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捞尸人之尸王与怪物(下)
第六百六十六章捞尸人之尸王与怪物(下)
石阶爬到了尽头,累得气喘吁吁,一扇木门挡在了前方,严丝合缝,我疑惑的问玄青:“这门封的这么紧,刚才在底下的邪风又是从哪刮过来的?”
“我既然说是邪风,就不可从一而论,上古时人们人为风是魂灵飘荡游移所致,但按现在解释就是风产生于气压,这间地**不知道有多大,而且地势不平,肯定会有气的流动,所以一般的风水师都是,先望风,后择水,风口找对了,地点也就能确定*不离十。『樂『文『小『说|但此风是阴邪之风,可能跟这里阴气重有关系。”玄青对我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看门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符文,可能是怕发生尸变的尸体破门而出。
想用脚踹开,却怕不成功倒把自己弹下石阶。玄青搓了搓手,起身就要去撞木门,我刚要拉住他,只听他惨叫一声,跌到了门外。
我刚要出门,又说回了抬到半空的脚,一看下方竟是落差将近十米的雪地,玄青重重的摔在了下面的雪地上。
正踉跄的爬起身,冲我大喊着,我看着眼晕,这么高的地方就是有准备的跳下去,也得摔得吐血。
正犹豫不觉间,看下方的玄青正冲我大喊着,不停的挥动着双手,指着我的身后,我知道背后肯定有什么东西又跟上来了,却不敢回头。
忽然感觉背后劲风袭来,不知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后衣襟,不停的往后拖拽着,我往后一望,差点没尿了裤子,那具白山尸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上来了,拽住我就要往嘴里填,生死悬于一线。
倒霉的时候,走道脚跟都打后脑勺,眼看着就要走出来了却又横生枝节。
我猛的向前一挣,衣服被生生撕开,暗自庆幸这是四叔买的那件。那尸王突然脱手,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两步,这时我发了狠,趁你有病,要你命,飞起一脚踹在了尸王的胸口,那尸王又向后挪了一步,但仅这一步,却是它僵尸生涯的最后一步。
许久,一声脆响在地**内荡起回声,余音绕耳,久久不绝。
我看尸王已然跌落下去,没敢耽误,运足一口气,眼睛一闭跳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虽说没摔伤,眼前却金星直冒。
我咧嘴站起身,看玄青还是目瞪口呆的盯着洞口,我拍了拍他:“那尸王也不咋地,一脚就解决了!骨头渣子都给他摔烂糊了。”
“这回不是尸王!”玄青噤着鼻子,对我说道。
“非得逼死咱俩不可,还有啥玩应都他妈出来!”我大声喊了一句。还在为刚才踹倒尸王而沾沾自喜。
但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底气不足,咽了口唾沫,一看四五具行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在里边没遇到行尸,怎么一出来,那些行尸都返阳了!
只见一只行尸呼啸而来,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腐臭,玄青不知在哪捡起一根木棒,一下打在半空中的行尸身上,飞出老远。
我双手驻地,不断的后退,但行尸越逼越近,几只行尸正嘶吼着一起冲了过来。没有死的打算,却容不得你去挣扎。
突然眼前一亮,一柄带着寒光的长剑贴着面门划过,一只行尸倒在了雪地上。心想,玄青啥时候练得这么一手绝活。
正惊愕间,突然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形,踏雪疾步奔向前方的行尸,拔出钉在行尸身上的铁剑,却来不及抬手砍杀破风扑来的行尸,大喊了一声,回手猛拍在行尸的脑壳上,骨裂之声传入耳中。
那行尸身子向后九十度折断,倒在了雪地上,长剑寒光刺眼,行尸头断骨裂,没一会儿,那几只行尸就全部被解决了。我呆望着那人的背影,暗叹了一句:“好利落的身手。论力气和四叔也有一拼。”
那人转过身,嘴里喘着粗气,浓眉圆目,带着一种生猛的杀气。眉头一皱,打量着我俩,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那些尸体怎么会尸变,你们又是从哪进来的?”
这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的杵在那,没有答话。
身旁的玄青双手抱拳,说道:“我二人要前往玉龙坡,拜访郭艮岭,郭老前辈,不知此地是不是玉龙坡。”
那人听完侧过身,长剑立于身前,凝望清月,用余光扫了一眼玄青,冷冷地问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卧龙岗中的‘朱龙尸怪’也是你们杀死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朱龙尸怪,但猜想他所说的可能是那个满身肉瘤的怪人,玄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的点了点头。
那人突然转过身,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回转,扶起我,又憨笑着握住玄青的手,对玄青说道:“多谢你为玉龙坡除了那尸怪!”
玄青一愣,转了转眼珠,指了指我,说道:“那尸怪是这位小兄弟手刃,他是姜胡海亲传弟子的哥哥的儿子!”
玄青语无伦次,看那样是想提熟人,套近乎。那人表情一阵惊愕,对我说道:“哦,你知道姜胡海?”
我点了点头,那人仰天大笑一声,对我说道:“哈哈,我就说嘛,若是普通人,哪能毫发无损杀了那尸怪!好!早就听说姜胡海的大名,却为曾谋面,今日一见,这姜胡海的徒孙都如此身手,果然非同凡响!”
我一阵汗颜,却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怎么知道那尸怪已经死了?那尸怪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思索了一会,叹了一声,对我说道:“说出来不怕小兄弟笑话,那卧龙岗本是万隆寿装的临时停尸之所,每日都需要有人看守。怕发生尸变。可不知什么时候那尸怪闯了进去,当做巢**,岗中看守之人都被放了血,庄中又派进几批一等一的高手,都是有进无出。但那尸怪在里面却能克制尸变,不过卧龙岗中有一具千年古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想放火烧了,却进不去人,这些年倒也没什么事发生,只是心中隐有不安。适才听到回魂铃响动就知道那怪物死了,若不是尸王不可能这时候跑出来。既然小兄弟替我们除了那尸怪,又是姜胡海的徒孙,没什么好说的,快随我入庄。”
这巧合之下我竟被当作高手了,而他口中的‘朱龙尸怪’恐怕没那么简单,看他闪烁其词,肯定有什么猫腻。但不容我多想,站在雪地上,已经被冻得发抖了。
举头,清月高悬;四顾,傲雪凝霜。越过一个山头,看前方房舍林立,虽然已是午夜,却灯火通明,竟比磨盘镇都气派。正前方有一道虚门,苍劲雄古的大字悬于门顶,名为玉龙坡。
庄后有一座雪峰,直入苍穹,如探手摘星的仙人。听那人说那山峰常年雾气缭绕,不在长白十六峰之内,名为纵虎峰,与卧虎峰遥遥相望,却如蜃楼仙山,时隐时现,没有外人能进来,除非走卧龙岗那条临时打出的地洞,但却艰险无比。
我心中暗自佩服那‘地藏菩萨’,真不知他是怎么凭一人之力找到这玉龙坡的。正想着,眼前一亮,一间二层的土楼,拔地而起,里面嘶吼叫骂之声不绝,玄青不解,问那人:“这是……”
那人嘿嘿一笑,对玄青说道:“别见怪,这是万寿隆庄各地分舵的舵主在‘抽龙筋’。”
我不知道这抽龙筋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在商讨什么大事儿,不该打听的不瞎打听,我和玄青被领到了旁边的一间平房,屋内点着几根白蜡,火光上下窜荡着,屋内虽然很暖和,但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
第六百六十七章 捞尸人之万隆寿庄
第六百六十七章捞尸人之万隆寿庄
那人给我们安排完住宿,拱手对我俩说道:“二位先在这歇着,我这就去和郭老庄主知会一声。”说完憨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这一路上光顾着聊闲天了,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呢?”玄青笑着对那人说道。
那人挠了挠脑袋对玄青说道:“大名不敢当,姓车,我排行老五,都叫我车五,绰号‘三步倒儿’。”那三步倒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我听完暗自琢磨,这三步倒,还真名副其实,手起剑落,动作一气连成,当真是三步一杀。这么一号人物竟在这万隆寿庄当跑腿的,看来这万隆寿庄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此时玄青全身不停的抽搐着,看那脸色青紫,一手捂着大腿,一手在裤兜里摸索着,我知道他这是疼的受不了了,但来时带的大烟葫芦早就让他吃没了。
再一看他半条大腿颜色青黑,有些地方皮肉都已经烂没了,肉窟窿密密麻麻的排在上面,我急的一脑门子汗,却束手无策。若是在家,到哪都能弄两块烟葫芦,先止止疼,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弄去。
只能祈祷七品叶那老头子能快点过来。
玄青头上青筋暴起,牙咬的嘎巴脆响,我怕他病没治好,再把牙咬碎了,赶忙到柜子上拿起一截木雕,让他先含着,我准备出去找人,这么大的一个庄子肯定有大夫。
匆忙的转身出门,可刚一出门,就被撞了个趔趄,我一摸脑门,一个大包鼓起来了。没顾得上那么多,起身就想奔那二层小楼跑,但后襟不知被谁拽住了,一个回旋,硬生生的把我拉回来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别又是什么尸王,尸怪的,可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哪来的野小子,怎么会在我五叔的房间?撞到了人不赔礼道歉,还想跑!”
我回头一看,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穿一件花棉袄,脸蛋被冻的通红,正嗔怒的瞪着我。我看到她也是一愣,但没闲心搭理她,一耸肩膀,就要挣开她的手。
谁知这丫头力气极大,顺势一个腿拌,把我撂倒在地,我心中一阵窝火,哪来的野丫头,真有把子力气。从小没少挨揍,还真就没让哪个丫头片子欺负成这样。
猛地爬起身,不能打,还不能骂街了!但那小丫头却没给我机会,一手拎起我的耳朵,往屋中拽去,我吃痛之下,随着她往屋内走去。
我本来想骂两句出了这口恶气就拉倒,玄青那么一个快截肢的主儿,还在那躺着呢,无心跟她纠缠。可进到屋内,看玄青像是发疯了一般,双眼赤红,在屋内翻箱倒柜,好像要吃人的摸样。
那丫头看到这番景象,显然是气的急了,撸了撸袄袖,双手叉腰,大喊道:“好啊,你俩本事不小啊,竟然闯进玉龙坡捣乱。”
说完一跃而起,就要扇玄青的嘴巴,我一看这还了得,好歹玄青也算半拉残疾人。可她刚要靠近玄青,就被玄青一声嘶吼吓了回来。
我看玄青也有点不对劲儿,好像着了魔,扭曲的脸上,不停地变换着表情,大叫一声,就朝那丫头扑去。我慌忙中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制止玄青这疯狂的举动,腿伤没好,疯病又来了。
我急忙侧身挡在了那丫头的前方,那丫头也是被玄青这一举动吓得够呛,抓住我的后脖领,惊声尖叫着。
时间定格在这一刹间,一个受伤的疯子,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一个咋咋呼呼的丫头片子,还有一颗凌空飞来的石子。
玄青的大脖颈被那颗凌空飞来的石子击中,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我不明所以,赶忙上前查看,这时门外进来几个人,龙行虎步,为首的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者,手拿一杆烟枪,焦虑的看着地上的玄青。
“这位小友就是……”拿烟枪的那老头上下打量着我。
“我叫李狗剩!赶紧的救人!”那老头听完一愣,随即吩咐身边的几人把玄青抬到炕上。
那小丫头见到那老头叫了声父亲,一手指着我,一边向那老头儿告状:“这两个人怎么会跑到玉龙坡来?看那人那摸样,比行尸还吓人。”
“不得无礼!”那老头呵斥一声。
那丫头嘟起嘴,委屈的看着那老头儿,老头儿几步走到炕边,没有先查看玄青的伤口,而是捏了捏玄青的食指,眉头紧皱,回身对我说道:“不知这人中了什么毒,但毒气攻心,这手指头都不回血了!”
我听完撇了撇嘴,对那老头说道:“您想想办法,我求求您了!”心中一阵落寞,大风大浪一路走过来了,到终点栽了跟头。
膨、膨、膨……
我跪在地上给那老头儿磕了三个响头,那老头看后闭目摇头,嘴里叹息不止。
那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一把拉起了我,大声嚷道:“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起来!”说完怒瞪着我,我被她瞅的发毛。
那丫头又对那老头儿说:“父亲,你就救救那人吧,救不活也让他多活两天!”
老头儿听完缓缓睁开了眼睛,把烟枪点着,吧嗒吧嗒的抽着,对我说道:“你当真要救他?”
我不知这老头说的什么意思,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救人吗,赶忙答道:“当然救!”
“嗯,这人即使救过来了,也是个疯癫之人,除非……”老头儿吐出一串青烟,徐徐答道。
“除非什么?”我听老头儿的语气,玄青好像还有救,赶忙问道。
“除非找到那七品叶的人参,整个万隆寿庄也仅有一颗六品的雪参,不足以疗毒。”那老头徐徐说道。
我听完,心就凉了半截,你们这帮长白山的坐地炮,都他娘的没有七品叶的人参,你叫我上哪弄去!
“老夫年轻时曾在铁峰林有幸见到一对七品叶人参,只可惜仅挖到一颗,若是这人命不该绝,也许……”
我听后喜上心头,别管能不能挖到,有希望就成,赶忙对那老头说道:“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到铁峰林找那颗七品叶人参!”
那老头听完摇了摇头,对我说道:“难得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义胆忠肝,明日让车五和你一道去!”
我听完连连道谢,老头儿临走前,给我留了一颗红色药丸,名为‘阳鞭丸’说是可以让玄青多挺几天。
屋中之人陆续散去,又有人给我们送来吃的,我却没有心情吃,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饭了,再看玄青整个人都瘦脱相了。要不是因为救我,也不会如此。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我一看竟是那老头儿,要是猜的没错这人可能就是七品叶郭艮岭,我缓缓站起身,对那老头说道:“真是谢谢您了,您就是七品叶吧?”
那老头会心一笑,坐在了木凳上:“嗯,你叔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里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低着头,沉声对他说道:“四叔死了!”
“哦!”七品叶惊讶的叹了一声,却没再出声。
这时那小丫头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烤地瓜,递给七品叶一个,七品叶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那丫头又递给我一个,我尴尬的接过,却不好意思吃。
是夜,七品叶嘱咐我带上手针,红线,又不知在哪找来一截人肋骨,说必须要用人肋骨才可以挖出那绝世罕见的七品叶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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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叹这里真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周围三面都是都小山,小山上都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数目,而且另外一面视野开阔,一眼基本上能够把半个丰都城都望完。
能在这种自然格局极阴之地,有这样一篇风水宝地,也算是上天赐予这里的福音。
一栋栋的别墅林立在这样的一片风水宝地之上,还真让人叹为观止啊!
很快我就来到陈月月的家里,他们家也是一个三层楼的别墅,院庭之中是花园,里面种有各种花草,还有万年青与铁树。进入院中仿佛有进入公园之境。
别墅还算很方正,只有西北角应该是设计的原因,并不是直角,而是有大概一米宽的棱角。东西两边各有一个石狮子,东南有个直径两米的水池。
走进陈月月家的家里,顿时一股凉意席卷而来,然人不寒而栗之感,居住在这样阴冷的环境之中不生病才怪呢。
陈月月叫我随便,她现在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作为二十二三的女生,她现在已然没有了办法,只有求助于别人。
不过,他们家确实有钱,一个三层楼的别墅,至少有四五百平米的样子,如果卖出去也至少要百多万吧。
这时候,一万元就是万元大户了,一百多万就是名震一方的富翁了。
房屋我检查了一边,并没有什么,而这房屋阴气极重,这些阴气从何而来呢。
我已经大概有了一个头绪。
这栋别墅是三年以前修建的,而在修建没有多久,陈月月的父母就相继离世了。
所以邻居都所他们的房屋不祥,早就提醒他们叫人来看看,可他们兄妹两人并不迷信这些。
陈月月要求我找到他弟弟,听她的表述,我断定他们房屋坑定有问题,不然他父母就不会相继离世了。
所以我要求需要来看一看他们的房屋再说。
紧接着,我围绕着他们房屋走了一圈,这一勘察,还真让我看出了大的问题。
陈月月还跟我说,她在学校睡不好,也经常生病,他哥哥也经常遇见不好的事情,经常有人找他们麻烦。
别人知道他们家有钱,经常勒索什么的都是常事。
我问他们在学校,可以跟学校反映什么的。
但是,她说这些都没有用,那些人都是社会上的,本来社会上就牛舌混杂,什么事情遇见不了的。
遇到他们这些事情,本来就非常的无可奈何,何况她个女生。
突然,我想到了在哪里闻到过,顿时我的头皮发麻。
那是在死人身上闻到过,但是比这个淡得多,没有这个那么清楚。
仙儿这两天不停的在床前哭泣,看着仙儿伤心,有种一辈子都保护她的冲动,我也暗暗决定,以后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
仙儿奶奶情况很糟糕,我仔细的打量起来,仙儿奶奶印堂上有淡淡的黑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身上不光邪气环绕,还有死气环绕。
李大爷点了点头,赞赏的道:“看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已经成熟起来了,师傅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们的了,但是你们出入江湖希望你们记住,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心要正,行善积德。”
我牢记着师傅这句话,这句话一直伴随着我很多年。
看到张莽自信满满的样子,秦天心中微喜,此时最紧迫的是找一处安静之地,方便他为雪韵疗伤,张莽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因此才不怕引起其他人的窥视,说出其中玄奥。
只听张莽继续说道:“这些刻纹之间看似杂乱,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每组刻纹的中央都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凹槽,而这些凹槽若是我猜测无错的话,很有可能是放置金币的地方。”
众人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石壁的刻纹需要斗气才能激发,而刻在地上的刻纹自是同样需要斗气激发,可是难就难在就算拥有千万重斗气……无处灌输,不还是白费心思。
所有人都目光森冷望向侃侃而谈的张莽和抱着雪韵的秦天身上,既然已经知道了其中玄机,那么这名络腮胡子中年人和那俊美的年轻人自不需要再活下去。
少一个人便能多分一份宝藏,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石室里,四组二十名冒险者同时围向正中央的秦天和张莽。
而秦天则是嘴角上翘,一抹玩味从深邃的眸子里闪过。
唰!
当先动手的是两名斗师,两把剑形武器划出两道弯月剑气,瞬间袭向秦天和张莽。
秦天一手抱着雪韵,另一只手拔出灭魔刀,猛地二人冲去。
众人愕然,斗师级别的高手劈出的剑气,即使是三阶斗师也要暂避其锋芒,却不想眼前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竟敢如此悍勇的冲上前去。
眼看着剑气便要劈在秦天和怀中雪韵身上,众人不禁为二人感到可惜,同时也松了口气,不用亲自动手杀两个无辜的少年,总是一件好事。
然而,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情况出现在眼前。
只见秦天半空中突然转身,以背部硬抗两道剑气,倏地如鬼魅般冲到二人面前。
赤色的如冰焰般刀气骤然出现,一名斗师措手不及,瞬间被劈得倒下。
众人还未回过味来,秦天已收刀在腰,蓦地一拳轰向另外一名斗师。
那名一二阶斗师眼睁睁看着身旁的同伴被一刀劈死,不禁骇然祭出武器防守。
砰!
劲气相交声音响彻整个石室,只见那斗师身体如炮弹般瞬间倒飞,狠狠地撞在石壁,又反弹掉落地上。
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萎靡的躺在地上,竟是连站起来都感到吃力。
呼!秦天快速移动,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站回张莽身旁,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几乎是甫一开始,就已结束。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向秦天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眼中闪过一抹惧意。
张莽目瞪口呆望着秦天雷霆般攻击,心中暗自惊骇的同时,也不禁更加高看秦天一眼。
擒贼先擒王,斩敌先斩首,这是战场上颠扑不破的道理。
整间石室,除了秦天与张莽二人,尚有三十名冒险者,单单斗师阶段的都有五人,而有三人则皆为斗师一二阶。若是三十名斗师同时动手,就算秦天如今已达三阶斗师的强度,带着一个身受重伤将死之人,也将认真去对待。
秦天正是看到这一点,才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前,果断出手,以至于两名修为一二阶斗师的一死一重伤。
这是绝对的震慑,秦天如此狠辣的手段,顿时让石室里所有冒险者都不敢轻易尝试攻击。
余下的十八名冒险者神色复杂的望向秦天,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修为不但极高,出手也毫不含糊一击致命。
“明白才八阶斗士,怎么秒杀斗师强者,诡异!逃诡异了!”
秦天淡淡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转身望向张莽:“进去吧。”
望着秦天完好无损的后背,听着他淡淡的声音,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呆在当场。
张莽只觉得一股鲜血直冲脑海,让他有种想要昏厥过去的冲动,怔怔地接过布袋,张口结舌道:“走?怎么走?”
直到此时,神色呆滞的众人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秦天的话,纷纷将谄媚的目光递了过去。
年纪轻轻,修为深厚,无需多想,众冒险者便隐约猜出这少年来历定是极为不凡。不是世家子弟,便是王朝贵胄,否则不可能拥有如此之实力。
冒险者常日奔波于金源山脉中,所图为何?不就是为了功法、斗技及金币吗?
这一刻甚至已有个别冒险者产生了投靠到秦天手下的想法,更有几名女冒险者面若桃花双眸冒光直勾勾盯着秦天。
秦天被一众冒险者看的毛骨悚然,若是他们怒目相视,倒也不惧,可是这些人的目光夹带着的都是谄媚和炽热,这使得他极不适应。
轻轻一咳,他神色平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为朋友疗伤,至于古洞,我不感兴趣。”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再见他怀中昏迷不醒的绝美少女,皆暗松口气。
一名长着国字脸的斗师九重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说:“公子如此一说,让我等惭愧不已,刚刚之事纯属误会,还望公子见谅。”
其他冒险者也纷纷面露笑容,善意中带着些许谄媚。
秦天点点头:“不知者不罪,我并不是那种为夺得古洞中的宝藏定要把你们杀光才可罢休的狠辣之人,刚刚出手也是迫不得已,有得罪之处,也请多多体谅。”
两名斗师一个回合一死一重伤昏迷,苦主都不抱怨,其他冒险者又怎么敢轻易得罪这么个年轻杀神,尤其是见他出手毫不留情,更是慌不迭点头不已。
秦天见状微微一笑,玩味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就由我的朋友先行催动刻纹吧。”
众冒险者心中腹诽,但面上却丝毫不敢露出任何不满,纷纷点头微笑表示同意。
看着秦天软硬兼施将一众冒险者收拾得服服帖帖,一旁张莽猛地输入一道斗气。
那颗被灌注了斗气时,石壁突然一亮,随即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斗气缓缓自金币中被引了出来,顺着刻纹蔓延过去。
众人屏息静气,谁也不知道那些刻纹究竟有何作用,纷纷瞪大了眼睛望去。
只见随着斗气在刻纹中流转一圈,原本平淡无光的刻纹如冰把般嘭地一下被点燃,瞬间迸发出刺目毫光。
张莽灌入斗气,一幅幅刻纹被斗气激活,转眼之间,整间石室被刺目光芒照射的亮若白昼,所有人的身上都被度上了一层白光。
张莽站在刻纹之中,突然叫道:“秦天,快过来。”
秦天始终关注张莽的动向,听到他的呼唤,毫不犹豫的跃入刻纹之中。
众人看的心动不已,但因惧怕秦天,皆是不敢凑上前去,只见石室里白光愈发强盛,似乎连肌肤都有了一丝被灼热的疼痛。
忽然,白光陡地收缩,众冒险者只见站在刻纹中的秦天和张莽二人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扭曲,待白光消散后,二人已没了踪影。
整间石室一片静寂,一众冒险者神色紧张相互对视,又不断用眼角余光扫视那已恢复原状的刻纹,谁也不敢抢先动作。
第一百四零章不是密室的密室(二更)
一时间,石室中的气氛变得凝重玄妙,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回绕。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紧张气氛,两名周天境一重斗师对视一眼,各自从怀中掏出五块中品金币,突然纵到刻纹中央,双手如电,几乎在瞬间便已将金币放入凹槽。
其余冒险者皆怒目而视,但又怕不小心破坏地上刻纹,没有人敢擅自动手。
二人面带得意,同时向金币中灌输斗气,只见白光闪动间,蓦地消失。
众人见状,也纷纷依样而作,不一会儿功夫,整间石室里只余一名重伤的斗师和一名倒下的冰凉尸体。
就在众冒险者纷纷离开石室时,秦天和张莽已面色古怪的站在一处石台上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处武斗场大小的广场,四周环绕着三层的建筑,就如同竞技场一样,东南西北四个角都有一个深幽的门洞。
秦天和张莽所站的石台正处于广场的正中央,低下头便可看到石台上刻着繁复精美的刻纹,虽说历经无数年沧海桑田,但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仿佛刚刚刻上去一样。
“好神奇的地方。”张莽走下石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道:“看来我们此时已不在石山上了,想不到的刻纹竟然还有如此作用。”
秦天四处张望一番,也发觉此地似乎是另外一个空间,天地斗气极为充沛,只是呼吸间,他就已察觉到体内斗气有所增长。
垂头看了眼怀中雪韵雪白的脸蛋,他朝张莽点点头道:“这里有些诡异,你要小心些,我先去为她疗伤,若是不急,你就在这里等候片刻。”
张莽虽然心急于能否寻到宝藏,但想到秦天要为那女子疗伤,而此处处处玄机,若是没有他在旁保护,一旦出现危机恐怕会危及生命。
略一思索,他道:“我先陪你寻个安静地方,然后再熟悉下四周环境,等你为她疗伤后,我们一起去探查搜索一番。”
秦天微微一笑,径直向西侧的深幽门洞走去。
二人穿过黑漆漆门洞,沿着石阶走上第一层,便见到一排房间环绕整个广场,秦天此时已察觉到雪韵身上越来越冷,她的白色长裙甚至已被一层寒霜覆盖。
见到有房间,便不再犹豫,随意走到一间屋子前,抽出灭魔刀,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吱嘎!
房门推开,露出里面情景,秦天暗松口气。
房间摆设极为简单,一张石床,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个黑色本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整间房纤尘不染,看起来仿佛经常有人打扫。
秦天进入房间,便压低了声音道:“没有找到冰雪果,如何为她疗伤?”
秦天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冰雪果。
秦天刚刚进入屋子,便感受到诧异,心念一动,他呆了一下,立刻四处打量一番,只见这间屋子与他和雷元方才战斗的那间屋子大小相仿,差异之处则在于这间屋子中多了一些剑棱的图案,空旷的房间里,地面上刻着几道复杂繁美的八个栩栩如生的裂牙猛兽图案,仿佛它们并非雕刻上去的,而是盘踞在地上的八个方向。
而猛兽的旁边还有八把透露出强大气息的武器,即使是雕刻在上面,秦天也感觉到他们的强大,如果是真实的存在,秦天不敢想象那种威压。。
“阵法!”
他刚要出声,一旁雪韵已当先惊叫,让他顿时大吃一惊。
“你知道这是阵法?”
秦天愕然,他很无奈,这阵法他还是第二次遇见了,但是此时的阵法明显的跟他被困在山洞的阵法存在着差异。
没有人注意到秦天脸上的神色,她蹲下来,细细的打量着仿佛如活物的八只猛兽,然后看向八把锋芒毕露的武器,脸上露出回忆神色,他在龙族的时候,在一本书上看见,上古时代是所有斗师必修的技能,上古时代的斗师叫做斗师,他们不但拥有强大无匹的实力,也能够自行炼制武器,几乎所有斗师手中的武器都是由他们自己亲自动手炼制的。那时候的刻纹运用范围极广,不但用以锻造武器,甚至可以封印一切,而且自己炼制的武器比同等级非自己的不止强大多少,难道这是真的?”
秦天若有所思的秦天道:“若是我猜的没错,这里的阵法就具有封印能力。”
秦天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上古斗师竟然强大到如斯地步,自行锻造武器,这是他无法想象的能力。
当今斗师为何稀少而又修为普遍低下?
如果有高阶的功法还有斗技那就好了。
想到这里,秦天怦然心动。
只见雪韵掏出金币,轻车熟路的将之放入刻纹中央的凹槽,激发斗气,一道亮光蓦地自屋子中冲天而起。
嗖嗖嗖……
十几道身影快速来到屋外,站在门口,纷纷面色复杂的望向秦天和躺着的雪韵二人,正是刚刚在广场的众冒险者。
在秦天带着雪韵运功时,一众冒险者已将广场附近搜索了一遍,让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广场附近除了四个漆黑深幽的通道外,再无其他。
众人本打算继续搜寻,恰逢寻找到此处。
此时秦天在房间里弄出强烈的光芒,众冒险者顿时察觉,想到他们已经找到宝藏,顿时纷纷扑了过来。
雪韵冷漠地望着站在门外的一众冒险者,凌厉杀气倏然自她身上散发出来。
众冒险者只觉得一股让他们几欲崩溃的压力扑面而来,全身斗气仿佛受到了压制,丝毫提不起来,更有甚者双腿一软,便跪在了二人面前。
就在众人额头冒汗,双腿打颤时,蓦地一股和煦温暖的气息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周,顿时将那股冰冷的带着无边杀意的气势抵消。
众冒险者抬头望去,只见秦天正收回武器,对雪韵笑道:“算了,能进到这里,都是缘分,没必要难为他们。”
众冒险者忙不迭点头,感激的目光纷纷投向秦天。
此时房间内光芒璀璨,斗气已沿着刻八只猛兽和八把雕刻的古剑走一圈,将蕴含八只猛兽和八把雕刻的力量激发。
一道极细的声音骤然响起,就好似在万丈地底由远至近快速向上传递,刻纹的光芒愈发明亮,那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大。
地面开始抖动,蓦地,所有人脚下突然都亮起一道白光,瞬间将众人笼罩,未等秦天等人反应过来,白光闪动间,顿时被传送出去。
第一百四一章考验(三更)
秦天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稍稍定神,才发觉自己已站在了广场之上。
四周寂静无声,空无一物。
秦天一呆,叫道:“我靠!什么都没有。”
一阵清风拂过,他的声音回荡周围,没有人回应。
秦天如果我猜的没错,所有人都与你一样,都被八只猛兽和八把雕刻古剑的激活送到**的空间,或许这才是古洞主人对你们的考验。
秦天放出灵识查探,却发现果然如他所言,整个广场包括围绕在广场周围的三层建筑空空如也。
心中微微一紧,秦天拔出武器灭魔刀,催动斗气灌入灭魔刀之中,一道赤红色光芒倏地自武器亮起。
就在他拔出武器时,四周蓦地传来一声低吼,只见东侧的通道中,一头全身闪动着赤色光芒的猎豹无声无息跑了出来。
幻兽!
秦天紧握武器,神色凝重的打量着目露凶光的猎豹。
高五尺,长近一丈,直立起来恐怕比秦天还要高出许多,尤其是周身闪动的冰属性斗气光芒,让人一望便知,这是一头懂得修炼的幻兽。
吼!
一滴滴涎水自猎豹的嘴巴流下,它死死盯着秦天,低声嘶吼。
秦天冷静地面对猎豹,灵识充斥在身周,一抹淡淡的杀气自他身上透出。
仿佛察觉到秦天身上的杀气,猎豹后腿微微弯曲,倏地向秦天扑去。
“杀!”
秦天暴喝一声,灭魔刀化作一道冰光,恶狠狠劈向猎豹脑袋。
眼看着长刀就要劈在猎豹头上时,极为诡异的,那猎豹竟然在半空中稍稍凝滞避过长刀,一道冰球倏然从猎豹口中喷出。
秦天身子一侧,躲过冰球,眼中闪过一抹忌惮,这幻兽竟然懂得计谋。
唰!
随之而来的是猎豹粗壮的前爪,淡淡的爪影仿若霹雳,一瞬间抓向秦天手中的武器灭魔刀。
秦天冷然一笑,武器高举,斗气滚滚灌入灭魔刀之中,倏地劈向猎豹前爪,赫然是劈出一刀。
砰!
刀爪相交,泛起无数冰星,这一碰撞,秦天脚下广场顿时绽放冰屑一片。
秦天蹬蹬蹬退后三步,手腕一阵剧痛,望向幻兽猎豹的目光多了几分讶然,能够将*已达三阶巅峰斗师境界的他击退,这需要多大的力量?
而眼前幻兽竟然拥有如此大的气力,实在让他有些吃惊。
只是此时并不是感叹的时候,那幻兽似乎也有些讶异秦天的力量,冰封一切的身体突然化为无数道残影,四面八方攻向秦天。
漫天的爪影,带着凌厉无比的杀意,秦天顿时从幻兽猎豹的身上察觉到它想杀自己而后快的气息。
毫不迟疑的催动武器,秦天的身影蓦地旋转起来,武器灭魔刀随着他的旋转,释放出无数道赤色刀气,就好似一圈圈水波,**在天空之中。
紧密连续的爆裂声响彻整个广场,一层层刀气连绵不绝,顷刻间,幻兽猎豹的漫天爪影便被秦天破掉。
嗷……
猎豹凄厉惨叫,一滴滴鲜血突然顺着它周身毛皮滴落,秦天的一刀竟是割的它遍体鳞伤。
秦天满意地看着猎豹身上的伤口,心中闪过一丝嗜血!
秦天脑中蓦地闪过当初展玉的话语:是不是有血影族的血统,等你进阶后就知道。秦天此刻脸色微微阴郁。
略微思忖,他便不再理会,会不会碰到,只需自己进阶时便会知道,此时多想无益。
收回心思,秦天的目光投向幻兽猎豹鲜血淋漓的身上,只见它双目泛起仇恨凶光,正张大了嘴巴无声嘶吼。
一道狂风无声无息自它面前生出,四周天地斗气极速流向猎豹大张的口中,一股沉重的让人心慌意乱的气势充斥周围。
秦天早已了然猎豹只是毛皮之伤,此刻见它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更添几分谨慎。
“嘶!”“嘶!”“嘶!”
流入到猎豹口中的天地斗气越来越多,只见它全身猛地鼓胀,刹那间已粗壮一倍有余。
秦天低吟一声,灭魔刀倏地高举,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自他身上流出。
嗤!
武器灭魔刀犹如一道赤色闪电,倏地劈向猎豹。
而此时猎豹也似乎积蓄完气力,它暴吼着,全身赤色长毛陡地倒竖,极为诡异的一点点脱离身体,万千道半指长的长毛在它头顶形成一片赤云,在它的催动下,铺天盖地向秦天袭去。
嗤嗤的破空声带给秦天极大的压力,他狂吼一声,体内斗气无丝毫保留,瞬间在体表处形成一圈斗气罩。
一根根赤色长毛如尖细锋利的飞箭,带着刺耳的声音刺在他的斗气罩上。
与此同时,武器灭魔刀已劈在猎豹的身上。
漫天血珠飞散,猎豹光秃秃的身躯瞬间被武器劈成两半,它仰天嘶吼,轰然倒地。
秦天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无数巨石砸中,在赤色长毛击在斗气罩上的一刹那,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一侧的石墙上,颓然滑落。
整个广场没有一丝声响,微风吹过,带着浓厚的血腥味涌入鼻中。
秦天喷出一口鲜血,调息片刻,才艰难地站起来望向幻兽猎豹。
只见它早已死透,鲜血渗入青石地面,将方圆一丈的青石全部染红。
第六百六十七章 捞尸人之千手佛爷
第六百六十七章 捞尸人之千手佛爷
埋进黄土的都会被遗忘,黎明前的黑暗也在彷徨。
梦醒,天亮。
秋色正浓,玉龙坡却是银装素裹,足踏白雪,寒霜打在心上,不知明天的寒阳是否会光顾玄青的脸上。
遥望松涛碧影,天空一如往常,云淡风轻。
车五一早就就来了,我只睡了小半宿,起来之后浑身酸疼,收拾好一应备品,就要出发。昨夜的那小丫头跑了过来,冲我甜甜一笑,对车五说道:“五叔,带上我吧!还没见识过那七品叶的人参到底啥样呢。”
她这一笑,我脸上发烧,不敢再车五一撇嘴,无奈的说道:“抽冰猴去,深山老林的,指不定有啥,这还了得!”
她嘟着小嘴,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我愣,这丫头太野了,拿手枪当玩具,心里念叨着,赶紧抽冰猴去吧。
“五叔,你那破铜烂铁要是真遇到老虎,还能打过咋的。”她说完又得意一笑。
车五被他这么一说,老脸通红,嘴里嘟囔着:“你把那玩应儿给我,遇到老虎啥的就不怕了。”
她呵呵笑出声来,对车五说道:“庄内会使手枪的,除了那个什么‘小花容李广’的,还真没见谁摆弄过。”
我听完一阵郁闷,能拍死行尸的大手,还斗不过老虎?但事实证明,不是谁都有武松那两下子。
车五无奈,只好带上她,并且嘱咐她一定要经过七品叶的允许。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聊,这才知道那丫头因为从小在玉龙坡长大,四季如冬,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郭曼霜。我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么雅的名字,雾里河的姑娘不叫这个美丽,就是那个花的,这样的名字还真少见。
穿过一重浓雾弥漫的山坳,大片的原始森林就在身前,进一步春暖花开,退一步瑞雪飘飞。这冰火两重天的景象还真是头一次见,不愧叫长白山。
走在林间头上只有巴掌大的天儿,走的我蒙头转向,可车五却在前面不紧不慢,一路左瞧右望。
挖参又叫‘放山’,讲究挺多,要拜山神,饮雄黄,但车五艺高人胆大,没那么多忌讳,他坚信山神爷也不能把他咋地。
三人走走停停,车五说他从小就在长白山长大,父亲是山里的把头,一次和他父亲上山打猎,惹急了一窝野猪,在灌木丛中横冲直撞,跟老毛子的坦克似的,三只猎犬丧命在野猪二尺来长的獠牙下。
用扎枪撂倒一个,一群又冲过来,他父亲被硬生生被野猪蹄子踩死。
他爬到树上,侥幸逃过一劫,后来被上山挖参的七品叶救下,便留在了万隆寿庄。他对大山既敬畏又怨恨。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万隆寿庄,他哀叹一声,说现在正建四化,都是火葬,万隆寿庄千年的买卖也一天不如天,昨天庄中各地分舵的舵主聚集玉龙坡,可广东分舵的舵主却说什么弃旧业,顺应国家改革体制的潮流,要下海经商。
可祖宗传下来的买卖岂能说丢就丢,各地分舵的舵主急了眼,抽了他的‘龙筋’。
这抽龙筋是万隆寿庄的一种刑罚。死人的买卖见不得光,踏进来,就得一辈子干这行,中途想改道,你得过了抽龙筋扒龙皮拔龙牙削龙骨这几样大刑。
抽龙筋就是用针扎在手指缝里,十指连心,若是没点骨气,当时就软下来。扒龙皮就是用铁鞭在身上排一遍,没几个能过了这关,那一顿铁鞭抽下来,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
拔龙牙,顾名思义,就是把两颗门牙掰下来,相当于烙上铁印,长长记性。
至于削龙骨,没几个人能挺到那关,用擀面杖在身上来回咕噜,当真是痛入骨髓。
这一套下来,人也就差不多咽气了。昨天广东那位舵主,刚插了两根针就叫爹喊娘。
我听完呆望着他,规矩还真他娘的多。靠着一棵参天古,松席地而坐,这是森林不朽的象征,犹如条条静脉,跳动,却生生不息。
我咧咧嘴,问车五:“啥时候能到铁峰林啊?”
“快了,天黑之前就能到!”车五往嘴里填着干粮,对我说道。
此时已经是下午,林子里的光线更暗,我突然一回头却,没霜那小丫头,指不定又跑哪去了。
环视四周,一在一处狭窄的山洞边向里面窥探,洞口出有一处山石头搭成的简易的山神庙,和自家的神龛大小,里面供奉着一个小泥人,三头六臂,但五官却楚,没有贡品,只有几块零散的动物骨骸。
车五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起身对着一颗大树‘哗哗’发泄着,热气升腾,一哆嗦,舒服的哼一了声。
刚提起裤子,一回头,正霜在洞口站着,脸色一边,大喊道:“我的小祖宗,快回……”话音未落一只好似藤蔓似的怪手突然从洞口伸出,硬是把曼霜拉了进去。
一声惨叫过后,又归于平静,在那只怪手把她拉进去的一瞬间,我一步窜到跟前,却只抓到一截裤腿。
我惊恐的个低矮的,里面漆黑无比,皮发麻,究竟是什么怪物,竟能把那么大的活人硬生生拖进去。
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已经拔出利剑,大手拍着脑门,颓丧的叹了声。
摸样,好像知道那怪物是什么,赶忙问道:“那藤条是什么玩应?”
“什么他娘的藤条,那是山神爷的手!”车五一面像洞口靠近,一面对我说道。
我古怪的泥塑,不知道是什么邪神,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车五趴在洞口,想往里钻,却卡在洞口,无奈只好把半个身子抽回来。
车五站在地上捶胸顿足,我着急,赶忙问道:“那是什么山神爷,怎么还抓活人?”
“那是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猎人,经常在山中遇到一种恶兽,叫‘千手佛爷’,经常掳掠活人,这不是秋天了,那操蛋的玩应,存冬粮呢!”车五跺脚说道。
我一听‘存冬粮’霜暂时还没有危险,但谁知道那佛爷是杀完晒干,还是扔那把人饿死。
就是不饿死,在地洞里也闷死了。我心一横,向车五要手电筒,救不出来,也得给那丫头留个全尸。
车五也没含糊,把手电递给我,又拿出一把猎刀,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这体格太大,钻不进去,全指望你了。”
我听完一阵郁闷,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真当我是高手了!体格大倒是不吃亏,小个得先淌雷。
我接过猎刀和手电筒,转身钻进了那低矮的洞**,匍匐前进着。洞里一股子臭味呛得我喘不上来气,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恶劣的环境,让我失去了对方向的判断。
奇拐八绕,不知爬了多久,只想快点就出曼霜,袖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磨破了,再这么爬非得磨到骨头不可。正寻思着,突然一阵敲打洞壁的‘噼啪’之声传来,我心里一寒,准是那佛爷知道我来了!
用手电一照,只老鼠正一路哀叫着朝我爬来,我吓得不住往后退,不是因为怕老鼠,只是这洞**里和老鼠狭路相逢,不一定谁死。
那只老鼠一路狂奔,眼要撞到我的面门,一只藤蔓似触手伴着噼啪之声,直取半空中的老鼠,缠住,打了个结,那老鼠大嘴一张,半截肠子从嘴里冒出来。( )
第六百六十八章 捞尸人之惊魂
第六百六十八章捞尸人之惊魂
那根藤蔓拖着那只死耗子,缓缓退去,我吓的一身冷汗,这到底是啥玩应儿,真他娘的邪门!
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小心的向前爬着,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动物的尸骸,洞口那些骨头也都想是野猪的,难道这玩应儿吃小物件不吐骨头?
狭窄的地洞,黑暗的前途,压抑有形有质,但经过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我硬着头皮往前爬,突然看到前方有亮光,心头窃喜,拼命往出钻。但在黑暗中待的太久,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强光,睁开一条缝隙,看到一个满身触手的怪物,嘴巴没有那泥塑比例那么大,但满嘴尖牙可够瘆人。
我急往后退了一步,握猎刀的手在颤抖,曼霜满脸的黑泥,窝在敞篷地坑的角落里抹着泪水。
看到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这一哭更让我心烦意乱,那佛爷不知在哪又变出一个脑袋,仅一只眼睛,却看得我发毛。也许它也没料到,会有送上门的冬粮。
曼霜躲在我身后,不住的颤抖。一只小腿粗的触手凌空卷来,触手未及,粘稠的体液却甩了我一脸。我见那触手来势汹汹,佛爷的两张大嘴嗷嗷待哺,卷上就得填嘴里去。
忙扑倒曼霜,触手卷了个空,余力却打在了我的背上,疼的一激灵,猎刀脱了手。那佛爷被没有给我们**的时间,狭窄的地坑也容不得我们周旋。
触手夹着一股劲风,像要吹散人的魂灵,求生的意志在风中摇曳,也许下一秒……‘膨’,曼霜在这危急的时刻开了一枪,正好击中佛爷的最大的脑壳儿,鲜血喷涌而出。
我捡起地上的猎刀就要窜上去补两下,但这佛爷的生命力着实强悍,一只触手屡着地面横扫过来,把我掀翻在地,再看那颗受伤的脑袋竟缩到了腔子里,又冒出一颗更大的脑袋,没有眼睛,嘴却大的出奇。会让人误以为这颗脑袋,就是为了那张嘴巴才有的。
曼霜看我倒地,连连朝那佛爷开枪,但因为过度紧张,都打在了佛爷的侧身上。我趁这当口连连后退,那佛爷不停的摆动的粗壮触手,地面被抽打出阵阵烟尘,噼啪之声不绝。
曼霜拉住我的手,尽量避开那些胡乱抽打的触手,我趁势捡起猎刀,看着曼霜绝望的眼神,内心豁然升腾起一股邪火。
哪个男孩心中没有一个当大侠的梦想,黑白色的住在心房,许文强白色的围巾还在飘荡,小时候烧火棍子也能当枪。如今我李狗剩手拿利刃,美眷在旁,我要当维护正义的黑猫警长。
想到这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高涨得情绪,大喊了一声,举刀便向那佛爷冲过去。但,当大侠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被一只飞来的触手卷住,眼珠子都快被挤出来了,卯足了劲砍那只卷住我的触手,没砍几下,那触手反而越来越紧。
我能感觉到内脏被挤压的快碎了,眼前金星直冒,舌头都被勒的伸了出来,曼霜也哭着朝那佛爷扑来,眼看着她也被一只粗壮触手卷到半空。
那佛爷突然张开大嘴,嘶吼了一声,我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一股粘液从它嘴中喷出,溅到脸上,模糊了视线,很是难受,但突然感觉身子一滑,竟脱出了它的缠的死死的触手。
我跌落在地面,满身都是也粘稠的液体,脚底打滑,站立不稳就要摔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这滑腻腻的粘液让那佛爷的触手打滑。
此时还在半空的曼霜,眼白上翻,一截舌头搭在嘴边,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又捡起了猎刀,一只触手再次把我卷上半空,这次它可没犹豫,抡起我就要往嘴里填,我紧握住猎刀,身子在触手中不住的扭动着,眼看就要到它嘴边时,身子又滑向半空。
就在下落的一瞬间,我一咬牙,把猎刀猛插进那佛爷的胸脯,双手握住刀柄,随着下坠的力量,我握着猎刀划向地面,那佛爷嘶吼了一声,放开了悬在半空的曼霜,从胸脯裂开一道缝隙,鲜血和内脏随即涌出,我被一只掉落的触手拍个正着。
抹了一把脸上的粘液,转头看曼霜也被一堆内脏埋了起来,缓缓站起身,像个小血人儿。
爬到了看着对方狼狈的摸样,相顾无言,只是莫名的大笑,激动地想抱住她,却摸了摸手,低头干笑了一声。
曼霜突然扑进我怀里大哭,蹭我满身是血,我麻木的搂住她的腰,刚才看到那佛爷时心都没有现在跳的快。感觉自己将要融化的一瞬间,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活祖宗,可找到你们俩了!”
我忙推开曼霜,回头一看竟是车五,神色慌张,站在坑外眼神焦虑的看着我们俩,虽然能看出他是在担心我们,但总感觉怪怪的。
车五顺下来一根藤蔓,我看着这藤蔓心里就发毛,但不敢耽搁,先托着曼霜爬上去,我又在车五的帮助下艰难的向上爬着。
我爬到上面,长舒了一口气,车五诧异的看着我:“你把那千手佛爷开了膛?”
我点了点头,车五伸出大拇哥,不住的点头,对我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活……”说到这话音就停了,又干笑了一声,对曼霜我俩说道:“哎呀,都看不出来人形了,先找个泡子洗洗再说。”
已近黄昏,隔着树影看日头已经落了半边。我不知道车五是怎么找到我俩的,也没细问。可能是在山里待的时间长了,熟悉地形。
车五说这片林子就是铁峰林,但树木并不算多,还真有点浪得虚名。
我们在一处山坳中找到一处小溪,简单的抹了把脸,就要去找七品叶人参,浑身黏糊糊的很是难受,但曼霜却受不了满身粘稠的血渍,说什么也要洗个干净,车五也说那七品叶人参可遇不可求,整个长白山加兴安岭的林子,也就那么一颗两颗的,着急也没用。
这一路行来,野山参倒是见了不少,但都不能算上品,更别说参王七品叶了。
曼霜在小溪边洗澡,我俩却不敢离的太远,刚才的教训太惨痛了。我俩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突然听到曼霜大叫一声,我俩起身就朝那边跑去,心中念叨着,可别再出什么枝节了。
跑过去一看曼霜披着车五那件肥大的棉袄,往这边奔来,我忙上前迎住,问道:“怎么了?”
曼霜瞪着大眼,怒声道:“刚才有个小孩,偷看我洗澡!”
我忙向小溪边望去,哪有什么小孩,可能是今天被吓坏了。拍了拍她,细声说道:“那有什么孩子,你看错了!”
曼霜委屈的看着我,嘟着小嘴,怒声对我说道:“怎么会看错,那小孩就藏在……”
她向小溪边望了一眼,也愣在了那,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刚才明明看到一个穿红布兜的小孩站在树后,怎么没了?”
“人参娃娃,现身了!”车五望着小溪的方向,表情凝重。
我一听是人参娃娃,先是一惊,忙问车五:“你怎么知道?在哪呢?”
车五冷笑了一声,对我说道:“这深山老林子里怎么会有什么孩子,重宝必有恶兽看护,你没看见那松枝上的大蛇吗?”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果然有一只大腿粗的巨蛇盘踞在松树上,嘴里的吐着信子像是在示威。
我看着那条大蛇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见过大蛇,但没见过这么大的。车五倒是满不在乎,把行囊扔给我,信步向溪边走去。
第六百六十九章 捞尸人之鬼三通
第六百六十九章捞尸人之鬼三通
那条巨蛇看示威不起作用,显然是愤怒了,蛇头猛的抬起,来了个高空俯冲,直奔车五扑去。
车五向后退了一步,那条大蛇扑了个空,车五又提起长剑,但并没有做劈砍的动作,反手用剑柄击中了大蛇的腹部。那大蛇在地上滚了两圈,就不动了。
我暗暗咋舌,好凌厉的手法,剑柄正好击中了大蛇的‘七寸’,使那条大蛇昏死过去。
车五摆了摆手,示意我过去,我小心的走了过去,越过那条大蛇,看树后还真有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孩,笑盈盈的望着我们,刚要说话,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七品叶昨天交代我说凡是五品以上的山参都会土遁,得慢慢靠近,然后大喊‘七品叶,棒槌’相当于定身法,破了这参王的土遁,然后把穿好的针线缠在那人参娃娃身上。再用人肋骨慢慢挖。
我喊完之后,忐忑的走了过去,以前只是听说,今天算是见到妖精了,这些都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对于顾惜朝的神秘我是毋庸置疑的。
跟小孩一模一样,这要是熬汤,怎么下的去锅。
天空星月遮掩,风云骤起,像是在为这现世的绝宝哀叹,山风吹的我不住的向前挪动。
望了望天,半蹲在地上,撩去一层浮尘,小心的用肋骨层层掘开沉积千年的累土。再看那株七品叶人参已然不再是当初人参娃娃的摸样。
一簇红冠立于头端。俗话说,三年成参,七年为宝,这株参王却在千年的凄风苦雨中飘摇,岁岁朝朝。
我的手不住的颤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寻到这千年参王。‘啪’人骨断裂的一瞬间,那株参王也脱土而出,七片翠叶在随风摆动,圆珠镶嵌其上,全当点缀这副完美的胴体。
我捧着这株参王,物华天宝不足以论其形、容。曼霜呆望着我手中的参王:“这就是七品叶参王?”
我点了点头,却看到车五拿长剑的手在颤抖,长吸了一口气,眼神无比贪婪。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我突然被惊醒,原来这车五想抢这株参王,我忙把参王护在身后,车五托着长剑步步紧逼。
我边后退,边问道:“你要干什么?”
“呵呵,这是第二步!”车五阴笑着,又向前迈出一大步,提起重剑。
我一手护住参王,一手拿着那半截肋骨,做了个防御的姿势,车五一愣,向后退了一步。
我心中一阵恶寒,没想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车五看到这参王却变了一个。曼霜也看出车五不对劲,忙扑上去,扯住车五的衣袖,大喊道:“五叔,你要干什么?”
车五一把将曼霜推开,恶喊道:“滚开,不让你来偏得跟来,一点用也没有,当鱼饵也弄不死这小子!”
我听完脑袋‘嗡’的一声,难道这都是圈套?我说那车五怎么喝那么多水,原来是怕我身怀绝技,自己不敌,用骚气引出那千手佛爷,利用那山神除掉我,好阴险!
我心一横,要装就装到底,左右挥动那条肋骨,车五看我摆好了架势,也不敢轻易冲过来,在他眼里,能杀了那‘朱龙尸怪’,给千手佛爷开膛破肚的,肯定不是二货。
我一边盯着他,一边扶起泪眼婆娑的曼霜,上扬了两个声调,但却底气不足,大喊道:“色字头上一把……不对,财是穿肠毒药,现在承认错误,我会当你一时被冲昏了头脑,不会揭发……”
闪电的寒光映过车五扭曲的脸庞,疯狂的笑声被响雷淹没,风,止了。
“你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现在把参王交出来,免得鱼死网破,不好收场!”车五说完眼神贪婪的盯着我手上的参王。
“你这么想要这参王,为什么早不自己来挖,偏拽上我?”我也恶狠狠的看着车五。
车五嘴角上扬,对我说道:“要是没有那四灵之一的‘涅槃坨’,那参王这么会轻易现身,这次郭爷下了血本,把孙女都压了赌注,哈哈。”
我听完只觉天旋地转,脑袋成了一锅浆糊,这一切都是那郭艮岭七品叶所为?为了一株人参,竟舍得自己的孙女葬身兽口,我晃了晃脑袋,尽量使自己清醒。
“那朱龙尸怪也是郭艮岭造的孽吧?”我冷冷问道。
“你没必要知道太多!”车五恶狠狠的答道
雨点打在脸上,充当分愤世的泪水,车五终于迈出了第三步,长剑寒光刺目,我却笑盈盈的望着他。
那条被车五打中七寸的巨蛇挺起半个身子,向后一缩,蓄力猛的张开大口,车五没来得及喊叫,半个脑袋已经没入了蛇口,和那只巨蛇一同翻滚着落入沟壑。
善恶终有报!冷雨把那条巨蛇激醒,也把我的童稚淹没。慨叹人心险恶,眉目含笑,却背后捅刀;古道忠肠,不过说说罢了。
雷鸣电闪,雨过成河,我和曼霜互相搀扶着在密林中穿行,脸被秋雨打的麻木,耳朵被雷声震的失聪。
曼霜只是麻木的往前走着,不管脚下有没有石头,脸上辨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多些。
我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却不想再站起身,一手攥着参王,一手狠命的拍打着地上的水坑,接受不了这突然的现实。曼霜‘哇哇’的哭出声来,扑进我怀里,相拥而泣。
走了半宿,雨还是没有住歇的意思,曼霜嘴唇发白,不住的颤抖着,在林子里本来方向感就不是很好,又加上大雨瓢泼,不知走到哪了。
我眼前突然一亮,看前面隐约中竟有一间破败的山神庙,兴奋的大叫了一声,拉着曼霜就跑了过去,可刚到庙门口却打了怵,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人在庙里生火!不会有鬼吧……
曼霜从小在万隆寿庄长大,什么行尸恶鬼都见识过,但看着那火光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兴安岭的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他奶奶的,爱咋咋地,就是鬼在里边,我也得先进去避避雨。
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挪蹭着,庙门塌败,两旁的石柱也只剩下半截,我咽了口唾沫,探头向庙内观瞧。
正看到一个长毛怪物,在那‘呼噜呼噜’的怪叫着,吓得我蹦起老高,大喊了一声。那怪物也被我这嗓子惊住了,一抽搐,猛的将身子弹起:“谁,谁?”
我听着像是人在说话,心里一惊,又探头向里面望了望,一看这哪是什么怪物,明明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乞丐。
那人用手撩起两边蓬乱的头发,左瞧右望,又喊了一声:“谁啊?”
我探出半个身子,摆了摆手,笑着对那人说道:“是我!”
那人看到我先是一愣,却不知在哪找了根发卡,将蓬乱的头发固定在脑后,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我。
“我是谁?”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答道:“我在林子里迷了路,到这避避雨。”
那人没有答话,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山神庙又不是他家开的,他又不会吃人,怕他干啥?拉着曼霜就走了进来。
看火堆快要熄灭,赶忙捡起一块碎木填了进去。我俩在火堆旁烘烤着身子,那人一直没有说话,看年纪也得有六七十岁了,要饭怎么要到林子里了。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从行囊中掏出一个还算完整的馒头,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雨水,掰了一半给曼霜。看那老头喉结轻动,可我肚皮也在打鼓,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咬了一大口。
第六百七十章 捞尸人之抢夺宝物
第六百七十章捞尸人之抢夺宝物
那老头儿看我的吃相,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看这位小友,相貌气质果然不凡,日后必定是经天纬地之才,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饿其体肤,空其脏腑,多行善事,必有天佑,哈哈。”那老头说完干笑了一声,望着我手里的半个馒头。
我听完看了他一眼,哪来的这一套说辞,却看出他也是饿的不行了,刚要掰一半给他,曼霜却把她那半个馒头递给了那老头儿。
那老头儿接过馒头,两口就塞到了嘴里,噎的嗝声连连,我看着这老头儿狼狈的吃相,无心去揣测这人经历了什么。不知道玄青现在怎么样了,那七品叶要取‘涅槃坨’引出参王,却不敢对我下手,暗布杀机,当真是六亲不认。
那老头儿用手在胸脯顺了顺,冲我一笑,嘴里却黑洞洞的,一看竟少了两颗门牙,笑着对我说道:“这位小友,你身怀重宝,一路穿山越林,想是人命关天吧?”
我听完一愣,这老头儿还真有两下子,他怎么知道我身怀重宝,赶忙把参王护在怀里,颤巍巍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瑞宝现世必有异象,秋冬交替,又怎会降下如此大雨!”那老头眯着眼睛,故作深沉的对我说道。
“你若是把手里的半个馒头给我,我就把这百年的功力传授于你!”话音刚落,就把他满是黑泥的大手扣在了我天灵盖上。
我一激灵,哪来的疯老头子,看武侠片看多了吧,忙打掉他扣在我头上的大手,愤怒的说道:“要馒头就给你,别传不传功力的。”
那老头裂开大嘴,嘿嘿一乐:“那就把馒头给我吧。”
我把剩下的半个馒头也递给了他,心中却是烦闷,四叔死了,玄青半生不死,我现在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老头吃完馒头,又对我说道:“老夫虽然不会什么绝世神功,但却能指点你一、二。”
我没当回事儿,一摊手,对他说道:‘我可没有馒头了,你想说啥就说吧!”
“小友不要藐视老夫,老夫好歹也是万隆寿庄第一个挺过那‘降龙四刑’的人。”那老头说完看了我一眼,把头偏向了一边。
曼霜突然起身,惊讶的喊道:“你就是‘鬼三通’?”
“不错,正是老夫。”那老头儿冲曼霜点了点头。
我忙问曼霜:“这‘鬼三通’是谁,怎么会知道万隆寿庄?”
曼霜看着那老头佝偻的坐姿,徐徐说道:“听庄内的人说,三十年前有一个叫‘鬼三通’的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行踪飘忽不定,神鬼莫测,所以都叫他‘鬼三通’。但后来不只因为什么,退出了万隆寿庄,也是第一个挺过那‘降龙四刑’的人。
“为什么,老夫告诉你,看你眉目间有郭艮岭的形气,必是他亲近之人。当年那郭艮岭,为了当上总舵主,夺了人家的参王,又强占人妻,当真是可恶至极,老夫看不过去,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离开万隆寿庄,图个清静!”
我愣在了当场,果然不出所料,那朱龙尸怪还真是被郭艮岭所害。
曼霜也定在了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的看着那老头。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但眼泪却含在眼眶。
我叹了一声:“怪不得少了两颗门牙呢!”
“哎,老夫也想镶对烤瓷的,只可惜囊中羞涩!”那老头说完低头哀叹了一声。
我一边往火堆中填着干柴,一边和那‘鬼三通’聊着。
一场秋雨一场凉,不知什么时候外面没有了雨声,火堆也随之熄灭,一阵困意袭来,沉沉的睡去了。
睁开眼,天色骤亮,红日冉照着大地,复苏了沉重的希望,看我和曼霜身上各披着一件臭烘烘的碎布,那老头却不见了踪影。
起身却看地面用木炭写着几个龙飞凤翔的大字:一叶障目,化冥台。参王现世参王死,真真假假,假真真。落款:‘鬼三通’。
这几个字我倒是认得,却不知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是那‘鬼三通’给我留的玄语,但只能自己去揣测,若是玄青在这,肯定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怀中的参王还在,看来这回得跟七品叶那老烟枪做个买卖了!
来的别看完就走,太多打酱油的,注册个马甲顶顶,我是,飞翔的镐把!
雨过秋霜,我捂着肩膀,缓缓走出了土庙,望着红日,对身旁的曼霜说道:“你准备去哪?”
“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曼霜撅着小嘴,拉起了我的手。
我心一阵急跳,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赶忙转移话题:“求你个事!”
“什么事?”曼霜瞪大了眸子看着我。
我挠了挠脑袋,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回万隆寿庄,但玄青还在那挺着呢,求你帮我演一场戏!”
“啊!”曼霜惊讶的看着我。
我俩在林间走走停停,抓一只秋后的蚂蚱,采一朵正盛的山菊。时间过得飞快,日头正照在头上,但望山跑死马,看着就在前面的卧虎峰实际上不一定还要走多久。虽然急于去解救玄青,却希望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到头。
日暮时分,带着一身的疲倦,在浓雾中摸索着,回到了玉龙坡,虚门上的大字依旧正气浩然,我拿出那株参王,脱下外衣包好,猛吸了一口气,和曼霜推门进入了那名为‘聚龙堂’的二层土楼。
我突然的闯入让那些正在议事的舵主们都是一愣,坐在正中的七品叶看到我眼神微变,随即笑脸相迎,对我说道:“哈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回来了,车五怎么没来告诉我?”
我心中一阵反感,冷冷地望着他:“车五死了,被我杀了!”
分作两旁的舵主都直直的盯着我,七品叶没动声色,手里攥着那根烟枪,在手指上来回翻转着,随即拍案而起,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七品叶随即大喊道:“哼,我早就知道那车五心怀不轨,死得好!死得好。”
七品叶说完,曼霜哭着跑了过去,扑到他怀里,哽咽的说道:“父亲,五叔看到那参王就发了疯,要杀了我们俩,结果让那参王跑了!”
七品叶眉头紧皱,轻拍着曼霜的头,没有说话。堂内的舵主都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七品叶。
“郭老爷子,我知道玄青的毒不用参王也能拔掉,您看!”我恭敬的对七品叶说道。
七品叶犹豫了一下:“这……”
这时堂内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一拍胸脯,对我说道:“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人中了啥子毒,竟让过总舵主如此为难撒!”说完也没看众人鄙夷的眼神,大步朝我走来。
一个打扮怪异的大和尚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尝百草’,想开溜是不是,赶紧把那金棺的事说明白了!要不今天谁也别想走!”
这大和尚我没见过,但曼霜和我说过,分舵的舵主是一个大和尚,只因当初出家时,那个点戒疤的父亲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多点了一颗,所以都叫他‘十颗星’。
没等那尝百草答话,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分头的人也站了起来,看手上还缠着纱布,想是昨天被抽龙筋的广东舵主,眉毛一挑,看着七品叶,对他说道:“我说郭老爷子,他们怎么吵我不管,可没听说过用参王拔毒的,听说当初宏舵主的那株参王也在您手里边。您不是想要成仙吧?”
第六百七十一章 捞尸人之玄武
第六百七十一章捞尸人之玄武
一时间,堂内鸦雀无声,七品叶一拍桌子,对那人大喊道:“胡说,老夫历经万难挖出的参王,怎么会是那宏砚台的。”
那人看七品叶发了火,忙笑着说道:“我也就是听说,您别在意。”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各地的舵主却都坐不住了,纷纷在底下议论着,那尝百草眼睛滴溜溜转,趁乱拉住我跑了出去。
把我拽到一处墙角,在我身上猛嗅了一下,兴奋的说道:“你个贼娃子,我知道你身上带着那颗参王噻!我把那人的毒拔掉,你把参王给我噻!”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的方言,但却懂了他的意思,拍了拍鼓鼓囔囔的胸脯,点了点头。我心头窃喜,七品叶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趁他无法脱身,赶紧让尝百草把玄青的毒拔了。
我和尝百草快步走进屋子,看玄青正安静的躺在那,尝百草两步窜上前,把手伸进玄青的后腰,又脱下一只鞋子,塞到玄青嘴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用舌头舔了舔,撕开玄青的裤子,手上小刀飞转,一块块腐肉随之掉落,擦了擦脸上的汗。
又取出一根银针,扎在了玄青的太阳**上。
我看着他手上小刀上下翻飞,不禁愕然。但玄青现在也不知道痛,嘴里塞只臭鞋干啥。
那尝百草二指扶着银针不停的转动着,眉头一皱,突然把玄青口中的鞋子拔了出来,再看玄青胸口上下起伏着,从嘴里返着黑血。
尝百草拿着那只鞋,用鼻子嗅了一下,对我说道:“还真没见过这样子的毒噻!”
我赶忙拿了一块毛巾把玄青呕出得黑血擦干,尝百草冲一伸手,示意要那颗参王,却听到外面嘶吼惨叫之声不绝,我回头一看,七品叶破门而入,浑身鲜血淋漓,像一只发了狂的恶兽。手里的烟枪也没有了往日的光亮,狞笑着想我一步步朝我逼近。
那尝百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忙跑上前,询问道:“舵主,你咋子……”没等他说完,七品叶抡起烟枪就砸在了尝百草的脑壳上,顿时脑浆迸裂,眼珠子瞪得溜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七品叶那疯癫的摸样,心中一寒,看来我和玄青的命都得交代在这了。
七品叶吐出一大口鲜血,扶着胸口,仰天长笑:“哈哈,那参王果然现了真身,快把那参王交出来,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
我故作镇定,从怀中掏出了参王,对他说道:“要我给你也行,不过……”
“你们这两条贱命还不值得老夫食言,只要把那参王给我,就放了你们。”七品叶举着烟枪就要上前抢那参王。
我举着那颗参王,翠叶不知什么时候已尽数枯萎,七品叶刚要迈步上前,却见一人破窗而入,手里拿着一串大念珠,大喊道:“好你个郭艮岭,竟想独吞那参王!”说完一跃而起,扑向七品叶,七品叶讥笑了一声,烟枪翻转,‘扑哧’一声,插进了十颗星光秃秃的脑瓜瓢上。那十颗星,嘴里冒着血沫子,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快把参王给我,不要学那姜胡海,不听老夫劝告,非要拘那鳖精,结果害了性命。”七品叶一边踉跄的向前走着,一边说道。
我看他迟迟不敢上前,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怕我突然发难,只好连吓带蒙的想把参王骗走。但这老头子要是真急了眼,冲上来可就毁了。
我举着参王,七片枯叶,摇摇欲坠,七品叶一把扑上来,我下意识的一躲,他踉跄着扑了个空。
嘴里返着血沫子,我看他虽然受了伤,但扑上来也够我喝一壶的。忙把手里的参王狠命掷了出去,我看着参王越过他的头顶,一片枯叶飘落下来,突然想起那鬼三通给我留的那句玄语:“一叶障目,化冥台。参王现世参王死……”
七品叶凌空接住参王,大喊道:“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那广东舵主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钢刀,兴奋的喊道:“他说让你落叶归根!”说完一刀刺向背对着他的七品叶。
七品叶来不及作反应,被捅了个透穿,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广东舵主。那人拔出刀子,一把抢过七品叶手中的参王,兴奋的大叫:“哈哈,我‘一杆秤’从来就没做过赔本的买卖。”说完一脚把颤巍巍的七品叶踹到。
参王的枯叶摆动间已尽数凋零,草木知愁,却不知何时会化作新土。
日落残阳,大地被染成了红色,我背起玄青吃力的挪动着,曼霜满脸泪花,看着倒地的父亲,哽咽着帮他合上了眼。
除了在远处疾跑的一杆秤,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有满地脑浆能见证适才激烈的打斗。
一声枪响,撕破了平静,一杆秤倒在了远处的雪地上,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走出远处的迷雾,看也没有看地上的参王,直直的朝我走来。
我心里一惊,为首的一人脸上蒙着黑布,手拿一把古朴的断剑,步伐飘忽的向前移动着。我看完身子不住的颤抖,不是李易恒还有谁。他手中拿的也正是四叔临终前落在江心的‘忠魂’。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我现在却只能逃命,这老妖精怎么跑到这来了,我转身的瞬间,枪声响起,曼霜倒在了血泊中,我赶忙放下了受伤的玄青,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泪水模糊了双眼,却能看清她泪湿的面容。
李易恒走到近前,用忠魂抵着我的脖子,讥笑着对我说道:“这位小友,别来无恙?”
我愤怒的望着他,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大声吼道:“样你姥姥!”
‘啪’李易恒用剑背拍在了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黑布蒙着脸,看不出他的表情,却掩饰不住那恶狠的眼神:“不要逼老夫提前杀你,等抓住那玄武,老夫自会成全你。”
说完,后面一个汉子大手提起我和玄青扛在了肩上,我无力反抗,看着曼霜渐渐模糊的身形,恨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懦弱,然而落叶终归要化作泥土。
我被抗在肩上,看不到璀璨的星月,只能麻木的盯着上下起伏的地面,从雪地到布满针叶的松林,从天黑到天亮,数着地上的石头,想起曼霜通红的脸蛋。
一只蚂蚱被脚步惊起,落在了近处的大石上,冷漠的注视着这群莫名其妙的‘人’。它不知道明早的寒霜或许是它最后的黎明,依旧自由的蹦跳着。
一颗松籽掉落,打在头上。想哭,泪水却已经流干了,心如死灰。玄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在那汉子的肩膀上咬着牙,表情痛苦的望着我。
我不忍看他痛苦的表情,转过头,思绪跟着地面起伏着。又想起了鬼三通的那句话‘真真假假,假真真。’被一叶遮住了眼睛,沉溺化作万年深埋的枯骨。
白昼又黑夜,那些汉子没有停住脚步,我只知道越走越高,越走越冷,越走越饿,不知道受伤的玄青还能挺几时。
‘扑通’我和玄青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突然看到一个汉子指了指挣扎的玄青,对李易恒说道:“教主,先把这小子扔下去必能引出那神龟!”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都是连绵的雪峰,前方有一个大池子,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长白山的天池。但听四叔说过,那玄武被姜半仙引到了松花江,怎么会在这天池中出现。
“他的命还有用,那玄武刚刚回巢,扔下去一人也引不出来!”李易恒沉沉说道。
第六百七十一章 捞尸人之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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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那个汉子疑惑的看着李易】李易恒听完眯起了眼睛,突然提起只剩一根手指的右手,凌空打向了那汉子的喉结,那汉子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脖子,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跌进了天池中。
剩下的汉子,看到如此情景,都惊恐的看着李易恒,李易恒突然大笑了一声,对他们说道:“不要逼老夫亲自动手,自己跳下去吧!”
那几个汉子在李易恒步步相逼下,眼看就要跌入池中,领头的一个汉子突然拔出了手枪,大喊道:“兄弟们,这老东西不讲究,咱们跟他拼了。”
但除了他没有人敢拔枪,都双股战战跪在了地上,哭天抹泪的磕着头,那汉子激动的踢了地上几人几脚,又惊恐的看向李易恒,李易恒已然走到了他面前。提起‘忠魂’没看到动作,那汉子的头颅已经飞出老远,身子拍打着岩壁,跌入了天池。
池内原本平静的水面,也随着那些汉子此起彼伏的哭号之声,逐渐沸腾了起来,玄青一手拄着地面,抬起头对李易恒说道:“你逆天而为,不怕遭天谴?”
“哈哈,老夫遭的天谴比你吃的饭还多,老天都不敢拿我没办法!”说完又疯狂的笑了起来。
池水突然掀起一阵波澜,像是在宣泄着积攒千年的愤怒,不停的拍打着池边的巨石,我惊恐的看着这撼天动地的一幕,池水沸腾的巨浪在半空中卷起一朵龙卷,呼啸而来,我下意识的护住脸,但水浪打在手上,还是如针刺一般。
李易恒直直的立在池边,水浪打在身上也是纹丝不动,虽然更听不到他的笑声,却能看到他疯笑的口型。
‘膨’龙卷落入水中,余波拍打着四岸,两颗巨大的蛇头从水中缓缓升起,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岸边这几个渺小的生灵,李易恒突然回过头,大笑着对玄青说道:“哈哈,这回该轮到你了!”
说完提起玄青就要扔下池中,我脑子嗡的一声,忙走到池边,大声对李易恒喊道:“放开他!不然我就跳下去,我和‘涅槃坨’都得喂这大王八。”
李易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恶狠狠的盯着我,对我说道:“那就跳下去吧,正好让你这只白虎、和那玄武,一同帮老夫成阵。”
我看威胁这老头子不管用,干脆我跟他拼了。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子虎劲,大喊着就要冲上去,李易恒也提起了残手,就要朝我头上劈来,那只残手落到我头上的一瞬间,耳中甚至能听到那种破风之声。
突然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大力,把我打向半空,再一看李易恒已经放下了玄青,忠魂也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手,紧张的四处张望着,我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住了,李易恒突然大喊道:“出来吧!”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站在了李易恒身前,正是玄青的师爷生死薄。大手提起玄青,扔到了身后,对李易恒说到:“不要执迷不悟了,活了百年还没有顿悟?”
“哈哈,屠我族人,还在这谈什么顿悟,好深的玄机啊!”说完单手疾风般劈向‘生死薄’。
生死薄身形轻晃,几缕白须被李易恒斩落,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生死薄会突然杀出来。玄青趁这当口捡起了地上的忠魂,扔到了半空。
生死薄和李易恒看到半空中的忠魂停下了动作,双双跃起,我爬起身,捡起了一块大石,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凝聚在这块石头上,向半空中的李易恒掷去,大石没有向我想象中的那样,把李易恒砸倒,而是贴着他的耳边划过。
但这突然飞来的大石让李易恒稍有分神,半空的忠魂被生死薄夺去,李易恒先是一惊,但收手已经来不及,左手被生死薄齐根削去。
二人同时落到地上,生死薄没有再进攻,赶忙脱掉被李易恒鲜血溅到的外衣,李易恒用残手捂着伤处,突然大笑道:“哈哈,我今朝失算,有朝一日,我会像当年你折磨我那般,加倍偿还。”说完疯笑着,跃向池中,那玄武咆哮了一声,张开大嘴,生吞了半空中的李易恒。
那巨大的咆哮声把地上的碎石震得乱颤,我望着沉入水面的玄武,不敢相信那李易恒就这么死了,再看生死薄眼神踌躇,我忙问道:“李易恒死了?”
生死薄望着余波未平的池面,摇了摇头。
夜,不再狂欢。沉入水中的仇恨还在蔓延。玄青看着面如止水的生死薄开口问道:“师爷,您怎么来了?”
生死薄看了一眼玄青,徐徐说道:“这几日我心中隐隐不安,就破例卜了一卦,见有丙吞艮土之象,便知道你们出了事情,我寻到那玉龙坡之时却空无一人,又循着你的气息找到此处,没想到李易恒果然把那玄武引到这天池中。”
我心下奇怪,那玉龙坡怎么会空无一人,难道尸体都被人挪走,我赶忙问道:“你在那玉龙坡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吗?她中了枪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生死薄眉头微皱,望着远处的雪峰,沉沉答道:“老朽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只是一地的血迹,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姑娘,老朽也未曾见得。”
我听完不知心中是喜是忧,如果再我们走了之后,有人到了那玉龙坡,必定会救下曼霜,但那人又会是谁呢?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几朵雪花,我扶起玄青,和生死薄一同下山。一路上生死薄很少说话,偶尔玄青和他说话,他也只是摇头不答。
我心中疑问丛生,李易恒说生死薄屠他族人,可生死薄却口口声声说他顿悟不深,如果真是那般,就是换了我,也不会那么快顿悟。
在生死薄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镇子,准备在那住下。镇子不大,街两旁林立着一间间卖山货参茸的店铺,生死薄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那排我俩住下,就转身出去了,说是要给玄青弄些草药。
我坐屋子里心中焦虑,看生死薄那意思,李易恒还没死,上回削掉了他四根手指,这回又剁了他整只左手,虽然没入那玄武口中,但也许真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想死,阎王爷都不愿收他。
玄青躺在床上,低声对我说道:“一鸣,这些天苦了你了!为了救我差点把命丢了。”
我听完瞪了他一眼,对他说道:“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你不也是为了救我才染上这毒的吗。咱以后没过了。”
玄青莞尔一笑,幽幽叹道:“想不到万隆寿庄如此多的豪杰,却为了一颗死物争的头破血流。”
“听说凑齐了两株参王便可以做神仙,得永生,不抢才怪!”我看着窗外漫天飘飞的雪花,对玄青说道。
玄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长生?古今逐其道者何止一人,小到贩夫走卒,岁贡寿星。大到文武权臣,甚至九五至尊,哪个不想万世不朽,但生死自有天命定夺,逆天而为,只会死的更早。”
白雪将大地深藏,却不能冰冻贪欲的疯长。万家灯火通亮,人心无处依傍,看破生死之人,或不会在乎寿命几许,几寸长。
我和玄青正聊着,却见生死薄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的一株人参,我定睛一瞧,正是那株七品叶参王,我正惊奇间,却见他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了参王的根须上,我被他这一举动惊住了,难不成这老小子也想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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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那团富含燃尽一切的三昧真火顿时一分为八,跳跃到了八张封阴符的旁边,诡异的是,号称燃尽一切的三昧真火,没有灼烧到八张封阴符。
现在,八张封阴符也开始离轩辕剑一米远的距离开始旋转了起来。
我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这八卦封阴符阵到现在我该如何攻击,我还真是不知道。
但是,剑在弦上,不得不发。
同时,轩辕剑上,火焰雄浑,比之开前不知强上多少倍,我双手握剑,用力一挥,火焰肆虐,犹如猛龙过江,火舌怒舞,朝着林古渊奔驰而去。
林古渊已经讶然失色,脸上露出了恐惧,这火焰要是全部落在他身上,绝对能够把他焚烧至尽,连骨头都不剩一块。
火焰如潮汐,一往无前,浩浩荡荡,仿佛火山,推积了数千年,一朝爆发,毁天灭地!
林古渊现在只能闪躲,他那一往无前的阴冥符刀手也不敢硬接这一剑,不过这火舌长龙又岂是那么好躲闪的。
虽然林古渊速度极快,但是还是晚了,三昧真火还是比他想象中要快那么一步,顿时,就烧到了他的屁股,瞬间衣服裤子就烧没了,灰烬都没有剩下。
三昧真火已经扯开了林古渊的皮肉,发出烧焦的臭味来,疼得林古渊连连叫出声来。
只见,林古渊急忙双手恰了一个印诀,急忙在自己灼烧的位置花了一个符,这时才焰熄灭了下来。
“小子,你太狠了,要想救你小情人,先到这里夷平再说,道爷不跟你完了。”说完,身影渐渐模糊不清,再次看清楚已经在几百米之外,之后身影渐渐模糊,消失不见了。
我想追过去,可是刚才已经受了伤,体力已经完全不支,再说了林古渊想跑,那是我能追上去的呢。
刚走两不,心刚放松下来,心口发闷,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眼前一花就昏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黄泉鬼冢之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坟场那边了,回想一下就不觉而栗,想想惊得一身冷汗来。那里可是恶鬼的地盘。
周围都是一片陌生,这是一间非常古式的房间,房间里很简朴,不过很整洁,我仔细打量着,一看不知道,仔细看真的吓了我一跳,这屋子里的五行风水非常的稳定,而且气场非常之柔和,再适合人居住不可了。
如果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百病难侵,恶梦难做,煞气都被阻挡在外,我看了之后,简直叹为观止。
“不对,房屋中的布局非常简洁,不应该造就如此平缓柔和的气场呀!”我开始思索起来,“房屋的八方位根本没有特殊的地方,而且房屋结构只是石头与泥灰土砌成的。这个气场从何而来。”
“唉!”我感叹着房屋布局的神妙。
就在我感叹之时,房间的们渐渐看了,迎面走来的是一位白衣老者,这位白衣老者虽然胡须花白了,但是双目炯炯有神,身后背着一把七星宝剑,看上去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势。
我看见这位老者,这不是前不久在苗疆摩祭师死亡之塔见过
第六百七十二章 捞尸人之郭七的愤怒
第六百七十二章捞尸人之郭七的愤怒
只见他不停的在嘴中咀嚼着,并没有下咽,‘噗’吐在了手心,又让玄青侧过身,把那参王的残渣涂在了玄青的伤口上面。
我这才缓过神,原来这老头儿是想给玄青治伤,这参王虽然不能解玄青的毒,但人参却能扶正驱邪,对伤口的恢复有好处。
生死薄为玄青上完了药,又语重心长的说道:“看来你真是命不该绝,逃过了那生死之劫。但每天必须要勤走动,对伤处恢复有益。”
玄青挠了挠头,笑着问生死薄:“师爷,您看我这伤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走动?我看还是在床上躺着养的快。”
生死薄听完瞪了一眼玄青,对玄青说道:“正所谓脚踏实地,伤者卧床是大忌,若是不能走动,就将双脚贴着地面,接到地气就好。”
玄青听完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生死薄背手而立,平静的对我说道:“小友,这‘忠魂’本是你四叔之物,今日交还与你,若是有朝一日还能见到李敬坎,你再交还与他。”说完将忠魂抵到我手上。
我听完脑袋‘嗡’的一声,这生死薄早就知道四叔的死讯,怎么还会这么说,莫不是四叔没有死?想到这我心头一喜,赶忙问道:“四叔没有……”
没等问完身子却像被电击了一下,舌头开始打卷,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了起来,但却眼看着地面和脑袋距离越来越近。‘膨’的一声,我摔倒在地上。
意识虽然清醒,但五官受限,听力也是越来越模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逐渐被黑暗笼罩。但却感觉到身子越来越热,像是被火焰灼烧着。想大喊却喊不出声音,也许喊出来了自己也听不见。
这种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像是每块皮肤都在燃烧,火焰逐渐向内脏蔓延,就当我意识也快模糊时,却感觉突然刮来了一阵凉风,把那团鬼火吹灭。浑身一阵清凉。我咬着牙,晃了晃脑袋,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正看见生死薄拿着一只脸盆,我浑身也是湿漉漉的。
玄青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道:“一鸣,怎么了,以前你怎么听没说你有羊癫疯?”
我也是纳闷,怎么说倒就倒了,难不成还真得了羊癫疯?
生死薄放下了手中的脸盆,皱起了眉头:“你是否将衣物丢在别处?有人在施邪术,‘烧丧衣’!”
我听完一愣,我出门就穿了那么一件衣服,还被‘尸王’撕破了,在玉龙坡倒是又找了一件,却包了参王……
“我有一件外衣,落在了玉龙坡,可是那衣服和什么‘烧丧衣’又有什么关系?”我疑惑的问生死薄。
生死薄眼神微变,随即说道:“哦,既然是这样,我倒要看看是何人使得这毒术。”
玄青在床上探出半个身子,问生死薄:“既然一鸣是在玉龙坡落下的外衣,那肯定和万隆寿庄脱不了干系,但怎么能找到那施术之人?”
生死薄转头望向窗外,徐徐答道:“这‘烧丧衣’就是取要加害人穿过的衣物,加上一道催命符,赶在贪狼星得令之时,烧了便是,可使中此毒术之人魂魄尽数灼烧殆尽,今日正是贪狼映月,施此术之人就在镇子中!”
我听完心中一惊,难怪会感觉邪火焚身,擦了擦脑门上的水珠,一阵后怕。
生死薄让我换上玄青的衣物,和他一同去瞧瞧,我没敢耽搁,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换上了玄青的衣服,跟着生死薄出了招待所。
抬头看了看天,除了姗姗飘下的雪花,真没见什么贪狼映月。但《窥天经》上所载,贪狼星当照,皆是刀光剑影,凶在唇舌,又为火险之像,看来这个镇子今晚不会太平了。
生死薄踏雪走在前面,我不紧不慢的跟着,看大街两边店铺皆闭户关窗,毫无声息,生死薄不断观察着四周,突然在一处庭院前停住了脚步,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也想跟着停下,脚下打滑,差点没摔在地上。
再瞧这处庭院,朱漆大门,门口挂着一对古怪的灯笼,那个时候虽然有些地方还没有通电,但好歹也是个镇子,这处人家又高庭大院,没道理用红烛点灯笼。
生死薄表情凝重,上前轻叩了两下院门,我心下奇怪,这怎么像串门子似的,捉贼还敲门?但心中却是佩服,高手就是高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听到院内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响起,我躲在生死薄身后,害怕出来什么彪恶大汉,拔刀伤人。
但却出乎我的意料,一个妩媚的妇人探头走了出来,我看完一惊,看这打扮,恐怕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这镇子叫山石镇,因为外地客商比较多,所以有家炮房却也没有什么。
可生死薄找追凶怎么追到这妓院来了?那妇女看见这一老一少先是一愣,又笑着对我说道:“哎呦,这小兄弟也想找点乐子?能行吗?”
我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不行是不是不要钱啊,那我试试!”
那妇女随即变了一副表情:“去去,上一边去,一个吃奶的孩子,和一个干巴老头来这干啥?”
远处的残花败柳并没有因为一场大雪放弃生机,眼前的妇人也没有因为羞耻远离风花。
雪夜,未眠。
生死薄两步踏上台阶,一手急伸进怀中,我往后退了一步,这老头儿脾气还挺暴,没说上两句就要动手。
只见生死薄眉头紧皱,拿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大钞,递给了那妇人。那妇人看到钱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对生死薄说道:“这钱是好东西,不过您这身板儿恐怕经不起老娘的折腾。那位小兄弟也不知道懂不懂男女之事,恐怕……”
生死薄没有答话,平静的说道:“老朽不是来寻欢作乐,要是还有房间,我二人想投宿在此。那妇人听完显然吃惊不小,但看在钱的份上也没有再说什么,把我俩带到一处房间,又拎来一壶热水,转身走了出去。
我以前只是听雾里河的跑腿子说,大城市有一处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只要有钱都能娶上媳妇儿,老大挣钱老二花,值!
今朝一见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三十瓦的灯泡在棚顶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墙面上的白漆也都脱落了大半,只有那张床还算不错,坐上去晃晃悠悠,席梦思的!
生死薄在坐在木凳上,闭目不言,我不知道他来这干什么,难不成那烧丧衣之人会在此处藏身?
‘嘎’,突然听到开门之声,生死薄睁开了眼睛,起身向外行去,我也跟在他后面。出门一看,正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只黄泥盆子,左右观瞧,看到我和生死薄惊得手中泥盆跌落,黄土块伴着一阵黑尘在雪地上开了花。
我看着那黄泥盆子,正是给死人烧纸的冥盆,出敛之时由长子连盆带纸灰一同摔在地上,全当给死去之人打点的过路费。可这妇女在这时候,这个地方端着一个冥盆,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不是那‘丧衣’,就是她烧的?
没等我细琢磨,生死薄快步上前,单手劈在了那妇女的大脖筋上,那妇女当即便晕倒,生死薄扶住那妇女,向门外拖拽着,我心里确是害怕,若是被人发现不挠满脸花,也非报警不可。
大街上除了一只在远处寻食的野狗,就再无活物,以至深夜,但大雪依旧未停,回到招待所,老板娘看到我俩拖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回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继续嗑着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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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捞尸人之女子
第六百七十三章捞尸人之女子
玄青正坐在床上,双脚搭在地面,按照生死薄教的方法接地气,看到我们俩带着一个女子风雪夜归,愣在了当场,开口问道:“你们俩出去追凶,怎么带回来一个风尘女子,这……”
“休要多言!”生死薄怒声斥道。
玄青听完咧开嘴,尴尬的笑了笑,眼神疑惑的看着这女人,又问道:“难不成就是她施的邪术?”我看了看玄青,这小子没少往这些个地方跑啊,怎么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娼妓。撇了撇嘴,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干那个的?”
玄青呵呵一笑又开始了长篇大论:“贫穷妇人,胸突臀高;寒贱,骨粗面细;额高唇掀,无夫杀子。这娘们占了个全,贫贱之极。
生死薄摇了摇头,瞥了玄青一眼没有说话,食指按在了那女人的人中上轻点了两下,那妇女‘额’的一声,长出了一口气。
看见我们三个‘老爷们’,坐在地上就要撒泼,生死薄对她皱了皱眉,那妇女当即闭上了嘴,站起身对我们说道:“各位父亲,我就是一个卖肉混饭吃的弱女子,除了一身滚刀肉,真没什么财物。你们找错人了,我们那有个叫桂花的她接客多,有的是……”
话音未落,玄青怒声对她说道:“别在这玩**阵,赶紧交代,要不砸了你的烂肉摊!”
“交代什么啊,我可是本本分分的接客,从来没黑吃黑,吃套钱儿!”那女人委屈的看着玄青。我咽了口唾沫,暗自佩服这女人逢场作戏的手段高明。
玄青无奈的看着生死薄,生死薄捋了捋白须,沉沉说道:“那人是谁?给了你多少钱?”
那女人抹着眼泪,委屈的对生死薄说道:“哎,风尘女子,哪管是谁,给钱就是新郎官。”
玄青有些耐不住性子,啐了一口,怒声喝道:“我不打女人,那位小兄弟我可管不了,急了眼猪屁股都啃上一口!”
我看玄青给我搬上了台阶,也只好接招,搓了搓手,恶狠狠的盯着那妇女。
那妇女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笑着说道:“小兄弟,有事好商量,打人可犯法!”
这女人可真是一身滚刀肉,不见棺材不落泪,此时我看向生死薄,看他正在怀里摸索着,又掏出了一张五十大钞,递给了那妇女,那妇女撇了撇嘴,对生死薄说:“今天下午那小哥可给了一百。”
生死薄摇了摇头,又掏出一张五十递到她手中,那妇女在灯下细细看着那两张五十大钞,笑盈盈的看着生死薄:“今天下午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到那点了我,但什么也没干,塞给我一百块钱,又给我一件衣服,说是让我糊个泥盆子晚上烧了,至于他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侧脸有一道疤,临走时嘱咐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生死薄听完点了点头,玄青对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走。那女人开门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风尘女子容易被那人收买,也更容易被她出卖,一百块虽然不少,换来句实话却很值。
玄青眼神踌躇,对生死薄说道:“我看那人必定和万龙寿庄脱不了干系,不知是想灭了一鸣的口,还是想取那‘涅槃坨’?”
“郭汉祥!”我曾经听曼霜说过她除了父亲就只剩下一个哥哥,叫郭汉祥,被行尸在脸上抓了一道疤。都叫他‘郭七’。
玄青听完一手托着下巴,对我说道:“那个郭汉祥倒是听你四叔说过,你分析的虽然没什么根据,但还算靠谱。但咱们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凭什么要杀要刮的?”
‘乓’玄青刚说完,就见一人破门而入,充血的眼睛怒瞪着我,大笑道:“哈哈,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竟然能平了玉龙坡。”我定睛一瞧,这人侧脸一道狰狞的长疤,不是郭汉祥还有谁!
我直直的看着他,那尸体肯定是被他清走的,那曼霜一定在她那,忙问道:“曼霜还活着吗?”
“草你姥姥!杀了我父亲,还想着我妹子!”说完提起了手中的利刃就要冲过来。
一直沉默的生死薄看向郭汉祥,对他说道:“慢着,年轻人,那玉龙坡之人皆是为争夺参王而丧命,并非是他所害。”
但郭汉祥此刻被仇恨蒙了眼,哪里听进去,若是头脑稍清醒一点,也不会认为是我屠了玉龙坡,举着大刀片子就向我冲来。
玄青下不去地,急的摔在了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大刀劈向额头,凉风扫的头皮发麻,刀刃即将到眼前,我没有想着躲闪,那七品叶的死多少也和我脱不了干系,虽然这么死了有点冤,但生死面前,我觉悟高了起来,愿他杀了我就能平了怨气。
刀尖打到鼻头上,一阵微凉,就在这时,刀片却突然来了个回转,飞向半空。生死薄死死的掐住郭汉祥的手腕,冷漠的看着他,郭汉祥却像发了疯一般,狠命挣扎着,冲我怒吼连连。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的对他说道:“我没那么大能耐杀了你父亲,曼霜还活着吗?”
此刻郭汉祥半跪在地上,也软了下来,对我说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罢休,曼霜这辈子算是完了,我父亲也死了,你得血债血偿。”
我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乱如麻团,生死薄放开了他的手腕,把他扔到一旁,他又吃力的爬起,狠咬着牙,两手拽着前襟,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刺’只见他撕开了棉衣,我以为他是被气急了。
细看棉衣里尽是雷管、**,一支音信被他咬在嘴中,生死薄皱了皱眉,随即恢复了平静,对他说道:“年轻人,不要一时被仇恨蒙蔽,害人害己!”
郭汉祥疯笑着,此刻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只会傻笑的武校学生,而是一头想要饮血的恶兽。大喊道:“我知道你们都会两手,但我也是有备而来,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招待所的老板娘闻声而来,刚要开骂,看着郭汉祥身上的**,一缩脖,忙跑了出去。
许多人睡了,但夜还醒着,聆听着人事枯燥的对白。神仙也有烦恼,恼人间凡尘的喧嚣。
郭汉祥咬着引信步步紧逼,也许他并不是只想要我死,而是要我受尽临死前挣扎折磨的痛苦。
我呆望着他,在我看来死亡变得那么单纯,支离破碎,肝脑涂了一地;仇恨却变得那么复杂,让一颗原本清醒的大脑,变成一块散发腐臭,只想着复仇的石头。
野狗长吠了一声,吹响死亡的号角,饮血的长牙正咬着我们的大动脉,动一动,血溅四方。
郭汉祥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笑,因为引信还在嘴中,若是说话的幅度稍微大一些,整个招待所都会被炸上天。
他突然支吾的对众人说道:“我不想这么快就让这小子死,也不想连累别人,把他给我绑了,哈哈!”笑声不大,却感觉四壁都跟着颤动。
玄青用手狠命拍着地面,眼里泪光闪烁,无奈将头埋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着。生死薄闭上了眼,长叹了一声,也许神仙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们不动手,你自己来!”郭汉祥说完顺手从衣兜内掏出一把锃亮的手铐,扔到我脚下。
我没有犹豫,捡起地上的手铐,却不会锁,忙问他:“这玩应儿,怎么用?”
郭汉祥脸上现出了怒意,狠瞪着我,摆了摆手,让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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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捞尸人之饿狼传说(上)
第六百七十四章捞尸人之饿狼传说(上)
我慢慢的挪了过去,心中忐忑,想暂时稳住他,万一他一激动,死的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他接过手铐,套在了我手上,一阵冰凉,夹杂着金铁交加之声,像一个即将枪决的罪犯。我望了望地上的玄青,泪眼朦胧。
无数次的经历生死,却从没如此从容过。
郭汉祥锁住了我,得意一笑,狠拍了拍我的脑袋:“小子,让你见识见识万隆寿庄‘降龙伏虎’的手段。
我欲哭无泪,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炸死我呢,万隆寿庄有‘降龙四刑’、‘伏虎八法’,伏虎八法,是专门惩戒临阵逃脱,或者泄露庄内重要机密之人,分别是捋虎须、灭虎威、谋虎皮、剁虎翼、食虎肉、腌虎骨、虎跳墙、最后一招是纵虎归山。
都是要命的手段,比那降龙四刑狠毒的多,上了‘伏虎八法’就相当于凌迟处死,按照步骤,大卸八块,然后‘纵虎归山’,被肢解的尸体埋在各处,这万隆寿庄不愧是千年老字号,杀人不过头点地,却非要这么折磨人。
但他未免有点太瞧得起我,那降龙刑我都未必过得去,还想让我把刑具摸个遍!
死亡不可怕,但被他这么吓唬,心里还真有点发毛,咽了口唾沫。但已经回不了头了,真不知我李狗剩上辈子做了什么损,这辈子要这么个死法。
我被他推出了门,想回头看了一眼玄青,玄青双手扒着地面,不住的向前挪蹭着,大喊了一声:“一鸣!”
我摇了摇头,却没看到生死薄,我心里一惊,这老小子不是想要救我吧,可这郭七身上的**可挺瘆人,稍一不慎,就会骨肉分家。
突然一颗石子飞来,郭汉祥闷哼一声,抓住我的衣襟向后急退了两步,一看郭汉祥的颧骨皆肿胀起来,疼的不住眨眼。
就在这当口,生死薄已经赶到他身前,双手在空中相对,想要按住郭汉祥的上下颌,眼看着那两只满是横纹的大手如劲风般就要按在郭汉祥的头上,生死薄刚才还凌厉的眼神,微微一变,动作停在了半空。
郭汉祥闷笑道:“早就知道你有这一手,别逼我开枪!”郭汉祥支支吾吾,眼神却是无比得意。
我一看郭汉祥手上竟拿着一把手枪,顶在生死薄的腹部。
我对生死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让他再救我,他叹了一声,收回了手上的动作,玄青看的目瞪口呆,一见到此情景却颓叹了一声,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面。
郭汉祥拽着我往外挪蹭着,脖子不敢做大动作,直直的盯着立在原地的生死薄。
‘哗啦’一只花瓶砸在了郭汉祥的后脑上,瓷片四处飞溅,鲜血顺着额头流到嘴边,我回头看去,正是招待所的老板娘,颤巍巍的站在郭汉祥身后,惊恐的望着满脸鲜血的郭汉祥。
郭汉祥回过头,看了一眼那老板娘,推着我直直的走了出去。
我麻木的跟着郭汉祥走出了招待所,远处的红灯还在燃着,心火熄灭的瞬间,还想多看看这世间残存的美好。
街道尽头,正有一帮汉子,手持镐把、管锹、铁叉,一路喊骂,急奔向我俩,想是那老板娘找来的街坊四邻。
郭汉祥卸了导火索怒声骂道:“他***!”说完一脚踢在我的后腰。
我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想扶住恶痛的腰眼,却被手铐束缚着。郭汉祥举着手枪,左右望了望,看远处有一辆装满稻草的马车,大手拎起我就奔了上去。
但那些镇民已然赶到我俩身前,郭汉祥向天鸣了一枪,把镇民都镇在了当场,那匹马也被枪声惊的抬起前蹄嘶鸣不止,左右晃动着身子,郭汉祥坐在草垛上方,一手抓着我,一手抱着捆稻草,害怕被甩下马车。
那匹马再次抬起前蹄,嘶鸣一声,缰绳被生生挣断,嘴边鲜血淋漓,拖着草车不停的奔跑着。我被颠簸的有点恶心。再看郭汉祥在草垛上疯狂的笑着。连连对天放空枪。
他,疯狂了。愤怒和兴奋交织在一起,无法自持。街边的野狗听到枪响,呜咽一声,遁到更黑的角落中。
那些镇民被枪声所慑,未敢追来。郭汉祥眼神疯狂的看着我,通红的双眼,都是被仇恨凝结的血丝,此刻他要爆发。狠命的扇了我两个耳光,站在草垛上疯笑了起来。
马车出了镇子,走在颠簸的山路上,郭汉祥不知在哪找来一根麻绳,怕我跑掉,将我的脚也绑住。自己则跳到车头,扬起鞭子,驱马前行。
雪停了,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寒风,我把身子往稻草里拱了拱,看了看四周,不知现在行到哪了,也许很快就到终点了。
我突然想到生死薄说我还能见到四叔,四叔死没死我不清楚,如果四叔还活着,我肯定是见不到了,若是四叔在下面,不久就能看见我了,那死也值了。心一横,任野马狂飙。
不知又走了多久,郭汉祥时不时的往马车上瞄两眼,嘴里不住的喊骂吆喝着,马鞭抽打之声不绝。那只老马可能也对郭汉祥粗鲁的举动表示不满,嘶鸣了一声,嘴里冒出一串雾气,停在原地,不停的踱着蹄子。
郭汉祥气的‘啪,啪’不停的抽打马背,可那只老马拖着车资原地打着转。我心下疑惑,按照郭汉祥这样的打法,就是病马也能跑出十里地。
老人常说,动物的眼睛是最灵的,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看哪出宅子是不是凶宅,牵只狗进去,如果狗吼叫哀鸣不止,那房子就不能住人,肯定有灵物恶鬼居于其中。
我心中忐忑,四下忘了忘,正看到山道左侧的山坡上,有几座坟包。坟后面,几朵绿色的鬼火上下飘荡。
我微微惊愕,这荒郊野地,乌漆抹黑的看到坟圈子可不是好事。指不定是那只老马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敢再走了!
郭汉祥愤怒的撇下了鞭子,脸上的血渍都被汗水带下,就是恶鬼也会被他吓跑了!他爬上草垛,揪住我的脖领,跳下了马车,刚要向前走,却被眼前骇人的场面惊住了!
我骂了声娘,来劫囚车的了!
不知什么时候,坟圈子上的几点鬼火飘飘悠悠的向我们靠近,饶是早有准备,也被这骇人的景象吓了一跳,一看前方正有一群两眼冒绿光的恶狼阻住去路。这他妈比鬼还吓人。
郭汉祥喉结轻动,木在了当场,身子不住的往后退着,那群皮包骨的恶狼也跟着挪动步伐,伸长了脖子,在雪地里‘嗷,嗷’的吠叫着,有几头狼围着那只老马团团转,老马蹄子乱蹬,那群狼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它。
正所谓‘狼心狗肺’说的就是狼性狠毒,狗不长记性。成群结队的围捕猎物,会迂回,打游击,无所不用其极。猛虎怕群狼,在雾里河村民眼里,狼才是百兽之王,知容忍,能进退。当真是可畏可敬又可恨。
磨盘镇是有名的产狼大镇,在雾里河不远就有三个村子,按照地理位置,分别起名叫狼上、狼腰、狼下村,听父亲说,以前若是在夜间行必须走人手一根木棒,一包火柴,看到狼划根火柴,狼怕火光,但若是火光也驱不走饿急了的狼群,就只能硬碰硬,和野狼肉搏。
那几年正赶上闹饥荒,死人堆在路边,死孩子都挂在树杈上,狼群白天都敢进村寻食,但吃饱了就不会再扑活人。
挺过了那段啃树皮吃腰带的‘非常’时期,生产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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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捞尸人之饿狼传说(中)
第六百七十五章捞尸人之饿狼传说(中)
人们开始大肆开山伐木,屯垦农田,野狼的生存空间逐渐缩水,饿急了就到村子里捕杀家畜,若遇到夜里独行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后来磨盘镇专门组织了一帮民,兵不分白天黑夜捕杀狼群。要‘除四害,打恶狼’,但狼群和四害一样,尸体堆成了小山,还是没见灭绝,却不敢再进村,遁到深山去了。
两个不同的种族,同样是为了生存,展开了血肉横飞的厮杀,但我们现在的处境却是极其危险,不知郭汉祥手枪里剩下几颗子弹,刚才那么嚣张,把子弹都给了老天爷。这下彻底麻了爪。武功再高,看着眼前的狼群也是打怵。
那匹老马蹄子乱蹬,把一头瘦狼踢倒在地,却又龇着獠牙,扑上去。剩余几头皆两眼放光,一步步朝我俩靠近。
我虽然害怕,却不是很在乎,被狼掏了肠子也比受那‘伏虎八法’的大刑强上百套。郭汉祥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举枪的手不停的颤抖。
走在前面的恶狼体型明显比其他的大很多,也沉稳许多,直直的盯着我俩,我想往后跳一步,却被绳子绊住,滑倒在地上,那头狼看到此情景,突然高昂狼头,对着漆黑的夜空咆哮了一声。
狼群好像是接到了进攻的指令,纷纷跃起,郭汉祥看着狼群就要到眼前,大喊了一身,向天鸣了一枪。一头扑到眼前的恶狼正好接住子弹,倒飞出老远。
狼群被枪声所慑,呜咽着向后退去,郭汉祥看这招奏效,喜形于色,连连扣动扳机,见没有子弹再射出,以为子弹卡了壳,卸下弹夹傻了眼,一拍脑门,把枪摔在了地上。
我趁这机会爬上了草垛,见远处的恶狼又一点点的朝马车靠近,狼头上下摆动间,狼眼反射的绿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
郭汉祥虽然见识过不少行尸恶鬼,但显然在这群恶狼的围攻下束手无策,气急之下竟又捡起了马鞭,抽打着马身,企图让马车行进。
那匹老马本来就受了狼群的惊吓,在他乱鞭子抽打之下,蹄子乱飞,一脚踹在了郭汉祥的腹部,郭汉祥刚要爬起身,一头恶狼已然扑到身前,毫无章法的一通乱咬,我下意识的想下马车去帮他,可身子却被束缚着。
郭汉祥在地上抱着那头狼打起了滚,狼群并没有发动快速攻击,而是在附近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像电影中的武士一样,冷眼观望着这场殊死搏斗。
我想掏出胸前的忠魂扔给他,手却被冻的有点僵,加之手铐锁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那头狼缠斗着,此时的郭汉祥身子已然撞到了车轮,突然大吼了一声,翻身骑在了那头狼的身上,他像一头发了狂的猛虎,拳头抡圆了打在那头狼的面门上,不知打了多少拳,那头狼哀叫之声渐小。
他起身拽住那头狼的后腿,在空中抡了两圈,把它掷向附近的狼群,狼群纷纷避让,看着死去的同胞,上前嗅了嗅,仰天长啸一声,纷纷朝郭汉祥扑来,郭汉祥此刻杀红了眼,接住半空中的一头恶狼一口咬住狼眼,那头狼疼的‘嗷嗷’哀叫,被郭汉祥扔向远处。
狼群前赴后继的冲杀上前,我看的头皮发麻,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那只头狼一口咬在了郭汉祥的大腿根。一大片雪地被染红。
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却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葬身狼口,大喊了一声:“快,快爬上来,它们爬不上来!”
郭汉祥回头看了看我,三步并作两步,抓着草垛就要往上爬,一只瘦狼见郭汉祥要往上爬,跃起一口咬在了他的裤腿上,跟着郭汉祥悬在半空,郭汉祥使劲的瞪着腿,却无法甩脱那头小狼儿。
这些狼凶猛异常,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它们还是小狼……
眼看着就要脱手,我趴在草垛上,忙抓住了他满是鲜血的大手,用尽全力往上拖拽着,他惊愕的看着我,可能他也没有想到,刚才还要饮其血,食其肉的仇人,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救了自己的性命。
他借着我这股力,窜上了草垛,身下那头小狼儿被这突然的大力甩到一旁,在雪地上打着滚,涔涔鲜血从嘴里流出。
郭汉祥怕稻草垛上长舒了一口气,疑惑的望着我,突然开都说道:“虽然你这次救了我,但我不会饶了你,若是你想死的舒服点,我可以成全你。”
我不理解他当时复杂的心情,瞥了他一眼:“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我都落在你手里了,你能不能过去今晚都两说,就别想着杀我了!”
他听完一愣,再看下面的群狼正围着马车打转,试图爬上来,可爬到一半爪子固定不住,就呜咽一声跌了下去,却还是没有死心的意思。
这时那头体型比较大的头狼长啸了一声,众狼纷纷停下了动作。却看头狼前爪扒在马车边缘,一缕缕的撕咬着车上的稻草,众狼看后也纷纷效仿,上前撕咬着草垛底部的稻草。
我看的呆了,虽然以前没少听说恶狼的故事,小人书里也有小红帽、小白兔的故事,但没想到狼群如此狡猾,好一个釜底抽薪。
郭汉祥坐立不安,扒着草垛的边缘不停的往下望去,我看着满地的稻草心就凉了半截,草垛高度不断下降,眼看就到狼嘴上了,郭汉祥突然问道:“这狼除了枪还怕啥?”
我不禁愕然,这小子习武擒尸造傻了,这点常识都不知道,我瞪了他一眼答道:“火!”
郭汉祥抹了把脸,或许是想平复下紧张的心情,拿出一只滑轮的打火机,不停的划着,但始终不见火光,他把火机放在手上搓了两下,火机里面的液化气被低温冻的打不着火,可狼群却火气只增不减,稻草散落了一地,郭汉祥急的拿火机的手直颤,又把火机放到嘴中,试图为火机回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草垛一厘一厘的下降,一头急躁的小狼儿猛地跃起,扒在草垛边缘,后腿在悬半空,我双手抱拳,猛地砸向那头性情急躁的小狼儿的狼头上,那只小狼儿吃痛,哀叫一声跌落下去。
黔驴技穷,这一拳只不过是给我们悲惨的命运平添了几分波折而以,我颓坐在草垛上,听着狼群一浪高过一浪的交响,看着狼群跳跃时曼妙的身形,死亡也可以变得美妙。
此时郭汉祥闷哼了一声,从嘴中掏出打火机,紧紧的攥着,‘刺’,一股暖意透过双眼,传到心间。
郭汉祥看火机燃起了火苗,没敢耽搁,抽出半捆稻草,从头点燃,大笑了一声,扔下马车,点点火星飘落。狼群看见火光纷纷退让,不甘心的看着我俩,躲在远处对月长啸。我和郭汉祥都呆望着地面的火光,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和四叔赶着马车到镇子赶集时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
狼群渐远,跑动时不住的回头观望。我身子发热,突然听到郭汉祥干咳了一声,往下一望,草垛底部冒起了阵阵烟尘,突然想到了**说的那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郭汉祥一看马车上着起了大火,没顾上许多,一跃跳下了马车,那匹老马长鸣一声,跪在了地上,那匹马肯定是坚持不住了,要不怎么着了如此大火怎么会不受惊狂飙。都说马除了临死前,一辈子也不屈膝,看来这匹马算是和我同命相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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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捞尸人之饿狼传说(下)
第六百七十六章捞尸人之饿狼传说(下)
我在草垛上打了一个滚,试图滚落下去,却被边缘燃起的大伙阻住,火越烧越旺,眼看就要燎到眉毛。
透过红彤彤的火光,看郭汉祥此刻平静异常,我没指望他会救我,更没想着会脱身,就此了结了这波折的命运也好。
果然天狼映月,火险之像,窥天探地,改不了要发生的灾难,只会死的更凄惨!
我被大火烤的恶痛难当,好像身上的油都在跟着‘兹兹’崩飞,狠命打着滚,痛喊了一声。
火影中,恍惚看到郭汉祥脱下了外衣,疾步奔了上来,一面扑打着火焰,一面大喊着。
他几步冲到火中,大手提起我,就欲跳下马车,走动间,掀起阵阵黑尘,我看他的秋衣后面已经着了火,他大喝一声,将我抡了出去,我重重的摔在马车下,再看他已然成了一个火人,挣扎着奔下马车。
我滚到他身前,想用雪扑灭火焰,但他的衣服明显是新潮的腈纶面料,蘸火就着,久久不熄。
我一面对他喊着话,一面帮他扑着身上的火焰,他也不停的在地上打着滚,大火烧身的痛苦我最能体会,知道他现在的痛苦,却无力回天,真不知我李狗剩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么多的人为了救我丧命。
郭汉祥身上的火光渐灭,我爬过去一看,他已经被大火烧的没了人形,却并未死去,唇下已经被大火烧焦,只有额头还算完整,不断的嘎巴着嘴巴。想要对我说什么,却没了气力。
焦糊的大手搭在我的肩上,又垂了下去。不停的眨着眼睛。
那匹老马嘶鸣一声,马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郭汉祥用那只焦糊的大手指了指远处的雪地,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我低声问他:“你要找什么?”
他嗓子发出嘶哑的‘啊啊’声,眼神朝马车的方向望去,火光通红,除了一地草灰什么也没有。我站起身,一步步的跳到马车旁,又看了看他的手所指的方向。
我的目光锁定在车轮下方的雪地上,正看到一卷被烟尘熏黑的纸团。我一手护住脸,防止被火焰灼烧,一手去拾那纸团,然后就地一滚,滚到了郭汉祥身边。我不知他要干什么,但总是感觉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郭汉祥接过纸团,像是拿着一团烈火,双手不住的颤抖,抖落出一串钥匙,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指了指我的手铐,又看了看那纸团,吃力的说道:“曼霜……”
我听到曼霜二字,心里一惊,赶忙问道:“曼霜在哪?”
他手指着那纸团,狠咬着牙,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手重重的落在了雪地上,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一个充满不甘的魂灵从我身边溜走,那副被烧焦的躯壳承载着仇恨,梦想和遥远的希望,他跳进大火的刹那也许想了很多,却都被燃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着串钥匙,一阵心酸。把钥匙在手铐上试了一遍,手铐应声而开,又掏出怀中碎布包裹的忠魂,把脚下的绳索割断。看着忠魂参差不齐的断痕,一股正气涌入心间。
我抱起郭汉祥,没了许多的感慨,但他永远是那个救我性命的郭七。
听说万隆寿庄的人死后都是土葬,可这冰天雪地,挖坑不易,却又怕他的尸身被那群恶狼糟蹋了,一狠心,把他扔到火堆中,烟尘四起。
我把那团残纸铺开,一看竟是用钢笔手绘的地图,可这幅地图有些地方被火烤的焦黑,残破不堪。他拿着这幅地图时喊了声曼霜,也许地图上所指引的位置正是曼霜所在之处。
再以细看那地图上方写着几个已经很难辨清的小字,我瞪圆了眼睛,把那地图对着火光一瞧,写着三个小字——屠龙岭。
这屠龙岭我听车五说过,是万隆寿庄开山之人——蒲万龙的陵寝,也是万隆寿庄的核心,每年这个时候各地的舵主都会齐聚总舵玉龙坡,下属则会先行赶去祭拜,各地舵主议事完毕,也都会赶去祭拜。
可万隆寿庄的舵主为了争抢参王死了个精光,那些个小弟可能还在那眼巴巴的守着呢,我不会看地图,但只瞄了一眼,心就凉了半截,这屠龙岭都他娘的快干到北朝鲜了,山高路远,何时才能看到曼霜。
可这郭汉祥一出溜好像没用上多长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捷径可走,正坐在雪地上研究着那副千疮百孔的地图,突然听到远处有踏雪之声,我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火势渐小,却没有发现什么人影走兽,再向来路望去,却看到一位身袭白衣的老者,长须飘然,立在雪中,不是生死薄还有谁。
我暗骂了一句,这老小子大冬天的还穿套白衣服,但别说,还真有点出尘的味道,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赶过来,忙迎了上去:“您这么快就来了,玄青现在怎么样了?”
生死薄捋了捋白须,对我说道:“玄青无恙,老朽挂了六甲才追上这马车,未曾料到,还是未能救下郭汉祥。”
我看了看他的小腿,果然有一道六甲神符,都说《奇门遁甲》练到了火候能够‘伏匿藏行’、‘斗步千里’,上请孤虚,下搬阴司,有窥露天机之能,可成神亦可化魔,这生死薄虽然没到那般境界,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上一路狂飙的马车,当真不可小觑。
我把那张地图递给了他,生死薄皱了皱眉,对我说道:“这‘屠龙岭’老朽也有所耳闻,若是行大路,怕是要十天半月,去那做什么。”
我听完心中暗喜,我正愁自己找不到那屠龙岭,赶忙对他说:“这地图上可能又捷径,郭汉祥把曼霜送到那,没用上几天就返回来了,我想去看看曼霜怎么样了。”
“不可!”生死薄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不行?”我疑惑的看着生死薄。
生死薄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走那捷径固然会省下不少时间,但其间需经过鬼股荡,七绝沟,其间多有凶鬼恶兽出没,若是没有‘万隆寿印’,就是老朽也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进到那屠龙岭,你现在身负重任,已然不是当初的李狗剩,那‘涅槃坨’就是你,你就是那四灵之一的白虎。”
我听完一惊,什么我就是白虎,白虎就是我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救世主,我拿出涅槃坨,却发现那涅槃坨已经变了颜色,从原来的纯白转至透蓝。
生死薄看后惊怒交加,大吼了一声:“混账,身为四灵,怎可被儿女私情染指!”
我听完身子一震,惊恐万状,没想到我现在一人之命,却附着拯救苍生的重担,可这涅槃坨变了颜色真和我有关吗,暗道我心灵不再像他最初说的那般纯净,被儿女私情染指?
“凭啥是我李狗剩,那么多纯洁地人,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已。”我明知结果,却反驳道。
生死薄背过身子,摇头叹了一声:“命数使然,老朽也想安度余生,可还是被命数所牵引,容不得挣扎!”
“既然你情丝未断,老朽就你同去那屠龙岭了了你的念想。但,切不可再起痴心!”生死薄沉沉说道。
我听完一阵失落,却又无法改变宿命,虽然不太懂什么是情爱,但那份想念却是真真的,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到那屠龙岭。哪怕再看到她一眼就知足了。
我心下着急,对生死薄说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虽然没有什么万隆寿印,但忠魂在手,又有你这个万中无一的高手,对付那些个邪魔歪道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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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捞尸人之李易恒
第六百七十七章捞尸人之李易恒
生死薄没有答话,眼神踌躇,牵起我的手便向前行去。
一路上生死薄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却对四叔的事情只字未提,讲起了李易恒与他少年时的那段峥嵘往事。
义旗族,是南疆的一个小部落,身处蛮荒的雨林之中,很少与外界联通,族中之人不分长幼男女,皆会使些蛊毒邪术。李易恒便是义旗族苤姓的长子,白日跟着阿爸伐竹编框,暮则苦练蛊术,可有一日一个穿着古怪的人来到了义旗大寨中,就此改变了李易恒乃至全义旗族人的命运!
一只蜈蚣爬上芭蕉树,惬意的晒着午后慵懒的阳光。远处的竹楼上坐着一位翩翩少年,忍受着闷热的空气,遥望着远方。
他和许多族中同龄的孩子一样,想要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猎刀,但他更想穿过寨前的峡谷,越过一座高山,或许还会有一片葱葱的橡树林。
他听族中的长辈讲过大理的繁华,听父亲描述过金沙江的雄丽,父亲也和他说外面人心险恶。母亲总是拿着一块山芋,递到他嘴边,劝他要找个好姑娘,早点生个娃娃。
他坐在竹楼上,看着余辉,担心自己会像那些扛着柴刀的大伯们一样。日复一日,这个少年期待着命运的转折。
一个平静的早晨,他正要和父亲去打柴,却看到一个穿着古怪,身材短粗,腰间挂着一把精致的弯刀的怪人。
因为寨子里很少来外人,所以父亲多看了这人几眼,上前问道:“你是谁?”
可那人却支支吾吾不知所云,父亲摇了摇头,继续向山上行去。
少年被他腰间的长刀吸引,不愿离去,父亲却拖着他继续向前走。那人突然喊道:“我要找族长!”
父亲疑惑的看着这个怪人,又折了回去,不知谈了些什么,那人显得有些沮丧。少年看父亲又折了回来,心中窃喜,便对父亲说要回家取东西,父亲点了点头,先行上山去了。
少年走到那‘怪人’身边,笑着对他说道:‘要找族长是吧,我带你去。”说完满怀希望的望着那人腰间的长刀。
那人听完大笑了一声,摸了摸少年的头,摘下长刀递给了他。少年满心欢喜,领着那人找到了族长,族长看了那人先是一惊,摆手示意让他退下。
少年摆弄着那把长刀,没心思去砍柴,看刀身细长,刀刃锋利,自家的竹凳竟一劈两半。
暮时,少年正不停的用衣角擦拭着这把锋利的长刀,父亲回来时正看到儿子拿着那把刀把玩着,没等少年反应过来,就提起胖揍了一顿。
少年躲在墙角无助的看着父亲,却突然听到一阵铜锣脆响,这是义旗族人紧急议事的讯号,父亲回身恶骂了一句,忙跑了出去。
少年也跟在父亲屁股后跑了出了屋子,族人在寨子的中心围城了一圈,族长和那怪人站在中间。少年不禁疑惑,族长在族中的地位不可动摇,议事时任谁也不敢和族长平起平坐,不知这怪人有什么本事。
族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指着身旁的怪人,高声对众人说道:“这是东瀛的武士,想到义旗修习蛊术,从明天开始,每家派出一人,帮助这位远道而来的武士修习。”
族人听后不解,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东瀛,什么武士,但族长吩咐了也得照办。
少年对那武士很是崇拜,第二天一早没经过父亲的允许就到族长家报道,那武士总是笑脸相迎,看着很亲切。
族长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趴在那武士耳边低语一阵,武士点了点头,随后族长对众人说道:“武士想要你们配置‘五毒变’。”
众人听后一阵摇头,五毒变是早已经失传的蛊术,传说能让死尸复活,凶恶之极。
别说没有会配置的,就是有也没那么多精力。然而族中唯一会配‘五毒变’的人却没有到场,就是那少年的父亲。
少年挠了挠头,对族长说道:“只要有人愿意帮我,我可以!”
族长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那武士也嘴角轻扬。
几天过去了,少年的父亲不知道儿子每天在干嘛,在家中进进出出,终于耐不住性子,跟踪儿子到了族长家,看一众人等正围着儿子团团转,父亲用鼻子嗅了嗅,却听人群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喊道:“哈哈成功了!”
父亲愣在了当场,他已经嗅出空气中飘散的正是奇蛊——五毒变,父亲脸都变了色。提起儿子就走出了族长家。
少年不明白父亲为何看不到自己的成绩,只是一通打骂,只是说自己闯了祸。
是夜,他和父亲怄气,没有回家,带上那把长刀,在橡树林中萎了一宿。早上醒来时,肚子打了鼓。
回到寨子,却是满目疮痍,母亲正扑倒一个族中的孩子,在她身上撕咬着,族长踉跄着走出屋子,却被那个发了疯的武士扑倒在地。他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承受的。
那个武士扑倒族长后,又红着眼睛朝自己扑来,他下意识的拔出了那把长刀,抡圆了砍在那武士的脖子上,没有鲜血,头颅却飞出老远。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更不敢再多看眼前真实发生的一切,只知道是他闯了祸。他想弥补,想救自己的族人,但现在只能逃跑。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穿过了那条峡谷,越过一座大山,一片橡树林,还有很多的村庄,他到了大理,昏倒在路边。
被来此游历的天眼通——李天命救下,但少年很倔强,说什么都要回去再看看寨子,看看自己的族人,他相信自己可以解自己胡乱配置的‘五毒变’。
天眼通看他性子倔强,很对他胃口,就其收为徒,随了他的姓,起名易恒。
少年跟着天眼通学了几年奇门道法,心思稍微安定,却始终心怀愧疚,暗自配置了认为可以拯救族人的药蛊,和师弟生死薄一同穿山越谷回到了义旗,李易恒却看到族人都沉沉的躺在地上,兴奋的大叫,就要用自己配置的药蛊为族人解毒。
可他身旁的生死薄却眉头紧皱,看着这些躺在地上尸体,不知几载春秋,这些尸体暴露在外却并未腐烂,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伤人。看着远处疯癫的师兄,不知该不该阻拦。
果然,李易恒刚要走进一具尸体时,那具尸体接到生人的气息,猛然弹起,李易恒也没有料到,被那行尸咬了个正着,却麻木的没做反应,其他尸体也相继爬起,朝李易恒扑去。
然而此刻的李易恒却是呆在了那里,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满怀希望,把药蛊滴到了那具行尸的头上,然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效果,更多的行尸相继朝他扑去。李易恒瘫在了地上,任行尸撕咬。
生死薄看到此情景,急忙拔出长剑,直取行尸的头颅,一颗颗头颅飞上半空,一具具没有头颅的腔子也倒在了地上。李易恒呆望着生死薄,大吼一声把生死薄扑倒,狠命咬着生死薄的持剑的右手。
生死薄没有挣扎,看着疯癫的师兄,流出一行清泪。
李易恒从那以后便终日酗酒斗殴,后来天眼通气急了把他逐出师门。天眼通膝下无子,始终把李易恒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看着李易恒终日堕落,他也上了一干大火倒在病榻。
我不知生死薄为何要和我说这些,也许是压在心中多年,不吐不快。也许是想向我澄清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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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捞尸人之黄泉灯
第六百七十八章捞尸人之黄泉灯
但天意弄人,从未想过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儿时也有那么多的苦楚。生死薄说完也是摇头轻叹,像是为李易恒惋惜,也像是为自己抱不平。
雪后的天儿冷的人心寒,我不禁打了个颤,生死薄看后脱下那件长袍披在我身上,又看了眼地图,点了点头。
狼群还在远处窥探着我们,寒风也不能阻住它们对生存的渴望。一路走来听生死薄讲了许多离奇的故事,也没觉得多累,却只恨自己腿短。
“走到头了?”我看着前面望不到底深谷,问生死薄。
生死薄摇了摇头:“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此处应有一条铁链,不过……”
我听完瞧了瞧四周,除了一地白雪,就剩下几颗带死不活的老树,哪有什么铁链。看不清深谷对面有些什么,但好像总有一道道黑影穿越其间,比夜更黑的黑影。
我心里打着鼓,看生死薄在附近用脚蹭着地面上的雪,我也凑了过去,帮着生死薄清雪,一大片积雪被清走后露出了冻实的冰面。
山下虽然刚入冬,但这长白山上四季冰封,见到冰层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透过厚厚的冰层恍惚看到一点昏黄的灯光。
我望了望天,残月不知什么时候被黑云遮住,显然这光不可能是月光反射的,我紧紧抓住生死薄的衣襟,看他表情凝重,好像并没有对这冰层中的亮光有丝毫顾忌。
我看着冰层下那星点之光,突然想到《窥天经》上有一段记载:三尺寒冰之中若有火光则为‘黄泉灯’,冰下多为一手持明灯的童子,陵寝殉葬者居多。也有一些极寒地区,为防止生人迷途,故埋此灯,但多为牛马衔灯,不知用童子持灯有什么门道,难不成脚下有一座陵墓?
我咽了口唾沫,虽然知道有生死薄在这出不了什么岔子,但深谷对面就是他口中邪祟恶兽出没的‘鬼股荡’,看来此地也清净不了。
“这是黄泉灯?这大山上谁埋这玩应干啥?”我疑惑的问生死薄。
生死薄听完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前方的鬼股荡是当初蒲万龙为了防止闲人进入,所布下的迷障,此地也算那蒲万龙陵寝所在,这墓**虽比不得帝王将相,但也算的上是雄陵大墓。”
我听完暗暗咋舌,这蒲万龙的坟墓比磨盘镇的防空洞占地都大,真不知道他建这么大的陵寝干嘛。
“那蒲万龙为什么在自己房顶放出那么多冤鬼恶兽,就不怕自己在下面不消停?”我曾经听老人说坟头有杂草都不是什么好事,却不知这蒲万龙是怎么想的。
生死薄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当初他布下的只是迷障,至于那些冤魂则是生人误入其中,困死在里面,此处接近中朝国境线,北朝鲜偷渡逃荒到此者更是不计其数。那万隆寿印专克鬼物,但用其者也多会因为阳气过盛脾气暴躁。”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蒲万龙自己做的套倒把自己困住了,本来此处是万隆寿庄根基所在,此墓安定,则万隆寿庄不衰,但困死在里面的人越多,阴气越盛,使得吉**变为凶墓,经过此地也者必须佩带万隆寿庄的寿印才可以通过,但阳气极重的寿印却产生了极大的副作用,依此看来那万隆寿印还真用不得,怪不得那些个舵主个个都性情急躁,没说上两句话就打的头破血流,哪里像一舵之主。
此时再看生死薄正半跪在地上,用手打扫着冰面上的浮雪,发现一个巴掌大的凹槽,他又向下望了望那点奇异的亮光,对我说道:“你退远一点,没有万隆寿印打不开这机关,须步斗才可开冰。”
我听完连连后退,看着生死薄在那处冰面上踏着步,看那步伐竟是传说中的‘天罡布斗’,也是奇门遁甲中记载的一则奇术,须要夜半星光下,做北斗七星,中间相去三尺,按星位走步即可。听说可以搬山取石,伐木断金,但今夜星月无光不知生死薄走这布斗有没有用。
已经过了四五分钟,可生死薄却并未走上几步,只是用余光不停的瞄着周身的事物,可突然迈出一步却好似有千钧之力,把地面上的积雪都震飞到半空。
我忙稳住身子,疑惑的看着他,即便看不到星宿尚有如此威力,真猜不透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膨’,又是一声巨响,生死薄又向前迈了一步,正好是第七步,也是最后一步。
冰面断裂时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耳朵发麻,再看被生死薄用斗布震裂的冰缝中竟缓缓升起一支巨大的冰柱,冰柱两侧固定着两根粗大的铁链,不停的翻滚搅动着,发出刺耳的‘仓琅’之声。
那冰柱也随着铁链的搅动不断上升,我看的呆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竟能搅动这么粗的铁链。
随着一声巨响,冰柱停止了攀升,我缓缓走到那冰柱前,看它侧身的铁链竟比我腰还粗上一圈。
生死薄刚走完天罡斗布,显得很虚弱,皱着眉头走到那冰柱的后方,我越过脚下的冰缝,也跟了过去,向上望了望,差点没把我吓尿了裤子,看那巨大的冰柱上竟镶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孩,上半身凸出冰面,笑盈盈的望着我们,那孩子手里端着一盏奇怪的‘油灯’,寒风吹得腮帮子疼,可油灯的火苗却仍旧直直的立在那。
没等我反应过来,生死薄却猛的朝那火苗长吹了一口气,那诡异的火苗闪了两闪便熄灭了。
我刚要问生死薄是怎么回事,却听谷底传出了巨大的声响。我急走到谷边,正看到一道索桥从谷底升起,那冰柱却随着索桥的上升缓缓下降。
我望着不断上升的索桥暗自心惊,这么多索道机关,别说是偷渡的,就是大罗神仙不懂行也过不来,更别说是在鬼股荡的重重迷障之中,估计那些个偷渡的高丽棒子,都看不到峡谷就魂归九天了。
生死薄拉起我的手走在那座由锁链接成的铁桥,望着深不见底峡谷,肝胆具寒,甚至有种眩晕的感觉,可生死薄却一直目视前方,如履平地,偶尔拍拍我的头,示意我不要紧张。
四叔曾经和我说过,轻功练到家了就是练出一幅好胆子,不被高空所慑,没有武侠片里站在树梢上就能弹起老高的本事,但从树梢上跳下去绝对不会骨折。
我提起一口气,想壮壮胆,可脚一踏上颤巍巍的铁链心里就发虚。生死薄对我笑了笑,大手突然抓住我的后襟,抗在了肩上,几个健步,就冲到了峡谷的另一侧。
我坐在谷边,拍着胸脯,想缓解一下剧烈的心跳,却看那索道又缓缓的滑落下去,渐渐没入黑暗的谷底。
我长舒了一口气,问生死薄:“那是什么机关,怎么吹灭那火苗索道就升上来了?”
生死薄看着漆黑的周身,徐徐答道:“正如你所说,那灯是黄泉灯,风吹不灭,雨打不息,无火也可自燃。非是凡间之物,但只要有浓重的阳气介入,便会熄灭,峡谷下养着两条‘猪首蟒’,能感应到黄泉灯的阴气。那猪首蟒也是阴气极重的恶兽,黄泉灯一灭就会暴躁不安,挪动间带动身上所附的铁链,使得索道上升。
猪首蟒我倒是在《窥天经》中看到过,只是一笔带过,我也没记得太清楚,只知道那种恶兽猪头蛇身,体型巨大无比,传说是从阴间逃脱至凡尘的邪兽。我暗暗咋舌,不知这屠龙岭还有多少不属于阳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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