机时间完全变成了摆设，但是没关系，他现在已经能依靠体感时间加上瞟一眼外面天色，
就能精准的判断出自己的下班时间。
哼，就是这么自信。
“嗯嗯...啊~！”
机关声响中走出大殿正门，方然用力的舒展身体，拉抻肌肉听着身体里一阵脆响，然后舒了口气的神色浮现轻松开心。
“总算结束了。”
相信任何一个上过班，或有过类似上班经历的人都会明白，
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候，那莫过于下班。
这种快乐和普通的放假还不一样，那种终于可以从工作岗位上离开的解放感，如果工作内容充实且有意义的话，
还能有一种完成了艰难任务的成就和满足。
从早上七点到现在差不多晚上七点，期间每隔三四个小时，注射恢复剂休息一个小时，
一天之中，有着半解放的‘无限’，起码加工出上百件大型的材料块、铸器成品、机械零件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效率堪称恐怖的成果，即使是抓着他摸鱼煎蛋的天工都说不出什么来，
让方然开开心心的迎来了自己的下班时间。
颇有一种‘宝宝今天又努力了啊’的轻松感觉，
奋斗忙碌过后的休息让人更加放松愉悦，就是这个道理。
把今天一天的工作抛到脑后，方然拿出一个小型的联络装置，打算联络一下克里姆和黎泽，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那是因为对人类尺寸，天工大殿里实在太大，隔着好几百米喊一嗓子真的是听不见...
“黎泽？克里姆？你们都忙完了么，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嗯，我刚好也结束了，方然你在殿门么，我这就过去。”
“我这边也快了，稍等，我把最后这些处理一下。”
虽然不像是方然这种插在流水线上的超高效工具人，但黎泽和克里姆也各有各的事情在忙，
前者要对‘命运’设计资料上个部分进行模型测算并上交结果，方便天工和导师协商做出设计更改，
而后者主要是用能力配合生产机械，制作两位大师协商后，新设计中的各种材料部件产物，
说到底...
都是以方然那一环为中心，最大化利用【大牌】能力缩短重铸时间所展开的前期工作。
说实话，抛开那股生怕自己这‘断货’了一样的微妙感，被当成关键核心的一环（虽然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方然还冒出点小膨胀。
“今天我们吃什么，去山下找个地方烤肉怎么样！？”
等到两人的身影在殿门汇合，一起朝外走去，方然眼里有着像是下班和同事提议去撸串的期待光彩。
来到子夜已经四天，也算是生活在这里，他对各种时间都开始慢慢了解，
首先就是吃的方面。
子夜山下那森林、湖泊、河流、裂谷什么都有的广袤秘境里，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果，食物充足的根本不用担心饿着，
不过生活在其中的那些鸟兽，不算在其中，
对于守夜人们来说，那些应该都算是自家的‘宠物’，放养在子夜之中。
当然，就是用脚后跟想，
方然也能猜到在那位仙人所在的地方，那些已经不能用珍惜物种来形容的飞禽走兽，肯定不是养来吃的。
所以从黎泽口中，方然很开眼界的知道，
守夜人们都不怎么需要一日三餐，可能只是偶尔吃些山下采的果子，和隐居在这种仙山之上的画风异常相符，
像是天工虽然在院子里种了些菜，但都没怎么吃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种，
关于这点，方然觉得可能就是闲的。
鉴于没有大概都是A级上位那个水准的守夜人基本不用吃饭的能力，来子夜这几天，方然一直都是和黎泽还有克里姆每天一起吃饭，
虽然哪怕被扔到北极，他也不会饿着，但还是需要一个会做饭的人。
嗯？什么，你问为什么他不用【创牌】像在小屋时一样，随便变出点什么好吃的？
那是因为，一天将近十个小时使用【大牌】的负荷，已经让方然累到半死，下班之后任何需要动用魔能的举动，
在他看来都与加班无异。
拒绝加班，从我做起...
“烤肉么，我看看肉还剩下多少，我这次来子夜肉类食材没带太多。”
“没事，你说个名字，我这都有。”
嗯，除非单位管饭或三倍工资。
挨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在石子遍布的河边架好的烧烤架，铺开餐布的餐桌，甚至连垃圾桶都准备齐全，
有着随身科技空间，科技者总会携带各种各样的资源。
“黎泽，你好像很擅长烤肉？”
“不，不算是，只是之前有一次和家人一起出门时做过一次。”
看着黎泽熟练的手法，正拿着调料帮忙的克里姆笑着和他闲聊，而在山清水秀的风景如画中，两个风格不同的英俊男神身边，
“横，唔唔布国唔尼德为魂其唔...嗝！”
方然正在往嘴里狂塞着烤肉，听到黎泽的话语也是加入其中，但是非但含糊不清，
最后还以一个响亮的饱嗝结尾。
“那个...方然你可以不用吃的这么急，我们其实都不算太饿。”
看着他那就跟有人和他抢一样的速度，克里姆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黎泽则是发现自己烤的速度已经有点跟不上他吃的速度了。
这大概是方然每天最享受的时候了...
经历了一天累死人的工作之后，和同伴一起随便找个放到外界就是5A景区的地方，一起换着样野餐的同时，
高举酒杯的谈天说地。
“来！我们干一杯！今晚不醉不归！”
“不，方然，可乐是喝不醉的。”
“如果你想喝醉的话，我这有红酒。”
“额...酒就算了，总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来，cheers！”
和‘同事’的聚餐一直持续到天色暗下，方然仰面朝天再也吃不下才终于结束，对于关于饭量的问题，
他振振有词的和黎泽、克里姆解释，
这是能力用的太累饿的。
“那方然，你之后还得去下那里是吧。”
“嗯，”
打扫收拾好一切，方然听到黎泽的话语点头，有些佯装无奈的摊手：
“为了明天还能正常上班。”
“那我就和克里姆先回去了。”
“明天见~”
对着两人沿着山路小径离去的身影，方然大喊着挥手，然后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他才轻轻的呼出口气。
然后山林缥缈寂静中，仰头看向子夜月色升起的天空，
他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感受着全身其实相当沉重的酸楚，方然低下头轻声的自言自语：
“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