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势
所有交易的处理核心，都是仍然在不断向外延展的光子计算机，核心算法由身处中心的白墨亲自编写加密，外围的代码则切成碎片化任务交给了大批的软件工程人员。
不仅如此，银行、销售、医疗、互联网，各行各业的数据库都在他们的努力下，重新架构在光子计算机构成的服务器上。
整个华亚联邦产生的，每天数以PB计算的数据，都通过由白墨力量提供支撑的、覆盖全国的跨域无线网络汇聚到系统中枢。
而每一个位于人体内的系统终端，既是一个微型的共鸣器，像灵能网络一样减少传播的损耗，又是一块以能量形式存在的改造芯片，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改造宿主的大脑。
改造的过程并不涉及强化，实际上只是加装或者说是模拟一个脑机接口，让其他人有调用中央光子计算机的可能。
囚禁大批灵魂，进行暂时削弱自我的处理后用于充当管理机器的办法，终究只能是过渡，单是维持这些脆弱灵魂在中枢内部的稳定存在，就牵制了白墨相当一部分的力量。
同时高强度的思考处理工作，对原身还没有出现生命场的灵魂损耗也有相当的损耗。白墨大致推测，哪怕是采用轮流换班的方式减少消耗，大部分灵魂的寿命也只有十年左右。
要满足这样疯狂的消耗……每年除去自然死亡的人外，还要至少再杀一到两百万人获取灵魂，才能维持供需平衡，这显然是不大现实的。
而且以后随着管理规模的指数级增长，大屠杀估计还要不断升级，最后的结果说不好就是他每天就得忙着杀人了。
所以白墨在建立起天命系统的管理框架，协助社会的“平稳”过渡后，就马上又开始了一个更为浩大且隐秘的改造工程——分布式人类自我管理共享网络的建设。
通过系统提供的脑机接口，宿主体内短时间不会使用的部分思考能力，都会通过这个网络被整合到中枢系统，一部分配合光子计算机，最后彻底代替现有的灵魂机器，管理决策人类社会的绝大多数事务，剩余部分则会为白墨提供思考上的辅助。
“这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民_主’？”白墨此时玩弄着一团白色的光芒自言自语。
……
“你们不能抢走我的超市！这是我买下来的！我有产权证！”一个中年男人双眼通红，衬衫的纽扣爆开大半，一手拿刀，一手拿着证件，在超市门口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而在他面前的，则是十多个彬彬有礼、从眉宇间不难看出曾经作为商业精英干练的职场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没有在意眼前中年人的歇斯底里，因为一路走来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以至于到现在完全麻木了。
“彭先生，你也清楚，这是大势，何必呢。”为首的人指了指自己的后颈位置，然后好心地劝说了一句。
系统发布任务，要整合全国上下所有的产业，他以及身后的同伴，原来都出身金融、财税、咨询行业，熟悉企业合并的工作。
所以也就跟数以万计分布在各个城市的同行一样，摇身一变成了各行业联营集团的实际整合人员。
从会计账目合并到人事变动，相同职能的部门裁切整合，在系统的指挥下，他们就像强力粘合剂一样，将数目繁多的各种公司粘到一块去。
而他指了指后颈的意思，则是明示这也不是他们的意愿，只是系统发来的任务，因为感觉上，每个人都认为系统的声音像是从那个位置传出，所以用后颈指代系统。
“我辛苦熬了半辈子，打垮了一个又一个竞争对手，才赚来这几家超市，现在一句话不说就要全部收走，这还有天理吗？！！！你说，有天理吗？！”中年人似乎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他大声地咆哮。
说话间，他还不时拿着手上的刀向着众人挥舞，摆出一副要砍人的样子。
之前贝迪恩呼唤支持者举手的时候，他正好应酬喝高了不省人事，于是躲过一劫，但现在财产充公令落在自己头上，中年人终于爆发了出来。
“彭先生，这天变了。你还没想明白吗，所谓的产权证，不过是一张由国家发出的证明，但现在连国家都变了，这张证明，也仅仅是一张纸而已。”为首的人继续摆出一副温和的微笑，却说出了一个冰冷的现实。
他们这群负责接收工作的人，并不担心一个拿刀的醉汉能威胁到自己，因为对方身上也有一定有系统的终端。
在他试图发动攻击的时候，终端的防暴力犯罪装置就会生效，让中年人全身短时间脱力，从而制止砍人的事情。
“警告，请不要做出过激行为，否则将激发防暴力犯罪装置。”就在这时候，中年人听到了来自系统的机械音。
“激激激，就是你这个神经病激的！！我不砍人，自杀总可以了吧！”来自系统的自动提示似乎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中年人有预感自己只要一向对面出手就会立刻软瘫，所以急火攻心的他索性拿水果刀捅向了自己。
“组长，他……！”站在后面的一个新人刚想发问，就已经被前面的组长制止。
“死不了的，系统禁止了自杀，而且……”为首的男人欲言又止，似乎是觉得要是说出后半句的话，很可能会被扣道德分。
“哐当！”自杀被系统阻止男人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
“而且什么？”身后的组员更好奇了。
“看着吧。”组长看了看手表，“五分钟内。”
四分三十六秒后，一个女人几乎是不要命似得跑到了超市门前，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跟着。
“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又不是天塌下来了！”女人一手拉着孩子，一巴掌扇在了中年男人的脸上。
“他们应该都接到系统的任务，要不停地去精神轰炸了，也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依然有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又有哪个男人会在妻儿这样说教一轮以后还自杀……”
“用亲情绑架人，这才是防止自杀真正的杀着，不然要死很容易，逼着系统杀自己就可以了。”组长叹了一口气。
第四百二十二章 应对
各地大大小小的矛盾从未消停过，家族的势力、宗教的势力、商业集团的势力……盘根错乱，哪怕它们的反抗连蚍蜉撼树都说不上，也依然有人在坚持着。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接受新的制度，或者说，认命了。
“清点计算好了吗？”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中年人环顾了周围一圈说道。
“还差一点。”坐在椅子上忙着算账的胖子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回答。
“好，尽快，搞定就去下一家。”
他们是被系统临时安排，负责各家各户非金钱资产的核算统计的人。
个人的银行账户余额，系统可以通过跟银行数据库的合并获得，但对于一些没有精确估值的东西，就需要这些人去获得准确的数据了。
因为很可能连所有者本人，都不好说像首饰、艺术品这些东西实际上值多少钱，而统计估值这种事情，也不值得浪费中枢系统宝贵的思考能力去处理。
……
“罗先生，这是你们一家所有财产的清单，请你选择保留的项目，每一个年满12周岁的家庭成员，都可以选择不多于一百万华币的东西。”中年人拿着一张长长的清单，交给对面看起来一夜老了十岁的男人。
“另外按照新的规定，是没有夫妻共同财产这个概念的，东西必须归到某一个人名下……”
“这样吗，我知道了。”
“选好以后，直接在系统上面填写对应的选项，明天我们会有其他人负责接收剩下的东西，我们还有事。”
中年人没有任何耽搁，在完成任务后就马上转身离开，留下了陷入沉思的一家人。
他们这个团队还有大量的任务目标需要清点，多余财产的实际处置并不是这个清算小组需要管的事情，所以他们也不会插手。
整个社会就像是一条分工极度明确的生产线，每个人只需要负责自己的职能，逾越最后只会影响计划机器的运行。
……
一年后。
“转制已经全部完成，年度gdp对比上一年，合计减少了百分之二十五，社会财富总价值则减少了百分之二十七，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白墨随手看了一眼报表。
没有了虚报跟无用重复建设刷出来的gdp，金融业只剩下了对外业务，国内股票制度取消，化娱乐产值减少了百分之七十四，房地产行业全数充公带来房价泡沫的消失……剔除掉这些因素后，报表上给出来的数字是净增长百分之十七。
而在五十多个五阶人形天灾、一万二千四阶超凡者、再加上两百七十万工程人员的努力下，二万九千八百平方公里的山地被扫成平原。
多余的泥土几乎全部被运到齐鲁省毗邻的东海进行填海，填出了接近七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工程规模举世震惊。
当然最担心的无疑是工程目标的大和，他们国内也有一定规模的挖山填海造地，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国家打算硬生生地靠填海，填出一条连接亚洲大陆与大和本岛连接的长廊。
“那一位还是不愿意有任何的退让吗？”大和的最高领导人山本，第八次传召了白之大地驻大和京都的大使。
重新改组过后的华亚联邦，被白墨直接命名为白之大地，暗示着在本质上这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一个属于所有人的国家，而纯粹只是他个人意志的延伸。
“您也清楚，我们不过是传达系统意志的人，我能看到的，它也能看到。”虽然面对着山本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势，但大使仍然保持着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一切都是他的意志，没有了派系倾轧，连分化拉拢都不可能……”腰间别着长刀的山本，想到这里时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待遇没有一丝能松动的地方？”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不给你们二等公民待遇就已经是心胸宽广了，居然还想要超国民待遇？脑子进水了吧。”大使心里转过了这个念头，不过良好的外交素养让他仍然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天命系统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因为国别与种族问题而歧视任何人。”他彬彬有礼地说出了婉转的外交辞令，暗示了不可能有任何的让步。
其实系统给出来的待遇对于普通人来说，算得上是非常不错，但山本所代表的，显然不是大和普通人的利益，个人一百万以上财产充公，加上集体五年劳役这两条，都是他们完全不能够忍受的。
至于开战这个选项……自从白墨放言挑战全世界，然后镇压整个华亚联邦的事情出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在会议上提到过。
作为美利国最高战力之一的蒂奇，他有着本体全部实力的一个分身，在那人手下也走不过三招，层次相当的山本自然不会不会认为自己会有逆转的机会。
而在白墨纳米虫巢的影响下，其他国家的卫星，从一年多以前开始就无法拍摄到任何跟白之大地相关的清晰照片。
所有的间谍在那场六月飞霜后，都被逐一加装了系统，成为了广大劳动人民的一员，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失去了刺探情报的能力。
白之大地内部究竟发生着什么，其余各国只能依靠一些公开信息进行归纳，一切机密的情报都无法获取，军备情况也只能靠猜。
拥有举世无双单体战斗力的敌人，以及完全未知的军队装备，能够获胜的可能性可想而知。
“按照我们工程师的预测，连接上大和的时间应该还有大概四年，要不要拼一把？”不到万不得已，山本也不想带着自己的亲信逃离大和，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丢掉以后逃到美洲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全面战争基本不可能赢，但以全国的资源，让我在这四年里获得足以跟他抗衡的力量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七阶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能够完全碾压六阶的力量，白墨毫无疑问地被评估人员定为了七阶的标杆，但他到底有多强，这个除了他自己以外，暂时没有人能回答。
第四百二十三章 蠕虫
“联盟方面终究是靠不住，大和人不能将希望放在异族身上……”山本想了想那个抗白联盟的德行，还是放弃了依赖他们的想法。
在美利国的牵头下，欧盟、大和、拉丁同盟、毛俄几国在一年前暂时放下成见，成立了一个联盟会议，商讨共同对付不断向外延伸，目标是吞噬整个地球的白之大地。
只是一向矛盾重重的各个大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在联盟会议上貌合神离，深层次的合作一个没有，签订的协议都是些表面上的花架子。
由于首要目标是大和，其它几国更希望他们能够拼尽一切，尽可能地削弱白之大地的力量。
依赖得天独厚的火山灵石资源，大和的超凡者比例位居世界第一，这也是他们能列入灵气时代一大强国的根本原因。
虽然不奢求大和方面能够跟白之大地做到两败俱伤，但用别人的命去耗，总比拿自己人的命去耗来得好。
于是大和方面得到的支援，几乎全部都是先进军备跟灵材，而真正来自各国的超凡者部队却是少之又少。
“无论你们选择抵抗还是不抵抗，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不同。”大使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瞬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来了？”沉思中的山本，在发现原来对自己没有丝毫威胁的白之大地大使，身上出现了一丝隐隐让自己心惊的力量以后，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我可以认为，这是正式的宣战布告吗？”区区一缕临时投影下来的力量，自然是不可能让山本低头，他用手势制止了准备上前保护他的人，然后不甘示弱地反问。
“我们之间不存在战斗这个概念，十年内，我会接管整个星球。”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双目无神、形如傀儡的大使身上出现。
负责山本安全的卫士，这一刻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因为哪怕只是面对来自眼前大使的，在无意识间泄露出来的压力，他们仍然需要用尽全力去抵抗，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被压得跪倒在地。
如果在这种场合下出丑弯下了膝盖，影响了大和的形象，估计事后就只有切腹自尽一个选择了。
“心之火狱！”山本拔出佩刀，释放出了一个无色的火焰结界，用以对抗来势汹汹的威压。
被结界的火焰包围以后，他们身上的压力消减到了可以轻松承受的地步，原本仍在苦苦支撑的卫士，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相比毁灭，果然还是创造有意思。”看着已经完全进入临战状态的山本，降临体突然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就此消失。
正在研究如何为灵魂重塑肉体的白墨，刚好在这个时点有了新的突破，于是收回了跟山本对峙的降临体意志，将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到了更重要的问题上面。
无论场面话讲不讲，该怎么推进还是怎么推进，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与妥协，重塑肉体的研究，在他眼里要有趣得多。
“山本先生，您这是……？”重新获得知觉的大使，并没有察觉到，刚才自己身体被临时调用的事情，所以他不解地问询如临大敌的众人。
“没事。”从语气中判断出人又换了回来以后，山本收回了手上的长刀，表情重新恢复了冷淡。
又一次召见大使的会谈无果而终，白墨的出现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美利国，新六角大楼。
“大和方面大概只剩下两年的时间，当这条大陆桥搭到大和本土的时候，他们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新任美利国总统盖特，指着最新的世界地图说道。
“位处美洲大陆的我们，最多还有十年的时间。”
“蠕虫的建设还需要多长的时间？”内部会议上，出席的前任总统约瑟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经过接近八年的经营，虽然他没有能够达到最初在美利国称帝的想法，但也成功地让下一任总统变成了自己人，而自己则将会在下一个八年后再度竞选总统。
美利国原本赖以自豪的民主选举，最后也被他玩弄成了交替任职的把戏。
“至少还要三年，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会不会最后放出一只毁灭世界的怪物？”盖特语气中带有一些担心。
“如果没有毁灭世界的能力，你以为能够对付得了那个人？”一旁叼着烟斗的劳尔显然看得更开，也更有信心。
在这十年间，像道德、平等、人权这样东西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而好处则是随着下限的放开，一堆的原本会引起广泛道德争议的黑科技，被美利国的各个秘密实验室悄悄地开发了出来。
作为大军火商的劳尔，他属下的摩斯实验室，是其中重要的一环，“蠕虫”的制造，正是由摩斯实验室，负责其中主要的一部分攻坚研究工作。
“蒂奇，你有什么看法。”几人看向了坐在一旁，带着顶黑色军帽的马歇尔·蒂奇。
自从在一年前澳大利亚的试探中，一个跟他本体有着相当力量的分身被毁灭掉以后，原本的胖子蒂奇一下子就暴瘦了几十斤，一直到现在才逐渐恢复过来，一向张狂的个性也收敛了不少，变得反常地沉默寡言。
“他一年前的力量大致是我的五十倍。”时隔一年后，蒂奇作为亲身战斗过的敌人，第一次说出了准确的数据。
此前在他试探失败以后，没有人愿意触这个霉头，去咨询具体的情况，蒂奇的暴虐与狂傲是人尽皆知的，屠夫绝非浪得虚名。
光是他亲手杀过的人，就已经超过了五位数，其中大多是发生在内战时期。蒂奇从美利国出逃到拉丁同盟的无数仇人，在重新站稳脚跟后，合起来悬赏了一百亿美元要蒂奇的人头，只是直到今天，他仍然活得好好的。
由于蒂奇保持沉默，分析师们只能通过事后的实地考察，获取澳大利亚战场的环境数据，用计算机配合特殊侦查系能力者，去部分还原出当时的情况。...
第四百二十四章 魔鬼
“五十倍……他是跟魔鬼做交易换来了力量吗？”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某个魔鬼的投影？”
借助各种的情报渠道，美利国方面得知了白墨当时在跟红世之徒“同归于尽”以后，双双消失在了某个未知的空间。
接下来再次现身时，他就突然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还做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这不由得让他们有了上面一些听起来荒诞不经的猜想。
诸如像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根本就是魔鬼在人间的投影……在白之大地原本就被妖魔化的前提下，这些言论在各个阶层都有着相当的市场。
而红世之徒犯下的种种行径，跟西方传统神话中玩弄人心，挑起混乱的魔鬼何其相像。自然而然地，魔鬼会跟地狱扯上关系。
于是那个两人最后一起消失的空间，也被认为是真正的地狱，一年多以前的红世之乱，实质上是两个魔鬼之间的争斗。
这样一套推论下来，无论是白墨突然获得的强大力量，还是他建立的、扭曲人性的国度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不仅如此，在彻底妖魔化了眼前的敌人以后，原本因为白之大地新政带来的人心浮动，也在一定程度上得以被收拢。
住房配给、廉价医疗、长期恒温、免费食品等一系列的福利政策，再加上几乎是零的犯罪率，对其他国家的底层民众而言吸引力极大，两相对比之下，心理马上就不平衡起来了。
“凭什么自称发展中国家的华亚联邦，都能做到这种地步，身为发达国家、人均收入远超对方的我们，治不起病的穷人还到处都有！”
这样的一个质问，让各国站在台上鼓吹威胁论的官员难以下台。
因为在白之大地，他们这一群都是属于要被强行平均的人，所以不管民众的意见再怎么大，他们也不可能表态去支持，这个显然是要牺牲自己来造福大家的体制。
而为了降低民愤，最后出现在媒体上的“真相”，也就变成了一个有关魔鬼的玄幻故事，
经过多个顶级写手的润色，白墨作为一个魔鬼，危害人类自由的故事变得栩栩如生，同时在故事中还宣称了这样一个论点：
优厚的福利都是魔鬼引诱灵魂堕落的潜在手段！
谎言说一百遍也会变成真理，在白之大地建立起的这一年间，国外的电视、广播、网络……只要是信息传播源，通通都被利用起来，高频次地以各种方式进行信息轰炸，不断地对外灌输“正确”的故事。
然后利用脑残粉自带盲从的光环，所有在文艺影视界稍有知名度的人，都参与到了这场大洗脑中。
舆论领袖、音乐达人、影视明星无一例外，纷纷向他们的粉丝传达出需要的信息，为拉拢民意不遗余力地跑腿。
这一切的理由很简单，在这个娱乐产业异常发达的现代社会，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名气，赚到的钱显然都会超过规定的财产充公线。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正是这一点让白之大地站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对立面。
任何跟主旋律不合、声援对方的声音，都会遭到无数大咖的口诛笔伐，然后扣上蔑视人权、违背自由原则、魔鬼的帮凶三大条罪名，被疯狗一样的狂热粉丝紧咬不放。
当然，在第二百五十例因为心脏麻痹而突然死去的案件发生以后，无论是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没有人再敢指名道姓地去对白墨进行人身攻击。
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隐晦的“那个人”、“独裁魔鬼”、“人权粉碎机”等一系列的新词语，以避免顺网砍的攻击。
白墨用鲜血告诫了所有人，人，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任。
跟风起云涌的国外不同，白之大地的居民正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或者说是僵硬的安静。
系统的监察落实到每一个人以后，绝大多数的违法犯罪都已经从社会上消失，只剩下了像汽车突然失控撞伤行人，高空不慎落物伤人等一些并非完全可以主观控制的意外。
某种意义上，无孔不入的监视让社会重新回到了夜不闭户的良好治安状态。
只是一切的背后也不是那么的美好，没有了丝毫的隐私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虽然经过一年的适应，不少人已经能够在私人生活中暂时忘记系统的存在，但要让有着很强隐私观念的现代人，真正将系统当成完全可以无视的空气，还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
比起人类，反倒是获得“特赦”的变异动物们，更能适应新时代的变化。
他们几乎没有“隐私”这样一个概念，自然也不会觉得系统无所不在的监控有什么难受。
让一条狗去理解，自己在方便的时候被人看着为什么会很不舒服，这明显是不大现实的，哪怕这条狗已经拥有了足以玩手机的智商。
“二十五度恒温的世界，实在是太赞了！”一年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脱胎换骨的林跃动，在敲完代码以后，幸福地伸了一个懒腰。
从阳光的强度，到云层的分布，整个白之大地的天气全部由系统控制，不再有所谓的天气预报，因为全部都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天气。
白墨身上力量的增长仿佛永无止境，一年前他还只能控制城市区域的温度，让其保持恒温。
到了一年后的今天，他的意志已经能够传递到白之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控制各地的天气不过是一个缩影。
“明天轮到这里下雨了。”趴在林跃动肩上的巧克力说道，“趁着今天没下雨，别老是像个废宅一样蹲在家里，到郊外多走走。家里蹲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喵。”
“不要！郊外没有系统的恒温，现在肯定热得要命！”越发变成技术宅，喜静不喜动的林跃动，果断拒绝了巧克力的建议。
“我可是要做一个伟大的程序员，区区女朋友算什么，没有我就自己造！”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了肩上的小橘猫。
从小就缺乏家庭温暖，把巧克力当成家人看待的林跃动，对这只猫有着独特的感情。
“我把你当徒弟，你居然还是想上我……”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数据
“我喜欢的是猫娘，不是猫！重点是后面的娘字！”
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人类，林跃动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变态到这种地步，会对一只猫有奇怪的想法。
当然如果能变身成猫娘，那倒是另当别论了，猫娘、兽耳娘、人外娘，重点其实都在后面的娘字。
“肤浅的视觉生物呀……”
巧克力缓缓地从他身上滑下来，经过林跃动大腿的时候，它用带微弱电流的猫爪，轻轻地撩向了他的某个部位。
在生物电流的刺激下，他本能地有了反应，迅速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以后，他将腰部微微地弓起来，试图掩盖些什么。
不过小橘猫在一爪子撩完以后，就一溜烟地跑到了远处，压根没留意这个前任主人的尴尬。
“指望一只猫会有羞耻心果然还是想太多了。”林跃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从他越发坚定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追逐梦想的意志又强了几分。
变异动物终究也只是动物，并没有像人类一样，从小就接受一些社会常识性的教育，导致它们在真正尝试融入人类社会的时候，会发生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譬如像对欲望的毫不掩饰，即使是接触了网上大量的爱情故事，它们也甚少有能够理解，为什么人类要为自己的繁衍欲望，加上一大堆繁复的文化象征。
在喵看来，要上就直接上，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目前整个白之大地范围内，大概有三万只变异宠物通过测试，证明了自己拥有跟正常人类一个层次的工作能力，从而获得系统的批准，正式拥有独立的系统账号。
而从白墨的角度看来，只要能够工作，为他创造足够的价值，遵守他定下来的所有规则，种族根本不重要。
进入万相境以后，外表可以千变万化的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再去拘泥于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有同样的看法，就连外地人都会被本地人有意无意地歧视，更别说连人都不是的变异动物了。
没有接触过它们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一只猫在社会上的地位，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收入有时还超过了自己。
不过没关系，只要系统接受了，其他人也只能被动地去接受，因为系统拥有几乎一切的人事任免权，以及绝大部分资源的分配权。
某种情况下，可以认为系统是相当于兼任了从街道办主任到国家元首，从部门经理到董事长的所有职位。
没有地域保护，不存在小圈子，也不存在任人唯亲，所有的安排都以最大化系统利益的方式进行，一个统一的意志在领导一切。
为了尽可能地开发出每个人所有的潜力，做到人尽其才，每一个系统ID在中央数据库内，都对应储存有以GB计算的档案文件，从全身的三维建模，健康情况监测到性格偏好的统计。
一天里要完成多少工作，学习计划的内容如何安排，个人发展路线规划的修正……一切都属于系统需要考虑的内容，中央数据库提供了坚实的数据基础支持。
在很多时候，对于大部分的系统成员来说，系统会比他们本人，还要了解他们自己的情况。
所以做出来的安排调度，跟纯粹拍脑袋安插亲信的人事安排，效率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对身体内每个“细胞”进行入微级别的操控，正是白之大地这个前所未有的超级生物，所要勉力迈出的第一步。
在白之大地建立的第一年里，堪比移山填海工程消耗的人力物力，被大量集中投放到了这里。
不同于前者作为物质界工程的奇迹，这是一个信息界工程的奇迹！
成千上万的工作人员，前后整理了各行各业、大大小小超过五万个的数据库，最终建立起这个几乎涵盖一切的中央数据库，以最为疯狂的形式，绑着人类走进后“大数据时代”。
天庆试验场周围数公里的地下，密密麻麻全是储存这些数据信息的光子服务器，每时每刻都有海量的数据在其中流动，黑暗中到处游走的光芒还煞是好看。
原本为试验场建造的核电站，现在也成为了维持无数光子计算机运行的能源核心，只是随着试验场向试验之城的扩建，这座小型的核电站或者也需要随之升级了。
“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处理掉这个问题了。”身处试验场的白墨，从念力静滞场中解封了一只间谍蚂蚁，看着西伯利亚密境的方向自言自语。
他已经基本确定了，地球上现存的四大密境，对应都隐藏着一个次空间，这些个次空间，才是变异生物们真正的大本营。
依靠笼罩在密境森林的超级保护性能量场，它们在人类难以干扰的情况下，建立了一个名为万兽同盟的势力。
万兽同盟在智慧最高的少数变异生物带领下，不断地发展着文明，内部远不像人类看到的一样，仍然处在茹毛饮血的状态。
密境森林里的原始狩猎景象，不过是它们做出来的伪装，用以麻痹势力如日中天的人类，实际上在次空间大本营内，它们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文明与严密的组织。
通过像蚂蚁这样的间谍在阴暗角落里的潜伏，它们尽可能地学习人类创造出来的先进文明，改革现有的体制，拼命地想要拉近双方的距离。
冒险者们在密境里的遭遇，很多时候甚至是万兽联盟配合演的戏。
白墨还是在天命系统正式上线以后，才发现了这样一个隐藏的真相。
即使强大如他，也早就习惯了会看到偶尔有那么一两只蚂蚁从某个角落悄悄经过，并不会起什么疑心。
没有人想到，这些几乎是像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微小生物，其中的一部分居然是来自密林深处的技术间谍！
“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以这只变异蚂蚁为突破口，白墨的意志开始入侵整个蚁群网络。
所有的变异工蚁，都只不过是身处核心变异蚁后的眼睛，无数蚂蚁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才是这个集团最防不胜防的地方。
要不是白墨在将天命系统普及安装以后，发现有不属于系统成员对国内互联网的访问，他也留意不到竟然有变异蚂蚁，在人类熟睡以后悄悄地上网。
为了查明真相，他的几个分身，整整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才完全破译了这个，跟他现在状况有些相像的变异生物网络。
单纯的破译其实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只是他觉得这样的一个生物网络，可能会给自己不少启发，于是才以这只变异蚂蚁为接口，利用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摸清整个网络的各种细节。
第四百二十六章 仇恨
无数位处各地的蚂蚁，突然都变得跟萤火虫一样，发出了微弱的白光。
这种不寻常的现象，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不过在系统的公告下，很快就没有了看热闹的群众。
不计其数的白色光芒，疯狂地入侵着整个蚁群网络，在完全不对等的力量压迫下，身处密境核心的变异蚁后节节败退，它构建的情报传输网络大片大片地瘫痪，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说到底，它也不过是一只四阶的生物，单论个体战斗力甚至还不如一些强大的三阶，面对着层次远高于自己的攻击，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完全对得起这样的评级了。
它只是因为超乎寻常的生命力，跟强大的信息获取能力，才在万兽同盟照搬自人类的力量分级系统中，得到四阶下层的评价。
“他来了！”惊恐万分的蚁后，在发现体内网络被入侵后，迅速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想要引起万兽同盟内部高层的注意。
主管情报搜集工作的它，拥有特殊的装备，能够让它的信息，以最快速度传达到同盟长老会内部。
可惜变异蚁后只来得及拿起身上的紧急传信器，向外说出去这么三个字，身体的控制权就已经被白墨全数接管。
代表白墨存在的白光，开始排山倒海地涌出。
“切，还是慢了一点，不过也好，免得我一个一个地去找。”
变异蚁后铺开的网络间隔着实不小，遍布了白之大地的各个城市，所以整整花了白墨接近半分钟的时间，他才完成了对蚁群网络的接管。
正是这样的一点时间差，让蚁后有机会反应过来，激活传信器报信。
比蚁后反应更快的，是笼罩整个密境的能量场。早在白墨力量降临的第一秒内，一股隐隐让人有些心惊的恐怖力量就开始围绕他聚集起来。
这股力量一直潜藏在森林的每一个角落，而白墨的出现顿时让它炸开了锅。
为了对抗无处不在的排斥，白墨的力量不断地降临在变异蚁后的身体上。
篮球大小的身体，拥有一层堪比钢铁硬度与韧性的外骨骼，这看起来已经走到了甲壳动物极致的装备，此刻却还是被内部更具爆炸性的力量，给挤压得到处都是龟裂。
可以像炮弹一样，用钢铁之躯轻易撞穿人体的蚁后，现在不过是一个易碎的煤渣球。
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此时正承受着与它身体强度完全不匹配的伟岸力量降临，任谁看上一眼，都有下一秒就会爆开吧的想法。
白色的光辉从裂缝中冒出，不断向外侵蚀着暗黄色的能量场，活脱脱就是恶魔突然降临在天界，整个世界都在怒号！
白墨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排斥的力量对他极度的不友好，似乎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消灭。
这片属于密境森林的“免疫系统”，在本能地排斥着可能对它造成毁灭性伤害的一切存在。
一念间可以扫平一个城市的超级怪物，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宁静祥和的世界，破坏它的美好！
原本颜色极淡，平常很不容易观察到的能量场，也随着排斥力的不断增加，逐渐显现出浓厚的暗黄色。
源源不断从四周涌来的黄色，跟源源不断从蚁后躯壳内涌出的白色相互消耗。
一年多前也上演过同样的一幕，当时代表白墨的白光，在面对红世之徒红色光辉的时候，两者的质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几乎是十比一的损耗比。
而现在的差距似乎还更大，足足数十份黄色的消失，才堪堪能以兑子的方式兑掉一份白光。
聚众而成的散乱黄色，对付跟完全同属一个意志的白光显得异常的艰难。
不过拥有上百万平方公里的森林作为后盾，这个密境能坚持的时间，肯定还是要比当时仍然是六阶化凝期的白墨长。
没踏入七阶前的他，虽然在质上会胜上几筹，但量还是怎么也比不上这么一片庞大得过分的森林。
更不用说，这样的一个能量场，远不止是绑定了植物那么简单。
“生物对人类的仇恨……”白墨随意地抓取了一点笼罩在周围的黄雾，放在手心上把玩，然后任凭这点黄雾在自己被白光覆盖的手心里蒸发。
早在几年前的一次世界变异植物学研讨会上，就已经有学者提交了相关的论文，向世人公开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密境森林保护场的成分，实质上是树木对人类无休止掠夺产生的集体仇恨！”
这种雾气基本不可能自然消解，人类在这数千年来为了自身发展而造成的、近乎是刻在基因里的仇恨，已经不是一代人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能量场产生最初的引子，是一大批植物经过灵气的诱导发生了变异，获得了微弱的意识。
但因为它们的时间观念与人类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也许需要数百年，它们才有可能真正觉醒，拥有自我这个概念，成为严格意义上的智慧生命。
这些此时还只拥有微弱意识的植物，它们本能地厌恶着无数年来，一直在大肆毁灭森林的人类。
所有的变异植物，在这样的共同意志下，最终诞生了一个规模空前的保护性能量场，用以保护密境内的森林不受砍伐。
可惜即使是知道了能量场的来源，也并没能为密境的开拓带来多少转机。
原因在于密境内无法使用所有机械的人类，在面对蜂拥而至的变异生物时，说到底没有太多的优势，时间一长还可能被活活围死。
五阶以下的人类，在进入密境以后只会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不适感，随着逗留时间的增长，参与围杀的变异动植物会越来越多，如果不知好歹继续深入的话，最后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偶尔一些被杀的冒险者，他们的尸体还会被万兽同盟的特殊天赋生物所利用，有限度地榨取记忆，尝试获得一些蚂蚁间谍无法得到的机密情报。
至于五阶跟五阶以上层次的超凡者，只要一进入密境就会有跟白墨现在一样的遭遇。
整片森林会疯狂地对这些极度危险的存在进行排斥，然后从各地驱赶无穷无尽的炮灰生物去清除障碍，直至最后对方逃走或者死亡。
ps：沉迷万华镜，差点就忘更新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天赐
“怎么回事，这森林是疯了吗？！”
“很不妥。”
密林的外围，两个衣服破烂不堪的年轻人站在原地，紧张地四处观察着隐隐有种狂乱之意的森林。
“难道还是要跟外面的人接洽？我好不容易才利用这里的资源，偷偷修炼到了命场期，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还没死，不然就有大麻烦了！”
……
一些进入密境森林里面，企图发财甚至是杀人夺宝的冒险者，在这一刻都察觉到了某些不妥。
生物的本能警告他们，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离开密境，否则很可能会遭遇无法想象的危险。
以狩猎变异动物为职业，有时甚至还会客串一下强盗，化身人类猎者的他们，拥有对危险超乎寻常的触觉，以及万分的小心。
在这样一个对人类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对着两项技能不够熟练的人，早早就已经在艰难的存活斗争中，变成滋养森林成长的肥料。
能够活到今天的冒险者，除去新入行、来没来得及被残酷考验淘汰的菜鸟以外，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绝活。
而他们要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每天为生存拼命的理由，则是各有各的故事。
极少数是为了找刺激，更多的是犯事了要跑路，或者是躲避仇家，经过十年蝗虫式的开发，已经很少还有人会单纯因为谋生而进入密境。
因为森林的外围很难再找到值钱的灵材，更深层的地方危险度又太大。
当然还相当一部分人，他们是被华亚联邦流放到密境森林里的。
密境流放作为一种类似劳改升级版的刑事处罚，被流放入密境森林里面的犯人，会根据判决的轻重而安排不同的任务。
一般来说，他们需要在森林里生存一段以年计算的时间，同时还需要获取足够价值的灵材。
期间他们一段时间会被允许出现在密境外一次，上交搜集到的灵材，同时获取有限的补给。
只有当完成这两个任务以后，这些人才有机会重新回到文明世界。
在密境森林出现以后，保护能量场的边沿也就成了一条额外的国家边境线，大量的岗哨被部署在周围，以防止可能发生的兽潮，还有流放犯人的越狱。
白墨在接管一切以后，除了废除掉无聊的流放制度以外，并没有对这块地方投放太多的注意力，直至间谍蚂蚁被发现。
一直躲在密境森林里默默修炼，宁可穿着破衣烂衫，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年轻人悯天赐，他是在三年前因为得罪了市里的权贵，于是被扔到了这么一个普通人根本活不了几天的鬼地方。
靠着奇佳的运气，他从前辈的尸体上捡到了一本密境注意事项，还有不少的灵材，这些东西成了悯天赐最初能活下来的、至关重要的凭仗。
视野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不安的躁动，原本对他们这些小蚂蚁并不明显的敌意，这一刻仿佛浓烈得能够凝成液体。
“那个方向，是源头。”悯天赐旁边同行的女孩，用手指指向了密林最深处。她显然是有某些独特的能力，可以感知到远处的情况。
“既然那边是源头，只要反着方向走，肯定能远离危险。”他对自己女孩的能力异常信任，丝毫没有怀疑就准备拉着她的手离开。
这个神秘的女孩，是悯天赐在密境的一条小河上“捡”到的。她从昏迷中醒来以后，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世，只是自称月蝶，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多说。
她似乎也有些不能离开森林的理由，所以默默地跟救起自己的悯天赐一起，在森林中生活着，还变成了他暂时的女朋友。
“不，我有预感，我们不会有危险，也许还会迎来转机。”月蝶拉住了悯天赐，似乎是想要往骚动中心的位置走。
“好吧，听你的。”经过了一番的权衡以后，悯天赐最后战胜了自己骨子里的恐惧本能，选择跟着女孩的方向走。
两人一年多的共同生活里，他已经体会过无数次月蝶那，近乎是预知级别的直觉，这也是他们两个能在危机四伏的密境里，始终坚持能活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悯天赐甚至想过，月蝶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觉醒了这样一个强得可怕的能力，却还没有修炼到能够保护自己不被觊觎的地步，才落难到了这种地方。
“有多远？”悯天赐一边走一边问道。
“不清楚，我只能模糊地知道，只要一直沿着这个方向走，我们就会遇到彻底改变命运的东西。”
……
“死……死……死……”一个若有若无、重重复复地表达着同一个意思的精神波动，萦绕在白墨的降临体上面。
南方密境的核心地段，此前从来没有人类能够深入过的地方，此时正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
不断向外蔓延的白色，跟云聚而来的黄色，在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中激烈地争夺着。
一批又一批来自四面八方的野兽，像飞蛾扑火一样冲向白墨。黄色的雾气似乎是激发出了它们体内所有的潜力，让这些野兽暂时拥有了超过平时两倍的实力。
“区区一杯水，怎么可能扑灭连绵的山火。”白墨突然对着到处都是的黄雾说道。
“无论是质还是量，都差得太远了……你说对吗，小鸟。”逐渐出现一个类人轮廓身体的他，右臂突然爆开，化成数十道流光飞向远处。
所有飞驰而去的流光，瞬间又汇聚在一起，重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封锁了数百米外某个空无一物的位置。
随着巨网向内的收缩，一只庞大的鸟类变异生物，从原来的隐形偷袭状态中渐渐显现，嘴部的位置还在酝酿着一个恐怖的能量球。
环绕着朱红色能量罩的巨鸟，它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白墨会在跟仇恨之场战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反过来偷袭了准备偷袭的它。
“滋滋滋……”不停收缩的白色光网，快速地侵蚀着巨鸟的防护罩，发出一些让人牙酸的声音。
“四圣兽……你们又为我准备了什么？”
PS：非常感谢书友爱嗳暖少女打赏的盟主……我睡醒看后台还差点被吓到了，这两天会找时间加个更
第四百二十八章 四圣逆天
白墨口中的四圣兽，正是各自镇守在一个密境的最强变异生物。
它们在得到变异蚁后用生命发出的传讯以后，从连通四大密境的次空间大本营出发，一起聚集到了这里。
“四象封天！”看着白光牢笼中，挣扎得越发艰难的同伴，其它三兽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就掀开了它们准备好，用以抵抗白墨的底牌。
繁杂得超乎想象的符文，伴随着浩瀚的力量从它们体内涌出，一层一层地包围着白墨的降临体。
即使是被困在网中的巨鸟，从它喙中川流不息出现的符文，在经历重重拦截以后，最终也有少部分成功逃脱出去，加入到其它三股洪流的合围里面去。
一龙、一虎、一凤、一兽，四个巨大的虚影渐渐浮现，不过明显可以看出，代表凤的虚影要比其它三个暗淡上不少。
在虚影的操控下，符文跟原本奋战在抗白第一线的黄色雾气合作，试图凝结成一个空前庞大的封印，将白墨镇压在这里。
“有意思，一群野兽对符文的开发应用，居然跟人类的尖端层次不相伯仲。”感受着骤然增加好几倍的压力，他总算是认真了起来，眼里还不乏有赞赏的神色。
原本笼罩整个森林的保护性能量场，虽然在绝对数量上足以跟他本体分庭抗礼，但缺乏一个强有力的主意志作为领导，终究只是一盘散沙，根本不是白光的对手。
但现在这股力量，在有了四头最强大的变异生物引领以后，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四圣兽都是六阶的层次，经过各种推演后它们认为，汇聚起各人同时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在短时间内抗衡七阶的白墨。
然后加上整个密境森林，以自我燃烧式的输出，最终肯定能够达到它们封印的目的。
早在一年多以前，密切留意着人类社会动态的万兽同盟，就已经将他列为了最大的假想敌，不断地去研究可能有效的对策。
没有其它原因，单纯就是因为他最强，强得足以彻底打破世界的平衡。
依靠变异蚂蚁、蚊子、蟑螂等多种多样人类已经习以为常的小动物，万兽联盟能够刺探到绝大部分非高度机密的情报。
除了人类有强烈防范意识的高层机密会议外，被控制的蟑螂蚂蚁们几乎能出现在每一个角落。
当然如果有针对性的全方位探查，这些间谍虫子同样会暴露，但控制这些小动物的几个首领很清楚，只要它们不出现在一些敏感场合，没有人会在意马路边爬过的一只蚂蚁。
“……为了对付我，你们宁可彻底放弃这片密境？”
白墨的神念扫去，伴随着暗黄色雾气的疯狂轰炸，以他为中心的森林，都开始不断地枯黄，就像是所有的水分都被掠夺走了一样。
……
“波动越来越大了。”悯天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尽量让自己的气息隐藏在躁动当中。
生物的本能在不断地向他示警，反复提醒他前面是神仙打架，凡人去看热闹很危险。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整个密境森林都动荡不已……难道是传说中六阶的大人物？”
在三年前，悯天赐被流放入密境森林的时候，人类社会才刚刚有关于六阶存在一鳞半爪的信息，所以他也下意识地认为引发骚动的源头，是他认为现存最强的六阶生命。
已经脱离人类社会好几年的他，根本就不清楚外面已经彻底变了天，悯天赐得罪的权贵，也被“进入”了系统中枢，成为灵魂并联网络下，无数管理机器的一员。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在这个充满机遇也充满危险的地方不断地变强，直至自己认为有足以复仇的力量为止。
“我们还有多远才到？”他向走在前头领路的月蝶问道。
“大概三十公里。”女孩用清冷的声音回答。
悯天赐倒没有在意月蝶语气中的冷淡，因为他清楚，每当她使用能力的时候，人就像是进入了贤者模式，个人的情感会被压制到最低点。
“三十公里……前面的怪物越来越密集，我们怎么躲？”一路走来，他明显地发现越来越多的变异动物，都变成了他们的同路人。
如果不是他们有一些隐藏气息的高明手段，老早就被发现了。
“它们不会管。”此刻宛如一个机器人的月蝶，用最简洁的语句应付着悯天赐。
“好吧，你说的都对。”悯天赐被对方冰凉的小手拉着，无奈地继续前进。
……
“只要你还在，人类的霸权就不可能推翻，所以为了万兽同盟的复兴，对不起了。”青龙与白虎用一副故人的口吻说道。
“你们，有对不起我的本事吗？”看着步步紧逼的封印，白墨看起来仍然是古井无波。
精神波动才刚传出去，坐镇封印四方的四圣兽就发现，封印的符文似乎正在被人强行篡改！
他早就认了出来，这两头六阶层次的变异生物，是自己十多年前在夏威夷时遇到的一猫一蛇。
当时的白虎，还不过是一只体型比同类大了一倍的变异山猫，而青龙，也只是一条变异的巨蟒。
三人都是灵潮爆发最大的受惠者，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曾经共患难，虽然只是那么一天的时间。
“我们知道，四象封天甚至伤不了你，但牺牲掉一整片密境森林制作出来的封印，维持五十年肯定不会有问题。”
“五十年，足够万兽同盟、人类、海族三大势力决出最后的胜利者，一统这个星球！”
“倘若我们赢了，就可以用整个星球的力量去维持封印，而如果我们输了，那也没有什么还需要在意的了，在我身后，哪管洪水滔天！”
四大圣兽跟密境森林一样，以燃烧自己的方式，拼命地加速封印的完成。
只要能压制住这个人类，哪怕是付出相当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因为白墨已经在用自己恐怖的符文学造诣，快速地破解着它们构建出来的符文，如果让他在封印完成前就成功破解，那么一切就都完了，它们绝对不可能再有下一次的机会。
第四百二十九章 封与疯
“推翻人类暴政，世界属于我们！！！”
万兽同盟内部最强的四个怪物，在这一刻，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喊出了它们的口号。
仅仅是声音带动起来的气流，就足以掀起一阵狂风，附近原本因为脱水已经摇摇欲坠的树叶，在声浪中纷纷坠地。
除了声音以外，强大得几乎凝成实质的精神波动，也在瞬间传遍了整个密境森林，南方密境内，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到处都回荡着四圣兽传递出去的信号。
这波动就像一点火星，落入到名为热血的炸药桶中，引爆了整片森林的疯狂。
无论是变异动物还是植物，此时都响应了来自远方的号召，为弥漫在整个森林中的仇恨能量场，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点力量。
“哪个神经病看小说中毒了？”跟四圣兽曾经看到过同一本小说的悯天赐，第一反应是有个不要命的疯子，在拼命地开全图嘲讽。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发出这样一个精神波动的，居然会是几头恐怖的变异生物，而不是什么人类。
一直以来，密境里的变异生物给他的印象，都只是有一点点超越普通动物的小聪明，远没有到能够吼出小说经典语录的级别。
当然实际的原因是，他的实力太弱，根本进入不了密境深处……
而在这波嘲讽以后，外围所有的变异生物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狂热，狰狞的猛犬在狂吠，五彩斑斓的毒蛇则是在不断地用尾巴拍打地面，活脱脱就像是精力无处释放的小孩在到处跺地一样。
疯狂的动物将悯天赐吓得他不轻，进入森林谋生的三个年头里，从来没有过这样诡异的情景。
一直以来都异常安静、各种变异生物隐藏得很好的密境森林，没有一点征兆就彻底爆发了？
“哎，又疯了一个。”想到远处发出精神波动的人，悯天赐也不免有些物伤其类。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里，生存的压力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想象的，单是为了“活着”这两个极为沉重的字眼，就已经逼疯了一大批人。
三年的密林生活里，他也曾经碰见过好几个自暴自弃要寻死的人。
当然，在森林里要寻死的人，很容易就能得偿所愿，只要放空大脑不去思考一会儿，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到处都是陷阱的密境使命必达。
“要不是有她，我大概也早就疯了吧。”左手冰凉的触感，唤醒了悯天赐的一些珍贵回忆，“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冰做的，手永远都是那么的冷。”
自从跟月蝶组队一起以后，依赖她的预感能力，悯天赐每天都能够有一些放松神经的机会，让他不至于陷入疯狂。
“走吧。”月蝶又拉了拉身后男人的手，提醒他不要发愣。
“嗯，可惜了，又倒下了一个人。”悯天赐叹了一口气，抖擞精神继续往前走。
他也很想要看看，骚动中心的位置，到底有什么能够改变两人命运的东西……
“你们不觉得自己，要是换层皮的话，完全就跟人类没有区别吗？”白墨在听到他们的口号以后，也不禁笑了笑。
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讽刺，一群深受人类文化影响的变异动物，用从人类社会学到的语录，去作为反对人类、鼓舞士气的标语。
不过这其实也很正常，十年前还在茹毛饮血的它们，自然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发展出独属于自己的文化。
接受了强势的人类文化输出后，被同化成拥有相同思维模式的存在也毫不奇怪。
除了独特的修炼体系因为物种不同无法照搬以外，万兽同盟几乎全盘照搬了人类文化的一切。
忽略掉不同的外表以后，它们甚至可以跟人类完全没有障碍地进行交流。
倘若不是担心通过互联网的方式跟其他人交流的时候，有一定可能会被各国官方监察部门发现，它们扮演各种角色的水平，绝对要比网络上装女孩骗钱的家伙厉害得多。
“人类，是一种执着于视觉的生物，只要看上去觉得不顺眼，那就永远不可能接纳我们。”青龙反驳道。
“说得很对，可是这有什么所谓，我可以接纳你们。”随着白墨的一番话，星星点点的白光浮现在他的周围，化成了四条完全由白光凝聚而成的手臂。
他云淡风轻地完成了动作，就仿佛眼前要对抗的一切都只是泡影。
四条手臂分别伸向了四大圣兽，原本被白光牢笼困住的朱雀，也在牢笼主动消失后，重新获得了自由。
“只要一握住你的手，我们马上就会变成你的奴隶吧，白之大地的天命系统……我们可是都听说过的。”
“不不不不，我不需要奴隶，也不需要什么下仆，没有人，会认为自己的双手是自己的奴隶。”
“你疯了……”到了这个时候，青龙跟白虎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眼前的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
“所谓的疯，不过是跟主流价值观不合罢了，但现在，我的意志就是主流！”
“也许在封印里反思个五十年，你会知道现在的自己错得多么严重！四象封天，成！”
一轮的嘴炮过后，封印最终还是完成了，几头圣兽看到此时封印接近三分之二的被解析度，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它们已经不需要呼吸。
尤其是它们看见被封印前的最后一刻，白墨平静得过分的眼神以后，心里面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但不管怎么样，封印看上去总算是起效了，那个身影连同周围所有的白光，都被吸入了四象印中，它们总算能够放松一下被透支的身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四象封天印会以整个南方密境的保护能量场为燃料，支持起五十年的封印。
“除了精神有问题以外，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我们的封印也许只能维持二十年，而不是预计的五十年。”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居然能够破译了其中一半以上的符文……”
一分钟后，白之大地，南方。
“妈妈你看，那边有白色的流星雨！”。
第四百三十章 亮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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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白之大地南部广大片区的人，只要刚好在这一刻稍稍地抬起他们的头，就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高空中快速地掠过了数十道耀眼的白光。
白光宛如流星一样，沿着一条漂亮的弧线，向它们的目的地飞去。
而之所以有以前的太阳这么一个说法，是因为从白之大地的建立开始，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太阳。
它消失在了绝大多数人的视线当中，只有当飞到高空，再越过隐形的纳米虫巢层以后，才会重新看见那个刺眼的大火球。
取代它的，是一层明亮的白色天幕。
这层天幕向白之大地内的每一寸土地，提供着几近均匀的光与热，制造出了一个难以分清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
天幕像包裹在外面的一层皮肤，将白之大地完全封闭了起来，使它变得越来越像一只真正意义上的生物。
系统对人类居住区温度控制的原理，实际上是在高空吸收了绝大部分的太阳光以后，再对一部分阳光进行时间和空间上的重新分配。
需要天文数字一样的能量，去详细研究自身元素化蜕变的白墨，截留了照射在这片大地上，占总数的百分之三十的阳光。
在可控核聚变仍然没能工业化的时代，白之大地一千多万平方公里范围内，百分之三十的太阳能输出，在功率上大致与二百五十座中型的核裂变电站相当。
要建设两百多座核电站，单是选址规划就极为艰难，每一座需要消耗大量水源进行冷却，在海边仍然是抗海族战斗前线的今天，根本找不到这么多合适的位置去安置。
倘若不是担心对地热的过度吸收，会导致地核降温收缩，最终带来地心的空洞化，给地球内部结构带来毁灭性影响的话，白墨甚至打过地心的主意。
他曾经估算过，自己只要耗费三十到五十年，就可以将地核完全冷却到二十五度的常温。
这是一种毁灭式的开发，白墨猜想也许平行世界的他，会在离开地球前来这么一手。
因为那边的人类都已经几乎被他赶尽杀绝，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施为。
但在这个世界选择走上另外一条道路以后，他只能够用更平和的方式，去为自身元素化的进一步研究攫取足够的能源。
当然，直接飞向太阳的话，能源倒不再是问题，即使是太阳表面数千度的高温，也没有办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如果远离了人类文明，他现在苦心布置下来的一切也就付诸流水，白墨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能源，还有来自其它人的思想财富。
所以他才将主意打到了地球的太阳能上面，想出了“南光北调”、“夏光冬调”的日照调节方式，使得将太阳带来的光与热在完成最优分配以后，节省出来一大笔多余的能量供自己使用。
并不需要强烈日照的人类居住区，阳光被控制在稍稍暖和的程度，剩下的光与热被全部带走。
而原本大多一年一熟的北方农地，则得到了强度堪比热带地区的光照，变成了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优质农业区，为下一阶段人口的爆发增长做准备。
“那是……陨石？！不对，陨石肯定过不了能量场那一关。”感觉到天空有些异动，本能地抬头看的悯天赐，马上就被远处十多道落入到森林内部的流光，给彻底地吸引了注意力。
一开始他觉得，应该是来自外太空的陨石砸在森林里。
但随后转念一想，密境森林的保护能量场连核弹攻击都能够挡住，普通的陨石绝对不可能有机会直接落入林海。
“继续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月蝶扯了扯悯天赐的衣角，催促他不要站着发愣。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悯天赐更加好奇，密境的中心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的！”当十多个从天而降的白墨，由四面八方走到四圣兽面前的时候，它们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震惊。
以燃烧掉南部密境能量场为代价，同时还耗尽了它们身上所有的力量，才封印住了一个白墨。
现在转眼又出来了十多个，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四圣兽的预算。
“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概算是人跟鬼的混合物？”空气中传来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很多个人在同时说一句话。
白墨口中的人，实际上指的是精神与物质粒子结合而成的生物，而他口中的鬼，则主要是精神与波动结合的存在。
正处于波动跟粒子二象平衡态中的他，这次少有地，认真回答了它们的问题。
不过从几头变异生物疑惑的眼神可以看出，它们应该是领会不了白墨想表达的意思。
“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走在最前面的四个白墨，分别走向了四大圣兽的方向。
“还有你们。”而站在一群白墨中最后面的一个，则一拳打向了周围的空气。
瞬间狂暴的气流被掀起，动荡不安的空气在精密的控制下，将这一拳的力量，恰如其分地分流到了众多隐藏在远处，随时准备支援本部的五阶变异生物。
这样的一拳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却刚好能将它们从隐形的状态中打出来，并且让它们陷入了长达半秒钟的麻痹状态。
半秒钟的无法动弹，对它们来说，已经是足够自己杀死自己一遍的时间了。
所以数十头原本独霸一方的强大变异生物，仅仅是在经过这样一番无声的暴力警告以后，就都像是小学生作弊被老师抓住了一样，一个个低着头，完全失去了直视眼前存在的勇气。
对于它们来说，服从更强者的意志是刻在骨子里的常识，是活下去的必备技能，道德观念不强的变异动物，可不会有苟活不苟活的想法，活着就是一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十分之一
骨气这种东西，在变异动物的世界还没有形成的土壤，它们的逻辑里，还理解不了什么民族精神、自由意志这样一些，在很多人类看来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哪怕它们几乎全盘接受了人类的文化，但短短的十多年，还不足让它们彻底摆脱一些自然界的思维方式。
“还有问题吗。”
为首的一个白墨淡淡地瞟了它们一眼，话语间如渊似海的气势，压得它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让眼前的变异生物们，顿时生起了多年以前，它们还相当弱小的时候，面对自然天威的那种渺小感。
青龙跟白虎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到了同样想法。
它们俩都想起了，当年在夏威夷直面灵潮时，那种极度澎湃激昂、根本不是生命所能承受的力量，曾经被灵潮支配的恐惧。
在白墨的最后通牒放出来以后，周围死一般寂静。
“强者理应领导一切。”最后还是白虎主动打破了沉默，第一个放开防护，让眼前的光团进入体内。
“力量至上。”
……
在四圣兽之一的白虎牵头下，其余的变异生物再没有了抵抗的意愿，放任系统的进入。
以白墨身体力量显化出现的天命系统终端，还没有办法无视对方的意愿，随意地安装到五阶跟五阶以上生命体的内部。
唯有在完全不抵抗的前提下，系统才能完成对高阶生命体的安装。
杀死，要比控制难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最后选择亲自现身，用绝对的力量，将万兽同盟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彻底压服，加速推进地球统一。
“我们有机会脱离系统吗？”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排在倒数第二接受系统光球的变异狼王青月，突然问道这样的一个问题。
“脱离？”
白墨甚至还没看对方一眼，青月就已经感觉像是有无数把刀，一一瞄准自己的各个细胞，仿佛下一刻会让自己从细胞的层次粉身碎骨。
“该死！那四位到底是哪一位，拿我当探路的石子了？”它马上就发现了不妥，自己会提出这样一个找死的问题，肯定是中精神诱导了。
“可以。”白墨出乎它们意料地点了点头。
“无论过多少年，只要你们有一天，能有我的十分之一强，都可以选择退出。”
因为上半句出乎意料而感到欣喜的青月，在瞬间又打入了冰窖。
“十分之一……”失魂落魄的它双目无神，盘坐在一边自言自语。
叮的一声以后，每一个人都收到了来自系统的这个通知：
“所有体内加载天命系统的成员，无论种族、性别，只要能够拥有系统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会得到相应的提示，获得一次选择脱离系统的机会。”
“机会我给你们了。”没再管现场的灵兽怎么想，留下这么一句话以后，一个个白墨转身离开。
十六变八，八变四，四合二，二合一……每走几步，白墨身影的数量就减少一半，十步过后，现场只剩下了他的一个即将消失在森林中的背影。
本体跟分身可以随意瞬间调换，每一个他都可以是本体，每一个他也都可以是分身。
这是白墨在踏入万相境第三年，将自己创造的万影天经再一次深层次的推演以后，开发出来的天经第六层，将难杀二字贯彻得淋漓尽致的一种功法。
虽然还比不上信息生命可以活在记忆里，以及通过信息传播进行近光速移动的恶心，但这也是他向不死层次探索的又一大进步。
建立起了思维并联网络以后，白墨撬动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怖信息处理能力，以自身接近十万念的层次，领导起十多亿生灵的潜意识进行思考。
采用多线程分布式的处理技术后，他们只需要思考一个大问题中，相当微小的一部分，最后再交回到系统中枢这边，由白墨重新拼凑成完整问题的答案。
尽管每一个的智慧生命，只能为他提供很少一部分的空闲思维能力，剩下的都必须留给人类自管理网络，维持社会的运转。
但依照他的设想，在白之大地走进星辰大海以后，千亿万亿的生灵集腋成裘，甚至不需要走运朝路线辅助修炼，最终也足以将身处并联网络核心的自己，推前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更多拥有思考能力的生命，意味着能给他带来更强的思维能力，无论是爬科技树、还是推演修炼路线，无尽的思考都是必须的。
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原因，白墨才要调动天文数字一样的人力物力，进行在外人看来近乎疯狂的移山填海工程，彻底改造地球的环境，让它能够容纳更多人类的居住。
而且由于在调用系统下属成员大脑思考能力以后，可能会残留下一些思维痕迹，所以经常会有人一觉睡醒以后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什么顿悟的东西。
“别说只是十分之一，我们肯定有机会超过他的！”被赤_裸_裸地看不起了一回以后，三三两两回到次空间大本营的变异生物，一个个都恨得牙痒痒，化悲愤为修炼的动力。
但哪怕它们再不舒服，也一个个地开始翻看起系统的说明文件，了解自己具体的任务。
对活着异常珍惜的高阶变异生物，可不会做出若为自由故，生命也能抛的蠢事。
崇拜力量的它们，对白墨以及他背后系统的存在是又爱又怕又恨，爱是因为原本被视为人类绝密的高阶修炼功法，在系统中都可以用贡献点兑换到，而且价格也不算过分。
怕则十分简单，完全是源于对强者、对生杀予夺者的敬畏。
作为天地大变崛起的第一批变异生物，它们身上的强大力量，几乎完全是来自最初的高灵气红利。
现在吃空了红利以后，这些“先天神兽”单靠自己探索的进步异常艰难，因为它们可没有像真正人类一样，有从小培养的、成体系的思维模式，纯粹是速成班自学出来的“人类”。
灵兽这个集团，要蜕变成一个有创新能力的智慧种族，将力量沉淀传承起来，也许还需要一到两个百年的积累。
PS：推个书，，作者是温言对酒，一本不套路的，非常正能量的末世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智慧
然而时间没有站在它们这边，慷慨地给予这些聚集到一起的灵兽，一个从野兽集团到文明种族蜕变的机会。
面对来自白墨的、无可匹敌的力量，一群始终坚持以自己生命为最优先考虑项目的变异生物，以及它们所统领的万兽同盟，最终都被并入了白之大地，成为天命笼罩下的又一支重要力量。
不过哪怕是没有白墨，人类作为地球霸主，也绝对不会容忍又一个异族集团的崛起。
作为曾经唯一智慧物种的人类，从来没有平等地看待过地球上，任何其它种属的生物，它们全部都只应该是予取予求的生物资源……
“智慧生命考察测试，只要能通过测试，无论任何种族，都可以成为白之大地的成员？”
“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是让我们组织整个星球上，所有的变异动物进行测试，选出拥有足够智能的一切存在……”
白墨消失在密林内以后不久，被植入天命系统的数十头顶层变异生物，无一例外地都收到了来自系统的信息，以及相同的一个任务。
他们被要求在两个月内，完成辖下所有的变异生物的第一次分类，彻底划分出智慧生命与非智慧生命的分界线。
前者将会被要求链接上系统，然后拥有平等的权利，而后者则会被限制圈养在四大密境，沦为放养的牧畜，作为支撑白之大地运转的资源使用。
随后每半年需要组织一次“开灵大会”，查出在这段时间里，新觉醒出智慧的变异生物，四大密境将变成四个巨大的养殖场。
“终于不用再假装只是没有灵智的野兽。”
“但代价也太沉重了……我们的次空间大本营‘灵墟’要贡献出来，跟白之大地的阴影九幽界合并。”
“区区一个大本营，跟生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被白之大地异常宽大地收编了以后，甚至还有一些变异生物如释重负。
一直以来，为了麻痹人类，它们在大多数时间里都只能装成低智能的野兽，这对于自命为智慧种族的变异生物来说，无疑是一个煎熬，难度大概就跟正常人要装傻子一样。
反倒是来自系统的这个残酷任务，它们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两者之间一直有泾渭分明的界线，哪怕是在万兽同盟内部，也从来没有谁内心接纳过没有灵智、无法交流的存在，把它们当成同类。
“所有的智慧生命，都会被纳入到系统当中，拥有几乎完全相同的权利……你到底是在想什么？”白虎不自觉地用爪子在地上画着圈圈，这是它在思考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跟人类的情况不同，万兽同盟内部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种族概念，内部族群山头林立，所以它们对系统的种族平权法案很是不解。
“强者天生就应该凌驾在弱者之上，为什么要有平等？不过现在是你最强，那你说的都对，总有一天……”
它并没有找到答案，最后还是放弃了思考，转而浏览起系统内部数量繁多的功能。
……
“到了，就是这里。”一直拉着悯天赐不停疾走的月蝶，突然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稍稍喘了两口气，他警惕地扫了扫四周的情况，感觉似乎跟之前经过的森林也没什么两样。
“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停止使用能力以后，月蝶的话语中稍稍带了一丝感情。
“刚才的流星坠落以后，森林的躁动突然就停止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密境森林莫名的骚动开始，悯天赐就一直觉得很不对劲，有种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月蝶那冰冷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永远消失掉一样。
“不对，这附近安静得有些过分！”
刚刚在匆忙的急行军中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现在定在一个地方仔细思考的时候，悯天赐才发现，周围别说变异生物，连普通蛇虫鼠蚁的活动都没有了！
“那边，来了。”月蝶松开被紧抓住的右手，轻轻地拍悯天赐的肩膀，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
他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来，眺望后背朝着的方向。
“……”无论悯天赐他再怎么调动自己的目力，瞪得甚至连眼睛都已经激凸起来，也都还是看不到重重森林遮挡后，到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自己这边走来。
偏偏他也有感觉，月蝶说的绝非虚言，那个方向确实有些不妥。
“你们有事找我？”没有任何的征兆，一个白色的影子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悯天赐面前。
“啊！！！”相比起凶残的变异生物，他更害怕代表未知的幽灵，所以被无声无息出现的白影给吓得大喊了一声。
几年来在森林里的血雨腥风，让悯天赐能够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去砍任何活物，但像鬼魂这样会让绝大多数人类毛骨悚然的东西，他显然还没能够免疫。
“你……终……于……来……了。”看见白影的出现，月蝶的双眼顿时失去了神采，几乎是耗尽所有的力气，才十分艰难地说出了这五个字。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这句话显得异常冰冷，在悯天赐听来，跟她发动能力时进入的贤者模式极为相像。
话音未落，一道流光随即从月蝶的食指射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看起来虚无缥缈的白影，然后她便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你怎么了？！回答我，小蝶！说话呀！”
事情发展得太快，悯天赐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身旁的女孩，在跟一个不知道是故人还是故鬼的家伙打招呼后，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任凭他怎么用力摇晃，都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作为这两年来悯天赐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月蝶的昏迷对他的打击无疑是极为巨大的，马上就急得他双眼通红。
在这样一个缺医少药、变异生物四处出没的危险森林里，昏迷基本就等于死刑缓期执行。
“是你？”读完流光中的信息以后，一张脸逐渐从白影中浮现出来……
第四百三十三章 蝶影紫气
此时出现在森林当中的白影，正是刚刚处理完密境一事后，走在离开路上的白墨。
两个奇怪的年轻人，似乎有预谋地等在他的预计路线上，于是白墨走了上去……
一团扭曲不定的白影，在几秒钟后形变成了人类的形状。
白墨在一些无关重要的小节上，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修边幅。
特别是在进入到万相境以后，他在平日里的本相更是变得随意至极，经常就是一团到处飘荡的白影，没有五官，也没有四肢，看起来跟传统意义上的幽灵差不多。
他所有的感知几乎都由神念跟天网代劳，这两个强大的能力成为了他各种信息的来源，至于对外界的控制，则全数通过念力完成。
从外表上，白墨已经跟普通人类没有了任何的共通之处，比起人，他确实更像鬼。
只有在跟其他人交流的时候，白墨才会费上一点心思，给自己捏个脸，重新以人的形态出现。
但现在有了天命系统以后，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更多时候都只需要通过系统下达命令，直接传达自己的意志。
可是现在不行，眼前的两个人体内还没有系统，白墨想要跟他们正常交流的话，还是以人类外形出现比较容易。
特别是其中一个，或者说半个，还是自己的故人。
“小蝶这是怎么一回事！”心爱之人突然昏迷，急火攻心的悯天赐，红着眼对白墨怒吼道。
眼前的这一切，都将凶手指向了正在缓缓“长出”手脚的白影。
要不是他还要扶着已经晕倒的月蝶，悯天赐很想就这样揪住白影问个究竟。
“有意思。”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蕴含在流光所携带的信息当中。
现在在目睹了这个天才构想的实现以后，就连白墨也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他更加庆幸自己，没有选择为了短期力量的飞速膨胀走向吞噬星空，而是走上了一条集众之智，收割思考成果的全新道路。
站在世界顶点的他，有资格选择自己未来的方向。
白墨还原出本来的模样，轻轻地一指点向月的额头，算是完成两人的交易。
“你！”一直到他收回手以后，抱着月蝶的悯天赐才发出了自己的抗议。
两者的时间观念差距太大，白墨的思维跟活动几乎都以毫秒为单位，一些小事情甚至会用微秒进行度量。
他完成一个动作，转过一个念头，经常还用不到一毫秒。在白墨的眼中，一切都太慢太慢了。
只有借助直接读取精神波动的植入系统，他才可以正常地跟普通人进行交流，要不然就得忍受在他看来极为严重的延迟。
直到五阶跟五阶以上，反应速度才能够真正跟上他的节奏，不需要他去刻意迁就，所以到后来如无必要，白墨跟绝大多数人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在这样的一个尺度下，神经反应速度超出常人数倍，最短反应时间徘徊在二十毫秒左右的悯天赐，他甚至连残影都只能捕捉到一角。
犹如蜻蜓点水般的一指，让原本紧闭双眼的月蝶开始缓缓睁开，但异常冷冽的眼神，预示着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谢谢。”变得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月蝶，从悯天赐的怀抱中站了起来，轻轻地向白墨道谢。
继而，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右手不时涌出的冰寒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不禁下降了几分。
“小蝶，你醒了？”刚开始悯天赐还很高兴地想要拥抱对方，但随即便发现了不妥，“不对，你不是她，她的眼神不可能是这样的！”
数百个日夜的朝夕相处，悯天赐自然能从对方最细微的神态中，察觉出一些端倪。
“你们把她怎么了！把小蝶还给我！”他站了一会，然后近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接着突然就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下，最后还自暴自弃地捶打着地面。
悯天赐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甚至让他连挥拳的勇气都失去了。
生命等级的差距，只要对方稍稍认真起来，外放出自己的气息。任何想要与之为敌的想法都无法实现，因为身体会本能地抗拒接受，这种形同送死的命令。
所以他哪怕再恨，再伤心，在他的意志没能强大到重新掌管身体以前，除了悲愤的眼神跟眼角的泪水以外，别的表达敌意的动作连做都做不出来。
“五年，去留自便。”白墨没有管旁边抱头痛哭的悯天赐，只是跟苏醒过来的月蝶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或者称呼她为叶紫会比较合适，因为在本质上叶紫跟月蝶算是同一个人的两面。
她在灵枢体系修炼走到关隘的时候，开始辅修起武道，进而接触到了华盖分魂经这本奇特的功法。
当时她已经离开了华亚联邦，所以并没有参与跟白墨的交易，用他提供的方法去突破六阶。
为了走出自己的路，她融合了记忆中的华盖分魂经跟万影天经，再加入自身的理解，最后创造出了一套，可以辅助自己踏入六阶的功法——紫气化清。
大致的原理是她利用分魂经制造出多个副人格，然后让这些副人格各自修炼到五阶的顶点，最后合为一体，以量变推动质变，让自己顺利进入六阶。
原本她的计划也在正常地实施着，但在叶紫脱离权力中心，决定孤身一人环游世界后，平日里曾经被她严惩过，一直心怀不满的人看到了机会。
他们决定联合起来，以重金买通跟叶紫有联系的朋友，制造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准备进行围杀。
虽然凭借着强大的实力，最后她还是将所有参与谋害她的人全部杀死，但自己也因为受伤以后一个不慎，主体意识被体内的副人格联手封印在了意识海的最深处。
在被封印前的一瞬间，她爆发出了主意识可以动用的一切力量。
精神风暴，作为叶紫一直隐藏着的第二能力，在这场身体争夺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通过透支性的使用，它将所有叛乱的副人格打成了一团浆糊。
但说到底这招对自己用完全是杀敌八百，自损八千，所以将副人格打成一团浆糊的同时，她的主人格也被迫陷入了沉睡。
失去控制的身体掉进了河里，随着水流最终漂进密境，与悯天赐开始了初次的相遇。
至于月蝶本身，其实是混杂到一起的副人格，在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后，融合诞生出来的新人格。
她依仗的直觉能力，实际上也只是有限度地调动叶紫本人，作为一个五阶圆满高手的强大感知。
第四百三十四章 仙人抚我顶
“把！她！还！给！我！”
悯天赐每强撑着说出一个字，都会连带着喷出一口血。,。五个字过去后，地面上多出了五摊暗红‘色’的血液。
他用强行透支身体力量的方式，顶着眼前两人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场，才艰难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看着眼前这个嘴角不断溢血，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痉挛，连站稳都有些费力的男人，叶紫内心的情绪非常复杂。
一方面，她跟自己的副人格共享记忆，在苏醒过来后，叶紫接收了来自新人格在这段时间里的所有记忆，从看到的一切得知，悯天赐确实对月蝶非常好。
尤其是她在接收时，是站在第一人称的视角去阅读这段记忆，仿佛就像是悯天赐在照顾着她本人，所以印象尤为深刻。
于情于理，她都很难对这个年轻人生出讨厌的想法。
但另一方面，悯天赐再怎么说，也不是叶紫作为主人格所真正喜欢的人。‘性’格寒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的她，根本就不存在喜欢哪个人这个概念。
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这段记忆，让她感觉异常的别扭。
“你再不收敛好力量的话，他会死。”旁边当观众看着两人狗血剧情的白墨，微笑着提醒正在沉思的叶紫。
重新苏醒恢复过来以后，她感觉自己已经随时都能突破，只要用手指轻轻一点，化凝境的大‘门’就会敞开。
在这种力量几乎满溢的情况下，再加上刚刚苏醒带来的情绪与记忆‘混’‘乱’，她稍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力量。
五阶圆满的她，哪怕只是无意识的力量‘波’动，都足以重伤刚刚进入三阶的悯天赐。
反倒是气息已经开始不断侵染这片森林，慢慢地以自身力量，去冲刷消融仇恨共鸣能量场的白墨，给悯天赐的压力要小得多，因为他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别的地方。
“谢谢。”叶紫想了很久，并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她，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接着她没再说话，而是将右手轻轻地放在了悯天赐的头顶上，准备用自己的治疗灵术，为他处理身上的伤。
“放开你的手！你不是她，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把她还回来！”他不顾自己的伤上加伤，用力地试图推开叶紫的手。
当然悯天赐没能成功，高傲如她，怎么可能接受对方的拒绝。叶紫的力量，并不是他所能够反抗的。
接受着叶紫不计代价的输出，他身上的伤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原本因为大量吐血而显得苍白的脸‘色’，现在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不仅如此，悯天赐还能感觉到，自己体内还有另外一股温和的力量，正在缓缓地提升自己的全方位素质……
“你……”他很想拒绝掉这种形同宣示恩断义绝的好意，但身体完全反抗不了，只能被动地接受着“灌顶”。
“还以为你会顺手杀掉他，以明道心。”
“我至少还是个人，倒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离人这个概念，越来越远了吗？”叶紫反过来问道。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白墨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念着诗。
几分钟后，叶紫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再用左手，将一个光球拍进了悯天赐‘胸’口，给他留下了一份自己收藏的功法，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三天后，到北方开发总部报到。”白墨的半个手掌，突然化成一道流光向着叶紫飞去。
作为天命系统终端的安装包，这道白光没有遭到她的任何阻拦，她清楚，这正是‘交’易的一部分，用五年的自由，换取他这次的出手，将自己从沉睡中唤醒。
“到此为止，两不相欠。”她扔给悯天赐八个字，随即消失在了密林当中……
“月蝶……”一脸颓废相的他，感觉自己在这半个小时的经历里，心至少老了二十年。
他瘫坐在地上，双目含泪地看着叶紫消失的方向，双手漫无目的地虚抓着，似乎是想要留下些什么。
“连心爱的人都留不住，我还算什么男人！”背靠在树脚的悯天赐，自怨自艾地用力扇着自己的脸，也不管手跟脸都已经肿起了一块。
叶紫的冷漠离开，无疑是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让悯天赐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也‘激’发了他对力量的极度渴望。
他认为，一定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差距太大，他才会得到这样一个路人结局。
“如果我能够变得很强很强，比所有人都强，那就一定可以永远留住月蝶，而不是剩下现在这个冷漠的‘女’人！”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救出来的！你等着！”
“凡人，能追上仙的步伐吗？”白墨读到了悯天赐的想法以后，突然觉得这展开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他多年以前看到过的套路。
“同时跟一个身体里多个人格‘交’往的话，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后宫？”白墨的思维跳跃到了更远的地方。
随后，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也消失在密境森林当中。
“都是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现，那个‘女’人怎么会苏醒，月蝶又怎么会消失！”悯天赐一边想一边咬牙切齿，但却始终不敢看向白墨的方向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性’命还掌握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一个他没有丁点了解的超级强者，悯天赐不清楚对方的‘性’格、喜好，他还想继续活下去，直到重新找回月蝶的存在，所以必须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仇恨。
“年轻人，你很恨我？”正当悯天赐在心里拼命诅咒的时候，原本已经消失的白影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白墨的眼神悯天赐明白，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被完全看穿了，隐瞒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刚烈一把，死也不用憋屈地死。
于是他做出了应战的准备，哪怕是力量对比悬殊。
悯天赐决定，要当几秒钟的英雄，而不是一辈子的懦夫！
“想我死的人，这星球上估计有超过十亿，你又算什么。”白墨无所谓地说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伸手
“神经病……你就扯吧！”远离人类社会已经有好几年，一点也不清楚外界已经发生巨变的悯天赐，下意识地就认为，这根本不可能是真话。
无论是谁，在几年前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大抵都会有跟他一样的想法，认为对方纯粹是在吹牛。
他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人要做到何等的天怒人怨，才能够真的拉来十亿人的仇恨。
除非是像海族当年发动的袭击一样，一下核平掉数十个大城市，导致上亿人的死亡后，通过人与人之间关系网络的传播放大，才会积累起这个数目的仇恨。
然而那是针对一个敌对族群亿万生灵的敌意，跟针对一个人的敌意，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更何况是亿万生灵的仇恨……
不过虽然悯天赐还在说话，但白墨似乎没在意眼前的灰尘，只是随手在他头上下了一场“小雪”，给他塞了一个系统终端。
他的现身，不过就像是普通人闲着无事，会蹲下来用手指轻轻地逗弄蚂蚁一样，至于蚂蚁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被自己不小心碾死，谁在意呢。
“白之大地宣布，四大密境及其内的一切变异生物，将会全数归属我方管理，在此要求各国停止一切的进入行动，否则将被视为是请求加入白之大地的信号，我方将派出专人，免费为当地居民安装系统终端……”
第二天上午，天庆市新闻台向全世界发布了这样的一条消息，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四大密境一向是地球上最重要的野生灵材产地，白之大地单方面宣布全面接管，无疑是对早已把密境当成自家宝库的几大势力进行挑衅。
至于后半句，则根本是表达“不服就打到服为止”这个意思的流氓外交辞令。
“他的手伸得也太长了，隔着一个太平洋，这个疯子能拿我们怎么样！”
“忍无可忍！”
……
拉丁同盟的高层会议上，不少人都火冒三丈。
作为同盟的立身根基，亚马逊密境是这个相对落后的国家，能够跟科技、经济都甩自己九条街的美利国分庭抗礼最重要的凭仗。
白之大地这样的一个宣称，无疑是要将他们往死路上逼。失去了密境资源的支持，跟美利国有着血海深仇的拉丁同盟，生存时间将会进入倒数阶段。
“各位，请注意你们的言辞，不能让他注意到。”坐在中间，维持着会议纪律的老人，每隔几分钟就会用他浑厚的嗓音，去提醒越发激动的议员。
在之前出现了数百个，因为谩骂对方而莫名其妙死掉的人以后，几乎每一个人都用他们的生命，明白了一个事实：
白墨绝对是有类似的能力，能够感应到提起与他相关事物的人……
所以现在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们大多会在脑海里先经过一轮的遣词造句，确保不会泄密。
因为就连写在纸上的草稿，都会引出白墨的注意力，逼得他们只能先学会思考后说话。
“我就要看看他能怎么管……”不少人都抱着这样看戏的心理。
跨越整个太平洋，去管理一块无法住人的飞地，根本就一点都不现实，有效的管治注定会名存实亡。
“难不成他还能让里面的野兽乖乖听话？”
“他不是野兽首领么，跟猫狗玩可是天赋……”不以为然的一部分官员，还拿白之大地大半年以前颁布的特赦法案，让部分宠物获得与人类对等地位这件事开玩笑。
“让猫跟人平权，他已经没救了。”
“要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搞出来一个怪物体制。”
……
“咳咳，请注意用词遣句。”老者轻敲手上的锤子，又一次提醒众人的注意。
随着会议的继续，话题逐渐被带偏，从最初商讨对策，变成了对白之大地老生常谈的批判。
自从白之大地的体制开始运行以来，各种各样的抨击就从没有停止过，它对私有财产、对人身自由的侵害，甚至被认为是新时代的“白色恐怖”。
宣传机器一直以来的攻击点，也主要是从这些方面切入。
“人生而应当拥有选择的权利。”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哪怕是一味的拖延症，或者是经常性的半途而废，都属于人类自己的选择，即使因此永远在社会的底层厮混，那也是对自由的尊重……过程正义高于结果正义。
“还真是可悲的一群人。”坐在一角的雷昂，冷眼看着拉丁同盟里，这些自我麻痹的官员他们的表演，突然觉得他们有些可悲。
从父亲的遗产中，得到来自未知文明的超级芯片后，雷林的巫师之路几乎没有再遇到过多少真正的阻碍。
在短短的几年里，他就杀出了一条血路，从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踏着无数被挑战者的尸骨，变成了同盟核心的五阶长老。
只是对拉丁同盟这个国家了解越深，雷林就越不看好它的未来。
腐败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从上到下，无一例外。
地方派系山头林立，所谓的巫王们各自为政，一盘散沙。
倘若不是宿敌美利国在收缩势力，为对抗白之大地做更多的准备，不愿意开启战事，浪费宝贵的高阶战力，同盟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个未知数。
“在那个人的绝对强势下，这些废物对他本人甚至连说都不敢再说一句，只能从旁抨击制度，来变相发泄心里面的不满。”
“留在这个早晚完蛋的国家已经没有意义，或者是时候去美利国找你了，克里斯丁。”雷昂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
他在走进了高阶超凡者的圈子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调查当初那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女神。
高层圈子就这么大，雷昂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克里斯丁的身份，然后决定在比她更强以后，再去表明自己的心意……
当初就是因为力量的差异让他高攀不起，徒留下一段美丽的回忆，这一次，他不会让遗憾重演！
“密境森林的保护能量场，在半小时前突然彻底消散了！”主管情报的官员，匆忙地走进会议室，打断了几乎闹成菜市场的会议。...