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2章 他骑竹马来（19）
蒋梓妍沉了口气，刚要开口，屈玉州却忽的摆摆手：“算了……你还是等我爸手术结束再给我答案吧，我不想被打击。”
蒋梓妍：“……”
她就那么肯定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打击吗？
但想想，屈长风明日就要手术，现在这个才是重中之重，这个时候他俩还谈情说爱，的确有点不合适。
于是，蒋梓妍道：“那就……等手术结束吧。”
之后，两个人就沉默，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场气氛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正当蒋梓妍想着要说什么话去化解这尴尬时，一阵敲门声忽的传来。
然后门打开了一个缝，一个护士模样的人道：“屈律师，原来你在这儿，门口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屈玉州诧异：“什么人？”
护士道：“此前来过医院的，一个挺漂亮的女的，我们都在想是不是你女朋友呢……这会子应该你母亲正跟她聊着。”
此前来过医院的女的？屈玉州凝眉，想了下，起身道：“谢谢，我马上过去。”
护士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蒋梓妍，说：“那成，我先走了，你得空就过去吧。”
护士走后，蒋梓妍也跟着站起身，看着屈玉州道：“那个，是梁惠慈吗？”
屈玉州眯眼：“你知道她？”
“知道啊，山个月打赢了一个大官司，在律师界都传开了，我能不知道吗？”
屈玉州扯唇轻笑：“我以为你不关心这些。”
蒋梓妍从小聪明，学习能力强，被称为天才少女，眼光自然是高了点。
学习法律之后，她速度在律师行业闯出名气，比起屈玉州，她的名字还更响亮一点。
因为没人发现这个外表甜美还有点儿小精灵的女孩子，站在法庭上，居然是那样的杀伐果决，雷厉风行。
也正因为自小就被人捧着，她多少有点自恃清高，寻常关注的八卦是不少，但很少去关注业内的。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比不上自己，罢了。
蒋梓妍眨巴着眼睛道：“我是不关心……但佳佳关心啊，她跟我说的啊。”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跟我认识，并且来过这医院？”
“……”蒋梓妍这下没话说了。
总不能说自己亲眼所见吧。
可亲眼所见之后，她自己偷偷又离开了，如果屈玉州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她又回答不出来。
屈玉州说：“罢了，你不想回答，我也不会逼着你，我现在要去见梁惠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蒋梓妍：“……”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她去做什么？
第二反应是：她又为什么不能去？
最终，她遵循了自己的第二反应……毕竟如果不去，难不成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吗？
傻子似的。
……
两人前往屈长风的病房，果然一进门就看见梁惠慈正跟屈长风和徐玲聊得火热。
梁惠慈是那种外表看着很清冷干练，但是说话时又特别有亲和力的类型。
瞅着几人聊得热火朝天，蒋梓妍心底居然生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原来干爸干妈也会喜欢梁惠慈这种类型的，或者，经过此前那么多事，他们也觉得她跟屈玉州不算很适合吧。
梁惠慈看见两人一道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蒋梓妍，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屈玉州脸上，笑着道：“玉州，我听说叔叔明天动手术，所以今天特地过来看看。”
屈玉州点头：“谢谢。”
梁惠慈道：“你身边的这位，就是那个蒋大状吧……我一直听闻你俩形影不离，最开始还不信，现在还真是……蒋大状，你好，我是梁惠慈。”
梁惠慈主动跟蒋梓妍握手，蒋梓妍也没拒绝，握个手而已。
不过，这女人的手还真是白啊，好看，人长得比上次在楼上看着还要漂亮点儿。
律师界女律师虽然不少，但气质长相能够达到这个地步的可是不多，再加上她能力的确不错，会那么快成名也没什么奇怪。
“你好，我叫蒋梓妍。”她淡淡回了句。
屈玉州道：“梁律师，有点事，我想跟你单独谈。”
梁惠慈一怔，跟着笑，说：“可以啊……我来就是看看叔叔，现在看完了，也该走了，就当你送送我，我们边走边说？”
屈玉州“恩”了一声，说：“好。”
然后，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边梁惠慈也跟几个人告别，礼貌得体的离开房间。
等到病房门关上，徐玲才忍不住说了句：“这个梁律师，人倒是不错的。”
屈长风轻咳一声：“不错的女孩子多得是，最主要得看玉州自己的心意。”
徐玲点头：“说的也是……哎……”
她想起什么的，看向蒋梓妍，问道：“梓妍啊，你每天和玉州一块工作，你觉得玉州跟这个梁律师，有没有戏啊？”
蒋梓妍：“……”
这个让她怎么回答？！
……
外面，屈玉州和梁惠慈一起走出医院，外面的风很冷，屈玉州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沉了口气后，才道：“我上次有跟你说过吧……来过一次，就够了。”
梁惠慈轻拧了下眉，说：“我知道，但我想，屈叔叔明天就要做手术，我来看下应该不为过。”
屈玉州轻笑：“那好，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了。”
梁惠慈看着屈玉州，眼里有一丝痛惜，说：“我以为你上次愿意帮我，是……”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我看对方辩护律师不爽，不想让她赢，顺手帮了你罢了。”
梁惠慈沉了口气后，才道：“那么，你看谢律师不爽，是因为他曾经是王挺的辩护律师吗？”
屈玉州拧了眉。
梁惠慈道：“我已经查过，你跟王挺同校，学生时期曾经发生过矛盾，甚至还打了起来，之后还被学校通报批评过……后来王挺惹了事，为了洗脱罪名，他花了大价钱请来谢律师，谢律师在行业内名声很大，跟我们相比，也算是前辈级的人物，最后却输在你手里，你也因此在业界名气更大……”
第1983章 他骑竹马来（20）
屈玉州看着梁惠慈，没有说话。
梁惠慈继续道：“其实就算他当过王挺的辩护律师，不过是作为律师的职责所在，你也没理由将脾气发在他身上，你会如此，是因为两个月前，谢律师在t市律师座谈会上说的那句话吧……他说，他曾经输给了一个不该输的人，心中有不服……所以，你现在只是借我的手，让他服，罢了……对吗？”
屈玉州轻笑：“所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我利用了你，对吗？”
梁惠慈轻咬着唇：“没有……而且就算你是利用，我也并没有吃什么亏，作为辩方律师，我遇到谢律师，把握的确不算很大，如果不是你在背后帮我，我可能赢不了……当然，我也不可能一夜成名。”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我在之后几次找你，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我的目的是什么，你不会没看出来，但你那时候并没有拒绝，甚至我们……我们也曾相谈甚欢，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会这么排斥我，我想知道原因……”
说完，她笑了下：“我今天来，的确是为了看屈叔叔，当然，也是来想找这个原因，而好似，我已经找到了……”
屈玉州薄唇微动，却仍旧什么都没说。
梁惠慈深吸一口气，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鼻尖有点红了，真的很冷，这个冬天。
她说：“如果我猜测没错，你此前应该是有过一些念头……哪怕只是一点点……是想跟我试试看，或者只是尝试一下……你想认识一个和你看似很般配，也很合适的女孩，两人平静相处，是不是可以产生你要的那种感情……然后，去忘了那个你认为不可能的人，对吗？”
梁惠慈笑了下：“那个人，应该就是蒋梓妍吧……我早听闻你们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你喜欢她很多年，只是很奇怪，你们却一直没有在一起……而你现在的态度，应该也是要告诉我，你想尝试的，也做了一些努力……但后来发现还是做不到，还是想喜欢那个人，还是只喜欢那个人，不是那个人就不行，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行，所以我不行……对吗？”
屈玉州微拧了下眉，片刻后，轻声道：“抱歉……”
“不，别跟我道歉。”梁惠慈道：“你跟我道歉做什么呢？你也没有对我做什么？甚至还帮了我很多忙，这段时间，更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当律师几年寂寂无名，因为你瞬间名声大噪，我谢谢你都来不及，怎么能承得了你的道歉？真的，不必。”
屈玉州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梁惠慈道：“好了，我先离开了……今天来这一趟，虽然不被欢迎，但我却没有后悔，因为我见到了那个你所喜欢的人，虽然我还不了解她，但她的眼神很清澈，长得也很漂亮，跟你……还挺般配的……不管如何，祝你们幸福吧。”
屈玉州“恩”了一声，说：“谢谢。”
梁惠慈看了屈玉州一眼，轻笑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这世上总会存在一人，为她听留。
只为她停留。
……
屈玉州回来是半个多小时后，还没进门，就看见蒋梓妍在门口坐着。
他凝眉：“你怎么不进去？”
蒋梓妍想说：进去替你挡靶子吗？
她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然后问：“那个……梁惠慈走了？”
“恩，走了。”
蒋梓妍道：“你应该让她多呆一会儿再走的，我看干爸干妈都挺喜欢她的。”
屈玉州眯眼：“喜欢她？”
“是啊……刚才，还一直问我关于你俩的事情呢。”
“问你？”屈玉州皱眉：“那你怎么回答的？”
蒋梓妍：“……”
“也不算回答，就是说了梁律师最近在律师界挺有名气的，跟你……恩，好似挺熟，其他都没说了。”
“跟我很熟？你怎么知道的？”
蒋梓妍眨眼睛：“……不是，她都来看干爸干妈了，还不叫熟吗？”
屈玉州没回答，而是直接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蒋梓妍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什么个意思，也就没敢多问。
次天，天气还算不错，算是难得的晴天。
蒋梓妍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终于挨到天亮，早餐都没吃的就只奔医院。
确定的手术时间是从上午九点开始，蒋梓妍去的挺早了。
抵达医院时，才刚过八点多一点。
屈玉州，屈玉琢，姚子望，还有徐玲等人都在医院。
屈长风见状笑：“梓妍来的这么早，是担心我吗？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徐玲道：“梓妍，你还没吃早餐吧……我这直接从食堂买的，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样吧，玉州，你带梓妍去吃个早餐，一大早那么冷的天，不能饿着肚子。”
屈玉州转眸看了一眼蒋梓妍，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蒋梓妍本想说不用的，屈玉州已经来到她跟前，淡淡跟她说了句：“走吧。”
蒋梓妍只能跟上。
等到两人离开，徐玲才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玉州这次能不能追得上梓妍。”
屈长风道：“那得看他自己对梓妍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徐玲道：“这还用看吗？你儿子这么多年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所以还是需要看梓妍自己的意思……可我俩昨日用那个梁惠慈故意刺激梓妍，梓妍也没表现的非常不适，我还真的有点担心……”
屈长风道：“你别担心了，若是有缘，两人终究会走到一块，若是无缘，去强求也没什么用……”
徐玲叹气：“罢了，眼下该关心的最主要的还是你，待会就要手术了，你可要好好撑着，我们一家人等你出来。”
屈长风笑：“放心，我相信老黄和玉琢，这次手术，肯定没问题的。”
徐玲握住屈长风的手，扣紧了：“那好，我相信你。”
屈玉琢和姚子望对望一眼，也不由自主的扣紧了彼此的手指。
第1984章 他骑竹马来（21）
上午九点，屈长风被推入手术室，而之后，手术室外的人能做的，似乎只剩下等待。
蒋梓妍父母也过来了，宋衍生，时暖，宋修文和余瑶也过来了。
余瑶安慰徐玲，她知晓徐玲身体一直不好，生怕她熬不住。
天气又冷，也劝徐玲去休息室休息休息，但徐玲坚持要在手术室外等待。
徐玲道：“我相信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我等着他出来。”
余瑶叹气，便跟着徐玲一起等。
蒋梓妍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屈玉州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大家互相安慰着，打气着，但屈玉州却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他是个叛逆的儿子，当初屈长风希望他去学医，可他为了她，选择了法律，成了一个律师。
屈长风那时候觉得很惋惜，毕竟论起医学天赋，屈玉州是高于屈玉琢的。
而屈玉州放弃学医，所导致的结果之一便是：他的大哥屈玉琢，也被迫选择了自己不是多喜欢的医学。
蒋梓妍觉得这都是怪自己，但徐玲曾经安慰她，说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谁也不怪。
可他们的选择，终究是因为她而引起的，不是吗？
她一直欠着他们兄弟二人一句对不起，但这么多年，她都不曾说出口。
下午两点，手术时间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但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
蒋梓妍再次将中饭递向徐玲，希望她可以稍微吃一点，徐玲却摇摇头：“我早上吃的多，暂时不饿……放心，我撑得住。”
“可是……”蒋梓妍想说什么，却被姚子望阻止了。
姚子望道：“妈这里我劝着，你去看看玉州吧，他也一直没吃。”
蒋梓妍眼眸轻闪，看向屈玉州。
屈玉州在不远处，靠着墙，目光空洞的看着某处，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蒋梓妍轻抿着唇，走过去，屈玉州听到动静，转眸看了她一眼。
蒋梓妍道：“那个……你要不要吃点儿？我刚热的。”
屈玉州刚想摇头，蒋梓妍忙又说：“你胃不好，不吃饭不行的，我都热了两次了，你再不吃，这饭就要浪费掉了。”
屈玉州微微眯了下眼睛，才缓缓问了句：“你吃了吗？”
蒋梓妍怔了下，她此前陪着爸妈吃了点，不算多，主要也是吃不下。
但是眼下……
“我还没吃……但你不吃，我也不打算吃了。”
她的嘴唇有点干涩，以至于这话说出来都是有点哑哑的。
这样的她，让他相信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没吃饭。
屈玉州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饭盒，打开了。
饭菜的香味瞬间扑面而来，他轻笑了下：“走吧，在这儿吃不合适。”
蒋梓妍“哦”了一声，于是两人又一道去了屈长风的办公室。
吃饭的过程，屈玉州依旧什么话都没说的，蒋梓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所谓安慰，屈玉州怕是不需要的，打气，更不需要。
现在他唯一想听到的，大概就是手术成功的消息。
两人就这么沉默吃完了饭，然后就立刻回到手术室外。
仍旧是一句话没说。
下午四点，手术已经进行了七个小时，所有人都等的开始急躁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来。
毕竟此前手术预估的时间，是六到七个小时。
但没有消息，也许等来的就是好消息。
就这么耐着性子，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将那快要奔溃的心理防线给绷住，一定要绷住。
四点三十分，手术进行七个半小时，屈玉州猛地站起身。
蒋梓妍离他最近，一把拉住他：“玉州，你要干什么？”
屈玉州道：“……我，我出去抽根烟。”
蒋梓妍眼眸颤了下，扯着他的手臂松开。
屈玉州转身出门。
徐玲那边看了一眼，眼圈已经红了。
蒋梓妍很想追着屈玉州出去，可她知道，她不能，她得替屈玉州守着这儿，等他们出来，冲出去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是的，第一时间告诉他。
四点四十，已经十分钟过去，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而屈玉州也没有回来。
四点五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急救室的灯光，已经比预先设定的手术时间，迟了快一个小时。
四点五十五，依旧没有动静。
五点……
有脚步声传来，蒋梓妍心口一颤，目光迅速转过去。
果然看到从拐角处走过来的屈玉州。
他的头发上和身上都有些许白色的雪片，蒋梓妍有些微楞，外面下雪了吗？
什么时候？
屈玉州的脸色有点苍白，身上看着很单薄，甚至给人的感觉有点憔悴。
蒋梓妍一直隐忍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觉得有点心疼，很心疼。
她刚想开口唤一句什么，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阵开门声。
然后有人道：“灯灭了……手术室的灯灭了，手术……结束了。”
蒋梓妍转过头，余光中看到屈玉州突然快步朝着这边跑过来。
像是本能的驱使一般，她也跑起来，朝着病房门口跑起来。
病房的门打开了，黄副院长和屈玉琢一道走了出来，口罩拿下，所有人都一双殷切目光的看着他们。
黄副院长有点疲惫，但眼神依旧黑亮有神。
他说：“手术……很成功。”
现场，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然后，有人先哭了出来，是徐玲，跟着齐瑶，甚至姚子望，都不由自主掉了眼泪。
蒋梓妍站在那儿，下意识的看向屈玉州的方向。
发现他的眼圈也是红的，上面沾染着湿润的痕迹。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屈玉州也朝她看了过来。
然后，蒋梓妍看见屈玉州忽的笑了，那个笑天真自然，不然尘埃。
就像一个想吃糖的孩子突然如愿以偿，蒋梓妍的心里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扯了扯唇角，对他回了一个笑。
她确定自己是笑着的，可是眼里还是有东西掉出来了。
她伸手拂去，毫不在意，因为那个笑，代表她真的高兴，特别高兴。
第1985章 他骑竹马来（22）
屈长风的手术长达八个小时，好在手术很成功。
之后屈长风被送往vip病房，暂时不能探望，黄院长让众人都回去好好休息。
包括黄院长和屈玉琢，也需要好好休息。
徐玲最开始不愿意，硬是被余瑶给带走了。
余道，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我，我可告诉你，你不走，作为老姐妹，我也是要陪着你呆在这儿的。
徐玲无法，余瑶的身体比她还要差，她哪儿敢让余瑶陪她熬着？
更何况余瑶若是熬着，宋修文估计也不会走。
而他们不走，宋衍生这些小辈们又怎么可能走？
罢了，总归屈长风还在昏迷，在这守着也无济于事，回去休息休息，也好。
大家纷纷散去了，蒋家父母也走了，走前看了一眼蒋梓妍，本想让女儿一块走的。
但看着女儿一直望着屈玉州的方向，到底是没开口。
不知不觉，病房门口只剩下蒋梓妍和屈玉州。
蒋梓妍看着外面的天，不知道雪什么时候下的，但外面似乎已经有一层浅浅的白了。
那时候差不多下午五点半了，这样的天，已经黑了。
夜色重新被灯光填满，但没填满的地方依旧被黑暗笼罩着。
屈玉州看向蒋梓妍：“你怎么不走？”
蒋梓妍“唔”了一声，说：“我看你也没走啊……而且，我还没吃晚饭，我想吃火锅，我爸妈是不可能陪我去吃的。”
这话屈玉州如何听不明白，他轻笑一声，耸肩：“罢了，走吧，我们去吃火锅。”
……
屈长风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妻子徐玲。
徐玲眼里有泪，嘴角却带着笑：“你啊，终于舍得醒来了。”
屈长风也努力扯出一个笑：“我当然会醒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不要担心我吗？”
徐玲道：“我知道就行了，你别说话了，刀口会疼。”
刀口的确会疼，之后的两天，屈长风长长疼的一夜夜睡不着，徐玲一直在医院陪着。
或者将屈长风抱在自己怀里一遍遍抚摸后背，安慰他，跟他说许多过往的事情。
屈长风常常会在她温温的话语里睡着，哪怕睡着的时候，眉头依旧是拧着的。
蒋梓妍这两日是一直在医院陪着的，早上很早的来，晚上很晚的回去，徐玲说不用，她却不管，还是要来。
除此之外，还有屈玉州。
但屈玉州手里还有案子，没法一直在医院陪着，但他已经几乎将时间给挤出来来医院了。
晚上徐玲陪床，他也就在屈长风的办公室凑合，基本都是等徐玲和屈长风都睡了，他才去休息。
蒋梓妍这两日看到了徐玲和屈长风的夫妻情深，也看到了屈玉州的孝顺和固执。
这是她以前没见过的徐玲和屈长风，也是她以前没见过的屈玉州。
这是屈长风做完手术的第四天，刀口疼痛减缓了许多，他的胃口也好了许多。
这让徐玲放心不少，特地抽时间回了一趟家，说要亲自做点屈长风爱吃的。
蒋梓妍和屈玉州暂时在医院照顾屈长风。
屈长风想要休息休息，将两人支出去，病房门口，两人坐下。
蒋梓妍看到屈玉州拿出一些资料看，是他接的那个官司的资料。
她轻咳一声道：“其实，你可以回律所，这里我照顾就好。”
屈玉州没有看她，依旧淡淡扫着手中文件，说：“那是我爸，你一个女孩子总归不方便。”
蒋梓妍：“……”
这么说，好似也有点道理。
看着他那么忙碌的样子，蒋梓妍也不好再打扰，索性不说话了。
口袋里的手机就在那时响了起来，蒋梓妍眨眨眼拿出来看。
发现来电人，居然是王猛。
王猛好端端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她怕打扰了屈玉州，轻轻站起身，走到一边接了。
“喂？”
“喂？是梓妍吗？是我，王猛啊！”
蒋梓妍干笑，想说，我知道你是王猛啊……
王猛说：“梓妍，你知道玉州这小子死哪儿了吗？我这几天联系他，一直联系不上啊，给他发消息他也不搭理我，我这边如果不是抽不出时间，我早亲自去找他了……你快说，他现在在哪儿呢？”
蒋梓妍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屈玉州的方向。
说：“那个……他就在我身边。”
王猛：“……”
一分钟后，蒋梓妍将手机递给了屈玉州。
而屈玉州，利用两分钟时间结束了和王猛的通话。
将手机还给蒋梓妍时，他淡淡问了句：“他怎么有你的号码？”
当初王猛的确要过蒋梓妍的号码，却被屈玉州给拦住了。
屈玉州道：“想找她，联系我不就行了？何必再多一个号码，你说呢！”
王猛心想，这家伙可真小气，不过一个号码。
但他也就真的没要，毕竟若真的有事，找屈玉州基本可以搞定，根本不必去找蒋梓妍。
蒋梓妍的麻烦可都是屈玉州搞定的不是？
只是后来，两个人闹腾的那段时间，屈玉州经常找不到人，蒋梓妍曾经无意中碰到过王猛一次，这才互相留了号码。
这次找不到屈玉州，他才联系的蒋梓妍，其实也就碰碰运气。
毕竟在他心里，若屈玉州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百分之两百是跟蒋梓妍有关。
蒋梓妍那边笑了下，说：“我跟王猛，也是同学啊，互留号码不是正常的吗？”
正常个屁！
但屈玉州也没多纠缠，只道：“王猛说了，讲座时间定在下周三，让我俩一起去。”
讲座？他还惦记着讲座的事情呢？
哎？不是，屈玉州这情况还要去讲座？
她眨眼睛，问道：“你手里的案子……”
“下周一开庭，不耽误。”
“……哦。”蒋梓妍点点头。
哎？好像还是不对！
“为什么我要去？”蒋梓妍看他。
屈玉州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王猛让我带你一块去……或者是你再打个电话问问王猛？”
蒋梓妍接过手机，下意识的打开。
屈玉州一见一把握住她的手阻止：“怎么？不想跟我去？”
蒋梓妍：“……”
她只是想看看时间……好吗……
第1986章 他骑竹马来（23）
屈长风的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加上徐玲和医院的护士医生们照顾的也比较上心。
总之接下来的两天，蒋梓妍来了都基本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看见屈长风身体好转，看到屈长风和徐玲之间默契温润的夫妻相处，她其实是很羡慕的。
她想起屈玉琢，也想起屈玉州。
虽然她从小怕屈玉州，更喜欢屈玉琢一些，但毫无疑问，不管是屈玉州还是屈玉琢，在她眼里都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人。
也是非常非常好的人，是她这辈子都要学习，以及珍惜的对象。
转眼到了周一，这日屈玉州要开庭，蒋梓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
去了，觉得不好意思，不去，心里又不打舒坦。
她询问斐佳佳的意见，斐佳佳道：“去啊，当然去啊，为什么不去？就当是学习观摩一下呗，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屈大状在法庭上指点江山的样子？”
蒋梓妍皱眉，觉得夸张了，只是个律师，怎么就扯到指点江山了。
说实话，虽然跟屈玉州公事多年，但屈玉州打官司她很少过去，只要知道结果就成了，对过程她是真的不感兴趣。
再说，她自己手里就一堆事儿要处理，哪能处处围着屈玉州转。
而且，哪里又需要他去围着他？他能放过她少粘着点儿，她都要谢天谢地了。
斐佳佳眯眼，看着她，问：“喂，真的不去吗？我可听说，梁惠慈这次也打算去呢，不止她，一些年轻又漂亮的女律师，都打算去围观，见识一下屈大状的风采。”
蒋梓妍眉头皱的更深了：“大家都不忙的吗？都去看他做什么？”
虽然屈玉州名气大，但也没听说过突然名气那么大啊。
斐佳佳叹气：“梓妍，你这几天是不是除了跑医院照看你干爸，其他事儿都不关心了？你难道不知道咱屈大状是今年t市律师协会主席候选人？这么年轻的候选人t市绿世界有几个？尤其这事儿还上了法治频道，上面屈大状一身西装，帅的一笔，立马就火啦！
然后然后网上就各种帖子晒屈大状的帅照，连初中高中甚至小学的照片都被翻出来……你也知道，咱们行业虽然帅哥不少，但出挑到屈大状这份儿上的，是真真不多，然后……恩，炸了，炸了懂吧！
这还不算，前两天梁惠慈接受了一个采访，在采访时被主持人主动问及屈大状，虽然她也没说啥出格的话，就是说屈大状业务能力很强，是她学习的对象，她很欣赏敬佩之类……
可是这几句话，已经足可以让人想入非非了……而之后，上网上不知道谁拍的几张两人私下见面的照片，两人绯闻传的昏天暗地，两件事搅合在一起，你想想影响力吧！”
蒋梓妍眨眼睛，这些事儿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啊？”
斐佳佳觉得自己很冤枉：“大姐，你没闭关吧，我怎么知道你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照顾你干爹呢……尤其你在电话里也说了，屈大状每天都去，而且晚上还在那儿陪床，我想着屈大状应该跟你解释过了，我再去提不是影响你俩感情吗？也就没有说。”
蒋梓妍：“……”
斐佳佳说的没错，屈玉州现在的确是白天忙工作，晚上陪床，而晚上蒋梓妍也会在医院陪会儿，时间不算长。
基本十点多点就要被屈玉州赶走。
屈玉州表现的也很寻常，没有太大变化，她也就没有多在意。
没曾想到外面都成这样了……
其实斐佳佳说的倒是客气了，气质是律师界吧，屈玉州现在应该都要出圈了。
昨儿两人一起出来吃晚饭，还有两个年轻小女孩要屈玉州合照呢。
她当时想着两人是不是也是学法律的学生，认识屈玉州，现在想想，也许人家就是单纯的想跟帅哥合照呢。
当然，不管她们多喜欢屈玉州，蒋梓妍知道，都是纯粉丝向，没啥大问题。
可是梁惠慈……
蒋梓妍道：“成了……我知道了。”
斐佳佳道：“那你到底去不去啊？”
蒋梓妍说：“我……我就算去也是单纯的去看看他名气究竟多大了……好奇！”
斐佳佳撇嘴：“你就嘴硬吧你！”
……
周一，蒋梓妍一大早吃了饭就收拾东西出门，九点开庭，那个时候八点多点。
去法院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路程，但蒋梓妍考虑到可能堵车。
蒋母见状，问她怎么走那么早？是去上班吗？
蒋梓妍和屈玉州合开的律所，也算是半个老板，寻常上班也很自由。
如果不是碰上开庭或者很着急的官司，碰上这样的大冷天，怕冷的她肯定都要睡到十点以后的。
蒋梓妍道：“……恩，去上班，有紧急案子。”
蒋母凝眉，这几日蒋梓妍几乎每天去医院，什么时候接的案子？似乎前两日还问她来着，她也没提工作这事儿……
但她也没多想，指不定尽早刚接的呢。
蒋梓妍自己开车，路上没有堵车，所以她准时到了法院门口。
到了后，她才发现她好像小看了屈玉州的魅力。
法院门口居然有不少人，尤其女孩子，特别多，有人手中居然还举着屈玉州的照片和名字……
整的跟明星似得。
不但如此，居然还有记者和媒体……
这都什么跟什么……
蒋梓妍觉得：屈玉州干脆直接出道得了。
蒋梓妍沉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找到屈玉州的微博查看了下……
心里忍不住骂了句：卧槽！
屈玉州一个素人律师，微博粉丝居然有三百多万了……
她依稀记得他此前粉丝也就**十万吧……
果然，现代社会的女人们，都是颜狗……恩，她也是！
蒋梓妍再次沉了口气，收起手机，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却还是戴上了口罩下了车。
然后就拨开层层人群，进入，保安阻拦时，她亮出自己的律师证，这才被允许通过。
而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外面。
蒋梓妍第一次明白她的优势居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第1987章 他骑竹马来（24）
蒋梓妍近乎一进门就看见了梁惠慈。
但她并没有打算上前打招呼，他自认为，她跟梁惠慈不算多熟。
没那个必要。
但没想到，梁惠慈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然后她跟身边人说了句什么，就朝着蒋梓妍方向走过来了。
蒋梓妍想躲，却觉得有点徒劳，也不够大气，索性耐着性子站在那里。
梁惠慈走了过来，笑着看她：“蒋律师，我是梁惠慈，你还记得我吗？”
蒋梓妍些扯下口罩，笑了下：“……恩，有点印象。”
梁惠慈并没有因为蒋梓妍的疏离而在意，笑着道：“蒋律师，你也是来看屈律师上庭的吗？”
蒋梓妍干笑：“……路过，顺便来看看。”
梁惠慈点头，说：“屈律师现在很受欢迎，门口那么多人，我很诧异……但想想，又似乎情理之中。”
蒋梓妍心想，为什么那么多人，你难道不知道？你不也助了一臂之力吗？
但她最终也没多说，是真的觉得跟梁惠慈不熟，没什么可说的。
就算有，她这会子也不想说。
因为即将开庭，现场很快安静下来，蒋梓妍特地选了最后一排，很角落的位置。
甚至还将口罩给戴上了，并不希望他发现自己。
梁惠慈倒是毫不介意，看到屈玉州出来时，还对屈玉州微笑示意了下。
屈玉州只浅浅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蒋梓妍不由得撇撇嘴：用得着那么高调吗？还怕网上的热度不够高吗？
还有屈玉州，既然跟梁惠慈暧昧不清的，干嘛又跟她说那些话。
什么做不到？做不到就可以两边撩？说是努力了……所谓的努力就是去努力撩别人？
呸！大渣男！
蒋梓妍想扭头走了。
可这个念头刚出来，法官锤一敲，开庭了。
这是蒋梓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现场看屈玉州打官司的样子，说实话，跟寻常的他，有点区别。
不管是寻常不靠谱不正经的他，还是寻常不可一世的他，亦或者现在经常沉默让人看不透的他，都不一样。
他并不喜欢法律，他最喜欢的是医学，他曾经的梦想，也是当一个济世救人的医生。
可是他现在，成了一个律师，明明做了不是自己多喜欢的职业，他却依旧是闪着光的。
她一直相信他的实力，因为他每次都会赢，她只是从无数个‘赢’的结果中去相信他，她从未在意过那个过程。
从不直到，这个男人站在那里，面对所有人侃侃而谈，条理清楚的分析每一个细节，又言简意赅如撞南山般回击发问，竟是那样一种样子。
那样一种，让人迷恋和情不自禁的样子。
一直到庭审结束，蒋梓妍都觉得自己的心脏是停止的，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所有中走出来。
屈玉州下庭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下面，那个方向正是她所在的方向，她也没有注意到。
……
蒋梓妍回到车上时，法院门口已经没了人，大抵是他们追逐的那个人已经走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叹了口气，心情有点复杂，看了一眼时间，中午了，到吃饭的时间了。
那么是去哪儿吃呢？想了下，还是去医院吧。
医院食堂的饭菜挺好吃的，而且说不定干妈那里还有加餐。
她刚准备启动车子，车窗突然被人敲了下。
她怔了怔，转眸，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脸。
蒋梓妍眨眨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再次敲了敲车门，她慌了一下，忙解锁了门锁。
副驾驶的门被人拉开，男人上了车，带进一阵凉意，刺激的蒋梓妍一个激灵。
一直到车门关上，她还有些发愣。
男人眯了眯眼，看她：“傻了吗？开车啊？”
蒋梓妍：“……”
轻咳一声，才道：“你……你怎么还没走？”
屈玉州没走，那些所谓粉丝，那些媒体，怎么走的？
不可能！
屈玉州呼出一口气，说：“我跟小赵换了衣服，让小赵开我的车走了。”
所以，他这是来蹭她的车了？
蒋梓妍道：“那个……梁惠慈呢？”
“不知道……应该走了吧。”屈玉州声音淡淡的。
“她特地来看你，你就让她走了？”
“你不是也一样，特地来看我吗？”
蒋梓妍反应了下，觉得屈玉州这意思是：他在她和梁惠慈之间，选择了她？
可想想，会不会是怕媒体啊粉丝啊拍到什么，所以故意没在一起呢？
说不清。
蒋梓妍启动了车子。
一直到上了路，蒋梓妍才问：“那个，现在去哪儿啊？”
“能去哪儿？去吃饭啊？”
蒋梓妍：“……”
然后又问他：“你想吃什么啊？”
“随便吧。”
“你能不能有点主观能动性？每次都随便！”
屈玉州眯眼看她，片刻后道：“要不……火锅？”
“别用咨询的语气，你就说你想吃什么。”
“那……火锅吧。”
蒋梓妍看他一眼，说：“‘吧’字下次别用，这次就算了。”
亲眼看了屈玉州的一个官司，蒋梓妍现在也小小的粉上了他，无法容忍他如此没骨气。
屈玉州轻笑了下，说：“好，火锅。”
两人一道去吃了火锅，大冷的天，吃火锅的确很适合，吃完出来，浑身都暖和了许多。
“你下午没什么事吧？”
屈玉州道：“有点事，要回律所一趟，不过不着急，先去医院。”
蒋梓妍点点头，两人一道去医院。
路上，屈玉州再次接到王猛的电话，王猛在电话中跟他确定了讲座的具体时间。
同时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说是两个同学回国，大家一道吃饭。
屈玉州看了一眼蒋梓妍，点头：“成吧，晚上你再给我电话。”
蒋梓妍距离不算远，听到电话的大致内容，说：“晚上就约了吗？不是说明天？”
“有两个同学回国，大家一道喝一杯。”
“你就不怕喝醉了明天讲座搞砸了？哎，对了，我还不知道明天讲座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呢……”
屈玉州道：“讲座内容小赵给整理好了，我明天一早看看就成，不用担心。”
蒋梓妍：“……”
第1988章 他骑竹马来（25）
蒋梓妍想，如果王猛知道屈玉州是这么对待他苦心求着盼着得来的讲座的，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
但小赵办事还是靠谱的，上次给她整理的那些资料还是很不错。
不过她也很同情小赵，有个那么不通情理整天指挥人的老板，也够苦逼的。
她心里暗暗决定，今年要给小赵增加年终奖的奖金……怎么说自己也算半个老板不是。
两人抵达医院，在门口恰好碰见徐玲，徐玲皱眉：“你俩怎么来了？”
那感觉，好像两人不该来。
没等两人开口，徐玲又说：“刚睡着，你俩来的不是时候，外面天气那么好，出去转转吧，年纪轻轻的，不能总困在医院里……对了，我这围巾今天被水溅湿了点，你们俩去街上给我买条围巾吧。”
屈玉州凝眉：“妈，围巾湿了你晒干不就行了？而且我怎么会挑围巾？您回头自个儿买吧。”
徐玲道：“你不会挑，这不有梓妍吗？说起来，我那条围巾还是梓妍去年送我的，特别合我心意，梓妍去挑，准没错的。”
蒋梓妍：“……”
就这样，两人连病房的门都没进，就又出了医院的大门。
上了车，屈玉州看了蒋梓妍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妈什么意思，你看懂了吧。”
蒋梓妍长睫毛轻颤，点点头。
看懂了。
这样还看不懂，她就是傻子了。
屈玉州说：“所以，我上次跟你提的事儿，你考虑好了吗？”
蒋梓妍眨眨眼，转眸看向他。
两人的目光对上，蒋梓妍又忙的收回，显得有点局促，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上一次，他说：一次机会……就一次，咱俩试试，你看成么？
她当时没有回答，他就说等手术结束后给他答案。
现在手术结束有好几天了。
他们的确碰过许多次面，他没提起，她就一直装傻，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
但是，该来的始终躲不过，他不会忘，她也是。
见她如此，屈玉州轻笑了下：“怎么？还没想好吗？”
蒋梓妍轻抿了下唇，才道：“……梁惠慈，喜欢你吧。”
屈玉州眯眼，看向她：“怎么？打算将我让给梁惠慈？”
蒋梓妍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让？那自然是不可能。
但是你总需要跟我解释下你跟梁惠慈的关系吧。
网上有比上次她亲眼所见还亲密点的照片，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了同一辆车，一起在某个咖啡厅，一进去就是一下午……
是什么样的关系啊，他就算以前偶尔约个小女生吃饭，也没有这样过啊。
而且今天梁惠慈也来了，他还跟她打招呼了。
明知道网上两人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情况下！
所以梁惠慈，不需要解释吗？她想。
屈玉州漆黑的眸子望着她，轻叹了口气：“罢了……你再想想，反正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蒋梓妍：“……”
然后，就看见他启动了车子，微微转过脸看向后视镜，留给她的，只一个侧脸。
蒋梓妍想，这人，真是活该这么多年追不到她！
蒋梓妍初见屈玉州时，大概四岁，而屈玉州，已经九岁了。
他比她，整整大了五岁。
四岁，作为天才少女，她虽然早慧，但毕竟多年过去，能够记得的事情也不算很多了。
两人是邻居，可其实在知道是邻居之前，她就曾碰到过他一次。
那是在小区车库门口，母亲带着她出来时，发现有东西忘在了车里。
本打算带她一块回去找，无奈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母亲便让她在门口守着箱子，不要乱跑，等她回来。
她乖巧的点头，然后母亲踩着高跟鞋走了。
她站在那里，身边一个大箱子，目光好奇看向周围这个陌生的地方。
父亲工作调动，他们一家搬到这里，母亲说，以后不搬了，就在这里彻底安家了。
那时候她是很高兴的。
因为她真的很讨厌搬家。
正在观察新家周围的环境呢，突然一只黑狗从不远处跑了过来，黑狗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黑狗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她吓得不行，想叫，却突然发不出声音。
就那么看着黑狗整个窜过来。
而就在那时，那个少年喊了一声：“王八”
黑狗扑倒了她身边的箱子，而她也被箱子带的摔在地上。
手掌擦在地面上，有点疼，她哭出声音。
还没哭两声，箱子被人扶起来，自己的手臂也被人一把扯了起来。
“别哭了，我去打王八，给你报仇……”
她怔了下，眼前一闪而过一张男孩稚气的脸，再然后，男孩就一溜烟的跑了。
她站在那里，眼圈红红的，看着男孩离开的方向，怔了半晌。
这件事，她都觉得屈玉州可能忘记了，但她再次见到屈玉州，而且屈玉州是以邻居哥哥的身份出现时，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蒋梓妍常常想，自己对屈玉州的害怕是不是那时候就有了？
因为那只叫“王八”的黑狗？因为那个连那么可怕的黑狗都要打的人？
恩，当然更可怕了……哪怕那是为了帮她报仇。
“到了。”屈玉州停下车子，低低说了句，打断了蒋梓妍的思绪。
蒋梓妍呼出一口气：“哦”了一声。
再看车窗外面，果然已经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场门口。
他还真的是来帮徐玲买围巾的啊……
屈玉州首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蒋梓妍跟着她下车。
再然后，两人一起朝着商场走去。
地下层是超市，上面是商场，屈玉州带着她在一楼转了转。
主要是一些金银首饰手表等高档品，于是直接上二楼。
二楼有咖啡厅，屈玉州找了个位置坐下，对着服务生招手，点了一杯咖啡。
是的，只有一杯。
蒋梓妍正在纳闷，就看见屈玉州转眸看向了她。
然后，漂亮的嘴角扯了扯，说：“我也不知道哪一层有围巾，你应该知道，去买了来，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蒋梓妍：“……”
第1989章 他骑竹马来（26）
敢情这货是将买围巾的锅全甩给了自己？
够狠！
蒋梓妍咬唇，本想奚落一句，可想到上午在法庭上那个威风凛凛闪闪发光的他……
到底是忍住了脾气。
“……我走了。”
蒋梓妍转身就走。
“哎，等等。”屈玉州一把拉住她。
蒋梓妍怕冷，多少跟体寒有点关系，比如现在，她的手就有点凉。
而屈玉州的手却很暖，冰凉的手心猝然被一阵温暖包裹。
蒋梓妍心口一颤。
同样心口一颤的还有一个屈玉州。
屈玉州拧着眉，两只手都伸过来，将她的双手全部握在手心里：“怎么那么凉？你很冷？”
蒋梓妍咬牙：“还好……天生手凉。”
“你这分明是体虚……”屈玉州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那边准备上咖啡的服务生说：“给我打包了，我要带走。”
打包？
“算了，不喝了。”
屈玉州将钱付了，那服务生还是将咖啡打包地给他。
“先生，是可以打包的。”
屈玉州拿起那杯被奶茶盒子打包的咖啡……对着服务生笑了下：“谢了啊。”
服务生是个女孩子，脸上一红：“不客气的，先生。”
然后，一杯咖啡就被塞到了蒋梓妍的手上：“拿着，捂手。”
服务生：“……”
蒋梓妍：“……”
来不及蒋梓妍多想，屈玉州已经扯着蒋梓妍走了。
蒋梓妍到底是没喝那杯咖啡，商场里毕竟有空调的，她的手也不是那么凉了。
将咖啡递给屈玉州，屈玉州也没客气，喝了。
刚才他点的是苦咖啡，但他喝了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
够厉害的。
很快在四楼找到了一家卖围巾的店，一进门，屈玉州就压下帽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蒋梓妍看了他一眼，只想叹气。
然后在热心服务生的推荐下，选着围巾。
一条围巾选了半个多小时，才选定。
服务生看着那边正在打游戏的帅哥，说：“小姐，要不要给您男朋友也买一条啊？或者我们这边有毛线，可以亲手织一条的，今年有很多女孩子亲手织围巾送给男朋友呢。”
蒋梓妍忙道：“那哥……我不会织。”
服务生笑：“这点小姐不用担心，我们有教学视频，或者亲自教您都可以，很简单的，真的一学就会。”
蒋梓妍犹豫了下，转眸看了一眼屈玉州。
纠结片刻后，说：“那……我看看吧。”
屈玉州又打完了一局，看了下时间，觉得这丫头都挑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挑完？
女人买东西还真是麻烦！
刚想去喊一声，抬眼便看见蒋梓妍提着袋子走了过来。
屈玉州看了她一眼，“这围巾那么大的袋子，会不会太厚？”
蒋梓妍将袋子往边上躲了躲，说：“那个，还好的，我选的你还不放心吗……好了，我们走吧。”
刚才特地让服务生找个大点的袋子，将毛线和围巾放一起了。
服务生心领神会，女孩儿肯定是想给自己男朋友一个惊喜吧。
当即就给了一个很漂亮的大袋子，走时还不忘加一句：“小姐，你男朋友好帅啊！”
蒋梓妍干笑，心想三百万粉丝……还好吧，也不是路上随便遇到个人都认识的地步。
不关心法律的，估计都不认识他是谁，而且三百万中，未必都在t市。
网络四通八达，严控无处不在。
更何况，他还带着个帽子……
正这么想着，门口处突然走过来两个女孩
“哎，那个人是不是屈大状啊……天哪，好像真的是屈大状！”
“不是吧，屈大状……快，快去堵啊！”
蒋梓妍：“……”
而屈玉州则是很大方的对两个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邪魅的一笑。
两个女孩立马甜蜜的要晕了：“好帅哦~~”
再然后，屈玉州给两人签了个名，还合了照，简直有求必应。
总算没有招来更多的人，屈玉州拉着她速度离开。
走的时候她还听到身后两个女生在议论。
屈大状拉的那个女孩是谁？有点眼熟啊！
是不是那个梁律师啊，梁惠慈？是这名吧！
我也忘了，可我觉得不像啊，梁惠慈头发没那么长。
指不定戴的假发呢。
恩，我也觉得。
蒋梓妍：“……！！！”
她这是假发？她这是假发？她这是假发？！！！！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但好在她控制住了脾性，维持了理智。
最终只是伸手甩开了屈玉州，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某只罪魁祸首！
屈玉州：“？？？”
……
两人上了车，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三点左右。
屈玉州开口：“我们是先去医院送围巾，还是……”
“不……去一趟律所。”
如果这个时候去医院，她买了毛线的事情就败露了，大实话送出去就真的狠狠尴尬了。
得先去律所将这些东西给藏起来。
屈玉州知道她心里正气着，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儿距离律所也不算很远。
二十分钟不到，车子在律所停下。
屈玉州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蒋梓妍阻止：“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点东西就下来。”
屈玉州：“……”
轻咳一声：“我也正好有东西要拿行不行？”
蒋梓妍拧着眉，丢下一句：“随你。”
然后就提着袋子下了车。
屈玉州本想问一句：“你提袋子做什么……”
但蒋梓妍已经走远了。
屈玉州看着她的背影，扯唇笑了下。
果然这丫头，脾气还是那么大。
口袋里的手机就在那时响了起来。
是王猛。
王猛问：“喂，兄弟，你几点能忙完啊，那两货下午四点左右到t市机场，我这临时有点事，接不了啊，现在怎么着？”
屈玉州道：“成了，我待会亲自去接，你歇着吧。”
王猛嘿嘿笑，说：“那好，交给你了啊玉州……哎，对了，胖子带了老婆过来，听说他老婆可美了，你看到了可别羡慕嫉妒恨。”
屈玉州嗤之以鼻：“你以为我是你？”
王猛道：“恩……也是，毕竟你身边还有火辣sex的梓妍妹妹，哎对了，梓妍妹妹她……”
后面的话没了，因为屈玉州掐断了通话。
第1990章 他骑竹马来（27）
无怪乎屈玉州生气，王猛这话茬，算是碰到了屈玉州的逆鳞。
那应该是大三那一年了，那一年，蒋梓妍好似只有十六岁，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成年呢。
周围的同学们也都当她是小妹妹，虽然她的学业和课业，真的不是小妹妹级别……
但她那张可爱清纯的小脸蛋，真的很能唬人。
那一年的迎新晚会，蒋梓妍不知道被谁忽悠了，居然给拉去文艺部充数，说是排练舞蹈缺人。
其实法律系女孩子真的不少，哪里需要一个乳臭未干的蒋梓妍去排练？
尤其她都大三了。
她被拉去，完全是因为她的名气。
小神童的名声远扬，当年考入t大就被吹的神乎其神，眼下作为法律系的学长学姐们，要给那群大一新生树立个榜样，可不就得找个真正的榜样出来？
屈玉州当时听了，也没多大感觉，为了追随蒋梓妍，自己还报了一个节目。
虽然屈玉州自认为自己玉树临风无人敌的，可一个人在舞台上弹唱未免显得有点清冷。
为此还拉上宿舍包括王猛在内的一众兄弟。
王猛虽然名字里有个“猛”，但长相却斯斯文文，虽然算不得英俊，但人高马大，带着个无边框眼镜站在那儿，还真的可以唬到不少小女生。
而他，小时候学过几天萧，会吹箫。
后来总觉得吹箫俩字有辱斯文，才给弃了。
那次为了屈玉州，又硬生生的给捡将起来。
宿舍另外两个，也就是这次回国的两个同学。
一个李凡一，外号胖子，如果王猛是假斯文，那李凡一就是真斯文。
虽然长得圆墩墩的，但非常讲究，算是宿舍里最讲卫生的。
大学几年，宿舍里几个人的臭袜子之类，基本都是他洗的。
而他，从小学习钢琴，谈的不说多好，但绝对不差。
再然后，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钱冰冰了。
他没啥才艺，吹拉弹唱一样不会，他就站在台上凑数的。
顺便等屈玉州唱到**处，在后面稍稍合个声，可有可无。
屈玉州一心想在蒋梓妍面前留个好印象，倒是认认真真拉着宿舍几个兄弟排练了一个星期。
所以也就没去看蒋梓妍怎么排练的。
排练的觉得差不多了，又被导师拉去跟进几个案子，以至于等到演出那天，都没机会看到蒋梓妍一天的排练。
然后，演出就那么开始了。
屈玉州等人的节目在前面，大概第三个出场。
这也是有所安排。
想让新来法律系的学生们看看，咱们法律系也是有帅哥的，还是很帅的那种。
至于蒋梓妍的群舞……那是要压轴的，拍的稍稍靠后一点。
加之蒋梓妍那时候也跟着导师跟进案子，屈玉州上台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赶回来。
硬生生错过了屈玉州等人的表演后才上了台。
好在屈玉州早有准备，吩咐了隔壁宿舍的兄弟将他表演的片段全程录了下来。
还借来了专业高清的摄影设备。
表演完了，屈玉州觉得自己的事儿就了了，直接去了预留的座位上，还是最前排，等着蒋梓妍上台。
而在蒋梓妍上台前，他在座位上小眯了会儿。
王猛说他暴殄天物，说是大一新生中有不少漂亮的小学妹也参加了这次迎新，他是要错过了。
屈玉州懒得理他。
王猛也不多说，知道这位仁兄追蒋梓妍追了好些年，除了蒋梓妍，别的女孩他是一概看不上的。
甚至为了蒋梓妍，他还让自己留级，就是为了和蒋梓妍一个学校一个班。
那一年，蒋梓妍只有十六岁，但屈玉州，已经十九了。
二十岁，大三，也算是正常读大学的年纪，没什么稀奇。
可稀奇就在于，屈玉州的学习能力很强，他完全可以跳级，王猛觉得他若是想，只怕研究生都快读完了。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王猛想。
再然后，蒋梓妍和她的舞蹈团队就在众人……尤其是屈玉州的期盼之下出现了。
而她们一出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下，尤其是屈玉州。
这……这穿的都是什么……
屈玉州怎么都没想到，蒋梓妍被拉去跳舞，居然跳的是恰恰。
还是男女一起的双人舞。
尤其女孩子们穿的那裙子……屈玉州只觉得眼睛要长钉子了。
虽然说那裙子是特别制作，不漏肉的，但是紧身和肉色拼接的设计，还是能够将女孩子们的身体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蒋梓妍还是作为领悟之一，和另外一个领舞就在舞台的正中间。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材纤细修长，比身边那些比她大了好几岁的女孩比，不但不逊色，居然还占了上风。
王猛和李凡一等人距离近，在下面看的眼睛都要直了。
太火辣，太劲爆，太刺激，太卧槽了！
一边欣赏，他们还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旁边的某人……
难怪追了那么多年，这是个尤物啊，脸蛋身材智商能力全部爆棚的尤物啊……
关键是，这才十六岁啊，还没成年呢，若是成年了……
两人几乎不敢想了……
舞台的灯光绚丽无比，看着蒋梓妍被人搂腰又拥抱，屈玉州脸色阴沉的看完所有表演。
某个时间，他有种冲动，想上去……
上去捏死蒋梓妍的……舞伴！
好在，他忍住了，理智的火苗窜出老高，最终是压在了蒋梓妍和蒋梓妍回家路上蒋梓妍说的话。
蒋梓妍说：最近练舞真辛苦，希望明天不负众望，可以将我最美的舞姿，留在t大的舞台上吧，也算一种纪念。
于是，为了这种纪念，屈玉州险些咬掉了他那一口银牙。
那之后回去，王猛等人还对那天的蒋梓妍津津乐道，后来被屈玉州好一顿捶，才老实了。
这么多年，几个人就算说，也都是私下里背着说，在屈玉州面前，除非不想活了。
现在王猛再次提起，的确带着三分戏谑三分感叹，当然，剩下的四分，都是试探。
他想知道：现在的蒋梓妍和屈玉州，究竟怎么样了……
第1991章 他骑竹马来（28）
屈玉州斟酌之后，到底是将蒋梓妍先丢在了律所，自己一个人去机场接李凡一和钱冰冰。
蒋梓妍完全是举双手的赞成。
屈玉州真的有东西要拿，是此前那个案子的一些材料，他今晚要带去医院整理一下。
现在他在医院陪床，屈长风的办公室基本快成了他的。
不过忙完手头事儿，他还是会回到病床拉开沙发，睡在病房里。
以方便照顾屈长风。
蒋梓妍看到他，问了句：“你这是要带到医院的？”
屈玉州“恩”了一声。
蒋梓妍道：“你给我吧，我待会去医院给干妈送围巾。”
自然不可能真的在律所一直等着。
屈玉州看了她一眼，应了，说：“成吧，等我接完了他们来接你。”
“不用。”蒋梓妍道：“你们选好了地儿告诉我，我自己开车过去。”
“自己开车？”
“是，我要回家一趟……”
顿了下，又说：“好歹是见你兄弟，我不能穿成这样去吧。”
蒋梓妍现在穿的，怎么说呢，虽然也算休闲，但其实还是偏向正式。
因为毕竟是要去法院，不能太随便了，好歹她也是t市法律界有名的大状。
屈玉州点点头，也没多说。
正准备走，想起什么：“也别穿太隆重了，就像寻常那样就挺好。”
蒋梓妍的衣服多数都是宽松休闲款，这也是当初别人看不出她真实身材的原因，现在的她，成熟了许多，身材……自然是比那时候，还要好了些的。
他不想让王猛等人看到……恩，单纯的不想。
蒋梓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成了，我知道了。”
屈玉州这才走了。
而屈玉州前脚走没两分钟，蒋梓妍就立马溜了。
她先打车却一趟医院，将围巾和屈玉州的东西交给了徐玲，这才又回了家。
到家之后二话不说就往卧室跑。
先是将毛线给藏了起来，然后打开衣柜，对着一排衣服皱眉头，不知道该穿什么。
屈玉州说像寻常那样就好，可她还真的能像寻常那样吗？毕竟这次是见他几个兄弟，那么齐整的聚在一起。
而且其中一个还带了自己的老婆，听闻还是个很漂亮的老婆。
蒋梓妍觉得自己不能输了……
那时候她压根没考虑自己其实不是屈玉州老婆，恩，女朋友都不算呢。
最后，蒋梓妍选了一件水貂绒大衣，里面搭配白色针织裙，外加一个同色系贝雷帽。
这身打扮，蒋梓妍穿的不多，这衣服也是上次陪着斐佳佳逛街，被斐佳佳推着试穿，斐佳佳说好看，她买下来的。
算起来还是去年买的，可惜买回来后一次没机会穿。
再不穿，只怕就要过时了，蒋梓妍决定今晚就它了。
……
屈玉州接到了归国的李一凡和钱冰冰。
李一凡人在加拿大定居，钱冰冰则是在美国。
两人约定一道回来，李一凡带着妻子先去了美国跟钱冰冰汇合，又跟他一道回来。
曾经的四个人，现在真的是各奔东西，从毕业后到现在，一次也没有聚齐过。
但是再次见到，还是曾经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觉，岁月在变，许多东西，也是可以一直不变的。
大家一路从学生时代聊到后来大家各自的发展，侃侃而谈，总觉得时光如梭，有些感慨。
“哎，对了，我听王猛说今晚梓妍妹妹也过来，真的假的？”李一凡问。
屈玉州眼眸轻闪，淡淡“恩”了一声。
李一凡笑：“这么说，你们俩这是成了啊……哎哟，这么多年你可不容易啊，我几个月前跟王猛联系，他还说掰了呢，这是翻转了啊？”
旁边他妻子一踩李一凡的脚，打圆场道：“玉州哥，你别听一凡乱说，王猛一直说你们好着呢，我和一凡也一直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李一凡立马会意，说：“对对对……是，我礼钱都准备好了，你们俩这么多年了，也该办了吧。”
说完，还踹了一下副驾位置的钱冰冰。
钱冰冰轻咳一声：“恩，说的对，我都准备了好多年了……”
屈玉州眯了眯眼睛，然后道：“恩……今年内，给你们消息。”
……
屈玉州将几人送去了酒店，王猛订的餐厅距离酒店不算远，大家约定了晚上六点餐厅见。
屈玉州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十分左右，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拨了个电话给蒋梓妍。
蒋梓妍那边接起电话：“喂？接到了吗？我现在出门？”
屈玉州道：“不用，还有点时间……我这边车子空了，去接你吧。”
“啊？”
“怎么？我接你，有问题吗？”
蒋梓妍轻咳一声，早就换好衣服化好妆等在那儿，就差屈玉州一个电话。
没想到他要来接……
她看了一眼窗外，才五点多点，天色已经有点昏沉了。
最终，点了下头：“成，你来吧。”
二十分钟后，屈玉州的车子抵达，蒋梓妍拉开车门上了车。
屈玉州上下看了她一眼，蒋梓妍轻咳一声：“怎么？没见过美女吗？”
屈玉州轻笑一声，原本数落的劲儿也没有了。
罢了，她如此看重这次饭局，他怎么忍心去打击？
启动车子，屈玉州说：“你这么穿，倒是挺好看的。”
蒋梓妍：“……”
突然被夸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是怎么回事？
最终，蒋梓妍憋出两个字：“谢谢。”
然后，就是沉默。
片刻后，屈玉州继续道：“你对我，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趁着现在，你可以直接问我。”
蒋梓妍眼眸颤了下，转眸看向他。
屈玉州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唐突，他解释道：“我跟我那几个兄弟吹牛皮了，说我们在一起了。”
蒋梓妍：“……”
所以呢？他现在是在临时求救济吗?那也太不真诚了吧。
可他也说让她问了……那她要问吗？
怎么问？
蒋梓妍觉得自己寻常胆子挺大的，可是面对屈玉州，是真的有点怂。
或许是跟从小就怕他这个事儿有关。
又或许是她觉得，他追随了自己那么久，应该很了解自己。
她心里想什么，他都应该清清楚楚……
可是现实，又好像完全不是那样。
第1992章 他骑竹马来（29）
蒋梓妍心里多少是有气，但还是默认了他的说辞，淡淡道：“成吧，配合你一次。”
屈玉州转眸看她一眼，却是没多说，能一次，哪怕一次，也是好的。
到了地点，两人下车，正好在门口看见打电话的王猛。
王猛毕竟是个大学老师，看起来斯斯文文，个子也高，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一个。
只可惜，到现在也没个女朋友。
其实以前是谈过一个，对方比他大了三岁，是他的邻居姐姐。
那时候王猛还在读书，加上年龄差距，怕家里人不同意，两人好了三四年，愣是一点风声没透出来。
后来被李一凡无意中看到过一次，才算在这帮兄弟面前透明了。
王猛在t大读书，读完本科读研究生，将自己大几年的光阴全部丢在了t大。
别人以为他求知好学，但只有他们这群兄弟知道，他在本科读完时，和那个邻居姐姐分手，伤心欲绝之下，才又接着读了研。
到现在，也是大几年又过去了，一直单身，没有再找人。
至于他那个邻居姐姐，再跟他分手后第二年，就结了婚。
只怕现在孩子都快会打酱油了。
两人一道走过去，俊男靓女的组合，总会让周围人多看上两眼。
王猛这边电话刚结束，余光已经扫到了他们。
在屈玉州脸上瞄了一眼后，直接定格在了蒋梓妍身上。
心里只闪过两个字：啧啧！
如果再加几个字，应该就是：果然不同凡响！
这么几年，王猛不是没见过蒋梓妍，但却很少看她这么穿过的。
蒋梓妍自然也穿裙子和礼服过，但和王猛见面次数太少，没机会见到。
王猛跟两人打招呼，说他们都到了，在楼上包厢呢。
屈玉州眯眼看他：“他们在楼上包厢，那你呢？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别告诉我在等我们，我可不信。”
王猛伸手扶了一下他的金丝边眼镜，说：“……那个，我来接个人，当然，不是你们了。”
屈玉州眯眼：“怎么？有情况了？”
王猛有点不好意思了，笑了下，说：“……是这样，我们系最近外调过来一个女老师，我对她……有点好感吧，刚才她来了电话，说感谢我上次借给她的文案，邀请我吃饭，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将人给拐到这儿来了？”
王猛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屈玉州：“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只有钱冰冰一个人单着？会不会不大好？”
王猛忙说：“不会不会，我跟她说了之后，她说跟她合租的室友一道来。”
顿了下，又说：“她室友也是单身的。”
屈玉州明白了，这同学兄弟聚会，成了相亲现场了。
但是无碍，最重要的还是大家开心。
屈玉州拍了拍王猛的肩头，带着蒋梓妍先进门了。
上电梯时，蒋梓妍突然道：“以前我没发现，方才仔细看了下，王猛长得还挺帅的。”
屈玉州眯眼，看她：“比我还帅？”
蒋梓妍瞅了一眼眼前这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心口莫名一跳，不吭声了。
电梯门开，两人走出去，屈玉州才开口：“王猛这名字听起来像个土匪。”
蒋梓妍：“……”
两人很快进入包厢，凉栀也见到了好几年没有见过的李一凡和钱冰冰。
李一凡似乎比大学时候还要圆滚滚，头上顶着一个鸟窝似乱糟糟的卷毛，但是笑的无比热情。
身边一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孩儿，是他的妻子，两人结婚三年了，没有孩子。
妻子是个自由画家，当初两人直接选择的旅行结婚，据说这个旅行进行了大半年。
也没有酒席，份子钱还是转账转过去的。
钱冰冰一如既往老学究的模样，现在人在美国一家科研所做研究工作。
大学学的法律，后来出国改学了生物工程，真的成了一个学究。
钱冰冰为人稍稍古板点，的确至今没结婚，甚至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用李一凡的话说，他的女朋友就是他书房的那些书，还有研究所那些乱七八糟的容器液体。
钱冰冰也不反驳对他来说，那些的确比女朋友重要。
闲聊了十多分钟，王猛领着两个年轻女人进来了。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很知性的女人，就是她的同事。
另外一个年级稍稍小一点，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很活泼可爱的性格。
可之后闲聊李一凡介绍，对方居然是个武警官兵……
这让在场的几个男士，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
但总体而言，大家这顿饭吃的还算不错的。
武警官兵和老学究倒也说了几乎话，但是不多，老学究大概有点怂，不敢多说。
而且他怎么说也要回到美国研究所的，跟武警官兵好似不太可能有交集。
正这么想着，武警官兵突然道：“你是在美国的哪儿啊？我们队下个月要抽调两个去美国参加集训的特战队员，我报名了，现在选拔排名中我排第一，十之**能够被选上，到时候我找你玩啊！”
老学究：“……”
蒋梓妍在边上听着，觉得这就是天大的缘分。
只是，钱冰冰这个老学究能吼住眼前这个武警女官兵吗？
大家东拉西扯说了许多，一顿饭吃完，还有许多没说完的。
于是又去了附近的酒吧继续喝，继续说。
因为以为蒋梓妍和屈玉州在一起的，自然要再当着蒋梓妍的面催个婚。
蒋梓妍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从屈玉州坦白吹牛了就知道。
而他那么老实坦白，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蒋梓妍道：“这个……暂时不急，我们手头的事儿太多，忙完再说。”
王猛道：“再忙也不能耽误结婚啊，梓妍妹妹，不是我说，现在玉州的迷妹可多了，你要不将他捆紧了，指不定……”
蒋梓妍干笑：“……不能吧，再说，我也不差啊。”
王猛道：“这话倒是真的，但是所谓世事无常，能够再可以珍惜的时候好好珍惜，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若是未来哪天失去了，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1993章 他骑竹马来（30）
王猛这话说的有点惆怅，像是在告诫蒋梓妍，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当初他跟邻居姐姐的那份感情，分了，可是没人知道怎么分的，他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那像一段隐晦的往事，写在迷雾中的暗盒里，能够找到和打开暗盒的人，只有当事人知道。
其他人，是难以窥视一二的。
晚上十一点左右，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这个聚会才算结束。
王猛安排车子先送李凡一夫妇和钱冰冰回酒店。
原本想护送自己带来的两朵鲜花回家，但是武警官兵喝了那么多，却没见多醉，自己扶起室友，对他们摆了摆手就走了。
王猛：“……”
屈玉州没喝酒，因为胃不好，蒋梓妍给拦下来了。
好在他自己也算自觉，全程喝的都是热果汁或者热茶。
蒋梓妍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代他喝了不少。
但好在，众人没好意思灌醉一个女孩子，蒋梓妍还留着三分清醒。
酒吧旁边走一百米不到就是药店，屈玉州将蒋梓妍暂时丢给王猛先看着。
他说去买解酒药。
蒋梓妍看着屈玉州的背影叹气：“好像我不省人事了似得。”
王猛道：“他这是担心你，为你好……不过你也挺关心他的，应该是真的在一起了吧。”
蒋梓妍轻笑：“怎么？你还怀疑我们骗你啊？”
王猛直言不讳：“最开始是怀疑的，总觉得你们会在一起，但应该没那么快……我是说从上次决裂到现在的时间，的确有点快……可想想你连他胃的事情都知道，应该就是真的了。”
蒋梓妍眯眼，不太明白的看向王猛：“胃？怎么？这个我知道很奇怪吗？”
王猛喝的也不算少，也是留着三分清醒，没什么防备。
他说：“也不算防备，就是多少有点麻烦吧，毕竟要做个不小的手术……哦，对了，你记得提醒他早点去做手术，上次那个案子不是收尾了吗？也该能抽出时间了吧。”
蒋梓妍几乎被这话刺激的瞬间清醒。
手术……而且不是小手术……
屈玉州怎么了？
他说是吃坏了东西胃疼，难道不是？
或者比她认为的要复杂？
晚上，酒店门口人不多，夜色清冷，风吹在脸上是冰凉的。
但蒋梓妍穿的多，并不觉得冷。
她看了一眼药店的方向，屈玉州买完了药，出来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她眼眸颤了颤，很想问王猛，他的胃到底怎么了……
可到底，没问出口，她怕……
她不敢……
屈玉州很快走了过来，将解酒药递给蒋梓妍。
酒店门口的灯光很明亮，晕照在屈玉州的脸上。
屈玉州的确是很英俊的，他跟屈玉琢在相貌上有几分相像。
可是感觉却完全不同。
屈玉琢给人的感觉虽然高冷，但是真正相处又是温润儒雅的。
屈玉州不同，他邪邪的，带着点儿不羁放荡，而他沉默起来，也不是高冷，而是清冷。
是的，清冷。
高冷靠近不得，清冷靠近了，自己也会冷。
比如现在的蒋梓妍，就觉得非常的冷，浑身都冷的发抖，发颤。
见蒋梓妍没接，屈玉州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直接打开解酒药递给蒋梓妍。
蒋梓妍这才木着手指接了。
那边，王猛跟两人道别，说明天下午他没课，会来带他们到处走走。
晚上大家可以再聚聚。
王猛离开后，屈玉州看了蒋梓妍一眼，说：“愣着做什么？真的醉了？”
蒋梓妍看了他一眼，到底是压住了情绪，说了句：“……没有。”
两人上了车，屈玉州启动车子，说：“我先送你回家，你如果头疼，可以靠着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蒋梓妍哪里是头疼，是心疼，乱糟糟的，闪过许多。
她抿唇，问道：“……那个案子结束了，你……你应该会休息一段时间吧？”
屈玉州道：“会休息，但可能要下个月，手头还有一些别的案子，不算很大，就是零碎，得处理一段时间……”
蒋梓妍当即皱了眉头，跟着道：“你那什么案子？交给我，我给你处理……你直接休息。”
屈玉州看她一眼，轻笑：“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你给我处理？怎么？你最近很闲？”
蒋梓妍咬牙：“……总之交给我处理，你……你还是好好养养你的胃吧。”
她回忆，今晚吃饭，他都吃的不多，而且连续上了好几次洗手间。
每次出来，脸色都有点白……
哪怕此前跟她吃的几次饭，似乎也有过类似情况。
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去回忆，回忆的多了，都是破绽。
屈玉州眯眼，再次转眸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是不是听王猛瞎说了什么？”
蒋梓妍轻咬着唇，既然说破，也不想再隐瞒，道：“王猛说你需要……需要做手术，而且不是个小手术。”
屈玉州轻笑：“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的很……手术的确不算小，但也没有多大，下个月我会抽时间去手术，放心吧。”
没等到蒋梓妍开口，屈玉州又说：“暂时别告诉我爸妈还有我哥他们，我爸这边刚好点儿，别给他们太多压力，我这儿真的没事……没开玩笑，我多惜命，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梓妍皱着眉看他，依旧一副忧心忡忡。
趁着前面红绿灯，屈玉州伸手握了她的手一下，转眸：“再说，如果我真的到了快挂的地步了，我会死乞白赖的来追你？那不是拖累你吗？我这么会舍得，对吧？”
蒋梓妍看着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又是恼又是羞，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前面红灯要结束了，忙抽回自己的手：“你就作死吧！”
屈玉州笑了一下，跟着启动车子。
两人默了片刻后，蒋梓妍道：“下月做手术，你确定？”
屈玉州“恩”了一声，“对啊，确定。”
“在哪儿做？”
“一院……”
居然不在自己爹的医院做。
这样看来，是打算做手术都瞒着家里人吗？
可想想，屈长风虽然手术结束了，后续跟进和治疗一点儿都不能马虎的。
她沉了一口气，才道：“成吧……到时候，我陪你。”
第1994章 他骑竹马来（31）
屈玉州将蒋梓妍送回了家，一直到两人分别，屈玉州也没说答应不答应。
蒋梓妍也不在意，觉得两个人一个地方上班，她最近只想抽空整理下卷宗，不打算接新的官司。
再者，毕竟年尾了，总要给自己放个假。
如此，看住一个屈玉州，应该不在话下。
不过下车的时候，她倒是想起来一个事儿：“你明天要去t大开讲座对吧，怎么没见王猛提醒你啊？”
屈玉州声音淡淡：“王猛接到领导同志，明天大礼堂被商学院紧急征用，我的演讲暂时推迟到周五了。”
蒋梓妍眨巴着眼睛：“所以你这是……被放鸽子了吗？”
屈玉州睨了她一眼。
蒋梓妍忍住想笑的冲动，可上电梯时又想。
什么被征用或许只是托词，王猛是见屈玉州最近突然爆炸的火起来，怕自己做的准备工作不够细致，加上李一凡和钱冰冰回国，所以才找借口推迟的吧。
也好，就该多两天让屈玉州好好研究下讲座稿件，省的到时候误人子弟！
很快回到家，蒋梓妍洗了个热水澡就爬上了床，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团毛线。
那时候的时间有点晚了，不过既然明天不用去t大，她现在没啥是，也没打算明天早起，也就先将线团给整理一下。
可惜因为不大有经验，整理就花了挺长时间，那时候，是真的有点晚了。
若是寻常，她估计早睡觉了，但是那天，她却全程没有睡意。
“要不，就试着织一下？”她这么想着，心里居然有点痒痒的。
立马点开微信，打开此前从店员那里扫的一个公共号。
店员说，里面有许多种针织教学视频。
如果学不会，也可以在线联系他们请教。
蒋梓妍那么聪明，教学视频看了觉得挺简单的，就试着织了下。
可明明看着如此简单，真的做起来，好像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折腾到夜里一点多，蒋梓妍只能暂时放弃，决定明天再好好研究下，是哪里出了问题。
次天，蒋梓妍一觉睡到十点以后，起来时家里已经没人了。
但是餐桌上有饭，应该是父母给她留的早饭。
蒋梓妍觉得倒了挺浪费，就放微波炉热了下，稍稍吃了点垫肚子。
这才稍稍收拾了下出门。
蒋梓妍去了医院，徐玲身体不好，姚子望工作很忙，她现在闲着，去多照顾点，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屈长风可是她干爸。
不过走在半路上时，她想着，屈玉州手头的那个案子结束了，就算还有积压的官司，也不能连轴转吧。
所以，指不定今天他也在。
蒋梓妍猜测没错，到了医院，没看见徐玲，果然看见了屈玉州在那照顾。
屈玉州道：“妈回去了，说要炖点汤给爸喝，医院食堂的饭菜其实还不错，但到底比不上家里的。”
蒋梓妍点头，的确是那样。
屈长风精神状态还不错，今天外面有太阳，特别想出去晒晒太阳。
蒋梓妍到的时候，屈玉州刚找来了轮椅，又给屈长风穿上了厚衣服，带上了毯子，打算出门。
蒋梓妍便一起陪同了。
逛完回来时，时间差不多十一点过半了。
屈长风道：“估摸着再过半个多小时，你妈该来了，我这儿睡会儿，你带着梓妍出去走走，顺便吃个中饭吧。”
屈玉州“恩”了一声，将屈长风的被子掖好，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带着蒋梓妍出门。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蒋梓妍才开口：“我来医院前，在家吃了点垫肚子，现在还不饿呢。”
屈玉州看她一眼，才道：“那我先去找一下黄叔，了解下我爸后续的一些情况。”
蒋梓妍点点头：“恩，我也想去了解一下。”
于是，两个人又一道去黄副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到地点时，得知黄副院长去查房去了，这会子不在，护士给两人倒了茶水，两人在办公室等待。
护士离开，蒋梓妍捧着茶水喝了一口。
之前没觉得，这会子发现嗓子居然有点干，大概是刚才出门被风吹的。
屈玉州坐在那儿，目光在办公室逡巡了一圈，扯唇：“我以为我爸办公室已经够简单了，没想到黄叔这儿比我爸还要简单……”
刚想说，一院那边主任的办公室都比这副院长的办公室气派，又觉得跟蒋梓妍说这些没啥用。
最终失笑了下，没有再说。
蒋梓妍道：“干爸和黄叔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当初不是还打算共用一间办公室的吗？后来觉得好歹正副院长，那样不成体统，才给分开了。”
屈玉州点头：“可不是……不过黄叔和我爸，小学是同学，初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也没怎么联系，没想到大学又碰到一起，之后两个人一道研习医学，治病救人，恍恍惚惚过了大半辈子了，这份缘分，也是难得。”
蒋梓妍笑：“听你说的，如果黄叔是个女的，是不是就没我干妈什么事儿了啊？”
屈玉州一怔，跟着咧嘴笑了起来。
他伸手点了下蒋梓妍的鼻子：“亏你想的出来！”
蒋梓妍将这不经意之间的小暧昧给忽略，撇撇嘴：“本来就是呀，小学就认识，大几年不联系，大学又碰上，这和青梅竹马没区别了吧，尤其毕业后还志同道合在一家医院工作，携手几十年，这感情，只怕干妈都嫉妒……”
屈玉州轻点了下头：“按照你这么说，我和你岂不是比我爸和黄叔还要难得？他们中间还分开了不少年，我们可是从未分开过……”
蒋梓妍眼眸轻闪，愣了下。
转过眸子，恰好撞上屈玉州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就那么对上。
距离，算得上有点近，屈玉州甚至可又从蒋梓妍乌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蒋梓妍身上清淡的香味也一阵阵的往他的感官里窜动。
刚才明明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习惯了。
可这会子，居然那么强烈，甚至有点浓郁。
屈玉州的唇，微微动了下，明明刚才还喝了几口茶水，这会子却觉得喉咙发紧。
第1995章 他骑竹马来（32）
尤其他的目光碰触到蒋梓妍那粉色的，鲜亮的嘴唇。
像是有什么东西直直插入神经里，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凑近。
恩，他想亲她。
疯狂的，热烈的想。
事实上，他的确就那么做了。
他一点点的靠近，呼吸都不像是自己的，整个人都有点懵。
但是他不知道，彼时更懵更无措的那个人是蒋梓妍。
屈玉州要做什么，她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
可知道了她该怎么办？躲开吗？还是说……默认？
捏着茶水杯子的手就那么收紧，眼看着那张俊脸越来越近了，他的呼吸几乎都要贴上她了。
她整个人一僵，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那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跟着是黄院长的一声轻唤：“玉州……”
蒋梓妍整个人一个激灵，立马转眸看向别处。
屈玉州也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
黄院长迈步走近，屈玉州跟着站起来：“黄叔……”
蒋梓妍也站起身，有点局促的跟着喊：“黄叔……”
黄院长道：“还真是你们来了……都坐下吧，来黄叔这儿，不必如此拘谨。”、
屈玉州和蒋梓妍：“……”
黄院长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助理医生交代了两句。
等他们离开后，才道：“你们来，是不是想了解下老屈的情况？”
屈玉州彼时已经恢复镇定，点头：“是的，黄叔。”
黄院长忙在办公桌上一大堆的文件中开始翻找，很快找到屈长风的病例资料。
然后道：“老屈恢复的很不错，他自己就是个医生，所以对医生护士的配合度也非常高，饮食方面你母亲把关也没什么问题……不出意外，再过一个多星期可以出院回家调养，不过之后的跟进常规化疗，到底是有点反应的，需要他忍忍……”
屈玉州点头：“好，我们知道了。”
黄院长笑：“其实这些我不说，老屈自己都清楚的，你看你母亲就基本不来问我，心里跟明镜儿似得……说起来玉州，当初你可真是个当医生的好苗子，可惜了……”
一直坐在旁边没搭话的蒋梓妍垂下了头。
恩，可惜了，都怪她。
那边黄院长也知道其中缘由，轻笑着又道：“不过你现在在律师界混的也是不错，尤其今年还被提名律师协会主席……我将这事儿告诉你爸时，你爸可是很高兴，以你为荣呢！”
屈玉州又笑了下，说了一些客气谦虚的话。
后面两人又聊了点别的，直到有人又来找黄院长有事，屈玉州才带着蒋梓妍告辞离开。
只是走之前，黄院长多嘴了句：“你们俩啊，别拖着了，早点结果了，也算了结了老屈的一桩心事。”
蒋梓妍再次不知道怎么说了。
屈玉州只笑了下，说：“恩，谢谢黄叔。”
那时候的时间，十二点二十左右，徐玲只怕已经来了，两人便直接出医院大门，打算去吃饭。
路上，蒋梓妍一直没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总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罪人，无话可说了。
一直到上了车启动车子，屈玉州才淡淡说了句：“我选择学法律，当律师，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选择，这世上，没有谁有理由为别人的一厢情愿买单，所以，你自责个什么劲儿？圣母玛利亚上身吗？”
蒋梓妍：“……”
怎么就觉得，屈玉州说话那么让人欠呢？
她咬唇：“……谁自责了？我才没有，再说，我以前还劝过你别学法律呢，可你那架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当然是怪你自己，跟我什么关系！”
屈玉州笑笑：“可不是？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你想想啊，如果当时你多加一头牛，比如十一头牛，说不定我就被拉回来了，然后在医院当个医生，指不定那时候的我更有魅力，早就把你骗到手了！”
蒋梓妍：“……”
懒得跟他说话了，每一句正经的。
但好似也正因为屈玉州这半开玩笑的话，让她自责愧疚的心情，缓解了大半。
吃饭期间，屈玉州接到王猛的电话，王猛问下午大家一块去安山和望江玩，问两人有没有时间一起。
屈玉州道：“不去了，有你带着就行。”
王猛道：“那成吧……其实不算是我带着，胖子和冰冰都是t市的人，对安山望江多熟悉不用我说了吧，主要是胖子那漂亮媳妇儿……”
屈玉州笑：“没有你的女老师和那个女官兵了吗？”
王猛轻咳一声：“就你话多！”
既然三对三，有人陪，屈玉州更觉得他们不用去了。
不过约了晚上再一块吃个饭。
饭后，两人上车，蒋梓妍说要回律所，屈玉州也要一起。
哪怕没有案子，好歹也是俩老板，日常管理，尤其卷宗年终整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儿，也是不少的。
没曾想抵达律所时，还是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办公室门口有一大束玫瑰花，恩，很大一束，感觉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百九十九朵。
看见那花。
蒋梓妍眉心一跳，屈玉州则是直接皱了眉。
再然后，两人很默契的无视那束花，直接进门。
斐佳佳旁跑过来，说：“梓妍……我保证我们没有帮你签收，但是快递小哥似乎得到了死命令，说是不签收就直接送到门口……然后就真的在门口了。”
“难道还是……”
斐佳佳点点头，没错，还是那个罗一鸣。
蒋梓妍不知道怎么说了。
而屈玉州已经直接越过她们走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蒋梓妍：“……”
这是啥意思，不管了吗？
斐佳佳这才接着又道：“刚才的话我其实还有所隐瞒……”
“隐瞒什么，你说啊？”
斐佳佳轻咳一声道：“就是……快递小哥说，以后每天都会来送一束玫瑰花，不签收就放门口，直到被签收并且你主动联系罗一鸣为止！”
蒋梓妍：“……”
这人莫不是疯了？
毫无疑问，肯定是疯了！
蒋梓妍正要开口，一个男子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是屈玉州。
他手里拿着个空茶杯，徐徐的说：“那就让他送吧……小赵，明天起，给你个副业，出去卖玫瑰花，一支五块钱，一天九百九十九支卖出去，啧啧，你要发了！”
助理小赵：“……”
蒋梓妍和斐佳佳：“…………”
第1996章 他骑竹马来（33）
小赵自然不会将自己上司这话当真，再说，两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板在上面，他作为助理要处理的事儿可比想象中还要多。
每天不加班就是万幸了，哪儿还有时间去卖玫瑰花？
小赵麻溜的敷衍了一句就遁走了，蒋梓妍这边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的屈玉州。
在想，他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恩，他是在开玩笑。
蒋梓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斐佳佳跟她一起。
她问斐佳佳：“你说这事儿我怎么解决？”
“解决？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吧。”
蒋梓妍皱眉：“这还不算事儿？”
斐佳佳轻咳一声：“其实本来吧，我也觉得算是个事儿，可是刚才看见屈大状那反应，顿时觉得不算事儿了。”
蒋梓妍眨眨眼，不解。
斐佳佳道：“你先别管，让罗大少送几天玫瑰花再说，到时候我再来给你指点迷津！”
蒋梓妍撇撇嘴：“你自个儿还是单身狗一只呢，来给我指点迷津？”
斐佳佳不乐意了：“嘿，这话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吗？你等着，我帮你搞定了屈大状后，我看你怎么跟我赔礼道歉！”
搞定屈玉州？
蒋梓妍想，他还需要搞定吗？
只要她说一声，屈玉州保管屁颠屁颠追上来。
只是，关于梁惠慈的事儿，这男人是真的心大，还是根本是她多想了？
但就算是自己多想了吧，蒋梓妍这次也不想那么轻易的翻过去。
两个人青梅竹马，屈玉州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后来对她更是形影不离。
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狗皮药膏似得粘着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就算是再硬的石头，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可这么多年了，哪怕是在两个人关系最差的时候，屈玉州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表白的话。
那一句“爱”，真的就那么难吗？
还是他像这次梁惠慈的事儿一样觉得，根本不用说，她就懂了？
可是如果，她不懂呢？
没有说出那个字，她就是执拗的没有安全感呢？
现在，他对她说了放不下，再次追她，碰上梁惠慈的事儿，却依旧还是那副死样子。
什么都不说，不解释，好像她就该理所当然的相信他。
但是，凭什么？他对她好，和她青梅竹马，所有的解释甚至辩白都变得不再需要了吗？
他还真当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没这个理！
……
之后的两天，罗一鸣还真的就让人来送花了，蒋梓妍不签收或者人不在，花就直接放在律所门口。
有钱少爷追人，的确是舍得砸钱，不过在用心程度上，还是差点。
否则就是自己亲自来送，来堵，来死磕，而不是让快递小哥来送了。
蒋梓妍对这些不动声色，当成看不见，屈玉州这两日也经常来律所。
虽然每次呆的时间都不算很长。
倒也没说什么话，跟自己无关一般。
不过周四下午，屈玉州走前，倒是跟蒋梓妍留了话，关于第二天去t大的事儿。
蒋梓妍自然记得的，屈玉州要去t大开讲座。
斐佳佳知道这事儿毛都要炸起来了：“真的假的？那我也一起去，去看看咱屈大状站在讲台上的风采！”
蒋梓妍说：“可以啊，不过我得给你透个底，他讲座的内容全部是小赵给整理的。”
斐佳佳一听，没了听的兴致，但却饶有兴致的看蒋梓妍：“那你去是？”
蒋梓妍轻咳一声：“……我是去拜访几位老师，又不是去看他讲座的。”
斐佳佳不说话，意味不明的继续笑，直笑到蒋梓妍脸颊浮起红润。
次天一早，蒋梓妍起的挺早，蒋父那会子正在看报纸……
虽然现在网络新闻四通八达，但蒋父至今还保留着看报纸的习惯，看了报纸还舍不得丢了，分门别类按照日期的一一打包好。
家里的储物室有个柜子，专门是他整理这些报纸用的。
瞅见自己的闺女起来了，蒋父看了一眼腕表，早上七点，没看错。
但是闺女怎么起的这么早？
“今天有事啊？”蒋父问了句。
蒋梓妍打了个哈欠走过来：“恩，今天要回t大一趟。”
“拜访恩师？恩，年底了，的确需要去拜访一下，对了，玉州跟你一道去吗？”
蒋梓妍：“……”
本来想着说出来屈玉州去开讲座，自己跟过去顺便拜访恩师，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可被蒋父这么一问，蒋梓妍有点心虚了。
只能胡乱道：“他……我不清楚啊，我跟……斐佳佳一道去。”
蒋父又说：“佳佳啊，可佳佳好像不是t大毕业的啊？”
“……所以我才想带她去t大见见我的老师，给她扩充点人脉啊。”
“这样啊……”蒋父点点头。
蒋梓妍松一口气。
不想正在那时，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蒋父听罢，忙丢了手中报纸走过去。
边走边嘀咕：“嘿，玉州这小子来的挺快啊，我这电话刚挂了十分钟不到啊。”
蒋梓妍：“？？？”
有点懵，屈玉州？大清早的他来做什么？
蒋父那边开了门，来人还真的是屈玉州。
他手里提着一捆书，被蒋父迎进了门，和蒋父寒暄几句，蒋梓妍明白过来。
他爸想买几套书，书店没找到，便打了电话给屈玉州，屈玉州这是给她爸送书来着。
蒋梓妍沉了口气，很想问自己爹一句：你为什么找他不找我？
可当着屈玉州的面，她也不大好意思问。
蒋爸顺理成章的邀请屈玉州在家里吃早餐，屈玉州也理所应当的答应下来。
然后帮着蒋爸将那些书，给提到了书房。
蒋梓妍：“……”
等到两个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候，蒋母做好了早餐上桌，招呼几个人坐下吃饭。
饭桌上，蒋父很自然的提起蒋梓妍今天要去t大拜访恩师的事儿，屈玉州听罢淡淡点了头，说：“恩，我知道，约了一起的。”
蒋父：“？？？一起的？不是跟佳佳吗？”
蒋梓妍那边伸手抚向眉心，屈玉州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淡淡道：“不是佳佳，是我。”
蒋梓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